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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四章高海拔生物

世界最高的山头尚未被拿下,但人类已经靠自己的力量爬到了海拔二万七千呎。是否曾有任何其他生物做到这一点?是否曾有其他兽类,或昆虫,或什至鸟类,曾到达如此惊人的高度?这点不无疑问。有一只红嘴山鸦曾在两年后飞上来它随着另一支登山团体飞到那个高度去收集登山者的食物碎屑。但乌鸦不会为了那壮丽的景色或登高的荣耀而飞得那么高。而这是有史以来,食物一度被带到海拔二万七千呎的高山上。所以我们可以假设,以前不曾有红嘴山鸦到过那个高度。秃鹰飞得很高,沃勒斯顿曾在一九二一年观察到一只秃鹰飞过二万五千呎的北峰上方,但并未超过它二千呎;而这是已知人们见到秃鹰踪影的最高海拔。它们不会飞得比需要的高度还高,而对它们来说,飞到二万七千呎的高度并没有显然的需要。

众所公认,到那时为止,人类在一九二二年所获致的高度,高过任何活物凭己力到达的高度。他凭恃双腿所到之处,已高过有翅生物飞到的地方。 这几次圣母峰探险活动,提供了绝佳的机会让我们知道各种各样的生物能在多高的地方生活。这个问题更由下一梯次探险团中的博物学家,即印度医疗服务处(Indian Medical Service)的兴斯顿少校特别加以详细研究。但前后三次探险活动都在这方面做了贡献,而此刻正适合将其结果加以叙述。 地球上最高的恒久住客,似乎是兴斯顿少校在海拔二万二千呎处发现的某种蜘蛛。它们是小型的阿提德(Attid)蜘蛛,看起来似乎尚未长成,体型微小,呈黑色。它们生活在岩石碎屑中,潜行于沟缝里,并藏身于石块下。它们到底以什么维生仍是个谜,因为在那个高度,除了光秃的岩石和冰之外,什么也没有没有任何植物,或任何肉眼可见的有机生命。蜜蜂、蝴蝶和蛾或许偶尔会被吹到这么高的海拔,但这里似乎是这些蜘蛛自然的家:它们是住民,不是过客。

被看见的最高海拔植物,是一种小型的砂草(A. musciformis);沃勒斯顿发现它们呈坐垫状簇生,宽数吋,直生长到二万零一百呎处。他也在二万呎处发现多种草和苔藓及高山火绒草。 这些是世界上住得最高的生物。在访客当中,除了沃勒斯顿所见飞翔于二万五千呎的胡鹫,以及一九二四年跟着一支登山团队飞到二万七千呎高的红嘴山鸦外,索默威尔也在卡达普峰(Kharta Phu)上二三六四〇呎处看见一些红嘴山鸦。而在二万一千五百呎处雪地所见到的足迹则几乎都是野狼所留,野狼本身的踪影则大约在一万九千呎处见到。沃勒斯顿曾经两度见到一只戴胜鸟飞过二万一千呎高的卡达冰河(Kharta Glacier)上方。大约在同一个时候,他也看见一只小苍鹰飞过天空。

在二万一千呎处的第三营区,兴斯顿看见几只红嘴山鸦和一只巨嘴鸦,两者似乎都是循着营帐飞上来的。他在那儿所见过的一只朱雀似乎是越过山脉移栖过来。另一名访客是只大黄蜂。沃勒斯顿在二万一千呎处看见狐狸和野兔的足迹,而它们本身则在二万呎上被看见。 在卡达冰河上,海拔二万呎处的营区,每天都有胡鹫、大乌鸦、红嘴山鸦、阿尔卑斯乌鸦,以及黑耳鸢来访。在海拔二万呎上,可以看见蓝山羊的粪便,而在一万七千至一万九千呎之间绵羊相当常见。一种新物种的短耳皮卡(一种野兔,Ochotona wollastomi)被发现于一万五千呎至二万呎之间。一只没曝露真面目的老鼠在二万呎的帐篷内偷吃食物。 在卡达山谷内,一万九千呎高处,可以见到矮种的蓝色绿绒蒿和多种类的虎耳草,另外还发现了一种奇异的青木香(sasusurea)花上满是棉絮的大型菊科植物。

在一万八千呎上卡达山谷中,有最小的杜鹃属植物(R. setosum及R. zepidotum)和一种毛茸茸的矮小蓝色飞燕草(D. brunnoneanum);在这个海拔上,沃勒斯顿也看见了一种很漂亮的红胸朱雀。而兴斯顿则在海拔一万八千呎的荒凉冰河堆石上发现了一种新属类迷你蚱蜢;在同海拔上也见到一只古登史塔氏红尾鸲(Guldenstadt's redstart)。 降到了一万七千呎,生物种类更为繁多了。在卡达山谷中,生长在溪流岸边的是一种非常漂亮的龙胆属(G. nubigena )植物单单一支花梗上就着生半打花朵;附近则有一种很香的紫色和黄色小翠菊(A. heterochoeta)及一种鲜黄色黄苑(S. arnicoides),其叶平滑光亮。在干地上,则长着一种奇异的深蓝色野荨麻(Dracocephalum Speciosum)。他也提到他曾看见美丽的龙胆属植物(Gentiana ornata),但是否在这么高的海拔上看见则不清楚。

在这个海拔上,人类出现了。兴斯顿提到,在绒布河谷中,一位隐士闭关在一万七千呎上的一间密室中。在这个海拔上,他也看见了食虫虻、掠食黄蜂、西藏野兔(一只鼠兔),以及龟甲蝴蝶、阿波罗蝴蝶,还看见一群蓝山羊沿着山壁在做工。 沃勒斯顿在卡达山谷中同一海拔上看见许多不同种的鸟类。在积雪线以上常见大群的西藏鹧鸪(Tetraogallus tibetanus)。在溪流中,他见到河鸟(Cinclus cashmiriensis);在巨大的圆形冰河堆石间,他看见一只体型很小、颜色很深的鹪鹩。雪地鷽鸟及东方岩鹨的栖息地似乎高到积雪线。九月间,在一万七千呎以上,可以看见许多不同种类的候鸟,有田明克氏滨鹬(Temminck's stint)、彩鹬、长尾凫鹬、毛脚燕,以及好几种的鹡鸰科鸟类。一个晚上可以听见好几次迁移中的涉鸟叫声,一定是麻鹬,不会错。

在一万六千呎上有绒布寺,兴斯顿在基地营看见了山鷽鸟、棕色鹨鸟、旋壁雀、大乌鸦、胡鹫、岩鸽,以及红嘴山鸦。亚当氏山鷽鸟和古登史塔氏红尾鸲也在此海拔筑巢。每一沱粪便中、每一具动物尸体下面,都可见到推粪虫。一种稀有的小黄蜂惯于在这里的黏土中工作。半翅类昆虫可以见到了,扁虱藏身石头底下。 现在我们已降到了白朗峰的水平,不需要再就这个主题探讨了。但我们可以注意一点;在高于欧洲最高峰的海拔上,生存着多少不同种类的生物啊!兴斯顿说,动物会为了获取惯吃的食物而爬上山去,而且不会被实质上的险恶吓阻住。它们会无惧于寒风及越来越稀薄的大气,只要适当的食物供应得以确保。他相信,如果在圣母峰顶上扎个营,红嘴山鸦也将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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