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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08/前进犹他州

127小时 艾倫.羅斯頓 6964 2023-02-05
人们总说,活着只是在寻找人生的意义,我却觉得不是这么回事。我认为我们在追求的是一种活着的体验,肉身的生活体验,会在我们的生命中和现实里产生共鸣,所以我们才能真切感受到活着的乐趣。 乔瑟夫.坎伯(Joseph Campbell) ﹡ 整个二〇〇三年冬季,我的注意力全放在我准备攀登的九座四千公尺以上的高山上,我每周调整体能,好适应下一座挑战性不同的山峰。爬这些高山除了在本质上是有益的旅行,同时也能作为冬季的训练,好让我能有好的体能应付到丹奈利的重要旅行。我在二〇〇二年的流浪狗远征课程里学到,超过六千公尺高的高山会需要清楚了解背靠背攀登的每个细节,包括在二十四小时内独攀单攻。冬季过去后,我也结束这个季节的高山计画与训练,接着把注意力转向越野滑雪。

有一次,我和朋友兼同事瑞克.英曼在科罗拉多附近的索普瑞斯山滑雪。我们在汤玛斯湖上的中等山坡滑雪滑了一天,沿着没那么陡、那么险峻的坡面前进,非常安全。比起我在一个月之前,让朋友们和自己陷入麻烦的情况,感觉棒很多。这次的旅行也让我重拾对雪崩察觉和危险评估的信心。 三月下旬,葛瑞.罗伯斯和我参加驼鹿山大横贯赛。驼鹿山大横贯赛是一场从王冠峰到亚斯本,长达六十七公里的越野滑雪巡回赛。为了侦察路线,我独自一人环绕亚斯本附近的星峰,那是一次四十公里的雪地长征。我想测试在比赛中将会使用的设备。早上从公司挑了个特别的无蜡金属边越野滑雪板,中午从艾希克罗滑雪旅游中心出发。我在天黑前经过三座隘口,完成了近二十九公里,但在傍晚过了珍珠隘口时,发现自己已处在完全看不到路的地方了。我滑过珍珠盆地主要雪崩地带半途时,明明已小心避开许多开始雪崩的地区和小径,却发现自己一直在转圈圈。我迷失在黑夜暴风雪中的林木线上,此时我认为最好的选择是挖一个雪洞避难。

我试了三次,才找到一处被风压得很紧实、且深度足以挖洞的雪堆。我坐在自挖的洞穴里五个小时,每二十至三十分钟,就把头伸出去查看星星、山顶、山谷或树木,任何可以协助我判断方向的东西。从大概的位置来看,我可以前往的山谷有三座,但其中两座不但没有小径且黑暗林木密集。所以我还是先确定好正确位置,再去找有路的山谷。清晨三点左右,暴风雪过去了,终于可以辨认出我上方一百多公尺的一座山峰,一路上我滑过刚刚下的雪并避开陡坡,清晨五点到家后梳洗小睡一下,再赶去公司编个理由为我几分钟的迟到向经理布里昂.亚夫特道歉。 驼鹿山大横贯赛可说是非常激烈,由于比赛前半段有极冷气温,后半段有大风,将近百分之四十的队伍都退出比赛。寒冷和暴风雪造成许多人严重冻伤,装备也都故障。结冰了的水瓶很重,有些参赛者也已脱水,状况相当危险。比赛进行到后半段时,葛瑞和我成功登上星峰,也是离开检查站的最后一支队伍。我们花了八小时,在负十八度的温度里疾行了二十九公里到达隘口。九个半小时后,我们是第六十支完成比赛的队伍,在我们后面则还有另外两队完成(有一队选手在外面过了一夜,他们不慎偏离路线好几公里,直到早上才折返)。

滑下亚斯本山时,葛瑞的妻子以及许多热诚的志工献上欢呼,葛瑞和我恶搞地穿着不锁脚后跟的滑板跪到地上,在相机的闪光灯里越过终点线,接受奖牌,手中还拿着冰冻的啤酒大笑,感觉像是拿了冠军似的。而事实上,冠军早在九个小时前就完成了比赛,搞不好在我们摇摇晃晃地搞笑穿过终点时,他们就已经冲完澡上床睡觉了。 两周后,我独自去了一趟大教堂峰,并攀登其南边山脊面东的小峡谷,还在那里滑雪。我在二〇〇一年夏季攀登四千公尺以上的高山时,就在清单上增加了另外要挑战的六十座山峰。我在二〇〇二年就攀登了当中的五十座,一百一十九座四千公尺以上的高山顶峰之中,一共完成了一〇九座。大教堂峰则将成为我在科罗拉多的第一百一十座山峰。我由峰顶眺望横越谜语溪山谷的距离,并打算在五月时横越难度达五级、长约二十九公里的山脊,为此特地准备了一份侦察报告来计画这次的旅程。

在大教堂峰滑雪,是我所经历过最刺激的滑雪经验,一百五十二公尺长的小峡谷,大部分都只有三公尺宽。还好在晴朗的阳光下,雪变软了,让我能在最需要技术性的深谷地段,也可以连接好几个转弯,在较平缓的地方则可以放松。我在下午三点滑过艾希克罗松树溪野外厨房,竟成为它失火(瓦斯爆炸的关系)前最后一个看到它的人。那天我开车回小镇时,看到消防车在城堡溪路上闪烁,让我觉得很困惑,直到第二天早上看报才知道发生的事。 四月十七日早上,我先攀登卡斯特亚布拉尖山(我的第一百一十一座高山),再进入亚斯本附近的谜语盆地,并在那里滑雪到中午。在谜语盆地攀登和滑雪最棒的是,在三千四百多公尺处有个摄氏四十度的温泉,虽然离交通工具的停放点有十二公里之远,但可以脱掉衣服下去泡一下。

第二天,朋友珍娜.赖特本和我去爬关达宁峰的基督深谷。我用高山装备从峰顶开始滑雪,把不常使用的设备和技巧混合在一起,以测试自己的滑雪能力。当天晚上我开车回亚斯本,并在隔天早上外出跑步,从亚斯本的家跑到目的地再回来,刚好花了三个半小时,接着再值八个小时的班。回顾在过去六十个小时里,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滑雪、健行、跑步,这些体能训练让我觉得自己,已为阿拉斯加之旅做好准备,这些经历甚至将在我下周的旅程中,间接造成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发展。 我和我登山导师的两位朋友黛安和沃夫冈.史堤勒碰面。他们想要攀登圣十字峰上的十字深谷,那是一条特别的峭壁峡谷路线,终点在四千二百公尺的峰顶。我们计画用两天半的时间攀登,而其中有一段十九公里的重要滑雪路段。那是我们第一次一起短途旅游,如果旅程进行顺利,我们还计画到更难攀登的雷尼尔山上的自由山。

然而,在出发的前一天,一场晚冬暴风雪阻碍了我们,在中部山脉降下了深达二十公分的雪。当雪崩的危险升高,在狭窄的深谷里会更为危险。随便一个雪崩,就会将我们三个冲下山坡,然后像搅拌器般,随着小冰斧、冰爪等工具,一起把我们卷进三百公尺的深谷里。到那时的问题,已不是我们是否能活下来,而是经过雪崩绞肉机之后,我们的家人是否能够分辨得出谁是谁。 所以我们计画六月再试一遍。黛安和沃夫冈知道我为了四月的旅程,已经向公司请了假,而觉得很不好意思,但其实我一点都不介意。 事实上,经理昨天告诉我可以休到周二,所以我现在有五天的假期。我明天要和一位朋友去爬索普瑞斯山,我一直在想着那里的沙漠,而我可能会从山那边出发,前往莫亚布地区一阵子。

前一年我得知,若六月在阿拉斯加的冰河上扎营,挖掘雪堡,攀爬结冰的岩壁,那我能享受夏季温暖气候可做的活动时间就变少了。现在有机会到犹他州四天,我希望能有一些夏季时光。 与黛安和沃夫冈互道祝福后,我开始打包行李,像是越野自行车、登山装备和到犹他州要用到的旅行指南。在打包时,在城里度过一夜的里欧娜回家了。 你这个时候要到哪里去?她有一点微醺。 我早上要上索普瑞斯山滑雪。 那你需要这些东西?我要带的东西,包括登山和自行车装备、睡袋还有背包全都堆在起居室中间。 我要去犹他州,其实我也还没想好要干嘛。本来的圣十字峰登山旅行取消了。 哦,真倒楣。 呃,也没那么倒楣啦。我一直想到沙漠去热身一下,顺便骑越野自行车,看看一些峡谷。朋友告诉我周六在哥布林山谷有一场派对,我可能也会去参加,搞不好一票小镇的人都一起狂欢整个周末。

亚斯本最后一处滑雪地区周一已经关闭了。因为工作的关系,居民在忙碌的季节里并不常离开山谷,但是从四月下旬到五月底,当高速公路对外开通时,小镇的步调都变得很慢,人们成群到墨西哥、泰国、巴哈马和犹他州这些比较温暖的地区。所以,现在也是我往外移动的时候了。 那天晚上约清晨四点,我开着卡车穿过索普瑞斯山交流道上六十公分深的雪堆时,接了我的亚斯本朋友布莱德,此时车子就像四轮驱动车的广告一样急驶,一路上我们都很兴奋,觉得难得能在那么早的时间一路开到登山口。 五点三十分左右,在我们所站位置的上方透出微光,露出林木线上不清晰的天气。尽管还是有雪崩的可能性,但相较之前的计画,这次的旅行比较不会让我感到紧张不安。即使盆地里的雪崩情况会扫兴,但我也会准备好打道回府,而布莱德也是如此。

索普瑞斯山拥有双峰顶大约间隔八百公尺的稀有特质,且每一座峰顶的高度正好都是三千九百六十公尺。我们选定一条通往东边山峰的安全路线,爬到湖上一座陡峭的面北山脊。能见度仅三公尺和薄薄的雪,阻碍了我们由峰顶滑雪下山的计画。因此,我们把滑雪装备藏在大约三千五百公尺处,再爬进浓浓的云雾里。 我们在厚厚的雾当中丧失了感官知觉,这层雾也把眼光所及之处,都变成一道昏暗的白墙。我们在右边陡峭的悬崖上,留了一个宽敞的位置,这迫使我们在三千九百公尺处遭遇一处雪檐。我摸索着攀上压得紧实的雪上,用靴子将踏脚点踢出,近乎零的可见度使雪檐顶上变得昏昏暗暗的。布莱德爬得比我还要费劲,因为他穿的是软雪板靴,我将冰斧借给他,他也就能顺利爬上来了。

我们在早上八点三十分抵达东边峰顶,还拍了张布莱德十五公分山羊胡上,结了一层厚厚的霜的照片。 我们回到藏滑雪装备的地方,再接续滑下山脊到达盆地,返回当初上山的小径。新雪和旧雪的雪层结合得很完美,我们认为这里值得再停留一下。我们往上走到盆地的前端,随着云在九点快十点时消散,我们再度滑回坡地,一路雕刻出连绵的弯道有四百公尺宽。在这两个小时里,我们以雪地为画布,滑雪板当画笔,恣意地随意作画,之后再坐下来分享布莱德的水果卷,就像孩子般,享受这难得的快乐与美好时光。 下山回卡车时,下午的阳光把雪融成糊状,让停车场和道路上的雪都变成泥,卡车的轮子在小径上溅出雪泥浆,每次转弯都好像要把我们抛出似的。要过最后一个泥泞雪地时,一个方向盘没打好,我们被弹到车道外,在车子进到湿透的森林里之前,我勉强把它停住。布莱德推测是我的四轮驱动运转不正确,不然应可以脱离那个情况。软软的雪泥,加上厚厚的冰让我们搁浅了,轮胎拼命空转一个半小时之久。直到布莱德的女朋友莉亚带了一条拖绳来,才救了我们。感谢有手机,才让我的卡车脱离困境。 布莱德和莉亚要前往西尔弗顿到麦克卡勒关口,而我则要由西开车往下到葛兰伍德温泉。我在高速公路上开了三个小时,研究旅行指南上有关莫亚布和格林河附近的峡谷。我计画在周六时打手机给布莱德,询问到哥布林山谷派对的路,我仔细思考可能的路线,估计早上会在滑石小径上骑越野自行车到莫亚布,接着在周六来个峡谷健行,就可顺接到达哥布林山谷的沙漠派对区域里。沿着七十号州际公路开了八公里,经过犹他州汤普森普林斯,我驶离州际公路开进休息区,将卡车倒进两根十八公尺高灯柱之间、那个最黑暗的停车位,再把睡袋摆在小卡车的床上,爬了进去,接着进入梦乡。 周五早上,为了能在滑石小径上做整天的越野自行车旅行,我往南开了四十八公里进入莫亚布。滑石小径是犹他州最受欢迎的自行车道之一,因为其具技术性沙岩挑战的近二十公里路中,只有少数障碍沙坑,而沿途能欣赏到科罗拉多河峡谷辽阔的景色,加上离莫亚布中心也很近。离开前,我回头看停在自行车登山口的卡车时,我不禁放声大笑,因为车顶架上有滑雪板,但八十公里的范围里是连一粒雪都没有的。 我往前骑,很快赶上一个四人自行车队,不久后,他们骑上一处具技术性的地点,这里就超越了我的能力了。我另外往前骑进一块约莫三公尺高的垂直岩石的岩缝里,自行车突然倒向一边,我赶紧离开踏板及时避免摔跤,还好没有丢人现眼。那是我第一次骑沙岩,而我要学的还有很多,还好每次我都能及时跳开那辆爆冲的自行车。 我为了让骑车技术进步,有些技巧需要反覆练习三至四次才行。我模仿自行车高手到一处十五公尺高的陡峭沙岩丘上,并站在踏板一路把身体的重量往把手上推。而轮胎竟然没有打滑。之后我用最低档费力加速,硬是登上了沙岩。好险没打滑,因我知道只要一滑,我的小弟弟就会撞到手把弯曲的部分。 骑了十三公里,我已经可以俐落地骑六圈,七圈,甚至八圈。但就在我对自己的骑车技术愈来愈有自信时,我掉进了沙坑里。自行车叠在我的双脚、背部和颈部上,手把压在我的头上。我扭动身体,设法脱身,但双脚却缠绕在身后,而我的右脚仍然黏在向上翻转的自行车踏板上。我被一个两轮摔角冠军以令人吃惊的方式压制住了。我对满脸沙砾的自己大笑着,我不知道是否要为没有人看到我出糗的模样而放心,或是因为没有人和我一起大笑而失望。 一天下来,既兴奋又疲惫。我坐在卡车里,查阅峡谷旅行指南里有关黑小子比尔峡谷的相关资讯,在那儿健行三公里就可抵达全美国第六长的天然桥。黄昏之前,我有足够的时间开车到登山口,再慢跑去到桥那里,这时的光线最适合拍照。 之前到犹他州短途旅行时,我会用越野自行车骑一、两百公里长的路线,并在一天内徒步横贯六十公里长的峡谷。虽然这些短途旅行已经够吸引人,但我总会另外带着相机,去捕捉星星的景色,以及那些具有超现实形状、迷人色彩和带有文化传说的岩石雕刻,与大地穴的影像。 在黑小子比尔峡谷的健行,用掉我半打底片,天然桥也一样。我最喜欢的一张照片,是蔚蓝天空和赤褐色沙漠壁倒映在一座平静如镜的池子里,四周都是绿色芦苇和牧草。健行依然使我开心,但摄影的欲望更让我满足,我还想去看看更多岩石的雕刻。 我已经锁定哈瓦苏派东边的鸡窝强盗地区就是我的周六探险地,但我还没决定要爬哪一座峡谷。我想为周六晚上的集会先找到一个恰当的休息地点。 鸡窝是很理想,因为它离莫亚布只有两个小时,离哥布林山谷也是两小时,而我将连着两天不会回到有商店的地区,所以我得在离开文明地区之前,先贮存一些水和食物。我把指南书里强盗鸡窝最有机会看到狭缝和岩石雕刻的三座峡谷那几页拍下来,并重新加了油,准备迎战长期的沙漠探险。 傍晚时我离开莫亚布,往北开到州际公路。我把两座邻接峡谷的说明书拼在一起,透过这样观察,我决定从峡谷地国家公园登山口的卡车停车处出发,到蓝眼约翰峡谷前端,骑长达二十四公里的自行车兜风,再穿越两道又窄又深的狭缝后,绕绳下降二十公尺,然后出来到马蹄铁峡谷的会合处,经过大壁画的岩石雕刻,最后回到卡车那里。 一天约四十八公里。我估计,如果我在早上九点出发,应可以在下午五点出来。 我在七十号州际公路二百六十公里处,下高速公路前往格林河,看到下一个可到的加油站和食物供应站是往西一百一十七公里的标示。我在格林河一家便利商店停车,正考虑要不要打电话给布莱德和莉亚,对哥布林山谷派对做最后的确认。 但因为时间很晚,我就没打了(反正隔天再问也可以),布莱德明早还要去滑雪,我不想吵醒他们。在店里买了两瓶运动饮料,接着在格林河主要的街道上来回走了一趟,才发现往南出小镇的土地管理局的连接道路。 我经过格林河西南边一栋黄色的铝边建筑物,这是艾默立郡警长办公室。右转机场路后,接着由州际公路下方开进一处不引人注意、没有半点光透进的圣拉斐尔沙漠。 我开过长在道路里的芦苇阵,心想着它们的存在,究竟该归功于生命韧性?或者是道路维修保养松散的象征?时间刚过晚上十点,一块标示指出到圣拉斐尔沙漠,须再往前走七十五公里。当经过一块警告因暴风雨影响,路可能无法通行的黄色三角告示时,我的卡车正压过了一株翻滚草,还有一只长耳大野兔突然冲到车辆前,在马路上一左一右地和我比速度,接着又冲回贫脊的荒草地上。这让我觉得自己已开至人烟罕至的地方。 急驶在沼泽地上,不知不觉驶进一条干枯的小河道,我盲目地往左转,发现路又不通了。卡车尾剧烈摇晃着,一路上有许多弯曲、俯冲和飞沙,使车子几乎要偏离正道。我觉得自己像在开越野赛车,随着音响里的摇滚乐,驾驶座里的东西也到处乱滚。我开车时头灯也开着,以协助能预先看到下一个转弯,虽然它们似乎没有什么帮助。 从左边窗子外,可看到清楚的英仙星座,路上偶尔会经过牲畜沟壕的警示线,而围住道路的鲜黄色栏杆显示最近有人油漆过,这告诉我这块地仍然有人使用,尽管如此,依然没有任何光线能打破这片荒芜。这时,车灯前出现一个啤酒瓶,右前轮撞到瓶颈,使它跳了起来再撞到卡车底部。我想起沙漠隐士爱德华.阿比在《猴子歪帮》这本书里的主角海都克,以扔啤酒瓶的方式,来抗议道路的存在。 我以时速六十几公里的速度,飞驰过沼泽地,穿过一座矮灌木森林,在黑夜里疾驶前进。 一块小小的棕色标示牌突然从眼角闪过,指出这条路可往马蹄铁峡谷。我开上相当颠簸的路,并在峡谷地国家公园的欢迎看板附近,找了个休息的地方。 今晚就到此为止吧。躺在卡车里,我渐渐入睡,期待着明早将进行的蓝眼约翰马蹄铁马道之旅,而我和卡车会像听着摇篮曲般,在峡谷中随风摇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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