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七兔子

美食与禁忌 ★传说中的兔子 它在现代是一种易于亲近的动物，但奇怪的是，在许多古代的传说中，它们却是一种颇不吉祥的动物。如果希望船能平安靠岸，绝不可在船上说出兔子这个字，也不可摆动鼻子或做出其他类似兔子的动作，因为兔子可能是为巫界服务的精灵。据说，矿工在前往煤坑工作时如果看到兔子，他们会立刻转身回家。有一条忠告劝人不要单独留下一头黑兔，因为黑兔代表某人依恋尘世不愿安息的祖母的灵魂。 另一则关于兔子的迷信是，摩擦兔子的脚能带来好运。此外，若在每个月第一天早晨醒来时，说出兔子这个字，也可以确保好运。当然，还有绝不能遗漏的彼得兔子（Ｐｅｔｅｒ Ｒａｂｂｉｔ），贝亚翠斯．波特（Ｂｅａｔｒｉｘ Ｐｏｔｔｅｒ）为这只兔子的形象贡献良多，让它成为偶像。今天我们所说的小兔邦尼（ｂｕｎｎｙ），也就等于可爱的意思。就像其他人类畜养的动物一样，兔子也成为一种人类综合文化的暗喻。不论好坏，你可以随意赋与兔子任何角色，没有人会和你争辩。

★原始的兔子 世界上的兔子都属于兔形目，而不是多数人所误以为的啮齿类动物。事实上，它们和有蹄动物的血缘关系较为相近，和大鼠、小鼠或松鼠之类的动物反而关系较远。兔科大约包括了四十九种兔和野兔。一般认为，欧洲野兔就是目前世界各地所饲养的数百万只家兔的祖先型，虽然它们可能在型态、颜色和体型上都有些差异。目前光是美国就已经有四十种公认的兔子品种，其中至少有一百七十个独特的变异。不同品种之间的体型差异极为显著，一头佛来明巨兔的重量约在十四至二十磅之间（约六．四至九公斤），它或许是全世界最大的兔子；而在荷兰侏儒兔的三十个变种中，不论是哪一种，其重量都少于二磅（约〇．九公斤）。 ★何地与何时 欧洲兔原本仅见于伊比利亚半岛，亦即现今的西班牙与葡萄牙等地。当人类的影响力抵达该地时，当时可能发生以下两种情形之一：兔子若不是被猎杀殆尽，就是在被人类畜养后迅速繁衍。结果发生的是第二种情况，而后来人类几乎将兔子散播到所有去过的地方。

罗马人并没有为他们随身携带的兔子育种，以便制造不同的品种和变种（或许这会令你联想起同样处境的睡鼠）。罗马人只是把兔子圈养起来，拼命将它们养肥，然后再吃掉它们。 兔子的繁殖力很强，每只母兔每年可生产三十只后代。在所有出生的兔子中，有百分之四十七是雌兔，因此母兔和其子代所能繁殖的后代数量十分惊人。兔子大约在五个月大左右就达到性成熟，怀孕期平均只有三十一天。雌兔没有动情周期，只要不是怀孕期，任何时候都能够配种。因此，不论公兔或母兔，它们的繁殖能力都享有盛名。 和其他哺乳动物不同的是，兔子直到交配后才会排卵。兔科动物在许多方面都和别种动物不同；它们的卵子很大，甚至比人类的卵子都大，公兔的睪丸位于阴茎前面，其他的哺乳动物则相反。如果环境不适合生产子代的话，母兔便会自行吸收胚胎。有时候兔子还会在未交配的情况下进行孤雌生殖（ｐａｒｔｈｅｎｏｇｅｎｅｔｉｃａｌ），经由这种方式所产下的子代，全都是雌兔。此外，有些兔子体内拥有胆囊，有些则没有，而且这两种情形都被视为正常。兔子家族的确是与众不同的动物。

罗马人圈养兔子，偶尔也许会喂它们吃些园子里的草屑，并且任由它们自然淘汰，不过他们依然整年都能享用兔肉派或炖肉。罗马人并未在兔子身上花太多功夫，他们只不过是拥有兔子罢了，他们用来圈养兔子的栏舍，称为ｌｅｐｏｒａｒｉａ。罗马人可能也曾养过其他品种的兔子，或许也养过一些野兔，但他们也没有对这些兔子进行育种。在一个围着的场地中射兔子，总是比野地里容易多了。 ★罗马人之后 中古时代的僧侣可能是第一批真正畜养兔子的人，他们培育某种体型的兔子，想必是为了某些简单的理由；因为当时教会不认为兔子的胚胎是肉类，兔子于是更显重要。在斋戒期间，僧侣可以食用尚未出生的小兔胚胎。 兔子热中于挖掘洞穴，罗马人和追逐兔子的养兔人或兔子育种工作者，想必都曾眼看着自己的兔子钻入洞里逃之夭夭。这些兔子在逃脱后，重新在野地里安身立命，但由于它们从未被畜养（至少在中古时代是如此），因此我们不能将这些逃脱者称为野化的兔子。

★今日的兔子 目前全世界都将饲养兔子当成一种方便的蛋白质补充途径。兔子成熟得非常快，而且易于控制，又肯食用园子里的植物碎屑。我并不清楚究竟哪些地方以兔肉作为主食，不过我想某些地区的确比其他地方更常食用兔肉。大多数美国人都不曾尝过兔肉，但在欧洲则相反，这极可能是受了波特女士及其后继人士对邦尼兔子的极度崇拜的影响，许多人觉得食用兔肉不但不登大雅之堂，更是一件令人厌恶的事；食用兔肉几乎成为一种禁忌了。 人们经常将兔子当成宠物来饲养，不过这种情形在富裕的社会中较常见。当人挨饿时，将兔子这样的动物当成食物，很快就会比把它当成后院里宠物动物园中的一员更吸引人。于是，某些人珍爱的邦尼兔子，对其他人而言，却可能代表了一顿晚餐。

兔子虽有数量庞大的品种与变种，但它们都各自拥有许多崇拜者，而且它们经常会在４︱Ｈ和ＦＦＡ大展及其他特展中展示。每当有纯种兔展时，总会造成交通壅塞，而那些高水准、既独特且育种优良的完美标准血统，往往会赢得令人嫉羡的评价。 为供应肉类而遭宰杀的兔子（它们也许来自捕猎、圈养或是畜养的），同时也贡献了它们的毛皮。在皮草交易中，兔毛主要用来制作童装或镶边，但因为它会掉毛、易断裂，而且既不暖和也不耐用，所以即使兔子贡献了数万张的兔皮，它依然称不上是一种重要的皮草。用来捕捉其他毛皮较具商业价值的动物的陷阱，有时难免也会捉到一些野兔，但由于它们不具贩卖价值，不值得大费周章，因此人们通常会将它们丢弃。这种行为不但形成浪费更对兔子形成极大的伤害，因此全球各地应鼓励全面禁止使用这种陷阱。

的确，不论是在我们的菜园里细嚼慢咽的林兔，或是引至澳洲后繁殖为数百万只的杰克兔，对人类而言，野地里的兔子可能是一种害兽。不过，我认为这些理由并不足以合理化对兔子进行大屠杀；兔子死亡的原因不胜其数，例如：遭石块砸死、被棒子打死、被陷阱夹碎、误陷罗网遭勒死、被陷阱捕捉、被弓箭标枪或猎枪射杀、被狗追逐、被猎豹或鹰猎捕等。此外，兔子经常是刚出道的猎人的第一个猎物。附带一提，猎物（ｇａｍｅ）这个字眼来自于德文的ｇａｍｅｎ，它的字义就是欢乐。换言之，所谓的猎物，就是我们带着愉悦的心情去宰杀的动物。 虽然人类为了休闲而非生存之需而狩猎与设置陷阱，造成种种残忍、虐待与浪费兔子的情形，但兔子的畜养规模依然较小。兔子是种极具吸引力的动物，而且拥有许多令人喜爱的特质，所以它们的吸引力似乎不会减低。事实上，随着人口的持续增加，兔子的数目可能也因而有所成长。对经济发展较差的地方而言，兔子是种容易饲养的食用动物和宠物，而由于空间的限制，兔子在未来所扮演的角色，可能会比过去更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