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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八猪

完美的和谐 Roger A. Cara 7457 2023-02-05
世人的盘中飧 ★猪的形象 直到现在,猪的用途仍和刚开始被养驯时一样,没有太多改变。它是一种非常重要的动物,不但繁殖力强,饲养成本也很低廉。目前全世界大大小小养猪场所饲养的猪只总数,早已超过五亿了。有些养猪场很小,一、两头猪几乎就可以代表一个家庭的全部财产。 除了猪肉外,猪的其他贡献,都不太重要,即使是能制造优良皮革的猪皮也是如此,这一点在家畜当中是极为不寻常的。例如,除了牛肉外,牛还可提供牛乳和牛皮,而山羊也出产羊毛和羊奶,但猪不同,它的次要利益包括一些神秘的专长,例如种植,姑且我们该说是将种子塞进泥地(我们大可想像一下),据说虽然成效有限却不失有所贡献,又例如英格兰南部某些小地方,猪用来拉车、寻找松露,以及爆破战场上的地雷。

猪是极佳的肉用家畜,因为它们长得非常快(有些品种一天大约可以增加二至二.五磅),同时,它们又长得很大,每胎所生的小猪仔数目远比其他肉用动物多,至少在哺乳类之中是如此。此外,它们不停地拼命进食,且对食物并不挑剔,从浆果类、蕈类、幼兽、雏鸟、腐肉、虫、蛆、昆虫、橡实或森林地上的落果,乃至于园里垃圾、厨余,偶尔甚至连人类都吃。它们在食物与繁殖两方面所展现的那股热劲,使它们变得具有攻击性。 奇怪的是,这些独一无二的特质却成为猪的主要形象,永远受人们轻视。以前的百科全书曾将淫乱的人和猪相提并论,认为他们宁可嗅闻粪便,也不靠近花,真是一点都不讨人喜爱的形象。一个吹奏风笛的古德国猪雕像,象征着色欲。贪食曾被描述成一个骑在猪背上的老丑巫婆。但丁则让猪居住在地狱第三区中一个充满剩菜残羹的肮脏坑洞里(好像打入地狱这种处罚还不够似的。这意味着所有的猪理所当然都该下地狱)。亚历山大港的革利免(Clement of Alexandria,【注】)曾解释摩西在猪身上施加咒诅的原因,是因为它与色欲、贪欲之间有所关联。到了我们这个时代,猪这个字眼成为贬损当权人士的专用语,尤其是针对警察。

【注】亚历山大港是埃及的主要港口及第二大城,在古代世界中,它拥有最大的博物馆和图书馆。亚历山大的革利免是西元三世纪时的基督教护教士,也是神学中亚历山大学派的主要代表人物之一。他可能生于雅典或亚历山大,父母亲是异教徒。早年在雅典受教育,并在此发展出对希腊哲学与文学的喜爱;他改信基督教则可能是受其老师的影响。之后,他以新的受洗者身分前往亚历山大,据说他大部分的著作都出自于在亚历山大的日子,目前其著作有四部仍保字完整。 若猪出现在梦里,则是一种不祥的预兆,而且通常与性有关。例如我们曾听过的,以前有位皇帝梦见一头猪被十二只狮子拥抱,后来发现这正是他那性欲旺盛的妻子性趣异常的象征。在乔叟(Chaucer)的诗集《特洛伊罗斯和克瑞西亚》中,特洛伊罗斯这位特洛伊城的战士在梦见了一头猪后,发现他的妻子竟已背叛了他。

无论如何,正如在符号学中常见的例子,我们对于猪的印象是既矛盾又多变的。在亚洲和欧洲的部分地区,同样是这头有色欲的、粗俗的动物,却被视为具有神性。身为毗湿奴(Vishnu,【注】)的转世再生,猪是邪恶力量的征服者,拥有自令人窒息的大海深处拯救地球的荣耀。在古代斯堪地那维亚神话里,猪被描述成霹雳,是会发光的妖怪,它拉着一辆太阳马车,横越斯堪地那维亚北方的天际。此外,猪也出现在某些斯堪地那维亚战士的头盔上,代表着力量和坚忍不屈。 【注】印度教三主神之一(其他两位是湿婆和梵天)。 在罗马神话里,战神马尔斯(Mars,【注一】)和猪经常被视为相同的实体,而在硬币上的图像,祂身上还披着猪皮。当战神因嫉妒而转为愤怒,因而杀害阿多尼斯(Adonis,【注二】)的时候,猪也参与了这次的事件。最后,当春天重新降临时,阿多尼斯终于获得了胜利,而此事告一段落的象征,就是一头被杀的猪。

【注一】马尔斯是罗马神话中的战神。早期罗马人将祂与希腊战神阿瑞斯(Ares)视为同一人物。 【注二】在希腊神话中,阿多尼斯是阿芙洛戴特所钟爱的美少年。在一次外出狩猎行动中,被猜忌他的阿瑞斯(即罗马神话中的战神马尔斯)所唆使的野猪咬死。之后阿芙洛戴特向宙斯恳求使阿多尼斯复活,宙斯同意让他每年中有半年留在冥府,另外半年与阿芙洛戴特为伴。 耶稣治疗疯子的方法,是将控制病人的恶魔驱出体外,并将恶魔封入猪的体内。猪最后成为恶魔的住处,这形象并不怎么好(身为犹太人,所以耶稣对猪没有那么深的情感)。 这些矛盾的看法实在很难一致。事实上,在某些文化中,猪是神圣的,所以食用猪肉通常具有某种仪式上的寓意。不过,在伊斯兰教(回教)及正统派犹太教的世界里,不食猪肉的禁忌以及对猪的排斥,仍如以往那般强烈。当年印度的穆斯林(伊斯兰教徒)反叛军与大英帝国抗争正激烈时,曾有谣言传说英军会把战死的穆斯林士兵尸体聚集在一起,然后缝合在刚刚取得的新鲜猪皮里,如此一来,这些自许为天堂战士的士兵,将永远笼罩在污秽、堕落和羞辱之中。另一个故意放出的错误情报是,军队在上膛过程中经常需用嘴咬开的弹药纸封条,是由猪油制成的黏剂粘黏的,而穆斯林反叛军当然不能这么做,因为弹药上面有猪油!据说,这类的故事影响了战争和叛变的结果。

原先只有犹太人信守,后来扩展至穆斯林的有关禁食猪肉的训诫,据说起因于对旋毛虫病的恐惧。猪肉被视为不洁的;但是在中东超过华氏一百度(约摄氏三十八度)的气温下,没有冰箱,任何肉类、鱼肉或禽肉可能很快就会变得不洁净。譬如鸡肉,大约在数小时后就会变得具有毒性,而且还会臭气冲天。鱼类的情形也差不多。 事实上,在摩西宣布敕令之前,猪肉在长达数千年的岁月中,一直是约旦河谷的主要产物,而且或许曾经是许多异教徒教派中的仪式用牲礼。由于拥有傲人的繁殖力,无论人们是否公开承认,猪都可算得上是人类最崇敬的偶像之一。犹太人厌憎其他民族在各种仪式中所使用的食物,纯粹只因为他们想避开其他民族崇敬的偶像,以及由于游牧者(以色列人)和定居者(如养猪人)之间长久存在的敌意。他们不喜欢彼此,而且蔑视对方的文化。

禁食猪肉,可能已成为对自己独树一帜的一神教信仰坚定的犹太人生活中的一部分。毕竟,他们已不再是异教徒,而且还有了更好的主意;为了建立一个知识上及社会上的全新秩序,人们必须摒弃很多东西,而这过程中所涉及的,不只是仪式性的事物,永恒也是岌岌可危的。猪或许只是在不知是否有用的情况下被淘汰的。猪与其他信仰的宗教狂热份子的关系由来已久,这至少也算是一部分理由罢。若以动物作隐喻的话,将作为食用动物的猪比喻成代罪羔羊,可能比用其他动物来形容更为贴切吧。 不过,在目前的以色列,在真正的正统派犹太教徒或穆斯林看不到的场合,猪肉被当作白色的牛肉在柜台上贩卖,熏肉则被称为斑马。我在以色列时,就曾有过以色列人为我上这两种菜的经验。尽管猪舍是一种不该出现在以色列乡间的情景,但可笑的是,除了枪械与炸弹之外,某些地下偷渡和运输管道运送的竟是熏肉。将与猪相关的产业视为令人憎恶之事,可能是犹太人与穆斯林少数能一致同意的事情之一吧。

狩猎野猪并不只是一种运动。当然,人类最早是为了它们的肉才猎捕它们的,但即使人类已畜养猪很长一段时间,却依旧外出猎捕它的野生型;出猎时,有时带着狗,有时没有,有时骑着马,有时没有,另外,也经常使用配有通讯器材的机械化车辆。无论如何,猎捕野猪曾是种仪式化的活动,后来且演变成僧侣追击魔鬼的象征。不过,亚瑟王盾牌上的猪头,以及纹章上头的猪像(虽然并不太常使用),却代表着力量。在英国统治后期,印度有一种在马上掷标枪刺杀猪的活动,就像骑在象背上大量屠杀老虎,以及在马球赛中不停跑马,将马累死一样,它几乎可算是贵族运动。在更远的地方,较仁慈的活动是新几内亚高地的加虎窟︱加马族(Gahuku︱Gama)所举行猪的庆典,他们并且建立了猪的公共牧地,让族人能在没有竞争的状态下,抛开其他问题一起放牧猪只。

猪的行为和形象,在美国内战期间曾极度令人不安。有数百个恐怖的故事一再被传述,在那场战争著名的残酷猛攻后,被遗留在战场上的负伤士兵在夜色中哀号。然而,由于顾及死者与失踪者家属的感受,那些被猪啮咬者濒死的痛苦叫声,胜负双方都鲜少提起,同时也因而为历史所善意遗忘。同样令人毛骨悚然的情景,或许也曾在之前的欧洲和亚洲的战争中发生过。 直到十九世纪中叶,还曾有过猪上法庭接受审问的记录(有时它穿着人类的衣服,由法庭指派的人类律师为它辩护这或许是人类与动物关系中最奇特的把戏),然后被执以绞刑。只要留意一下猪的头部和颈部的形状,就可以明白这必定是个讨人厌的勾当,而猪经常获判的罪名是谋杀,尤其是谋杀幼童。人类饲养的家畜中,偶尔会吃人的并不多,不过,即使我们不想过分渲染农场中这种离谱事件的发生频率,以及所其造成的威胁,但这种事情的确曾经发生。大型的猪可能是具危险性的,不过还是有少数爱猪的狂热份子,会把体型较小的猪当成宠物短期饲养。同样的,这又是人类对一件事物同时具有矛盾情感的例子。

★先后顺序 或许就像在畜养过程中常见的例子,在人类尝试着畜养野猪之前,双方早已拥有一段久远而重要的关系;人类在世界许多地方猎取野猪,因此对于野猪应已有相当的了解。然而,猪只饲养与持续至今的猎猪活动,在时间上彼此重叠,这对主要的家畜来说是很不寻常的。这不是独一无二的特例,狼和驯鹿也是如此,但猪依然是个罕见的例子。事情还有另外一面。曾有某些野化的家猪自行与野猪进行反交,它们所孕育的野猪种类,比以前原有分布领域内外的真正野猪拥有更多不同变异(程度)。 不论野猪或家猪,都属于偶蹄目猪科;偶数趾的有蹄类,同目中还有河马、骆驼、鹿、长颈鹿、羚羊、牛、绵羊及山羊(猯猪是家猪的近亲,属不同科猯猪科)。

我们几乎可以确定野猪科源自欧亚大陆,且在很古老的时代里分布广泛。著名之猪的序列猪的演化过程,现在成为古生物学家和体质人类学家的工具之一,用来测定坦尚尼亚和衣索比亚原始人遗骸的年代;在这里,猪早在我们之前就已存在。人类发现它们的存在,不久就学会猎捕它们,以取得肉类、脂肪,以及另外一些具有附带价值的长牙和皮革。 早期的猪从欧亚大陆出发,靠着自己的力量抵达了大不列颠、爱尔兰、萨丁尼亚岛、科西嘉岛、菲律宾及印尼的西里伯岛(Celebes)、日本、台湾、斯里兰卡、苏门答腊和爪哇,并遍及整个非洲,这个过程早在我们出现之前就已发生了,但在我们参与其间后,我们不但驯化了猪,还将它带到北美、中美、南美、新几内亚、其他西南太平洋群岛,以及纽西兰与澳洲两地。在很多地区,尤其是在岛屿上,猪已建立了野化的族群,其所繁殖的数目,已会对当地野生动物产生极大的破坏力,甚至使这些野生动物几乎完全丧失生存的机会。 捕鲸船将猪释放在某些特定的岛屿上,比如加拉巴哥群岛(在厄瓜多尔)和夏威夷(圣文治群岛,the Sandwich Islands,【注】),如此一来,后来的族行者便能猎取这些猪只已野化的后代,以取得新鲜的猪肉,同时,借此也可提供一些运动,以纾解长途航海旅行的无聊烦闷。然而,这项举动已知确实具有破坏性,而且为当地野生动植物的保育制造了许多问题。目前典型的情况是,对野化的猪只格杀勿论,以便让日渐缩减的当地野生动物和栖地有生存的机会。在引进猪、鼠、猫、狗和山羊等动物并将之野放后,究竟会造成多少种植物和动物因而灭绝,我们并不清楚;当然,所引进的动物数量应是相当庞大,才会导致这种结果。以猪为例,在它们天然演化的地方就没有这种问题,因为那里也会演化出它们的天敌。但是,当人类将野化的家猪,或供人运动用的野猪运到原非其分布范围的天然栖地中释放时,它们就有极大的毁灭性。 【注】一七七八年一月,英国科克船长(James Cook)经过夏威夷群岛时,以其赞助人圣文治伯爵之名为该群岛命名。 猪属(Sus)之中有四个种。其中,侏儒猪源自于西藏南部;爪哇猪来自爪哇岛、西里伯岛、摩鹿加群岛(Moluccas,在印尼)和菲律宾;髯猪可见于马来半岛、苏门答腊、婆罗洲以及附近的岛屿群。欧洲野猪中有一个或一个以上的亚种和变种,是我们目前农场上饲养的家猪的祖先;我们现在所饲养的家猪就归类为欧洲野猪。另外,有一种亚洲种苏门答腊野猪,当地人可能同时使用它们及欧洲野猪。现在,我们只将欧洲野猪当成现代家猪的学名;我们甚至难以想像杂交究竟已进行到何种程度了。欧洲猪和亚洲猪的地方性亚种和变种或品系也曾被使用于杂交育种。许多育种时使用的野生型目前已经灭绝,因此,想自最后的混血猪中所涵括的亲源一一找出,似乎是不太可能的。 处于自然状态下的野猪,不但行动迅捷,且会频频以展现其攻击性的猪群出现。它们偏好长有茂盛矮灌木丛的森林,不过它们也会前往离隐蔽处不远的空旷草地上采食。在它们的分布范围里,狼、老虎、狮子、土狼、豹和熊都是它们主要的天敌;或许这是猪之所以有这么多窝仔数的因素吧。持续的猎捕对猪所造成的消耗,可能也是影响其演化的因素之一。自然天敌的捕食对猪形成的压力,加上早期人类始祖及其后以(包括我们)加诸于猪身上的压力,迫使野猪永远都保持警戒状态,必要时还能做顽强的抵抗。不过猪终究还是走向被畜养的道路,很明显的,这是猪的其他猎食者未曾企图尝试过的。 猪是杂食性的动物,这是多数纯粹草食性动物缺乏的优点。此外,它们聪明、敏捷又强壮。它们的聪明不逊于家犬,受到惊吓时,它们会排列成具有攻击性的队型,口中咄咄出声,共同抵御外侮。 猪以十到四十头为一群共同生活,欧洲曾有过上百头聚集而成的猪群,不过仅见于较北方的欧洲;在波兰东部,我曾看过二十三或二十四头的猪群,从未见过多于此的数目。猪很容易就被赶进设立于矮树丛中的斜槽、栏舍或陷阱中。虽然在近距离时,猪具有攻击性和危险性,但是和其他如原牛、水牛之类的巨兽相较之下,猪还是较容易管理的。由于它们拥有快速的繁殖力(怀孕期仅一百至一百一十日左右,窝仔数多达十一头),即使是对最资浅的农民来说,猪也是很适合饲养的家畜。 此外,养驯猪只并尽速将它从野地迁移,还有另一个理由。由于猪对农业极具毁灭性,人类将野猪畜养在畜舍里,不仅能够获得源源不绝的肉类,还可以保护他们的农产品。如果有任何肉用动物是生下来就应当由人类负责管理的话,那就是猪了。至于饲料效率方面,猪能将所吃食物的百分之三十五转换为肉和脂肪,而绵羊却只有百分之十三的效率。 ★畜养过程 我们必须面对的两个问题是:猪的畜养发生在何时和何地。大概没有任何所谓的哪里与何时能涵盖人类历史的许多片段。猪最早的畜养可能发生在新石器时代,大约是六到八千年前,但目前亦有其他不同的说法,在土耳其的一些发现,显示了它应该是在一万年以前便出现了。若是如此,那么人类畜养猪的时间,将可回溯至前农业时期或非常相近的时期。有些研究人员相信,人类的第一个家畜应是猪,不是狗、绵羊或山羊。 一般相信,人类经历了长久的漫游之后,大约在一万年前才开始定居下来,而狩猎/采集文化,大约是在人类学会培育谷物之后才告结束。也许,事情的发展并不全然如此。在土耳其北部发现的早期居民遗迹中,并没有小麦和大麦,但却有猪的小牙齿。在畜养之初,猪的体型变小,牙齿也较小。于是,让人类定居下来的理由和工具,可能是猪,而非谷物。人类放牧猪时,猪的不肯合作是恶名昭彰的,因为猪群宁可待在同一个地方也不愿被躯赶上路。 人类畜养猪的故事,极可能在许多不同地点上演过,因为在欧洲和亚洲许多地方都曾发现猪生活过的踪迹。地方性的亚种在许多方面彼此非常相似,也都同样具有轻易提供人类大量肉类的天赋。 在这些野猪分布的范围里,许多地方或许也已经开始饲养并育种绵羊、山羊和狗,而畜养的过程似乎也势如破竹地展开着。但令人讶异的是,曾演化出许多种野猪的非洲,似乎没有出现这种畜养的过程。不过,猪的畜养也不是只发生在欧洲和亚洲,中东过去也曾有过,直到猪肉在当地成为宗教议题后才告终止。 猪终究也会被分门别类,正如牛因主要作用不同而被区分为肉用、乳用品种,或其他较常作为役用的品种,抑或像山羊被划分为肉用、毛用和乳用等品种,而绵羊被区分为不同的羊毛等级,以及肉用品种。不过猪的分类有很大的差异;不论是哪一类型的猪,基本上都是肉用动物,且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它们被养成的型,所反应的并不是人们使用它们的方式,而是在当地饲养它们最容易的方式。例如放牧式的猪、养在猪圈里的猪,以及在亚洲某些地方的各种室内猪,其中最著名的产自于中国。在亚洲,许多这种养在后院的变种现在已经因育种而产生严重畸形,而且几乎已经无法走动。一般相信,在中国,狗和猪是最早为人类养驯的两种肉用动物,在这么长的时间内演化各种奇异的品系可说是绰绰有余了。 目前,猪一般被归类为熏肉型和猪油型,不过,显然还有第三种肉用型;这三种类型都只是将猪视为食物而已。很可惜的,在欧洲和北美洲现代化的农畜产业界,猪这种非常聪明的动物却被迫成为制肉机器,丝毫没有一种有感觉的动物所应有的福利可言。产量代表着一切:换肉率【是否能够以同样重量和质量的饲料,让每日增重数由二点零三磅(约〇.九二公斤)增加到二点七磅(约一.二三公斤)? 】,以及子代的数量与所投资的时间及饲料的对比。对于一种长久以来对人类意义非凡的动物而言,这样的际遇,是何等残忍与过分的处罚啊! 没有任何一种被养驯的哺乳动物,像猪这样日复一日地遭到这种极度残忍的待遇,而这样残忍的行为,即使在绝大多数有教养的人类社会中,仍是某种被误用但却为人接受的规范。那些认为墨西哥马术竞技、斗牛、斗狗和斗鸡非常恐怖的人,对多数现代猪场所呈现的相同残忍景象,却是漠不关心的。令人难以相信的是,从前被新石器时代猎人在德国和波兰的森林中一路追赶,最后被赶到伪装良好、底下满布着以火烧得坚硬的尖木桩的陷阱里的野猪,比现在饱受宠溺、有来历,但又肥又可笑,而且因畸型而几乎无法走动的猪还要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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