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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二山羊

完美的和谐 Roger A. Cara 7960 2023-02-05
改变人类历史的动物 ★众神对它的看法 回溯到神话刚被创造出来的时代,尤其在古希腊,即使众神也有姓氏。酒神戴奥尼塞斯(Dionysus)的原名是戴奥尼塞斯.伊果波勒斯(Dionysus Aegobolus),意思是弑羊者,其由来可能是因为戴奥尼塞斯是负责葡萄园的守护神,而山羊则因破坏葡萄藤而恶名昭彰。天神之妻希拉(Hera)的全名则为希拉.伊果发格斯(Hera Aegophagus),意思是食羊者;天神宙斯.伊吉杜丘斯(Zeus Aegiduchos)名字的由来,是因为他是由一只山羊哺育养大的。有些故事描述宙斯后来与山羊交媾,因而生下了牧神潘(pan)的父亲伊吉潘(Aegipan)。另外,山羊被选来作为牲礼,用来祀奉爱神阿芙罗戴特(Aphrodite)、太阳神阿波罗(Apollo)、狩猎女神阿提米斯(Artemis)、医神阿司克勒庇俄斯(Asclepius)、酒神戴奥尼塞斯、阳光之神海力欧斯(Helios)、牛羊与商旅之神赫耳墨斯(Hermes)、众女神(the Nymphs),以及伟大的宙斯。

★畜养动物的起源? 这个在古人传说中赫赫有名的动物,可能就是第一种被人类畜养的动物。山羊进入人类生活,大约是在距今一万二千至一万五千年前最后一次冰河时期结束时的中石器时代,当时人类的演化进入了前农业时期。这是一个重要的事件,它对人类历史发展方向的贡献,或许没有其他任何事件或成就能够相提并论。 除了山羊外,在前农业时期便由人类在寒冷当中收容的家畜,只有狗、驯鹿和绵羊。不过根据发现的羊骨及其所属年代,我们可以判断山羊可能是第一种人类畜养的动物。驯鹿和野生山羊的活动范围完全没有重叠,而肉食的狗更是迥然不同,因此不致于将它们的骨骼弄混淆,不过,绵羊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在欠缺头骨及角的情况下,山羊和绵羊的骨头很难加以区别,有时候根本无法分辨,尤其是长骨,因此,我们完全无法从骨学(esteological)上的证据获得结论。尽管如此,许多人还是认为山羊是第一种被人类畜养的物种;起码,它至少排名第二,仅次于绵羊而已。无论先后顺序究竟如何,狗的出现也差不多就在那时候,从来都不曾远离人类,且至今依然保持相同的地位。不过人类究竟何时开始畜养狗,向来是个谜,过去有关它的起源的种种说法,可能既无根据又非约定俗成,只不过是一种权宜的说法。

今日,人类身边大约共有三十到四十亿头山羊;除了狗以外,山羊算是分布最广的家畜。既然它几乎可算是最早的家畜,且是目前散布最广的动物,即使尚未挤身地球上最普遍的食用动物之列,它在人类发展上却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山羊常常被当成穷人的乳牛,因为在其他动物不太可能生存的地方,山羊依旧能存活;其他物种不吃的那些带苦味、带香味的植物,山羊也照吃不误。此外,山羊能前往别的动物无法到达的高海拔地区啃食,能适应的温度范围也很广,几乎和人类一样,因此,人类利用山羊所提供的肉与乳便能扩展自己的活动范围,直到沙漠或多山地区。 山羊非常多产(怀孕期为一百五十天,母羊通常每年都会繁殖),更重要的是,即使是小孩子也能轻易地管理它们。山羊的乳汁极具营养且容易消化,经常是婴儿及体弱者的专用乳品;它们很可能是人类第一次学习挤乳的动物,这可谓是人类的一大进步,不过这项发展可能是在乳牛成为家畜的好几千年后才跨出的。无论如何,山羊提供人类乳、肉,以及供遮蔽与掩护用的纤维,其皮革则可用来制作衣服及质料轻盈的防水容器(这在干燥地区非常重要),此外,在所谓文明尚未诞生的时代里,它们还被用来当作祭神的供礼。在许多地区,山羊仍被视为货币,作为年轻姑娘的嫁妆,同时也是买卖的基本单位。当然,几乎所有供食用和提供纤维的家畜都有上述功能。

★早期的关联 人类开始畜养动物及后来为家畜育种之前,必须先和动物建立某种关联。人类能把动物转变为资产,其基本条件是人类与动物应相互熟悉,且双方都来自相同的栖息地。据了解,人类从不曾到陌生地方去找奇特的动物来畜养。这种可能性极低。 早在数千年以前,人类与野生山羊这两个物种便很自然地生活在一起了。试着想一想,只要身手够灵活,人类可以轻易地捉住出生未满三天的山羊,再想想人类饲养宠物的倾向,以及女人天生具有的母性本能,那么,我们很容易就会明白,人与山羊之间的关联是如何开始的了。然而,畜养山羊的确切发生地点究竟是在哪里、发生在何时,以及是由哪个部族、文化或宗族开始的,至今仍无人知道。 至于畜养动物的起因,可能来自于人类与图腾动物之间的关系。在很多文化中,都曾拥有禁杀以免招致可怕报应的图腾动物,例如,如果野生山羊是某个部族的图腾(与它相关的神话想必相当丰富深刻,而且应已流传久远),至少它在这些人之中安全无虞,但也因而丧失了对这些人的恐惧感。如此一来,尽管人类也许并没有畜养动物的意图,但人类与山羊之间的关联,却自然而然地发展出来了。这应该算是一种意外收获吧(而这份意外收获,与后来其他物种所发生的事也有很大的关系)。一种原始的关系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图腾化也许正是人类畜养动物的第一步。

★可爱特性的理论 所有畜养过程都有一个解不开的谜,那就是育种这个想法。在对基因学毫无概念的情况下,人类怎么知道该如何进行选择性育种,甚或干涉这个过程呢?答案其实并不难想像,可能是因为人类通常喜欢长久饲养和买卖那些他们想要的,或是有迷人特性的动物。除了饥荒时期,这些动物通常不像其他动物那样被任意屠宰,相较之下,它们会繁殖较多的下一代,且这些子代也拥有相同迷人的特性,这些性状会不断地强化,直到固定下来为止。一旦知道了早期畜养动物可能的年代,再思考一下中石器时代人类制品所展现的精致程度,我们就可明白人择育种显然多半是靠着机运而产生的。在人类与山羊结盟,以及后来与其他动物结盟的第一个千禧年里,圈养方式的改良,应该是后来慢慢发展出来的。

因此,当我们参考在考古遗址上发现的骨骸时,应把各种品型和品种演化所需的时间考虑在内。如果藉由碳元素鉴定年代法、分层X射线摄影术,或其他的时间判断标准,来判断、归纳山羊或其他家畜各品种或种类的大概年代,我们会发现,至少在它们存在的数千年前,这些物种就已经与人类作伴了。 在农业时代之前的数世纪中,人们一定曾在原野上自由放牧家畜。我们可以推测早期畜养动物者后来变成了牧人,他们放牧的方式,应和现在肯亚及坦尚尼亚的马塞人(Maasai)相当。牧人必须不停地为动物寻找食物及水,相对地,动物则喂养人类,而且也赐与他们地位。牧人不像城市的居民那样,能够提供考古学家可供参考的据点;整个世界就像是他们的贝冢。因此,我们仍然无法确定,畜养动物的演化究竟花了多久的时间,也不清楚人类究竟是否介入。

★野生山羊 在现今的巴基斯坦有一个叫做信地(Sindh)的地方,它原是印度的一省,面积约四万八千一百三十六平方哩,首府位于喀拉蚩(Karachi),其西南面临阿拉伯海,西方和北方分别是俾路支斯坦(Baluchistan)及西旁遮普(Punjab),南方是广大的卡奇沼泽(Rann of Kutch),东边紧邻印度的拉加斯坦(Rajasthan)。信地的大部分区域是多山而干燥的,这片分布着沙漠、山丘和苍翠河谷的崎岖之地,就是史前野生山羊分布的东界。从那里开始,山羊的活动范围向北方和西方延伸,经过波斯,越过大半个小亚细亚,横越克里特岛(Crete),抵达西方被称作西克拉迪群岛(Cyclades)的二百二十座岛屿,这些岛屿散落在伯罗奔尼撒半岛(Peloponnesus Peninsula)与多德喀尼群岛(Dodecanese)间的爱琴海上,其面积超过九百九十六平方哩。

山羊被人类畜养成家畜,就是在这个区域内的某处发生的,并从当地开始外传,目前除了极地地区之外,它已经遍布于世界上所有可居住的地方了。实际上,畜养可能是发生在野生山羊分布地的边缘。在理想的或核心栖息地的边缘,动物较容易产生变异,以便适应不同的栖息地。就生物学的角度而言,它们比较倾向于改变和分化,亦即它们倾向于被畜养,并透过天择或人择来改变基因。基因可塑性实际上就是一种边际效益。 在古代,品系和体型不断演化的山羊就跟着人类四处游走,人类愈是经历艰困的环境,山羊就愈发重要;在与人类相处的历史中,它们直到近来才逐渐成为受人豢养、不具经济重要性的宠物,而且局限于少数近乎过度富裕的社会。在现今将近四十亿家山羊当中,绝大部分对牧羊人而言都是非常重要的资产,人们经常将它们和绵羊、牛、马、驴或骆驼杂养在一起。

家山羊的学名是Capra hircus,它至少应包括两个亚种,其一是通常令人联想到西西里的旋角山羊,另一种是起源于巴勒斯坦的曼伯山羊。家山羊最主要的野生祖先是野山羊,分布于信地到爱琴海之间,是一种极具韧性的动物。现在许多专家将泌乳的品种与制造毛海的品种分别归于家山羊和安哥拉羊两种物种,而不是将它们归于同一种。换言之,山羊的系谱是很复杂的。 至于高地山羊这个名词的使用则不够精确,它其实包含了三个种,但其中并没有家羊的祖先。它们的分布范围与野生山羊、家羊及人类相互重叠,但不知为何,高地山羊并未成为人类的畜养动物之一。 一头和我有私人交情的努比亚山羊,曾协助重建在以色列的动物族群。它被发现时,被倒钩铁丝篱笆缠住了,腿部因为挣扎而受伤严重。以色列的兽医设法挽回了它的生命,并将它安置在红海附近一个叫做海霸(Hai︱Bar)的野生动物保护区兼育种场。人们从以色列各地为它带来了母羊,且几乎每只都怀了它的后代。当我去为它拍照时,看到它宽大的角及阵容庞大的后宫女眷,实在引人侧目。后来,它的后裔被带到这个新兴国家的其他保留区,在严格保护之下建立了野生的族群。

虽然这头高高在上的公羊一直住在有大群同类的天然环境里,且在手术复原后,并未受到人类控制,不过,它还是成为一头温驯的动物,显然不在意人类的趋近。因此,它应该很容易被养驯,而欲利用它从事育种计画应该也是一样简单。事实上,它真的这么被人类利用了,只不过这些被挑选出来的雌羊,是为了孕育具有最佳野生特质的物种,而不是从对人类经济的助益来考量的。总而言之,这只被驯养的山羊的确证明了,在数千年以前,野生山羊是如何轻易地就为人类所控制。 这头光彩的野生努比亚山羊的故事却有个悲剧性的结局。在六日战争(Six︱Day War)期间,一架埃及或以色列的战斗机为了躲避侦测而低空飞过海霸上空,飞机震耳欲聋的音爆声吓坏了这头野生山羊,惊吓过度的它冲进一堆原本供它攀爬取乐的巨大岩块中,结果,它撞断了脖子,不幸当场死亡。

★我们的证据 在更新世末期,亦即后冰河时期,中石器时代的狩猎/采集者在叙利亚和巴勒斯坦附近活动,足迹甚至遍布中东及欧亚的大部分地区。当时有一个独特的那图夫文化(Natufian,【注】),人们会定期在巴勒斯坦一个叫做艾尔基姆(El︱Khiam)的洞穴逗留,因而留下了一些可供研究其生活方式的线索。至少在一万年以前,他们身边就已经有家山羊的存在了;科学家目前把这些山羊定位在野生的史祖山羊以及真正的家畜之间。当时,这个进展中的过程已经进行好一段时间了。 【注】在巴勒斯坦所发现的中石器时代文明,其年代约在西元前一万二千年至西元前八千年之间。 距离此地不远之处,在世界上最古老的城墙都市哲立科,人们发现了被弃置的山羊遗骸与陶器碎片。 (古代人类的遗留物品愈多,我们对他们的了解也就愈深入。从一个文化的垃圾当中能够产生出另外一个文化的博士;洞穴人往肩膀后面随手一扔的东西,后来都被安置在我们的博物馆里。)在哲立科和艾尔基姆所发现的骨头,两者相距不过数百年;在里海岸边一个叫做皮带洞穴(Belt Cave)的地点以及伊朗境内许多地方,也发现过相差不到一千年的山羊遗骸。大约距今一万年前,亦即新石器时代开始之前,养驯的弯刀角羊已在中欧地区产生演化了,不久,同样在新石器时代,它就已成为北欧常见的动物了。 除了家山羊的畜养外,畜养动物的过程也有所进展,从此人类也不同于往昔。山羊打破了人类自我孤立的城墙,为人类开启前往无限未来的道路。有了山羊,旅人可以带着食物上路,甚至可以出海;人类因此可以喂饱日渐增加与集中的人口,乡镇与后来的城市也得以成长;牧人所拥有的,是一种自己长着脚的珍贵商品;人类不再需要自己扛着财物,因为山羊会在前头为他效劳。我曾多次看过马塞族的牧人走在一大群山羊后头,低声吹着哨子控制山羊的移动,而山羊几乎是毫不迟疑地应声移动。通常最多只需两个青少年,甚或是未满十三岁的牧童,就可以掌控数百只的山羊。 山羊将我们导引到十字路口,使我们的潜力因而得以清楚地彰显出来。山羊的畜养是人类至今所完成最伟大的一项文化突破;从此,人类的演化就能往前自由进展,而这种进展也包含着逐渐多样化的畜养文化,且最终人类将卑微地仰赖这项文化成就。这个现象一直延续到现在,我们丝毫没有脱离这种依赖的迹象。因此,山羊以及其他物种的畜养就像是一把双刃的剑,它使我们脱离原有的依赖,但也为我们的行为创造出新的极限和局限,其中许多甚至持续到今天。 ★纤维 安哥拉羊虽然不像泌乳的品种那么多产,但能够提供毛海所需的纤维,人们开始使用这种纤维的年代,至少可推回到西元前一二〇〇年前后,亦即以色列人逃离埃及时,但安哥拉羊毛在土耳其的安卡拉(Ankara)省变成具有商业价值的产物,是较晚以后的事。有趣的是,现今的毛海并不如圣经时代那般地细致;十九世纪时,土耳其人急于以毛海大捞一笔,因而愚蠢地以最优良的安哥拉公羊与较差、较普通的母羊育种,结果培育出结实但毛发较粗硬的混种,也就是我们今日所知的安哥拉羊的祖先。 在一八八一年,土耳其的苏丹谨慎地守护着产量丰富的乡村工艺,禁止外销安哥拉羊,不过仍慢了一步。羊群早已在欧洲、南非、南美及美国培育起来了(乳用山羊早已随着早期到维吉尼亚州定居的人来到了美洲)。 美国目前的毛海工业集中在德州。从毛海冲洗物中所取得的油脂由大货轮运到国外,由于其中富含羊毛脂,因而被大量使用在化妆品制造业上;很多人都使用这些产品,却不知道它们是由在摩西分隔红海以前即演化出来的山羊品种及变种所制造的。 ★世界上真正的战争 我们可以想像,人类为了获得可获利的新资产,开始驯养数量远超过自己生存所需的山羊;山羊是财富的象征,因此当时的人们和现在一样,大量地囤积山羊,这种行为和其他囤积金子和纸币财富的文化是相同的。山羊提供人类地位和政治权力,同时也是新娘嫁妆的必备项目;一个人的财富是以他所拥有的山羊数量来衡量,就像我们现在以银行存款来衡量财富一样。不过,两者之间仍有一个很大的差异:金子和纸上理财工具不需要我们喂食,但大批的山羊却极需要土地。 相对于山羊在过去数千年来所造成的蹂躏,采矿及石油井都只能算是小小的生态问题罢了。当山羊将人类带离黑暗的洞穴生活时,它同时也为人类带来最严重的生态肆虐。山羊的数量从数千头、数百万头,增加至今日的数十亿头,它们不但将地表上的植物啃食得一干二净,也改变了大地的外貌。撒哈拉沙漠以及地中海与南欧一带气候的形成,也许大部分需归咎于山羊。来自南大西洋、周期性吹袭北美洲的热带风暴,也是受北非这片三百五十万平方哩的沙漠所影响,而这至少有一部分也应归咎于从前的山羊畜养文化,以及山羊的过度畜养。希腊的土地早已被山羊耗尽,中东大部分的区域也是如此。山羊在我们这个星球上所留下的痕迹,也许永远无法磨灭。 在西奈半岛偏远的瓦迪木卡泰(Wadi Mukateb)所发现的作者不明的石刻,显示当地在成为严酷的沙漠环境之前,曾有草原动物及湿地野生动物在此生活;在这数千个石刻上,刻划了大量的山羊。我曾徘徊在这些已遭多次不复记忆的地震移动过的断垣残壁中,为野生动物与家畜的杂处深感讶异,并在内心揣测着山羊是否也是如此。 用一根绳子把自己悬在峭壁上,并记下对某些人而言是不得不做的某些事,肯定是件非常危险的差事。想像自己正在一块突出的峭壁上,必须依赖望远镜才能辨识地上的事物,而就在干涸河床中的沙地上,一群山羊正在行进着。这是调查羊口数量吗?或者计数车队之类的?我不停思索着。 还有其他的事情也与山羊的畜养同时发生。畜养山羊后,人类为了保护自己的财富,四周那些原本相安无事的猎食者,转眼间就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人类从此再也无法与那些他认为会危害家畜的动物和谐共存,最后,连有蹄的动物也变成人类的敌人,只因为它们会和他的山羊他的财富和地位竞争食物和水。由于人类此时已不再需要为了肉源和皮革打猎,他会架设障碍物围住水源、使野生动物饿死,或将它们赶走。对人类而言,这些野生动物不但没有用处,更会与他所饲养的家畜竞争,于是,人类对抗动物的战争就此展开。 山羊对人类的要求其实并不多,只不过人类需向大自然挑战,并将山羊和人类与共同的演化起源分离。如此一来,为了未来,我们不得不付出极高的代价。我们一直在自己的过度要求、家畜的喜悦与利益,以及我们的栖息地地球的尊严之间,努力寻求一个平衡点。这的确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且远比我们所想像的更为复杂。 山羊的畜养,是人类最具深远意义的行动之一,同时,也是人类自己在生态上所犯下的第一步大错。人类一旦拥有了山羊,山羊很快地就转变为一种权力,但人类除了获取山羊所带来的助益之外,却不懂得该如何去处理它们。当人类只把利益列为唯一的考量时,损失便难以避免。 后来才出现的十字路、都市以及大学,这些都太晚出现了。远在环保意识发展出来之前,我们早已对自己的星球造成了伤害,但是,目前绝大多数的山羊,新兴民族的牲口,却属于那些最无法体会生态考量的人。然而,即使全世界的山羊饲主都能够明白山羊对环境所造成的冲击,他们依然是最不可能对现代化的需求有所反应的人。 至于文化方面,既然我们让山羊介入了自己和地球之间,我们当然必须承担其后果。大部分人不再自己去打猎或采集食物,因此必须依赖山羊和其他家畜为我们完成这些事情。人类需要直接从大地取食水果、蔬菜、核果及浆果;与草、芦苇、树皮和芽相比,这些食物是比较精致与稀少的,但山羊则能将人类无法取用的食物,转变为肉类、纤维、乳汁、皮革及货币。今日的山羊能随时与人类分开,恢复昔日的自由身,但是饲主却不可能。所以,到头来,到底是谁养驯了谁呢? ★后记 值得注意的是,山羊通常是在绿草较不茂盛的地区被畜养,这也是大多数畜养行为具有的共通点。人类在食物丰富的地方,例如雨林,就不会想要畜养动物,因为他们只要以吹箭或弓箭猎捕这些动物就绰绰有余了。 畜养动物几乎是一种对于需求的反应。换言之,人类畜养动物不太可能只是偶然的产物。虽然畜养动物曾造成文化重心的严重分裂,但人类若想继续向前迈进,它仍是必经的过程;畜养动物是一种生存策略,虽然人类从未预见它对环境所造成的威胁及惊人的改变。有人怀疑,即使人类事先预知后果如何,他可能还是愿意付出这个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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