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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二八

印度之旅 佛斯特 1356 2023-02-05
她果然去了在南航途中葬于深海,从孟买启航的船只必须绕过阿拉伯半岛才能驶向欧洲;太阳最后一次照耀了她,她的躯体沉入了另一个印度印度洋,在陆地上她从未如此深入热带。她的去世留下了不安,因为船上死人玷污船的名声。谁是摩尔太太?船到亚丁,梅兰比夫人打了电报,写了信,该做的都做了,但是一位副总督夫人并未料到遭遇这样的事;她一再表示:可怜的她抱病时我只与她相处过数小时;这实在意料之外,令人沮丧,破坏回乡的兴致。一个幽灵跟着船通过红海,但幸未进入地中海。船到苏伊士港总会发生社会变化:亚洲气氛消弱,欧洲气氛开始显露,而在这种过渡期间摩尔太太的鬼魂终被抖落。到了塞得港眼前便是灰色、刮着强风的北国景象。气候寒冷而清爽,旅客觉得它一定是起自刚离开的地方,不过以后逐渐转热。

在强德拉波摩尔太太之死变成了更微妙、更历久的形式。有一种传说说是一位英国人因为自己母亲想救一名印度人之命而将她杀害这种说法确有些事实根据,当局大感不悦。有时则是一头母牛被杀或是一只长着野猪长牙的鳄鱼爬出了恒河。这类无稽之谈要比真正的谎言更难对付。它可能藏于垃圾堆,在你注视之下移动。有一度埋有厄丝蜜斯.厄丝摩尔遗骸的两个坟墓被人发现了:一个在制革厂附近,一个在货物站旁边。马克布利把两个地方都看了,发现已有开始祭拜的迹象瓦器等物。由于阅历丰富,他不去理它。结果过了个把星期,狂热消失了。这种事背后有宣传阴谋,他说,他忘了百年以前当欧洲人仍然家居乡下,忘情于乡村景色,常会于死后变成当地鬼怪不是变成完整的一个神,而只是其一部分,对已经存在的加上一个形容词或一种姿态,就像众小神助成了大神,而大神又合而形成富有哲学意味的宇宙创造者布拉姆。

奚斯洛想起母亲是自己要离开印度的,但是良心总是未能平息。他自己对母亲态度恶劣,只能感到懊悔(这样想法就要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或是坚持以往对她的态度。他选择后者。她对何吉兹的照顾令人生厌!她对何德蕾的影响多坏!现在还因为几个可笑的坟墓而惹来麻烦,与土人混在一起。虽然她自己无可奈何,但是在世时她确也曾试图类似令人难堪的探险,他总认为这样对她不好。这位年轻人已有许多烦心的事燠热天气,地方紧张情势,副总督即将来访,何德蕾的问题而将这些恼人事串结成一个怪异花圈的是摩尔太太的印度化。母亲死后会怎样?也许是进了天堂,总之她是走了。他的宗教是消过毒的私立学校型,绝不变坏,即使在热带也是一样。他不论走到寺院,洞穴或庙宇,总是保有五年级生的精神态度,认为试图了解它们便是脆弱的表示。他打起精神,忘掉这件事。在适当的时候,他会和弟妹一起在母亲生前做礼拜的教堂立个碑,记载她的生死年代以及她死后是举行海葬的。这样该够了。

何德蕾她也会离去的;他希望她早已想出这个主意。他真的无法娶她跟她结婚等于自己事业的结束。可怜可悲的何德蕾由于费尔亭的帮忙,她仍住在政府大学虽然不当,但是派出所没有人会欢迎她。直到判决她败诉后他才与她私下谈话。何吉兹正告她赔偿损失。然后要她放过他。她窒熄了他的爱火,事实上爱从未非常炽烈;如果不是由于巴哈都贵族的车子发生意外,他们两人也不可能订婚。她属于他以往幼稚的学生时期格拉斯米尔湖,正经谈话和散步等那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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