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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五篇勇气来自不合时宜的偏执

暴风雨并不能证明海员的勇气,唯有与暴风雨的搏斗才能铸就、磨练海员的勇气;唯有在人们最危险的时刻,我们才能真正了解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丹尼尔 如果你想从事一项崇高的事业,绝不要半途而废。 在奋斗的征程中,也许遍布荆棘, 勇往直前吧,真正的勇士! 你的辛劳和汗水将凝聚成胜利的时刻, 你将获得丰收,你将成功地达到目标, 你将成功地到达胜利的彼岸。麦凯 在很大程度上,各个时代的英雄人物都是由各个时代的勇气铸就的。因为极富挑战性事业背后那诱人的果实,总是强烈地刺激人们坚定地、义无反顾地去追求它们。荷尔普斯 我们内心都富有勇士精神,只不过, 时间的推移和不幸的命运使得其中一些人逐渐失去了这种勇士精神,

但是,意志坚强的人却绝不会屈从命运和天数的安排, 他们会一如既往地奋斗、求索!但尼生 道德勇气造就英雄气概 世界上的很多成就都归因于男人和女人的勇气。这种勇气并非指匹夫之勇,这种匹夫之勇和劲粗性猛喇叭狗般的勇气差不多,但喇叭狗并不是犬类中最聪明的狗。 勇气本身表现在默默地努力和辛勤地耕耘之中。勇气表现在为了真理和义务,敢于忍受和承担一切痛苦。这种勇气才是真正的大智大勇,远非那种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匹夫之勇可比,也远非那种杀人越货的勇气可与之相比。 唯有道德勇气才能造就男人和妇人崇高的英雄气概。这种道德勇气是一种探求和坚持真理的勇气,是一种坚持正义的勇气,是一种诚实无欺的勇气,是一种抑制诱惑的勇气,是一种克尽职守的勇气。如果男人和女人不具备这种勇气,那么,他们根本不可能保障其他人的安全。

人类历史上所取得的每一项进步,都是在战胜各种艰难险阻的基础上取得的。人类历史上每一项进步的获取与人类英勇无畏的勇气,与思想先驱、伟大的发现者、爱国者以及各行各业的伟大人物密不可分。每一个真理或每一种学说无不是在铺天盖地而来的贬损、诽谤和迫害中,冲开一条血路,最终获得普遍的认同。在每一个伟人发表伟大思想之处,也就是他的殉道之处。海涅说。 许多人热爱真理,并为之 付出了毕生的精力, 他们在浩瀚的典籍中, 苦苦寻觅真理, 因为其辛劳和汗水, 他们终于如愿以偿地, 沐浴在真理的光辉中。 许多懦弱之人找寻她, 许多不幸的人们渴望她, 但是, 唯有我们的勇士,为她 英勇地进行战斗!

即使在宝贵生命危急关头, 仍为她英勇地进行战斗! 他们如此热爱她,以致甘愿 为她抛头颅、洒热血, 因为, 捍卫神圣的真理, 乃是一种转瞬即逝的, 最幸福情感的 真切体验! 因为他崇高的学说违背了那个时代的偏见和派性,苏格拉底在七十二岁高龄时仍被迫在雅典饮鸩自尽。他被指控犯有败坏雅典青年的罪行,因为他激励青年蔑视国家的监护神。但他不仅有非凡的道德勇气去面对专制法庭对他的指控,还有非凡的道德勇气去面对那些无法理解他的群氓亦或暴民。他临死前发表了流芳万古的演说,最后对法官们说:现在是我们分离的时候了我将慨然赴死,他们则仍然留在人间;但是,除了伟大的上帝之外,你们都不知道,我和你们,究竟哪一个有更好的命运。

有多少伟人和伟大的思想家在宗教的名义下惨遭迫害啊!布鲁诺便被活活烧死在罗马,因为他揭露了那个时代风行但却是错误的学说。当宗教法庭宣判他的死刑时,布鲁诺却骄傲地说:你们宣判我的死刑时,比我慨然接受你们的死刑宣判更为害怕吧! 紧随布鲁诺的则是伽利略,这位科学巨人在科学上的名声与他作为一个殉道者的名声相比,也要黯然失色。因为他教授关于地球运转的观点,受到教会的强烈谴责。在他七十高龄的时候,因为异端邪说被羁押到罗马。尽管他没有遭到严刑拷打,但被终身监禁在宗教牢狱中。甚至在死后,伽利略仍受到迫害,因为教皇拒绝将伽利略的尸体安放于坟墓中。 罗杰.培根这位方济会的修道士,因为在自然哲学方面的研究而惨遭迫害,在化学方面的研究也被指控为兜售巫术。他的著作遭到谴责,本人也遭到监禁,一监禁就是十年,其间更换过几任教皇,甚至有人说他死于监狱。

英国早期的思辩哲学家奥卡姆则被教皇开除了教籍,他在流放地慕尼黑去世。所幸,在慕尼黑时,他受到当时德国皇帝的友好保护。 宗教法庭也将维萨里视作异端份子,因为他揭示了人的本来面目,如同以前被宗教法庭视为异端份子的布鲁诺和伽利略揭示了天国的本来面目一样。维萨里敢于透过实际的尸体解剖去研究人体构造,这种尸体解剖在当时几乎是完全遭到禁止的。他为一门学科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但是,他却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宗教法庭宣判了他的死刑,但由于西班牙国王说情,他的死刑被减为千里迢迢去朝觐圣地。当他返回时,他正处于生命的盛年期,因为发烧和贫困,他在桑德悲惨地死去成了他所热爱的科学的殉道者。 当英国著名哲学家法兰西斯.培根的《新工具》一书发表时,立即掀起了一阵大叫大嚷的反对声,因为它被指称为有产生危险的革命的倾向。一个名叫亨利.斯塔布的博士特地写一本书反对培根的新哲学(如果不是这样,他的名字肯定要被人遗忘),他将所有的经验主义哲学家都痛斥为亲培根的一代。甚至连英国的皇家协会都反对《新工具》,因为皇家协会认为,经验哲学颠覆、动摇基督教信仰。

哥白尼学说的拥护者被宗教法庭当作异教徒而加以迫害,开普勒便被宗教法庭贴上了异教徒的标签,因为,他说,我似乎总是攻击与上帝命令一致的那一方。甚至连纯朴的牛顿伯奈特主教认为牛顿是他所知道的最聪明的人。牛顿的心灵纯朴得如同一个婴儿也因为其伟大的发现,即万有引力定理,而被指控为有推翻上帝的罪行。富兰克林也因为揭示雷电之谜而受到同样的指控。 斯宾诺莎则因为其哲学观点而被开除了犹太教籍,犹太教认为他的哲学观点违背宗教教义。以后,因为同样的原因,暗杀者一直企图暗杀他。斯宾诺莎一直到最后都保有这种勇气。完全自力更生,他去世时,一贫如洗、惨淡凄凉。 伟大的发现 笛卡儿的哲学被斥责为敌视宗教;洛克的学说也被说成产生了唯物主义;在我们这一时代,布坎南博士、塞奇威克先生以及其他资深的地理学家都被指控为企图推翻《永示录》中有关地球形成及其历史的启示。确实,在天文学、自然历史以及物理学领域,没有哪一个伟大的发现不受到偏执和心胸狭窄之人攻击,并被痛斥为异端邪说。

其他伟大的发现者,他们虽未被指责为敌视宗教,但也受到同行和公众的强烈谴责。哈维博士发表他的血液循环理论后,业务锐减,整个医学界都认为他是一个十足的傻瓜。我所做的几件好事,约翰.韩特尔说,无不伴随有极其巨大的困难,无不遭遇极巨大的阻力。查尔斯.贝尔先生在从事他关于神经系统非常重要的研究时,曾写信给朋友说:如果我不是这么贫困,如果我不遭遇如此多的烦恼,我该多么幸福!他对神经系统的研究导致生理学上最伟大的发现之一。但是,他自己说,自从他的发现依次发表后,业务明显减少了。 因而,几乎每一知识领域的拓展这些知识领域的不断拓展使我们更加了解天国、地球及人类自身,都与历史上各个时代伟人们的热情、专一、自我牺牲精神以及巨大勇气息息相关。这些历史上的伟人,无论他们的同龄人怎样谩骂和反对他们,也阻止不了他们成为极为荣誉的开明人士。

不公正、偏狭地对待历史上的科学巨人,对我们今天不无教训。它教导我们,对待那些不同于我们的人,如果耐心地说、诚实地思考,以及自由真实地说出他们的信念,我们应该保持克制,不能以势压人。柏拉图曾经有言:世界就是上帝交给人类的书信。因此,研读上帝的书信,诠释上帝书信的真正意义,就只能使人类更深刻地感受上帝的力量,就只能使人类更加真切地感受上帝的智慧,就只能使人类更加感恩戴德于上帝的恩赐。 这就是科学殉道者的勇气,正如光荣是信仰的殉道者的勇气一样。为了问心无愧,许多人(其中有男人,也有女人)在与世隔绝的环境中,甚至在没有一丝一毫的鼓励和同情的环境中,能温驯地忍受一切不公正的遭遇,这种勇气要高于在炮声隆隆、杀声震天的战场上所表现出来的勇气。因为,在战场上,即使是最懦弱的人也能感受到战友们热切同情的鼓励,以及军中楷模的激励。时间也许会逐渐淡忘那些殉道者的名字。这些殉道者因为信仰真理,即使在面临艰难险阻、惨遭不幸和身陷绝境之时,也仍然会在世界的道德战场上坚守正义,他们会英勇无畏地面对这一切,他们会甘愿为了信仰的真理而献出自己最宝贵的生命,而绝不会背弃自己对真理的虔诚信仰。

历史上,具有这种品质的人,因为其高度的责任感,无不表现出极其达观的勇气,继续为我们作一些极富睿智的历史预测。甚至一些温文儒雅、贞淑娴静的女性,也和男人一样,为了真理和正义,也能表现出极其坚定、无所畏惧的无畏勇气。 例如,安娜.阿斯库,即使被施行脱肢刑致其骨关节脱臼时,也绝不呻吟一声。只是静静地注视施刑者的脸,绝不向神父忏悔,也绝不放弃坚定的信仰;又如拉迪米尔和里德利,她们既不哀叹不幸的命运,也没有在临刑就义之前表现出惊惶紧张,而是像新娘一般,愉快地走向祭坛,慨然赴死其中一个祝福另一个振作起来,因为,我们今天将沐浴上帝的恩赐,在英格兰点燃永不熄灭的智慧之火,智慧之火所折射出的理性之光将恩泽整个英国。还有,玛丽.戴尔,一个贵格会教徒,因为对群众的布道而被新英格兰的清教徒处以绞刑时,她面不改色、心不猛跳、迈着坚定的步伐登上绞刑架。在心平气和地对站在周围的人们发表就义前的演说之后,任由刽子手施刑,然后平静、快乐地死去。

虔诚、善良的托马斯.莫尔先生也表现出了伟大的勇气,心甘情愿地走向断头台,慨然就义,而不愿背弃他对真理的信仰。当莫尔最终决定坚守节操时,他觉得赢得了光荣的胜利。莫尔对他姪儿罗波尔说:孩子,我感谢全能的上帝,战斗就是胜利。诺福克公爵告诫他注意危险:总之,莫尔先生,与帝王抗争是非常危险的事;帝王一怒,顿时尸横遍地、血流千里。只怕你的性命堪忧矣。勋爵先生,果真是这样吗?那也不过如此,我和你的区别就是我今天死去,你则稍后死去,死的时间早晚不同罢了。 虽然许多伟人在艰难和危险的时刻有妻子们在背后坚定支持,莫尔却没有这种及时给予安慰的妻子。他在把被羁押于伦敦塔期间,配偶从不给予他半点安慰。她根本不明白他还有什么充分的理由继续监禁在那儿,因为,只要莫尔按照国王的要求去做,就能立刻重享自由,就能重新拥有他在切尔西精致、漂亮的住宅以及果园、藏书室和画廊,他就能重新和妻子、孩子共享天伦之乐。我真的感到不可思议,有一天,妻子对他说:迄今为止,你一直被当作最明智的人,现在却傻到被禁监在这间封闭、肮脏的监狱里,甘愿与老鼠为伴,你本来可以出去,重获自由,只要按照主教们的要求去做。但是,莫尔对义务的看法不同于妻子;他的神圣的义务绝不只是个人的。他对妻子的话置之不顾,温和而高兴地说:精致、漂亮的住宅能与我热爱的真理相提并论吗?他的妻子则轻蔑地回答说:真是愚不可及,真是愚不可及! 但是,莫尔的女儿,玛格丽特.罗波尔却鼓励父亲坚守节操。在父亲长期身陷囹圄期间,义无反顾地安慰父亲。莫尔没有笔和墨,就用一块炭给女儿写信,他在一封信中说:如果要我将妳的关爱父亲的信给我所带来的快慰,点点滴滴地写在纸上,一块炭显然是不够当笔用的。莫尔终于成了讲实话的第一个殉道者;他绝不愿虚伪地起誓。因为他的诚实、正直,他惨遭杀害。他的头被砍下来之后,被悬挂在伦敦桥上。玛格丽特.罗波尔勇敢地请求人们取下并给她。怀着对已不在人世的父亲的满腔的爱,她要求死后和父亲的头颅合葬在一起,许久以后,当玛格丽特.罗波尔的坟墓被打开时,人们看到,这件珍贵的遗物即莫尔的头颅,正搁在玛格丽特遗骸的胸部。 捍卫良心 虽然马丁.路德并没有因为他的信仰而献出生命,但是,从他宣布反对教皇的那一天起,就已冒着失去生命的危险。在开始他伟大的战斗之初,他却几乎完全是孤军一人奋战。形势对他极为不利。一方是,他对人说,博学、崇高、显贵、神圣不可侵犯、极具才华、手中握有强权且受到大众拥护的教士们;另一方则是威克利夫、罗伦佐.瓦纳、奥古斯汀和路德可怜的、无知的,仅有几个朋友的人。当皇帝召他到沃姆斯去答覆关于他的异端指控时,他决定亲自去答覆指控。周围的人都对他说,如果他去很有可能会为此失去宝贵的生命,他们都劝他逃走。我不逃,他说,虽然我会发现那儿的魔鬼比这里公开张牙舞爪的魔鬼多三倍,但我仍然要去那儿,即使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去。当有人警告他当心乔治公爵的刻骨仇恨时,他说:我也要去那儿,连续九天应该能熄灭乔治公爵的仇恨火焰。 路德是言必行、行必果的人,他立刻动身出发,开始了充满危险的旅程。当他经过沃姆斯古老的钟楼时,立刻从马车上站起来并唱道:伟大的城堡就是我们的上帝。这是宗教改革运动期间的马塞曲他唱的这首马塞曲的歌词和曲子都是他在仅仅两天前临时创作的。在路德即将会见迪埃特之时,一个名叫乔治.弗伦淡伯格的老军人拍了拍路德的肩膀,并对他说:虔诚、仁慈的僧侣啊,我劝你注意言行;你将进行一次比我们任何人曾遭遇过的更为艰苦卓绝的战斗。但是,路德对这位老兵的回答却是:决心捍卫《圣经》和我的良心。 关于路德在迪埃特面前所表现出来的非凡勇气,历史上已有记载。路德的勇气是人类历史上最辉煌篇章上的一页。 当皇帝最后要求他放弃信仰时,他坚定地说:陛下,除非根据《圣经》或根据极其明显的证据,我才会相信我错了,我不能也不会放弃信仰。因为我们绝对不能违背良心。我站在这里说:我不能不这样做,上帝会帮助我!他必须克尽职守与国王的命令相比,他应该先服从上帝的命令;他是冒着一切危险躬行践履这一信念的。 后来,在奥格斯堡,当他的敌人多方刁难时,路德说:如果我有五百颗头颤,我也宁愿全部失去它们,我也绝不愿宣布放弃自己的信仰。像所有大智大勇之人一样,路德的勇气似乎随着他所不得不遭遇和不得不克服的困难的增加而增加。在德国,没有人,霍顿说,比路德更视死如归。我们应该把现代的思想自由以及对伟大的人权的维护归因于马丁.路德伟大的贡献,也就是说,其他人对现代思想自由以及维护人权观念的贡献,都远远不及马丁.路德。 高尚勇敢的人绝不会忍辱偷生。据说,保皇主义者斯特拉福德昂然走向塔山的断头台时,其坚定的步伐和坚定的态度,就像一位将军率领一支军队夺取胜利的态度一样,绝不像一个被宣判并被执行死刑的犯人所表现出来的行为举止。同样地,英国的约翰.埃利奥特先生也在同一地点英勇就义。在英勇就义前,埃利奥特先生说:即使死一万次也不能玷污我的良心。我把纯洁的良心看得重于世上的一切。埃利奥特最牵肠挂肚的便是他的妻子,他不得不弃她而去。当看到妻子正透过塔楼的窗户朝下看他时,他立刻从马车上站起来,挥舞着礼帽,朝妻子喊道:亲爱的,我要去天堂!去天堂!而把妳留在地狱!当他继续行进时,人群中有一个人大喊道:这是你曾坐过最光荣的座位。他回答说:的确如此,你说得对。显然他分外高兴。 虽然成功是对那些辛勤耕耘之人士的酬劳,但是,这些人士却经常在看不到任何成功希望的情况下,仍然奋斗不懈。其时,他们必定是靠勇气而生活也许是在生命的黑夜播下奋斗的种子,怀着美好的憧憬,希冀将来有朝一日,他们播下的种子能生根、发芽、根深叶茂、硕果累累。那些最崇高的事业必定是屡遭失败之后才到达胜利的彼岸,许多奋斗者在到达胜利彼岸之前就死于狂风巨浪之中。他们所表现出来的英雄气概不应该根据他们是否成功来衡量,而应该根据其所遭遇的艰难险阻,根据他们坚持不懈地与困难奋斗的勇气来衡量。 屡败屡战的爱国者,在敌人得意洋洋的呼声中慨然赴死的殉道者以及伟大的发现者,如哥伦布,即使在远洋航行最痛苦的岁月,他也毫不气馁,这些人才是崇高的道德典范。他们的高尚道德甚至比那些最圆满、最显著的成功更激励人心。相较而言。那些鼓励人们狂热的肉搏战中以死相拼的所谓最勇敢的行为,与上面提到那些人的勇敢行为相比较,显得多么渺小啊,显得多么微不足道啊! 但是,世人所需要的绝大部分勇气并非英雄般的勇气。勇气既可以表现在历史活动领域,也可以表现在日常生活中。例如,在日常生活中,需要诚实、正直的勇气,需要表里如一的勇气,需要量入为出而不能虚伪、入不敷出地生活的勇气。 不幸和邪恶的来源 世界上的许多不幸和邪恶都是因意志薄弱和优柔寡断所致,换句话说,也就是因缺乏勇气所致。人们也许知道什么是对的,但就是缺乏勇气去躬行践履。他们也许知道他们不得不尽的义务,但他们就是不能鼓起必要的勇气去履行义务。意志薄弱和不守纪律的人,总是让自己被每一个诱惑奴役、支配,他不能坚决地说不,总是奴性十足地拜倒在每一个诱惑的脚下。如果他的同伴不学好,那他更容易误入歧途。 唯有透过精神饱满的行动才能锤练出一个人坚强的性格,没有任何事情比这一事实更确定不移。必须训练意志性格的主要力量养成果断地作出决定的习惯,否则,意志不仅不能抵制邪恶,也不能遵守善德。当你屈服时,决断赋予你坚定的力量。如果你屈服于邪恶,哪怕是一点点屈服,你的这种屈服也很可能是迈向堕落深渊的第一步。 请求别人帮助你作决断不仅无益,反而有害。一个人必须养成依靠自己的力量独自作出决定的习惯,必须养成在十分紧急时靠自己的勇气独自作出决定的习惯。普卢塔克曾谈到这一个马其顿国王,在一次战斗行动中,以祭祀海格拉斯请求神助为名,撤退到了邻近的一个城镇;但是,他的敌人伊米纽斯却在他请求神助的同时,将胜利之剑紧握在手,最终也赢得了这场战斗。在日常生活中,也同样如此。 许多人的勇气仅仅停留在口头上;一些准备做的事情却没有去做;一些设计好了的计画却没有付诸实施,仍被束之高阁;所有这一切,皆因缺乏勇敢的决断。少说多做要比多说不做要好得多。无论是在日常生活中,还是在生意场上,迅即行动要远比长篇大论强。对一切事物的尽量简洁回答便是:做。在一些关系重大和必须做的事情上,迪洛生说,即使情况相当明朗,决断需要相当急迫,那些意志薄弱者、优柔寡断者,同样没有明确的观点,也不能作出决断。一心想过新生活,却不肯花时间去付诸实施这如同一个人把吃、喝、拉、撒、睡从一天延迟到另一天,结果自己挨饿,身体受损。 在很大程度上,这也需要运用道德勇气去抵制所谓社会的不良影响。格兰蒂夫人也许只是一个粗俗、平凡的个人,但是,她的影响却是巨大的。许多男人,但尤其是许多女人,往往是他们所属的那一阶级或等级的道德规范的奴隶。在他们中间,都存在一种没有意识到的、彼此反对的心态。每一个圈子或集团,每一等级或阶级,都有它各自的习惯和礼仪。你在哪一圈子、哪一集团,你就应该遵守那一圈子或那一集团的习惯和礼仪,而绝不能犯忌。一些人甘于禁闭在风尚的围城里,另一些人则甘于禁闭在习惯、意见的围城里。很少有人真正有勇气跳出他们圈子之外去进行思考,很少人有勇气置身于党派之外去行动,他们根本没有勇气跳出圈子之外,去开始个人自由的思考和行动。即使负债、破产、痛苦,我们也仍然注重吃、穿,仍然要去赶时髦,与其说我们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不如说我们按照我们阶级或阶层所信奉的礼仪、习惯生活。我们不得不面对我们畸形化的时髦,不能不痛苦地看到格兰蒂夫人的影响普遍存在。 但是,在公共生活中,也如同在私生活中一样,人们表现出相当的道德懦弱。现在,不仅生活富裕的人们势利,贫穷的人们也经常表现出他们的势利。以前,溜须拍马表现为不敢对那些地位较高的人讲实话。但现在,溜须拍马却表现为不敢对那些地位较低的人讲实话。因为人民群众可以行使政治权力。对人民群众阿谀奉承,只说适合讨好的话,这种趋势正抬头。人民群众被赋予某些他们也知道自己并不具备的美德。因为不受欢迎,公开阐明全部事实真相的作法尽量避免,为了获得人民群众的拥护,则经常提出一些同情的观点,一些明知在实践中根本无望贯彻执行的同情观点。 现在,与其说是寻求崇高品格之人士极富教养和极能约束自我之人士的拥护,还不如说是寻求那些品格低下人们缺乏教养和不能约束自我、自由散漫的人们的拥护,因为一个人当选与否决定于大多数人手中的选票。即使是那些显贵、富裕和教养极佳的人,也不得不迎合那些愚昧无知的人,因为,唯有这样,才能得到他们手中的选票。他们宁愿厚颜无耻,宁愿抛弃正义、也不愿不受欢迎。因此,与勇敢、坚定和高尚相较,人们更容易弯腰、屈膝、阿谀奉承,人们更容易从属于偏见,而不是抵制偏见。搏击汹涌澎湃的急流需要力量和勇气,但是,那些死鱼却能随波漂流。 从荣誉中站立起来 近几年来,奴性十足地迎合大众的趋势迅速抬头。这种趋势贬低了公务员们的品格。良心则变得越来越具伸缩性。现在,经常出现这种情况,即私下是一种意见,在公共场合又是另一种意见。偏见在公共场合迎合公众,但私下却受到蔑视。虚伪地转变立场随着党派之间的利益战斗,是不可避免要出现的越来越普遍;现在,甚至连伪善也很少被认为是不可置疑的事。 同样地,道德上的懦弱也由社会上层扩展到社会下层群众中。上梁不正下梁歪。社会上层伪善、随波逐流、趋炎附势,必然导致社会下层也伪善、随波逐流、趋炎附势。高高在上的社会上层人物尚且没有勇气说出自己的意见,又怎么能希望社会下层群众勇敢地说出自己的意见呢?社会下层群众只会以树立在他们面前的榜样为榜样,他们也将推诿、搪塞、支吾其辞像那些社会上层人物一样说一套做一套。仅仅给他们一个密封的箱子,或者给他们一些可以掩盖其行为的坑洞或角落,他们也将享受他们的自由。 名望,如现在所获得的名望,绝不意味着是拥护、支持一个人的根据,相反地,却往往是反对一个人的根据。即使是脊梁笔直的人也不能从荣誉中站立起来。一则俄罗斯格言如是说。追名逐利之人的脊梁都是由软骨构成的,这些人都不能笔直地挺起脊梁。不过,这些人为了获得欢迎的掌声,在任何方向弯腰屈膝却不感到困难。 透过阿谀奉承人民群众,透过隐瞒事实真相,透过说和写一些低级趣味的东西,更糟的是,透过散布阶级仇恨所获得的名望,在一切诚实、正直之人的眼中,不过是一厚颜无耻、卑鄙龌龊的代名词。杰勒米.边沁曾评价一个著名的公众人物说:他的政治纲领不是缘自于他对大多数人的爱,而是缘自于他对少数人的恨。他的政治纲领深受自私自利和反社会情感的影响。在我们这个时代,又有多少人不是杰勒米.边沁所评价的这种人呢? 那些品格优秀的人能勇敢地说实话,即使这些实话不为人们欢迎,他们也要说。据哈金森上校的妻子说,哈金森上校绝不刻意追求大众的掌声。也从不为大众的掌声而感到骄傲。哈金森夫人这样说她丈夫:与做好一件事情受到表扬相比,他更关心做好事情本身,他绝不会为了获得世俗的称赞或表扬,而做一些违背良心或理性的事。他绝不愿沽名钓誉,也绝对不会克制自己去做那些他应该做的好事,即使全世界的人都不喜欢做,他也要去做。因为他是按照事物本身的是非曲直来看待一切,而不是根据世俗的笼统估计或推测来看待事物本身。 名望,在一般的意义上说,约翰.帕金顿先生在最近并不值得去拥有。尽最大的努力做好你的本职工作,以求问心无愧,那么,在最好和最高意义上来说,名望自然就会接踵而至。 当理查德.洛弗尔.埃奇沃斯在风烛残年、行将就木之际,受到左邻右舍的热烈欢迎时,他却对女儿说:玛丽娅,我正在可怕地变得越来越为人们欢迎;恐怕我将什么也不值了。那些很受人欢迎的人肯定什么也不值。也许在此时,他牢记起福音书对很受欢迎之人的诅咒:当所有人赞扬你时,愿你受苦受难!因为出现这种现象的话,就会使圣父变成错误的预言家。 坚定的理智乃是独立自主、自力更生品格的关键因素之一。一个人必须有独立自主的勇气,而不能一味成为别人的影子或传声筒。他必须独立自主地行动、思考,他必须独立自主地说出自己的感受。他必须详细说出自己的意见,形成他的信念。据说,不敢形成自己的意见、不敢形成自己的观点的人必定是个懦夫;没有自己的观点、意见的人必定是一个懒汉;不能形成自己观点、意见的人则必定是一个笨蛋。 但是,许多有出息的人恰恰缺少这种坚定的理智或理智的坚定性,因而也就辜负了亲友对他们的殷切期望。他们虽然付诸行动,但每前进一步,勇气就要消弭几分。他们缺乏必要的果断、勇气和毅力。他们斤斤计较风险、再三权衡机会,直到有效的机会失去为止。机会一旦失去,就无可挽回。 人类应该基于爱而说实话。我宁愿,共和时期的约翰.比姆说,宁愿说实话而被处死,也不愿因为沉默而使真相湮灭无闻。当一个人深思熟虑地形成了他公正、诚实的观点后,他透过正当的手段将其付诸行动便完全正当。在一些应该说出事实真相的国家,在一些应该对一些事情提出反对意见的情形下如果这时仍随波逐流,不敢发出异样的声音,那就不仅是怯弱,而且是罪恶。在某些情形下,只有抵抗,才能对付一些深重的罪恶;哭泣和眼泪不能化解深重的罪恶,唯有坚强的战斗才能消灭罪恶。 诚实正直的人天生厌恶阴谋诡计,表里如一的人天生厌恶欺骗、谎言;热爱正义的人生性厌恶压迫、剥削;心地纯洁的人则生性厌恶邪恶和堕落。他们必定会与这些不良道德战斗,而且,如果可能的话,他们必定会想方设法去克服这些人间陋习和罪恶。这些人代表了各个时代的世界道德力量。因为其仁慈博爱的思想,其历久弥坚的勇气,他们往往是一切社会革新和社会进步的重要推动者,他们才是社会的中流砥柱。如果不是他们坚持不懈地与各种邪恶战斗,在很大程度上,这个世界就得交由自私和邪恶来统治。一切伟大的改革家和殉道者都是坚定的反对者,都是谬误和恶行的敌人。改革家们本身就是一帮反社会份子,他们自傲、自私、迷信,甚至敌视宗教。在我们这一时代,克拉克森、格兰维尔.夏普、马修神父和理查德.科布登等人的生命便表明了品格高尚对社会的影响。这些人为了其专一的目标理想,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刚柔可以并济 唯有勇敢,坚强的人才能领导和主宰世界。胆怯、懦弱的人死后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而一个正直和精力旺盛之人的生命则如同一束亮光,他的事迹一直为人们铭记,深深地感染着人们,他的思想、精神、勇气也一直激励着后人。 是精力意志的主要因素才产生了各个时代奇迹般的热情。精力是一切性格力量的主要泉源,是一切伟大行动的不竭动力。为了正义的事业,意志坚定的人能坚如磐石般地坚持自己的勇气;如戴维,他敢于去会见格里斯。虽然主人坚决反对他,但他依然很坚强。 人们往往因为相信自己能战胜艰难险阻,而最终战胜了一切艰难险阻。自信的人们也渴望得到别人的信任。当凯撒远洋航行时,突遇风暴,刹那间,狂风怒吼、浊浪滔天,船上的全体船员惊惶不知所措。你们到底害怕什么?这位伟大的船长大声说道,你们的船上有我凯撒在!凯撒的勇气极富感染力,深深感染了其他人。他坚强的性格使得那些懦弱惊惶的人安顿下来,不再大喊大叫,他还以自己的坚强意志激励他们共同与风暴作战。 毅力顽强的人绝不会因艰难险阻而受到阻碍,他们绝不会在艰难险阻前畏缩、退却,绝不会望而却步。第欧根尼渴望成为安提修斯的信徒,因此,就去找这位犬儒学派的代表人物。但是,安提修斯拒绝将其收为门下。第欧根尼不愿放弃,仍一再坚持要安提修斯收他为徒,安提修斯举起多节的棍棒并威胁说,如果不走他就要打他。打吧!第欧根尼说,无论你的棍棒多么坚硬,无法动摇我的决心,也不能使我放弃。安提修斯无话可说,只好无可奈何地将其收为门徒。 适度的精力以及一定的智慧,远比光有才智而没有精力更使人坚强,能使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精力赋予人们实际能力,它赋予人们以活力、力量和动力,是品格的不竭动力。如果精力能与精明、自制有机结合起来,无疑将使人们竭其所能地做任何事情。 因此,那些能力一般的人,因其非凡的精力,往往能取得辉煌的业绩。那些对世界最有影响力的人,与其说是天才人物,不如说是信仰坚定、孜孜不倦、辛勤工作的人们,这些人富于不可遏止的精力和战无不胜的坚强决心。默罕默德、路德、诺克斯、加尔文、洛约拉以及韦斯利都是这种人。 勇气如果与精力和毅力结合,必能克服那些明显不可克服之困难。勇气使人奋发,绝不允许在困难面前畏缩、退却。廷德尔评价法拉第时说:在激动、兴奋的时刻,他形成了自己的决心;在沉着、冷静的时刻,他则更坚定了决心。不屈不挠的顽强毅力,如果用在刀刃上,即使是那些极其卑微的人,只要他们有这种不屈不挠的顽强毅力,也将获得丰厚的报酬。一味相信别人的帮助,是毫无用处的。当迈克.安吉洛的一个主要庇护者去世时,他说:我终于明白,世上那些所谓的诺言,绝大部分都是虚浮的东西,如同幽灵;我也终于明白,相信自我,力争做一个有价值的人,便是最好、最安全的途径。 勇气绝非与柔和水火不容。相反地,男人身上的柔和绝对不比那些纤细却极其勇敢的女人少。这些纤细的女人却做出了一些需要非凡勇气的事。查尔斯.纳皮尔先生绝不戏谑、嘲弄别人,因为他不愿伤害那些愚笨的人们。他的兄弟威廉先生,编写半岛战争的历史学家,同样极具柔和的性格特征。詹姆斯.奥特勒姆也如此,查尔斯.纳皮尔称其为印度的贝亚德最勇敢却也是最柔和的人之一。尊重妇女、善待小孩、帮助弱者、抵制邪恶,对诚实、正直、应受尊敬的人满腔热情。而且,他自己就光明磊落,纯洁无邪。实事求是地说,他如同富尔克.格富维尔评价悉尼那样:他是高尚的真正典范他是征服者、改革者、开拓者,他的任何行动都是最伟大、最勇敢的行动。然而,他最主要的目标,便是同胞们的幸福,便是为他的君主和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爱德华王子赢得了波伊克尔战争的胜利后,他却在晚宴上盛情招待被他俘虏的法国国王和王子,他坚持在餐桌旁服侍他们父子俩。颇具骑士风度、勇敢的王子在宴会上的谦恭行为举止,赢得了他的俘虏,即法国国王和王子的心,正如在战场上,他的勇敢俘获了他们的人身一样。因此,尽管爱德华年轻,却是一个真正的勇士,是他那个时代最勇敢的勇士,也是勇敢骑士的崇高典范。他的座右铭:崇高的精神和虔诚的服务。便充分体现了他杰出的和影响深远的品质。 越勇敢越宽宏大量 真正勇敢之人也最宽宏大量,或者说,是勇敢的品行使其宽宏大量。在纳斯比战役中,费尔法克斯从一个降旗表示投降的海军少尉手中接受军旗后,便将敌人的军旗交由一个普通士兵保管。那个士兵的吹嘘传到费尔法克斯耳中,费尔法克斯却说:就让他得到这份荣誉吧,我已经有足够的荣誉了。 道格拉斯也一样。在班洛戈本战役中,当他看到战友伦道夫在数量上被敌军超过、明显不敌敌军时,立即准备给予支援。但一旦看到伦道夫打退了敌人,他则对部下说:立定!我们来得太迟了,已帮不上他们的忙了。我们不要分享他们经过艰苦卓绝战斗赢来的胜利。 许多事情都取决于行事之方法。如果是慷慨无私地去做一件事情,人们就认为其行为友善;如果牢骚满腹地去做一件事情,人们就认为其行为吝啬、小气,说一些难听刺耳甚至残忍的话。班.约翰逊贫病交加时,国王派人给他送来微不足道的祝福以及一笔赏钱,但坚强、直率的诗人回答说:我想,因为我住在偏僻狭窄的弄,他才送给我这些东西。告诉他,他的灵魂生活在巷弄。 从我们所说的来看,很明显,持久的勇气对于品格的形成极重要。它不仅是有意义生活之源,而且是幸福生活之源。相反地,胆怯或懦弱的性格,乃是人生最不幸的事件之一。聪明的人总是说,他教育子女的主要目标之一,便是训练他们无所畏惧的习惯。无疑地,无所畏惧的习惯,也能像其他习惯,诸如注意的习惯、勤奋的习惯、快乐的习惯一样,透过良好的训练培养出来。 许多恐惧都是想像的产物,想像幻化出可能发生、实际却很少发生的可怕情景。因而,许多本来可以鼓起勇气与困难战斗并能战胜实际困难和危险的人,便因为这种假想中的可怕情景而一蹶不振或惊恐万分。因此,除非能严格地控制这种想像,否则,我们将不得不承担自己的想像创造出来的负担。 勇气教育并不是平常的那种子女教育。勇气教育比音乐、法语,甚至比使用象征君主权力的小金球还要重要。与理查德.斯梯尔的观点,即女子应有一点规矩,和使其愈显可爱的卑微的观点不同;我们认为,应该教育女子学会坚强和勇敢,使她们更有益于社会,更能自力更生,更幸福快乐。 确实,胆怯和恐惧并不可爱。一切软弱,无论是精神上的软弱,还是肉体上的软弱,都是邪恶,都是畸形,都是兴趣的障碍。勇气优雅、崇高;恐惧,任何形式的恐惧,却卑鄙、平庸、可憎。不过,极其文雅和温和也是一种勇气。艺术家阿里.谢弗尔一次写信给他女儿说:亲爱的女儿,一定要努力做一个有勇气的人,一定要努力做一个古道热肠的人;这些是女孩的真正品质。每个人都必定会遇到麻烦。只有一种看待命运的正确方法无论命运如何,无论是幸福还是痛苦都应该举止端庄。我们不应该失去勇气,否则,对自己以及对我们深爱的人都不利。不懈地奋斗!这就是生命的真谛! 疾病缠身和突遭不幸之时,唯有女子最勇敢、最少抱怨。经验证明,在最痛苦、最不幸之时,女子也能像男子一样以非凡的勇气面对这种痛苦的不幸。但是,在现实生活中,却经常施加一些细微之痛苦,以教导她们坚强、刚毅地忍受细微恐怖和琐碎烦恼。这种细微的痛苦和不幸,久而久之,会突然使她们产生不健康的情感状态,毁灭她们的生命。 对这种情感状态的最后矫正,便是健康的道德和心理训练。在女子品格的发展过程中,精神力量的作用必不可少,如同精神力量对于男子品格的发展必不可少一样。精神力量能使女子在情况紧急之时大刀阔斧地行动,并像男子一样,去捍卫美德、信仰,扭转乾坤。红颜易老,青春易老,青春易逝。但年代越久远,心灵之美和品格之美却越显迷人之光彩。 在下面的诗句中,班.约翰逊生动地刻画了一个高贵女子形象: 我心中的她应该礼貌、柔顺、温和, 绝无自高自大之恶习, 我心中的她喜爱善德, 而且,因为她的古道热肠, 她能遵守善德。 我心中的她,博学、勇敢和 富于魅力, 我心中的她,应会纺纱、织布以及做针线活, 而且,能纺纱、织布、做针线活, 她能主宰自己的命运,主宰她的全部自由时间。 女子有时也显现出一些英雄般的忍耐勇气。历史上,一个最突出的例子当属格特鲁德.冯.德.沃特。她的丈夫因被指控为谋杀爱伯特皇帝的帮凶,而被判处最严厉的刑罚车裂。因为她深信丈夫是清白无辜的,因此,不顾皇帝的愤怒,不顾严寒的天气,她忠诚地站在丈夫身边,两天两夜守候着丈夫。一直到最后。她希冀这能有助于减轻丈夫在临死之前的痛苦。 但是,女子不仅以柔弱勇气因爱而生的柔弱勇气或义务感著称,而且,她们有时也非常英勇。当一帮企图置詹姆斯二世于死地的阴谋者冲进他在珀斯的住所时,国王紧急征召睡在他卧室外房间的夫人们,要求她们尽可能地守住大门,以便他有时间逃跑。那帮阴谋者以前破坏了门锁,故而钥匙打不开门。当他们冲进夫人们的房间时,发现栅栏也已移走。但是,一看到他们逼近房门,勇敢的卡瑟琳.道格拉斯,以她家传的非凡勇敢,死命地用手臂而不是用栅栏抵住大门,直到她的手臂被斩断时为止。阴谋者冲进房间后,用拔出鞘的剑和匕首肆意凌辱这些手无寸铁却仍在反抗的夫人们。 夏洛特.德.特里莫莉,这位威廉.拿骚和科里奇海军元帅的光荣后代,捍卫莱瑟姆家族的事迹,便是另一个高贵女子所表现出来英雄般勇敢的突出例子。当议会军队要求她投降时,她答覆说一直受丈夫委托捍卫其家庭,还说如果没有她亲爱的丈夫的命令,她是绝对不会投降的。而且,她说她相信上帝的保护和解救。在她布置防御期间,人们说她:绝没有因凭运气或因疏忽而犯下不可原谅之事:在她忍耐的品格中,又添刚毅。这位勇敢的夫人在家中与敌人对峙了整整一年其间三个月她的家遭到猛烈的围攻直到最后,围攻因其英勇的抵抗和皇家军队在战场上的进展而解除。 我们也永远不能忘记富兰克林夫人的勇气。在寻找富兰克林探险队的过程中,其他人的希望都破灭了,唯有她坚持到最后。皇家地理学会决定授予富兰克林夫人发现者奖章时,罗德里克.默奇森说,作为她多年的朋友,他经常感受到她那值得人钦佩的优秀品质。一次又一次地失败,她毫不气馁,怀着无人能敌的专一目标和虔诚信念,她坚持下来了,度过了希望渺茫的十二个漫长春秋。因为她的最后一次探险,在勇敢的麦金托克领导下,才发现了两件伟大的事实她的丈夫横越过以前的航海者没有横越过的广阔海洋,并在探索一条西北通道的过程中葬身海底确实,授予杰出的富兰克林的遗孀奖章的决定应被全国视为一个回报,这是富兰克林夫人完全有资格得到的一个回报。 女性模范 但是,那种尽职尽责的勇敢品格更表现在女子所做的一些仁慈之事上。这些事迹绝大部分不为人知,因为它们是在公众视线之外,由女子们私下做的,她们仅仅是出于爱而行善事。她们功成名就,因为在更广泛的领域,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只不过,名声来得有点出人意料,她们经常觉得名声是一种负担。又有谁没有听说过著名的监狱探访者和改革家弗赖夫人和卡彭特夫人的大名呢?又有谁不闻移民事业的促进者奇泽姆夫人和赖伊夫人的人名呢?同样地,又有谁没有听说过医护事业的著名倡导者南丁格尔小姐和加赖特小姐的大名呢? 这些本应该过家庭生活的女子却成为慈善事业的领袖,这一事实在很大程度上体现了她们的道德勇气。因为对于女子而言,文静、悠闲、不抛头露面似乎才符合她们的天性。很少有女子愿意为了更广阔的、更有意义的事业而走出生活圈子之外。但是,一旦她们选定了一种,那就没有任何困难能限制住她们。男人和女人帮助左邻右舍的方法不计其数。但是,这种帮助需要古道热肠和援助之手。绝大多数我们所称的慈善事业工作者很少是出于选择,慈善是她们的义务,慈善义务横亘在她们的人生道路上慈善义务似乎是她们最优先要尽的义务她们行慈善之事,并不渴求声名,也不渴求任何报酬,而仅仅是出于她们的良心,她们只求问心无愧。 在众多的探访者中,萨拉.马丁不如弗赖夫人著名。但是,她却先于弗赖夫人从事这项工作。她被引导从事这一职业的过程,充分说明了女子的忠诚和诚挚勇气。 萨拉.马丁出身贫苦人家,很早便成了一名孤儿,她是由祖母养大成人的。在雅茅斯附近的卡斯特,她开始自谋生路,到一些人家帮忙做女服,一天一先令。一八一九年,当一个妇女因毒打和虐待自己的孩子而受到审判,并被关在雅茅斯监狱时,罪行成为全镇的闲谈资料。萨拉.马丁这位年轻的女裁缝对有关审判的报导印象深刻,并产生了一种探访监狱中这位女犯人并试图感化她的愿望。她以前经过监狱的围墙,就经常渴望能获得监狱当局的许可,以便她能探访狱中的犯人,为他们读《圣经》,努力引导他们浪子回头重新做人,重新回归到他们曾触犯过它的法律秩序的社会。 终于,她不能抑制去探访这位狱中母亲的冲动了。于是,她走进监狱的门廊,叩了叩监狱的门环。并向监狱看守人员提出请求。因为种种的原因,她的请求没有得到批准。但是,她又返回,重新提出请求,这次,她的请求却得到批准。不久,这位罪犯母亲便站在她面前。当萨拉.马丁说出她的探访动机后,这位罪犯母亲热泪盈眶,连声道谢。之后,那些眼泪和道谢便伴随萨拉.马丁的全部生命过程。从此,这个可怜的女裁缝,一面得做些针线活以维持自己的生活,一面还得在闲暇时间去探访狱中的犯人们,并努力去减轻他们的痛苦。她成了他们的牧师和女教师,因为,在那时,他们根本没有什么牧师和女教师。她为他们宣读《圣经》词句,教他们读写。光为了这一目标,在一周之内,除了星期天以及其他闲暇时间之外,她还得花一整天时间。她说:感到上帝恩准她这样做。她教女犯们编织、缝纫以及裁剪出售女犯们的产品能使她买其他材料,还能使她继续已开始的辛勤教书育人工作。她还教男犯们编织草帽、各种男式便帽、灰棉衬衫,甚至还教他们缝缀各色布片她教他们许多东西,使他们避免无所事事,避免屡教不改。就这样,她用犯人们的所得积聚了一笔基金。犯人们出狱后,她运用这笔基金带他们安排工作,因而能使他们重新开始诚实地生活,同时也能使她正如她自己所说,有机会监督他们的行为。 但是,由于太专注于狱中工作,萨拉.马丁的制衣业务下降了。这一问题是因过分专注狱中工作而起的。本来,如果要恢复她的制衣业务,必须暂停监狱工作。但是,她却作了继续专注狱中工作的决定。在决定之前,她说,我便认真权衡了利害得失。诚然,如果我继续一味给狱中犯人传播真知,肯定会陷入暂时的贫困之中。但是,个人的一时贫困,无法与遵循上帝意旨监督他人的伟大工作相提并论。她当时仍然每天花六、七个小时做狱中犯人的工作,使那些本来无所事事、吊儿郎当的狱中犯人转而心情愉悦地从事能力所及的工作。狱中新犯有时也桀骜不驯,但是,她春风化雨般亲切柔和的态度最终赢得了他们的尊敬与合作。多年屡教不改的惯犯、衣冠楚楚的伦敦扒手、失足的少年、吊儿郎当的水手、荒淫放荡的女子、走私者、偷猎者,以及其他通常关在海港或乡村小镇监狱中的罪犯,都因这位诚挚善良女性的仁慈影响而受到感化。他们都在她的眼中,都在她仁慈目光的亲切注视、监督之中。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学会拿笔,第一次坐在一便士的识字课本前。她赢得了他们的信任她轮流为他们哭泣、祈祷,她轮流守候他们,和他们待在一起,并给予他们深深的同情。她帮助他们坚定自新的决心,帮助他们从绝望中振奋精神,并努力引导他们走上正确的悔过自新之路。 这一古道热肠、诚挚善良的女性从事这一高尚事业达二十余年,很少被人鼓励,也很少得到支持。她支撑这一事业的资本,就是祖母留给她一年十英镑或十二英镑的收入,和那少得可怜的制衣收入,但是,她仍然竭力维持下来。在她从事监狱探访工作的最后两年,雅茅斯监狱当局鉴于她这种自觉自愿的工作,为他们节省了配备一个教师和牧师所需的花费(按照法律规定,雅茅斯监狱应该配备一名教师和牧师),表示愿意支付她十二英镑的年薪。但是,监狱当局的这种粗俗态度深深地伤害了她。她拒绝成为监狱当局带薪的管理人员,也不愿意将她的服务、种种仁爱之举用来作交易。但是,监狱当局却粗暴地通知她:如果她想继续探访监狱,必须接受他们的条件,否则,监狱当局将禁止她继续探访监狱。因此,在这两年中,她只得接受监狱当局的十二英镑的年薪这就是监狱当局对她作为监狱牧师和女教师工作的感谢!然而,当时的她已年老体弱,不利于健康的监狱环境更使她力不从心,虚弱不堪。躺在临终之床期间,她重新开始了她的天才练习创作神圣的诗作。她以前在闲暇时间偶尔也写写诗。作为文学作品,她的这些诗作也许算不上上乘之作,但是,她却在她的诗中倾注了最真挚的情感,没有任何诗作比她的诗作更具真情,或者说,更具虔诚的爱。而且,她的整个人生本身便是一篇极好的诗篇,远比她写的那些诗篇好。在她壮丽的人生诗篇中,充满了真正的勇气、顽强的毅力,充满了慈爱和智慧。她的人生诗篇也正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 强烈渴望其他人都能得到上帝的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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