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 分类 随身智囊 考古探险:绝境之地的神奇故事

第24章 第二节唇中树

佐伊这个名字的意思是:我们是普图卢(puturd)部落。这个群体所有人的下嘴唇都用一根大圆木棒刺穿,这根木棒取自一种名叫普图卢的树。 佐伊人每天更换一次木棒,认为这样很有魅力,如果脸上没有了这根木棒,佐伊人就不认识自己了。在孩子的乳牙掉光之后,父母就要把他们变成佐伊人了,佐伊人用唇中穿木棒这个部落的象征来打扮自己的孩子。 刚开始时他们会用像牙签一样的小木棍,逐渐换成更大更粗的木棒,以后的生活中就是这种打扮了。无论男女,只要是佐伊人,就都使用普图卢。在佐伊人看来,那些不戴普图卢的白人非常丑陋。然而,白人们同样会为佐伊人脸上的木棒感到震惊,那木棒的粗细已经可以和纽约警察的警棍相媲美,如果他们有机会坐飞机的话,被恐怖主义搞得焦头烂额的机场保安人员,甚至可以怀疑,他们是携带凶器登机。

佐伊人精心爱护这根木棒,这对于自身的形象非常重要,没有了这个东西,佐伊人就不是自己了。佐伊人去世时,亲人们会让死者带着珍爱的普图卢下葬,它远非一件饰物那么简单,而是佐伊人生命的一个真正标志。如果看过《黑衣人》这部电影,甚至可以怀疑,那些木棒是外星人,他们操纵着这些被称为佐伊人的人形机器,是这个身体的真正主人。 那木棒如同是他们唇中的生命之树。 一有空,佐伊人就清洗它,用河里的流沙把它打磨抛光。佐伊人喜欢让这根木棒亮得好像象牙一样,尽管象牙这种材料对于佐伊人来说是很陌生的。佐伊人还懂得,保持它的清洁才能有良好的口腔卫生。而且,很注意口腔清洁的佐伊人甚至独自发明了牙线用弓弦同样的材料,来清洁自己的牙齿。

对于佐伊人来说,牙线和弓弦是孪生兄弟,而力量和勇气是这游猎民族推崇的品质。许多佐伊男人都是很有风度的神箭手,这似乎是与生俱来的。 佐伊人的箭没有毒,佐伊人不会制造箭毒,也不了解亚马逊地区其他部落使用的其他类型的毒药。佐伊人的箭头锋利,箭法精准,这已足够他们击杀猎物。如果射偏了,佐伊人从不会把箭丢掉,佐伊人会凭着听觉的记忆判断箭头射中的位置来找回箭,即使它落在迷宫般的树丛灌木中好几米远的地方。 在小棚里,男人和女人集思广益,创造出了各种了不起的弓箭制造技术。佐伊人种植一种叫威瓦斯(WIWAS)的植物,专门用来做箭。有了箭,还需要好的弓。比哈(BAATA)是用一种树的木头做的,佐伊人只有在树死后才能认出这种木头,这种木头的气味和颜色很长时间都不会改变。佐伊人会用野猪的颔骨做成刨子,这些工具需要经常磨快来制作弓身。有了好的弓身,还要有结实的弓弦。库拉巴是用凤梨科植物制作的,这种植物近似波罗麻,无比耐磨,富有韧性,多少世纪以来佐伊人都以这种自然原料制作弓弦。这一切就像是种奇迹,植物王国又一次证明了它们的价值。

虽然有环保人士借以宣扬自然材料超越塑料的优越性,然而他们似乎错误地理解了环保的方向。如果全球的人都像佐伊人一样完全用木质材料来制作各种器具的话,那么树木很快就会被砍光。可能污染环境的塑料产品正是让更多的树木可以活下去的替代品,它们被推广是因为它们廉价。 能用自然材料制作弓箭,是这些原始土著的一种幸福。佐伊人用啮齿动物的牙齿把箭头削尖,每个家庭都以各自的风格装饰佐伊人的箭头,这样在群猎时就好辨认是谁射中了猎物。虽然食物可以共享,但是荣誉总还是存在的。 猎人博伊家的箭都是用乌鲁布羽毛作箭尾,这样箭射出去又直又轻。有这样一位善射的父亲,博伊家的食品库里总是满满的。他家的房顶上像个兵器库,存放着大量不同型号的箭备用。各种制作风格的箭,分别有着独特的作用,有一些是用来猎杀地上的哺乳动物的,另外一些箭是猎猴用的,还有一些用龟壳边做的箭,是用来打鸟的,用这种箭射杀鸟类,死去的鸟类不会流血,它们漂亮的羽毛不会染上血迹,就还可以拿来用。

佐伊人甚至在捕鱼时,也使用弓和箭。从村子步行几个小时,就到了小河边,鱼儿似乎畏惧智慧的人类,都躲了起来。佐伊人却有把握一定会抓到好多的鱼。 很多男人轮流将有毒的草绳捣碎,其他人则负责就地寻找材料编筐,准备用它装鱼带回村子。毒草被浸入水里,草绳里的毒性在短短几分钟内就发挥了作用,而且在生态系统中又不留痕迹,不会污染水质。很快就有鱼儿前来嘬食,毒汁在水里虽然稀释得很稀薄了,却足以影响鱼的呼吸,于是,由于缺氧窒息,鱼儿开始浮上水面。 然后,就是佐伊人神奇的箭法再次发挥作用的时间了。神箭手们用小巧的弓箭,几乎是百发百中,去射那些漂浮在水面上的鱼,很快他们就捉到了许多的鱼。 这只是他们在射猎活动中的小小表现,对于佐伊人来说,擅长在射猎时迅速隐蔽自己才是射猎技术的高级状态。这种本领在捕杀库提(CUTIA)时非常重要,库提是一种中等大小的啮齿动物,在南美洲的土著中以其味美而闻名。佐伊人懂得要有耐心,尽管库提听觉敏锐,也最终会成为佐伊人的囊中物、盘中餐。

作箭翎的羽毛来自那些美丽的鸟,在佐伊人的审美概念中,鸟类也占有重要地位。村里饲养的一种鹑鸡类的鸟,很受女人们青睐。她们称呼这种鸟为木顿(MUTON)。在其所有的羽毛中,最受她们钟爱的是米色的绒羽。美洲秃鹫乌鲁布之王(URUBu King)也有美丽的羽毛,它的羽毛轻盈得像还能飞上天空,佐伊人专门猎取这种鸟。佐伊人的少女一定要学会如何挑选最精美的羽毛,为的就是能用那些美丽鸟儿白金般的羽毛来装扮自己。 佐伊人懂得,要想得到好的东西,就要有耐心。 女人们会耐心地一点一点地完成伊里加(HIRIJA),那是一种将她们区别于男人的发带,糨糊是用松脂做的,佐伊人称之为糊糊(HUHUT),可以把每根羽毛精确地黏结在一起。所有的姑娘都戴这种发带,特别是经历过月经初潮来临之后。羽毛饰物更衬托出佐伊女人黑瀑般的头发,对此她们十分引以为傲。她们总是用一种叫屋泥洼(QUNUA)的芦秆梳子来梳理它。除了发带之外,她们有时还佩戴库文佳(CUMUNJA),一种用棕榈树叶做的冠饰,与世界性的马尾发型结合得天衣无缝。

被称为底褥(DIJU)的植物也很有用,在收获的季节,佐伊人把它采集下来,在手工纺纱杆上纺成线,就像他们的祖母曾经做的那样。佐伊人也知道棉花这种植物,女人们也会聚集在一起纺棉线,这些线的一种重要用途是把箭头拴牢在芦秆上,而不是做衣服的布料,佐伊人不穿棉料做的衣服。但是这些少女知道怎样的坐姿更端庄,尽管她们身体裸露,但是根据部落世代相传的礼仪规范的规矩,她们始终保持举止得体。每个成熟的佐伊女人在坐着的时候都会注意用手中的东西或者坐姿遮挡与保护她们的阴部。 男人们也并非是完全的一丝不挂,他们会自己制作一种称作芦瓦意(RuWAi)的套子,准确地说,是用于保护阴茎的套。功能上却不同于白人在性爱过程中才使用的阴茎套。佐伊人只有在性交和撒尿时才把它取下来,但极其隐蔽,不允许有外人在场。那是他们除了唇中树之外的另一种私人装饰,故而在入土时也会陪葬,不会有儿子继承父亲的芦瓦意,甚至世代相传的事情发生。

同他们独特的饮食口味一样,佐伊人的审美观和自我修饰的装扮,也有着独特的丛林气息,他们的唇中树和他们赖以生存的森林,他们的牙线与弓弦,他们的箭翎和羽毛装饰,都在审美与求生的技能中,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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