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 分类 随身智囊 考古探险:绝境之地的神奇故事

第14章 第二节撒哈拉原始艺术珍品

对于那两家忙碌着婚礼的贵族家庭来说,婚礼要豪华,精美的器具和奢华的服装都是必不可少的,手工匠人是他们必然要寻找的,而新兴的街市商店,无论他们的心底是否接受,他们总还是要去采购的。 在二○世纪五○年代,人类学家朱立欧谈到了一种独特的传统工艺,那是用木头、皮革、骨头和金属等原料,分别制作各个配件部分,再组合成器具的手工艺品制作工艺。而在撒哈拉地区,拥有这种技艺的工匠仍然可以找到。他们用灵巧的双手将铜和黄铜变成了马鞍、饭锅和水壶,甚至还做成了精致的箱子和盒子,赋予了拥有者高贵的气息。 在过去,人们将工匠称作马勒米姆,或戏称为马拉雷罗斯。制作器具是他们露营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工匠们特有的尊贵华丽装饰风格的房间内,工匠和他的工作间占据着特殊的位置,同时,他的帐篷也是往来的客人闲聊和少男少女谈情说爱的场所。

然而,在廷杜夫,小型帐篷和家庭商店正如雨后春笋般不断涌现,这是难民的生活质量正在逐渐改善的表现。他们除了粮食之外还需要更多的商品消费,来完善自己的生活。资本主义萌芽已经逐渐取代了传统的物物交换方式,虽然流亡中的年轻一代甚至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是他们的生活方式和思考方式,正在被西方文明的消费文化所影响和改变。这些家庭商店中的大部分商品都来自毛里塔尼亚,其中,女性织物和达拉斯男装的价格不菲。达拉斯男装是西撒哈拉和毛里塔尼亚的传统服饰。虽然现在大都采用机器缝制,但是它颈部的复杂图样却依然采用手工刺绣。装饰越复杂,价钱就越昂贵。它通常采用亚麻布线制作,而且还主张不对称的均衡美感。达拉斯男装代表的是拥有者的地位和权力,的确,没有钱很难穿得起。于是,纸币开始悄无声息地流通起来,这无疑刺激了那些找不到其他谋生之路的年轻人投入到商业贩运中来。

新郎也将有他自己的华丽的达拉斯男装。这一场婚礼是整个宗族的仪式,忙碌的主办者有他们的忙碌采购,那些商店里面的货品他们需要,而他们远方的亲戚,为了出席这盛大婚礼的长途跋涉也不亚于一场冒险。新娘家的远房亲戚,雷彼伯和妻子到米亚克收到了消息,决定来参加婚礼,他们进行着繁杂的准备工作。 两个奴隶的后代把女式鞍子放在了骆驼背上,这些可怜的人随着祖辈出生在了错误的地方,他们不该生在这里。在西撒哈拉,奴隶制虽然在西班牙统治时期就已经废除,但是在彼达尼斯,这种现象仍然屡见不鲜。也正是因为有奴隶,所谓的贵族才显得更高贵,而这些人也并不懂得,自己可以逃离。 林肯先生的大胡子未曾穿越海洋从美国的南方顺便打到这里来解放他们,如果来了,那也许是另一场美国干预世界政治的风波。最终,是西撒哈拉人民阵线结束了这种等级和奴役制度。

那种女式用的鞍子叫作安姆哈加布,上面铺有织物和软垫,很像轿子,适合妇女和小孩旅行时乘坐,它横架在骆驼的背上,在行进时,结合单峰驼那细长的腿,远远看去留下一个T字的背影。 新郎的家人也并不清闲,他们会带领客人同时启程前往斯奎耶娜家,他们身后是浩荡的骆驼队伍,不过,其中只有一些是聘礼,另外一些骆驼只是为了装点门面来个陪行罢了。那些陪行的骆驼如果懂得这里的婚礼程序,必然会暗自庆幸自己不是聘礼。因为聘礼中的某只骆驼将在婚礼中被宰杀,作为高级食品供全体客人食用。 在到达女方家中的时候,在风中,双方的亲戚朋友竞相举起巨幅黑白相间的麻布。相对站立的双方亲朋全都试图夺取对方的麻布。事实上,这是婚庆过程中年轻人经常爱玩的游戏之一。争夺过程中,暴力在所难免,在拉拉扯扯的过程中,谁就报复了私下的恩怨,趁机打别人几下。不过,在这婚礼上,大家绝对不能真的动怒就是了。据说,这种活动可能起源于居住在这一地区的原始柏柏尔部落。

多年以前,原始柏柏尔部落从北部来到这里。他们在岩石上留下的那些符号,至今仍是一个不解之谜。在西撒哈拉地区,用巨石建造的纪念碑和坟墓随处可见,就像肯德基和麦当劳喜欢到处开分店一样,然而,这是柏柏尔部落在表达他们那复杂的宇宙观以及他们神秘的来生世界的见证。 柏柏尔部落的身影留存在旧石器时代遗址的岩画中,可以看到西撒哈拉古时有人居住的证据。同时,在野外这些鬼斧神工的数百块岩石上,灭绝物种的影子仍然依稀可辨。距离提法雷蒂遗址数千米远的伯凯亚兹绘画,称得上是保存完好的撒哈拉原始艺术珍品。 逐渐远离平原后,是一片沟壑密布的独特地质风光。连绵的雷姆加瑟姆山脉中,到处都是沟壑和峡谷。只有当地的地形专家才能找到绘画的诞生地它佛尼斯。这些岩画产生于公元前七○○○至四○○○年之间的晚旧石器时代和新石器时代。绘画材料是天然染料和动物脂肪混合形成的。岩画中描绘了在干旱将茫茫草原变成不毛之地之前,人们在狩猎社会中的日常生活情景。但是,这些绘画原料本身的不稳定因素,以及参观者的爱不释手,使得这些文物的保存工作变得非常艰难。

埃尔凯兹的图像记录向人们展示了古代的西撒哈拉居民跳舞、捕猎或放牧的人群的各种姿态,同时还有当时已经开始驯服的牛类巨像。 但是,在这个野外博物馆中,最震撼人心的还要属那些已经灭绝的野生动物的绘画。这使人们看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撒哈拉。当时,羚羊和长颈鹿在草原上来往穿梭,而且在这些原始居民中,长颈鹿无疑是标志性动物,因为它的描绘频率最高。 此外,早已灭绝的双色瞪羚的绘画也让人惊讶不已,然而,不知是不是人类的放牧侵占了沙漠中本来就不多的食草来源,这些昔日不可胜数的瞪羚也开始面临灭绝危险。 从嫁妆中的一个手工铜壶会牵扯出那些手工艺人,在婚礼上的游戏中,更是让人想起那石器时代的壁画,那都是撒哈拉原始艺术珍品。

然而,随着时间像沙子一样流逝,也许,电视机、摩托车的价值会在他们心中慢慢占据更多的位置。古代的撒哈拉艺术,对于过着普通生活的人们来说,毕竟不如一套新衣服来得重要。 幸好,在这场两个高贵家族的盛大婚礼上,那远古风情的气息依然在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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