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 分类 随身智囊 考古探险:绝境之地的神奇故事

第13章 第一节魔鬼之山

西撒哈拉的周围是茫茫无际的沙漠,曲折绵延达二十六点六万平方千米,是世界上最鲜为人知、环境最恶劣的地区之一。西撒哈拉腹地,是非洲沙漠最后一个未知地区,而这荒凉宛如一层神秘的面纱,掩盖着曾经的真相。 这片荒凉之地,曾经是一个伟大的古代王国的诞生地,乌兰德米兹纳王国的子孙们依然生活在这里。这些流着古老血液的游牧民族们,依然保持着他们迷人的风俗,以及恪守各种古老仪式礼节的固执,纵然这里的部落成员每天都要在生死线上挣扎,然而他们依然不断繁衍生息着。作为神秘的后代,他们的生活显现着沙漠的气息。 在西撒哈拉腹地这片荒凉的土地上,在花岗岩覆盖的地带,随处可见异峰突起的高地。它们是昔日的火山喷烟口和火山锥,那些凝固的玄武岩浆流,为它们披上了黑色的外衣。

热风呼啸而来时,卷起的狂沙愤怒地拍打着裸露在原始陆相层外面的花岗岩。天长日久,坚硬的花岗岩也改变了形状,这里就呈现出一片怪石嶙峋的独特景象。 在茫茫的大平原上,连绵起伏的群山像一个个巨大的屏障巍然耸立。由于热温效应的不断侵蚀,山的表层开始出现断裂和分离现象,这无形中增加了山崩和沉陷的危险。 这雷旺达的花岗岩山丘又叫魔鬼之山,在游牧人眼中它是那么可怕,于是口耳相传的无数神秘传说,又给它罩上了一层更加神秘的光环。 魔鬼之山那些裸露在外的岩石长年累月地忍受着狂风的肆虐,从而形成了这种无与伦比的半月形沙丘,也就是所谓的石质沙漠。这成为撒哈拉沙漠中最具特色的靓丽风景。 茫茫的高原上到处都是小卵石,这种所谓的石质沙漠,日夜经受着狂风的侵袭。烈日下,这成了最美丽的沙漠风光。干旱的河床上却呈现出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象,大多数植物都在这里安家落户。在很大程度上,这要归功于冬天的晨雾,正是它为植物提供了生存必需的湿度。这里的灌木类早已习惯了干燥、易挥发的沙漠气候,它们努力将根部深入地下,寻找着水源。

地面空气变热上升后,就会产生一种奇特的折射现象。于是,广阔平原上就会出现壮观的海市蜃楼景象,河流和湖泊若隐若现。就像撒哈拉威民族的未来一样,到底是美好的幸福,还是动荡的贫穷,都是若隐若现,需要更多外力的帮助。 十九世纪末期是殖民扩张不断肆虐的时期,加那利群岛的渔场和萨维拉以及玻那利开始向西班牙王室要求领土独立。当西班牙的殖民统治宣告结束后,这里又落入了好战的邻居之手。一九七五年十一月,摩洛哥组织绿色进军,三十五万名志愿者开进西撒哈拉。 有人类学家说过,共同的信仰形成民族,于是在一九七六年,那些本土的阿拉伯血统的流亡者组成了撒哈拉威族,并聚集在廷杜夫这块贫瘠的石质沙漠上,面对恶劣的自然条件,他们只能依靠国际援助获得生存。而西撒哈拉人民阵线和摩洛哥为了国家独立不断燃起战火,贫困荒凉不断加剧,无数生命为之丧失。当时,联合国就撒哈拉威民族自治问题举行的公民投票决议尚未实施。

在流亡过程中,撒哈拉威民族利用屈指可数的资源,试图初步建立一个有效的管理系统。大约十七万人口自发形成了委拉亚斯和达瑞亚斯组织,作为邻国之间讨论社会问题的会议机构。 撒哈拉威族的人们就在沙石筑就的贫民窟中,日复一日地与自己的悲惨命运抗争。他们用自己的辛勤汗水换来了更加齐备的设施。他们自己拖制土坯砖制造房子,然而,这一切都不堪一击。虽然这些傲然挺立的泥房子与联合国捐助的帐篷相比显得更加舒适,更加稳固,但是当大雨肆虐时,它们就会像沙堆城堡一样倒塌。因此,人们不得不像织布机上的机梭一样,不断修护自己的家园。雨水成了他们的企盼,也成了他们的麻烦,修还是不修,这是个问题。 然而,人类是如此顽强的动物,即使在这样恶劣的条件下,生活依旧在继续。

生命中任何一个重要的日子,都要尊重和庆祝。这一天,哈克姆家的亲戚朋友们相继来到哈克姆家中,为了参加他大儿子的洗礼仪式。女人们到小房间中看望产妇及其诞生七天的儿子。 按照撒哈拉威的传统,孩子的名字要通过抽树枝的方式产生。每根枣树枝上面都写着家族或朋友中的一个男人名字。婆婆将这些树枝在山羊或骆驼奶中浸泡后,让母亲从中选择。连续经过三次之后,树枝上的名字就成为新生儿的名字。 整个洗礼过程都洋溢着喜庆和快乐的气氛。哈克姆兴致勃勃,因为他终于后继有人了。哈克姆准备了充足的食物招待亲朋,在这样的日子,任何开销相对于新生儿带来的喜悦都变得不值一提。 生活就这样在继续着,好事坏事总是说不定,在撒哈拉威民族可能要为大雨冲坏土坯房头疼的另一面,如果长期不下雨,虽然不用修房子,但是饥渴却更可怕。

西撒哈拉已经有一年多没有享受雨水的滋润了。在昔日的提里斯平原,地面干裂,牛群正面临死亡的厄运。无尽的干旱使沙漠地区近乎窒息,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反气旋,它阻止了云层的形成,从而使沙漠居民和动物们赖以为生的珍贵水源日益枯竭。 直到暴风雨终于降临了,植物们才能享受到盼望已久的甘霖,倾盆大雨将会使河床再次变得水波汹涌。几天后,池塘和湿地上的生命将重新焕发生机,披上绿衣的沙漠准备迎接富裕日子的来临。 雨水是唤醒万物生长的曙光女神,除了植物在开花结果,在沙漠居民的眼中,暴雨是好运的象征,于是,游牧民族的婚礼也要趁机举行。这是另一种形式的开花结果,就像莎士比亚的《仲夏夜之梦》一样,人类和精灵都会陷入爱情。

老牧人夫妻会为了他的儿子,骑着骆驼穿越沙漠,去姑娘家提亲,西比不拉黑姆和格楼哈这对老夫妻用如同他们的祖辈一样的方式,去哈比亚比和法梯马杜的家提亲。这是一次准备了许久的聚会,在这次会面上,双方家长将会仔细讨论一些具体的细节,以便为斯奎耶娜和舍利的婚礼做好准备。 在帐篷入口处主人预备了茶和羊奶,双方品尝着食物,述说着彼此的思慕,还有沙漠中流传的新消息,礼节性寒暄一会,喝完三杯迎客茶后,双方开始商量和安排婚礼的一些具体细节。双方的家长都属于有身份的男人,在西撒哈拉,他们有一个习以为常的称呼,叫做比单尼斯。在传统文化中,这一称呼常会使人想起一个阿拉伯人,他拥有自己的仆人和骆驼队。用英国式的比喻是双方堪称贵族首领。用美国头衔的比喻,他们简直就是酋长,所以,由于双方的地位显赫,婚礼将会采取隆重的传统庆祝方式来举行。那将是沙漠中的一场小型的节目,绝非婴儿的出生庆祝可以比拟。

对于这两个以高贵血统自居的家庭来说,这桩婚姻结成了对双方都有利的巩固联盟。严格地说,双方父母在很早以前就为自己的孩子定下了这桩娃娃亲。阳光之下没有新鲜事,贵族的婚礼从来都是因为所以在里面筹划的。而且,两位巨头所谈论的诸多事项中,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有关聘礼的环节。经过讨论,双方就聘礼数量达成了一致意见,聘礼的数额必须庞大,只有这样才能符合双方的身份。同样的嫁妆也不会少了,这样双方才都能愉快,真正的门当户对。 而骆驼群则是聘礼的重要组成部分,虽然与撒哈拉牧民相依为伴的牲畜主要是山羊群,它们依靠良好的适应能力成为这里的主要家畜之一,它们提供奶、提供肉,像城堡领主的忠实领民。然而,真正标识着财富和地位的牲畜则是骆驼,骆驼的数量如同骑士的数量,都是这些老贵族心目中的实力象征。

按照传统,这场贵族婚礼要在沙漠中部的绿洲举行。不管是在毛里塔尼亚游牧的剽悍朋友,还是在廷杜夫宿营地的居住者,所有的亲戚朋友都会接到邀请,这是跨越国界的一场家族聚会,这是雨季的一场欢乐聚会。 雨季,本来就是游牧民族谈论牲畜的最好时机,在这魔鬼之山下,雨季也会让人们暂时忘了魔鬼,而更加关心骆驼是否心情愉快地在繁殖。在西撒哈拉,安归尼它井聚集了许多游牧民族,单峰骆驼作为沙漠贸易与运输生活物资的主要的运输工具,成为季节性游牧的财富之源。当雨季来临的时候,骆驼也进入了交配季节,母骆驼如果能顺利受孕,则会在怀孕十四个月后,才开始分娩小宝宝。雨水会使牧场重新变得郁郁葱葱,这些肥美的食物,让单峰骆驼一整天都在咀嚼个不停,就像丘吉尔总是叼着他的雪茄一样,它们渐渐也会变得那么大腹便便。它们最喜爱的食物是艾斯卡草幼芽,幼芽里面凝聚的营养精华,可以迅速帮助它们恢复干旱时期消耗的体重。

早在公元前六世纪,单峰骆驼就已在非洲落户,并从此成为撒哈拉沙漠中人类活动的重要标志,人们将它称为沙漠之舟。按照传统,每个部族都分别给各自的骆驼打上了不同的烙印,这样一来,在这些单峰骆驼们走失后就可以方便人们辨认。要知道骆驼是一个部族的财富,而沙漠中的突发事件又绝对不在少数,所以保护住财产的标记很重要。 单峰骆驼很容易驯服,而且对沙漠环境具有独特的适应能力,这使它们成了撒哈拉游牧人的最佳伴侣,并为人们提供了肉、奶和毛皮。从古至今,撒哈拉沙漠中的游牧人都是用骆驼毛皮制作日常生活中的设备和用具。单峰骆驼的特别之处就在于它可以喝咸水,甚至可以连续几天滴水不进,同时身体散失的热量只有25%。除此之外,它可以一次喝下九十升水,存贮在胃中的各种液囊中以便恢复体重和应急使用。新降生的骆驼在基因里就拥有这些能力,然而,此时还幼小的它们全身还覆盖着白色的绒毛,这些绒毛可以阻挡烈日侵袭它们那还稚嫩的肌肤。牧人们一方面为骆驼的繁殖感到鼓舞,另一方面,牧人会严格控制哺乳,以防伤害母骆驼的身体。牧人会在他们判断的合适时机才解开保护母骆驼乳房的装置,以便它哺育自己的孩子。

在牧群开始沿毛里塔尼亚边界由一个牧场向另一个牧场进发前,整个骆驼群都会有几个小时的喝水时间。它们经常要面临着一段段充满艰辛的旅程,此时新生的小骆驼还没有独立穿行沙漠的能力,不得不和行李一起放在别的骆驼的背上运载。这是多么有趣的生涯,小时候和主人一样在同伴的身上远行,长大了就一辈子沦为驮载的沙漠之舟。 在魔鬼之山的周围生活的这些古国遗民,就是用他们独特的生存智慧顽强地在这沙漠中生存着。而随着这场婚礼的筹备,他们中的一些,将从四面八方集中到沙漠中的某片绿洲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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