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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1

妖术师 傑佛瑞.迪佛 8330 2023-02-05
状况真惨,莱姆。 艾米莉亚.莎克斯置身在这栋位于阿尔法城中心的公寓,站在门牌号码1J的房门口,朝着麦克风说。 稍早之前,隆恩.塞利托便已要求总部的所有调度员,若纽约市内再发生任何凶杀命案,就要马上通知他。当这件特殊命案的消息一传来,他们便研判这是妖术师的杰作:凶手神秘地闯入被害人家中是一项值得注意的线索,但更关键的线索是,和今天早上发生在音乐学校的学生命案一样,凶手又踩碎了被害人的手表。 两件命案的杀人手法倒是完全不同,这点让莎克斯立即把现场状况回报给莱姆知道。当塞利托在大厅那边指挥现场的警探和巡警时,莎克斯检视这名不幸的被害人名叫汤尼.卡尔弗特的年轻人。他面朝天躺在客厅的茶几上,四肢呈大字形张开,手脚分别被绑在茶几的四根桌脚上。他的腹部被人锯开,深度直达脊椎,整个人几乎分成了两截。

莎克斯把被害人的死状描述给莱姆听。 嗯,林肯.莱姆不带任何情绪地说:前后一致。 一致? 我是说,他仍坚持采用魔术的手法。第一次杀人用绳索,这次则是把人锯断。他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像在对屋内某个人说话,莎克斯推测那个人应该是卡拉。这是魔术的戏法,没错吧?把人从中锯开?沉默一会儿后,莱姆又对莎克斯说:她说这是典型的幻术手法。 他说得没错,莎克斯心想。刚才她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慑住了,完全没想到两件命案的关联。幻术手法 用分尸来形容还比较恰当。 保持疏离,她对自己说。一位警佐是绝对会让自己保持疏离的。 不过,此时她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莱姆,你觉得 什么? 你觉得嫌犯开始锯他时,他还是活着的吗?因为他的四肢全被绑在桌脚上,呈大鹏展翅状。

喔,妳的意思是说死者或许会留下东西给我们,留下能指认杀手身分的线索?这想法很好。 不,她轻声说:我只是在想死者的痛苦。 喔,是那个啊 那个啊 从现场血迹就能看出来了。 接着,她注意到死者卡尔弗特的太阳穴上有明显的钝器外伤。伤处的血流得不多,这表示当他的头颅被击碎后,心脏也马上就停止了跳动。 不对,莱姆,看来死者被切割是在他死后发生的事。 她模糊听见莱姆对看护汤玛斯说话的声音,要他把这点写在证物表上。莱姆还说了些别的话,但她没注意去听。眼前被害人的惨状牢牢地攫住了她的心思,一时不肯放手。不过,这也是她自己愿意的。没错,她可以忘记死者,像刑案现场鉴识组的警员非得做到的那样,而且她再过一会儿就会这么做了。只是,她觉得死者应该得到片刻的哀思与敬重。她之所以这么做并非出于任何灵魂或玄学上的思想,不是这样的,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自己,只有这样做她的心才不会慢慢僵硬,不会像这一行的大多数人一样变成铁石心肠。

她似乎听见莱姆在对她说话。你说什么?她问。 现场有留下武器吗? 没看到,不过我还没开始搜索。 塞利托与一位警佐及一名制服警员从门口走进来。我们和邻居谈过了。其中一名警员说,他朝尸体撇了个头,接着又抬头再仔细看了一眼。莎克斯猜想,这名警员可能没有在如此近的距离观看这种大屠杀的经验。被害人是同性恋,为人很不错。这附近所有人都喜欢他,即使他是同性恋也没碍着什么人或做出什么事。他们很久没见到有人在此出入了。 莎克斯点点头,朝着麦克风说:莱姆,看来死者并不认识凶手。 现在还不能这么说吧?莱姆说:妖术师找上了完全不同类型的人。不知他是哪一行的? 他做什么工作?她问现场警员。 他是化妆造型师,在百老汇的一家剧场工作。我们在后巷找到他的化妆箱,里面都是发胶、粉底、毛刷,他好像准备要去上班的样子。

不知道卡尔弗特以前有没有替商业摄影师工作过,莎克斯心想,如果他有的话,说不定当年她在麦迪森大道仙黛尔经纪公司当模特儿时,就曾接受过他的造型化妆。和大部分摄影师及广告公司的人比起来,只有造型化妆师才会把这些模特儿当人来看待。广告公司的人也许会说:好吧,快点把她涂上颜色,让我们看看会变成什么样子。而化妆师则会低声说:说什么鬼话?她又不是一面围墙。 这里是属于第五分局的辖区,此时该分局有一位亚裔警探走进大门,他挂掉刚讲完的行动电话,状似愉悦地对在场的人说:如何?这件案子怎么样? 如何?塞利托咕哝说:你们怎么会让歹徒逃掉?被害人亲自打九一一报案,你们赶来处理的人应该在十分钟内抵达现场吧? 我们六分钟就到了。警探说。

那名警佐说:我们安安静静地抵达这里,守住了所有出入口。当我们进到现场时,被害人的尸体还是温的,我说的是三十七度。我们一间一间敲门,但没见到嫌犯的踪影。 有目击者吗? 警佐点点头。我们进来的时候只在大厅遇到一个人,她是一个老太太,就是她开门让我们进来的。等她回来后我们会再侦讯她,说不定她曾看见凶手的长相。 她离开这里了吗?塞利托问。 是的。 他们的对话全被莱姆听见了。妳知道他是谁了吧?莱姆透过无线电对莎克斯说。 可恶。她忍不住叫了起来。 警探说:别担心,我们已在每一户人家的门下都塞了名片。这位老太太一定住在其中一户,等她回来,自然会和我们联络。 不,她不会回来了,莎克斯叹口气说:因为那个人就是凶手。

她?警佐拉高了声音问,旋即便笑了出来。 她不是她,莎克斯向他解释,她只是看起来像个老太太。 喂,警员,塞利托说:妳的联想力不要太丰富,那家伙总不可能改变自己的性别吧? 他可以的。你忘了卡拉怎么说的吗?她就是那个人,长官,敢打个赌吗? 耳机中,她听见莱姆的声音说:是我的话才不跟妳赌呢。 警佐还想继续辩下去。她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七十几岁的人,手里还提着一个大购物袋,里面装了凤梨 你瞧。她说,指着厨房的流理台,上面有两片尖形的叶片。在叶片旁边还有一小张用橡皮圈穿住的卡片,上头写道:香甜凤梨,道尔公司生产运销。 可恶,他们差点就逮到他了,刚才歹徒就近在眼前,在他们伸手可及之处。 还有,莱姆又说:他可能把杀人凶器也藏在购物袋里带走了。

她把莱姆的话转告给这位脸色越来越差的第五分局警探。 你没看清楚她的脸,对吧?莎克斯问那名警佐。 没仔细看,只是瞄了一眼而已。妳也知道,老女人就是那个样子,脸上涂满了化妆品。整个脸上都是那东西怎么称呼?我祖母的脸上也是涂满那种东西 腮红?莎克斯问。 没错,还有画得很粗的眉毛好吧,我们马上去找她。她他不可能跑太远的。 莱姆说:莎克斯,嫌犯一定会再度变装,说不定会把脱下来的衣物丢弃在附近。 她对这位亚裔警探说:他现在的穿着一定变了,不过现场这位警佐能提供一些嫌犯身上女装的描述。你应该派人到附近的垃圾桶和巷道搜查。嫌犯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丢弃他穿过的衣物。 这位警探皱起眉头,上上下下冷冷地打量着莎克斯。塞利托对她抛来一个警告的目光,提醒她:想当警佐有一个要点,那就是在真正成为警佐前,别表现得像警佐一样。瞪完莎克斯,他才批准进行搜查行动,于是那位警探便拿起无线电开始呼叫。

莎克斯穿上特卫强连身服装,开始进行现场鉴识,勘验的范围包括公寓、走廊和后巷(她在那儿找到一个让她想不透的奇怪证物:一个黑色的玩具猫)。她接着勘验这名年轻死者的住所,在恐怖的现场处理过尸体后,便开始整理证物。 一切都弄好后,她正打算去开车,却被塞利托叫住了。 喂,等一下,警员。他挂断刚讲完的电话。由他脸上的表情看来,刚刚这段谈话似乎令他很不愉快。我得去和局长与署长开会谈妖术师这件案子的事,不过我要妳帮我做一件事。我们已经决定再增派一个人进专案小组,我想请妳去接他过来。 没问题。不过,为什么再增加人手呢? 因为我们在四小时之内已有两具尸体,而嫌犯却无影无踪,他气急败坏说:这表示,上级长官不高兴了。告诉妳一条身为警佐必须学会的事当你的上级不高兴,你也就不高兴了。

叹息之桥。 这座桥位于曼哈顿下城的中央街上,是指连接刑事法庭与男子拘留所的一条空中走道。 叹息之桥不知曾有多少人走过。有地位阶级最高的黑手党老大,身上背负上百条教唆杀人的命案;有吓得六神无主的少年人,他们什么坏事也没干过,只是拿了一根山米索沙的球棒去对付那个把他的姐妹肚子搞大的混帐;有铤而走险的杂碎,只为了四十二块钱而杀害一名观光客,因为他需要古柯碱、需要威士忌 此时,艾米莉亚.莎克斯正走在这座天桥上,朝男子拘留所走去。这个拘留所承袭原本坐落在对街的城市监狱的绰号,而有个非正式的名字坟墓。莎克斯把名字报给守卫,解下身上的葛拉克手枪(她已将身上那把非制式配备的弹簧刀留在车上了),通过一扇嘈杂的电动大门进入安全大厅。一进门,那道电动门便在她身后发出隆隆声关上了。

几分钟后,她到这里想找的那个男人,从附近一间囚犯会谈室走出来。这个人体态端正,年近四十岁,头上留着稀薄的棕发,悠哉的脸上镶着一个淡淡的微笑。他身穿蓝色衬衫和牛仔裤,外头罩着一件黑色的运动夹克。 嗨,艾米莉亚,妳来了,这个人慢条斯理地说:所以,妳是来带我去林肯那里了。 嗨,罗纳。 罗纳.贝尔警探并没有扣上夹克钮扣,而莎克斯一眼便瞄见他腰上的皮带。他和大家一样服从规定,未带武器进拘留所,但她注意到贝尔的腰带上有两个空枪套。她回想起以前他们在一起工作时,曾经常交换打钉子(南方人习惯用打钉子一词指射击)的经验。射击是贝尔的兴趣之一,但对莎克斯来说,却是一种竞赛性质的运动。 之前待在那间囚犯会谈室里的还有另外两个男人,这时他们都走了出来,加入他们的谈话。其中一名身穿西装的男人是她认识的警探,名叫路易斯.马丁尼兹。他是个沉默的人,拥有一对戒慎恐惧的眼睛。 第二个男人穿的是星期六的休闲服装:卡其长裤,黑色的IZOD衬衫,外加一件褪了色的风衣。贝尔把他介绍给莎克斯认识,说他名叫查理斯.葛拉迪,但刚才莎克斯一见到他就立刻认出他是谁了。他是助理检察官,在纽约的执法单位中算是一位知名人物。当其他检察官都早已转业或改调至其他更能获得利益的地方时,这位身材削瘦、岁至中年的哈佛法律系校友仍固执地留在州检察官办公室服务。许多报章新闻媒体在提到他的时候,往往会用斗犬和死缠不放的字眼来形容他,甚至还将他褒为纽约市长鲁道夫.朱利安尼。然而,葛拉迪却没有政治野心,在这方面一点也不像这位前任市长。他一直很满意待在检察官办公室,并尽情追求自己的兴趣把坏家伙送进监狱,他只简单地这么说。 就这点来说,他正好厉害得不得了。他得到胜诉使被告获判有罪的案件纪录,是这座城市有史以来最高的。 至于贝尔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也是和葛拉迪最近侦办的案件有关,因为州检察官起诉了一名住在纽约州北部乡间小镇的保险员。此人名叫安德鲁.康斯特伯,现年四十五岁,他在保险这一行业没没无闻,却因为参加当地的军事团体爱国同志会而声名大噪。他因密谋恶意教唆杀人罪嫌而被起诉,整件案子基于必须改变审判地点的理由,而移到了纽约市开庭。 随着审判日期逐渐接近,葛拉迪也遭到不明人士的死亡威胁警告。接着,就在几天前,葛拉迪接到一通从佛雷德.戴瑞办公室打来的电话戴瑞是联邦调查局干员,经常和莱姆与塞利托合作。他最近秘密参加一项机密的反恐怖分子行动,但他底下的干员却得到线报,获悉近日内可能会有人对葛拉迪采取极端暴力的行动。到了这星期四晚上或星期五凌晨,有小偷侵入葛拉迪的办公室,而这也终于迫使警方展开行动,决定召来罗纳.贝尔来负责保护检察官的生命安全。 说起话来轻声细语的罗纳.贝尔是土生土长的北卡罗来纳州人,他一直与塞利托合作,侦办凶杀案件及一些重大刑案。除此之外,他还是纽约市警局中一个非正式单位的领导人,此单位简称为SWAT,但并不是众人皆知的特殊武器战术小组,而是拯救证人小命小组(Saving-the-witness's-Ass Team)的头字语。 贝尔曾这么说过:这是一种使某人在有人欲加害的情况下活下去的专业技术。 于是,贝尔身上便肩负了双重任务。他平日除了和塞利托与莱姆一起侦查刑案,还得担任保护证人的行动负责人。 此时,他已妥善安排好保护葛拉迪的安全,而警察总局的最高长官(那位不高兴的长官),决定加紧努力逮住妖术师。专案小组需要有力的人投入,而贝尔自然是合理的人选。 安德鲁.康斯特伯就是那个样子。葛拉迪对贝尔说,点头比向会谈室墙上那面朦蒙胧胧的玻璃窗。 莎克斯走到玻璃窗前,看见里面坐着一位身材削瘦、相貌相当特殊的人犯。他穿着一件橘色的连身服装,低着头坐在桌前,一直不停地轻轻点头。 看出什么名堂了吗?葛拉迪又问。 没什么,贝尔慢条斯理地说:我觉得他这个人很乡土,也很顽固,你知道我的意思吗?但这个家伙还算相当有礼貌。事实是,查理斯,我得这么说,我觉得他一点也不认为自己有罪。 他当然不,葛拉迪扮了个鬼脸。要犯人去承认自己有罪是很难的事。接着,他微微露出笑容说:但这就是他们付我高薪要我做的事。葛拉迪虽这么说,但他的薪水比刚进华尔街法律事务所的职员还少。 贝尔问:关于你办公室失窃的事有任何进展吗?初步现场鉴识报告送来没?我想要看一看。 他们正在赶工中,到时我保证会让你拿到一份复本。 贝尔说:我现在有另一件案子需要去处理,不过我底下的人手都会留下来,保护你和你的家人。我会用电话联络。 谢谢你,警探。葛拉迪说,接着又补了一句:我会和你的手下一起去接我女儿,然后和你那位女性朋友会合。你再说一次她住在哪里? 露西是在北卡罗来纳州。 她也是警察,没错吧? 没错,她是郡警察局的警长,田纳西康纳市。 路易斯注意到葛拉迪检察官想朝大门走,于是马上站到他身旁。查理斯,麻烦你先在这里等一下。他走出安全管制区,从柜台的警卫那里领回自己的手枪,然后小心翼翼地察看大门口和外面的天桥。 这时,有个斯文的声音从莎克斯身后传来。 妳好,小姐。 莎克斯听出这句话带有一种特殊的轻快节奏,说话者显然拥有多年劳动服务以及经常与大众接触的经验。她转过头,看见安德鲁.康斯特伯正站在一名懔悍的戒护警员旁边。这名人犯相当高,身体挺得笔直,浓密的椒盐色头发梳成了波浪状。站在他身边的,另有一位身材又矮又肥的律师。 他继续说:妳是替葛拉迪工作,也来参与这件案子吗? 安德鲁!他的律师警告他。 他点点头,但还是扬起眉毛,直视着莎克斯, 这不是我的案子。她轻蔑地回答。 喔,不是吗?本来想告诉妳我刚才对贝尔警探说的事呢。我真的不知道任何与威胁葛拉迪先生性命安全有关的事。他转身看向贝尔,而贝尔则以漠然的眼光回瞪他。尽管这位北卡罗来纳州籍的警探有时看起来会有些害羞和腼腆,但在面对犯人的时候,他露出的永远是强硬的一面。像现在,他就以冰冷的目光回应他。 你必须尽责保护检察官,这点我完全明白。但是,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做出伤害葛拉迪先生的事。我们这个国家之所以伟大,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公平竞争。一阵笑声。我会在法庭上击败他,这是我即将要做的事这得归功于我旁边这位优秀得不得了的年轻朋友。他向自己的律师点点头,然后又以好奇的目光看着贝尔。我只是想说,警探,我想你也许有兴趣知道我的爱国同志会在肯东瀑布所做的事。 我? 喔,我不是指那些没意义的疯狂阴谋,我是说我们真正做过的事。 这位被告的辩护律师说:安德鲁,够了,你最好保持缄默。 只是聊聊天嘛,乔伊。他仍看着贝尔。你觉得如何? 你到底想说什么?贝尔严肃地说。 出人意料的是,他并未说一些涉及种族歧视或讽刺这位警探的南方血统之类的话语,而只这么说:国家权力、劳工大众、地方政府与联邦的对抗。警探,你应该去看看我们的网站的。他笑了出来。人民期待纳粹符号,他们得到了汤玛斯.杰弗逊(译注:Thoms Jfferson,1743︱1826,美国第三任总统)、和乔治.梅森(译注:George Mason,1725︱1792,美国南部种植园主,政治家。)。贝尔没有回答,在这包围住众人的密闭空间中只充满一股凝重的沉默。刚说完话的人犯摇摇头,看似羞愧地苦笑了起来。天啊,我真抱歉有时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做出这种布道似的可笑行为。只要有人聚集在我身边,你看看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一下子就让大家讨厌我了。 戒护警员说:我们走吧。 好的,那么这位犯人说,先向莎克斯点了个头,又对贝尔颔首致意。他沿着长廊慢慢走远,脚上的镣铐轻轻发出碰撞的声音。他的律师也向检察官点点头他们两人此时是相互敌对、却又彼此尊重与小心提防的对手然后离开了安全管制区。 一会儿后,葛拉迪、贝尔和莎克斯也跟着离开。 莎克斯说:他看起来倒不像怪物。他是因为什么案子被起诉的? 葛拉迪说:有烟酒枪械管制局的干员到纽约州北部卧底,调查一桩与武器军火有关的案件,结果查出这项可能是由康斯特伯主导的阴谋。他手下有一些人打算用九一一报假案,引诱州警到郡里面比较偏远的地方。如果赶来的州警是黑人,就绑架他们,脱光他们的衣服,并用私刑处死。喔,对了,甚至有人建议割掉他们的生殖器官。 莎克斯入警界多年,早已不知道处理过多少怪诞荒谬之事,但这时还是惊讶得直眨眼睛。你没开玩笑吧? 葛拉迪点点头。这只是刚开始,动私刑的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计画。他们打算,如果他们谋杀够多黑人州警,而新闻媒体也大肆报导的话,就会引起黑人的反弹和暴动,而这正好给全国白人一个报复与扫除他们的好借口。他们甚至希望拉丁裔和亚裔种族也加入黑人的行列,好让白种人的革命将他们一次驱逐干净。 今天这种时代还有这样的事? 妳很惊讶吧。 贝尔对路易斯点点头。现在他交给你保护了,要小心点。 没问题。警探回答。这位彪形大汉保护葛拉迪离开拘留所大厅,而莎克斯和贝尔则去登记柜台那里领回武器。当他们走在叹息之桥上,往刑事法庭那边走去时,莎克斯把有关妖术师以及他行凶的经过全告诉了贝尔。 在听完她描述汤尼.卡尔弗特惨死的情况后,贝尔不禁皱起眉头。杀人动机? 不详。 他有仿效对象吗? 答案同上。 嫌犯的相貌呢?贝尔再问。 这点也不确定。 一点线索都没有? 我们判断这个人是白种男性,中等身材。 这么说来,目前还没有目击凶手的人,对吧? 事实上,看过他的人还不少。他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是个深色头发、蓄有胡子的五十多岁男人。第二次,他是个六十几岁的光头工友。接下来出现时,是个七十几岁的老太太。 贝尔看着莎克斯,以为她在开玩笑,等着她先忍不住笑出来。但莎克斯一直保持严肃表情不变,他才主动问:妳没开玩笑? 这是事实,罗纳。 我的枪法虽好,贝尔摇摇头,拍拍挂在右腰上的自动手枪说:但总要有个目标才行。那就等着看你行不行了。艾米莉亚.莎克斯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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