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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2

妖术师 傑佛瑞.迪佛 8178 2023-02-05
他在听音乐。 我没在听,是这段音乐刚好播放出来。就这样而已。 音乐?呵呵。隆恩.塞利托咕哝说,他刚刚才走进林肯.莱姆的卧房。这还真巧。 他最近对爵士乐突然有兴趣了。汤玛斯对这位挺着大啤酒肚的警探说:老实说,这可让我大吃一惊。 我说过了,林肯.莱姆仍使性子说:我在工作,而音响刚好播出旋律成为了背景音乐。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巧合? 身穿白衬衫、棕色长裤,结了一条紫色领带的汤玛斯朝莱姆床前的液晶萤幕撇了个头,说:才不,他根本没在工作,除非你说花一小时时间盯着同一页也算是工作的话。不过,他才不会让我做这种工作。 指令,翻页。电脑辨识出莱姆的声音,立即接受指示,将萤幕上的《刑事科学期刊》翻了一页。莱姆仍嘴硬地对汤玛斯说:好,不然你来考考我这篇文章,问我最近在欧洲的恐怖主义分子实验室中发现的五种剧毒物质的内容如何?你敢用钱和我打赌吗?

才不要,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忙。看护汤玛斯回答,意思是要打点照料莱姆的身体。像林肯.莱姆这样的四肢瘫痪病患,一天之中必须由看护帮忙进行各种不同的身体机能活动。 再等一下子就好。身为刑事鉴识家的莱姆说,此时的背景音乐正好是一段充满活力的爵士乐喇叭独奏。 不行,我们现在就要做。隆恩,抱歉必须让你先等一会儿了。 没问题。肥胖邋遢的塞利托说,旋即走出莱姆这间位于中央公园西边独栋住宅二楼的卧房,轻轻关上了房门。 林肯.莱姆听着音乐,让汤玛斯熟练地替他进行每日例行的身体机能活动,心中却纳闷刚才塞利托所说的话:巧合? 五分钟后,汤玛斯开门让塞利托进来。你要咖啡吗? 好的,来一杯吧。妈的,今天是星期六,我一大早还起来工作。

看护离开了卧房。 林肯,我看起来如何?这位中年警探问,同时在林肯.莱姆面前转了一圈。他身上还是穿着那件已成为他典型行头的灰色西装,而且仿佛是用永远会绉巴巴的布料制成的。 你在表演时装秀?莱姆问。 到底有什么巧合? 接着,他的心思又飘回了那张CD。一个人怎么可能把喇叭吹得这么柔和?金属材质的乐器怎么可能发出这种声音? 这位警探说:我减掉了七公斤,是瑞吉儿要我减的。脂肪是最大的问题,只要控制住脂肪,你就会讶然发觉居然能少掉这么多公斤。 脂肪,没错,这点大家都知道。隆恩,你他的意思是要他快说重点。 有件诡谲的案子。在半小时前,离这里不远的一间音乐学校里发现了一具尸体。这件案子是我负责的,所以才来这里想请你帮点忙。

音乐学校。而我刚好在听音乐。这算哪门子的狗屁巧合。 塞利托描述了一下案情。有一名学生被杀害,嫌犯来不及离开现场差点被逮捕,但后来他却从某个暗门离开,没有人找得到他。 音乐是数理性的,身为科学家的莱姆很清楚此点。音乐有逻辑性,有完美的结构。同时,他还认为,音乐是无穷无尽的。能谱的曲子数量无限大,对写音乐的人来说,永远也不会觉得无聊。他也想知道,一个人是怎么创造出音乐的。莱姆很清楚自己没什么创造力,尽管他在十一、二岁的时候也上过钢琴课,而且还暗恋上教钢琴的布雷克莉小姐,但钢琴课本身却一团糟。他对这种乐器最美好的一个回忆,竟是在某次科学展览会中,他利用钢琴的共鸣弦做为振动仪,拍摄成频闪观测相片。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林肯? 有案子,你刚才说过了,是件怪案。 塞利托又讲了一些细节,渐渐引起了莱姆的注意。那里肯定还有个出口,但不管是学校的人或我们的警员都找不到,不知道歹徒是怎么逃走的。 现场情况如何? 很完整,已封锁起来了。能请艾米莉亚过去看看吗? 莱姆瞄了时钟一眼。她至少还得再忙二十分钟左右吧。 没问题。塞利托说,拍了拍肚皮,仿佛在寻找他那已失去的体重。我会打她呼叫器。 暂时别干扰她。 为什么?她在做什么? 喔,当然是危险的事,莱姆说,把注意力又放回轻柔圆滑的喇叭独奏。还会有什么呢? 她的脸侧贴在贫民公寓的砖墙旁,嗅着一股潮湿的砖头气味。 她掌心发汗,在浅灰色警帽和火红色头发下的头皮也痒得难受。她保持完全静止不动,此时有一位制服警员潜行过来到她身旁,和她一样把脸贴在砖墙上。

好了,现在的情况是这个男人说,向他们的右方撇了个头。他解释说,贫民公寓前方转角过去是一片空地,歹徒的汽车就停在空地上。几分钟前,在经过一场高速追逐赛后,歹徒驾车逃来这里,停在空地上。 那辆车还能开吗?艾米莉亚.莎克斯问。 不能了。它撞上一辆垃圾子车,已经不能动了。歹徒共有三名,两个逃出车外,被我们捉到一个。一名歹徒还留在车上,他持有某种长管猎枪,已开枪伤了我们一名巡警。 严重吗? 皮肉伤而已。 她又问:那个跑掉的歹徒呢? 警员叹了口气。妈的,这家伙跑进这栋房子的一楼去了。他朝他们紧靠的这栋贫民公寓点了个头。现在是歹徒困守状况。他抓了一个人质一名怀孕的妇人。 莎克斯仔细消化这堆讯息,同时把身体重心换到另一只脚,以减轻膝关节发炎所造成的痛苦。该死,还真痛呢。她瞄了一眼这名警员胸前的名牌。维金斯,挟持人质的歹徒拿什么武器?

手枪,厂牌型号不明。 我们的人在哪里? 年轻警员指向空地后方,那里有两名警员躲在一道墙壁后面。还有另外两个在房子正前方。 呼叫紧急应变小组支援了吗? 不知道。刚才歹徒开枪的时候,我的无线电不小心掉了。 你有穿防弹衣吗? 没有。我之前值的是交通勤务现在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她打开自己的摩托罗拉无线电对讲机,转到某个特定的频道。刑案现场鉴识组五八八五号警员呼叫勤务指挥中心。 一会儿后。我是队长七十四号,请说。 十点十五分,迪兰西街六〇五号东侧空地,有警员受伤,需要支援,请出动紧急医疗小组和应变小组。歹徒共两名,都有武器,一名挟持人质中。我们还需要谈判专家。 收到,五八八五号。需要直升机监控吗?

不用,七十四号。一名歹徒持有火力强大长枪,直升机恐怕会成为枪靶。 支援将会尽快赶到。不过现在特勤局封锁了半个下城,因为副总统要从甘迺迪机场进城。支援单位可能会耽误一点时间,请妳暂时先以个人判断控制现场情况。完毕。 收到,完毕。 副总统,她心想,下次别想我会投票给你。 维金斯摇着头说:谈判专家根本无法接近这栋公寓,别忘了外面还有一个歹徒在车上。 这点由我来处理。莎克斯回答。 莎克斯慢慢移动到公寓屋角,瞄向空地上的那辆车。那是一辆廉价的低底盘汽车,车头撞毁在一台垃圾子车上,几个车门洞开,一眼就能见到车里那个持着长枪的瘦男人。 我来处理 她高声喊道:车上的,你已经被包围了。如果再不把枪放下,我们就马上开火。快点!他猛然转身,把长枪瞄准她所在的方向。她立即压低身子,蹲在掩蔽物后。她拿起无线电,呼叫躲在空地后方墙壁后的那两名警员。车上有人质吗?

没有。 你确定? 完全确定。警员回答。刚才在他开枪之前,我们都看清楚了。 好。你那里有办法开枪吗? 透过门的话也许可以。 不,别盲目射击。移动找个好位置吧,但要确保一路都是在有掩蔽的情况下。 收到。 她看见那两个人移往侧面的位置。一会儿后,其中一名警员说:我抵达射击位置了,现在要开枪吗? 先待命。说完,她又大声喊道:车上的,拿长枪的那个,你还有十秒钟时间,时间一到我们就会开枪了。丢下武器,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说完,她再用西班牙语说了一遍。 去你妈的。 她知道他听见她说的话了。 十秒钟,她喊道:开始倒数。 接着,她以无线电对那两名警员说:给他二十秒,然后就可以开枪了。

快到十秒的时候,车里的那个人把枪一丢,站了出来,双手高举过头。别开枪!别开枪! 你把手打直,走到这边的屋角。你的手只要敢稍微放下一点,就马上会被射击。 在这个歹徒走到屋角时,维金斯便立刻铐住他,搜他的身。莎克斯弯下身子,对被捕的歹徒说:里面那家伙,他是谁? 我干嘛告诉妳 你当然要告诉我。因为万一我们杀了他我们马上就要这么做,而你就会背上谋杀的重罪。你说,这个人值得你在奥辛宁监狱蹲上四十五年吗? 这个男人叹了口气。 说吧,她厉声说:姓名、住址、家庭状况,他平常晚餐爱吃什么,他妈妈叫什么名字,他有没有亲戚住在附近你什么事都可以讲,我敢说,绝对会对他有帮助。 这个男人开始说了,莎克斯拿出纸笔匆匆记下重点。

无线电传出呼叫声。人质谈判专家和紧急应变小组的人马已抵达这栋公寓的正前方。莎克斯把刚刚写好的注记递给维金斯。你把这张便条拿去给谈判专家。 接着,她对这名已被制伏的枪手宣读法律权利,心中同时想着:刚才现场处理的方式是最理想的吗?她是否无谓地让同僚的性命暴露于危险之下?她是不是应该先去查看受伤警员的伤势呢? 五分钟后,值勤队长从屋角那里走来。他微笑说:歹徒已释放了那名妇女,没有人受伤。我们一共逮到三名歹徒,那名女警的伤势也不严重,只是一点擦伤而已。 一位戴着警帽的金发女警也走来加入他们。嘿,你们看,我们还得到一点奖品。她举起两个袋子,其中一个装满白粉,另一个则装有烟斗导管和一些吸毒用的工具。 队长检视这两包东西,赞许地点了点头。但莎克斯却问:这是他们车上的东西吗? 不,我是在对街那边的另一辆车里查到的。车主是目击者,我本来想问他一些事情,但他一看到我就冒汗,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于是我就搜了他的车。 那辆车停在哪里?莎克斯又问。 在他自己的车库中。 妳有申请搜索票吗? 没有。我说过了,是因为他看起来鬼鬼祟祟,我才注意到他车上的袋子。这是正当理由。 不对。莎克斯摇摇头说:这是非法搜索。 非法?我们上星期也拦过一辆超速的车,在那个人车里后座看见一公斤大麻。那时我们立刻将他逮捕,完全没有问题。 这次和在街头执勤不同。当车辆行驶在公路上时能要求的隐私权较低,只要你有正当理由就能进行逮捕和搜索。但是,当车辆停在私人的产业上时,就算妳看见了毒品,也必须先申请搜索票。 这太离谱了。这位女警辩驳说:他车上有十盎司的纯古柯碱,他根本就是个毒贩。缉毒组的人要花几个月时间布线才能逮到一个像他这样的人。 值勤队长对莎克斯说:妳确定妳說的没错吗? 确定。 那现在怎么办呢? 莎克斯说:把毒品没收,先警告那个嫌犯再放他走,然后把他的车牌号码和资料交给缉毒组处理。接着,她看着这名金发女警说:至于妳,最好再去进修一下关于搜索和逮捕的法律课程。金发女警似还有话要说,但莎克斯已把注意力移开了。她看向那片空地,看着歹徒那辆撞上垃圾子车的廉价汽车。她眯起眼睛,仔细打量。 警官,妳队长也开口了。 但她不理他,径对维金斯说:你说歹徒一共有三名? 没错。 你怎么知道? 这是那间被他们抢劫的珠宝店老板说的。 她立刻拔出葛拉克手枪,跃入了空地。你看看那辆车!她厉声说。 天啊。维金斯喃喃说。 那辆车的四个车门全都是打开的。显然从车里冲出的歹徒至少有四名。 她采取蹲姿,目光扫过整片空地,然后举起手枪,指向空地附近唯一可能躲人的地方:垃圾子车后面的一条死巷。 有武器!她大叫,几乎在她见到人影的同时便喊了出来。 附近的人全都蹲下了,一名穿着T恤的壮汉拿着霰弹枪冲出空地,往街上狂奔。 歹徒一离开藏身地,莎克斯的葛拉克手枪便瞄准了这个男人的胸口。放下武器!她命令他。他犹豫了一下,露出了笑容,把霰弹枪转向那群警员。 她立即把葛拉克手枪往前一推。同时,她以愉快的声音说:砰、砰我射中你了。持霰弹枪的男人停住脚步,笑了起来。他连摇了几下头,对莎克斯表示钦佩。真厉害,我以为我骗過妳了。他把枪扛在肩上,走向那群躲在贫民公寓旁的警察。刚才那名坐在车上的歹徒在这个时候也转过身,好让维金斯打开铐住他的手铐。 先前的人质是由一名拉丁裔的女警假扮的,她根本没有怀孕,而且还是莎克斯认识多年的朋友。她也走了过来,朝莎克斯的背部拍了一下。干得好,艾米莉亚,妳救了我的小命。尽管莎克斯相当高兴自己刚才的表现,她却仍保持严肃的表情,就像一位刚刚考完某项重要考试的学生。 事实上,刚才发生的整个事件,也的确是一次相当重要的考试。 艾米莉亚.莎克斯正在追求一个新目标。她的父亲赫曼也是警察,一位排班值勤的巡警,而且一辈子都待在巡警队里。莎克斯现在已有和他一样的阶级,在她调回局里晋升之前,或许还会在这个阶级上停留好几年。然而,在九一一事件发生后,她打算为这座城市多做一点事。于是她提出申请,参加侦查队警佐晋升考试。 没有任何一个执法单位像纽约市警局刑事侦查队干员一样,必须面对这个大城市如此庞杂的犯罪挑战。刑事侦查队成立于一八八〇年代,首任队长为汤玛士.柏恩斯,是出了名顽强又聪明的警探。柏恩斯有好几项打击犯罪的武器,包括威吓、不屈不挠和过人的推理能力,他曾由掉在犯罪现场一条丝带上的细小纤维,追踪溯源而破获了一个盗匪集团。在柏恩斯的强势领导之下,侦查队里的警探个个成为神话般的英勇人物,他们一如当年勇闯西部化外之地的警长,奇迹式地大大降低了纽约市的犯罪行为。 赫曼.莎克斯向来喜欢收藏和警界有关的纪念品,而在他过世前不久,他才把自己最心爱的一样宝贝送给女儿一本柏恩斯当年在侦查犯罪时所用过的笔记本。在莎克斯小时候,只要她母亲不在旁边,她父亲逮着机会就会拿出这本笔记本,大声朗读几页字迹能够辨识的内容,然后和她一起编出一个故事。 □□□ 一八八三年十月十二日。找到另一条腿了!在五点区的一个煤炭箱里。真希望能马上拿到卡顿.威廉斯的自白。 □□□ 尽管侦查队声名卓著(而且待遇颇高),但奇怪的是,和纽约市警局其他单位比起来,女性在刑事侦查队升迁的机会似乎特别高。若汤玛斯.柏恩斯是男性侦查员的代表性人物,那么玛丽.桑利就可说是女性侦查员的典范!她是莎克斯最崇拜的英雌之一。玛丽.桑利纵横于一九三〇年代的警界,是个强悍、永不服输的警察。她曾说过:既然你有枪可用,那就好好用吧。这句话她不只是说说而已,她在办案时便经常服膺。她在中城打击犯罪多年,最后以最高阶级的警探身分退休。 无论如何,莎克斯不只是想成为警探而已。警探只是一种工作性质,而她还想要拥有官阶。纽约市警局和所有警界一样,基层警员想升为警探必须先累积功绩和年资。而要成为警佐,就必须经过三层困难的测试:笔试、口试以及实战评量测验以模拟状况测试受测人处于交火状态下的应变管理技巧和组织联络能力。而这正是莎克斯刚刚通过的测验。 刚才的那位队长长得有点像影星劳伦斯.费许朋,他的个性温和,是警界中的老鸟,他是这次测试的主考官,负责在整个测验进行中为莎克斯的表现评分。 好了,警员,他说:我们会写下测试结果报告,附加在妳的审核资料中。不过,我可以非正式地先透露一点给妳。他看了一下手中的笔记本。妳针对市民和警员同僚的威胁评估判断十分正确,呼叫寻求支援的时机也非常适当。妳的人力部署让歹徒找不到机会从牵制状况中脱逃,而且也把同僚暴露于敌火之下的危险降至最低。妳坚持合法搜索的行为是对的。还有,妳会从已被逮捕的嫌犯口中问出相关资讯,交给谈判专家参考,这是相当不错的做法。我们本来没有把这一点列进测验项目,但以后会这么做了。最后,坦白说,我们压根没想到妳竟然会发现还有第四名歹徒躲藏在现场,按照原来的计画,我们是要他突然现身,开枪射伤维金斯警员,以此来测验妳同时抢救同僚并组织人员逮捕重罪嫌犯的能力。 他结束官方正式用语,微笑说:结果妳居然射死了这个混蛋。 砰、砰。 他接着又问:妳已经考完笔试和口试了吧? 是的,长官,成绩应该很快就会出来了。 我这个部门也会马上完成评估报告,送交审议会参考。现在妳可以解散了。 是,长官。 此时,刚才那个扮演最后一名歹徒(持有霰弹枪那个)的警察走了过来。他是个相貌英俊的男人,身上的肌肉像拳击手一般结实。她猜想,这个人也许是已在布鲁克林码头区住上半个世代的义大利人。这个男人的下巴和脸颊布满黑短胡碴,漂亮的屁股上插着一把大口径的铬黄色手枪。他的笑容中充满自信,使莎克斯不禁猜想这家伙可能会用那把发亮的手枪当镜子,对着它刮胡子。我有话非告诉妳不可我干过十几次评量测试了,还没见到比妳优秀的人,小宝贝。 最后那三个字让她惊讶地笑了出来。无论是在巡警队或警局总部,都还有不少粗鲁的男人,但这些人平日都刻意降贵纡尊,很少像他这样公开说出充满性别歧视的字眼。莎克斯至少已有一年以上时间,没从男性警员口中听见小宝贝或甜心之类的字眼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你用警员称呼我。 不、不、不,他笑着说:测验已经结束,妳不必绷得那么紧了。 有何差别? 当我说宝贝的时候,就表示这已经不是测验内容了,妳就不必妳知道,再用那种值勤办公务的态度说话。我之所以来找妳說话,是因为妳让我深受感动。还有,也因为妳实在是妳知道的。他看着她的眼睛咧嘴微笑,散发的魅力有如他腰后那把手枪一般闪亮。我不常赞美人,出自我嘴里的,必定是值得说出的话。 因为妳实在是妳知道的。 嘿,妳不会想太多吧? 不会,不过你还是叫我警员吧。你就这么称呼我,而我也会这么称呼你。 至少是在当着你的面的时候。 嘿,我并不想冒犯妳。妳长得这么漂亮,而我又是个男人,妳知道事情都就这样 就这样吧。她回了一句,转身想要离开。 他赶忙上前一步挡住她,皱起了眉头。嘿,等等,这样不太好吧?我请妳喝杯啤酒如何?只要妳多认识我一点,就一定会喜欢我这个人的。 可别指望太高啊。他的一名同伴在附近高声笑闹。 这个娃娃脸男人也笑着对他竖起了中指,然后又转身面向莎克斯。 此时,她身上的呼叫器响了。她低头查看,看见萤幕上出现的是林肯.莱姆的电话号码,后面还跟着显示紧急两字。 我得走了。她说。 没时间喝杯啤酒吗?他问,英俊的脸蛋上噘起了嘴。 没时间。 好吧,那留个电话如何? 她用食指和拇指做出手枪的形状,举起瞄准他。砰、砰。说完,她便大步走向自己那辆黄色的卡玛洛跑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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