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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20 玛波小姐自有想法

复仇女神 阿嘉莎.克莉絲蒂 8446 2023-02-05
在餐厅里用过午膳后,玛波小姐走到露台去喝咖啡。她正喝着第二杯,一个高瘦的身影大步跨上台阶朝她走来,一面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什么。她定睛一看,原来是安希雅.贝伯利史克。 噢,玛波小姐,我们刚才听说你并没有搭游览车离开。我们本来以为你会继续旅行的,没想到你会留在这里。克罗蒂和拉维妮亚要我来告诉你,我们很希望你回老庄园来住。我相信你住在老庄园会比住旅馆好;这里总有许多人进进出出,尤其是周末和假日。如果你愿意回我们家去住,我们一定会非常、非常高兴的,真的。 噢,你们真是太好了,玛波小姐说。这么热情。不过我想我的意思是,原本我们只打算在这儿待两天的。我本打算跟着游览车离开,我的意思是,在这儿待了两天之后可是却发生了那一桩悲惨的意外,所以唉,我真觉得我不能再继续了。我想我至少得好好休息一个晚上。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到我们家去住会更好。我们会尽量让你舒服的。 噢,这是一定的;玛波小姐说,跟你们住我觉得非常自在。噢,没错,直到现在我还回味无穷呢。那么漂亮的房子,所有东西都那么精美,比如说你们的瓷器、玻璃和家具。住在家里当然比住在旅馆舒服得多。 所以你一定得跟我走。对,你一定得跟我走。我可以替你收拾行李。 噢,你真是好心。我自己收拾就好。 你到底要不要我帮你? 那就谢谢你了,玛波小姐说。 两人一同朝她的房间走去。安希雅收拾玛波小姐的行李一派粗心草率,使得一向把一衣物折得有条有理的玛波小姐必须紧咬着唇,脸上还得显出满意的样子。没错,她暗自想,这女孩什么都叠不好。 安希雅从旅馆叫来一个脚夫,那人提着皮箱转过街角,沿着马路送到了老庄园。玛波小姐给了他丰厚的小费,嘴里一面称谢,一面走向那三姐妹。

三姐妹,她想。我们又见面了。 她觉得呼吸急促,于是坐在客厅闭目养神了一会。她似乎有点气喘吁吁、她觉得对她这种年纪的人来说这很自然,更何况安希雅和旅馆脚夫又走得那么快。可是她在闭目的同时,也想厘清一下自己再度踏入这座老宅的感受。 这里可有暗潮汹涌的凶险氛围?没有。 与其说有儿险,不如说是不快乐,深深的不快乐。那股不快乐的氛围如此深重,几乎到了令人害怕的地步。 她睁开眼,望望宅子的另外两个主人。格林太太刚从厨房出来,手上托着一个午茶盘。她的模样一如以往,安详自在,没有特别的情绪浮动。玛波小姐想,她未免太心如止水了。难道是她历经了生活的挫折和磨难,所以已经习惯了神色不露于外,始终保持着缄默而不让任何人了解她的内心世界?

她的眼光从格林太太身上移向克罗蒂。她曾认为她看来很像克莱娣妮丝翠,现在她依然这么认为。克罗蒂当然不曾谋杀亲夫,因为她没有亲夫可杀。而如果说是她杀了那个据说她极为钟爱的女孩,似乎也绝无可能。对于这点,玛波小姐是深信不疑的。她提到微绿蒂的死时,她亲眼见到克罗蒂立刻泪水盈眶。 那么,安希雅呢?安希雅曾经把一个包裹拿去邮局寄。安希雅跑到旅馆来接她回家。安希雅她对安希雅满怀疑窦。是因为她的浮躁吗?就她的年纪来说,她是过于浮躁了。眼光老是飘来飘去,然后又飘回你身上。她那双眼睛似能越过你的肩头,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她很害怕,玛波小姐想,害怕某样东西。她在怕什么呢?她是不是心理有病?她是不是曾经在某种治疗机构或学校住过一段日子所以害怕自己会被送回去?她是不是害怕两个姐姐会认为.放任她自由来去不是办法?而她那两个姐姐会不会担心妹妹安希雅出人不意说出或做出什么来?

这里有一股氛围。她吞下最后一口茶,心想,库克小姐和巴罗小姐现在不知道在做什么。她们真的跑去参观教堂了吗?还是她们说的全是谎话,毫无意义的谎话?这事很怪。真怪,她们特地跑到圣玛莉米德村去看她,以便在游览车上认出她来,可是她们又不承认以前见过、遇过她。 这里头有太多难以解释的事情。 没多久,格林太太将茶盘收拾好端走,安希雅也到外头花园去了,客厅里只剩下克罗蒂一个人陪着玛波小姐。 我想,玛波小姐说。你认识一位薄拉宗副主教,是不是? 噢,认识,克罗蒂说。昨天他有去教堂参加追悼。你认识他? 噢,我不认识,玛波小姐说。不过他曾经跑到戈登堡旅馆来找我,跟我谈过话。我想他也到医院去过,想探听坦普小姐死亡的内情。他想知道坦普小姐可曾留给他什么口信。我想她原本打算去探望他。当然,我就告诉他,我虽然去了医院想帮点忙,可是我除了坐在可怜的坦普小姐床边外,完全帮不上忙。你知道,她一直昏迷不醒.我什么忙也帮不上。

关于事发经过,她有没有说,有没有说或是解释过什么?克罗蒂问。 她问得似乎漫不经心。玛波小姐猜不透她是不是很想知道却故意装得漫不经心。不过大体来看好像不是。她认为克罗蒂是因为别有所思。 你认为那是意外吗?玛波小姐问。你认为赖里波特太太的侄女说,她看见有人在推动大石头的话可信吗? 呃,我想如果他们两个人都这么说,那他们应该是看见了。 没错,他们两个人都这么说,玛波小姐说。虽然说法不完全一样。不过,这应该也很自然。 克罗蒂好奇地望着她。 你对这件事好像很有兴趣。 噢,她说的话似乎匪夷所思,玛波小姐说。非常的匪夷所思,除非 除非怎么样? 噢,我只是好奇,玛波小姐说。 格林太太再度走进客厅。

你刚才说你好奇什么?她问。 我们正在谈论那起意外或许它并不是意外。克罗蒂说。 可是什么人会︱ 他们的说辞似乎非常不可思议,玛波小姐又说。 这个地方有某种东西,克罗蒂突然说。这里的气氛不对劲。那东西一直纠缠着我们,自从自从微绿蒂死后,我们就没摆脱过它。虽然事隔多年了,可是那股气氛还在。这地方笼罩着一层阴影。她望着玛波小姐。你是不是也这么想?你不觉得这地方笼罩着一层阴影吗? 噢,我是外人,玛波小姐说。跟你们姐妹不一样;你们住在这儿,而且认识那死去的女孩。我相信,一如薄拉宗副主教所说,她是个非常美丽又迷人的女孩。 她是个非常可爱的孩子,也很贴心,克罗蒂说。 真希望我跟她更熟一些,格林太太说。当然,那时候我还住在国外。我跟我丈夫曾经回来度假。不过那一回我们多半住在伦敦,不常到这里来。

安希雅从花园进来,手中捧着一束百合花。 悼丧的花,她说。今天这里应该有这种东西,对不对?我要把这些花插在一个大花瓶里。这是悼丧的花。 她突然笑起来,一阵古怪而歇斯底里的傻笑。 安希雅,克罗蒂说。别别这样,这样不这样不好。 我去把这些花放到水里去,安希雅一面踏出客厅,一面开心地说。 真是的,格林太太说。安希雅!我真的觉得她 她的情形越来越糟了,克罗蒂说。 玛波小姐装做什么也没听见,径自拿起一个珐琅小匣,以赞赏的眼神端详细看。 恐怕她又要打破一个花瓶了,拉维妮亚说。 她走出客厅。玛波小姐问: 你们很替你妹妹安希雅担心吧? 噢,是的。她一向就挺反常的;她年纪最小,而且个性娇弱。可是,最近她显然越来越糟糕。我认为,她完全不知道事情的轻重。她常有一阵阵的歇斯底里发作,对于应该严肃面对的事发出毫无抑制的笑声。我们并不想呃,把她送到什么机构或是那种地方去,你知道。她是应该被送去治疗,可是我想她不愿意离开家。再怎么说,这是她的家,虽然有时候生活挺困难的。

任何生活都难免有困难,玛波小姐说。 拉维妮亚提过要搬走,克罗蒂说。她说她打算再搬到国外去住。我想,是去托敏纳,她和她丈夫到那儿待过很长一段时间,两人在一起很快乐。虽然她跟我们在一起住了这么多年,不过她似乎很想出门去旅行。有时候我想有时我想,她是因为不想和安希雅住在一起。 噢,天哪,玛波小姐说。没错,这种为难的事我听过不少。 她很怕安希雅,克罗蒂说。非常地怕她。真是的,我一直告诉她没什么好怕的,安希雅只是有时候有点痴傻而已,你知道,就是胡思乱想,说话怪里怪气的。可是我不认为她危险呃,我的意思是噢,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不会做出什么危险或诡异的事情的。 她从来没出过什么事吧?玛波小姐问。

没有,从来没有。有时候她会神经发作,突然对某些人嫌恶得很。她很善妒,你知道。非常善妒呃,对很多人都很敏感。我不知道怎么说。有时候我觉得我们干脆把这栋房子卖掉,搬得远远的最好。 你觉得这宅子对你来说是个伤心地,对不对?玛波小姐说。我想我能理解。带着过去的回忆住在这个地方,对你来说一定非常难受。 你懂,对不对?没错,我看得出来,你确实懂。我是身不由己,老会想到那个又贴心又可爱的女孩子。她就像我的女儿一样。其实她是我一个好朋友的女儿。她脑筋也很聪颖,是个伶俐的女孩。她很有艺术天份,美学和设计的成绩都很好。她对艺术设计十分着迷,我为她感到骄傲。可是后来那段扭曲的爱情,那个可怕的、心理变态的小子

你是指拉菲尔先生的儿子,迈克.拉菲尔? 对。要是他从来没来过我们家就好了。世界这么大,他偏偏住在附近,他父亲吩咐他来探望我们,所以他来家里跟我们吃过一次饭。你知道,他挺有魅力的,但是他是个可悲的坏东西,还有犯罪的前科。他进过两次监狱,勾引女孩子的事情也不少。可我从来没想到微绿蒂她被他迷得神魂颠倒。我想她那种年纪的女孩是很容易这样。她迷恋着他,硬说他的所行所为都不是他的错。你知道女孩子说的话吧:每个人都跟他做对。她们老是这么说。每个人都跟他做对,没有人对他宽容一些。噢︱听得我耳朵都要生茧了。难道女孩子就不能理智一点吗? 我同意,她们往往都不够理智,玛波小姐说。 她不听。我我试过要他离我家远远的。我告诉他,以后别再上门来。当然,我这么做是够蠢的。我后来才知道,这等于把她逼到外头去和他见面。我不知道地点,他们有好几个约会地点。他常开车到约定的地方去接她,然后在深夜把她送回来。有一两回他甚至到隔天才把她送回来。我告诉他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一切到此为止。可是他们不听。微绿蒂不听。当然,我也不指望迈克会听。 她打算嫁给他吗?玛波小姐问。 噢,我想他们还没发展到那一步。我想他从来就没打算或想要娶她。 我深深替你难过,玛波小姐说。你一定受了不少折磨。 没错。最可怕的莫过于去指认尸体。那是在她失踪了好一段日子之后。我们本以为她一定是跟他一起私奔了,或许过些时候就会得到他们的消息。我知道警方对她的失踪颇为重视,他们传唤迈克到警局讯问,可是他的自白似乎和本地人的说法不符。 后来他们就找到了她,在一处用篱笆围起的空地上的排水沟里。那地方离这儿很远,大约三十里外,在一条人迹罕至的偏僻巷道尽头。没错,我不得不去停尸间认尸。好可怕的景象。多么残忍,多么暴力!他为什么要把她弄成那样呢?他勒死她难道还不够?他是用她的围巾勒死她的。我不能我不能再说下去了。我受不了。我受不了。 她突然泪如雨下。 我真替你难过,玛波小姐说。非常、非常的难过。 我相信你是的,克罗蒂突然望着她。可是最糟糕的恐怕连你也不知道。 怎么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安希雅她怎么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那段时间很古怪。她她这人非常爱嫉妒他人。她突然对微绿蒂非常厌恶,简直就是恨她。有时我会想我想,说不定噢,这个想法真可怕,我其实不该这么怀疑自己妹妹的但她确实曾经攻击过别人。你知道,她常常会突然怒火中烧,大发脾气。我是想,她会不会噢,我不该这么说的,这绝无可能。请忘了我刚刚说的话吧。没事,一点事也没有。不过,不过呃,她不太正常。我必须面对现实。在她小的时候,就曾发生过几件怪事。我们养了一只鹦鹉,一只会说话的鹦鹉,鹦鹉常常说些傻话,她就把鹦鹉脖子给扭断。从那以后我对她的感受就不一样了。我觉得自己再也无法信任她。我对她没有把握。我从来不曾感受到噢,老天,我怎么这么歇斯底里。 好了,好了,玛波小姐说。别再想这些事了。 对。知道微绿蒂死了已经够糟的了。她死得那么惨。不管怎么说,别的女孩不会再遭到那男孩的毒手了。他被判处无期徒刑,现在还关在牢里。他们不会让他再出来害人了。不过他们为什么不判他精神错乱,以减少刑责这年头不是常用这种方法吗?他应该被送到布罗摩的精神病院去。我相信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能负责。 她站起身,走出客厅。格林太太回来了,在门口和她姐姐擦身而过。 你别听克罗蒂的,她说。她还没有从多年前的那桩惨剧中恢复过来。她非常疼爱微绿蒂。 她好像很替你妹妹担心。 担心安希雅?安希雅没事。她呃,呃,她是糊里糊涂的,你知道。她有点歇斯底里,遇事很容易激动,有时候不免有点稀奇古怪的幻想或想像。不过,我认为克罗蒂担心她是多余的。老天,是什么人从窗户前面走过? 两个带着歉意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法式落地窗前。 真是非常抱歉,巴罗小姐说。我们刚绕着这栋房子走了一圈,想找玛波小姐。听说她跟你一起到这里来了,所以我想噢,你在这里,亲爱的玛波小姐。我想告诉你,今天下午我们没去成那座教堂。它因为正在清扫而没有开放。所以我想,我们今天只好什么地方也不去,等明天再说。我们来得很冒昧,请别见怪。我按过大门门铃,但是它好像没响。 它有时候是不响,格林太太说。你知道,它也是会闹情绪的,有时响,有时不响。请坐下跟我们聊聊天吧。我没想到你们没跟着游览车离开。 没有。我们是想在这附近多玩几天,因为我们已经走了很远了。再说,经过一两天前发生的那起意外,如果继续随车走,那可真是呃,真是痛苦。 喝点雪利酒吧,格林太太说。 她走出客厅,不久又带着安希雅一起折了回来。这时候安希雅已经安静下来,她带来一瓶雪利酒和几只酒杯,两人一道坐了下来。 我很想知道,格林太太说。这件事情会如何发展。我是指坦普小姐死去这件事。我的意思是,你简直不可能知道警方在想什么。他们好像还在查这件事。我的意思是,既然验尸法庭宣布延期召开,显然他们并不满意。不知道是不是她的伤势有什么蹊跷。 我想不会,巴罗小姐说。我的意思是,原因纯粹是砸到头,造成了严重的脑震荡我是说那块大石头。玛波小姐,唯一的关键是:那块石头是自己滚下来的,还是有人把它推下来的。 噢,库克小姐说。你该不会是认为什么人会做这种事,故意把石头推下来呢?我想,那儿附近大概有些无赖,你知道,一些年轻的外国人或学生之类的。你知道,我真的很怀疑,可不可能,呃 你的意思是,玛波小姐说。你怀疑那人或许就是我们同伴中的一个。 呃,我我没这么说,库克小姐说。 不过,说真的,玛波小姐说。我们不由得要这么想。我的意思是,这场意外一定要有所解释。如果警方确信它并非意外,那么它势必是出于什么人之手噢,我的意思是,坦普小姐既然是外地人,似乎不可能有人会对她这么做我指的是本地人。所以,我们当然会想到呃,想到游览车上的人,你说是不是? 她发出一阵轻笑,有如一般老太太常有的嚎笑。 噢,真是的! 对,我想我是不该谈到这些事情。不过,你知道,犯罪行为其实是很有趣的。有时候离奇的事就是会发生。 你自己是不是明显感觉到了什么,玛波小姐?我很想听听,克罗蒂说。噢,我们难免会想到各种可能性。 卡斯珀先生库克小姐说。你知道,我打一开始就看不惯那人的长相。在我看来呃,我想他很可能跟间谍、密探之类的事情有牵连;你知道,比如说是为了寻找原子之类的机密才到乡下来的。 我想我们这一带并没有什么原子的秘密,格林太太说。 当然没有,安希雅说。说不定是什么人在跟踪她。说不定有人一路跟踪她,因为她犯了罪。 胡说八道,克罗蒂说。她是个知名学校的退休校长,又是个地位十分崇高的学者,怎么会有人想跟踪她? 噢,我也不知道。她或许走偏了路还是怎么样。 我相信,格林太太说。玛波小姐有一些想法。 噢,我是有一些想法,玛波小姐说。在我想来,唯一可能做这种事的人应该是呃,我该怎么说才好呢?我觉得以逻辑推断,有两个人是可能的嫌疑犯。我并不是说必然如此,因为我相信这两个人都是非常好的人,不过我的意思是,以逻辑来看,其他人似乎都没有嫌疑。 你指的是谁?这倒有意思。 噢,我想我不该说这种话的。我只是只是胡乱猜测而已。 你认为什么人会把大石头推下山去?你看乔安娜和艾姆林.派斯看见的那个人影是谁呢? 噢,我其实认为说不定他们什么人也没看见。 我不懂。安希雅说。他们什么人也没看见? 呃,说不定这些话全是他们编出来的。 什么?你是说他们看到了人影这件事不是真的? 这有可能,是不是? 你认为他们是开玩笑还是存心不良?你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噢,我是认为我们常听到这年头的年轻人做出不可思议的事情来,玛波小姐说。你知道,把东西塞进马的眼睛、打碎大使馆的玻璃、无故伤人、朝人家丢石头,这种事往往是年轻人干的,对不对?而他们是这团当中唯一的年轻人,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把大石头推滚下山的就是派斯和乔安娜? 噢,他们明显有嫌疑,不是吗?玛波小姐说。 真想不到!克罗蒂说。噢,我从来没想到这一层。不过,我想对,我想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当然,我不知道那两个人是什么样的人。我没有和他们一起旅行过。 噢,他们人很好,玛波小姐说。在我看来,乔安娜似乎是个非常能干的女孩。 做什么事都能干吗?安希雅问。 安希雅,克罗蒂说。别多嘴。 是的,非常能干,玛波小姐说。再怎么说,如果你打算做出造成谋杀效果的事情,你必须非常能干,不被人发现或看到才行。 不过,他们一定是共谋吧,巴罗小姐提示道。 噢,没错,玛波小姐说。他们是同伙,所以他们的说辞才会大致相同。他们是噢,他们是明显的嫌疑犯,我只能这么说。当时他们不在别人的视线内;其他人都在下边的步道上。他们有可能爬上山顶,推动了大石头。他们或许不是存心要杀害坦普小姐,只是,呃,一时的无法无天心态做祟,或只想砸个什么东西或什么人,不管是谁都行。是他们推动了那颗大石头,所以他们当然会说,当时看见了某个人影,还说看到抢眼的衣服等等听来令人难以置信的情节噢,我不该说这些的,不过我一直是这么想。 我认为这想法很有意思,格林太太说。你说呢,克罗蒂? 我认为这是一种可能性。不过我自己倒是没这么想过。 噢,库克小姐边站起身边说。我们现在得回戈登堡旅馆去了。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去,玛波小姐? 噢,不了,玛波小姐说。我想你们还不知道,我刚才忘了告诉你们,贝伯利史克小姐非常客气,她邀请我再回这儿来住一晚或两晚。 噢,原来如此。我认为这个安排对你来说非常合适。你住这里会舒服得多。今天晚上住进旅馆的那堆人好像很吵。 两位愿意晚餐后过来和我们一道喝咖啡吗?克罗蒂提议道。今天晚上很暖和。我们无法请两位吃晚餐,因为恐怕家里食物不够,不过如果两位能来和我们一起喝咖啡 那太好了,库克小姐说。好的,我们当然不能辜负你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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