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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6 验尸

复仇女神 阿嘉莎.克莉絲蒂 7847 2023-02-05
玛波小姐沿着村道缓缓朝市场走去。验尸法庭是在市场一幢乔治王朝式样的老建筑内举行,百年来大家都管它叫宵禁武装。她瞄了一眼腕表,离开庭时间还有足足二十分钟。她浏览着一家家的商店橱窗。她停步在一家出售毛线和童装的商店前,朝里面望了好一阵。店里有个女孩正在招呼顾客,两个小孩在试穿毛衣,柜台那头是位老太太。 玛波小姐走进店内,顺着柜台走到那老太太的对面坐下,拿出一束粉红色毛线。她说她这种牌子的毛线用完了,可是她的毛衣还差一点线才能织好。毛线很快就配好了,老太太还拿来几束她喜欢的样品给她看,两人不久就攀谈起来,话题从刚发生的悲惨意外谈起,梅丽皮特太太(如果商店外的招牌就是她的姓氏的话)对这次意外似乎极为重视,还提到,要让本地政府在步道或公共道路的安危问题上想点办法是多么困难。

你知道,下雨后泥土都被冲刷掉,大石头就松动了,然后就滚了下来。我记得有一年有过三次落石坍方,也就是出了三次意外。第一次一个小男孩几乎丧了命;接着在那年的下半年,噢,我想是六个月后,有个男人跌断了手臂;第三次就是可怜的沃克老太太。她眼睛看不见,又几乎全聋,什么也听不见,要不然就可以躲开了。有人看到落石,大声对她发出警告,可是距离太远,他们无法伸出援手,也来不及跑过去救她。她就这样死了。 噢,多惨哪,玛波小姐说。真是悲惨。这类事大家不容易忘记,你说是不是? 的确不容易。我想验尸官今天就会提到这个。 我想也是,玛波小姐说。这种看似自然发生的灾祸真是可怕,不过,当然,有时候意外是人为造成的。有人推滚石头,好让石头松动,这种事也是有。

呃,有些男孩子确实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不过我没看过他们跑上山去干那种蠢事。 玛波小姐把话题转移到套头衫上,色彩鲜亮的套头衫。 不是替我自己买,她说。我想为我侄孙买一件。他要一件圆领的套头衫,而且他喜欢很鲜亮的颜色。 没错,这年头年轻人都喜欢鲜亮的颜色,对吧?梅丽皮特太太附和道。牛仔裤倒未必。他们喜欢黑色的牛仔裤,黑色,要不就是深蓝色。不过他们喜欢上身鲜亮一点。 玛波小姐于是描述了一种抢眼的花格子套头衫。店里似乎存放着不少套头衫和运动衫,可是红黑格子花样的好像不在陈列之内,连最近的存货里也没有。看了几件样品后,玛波小姐打算告别了,不过告别前又闲闲聊起那几桩在这一带发生过的命案。 他们终于抓住了那家伙,梅丽皮特太太说。一个漂亮的小伙子。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你知道,他可是接受过良好教养,还上过大学。听说他父亲很有钱。我想他脑筋有问题。我这样说倒不是因为他们把他送去百老汇或什么地方,他们可没这么做。我只是自己这么想,他心理一定有问题听说一共害了五、六个女孩子。警方在附近找了好几个年轻人帮忙破案,他们都说是杰佛瑞.格兰,说一定是他带的头。你知道,他从小就怪里怪气的,会在小女孩上学途中纠缠她们,拿糖果给她们吃,把她们带到巷子里看樱草花之类的。没错,他们认为他涉有重嫌,不过凶手不是他。后来警方又找到另一个嫌疑犯,叫做伯特.威廉斯,可是至少有两次事发的时候他人在远方,这叫做不在场证明,所以凶手也不可能是他。后来就抓到了这个他叫什么名字来着?我已经记不得了,我想是叫路克吧不,是叫迈克什么的。就像我说的,他长得一表人才,可是前科累累。没错,偷窃、伪造支票,什么都干过,还涉及两起所谓的父权诉讼案你知道我的意思,就是女孩子有了身孕,于是提出告诉,要这家伙拿出赡养费来。在这之前,他已经让两个女孩子大了肚子。

这女孩也怀孕了吗? 没错,她怀孕了。刚找到尸体的时候,我们还以为那是诺拉.布罗德。她是开碾磨厂的布罗德太太的侄女,一天到晚跟男生鬼混。她也一样,从家里出门后就失踪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所以六个月后当这具尸体找到的时候,大家一开始都以为是她。 可是那并不是她? 不是,是完全不同的一个人。 那她的尸体呢?后来被发现了吗? 没有。我想总有一天会找到吧,不过他们认为她很可能被丢到河里去了。啊,事情会如何你永远料不准,对不对?你可能在开挖一片田地或类似的地方找到宝藏,这种事谁知道。有一回有人带我去看过那些宝藏,是个叫做拉顿鲁的地方是这个名字吧?它位于东部那几郡当中。宝藏就在一片开垦过的田地下面,漂亮极了。黄金做的船、北欧海盗船、金碟、金碗,还有一些好大的盘子。没错,谁也说不准,说不定哪一天你就找到了一具死尸,或是一只金盘子。你也许会找到有好几百年历史的东西,就像那只黄金盘子;也可能找到只有三、四年的死尸,就像玛丽.卢卡斯一样。听说她失踪了四年之久,最后才在赖盖特附近被发现。啊,这种怪事真多!悲惨的人生。确实,真是悲惨的人生。你永远不知道有什么事会落到你头上。

还有一个住在这儿的女孩也被杀了,对不对?玛波小姐问。 你是指大家以为是诺拉.布罗德的那具尸体?没错。我现在不记得她的名字了,我想是叫希望吧。是希望还是慈悲,反正就是这类的名字,你知道。在维多利亚时代很多人取这种名字,不过这年头就很少听到了。她住在老庄园,父母遇难后她在那儿住了一段日子。 她的父母是在一场意外中丧生的,是不是? 没错。他们搭乘一架飞机要前往西班牙还是义大利,结果飞机失事了。 而你说她就到这儿住下了?是她的亲戚吗? 我不知道她和她们是不是亲戚,不过就我所知,格林太太是她母亲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当然,格林太太结过婚,也出过国,可是克罗蒂三姐妹中的老大,肤色较黑的那个尤其喜欢那个女孩。她带她去过很多国家,义大利、法国等等。她训练那女孩打字、速记、这样那样,还让她去学美术。克罗蒂很有艺术气质。噢,她好爱那个女孩。女孩失踪后,她的心都碎了。这一点和安希雅完全不同

安希雅小姐是老幺,对不对? 对。有人说她神经不大正常。你知道,就是脑袋有问题。有时候你会看见她一边走路一边自言自语,还不时怪里气地甩头,有时候连小孩都会被她吓到。听说她的行为举止有点怪异。我也不知道。在村子里你什么话都听得到,对不对?她们那个叔祖也有点怪,总爱在花园里用左轮枪练习射击,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说他很以自己的枪下功夫自豪,无论是玩什么样的枪。 不过克罗蒂小姐并不古怪吧? 噢,她倒不怪,她很聪明,我想她懂得拉丁文和希腊文。她曾经想去上大学,可是她得照顾母亲她母亲缠绵病榻了很久。不过她很喜欢那个女孩噢,她叫什么名字?大概是叫信心吧。她非常爱她,待她就像亲生女儿一样。后来就出现了这个不知叫什么名字的年轻人我想是叫迈克吧。后来有一天,那女孩没有对任何人说一声就出门了,结果一去不回。我不知道克罗蒂知不知道她有了身孕。

可是连你都知道了,玛波小姐说。 噢,我可是经验丰富。女孩子家有了身孕,我一看就知道。明显得很,逃不过我的眼睛。不光是身材,你还可以从她们的眼睛、步态、坐姿和不时晕眩恶心看出来。没错,我暗忖,这里又多了一个那种女孩。克罗蒂不得不去认尸,她几乎肝肠寸断,之后好几个星期,她简直变了另外一个人。她真的很爱那个女孩。 而另一个姐妹,安希雅小姐呢? 奇怪的是,你知道,我觉得她反而看起来很高兴,就像是呃,就是很高兴。这不是好事,对不对?那个叫做普卢默的农夫,有个女儿以前也是这副德性。她最爱去看猪只被屠宰的过程,简直乐此不疲。奇怪的家庭到处都有。 玛波小姐道了再见,看看还有十分钟,于是举步迈进了邮局。乔斯林圣玛莉镇的邮局和杂货店就在市场边。

玛波小姐走进邮局,买了几张邮票,看了几张明信片,注意力接着转移到形形色色的平装书上。在邮政柜台后面坐镇的是个有着一副刻薄面孔的中年妇女。她替玛波小姐从钢书架上取下一本书。 有时候书会黏在一起。你知道,因为有人没把书好好放回去。 此时此刻,邮局里一个顾客也没有。玛波小姐带着嫌恶的表情看着那本书的封皮:一个面目狰狞的杀人犯手握一把血淋淋的匕首,弯腰俯在涂个满脸血污的裸女身上。 真是的,她说。我不喜欢现在这些恐怖图案。 有些书的封面是有点过份,你说是吧?臭脸太太说。这种封面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我得说,这年头处处都太暴力了。 玛波小姐取下第二本书。 《女孩珍的遭遇》,她念出书名。老天,我们住的是什么世界。

没错,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昨天看报纸,有个女人把小孩留在超级市场外头,结果小孩被别人推走了。谁也不知道这所为何来。还好警方发现了小孩。没错,那些人说的好像都是一样的话。不管是偷了超级市场的东西还是带走别人的小孩,她们都说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鬼迷了心窍。 说不定她们真的不知道,玛波小姐暗示道。 臭脸太太的脸显得更刻薄了。 说什么我也不信。 玛波小姐望望四周。邮局里依然空荡荡的。她朝窗口走去。 如果你还不忙,不知道能否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玛波小姐说。我做了一件蠢得要命的事。近几年来我出的错可多了。我寄了个包裹给一个慈善机构。我常寄衣物给它们,套头衫、小孩毛衣之类的。我将衣服包好,写上地址,就寄了出去。就在今天早上,我突然想到我犯了个错,我写错了地址。我想你们不可能有包裹地址的记录,不过我想或许正好有人记得它。我本来要写的地址是:多克亚暨泰晤士河畔福利协会。

臭脸太太现在看来十分和善。玛波小姐招牌的无能表情和老迈让她心软。 是你亲自把它带来的吗? 不,不是;我现在正在老庄园里小住,是她们当中的一个我想是格林太太吧,说她或她姐姐、妹妹会帮我寄出去。她真是好心 我来查查看。应该是星期二寄的,对不对?不是格林太太拿来的,是最小的那个,安希雅小姐。 没错,没错,我想就是那一天。 我记得很清楚,是个很大的衣箱,还挺重的。不过不是你说的多克亚协会;我记得名字一点也不像。它是寄给东寒姆妇女儿童毛线衣物捐赠协会,一位马修牧师收。 噢,没错,玛波小姐欣喜若狂,她双手紧握,口中说道:你真聪明。我现在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圣诞时节我确实寄了一批东西给东寒姆协会,那是它举办的一项特别捐赠活动,所以我一定是把地址抄错了。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她小心翼翼地将地址记在小笔记本上。 恐怕包裹已经寄出去了 噢,对,不过我可以写信去解释这个错误,请他们把包裹转寄到多克亚协会去。实在很谢谢你。 玛波小姐急急走出邮局。 臭脸太太一面拿邮票给下一位顾客,一面对旁边的一个同事说: 真是少了半根筋,可怜的老太婆。可以想见,她一定老做这种事。 玛波小姐一出邮局,就碰到了艾姆林.派斯和乔安娜.克劳馥。 她注意到乔安娜面色苍白,而且神情很沮丧。 我必须上庭做证,她说。我不知道他们会问我什么?我好怕。我我不喜欢。我把我们看到的事情告诉了警官。 你不要担心,乔安娜,艾姆林.派斯说。你知道,这只是例行的验尸。我相信验尸官是个和气的人,他是医生。他只会问你几个问题,你就把你看到的告诉他就行了。 你也看到了啊,乔安娜说。 没错,我也看到了,派斯说。至少我看到有个人在山顶上,就在那些大石块和乱石附近。走吧,乔安娜。 他们还到旅馆来搜我们的房间,乔安娜说。他们是有先请示我们,可是他握有搜索状。他们不但搜了我们房间,还查看行李里面的东西。 我想他们是在找你说的那件花格子套头衫。好啦,你没什么好担心的。如果你真有一件红黑格子套头衫,你也不会说出来,对不对?那衣服是红黑相间的格子花样,对吧? 我不知道,艾姆林.派斯说。我不大会分辨颜色。我只知道那件衣服的颜色很鲜艳,如此而已。 他们没找到,乔安娜说。毕竟我们带的东西都不多。搭游览车旅行用不着多带东西。我们的行李当中都没有那种衣服我的意思是,我从来没看过我们有人穿那种衣服,到现在都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不过我我其实不知道我有没有看过这种衣服,艾姆林.派斯说,我一向分不出红色和绿色。 噢,你是不是有点色盲?乔安娜说。前几天我就注意到了。 你说你注意到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问你有没有看到我的红围巾,你说你有看到一条绿的,可是你拿来给我的却是红色的。我把它忘在餐厅里了,可是你并不知道它是红色的。 喂,你可别到处宣扬我有色盲,我不喜欢。做人要厚道一点。 男人患有色盲的比例多过女人,乔安娜说。这是伴性遗传现象,她用一种老学究的口吻说道:你知道,就是在女性身上是隐性遗传,在男性身上则是显性。 瞧你说的,好像它是梅毒似的,艾姆林.派斯说。我们到了。 你好像蛮不在乎,他们一面踏上台阶,乔安娜一面说。 噢,其实我真的不在乎。我从来没踏进验尸法庭。生平头一遭做的事总会感觉很好玩。 斯托克医生是个中年人,灰白头发,戴着一副眼镜。首先由警方提出证据,接着是医学证词,加上脑震荡致死的专业细节说明。桑伯恩太太提供了游览车旅游的详细内容、那天下午安排的徒步之旅,以及惨剧发生的详细经过。她说坦普小姐虽然年纪不小,脚下却是轻快有力。当时大伙儿正沿着一条蜿蜒曲折的知名步道而上,慢慢走向山顶的摩尔兰教堂。这座教堂建于伊莉莎白女王时期,后来曾整修和加盖。比邻的山峰就是叫做幸运岩的纪念塔,是个陡峭的斜坡。游客登山的速度往往因人而异。年纪轻的人常会跑或走在前面,早早就到达了目的地,而年纪大的游客就好整以暇,慢慢行进。她自己通常是走在整团的最后,以备在必要的时候建议那些走累的人往回走。她说,坦普小姐原本在和巴特勒夫妇谈话。坦普小姐虽已六十开外,可是对巴氏夫妇慢吞吞的步调有点不耐,于是越过他们,转了个弯后就快步走到前头去了。她常常这样,如果她等别人跟上来等得太久就会感到不耐,于是宁可各走各的。后来大家听到前头有人放出一声叫喊,桑伯恩太太和几个人追赶过去,转过弯道后就发现坦普小姐躺在地上。一块大石从山腰落下,同样的地点还有几块同类的石头。他们认为那块大石一定是从山上滚下来的,当时坦普小姐正沿着下头的步道行走,正好被砸了个正着。这样的意外真是太不幸、太悲惨了。 你认为这绝对是一桩意外,别无其他可能? 没有。除了意外,我看不出这件事有其他可能。 在你上方的山腰处,你没看到任何人? 没有。当然,那是一条环山而上的主要步道,山顶常会有人出没。不过那天下午我真的没看到任何人。 接着是乔安娜.克劳馥被唤上证人席。详细问过她的姓名和年龄后,斯托克医生问道: 你没和团员走在一起? 没有。我们离开了步道,从斜坡上方环山向上走。 有没有人和你一起走? 有的,艾姆林.派斯先生。 没有其他人和你们走在一起? 没有。我们一面聊天,一面看路旁的野花。那些花好像都是稀有品种。派斯对植物学很有兴趣。 你们没看见其他的团员? 偶尔会看到。他们都沿着主要的步道往上走,也就是在我们稍下方的那条路。 你有看见坦普小姐吗? 我想有。她一马当先走在众人之前,我想我看见她在他们前面的小路转了个弯,之后就不见了踪影,因为山势把她挡住了。 你看见你们上方的山腰处有人走动? 是的,就在一堆巨大的乱石之间。山边堆着好一些大石头。 嗯,斯托克医生说。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地方。很大的花岗岩,有时候大家俗称它为阉羊或灰阉羊。 我想那些石头从远处看才会像羊,不过我们离它不是很远。 而你看到有人在那里? 是的,有个人隐隐约约躲在那些石头当中,那人弯着身子。 正在推那些石块,你是不是这么认为? 是的,我是这么认为,而且我还纳闷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好像在推石堆边缘的一块石头。那些石头又大又重,我认为那人绝对推不动,不过他或她手上推着的那块大石头像是块松动的石头。 你先前说他,现在又说他或她。克劳馥小姐,你认为那人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呃,我想,我猜我现在认为那人是男的,不过当时我觉得不是。那人不管是他还是她穿着长裤和一件套头衫,一种男生式样的圆领套头衫。 那件套头衫是什么颜色? 是很鲜艳的红黑格子。那人戴着扁帽,后面露出来的头发有点长,很像女人的头发,不过也很可能是男人头发。 确实可能,斯托克医生的语气透着嘲讽。这年头要拿头发去判断一个人是男是女,还真是不容易。他又问:后来呢? 噢,那块石头开始滚动,它在山边颠簸而下,接着速度开始变快。我才对派斯说:啊,它就要滚下山来了,接着就听到轰隆一声巨响。这时候我觉得我听到山下传来一声叫喊,不过这也可能是我自己的想像。 后来呢? 噢,我们继续往上跑了几步,绕过山角想看看那块石头是怎么回事。 你们看到了什么? 我们看到那块大石头掉到下面的步道上,石头底下压着一个人,还看到大伙儿纷纷从拐角处跑了过来。 发出喊叫声的是坦普小姐吗? 我想一定是她。当然,也可能是某个刚从转弯处赶上来的人。噢!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是的,我相信那场面一定很可怕。你在山腰看到的那个人影呢?就是那个穿红黑格子套头衫的男人或女人,那人还在那堆乱石当中吗? 我不知道,我后来就没再往上看了。我我当时正忙着了解这意外事件,又忙着往下跑看能不能帮上忙。我想我是往上瞄了一眼,可是什么人也没看见,只看见那堆石头。那里有许多屏障,谁都很容易躲起来不让你看见。 那人可不可能是你们的团员? 噢,不可能,我相信绝不会是我们当中的人。我的意思是,我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你可以从一个人的穿着认出他们来。我很肯定当时我们没有人穿红黑格子的套头衫。 谢谢你,克劳馥小姐。 接着被召唤的是艾姆林.派斯。他的叙述有如乔安娜的翻版。 随后又有一些无关紧要的证据呈上来。 验尸官下了结论。由于没有充份的证据证明伊丽莎白.坦普小姐的死因,验尸法庭将于两星期后再度开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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