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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五章

室友 妮基.法蘭齊 8183 2023-02-05
妳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哈尔.布莱萧。 不对,不对。妳知道我是谁吗? 我环顾他的诊察室。有一整面墙摆满了书:佛洛伊德、荣格、诗集、艺术书籍,以及图书目录。壁炉架和两张玻璃桌上,陈列了各式各样的小雕塑品:还有滑石、大理石跟青铜做的小塑像,以及几个古色古香的药罐和一堆石英石。透过落地窗,我看得到五彩缤纷的汉普斯敦大花园。哈尔.布莱萧博士身穿褪色的牛仔裤和以不同颜色泼洒、好似童绘的上衣。一身行头看起来价格不菲。他四十来岁,留着一头又长又卷的蓬乱黑发,还有留了约莫两天没刮的胡渣。他戴着一副塑胶黑框、形状细长宛如焊工护目用的眼镜。 卡姆斯基说你是这方面的心理专家。 可以这么说。请坐。 他招招手,要我过去坐一把高背柳条椅。我往上头一坐,椅子就令人困窘地劈啪作响。我不是很清楚为什么你要找我谈话,我说,我所知甚少,知道的也全都说了,还有白纸黑字的记录。

我看过了,他轻蔑地说,我对那种玩意儿不感兴趣。我请妳过来,是因为我想闻闻妳的味道。他像只鼻塞的动物嗅了一嗅。 什么?我惊慌地说。 不是真的闻啦,他说,不过我确定妳身上很香。 我骑车在伦敦大街小巷穿梭时可不香。 我必须在这个案子上抓到一种感觉。我必须接通它的电源、掌握它的脉络。穿着白色短靴、手拿镊子和小塑胶袋的家伙,在英格丽.德.索托的家里走来走去。我不干那种事,我做想像力的大跃进。我在黑暗中躺着思索它、梦见它。艾丝翠,妳梦里出现过这次的事件吗? 没有,我说,这个嘛,至少就我所知没这回事。况且,我一向不记得梦境的内容。 有意思,他一边说,一边绕着屋内踱步,并且不时停下来注视我。遗忘也可以是告诉自己需要知道什么的一种方式。

不好意思,我说,我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说說妳昨晚梦见了什么。 我办不到。我根本不记得了。 妳目睹的场景是否让妳心烦意乱? 是的。 告诉我妳看到了什么。 我顿了一下。我发现一个女人惨遭谋杀和毁容。我说,你要问我为什么因此心烦意乱吗? 妳看见她尸体的时候,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根本什么都没想。我吓傻了。然后打给派出所。应该也叫了辆救护车吧。 应该? 我记忆有点模瑚。 模糊。这个词真有意思。 有意思才怪。 真的吗?哈尔.布莱萧说,为什么没意思? 这是陈腔滥调,我说,是人们经历一次惊恐经验之后会说的话。他们会说:我的记忆一片模糊。 那他们为何会这么说? 因为这是事实。因为记忆的确模糊。

布莱萧流露不满的表情。他来回踱步,然后突然在我面前停下脚步。艾丝翠,为什么凶手要在妳面前杀人? 我认为这只是巧合。 从上帝的观点来看,没有所谓的巧合。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我说,但就我能理解的那一部分来说,我不同意你的讲法。 我们必须说个故事,把所有的线索串连起来。布莱萧博士说。 一个真实故事?我狐疑地问道。 杀人犯都是说书人,布莱萧博士说,谋杀现场就是他们的故事、他们的艺术作品。而我们的职责是将它们解码。我们分析凶手的特征、了解他们的个性。 你逮过凶手吗? 布莱萧博士抛给我一个厌恶的眼神,仿佛那是一个肤浅而粗俗的问题。艾丝翠,让我跟妳說个可能发生的故事。有的凶杀案是戏剧,有的是论述,有的是炫耀,有的是贡品。我养的猫名字叫做爱丽儿。 (注:Ariel,为莎士比亚知名喜剧暴风雨中精灵的名字,亦为一洗衣粉品牌。)

以洗衣粉的牌子命名? 是莎翁名剧里的角色。它会把死老鼠咬进来,摆在我的床边。它们就是贡品。我要请妳把这两起凶杀案想成是爱的宣言。布莱萧博士弯下身子看我。艾丝翠,我爱妳。 什么? 我在说故事。艾丝翠,我爱妳,这是玛格丽特.法雷尔的尸体,那个女人差点把妳给害死。 那是一场意外。 有差吗?而如今在妳面前躺着的是一位多金美女的尸体。我把她给毁容了,这表示没有人能跟妳的美貌匹敌。他靠得更近了。我可以闻到他的口气:咖啡、烟草。嗯? 我拉远跟他的距离。我觉得这个说法有点牵强附会。 我们到时候就知道了。布莱萧博士面带微笑地说。他从桌上拾起一个木头小雕塑品,开始优雅地把玩它。艾丝翠,妳有男友吗?

没有。我说。 妳回答之前犹豫了一下。为什么? 大概因为我不晓得这件事与你何干吧。 我认为妳有心上人,就算他还不是妳男友。 也许吧。 妳喜欢他。那他喜欢妳吗? 我不知道。我说。 妳以前交过男朋友吗? 我真的不认为这跟案情有何相关之处。 艾丝翠,请回答。有吗? 这个嘛,当然有啊。 妳跟他们的关系好吗?他问道。 问话的过程很糟,但我仍然情不自禁地绽露笑颜,接着马上为此感到后悔,因为布莱萧博士扑上前来。很好吗?他咄咄逼人地问。 谁会跟以前的情人关系好啊?我反问他。 布莱萧博士走到房间另一头,从书桌上拾起一张纸,朗读上面的文字。而且其中一位是妳的房东。迈尔斯.桑顿。 你应该看过我的供述吧?

我也参与整起调查案,所以什么都要看。 我认为你这是在浪费你的时间。 布莱萧博士将文件放回桌上,走回我身边。他将一把木椅拖到我这头,然后把它放在我坐的柳条椅对面,离我只有几公尺的地方。他坐下来与我面对面。警方像是无头苍蝇,忙得团团转,他说,他们到处敲门。在街上拦人问话。放置那些可笑的黄色标牌,请求协寻目击证人。用显微镜观察纤维、尘粒以及皮肤样本。检查通联纪录。也许他们会在哪里找到符合条件的凶嫌,然后将他逮捕,不过看样子这个可能性愈来愈小。而另一方面,我有预感如果我们检视妳的人生,观察里面的枝微末节和箇中人物,探索妳的希望、恐惧和幻想,就能在某处找到一切的解答。妳觉得呢? 不晓得你是否跟其他人一样。我说。

什么其他人? 觉得我就跟名人没两样,我说,像是那些中乐透的幸运儿或演肥皂剧的明星。人们想跟我说话、帮我拍照。记者在街上拦我,有人从门缝递纸条,说想给我个机会,听听我这方面的讲法。说得好像我有什么隐情一样。还有个女记者打给我,说我能以自己的亲身经验帮助其他女性,所以我有责任接受她的采访。 妳跟我说这些用意何在? 我觉得自己暴露在放射线中,我说。只不过这是种大家都喜欢的放射线。只因为我曾经近距离地接触凶杀案,人们就以为只要跟我说话、接近我,便能感受到一点案件的热度。这难道不像你所说的:非得见我一面,好让你能设法从我身上嗅到凶杀案的气息吗?我变得小有名气,而人们深受名气吸引。 我是个科学家,布莱萧博士说,会说故事的科学家。什么名流我都不放在眼里。

那你的电视节目呢?我说,卡姆斯基总探长说你做了一系列知名凶杀案的节目。 那是教育节目。布莱萧博士说;他显然动怒了。妳看过吗? 没有。 电视台安排在深夜播放。不过话说回来,妳难道不想帮忙揪出这个凶手? 是两个凶手。我说。 也有这个可能。布莱萧博士说。 那你要我怎么配合呢?我说,我很困惑。 我要妳說话。 说什么? 什么都说。没有遗漏。毫无保留。 我沉思了一下。卡姆斯基说你为他们侧写犯罪人物,我说,你不妨说说心目中可能的凶嫌特征。如果我认识那样的人,就跟你说。 布莱萧博士起身,笑容在他脸上慢慢漾开。 白人,男性,他说,三十出头。身高超过一百八,体格魁梧。独居。没有性伴侣。容貌可能有某种缺陷。他的工作必须使用工具,可能是木匠、水管工或皮革师父。

为什么是皮革师父? 那也是一种工作上需要用利器切割的人切割会成为他表达自我的方式。 你怎么知道这些特征? 他耸了个肩。只是假设罢了,他说,连续杀人犯会选择跟他们同个人种的受害者。我猜玛格丽特.法雷尔是碰巧遇害,但英格丽.德.索托是他选中的对象。英格丽跟他年纪相仿,境遇却跟他天差地别:多金、貌美、已婚。他有办法在街头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将玛格丽特.法雷尔制伏杀害,这表示他有一定程度的体力。 那容貌缺陷又怎么说呢? 这点可由他毁了英格丽.德.索托的容貌推知。依我看,那同时代表他的性压抑,以及他对自己毁容的意识。他想把英格丽弄得跟他一样。布莱萧博士志得意满地交叠双臂。即使他们自以为隐藏得天衣无缝,却留下了蛛丝马迹、个人特征和其他线索。

这个嘛,我不认识任何毁容的皮革师父。我说。 我没有要妳当侦探,布莱萧博士说,只要妳多说话。我不要妳的推论。但是我要知道妳所知的一切。 我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显然又是一个要被白白葬送的周六。 我有东西要给妳,达维说,应该可以逗妳开心。 我们坐在他房里,他的房间在我楼上,可以俯瞰街景,是家里少数几个让人感到平静安适的卧室。达维搬进来后,把房间漆成灰绿色,磨光木板、搭建书架,不过上头没摆多少本书。房里有床垫、改漆成白色的五斗柜、正被我坐着的旋转椅,以及方形的蓝色地毯。整间卧室明亮而通风。自从多了小梅之后,天花板又吊上一大串木头风铃,碰一下就会发出清澈如水的声响;此外,从未用过的壁炉架上方所摆的花也是拜小梅所赐。今天放的是大红牡丹,不过花已经开始枯萎了。他大费周张地把房间布置得如此舒适,没过多久却要搬走,还真是可惜。 我看起来像是需要人家逗吗? 如果是我,就会需要别人逗我开心,他答道,不过,这也不是特地为妳买的,而是因为有人请我违法加装室内楼梯,我必须补上这两个字,因为我确定这么做会违反安全规章。总之对方就送我这两张票,八成是想要贿赂我。雀儿喜花展。我们可以一起去。妳不是喜欢园艺? 他颇为得意地对我眉开眼笑。 哦?我有点惊愕,那我需要戴淑女帽吗? 又不是去观赏皇家马会。 真好,我强颜欢笑地说,达维,谢啦。 我一时冲动吻了他脸颊一下,只见他的脸从波浪卷的褐发根部开始发红。 不客气。他说。 期限到什么时候? 大概还有十天的时间。这样可以吗? 太棒了,我口是心非地说,一想到这件事,我的心就往下沉。跟一个我不是特别喜欢的人共度一天;行为举止还得要格外端庄有礼。这好像回到童年,被迫去拜访一位讨人厌的阿姨。 妳有办法请假吗? 那我要先跟坎贝尔报备才行。 我们可以先去野餐哦。 太好了。达维,真的很感谢你。 没什么啦,他耸耸肩,妳最近很不好受。 是啊,我说,应该都会过去的。不过我现在不想思考这件事。今天我已经受够了。 我从壁炉架上拾起一个漂亮的玻璃文镇,不时换手把玩,端详它在光影之中的变化。文镇底下都没垫纸啊? 哦,他显然惊慌失措地说,我从没想过这个。 抱歉,我换个话题好了。达维啊,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找个栖身之处。 还没找着啊? 还没其实这也没啥好惊讶的,因为我根本还没开始找。我一直在拖。你呢? 我有稍微找一下。 接着我们陷入沉默。我小心翼翼地把文镇放回原位。那么,我该走啦。我要去跳舞。 好。他有些惆怅地说。 我考虑邀他一起去,后来又打消这个念头。我想要摆脱这个家,而非随身携带。 当天我很晚才回家,舞曲澎湃的乐声还在我耳畔萦绕不去。屋里一片漆黑,我笨拙地拿钥匙开锁,接着听见微微的啜泣声从台阶的一侧传来,整个人立刻愣在原地。那是什么?是猫吗?我往下一望,只见一个蜷缩的身影,一块苍白的肌肤。我顿时吓得无法呼吸、动弹不得。我的钥匙当啷一声掉到地上,在台阶上弹跳,最后落在人影旁边。此时又传来一声呜咽:不是猫叫,而是人声。 是谁?我问道。我的嗓音因恐惧而干枯。 救命。 达利欧? 我连滚带跑地冲到蹲在地上的人影旁边。他像个胎儿躺着紧缩成球状,双臂防护性地抱头。我才碰他一下,双手就沾满了鲜血。 天哪,达利欧,你怎么了?撑着点,我去叫救护车。不要动。就待在这里。 不要叫救护车。不要叫警察。不要! 他一只胳臂离开头部,手指紧抓我不放。 撑着点,至少让我叫屋里其他人出来。达利欧,一下子就好。不会有事的。 我捡起钥匙,冲去开门,然后对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嚷叫:救命啊!琵琶!迈尔斯!麦克!达维! 我依稀听见有人回应,不过非把大家叫醒不可了。 我狂敲迈尔斯的卧室房门,然后把门推开、把灯打开,只见莉亚宛若美人鱼破浪而出,从被子底下现身。 是怎样她话才刚出口。 迈尔斯! 怎么了?艾丝翠?艾丝翠! 快点过来帮忙。达利欧受伤了。莉亚,叫其他人起床。我们在大门外。动作快! 我放下他们不管,跑去敲琵琶的房门,再次呼唤她的名字,然后跑到大门,把门打开,让光线落在达利倒下的地方。 他换位置了,如今他缩着身子坐在阶梯底层,脸埋在膝上、双臂环抱身体。我坐在他身旁,一手搂着他的肩膀。如果你能动,我就扶你进屋。 他对着膝盖咕哝了什么,但我听不懂。 我真的觉得该叫救护车。 不行! 他一边说,一边坐着半挺身子;当我看见他的脸庞,不禁倒抽一口气。他一只眼睛紧闭,鼻子肿到变形,鲜血沾得下巴都是,并呈块状从他口中涌出。我看不清楚。 喏,抓着我的胳臂。 达利欧。 迈尔斯叫道,只见他的身后跟着达维,紧接在后的是绑着辫子、身穿浅粉红睡衣的小梅。 帮我扶他进去。 达维撑住他一只胳臂,迈尔斯撑着另一只。小梅亦步亦趋,不时低语咂嘴。琵琶穿着旧T恤和男用内裤现身。 麦克人呢?我问道,这种事他很在行。 我去叫他来。小梅急切地说。 你叫救护车了吗?达维问道。 不要叫救护车!达利欧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老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没事。达利欧被拖进门厅,轻描淡写地说。鲜血滴在木头地板上。莉亚站在迈尔斯的房门口,注视这一切。当她看见达利欧脸上的惨状,不由自主地瞪大双眼。 扶他到楼下。迈尔斯说。 我可以自己走啦。话虽如此,他走起路来却摇摇欲坠。达维稳住他的身子,扶他进厨房。 热茶,我下达命令;他们将他安置在扶手椅上。加糖,帮他压压惊。 让我来。再次现身的小梅说;她把麦克带来了,他全身上下只穿了条慢跑裤。 威士忌。迈尔斯说。 有人把你痛扁一顿,对不对?达维一边问,一边忧心忡忡地皱起眉头。你要知道,真的不能就这样算了。 我不会有事的。可是他在哭,泪水流进血水中。他有一颗牙齿被打断了,姜黄色的头发黏在脑袋上。看起来像个七岁大的小男孩,骨瘦如柴、一蹶不振、愁眉苦脸。我蹲下来,将一手搭在他膝盖上。 哦,达利欧,我叫道,而他哭得更厉害了。快跟我们说吧。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他气喘吁吁地说。 谁?迈尔斯问道,是谁对你下的毒手? 我转身离开,走到小梅泡茶的地方。我将擦碗巾浸在温水里,从碗橱里取出消毒剂。 妳怎么有办法忍受我们啊?我问她,妳一定觉得自己来到精神病院了吧。 小梅羞怯地对我绽露笑颜,更显得她的双颊粉嫩。我喜欢跟大家待在一块儿。我从来没有属于自己的家。 天哪,小梅!这就是妳心目中的家?达利欧,你等一下,我马上过去帮你清伤口。 我跟琵琶清洗他的擦伤,为他轻涂消毒剂。麦克检查他的伤势,看看是否有骨折。他哀嚎啜泣了一会儿,握着我的手,重申绝对不说是谁来找他麻烦。 是李干的吗?达维问道。 但他坚决不透露姓名,最后我们只好放弃。麦克像照顾婴儿似地把他抱回房间、放在床上,我跟琵琶帮他多盖了几条毛毯。小梅为他拍松枕头,她滑嫩的纤纤玉手搁在他汗流不止的额头上。他的哭泣转为低声呜咽,接着骤然进入梦乡,被打烂的脸庞终趋安详。 当晚我一直拖到天刚破晓才上床睡觉。达利欧入睡之后,我们其他人坐在厨房喝威忌士闲聊,不断重覆自己对达利欧被人海扁的看法。说也奇怪,在那短短的片刻,我们这群人又恢复往日情谊,这次的经历拉近彼此距离。大伙一个接着一个离开,最后只剩下我跟琵琶。 我其实不会觉得很累。我说。 我也是。 想来点三明治什么的吗? 那就麻烦妳啰。我们好久没吃宵夜了。 我打开冰箱,凝视内部。里面能吃的寥寥无几。大概只能在起司三明治跟烤起司三明治之间二选一了。 我要第二种。胃安食物。 好。我切了两块厚片面包,放进烤面包机。琵琶? 嗯。 我可以问妳一件事吗? 当然可以只要别跟我借钱就行。本小姐目前透支八百二十七块英镑。 跟钱无关啦。我为厚片面包抹奶油、洒起司,然后送进烤箱。妳为什么要跟这么多男人上床? 琵琶发出咯的一声,我不确定这是代表开心或惊慌。先是莉亚,她说,接着又是妳。妳也觉得我跟公厕没两样。 不,我没有这种想法。只是我一直很不解。虽然我不是那种守身如玉、直到结婚洞房才献初夜的女孩子,但是上床至少代表什么意义吧?又不是跟谁喝杯咖啡我不太会表达啦。 起司烤好了。 请用。可能很烫口哦。我只是这个嘛,妳的枕边人无以计数。有时让人感到很困惑。 有何不可呢?她若无其事地说,并咬了一口吐司;几条融化的起司黏在她的下巴上。这再好不过了。凶杀案之后,安抚心情的必备良药。 所以就只是这样?有何不可? 大概吧。 妳乐在其中吗? 乐在其中?她顿了一下,思索答案,吐司悬在送入嘴巴的半途。 妳怎么说? 妳真的想听答案吗?因为这是男人真正想要的。他们或许会否认,但是只要妳愿意献身,天底下没有一个男的会拒绝妳无论他品性多好、结婚与否。接下来是一阵沉默。妳很惊讶吗? 我只是在想,我说,不晓得妳到底是爱男人呢,还是蔑视男人。 琵琶想了一会儿。可以说两者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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