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 分类 悬疑小说 神秘化身

第15章 第十四章

神秘化身 塔娜.法蘭琪 7759 2023-02-05
法兰克隔天一早就赶到林屋,我觉得他天刚亮便已经拿好车钥匙,只等我们电话一来就立刻动身。他带着道帝一起,要他在厨房监视,免得有人窃听侦讯,而他则是在客厅逐一听取供词。道帝看来一脸惊讶,从头到尾目瞪口呆,盯着挑高天花板、半脱落的壁纸、穿着整齐老派的小瑞他们还有我看。他根本就不该来的。追查这条线索的人是山姆,而他要是知道我和人打斗,肯定会像子弹般飞奔而来。法兰克显然没告诉他。我在心里暗自庆幸,山姆得知此事的时候我不会在现场。 小瑞他们的表现出色极了。我们一听见车子开上车道,他们就换上无瑕的面具,但和四人平常在学校戴的面具微微不同,少一点冷若冰霜,多了一点热切,在饱受惊吓的被害者与殷勤主人之间取得完美平衡。艾比替大家倒茶,端出一盘精心摆放的饼干,丹尼尔多搬一把椅子到厨房给道帝,小瑞拿自己的黑眼圈开玩笑。我开始明白山姆和法兰克之前侦讯他们是什么感觉,而法兰克又为何气到不行。

侦讯从我开始。所以,起居室门关上,厨房里的话语声变得模糊悦耳之后,法兰克对我说:妳总算等到有人行动了。 也该是时候了。我一边拉着直背椅往牌桌走,一边回答。但法兰克却摇摇头,直接朝沙发一坐,挥手要我坐在扶手椅上。 哎,咱们就舒服一点,妳没事吧? 那混帐家伙的脸把我的指甲毁了,但我会活下去的,我在野战裤口袋里翻找,抓出几张绉巴巴的笔记纸。我昨晚在床上写的,免得到时记忆模糊。 法兰克一边喝茶、一边不慌不忙读着。很好,读完之后,他将笔记收好说:写得既清楚又有条理,毕竟是这种混乱局面,起码该记的都记清楚了。他放下茶杯,捞出自己的笔记本,拿笔喀哒一声准备就绪。妳认得出那家伙吗? 我摇摇头说:我没看到他的脸,天色太暗了。

妳或许应该带支手电筒。 我哪来的时间?要是手忙脚乱找手电筒,那家伙早就溜了。反正你也不用知道他是何许人,只要看谁有熊猫眼就行了。 啊!法兰克点头,若有所思地说:当然,那场打斗,我们等会儿再谈。不过,为了提防那小子说他是摔下楼受伤的,我们最好有可以指认的证据。 我只能说自己感觉到的,我说:假设这家伙是山姆查出的三人之一,那么绝对不是贝能,他太胖了。这家伙瘦又结实,不是很高,但非常强壮。我也不认为是麦克艾德,因为我打斗中途曾经碰过那家伙的脸,但没摸到任何毛发,只有胡碴,但麦克艾德是个大胡子。 没错,法兰克从容不迫记着:没错,所以妳认为是奈勒? 他应该符合,身高对,体型对,头发也对。

这样就够了,剩下的我们再想办法,法兰克看着笔记面露沉思,拿笔敲牙。说到打斗,他说:你们三个狂奔出去追打那家伙的时候,小丹身上带了什么? 我早就有所准备了,螺丝起子,我说:我没看到他拿,但我比他先冲出房间,当时工具箱就在桌上。 因为他和小瑞正在清理西蒙伯公的枪。对了,枪是什么款式? 威伯利左轮手枪,一次世界大战早期出厂的产品,已经破破烂烂又生锈了,但还是很美,你一定会喜欢的。 那还用说,法兰克语气亲切,做了点笔记。我有机会一定要找时间看看它。所以丹尼尔匆忙之中抓了武器,虽然手枪就在眼前,但他却拿了螺丝起子? 枪没上膛,拆到一半,握把掉在一边,你说这种枪?再说,我不认为他懂枪,就算他不在乎枪把,也得花上一点时间搞定。当时的组枪声清清楚楚,只是非常轻微,而且我在房间另一头看小瑞组枪,麦克风很可能没收到音。

所以,他改拿螺丝起子,法兰克点头说:这点讲得过去,但他逮到那家伙之后,不晓得什么原因,竟然没有用它。 他没机会,法兰克,因为现场乱成一团。我们四个在地上滚来滚去,拳脚齐飞,根本分不清楚谁是谁,我敢说小瑞的黑眼圈是我的杰作。要是丹尼尔掏出螺丝起子开始乱刺,很可能伤到我或小瑞。法兰克依然点头表示赞同,记下我说的话,但脸上浮现看好戏的平淡神情,让我很不舒服。怎样?你难道希望他刺伤那家伙? 这样显然能帮我省很多事,法兰克说,语气开心暧昧。所以那把传奇的,妳刚才说是什么?对,那把传奇的螺丝起子。好戏上场的时候,它在哪里? 丹尼尔的后口袋,起码我们回家之后,他是从那里掏出来的。 法兰克突然扬起一边眉毛,面露关切说:摆在后口袋,幸好他没刺伤自己。那样滚来滚去,我还以为至少会戳伤一、两个地方。

法兰克说得没错,我应该说扳手才对。也许真的有,我耸耸肩说:你若想知道,待会儿可以要他秀屁股。 我想就先不用了,法兰克喀哒一声将笔头收进笔里,将笔放回口袋,轻松靠着沙发语气愉悦地问我说:妳是怎么想的? 我起初以为法兰克只是在问我的看法,而非预备对我大发雷霆。我知道山姆一定会怒不可遏,但没想到法兰克他向来置个人安危于度外,为了侦办这个案子,更不惜打破所有规矩。再说,他自己也曾用头猛撞一名毒贩,让对方送医急救,因此我压根也没料到他会如此光火。这家伙发狠了,我说:他之前还会避开人,从来没有伤过西蒙,上回扔石块也刻意选择空房间但这回石块离我和艾比只有几公分,就我们感觉,他是真的瞄准了我们其中一人。他现在更敢伤人,而不只是破坏物品,感觉越来越像嫌犯。

是啊!法兰克将一脚脚踝轻松地搁在另一脚膝盖上说:嫌犯,我们在找的就是嫌犯,所以现在我们仔细想想,好吧?假设我和小山姆今天到葛伦斯凯村去,找那三个聪明小子,又假设,管他的,假设我们挖出什么有用的证据,可以逮捕、甚至起诉某人。妳觉得我该如何向律师、检察官或媒体交代?因为我敢说他们一定会问,当他们问我嫌犯的脸为什么会肿得像个汉堡?遇到这种情形,我他妈的别无选择,只能说是另外两名嫌犯和我手下一名卧底警官干的,妳觉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一点也没想到这么远。反正你会有办法。 也许,法兰克说,语气依然愉悦平淡。但这不是重点,不是吗?我想我要问的是妳当时到底想干嘛?我是觉得妳身为警探,照理说追出去是为了找到嫌犯,确定对方身分,甚至抓住他或盯住他,直到接获支援为止。我有说错吗?

嗯,其实有,你不明白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妳的行为给人一种感觉,法兰克接下去说,仿佛我完全没开口。妳想做的是把那家伙揍个半死,但这么做其实有那么一点不专业。 道帝在厨房不知说了什么笑话,所有人都笑了。笑声亲切热诚,没有丝毫勉强,感觉完美无瑕,反倒让我紧张至极。喔,法兰克,拜托好不好,我说:我的目标就是盯住嫌犯和不让卧底身分败露。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把小瑞和丹尼尔从那家伙身上扒开,一边教他们怎么正确处置嫌犯,一边打电话给你? 妳不必自己出手。 我耸耸肩说:山姆告诉我,那家伙上回犯案,蕾西一样冲了出去,只想把对方的卵蛋踹进食道。她就是这种人。要是我站在原地,看那两个大男生保护我不受坏人欺负,那就太虚假了。我根本没时间想得太深入,我得立即采取行动,而且必须符合蕾西的个性。难道你要告诉我,你自己干卧底从来没有和人打斗过?

喔,当然不是,法兰克轻快地回答:我哪可能这么说?我自己也打过很多架,而且不是我在吹牛,几乎都是我赢。但有一点不同,我每回打架都是对方先出手 就像那家伙扑上我们一样。 那是因为你们故意激他,妳难道以为我没听录音带吗? 那家伙不见了,法兰克。要是不让他现身,那小子绝对又能逍遥法外。 让我把话说完,宝贝。我每回打架不是对方先出手,就是为了不让自己身分曝光或让自己在组织里往上爬。但我可以肯定告诉妳,我从来没有因为情感太投入而动手,忍不住将对方打成猪头,起码工作时没有。妳也有办法这么说吗? 那双瞪大的蓝眼,目光亲切带着一丝兴致,那副无懈可击、让人放下戒心的坦诚态度与一点坚持,让我心里的紧张变成彻底的警讯,有如动物在雷鸣之前经历的触电感。法兰克正像对待嫌犯似的侦讯我,我只要走错一步,就得从这个案子里抽身。

我强迫自己慢慢来,尴尬地耸耸肩,在扶手椅上微微扭动。这不是情感投入,最后我低头说道,看自己手指扭绞椅垫边缘。起码不是你说的那种,而是告诉你,法兰克,我知道你从一开始就担心我的精神状态,我不怪你。 我只能说,法兰克无精打采地靠回沙发,面无表情看着我,但他在听,这表示我还有机会。他说:话是拦不住的,我听人说过薇丝塔行动,听见一、两次。 我挤出一张苦脸。我想也是,而且我敢打赌他们说了什么。我在组里的办公桌还没清完,就听见有人说我不行了,严重倦勤。我知道你找我卧底冒了不小风险,法兰克,我不晓得你听说多少 就这里一点,那里一些。 但你非得知道一件事,我们虽败犹荣,而那人应该终身监禁,却仍然逍遥法外,我说得语带哽咽,完全不用伪装。那感觉糟透了,法兰克,我不骗你,而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往事重演,不会让你认为我精神状态不稳,因为我没有。我只是觉得,假如我能逮住这家伙

法兰克装了弹簧似的从沙发上弹起来。我他妈老天爷,妳不是来这地方抓人的!我是怎么跟妳說的,打从一开始?妳只要做一件事,就是替我和山姆找出正确的追查方向,剩下由我们处理。拜托,我说得够清楚了吗?我是他妈应该写下来给妳,还是怎样? 若非隔壁有人,法兰克肯定会声震屋顶。他只要一气起来,没有人会不晓得。我忍不住打个哆嗦,识相地低下头去,心头却暗自窃喜。被当成抗命的手下教训,绝对比被当成嫌犯实问好上一倍。无论太过投入或失败后想证明自己,法兰克都能理解,因为这样的反应所在多有,是能饶恕的过错。对不起,我说:法兰克,真的很抱歉。我知道自己过头了,也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但我实在没办法忍受自己身分败露,让你发觉是我让那家伙逃走的,而且老天,法兰克,那家伙就在眼前,我感觉到 法兰克瞪了我很久,接着长叹一声,颓然坐回沙发并扭动颈子。哎,法兰克说:妳把上个案子带进来了。这种事谁都会做,只有没脑袋的人会重蹈覆辙。妳碰到烂案子,我也很遗憾,真的。但假如妳想向我或任何人证明什么,最好把往事留在家里,专心办好眼前的案子。法兰克信了。打从命案开始,薇丝塔行动就像问号悬在法兰克心头,我只要化身镜子适时摆弄,让他想起此事即可。如此病态邪恶的往事竟然能派上用场,这还是头一回。 我知道,我低头望着腿间紧绞的双手说:真的,相信我。 妳很可能把案子搞砸,妳知道吗? 别跟我说案子真的搞砸了,我说:反正你还是会去逮那家伙,不是吗? 法兰克叹口气说:嗯,可能吧。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没什么选择。侦讯的时候或许可以找妳过来,说不定能帮我们做一点心理分析。而且我想看看那家伙和蕾西见面的反应,或许会有用处。妳能保证自己看到他,有办法忍住不跳上桌子,把他打得满嘴找牙吗? 我猛然抬头,只见他嘴角挂着一抹嘲弄微笑。你这人就爱说笑,我说,暗中祈祷自己松了一口气没被法兰克发现。我会尽力。记得弄张大桌子,以防万一。 我跟妳說,妳精神状态好得很,法兰克拿起笔记本,又从口袋里掏出笔来。应付三个人绰绰有余。滚吧,免得又惹我生气。过去叫个不会让我白头发的人进来,艾比好了。 我走进厨房,对小瑞说法兰克接下来想见他,以表示自己很勇敢,一点也不怕他。只是我怕得要命,当然会怕。 嗯,法兰克结束讯问,带着道帝离开,我想应该是去找山姆说这件事之后,丹尼尔说道:我觉得满顺利的。 我们五个在厨房清理茶杯,品尝剩下的饼干。一点也不坏,贾思汀说,似乎觉得不可思议。我还以为他们会很可怕,但法兰克这回倒是很亲切。 不过,派出所那笨蛋,艾比伸手从我面前拿了一块饼干说:从头到尾一直盯着蕾西看,你们有发现吗?天哪,真是白痴。 他不是白痴,我说。法兰克侦讯了两个小时,道帝一次也没有喊我警探,让我印象深刻,因此想帮他说点好话。他只是很有品味。 我还是认为他们什么也查不出来。小瑞说,但没有挖苦的意思。或许法兰克对他们说了什么,或许只因为他问话结束,总之他们看起来好多了,心情放松也轻快不少,不再如前一天晚上那样紧绷对立,起码在这一刻。 我们就静观其变吧,丹尼尔说,低头就着火柴点烟。但起码下回大奶妹葛芮丽把你顶到影印机,你就有精采绝伦的故事跟她说了。这回连小瑞都笑了。 那天晚上,我们正在喝酒玩牌,我的手机忽然响了,把我吓得魂飞魄散,因为我们五个很少接到电话。我慌忙寻找手机,差点错过电话,最后总算在外套柜里找到,还放在我昨晚散步穿的公用夹克口袋里。喂!我说。 请问是蕾西小姐吗?山姆说,语气非常不自在。我是山姆警探。 喔,我说。我本来要回起居室,发现是山姆立刻转身背靠大门,不让其他人听见他的声音:嗨! 妳方便说话吗? 算吧。 妳还好吗? 嗯,很好。 确定? 确定。 天哪,山姆急急喘息说:谢天谢地。法兰克那混球明明听到了,妳知道吗?结果竟然没打电话给我,半个字也没说,一大早就自己过去找妳,让我像个白痴似的傻傻坐在暴力室里。这案子最好快点结束,否则我迟早会把那鸡巴人捶扁。 山姆只有勃然大怒才会语带脏字。的确,我说:我一点也不意外。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其他人都在,对吧? 算是。 那我尽量简短。我们派伯恩监视奈勒的房子,等他傍晚收工回家。那家伙的脸简直惨不忍睹,根据录音听来,你们三个干得不错。他就是我要找的人没错,我明天早上会找他来,这回到重案组。我不用担心吓到他,没必要。要是他想脚底抹油,我可以用非法入侵的罪名拘留他。妳想过来看吗? 当然。我说,但我心里其实很想回避,希望明天窝在图书馆,有小瑞他们为伴,在酒窖小馆吃午饭,看窗外下雨,尽量不想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然而,无论侦讯结果为何,我都应该在场。几点? 我会在他上工之前逮他,八点左右带他到局里,妳想几点来都行。妳可以妳到重案组来没问题吧? 我完全忘了担心这一点。没问题。 他符合侧写,对吧?正中红心。 应该吧,我说:我想。客厅传来小瑞滑稽的呻吟,他显然输得很难看,引来其他人哄堂大笑。可恶,小瑞说,但也忍不住笑,你这狡猾的败类,害我每次都被骗山姆是侦讯高手,奈勒身上只要有东西可挖,一定会被他挖出来。 很可能就是他了,山姆说,语气满怀希望,强烈得让我不禁打个哆嗦。要是我明天下手正确,案子可能就此结束,妳也能回家了。 是啊!我说:听起来不错,明天见。 我爱妳。山姆挂断之前,压低声音说。我在阴凉的走廊站了半晌,咬着指甲倾听起居室的动静,谛听谈天说笑、纸牌窸窣、酒杯碰撞与炉火噼啪的声音,之后才走了回去。 是谁打来的?丹尼尔放下扑克牌,抬头问道。 警深先生,我说:他要我到警局一趟。 哪个警探? 金发,比较帅的那个,山姆。 为什么? 他们全都转头看我,有如受惊的野兽一动不动。艾比正要抽牌,手就这么停在牌上。找到一个家伙,我溜回自己座位说:就在昨天晚上,打算明天侦讯他。 不会吧?艾比说:这么快? 说吧,不要客气,小瑞对丹尼尔说:说我就说吧,你知道你很想说。 丹尼尔置之不理。但为什么找妳?他们想做什么? 我耸耸肩说:他们只是要我看他一眼。山姆还问我遇刺那晚的事,想知道我有没有另外想起什么。我猜他是希望我看到那家伙,食指颤抖指着说:就是他!刺伤我的就是他!吧。 你们看太多电视、电影了。小瑞说。 妳有想到什么吗?丹尼尔问:想起别的? 什么屁也没有。我说。或许是我的想像,但空气里那一丝紧张突然消失了。艾比改变主意,将抽到一半的牌塞回去,改抽另一张牌。贾思汀伸手拿酒。说不定他会找人催眠我。警察真的会这么做吗? 记得要他帮妳洗脑,这样就能定期赶上进度了。 哦,真的吗?他可以帮我论文写得快一点? 也许可以,但我不认为他会这么做,丹尼尔说:我不确定法庭会采用催眠得来的证据。妳和山姆要在哪里会面? 他上班的地方,我说:我是很想邀他到布洛根酒吧喝一杯,但我想他应该不会答应吧。 我还以为妳讨厌布洛根。丹尼尔一脸惊讶说。 我差点就要改口,说哎,我当然讨厌啰,我只是但却硬生生忍住。拯救我的不是丹尼尔,他正拿牌看我,眼神有如猫头鹰般沉着而专注,是贾思汀困惑皱眉和艾比微微抬头,显示他们不晓得丹尼尔在说什么,其中必定有诈。 我?我装糊涂说:我不讨厌布洛根,只是从来没想到要去那里。我刚才会提,是因为那间酒吧就在山姆工作地点对面。 丹尼尔耸耸肩膀,那我一定搞混了,他说着对我微笑,笑得格外甜蜜,我又察觉同样的变化,紧张气氛忽然缓和下来,仿佛松了一口气。妳这人一堆怪癖,我实在记不清楚。我朝他做了个鬼脸。 妳干嘛跟警察调情?小瑞问:怎么想都不对。 怎样?他很可爱啊!我双手颤抖,不敢拿牌。我隔了一会儿才发觉,丹尼尔方才试图用话诱我上钩,而我只差那么一点就开心步上歧途。 妳真是没救了,贾思汀帮我将酒斟满说:反正,我觉得另一位警探迷人多了,属于坏男人那一型,我是说法兰克。 恶!我说,该死的洋葱看到丹尼尔面露笑容,我明白自己过关了,却不晓得他相信多少。丹尼尔那个人,你永远不晓得少来,我敢跟你打赌,那家伙背上铁定毛茸茸的。帮我说句话吧,艾比。 你们根本是半斤八两,艾比说:两个都没救了。 法兰克是蠢蛋,小瑞说:山姆是土佬,假如没钻石,艾比都不要。 我总算拿起自己的牌,思考该怎么出。我整晚都在观察丹尼尔,小心不被发现,但却看不出他有丝毫异状,依然温和、有礼而疏离,并没有特别注意我。我离开客厅拿酒经过他身边,顺手按着他肩膀,丹尼尔伸手握住我的手,紧紧摁了一下。
按 “键盘左键←” 返回上一章  按 “键盘右键→” 进入下一章  按 “空格键” 向下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