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 分类 悬疑小说 探险家的娇妻

第18章 第十八章

探险家的娇妻 賈德諾 14500 2023-02-05
狄警官上下向我打量一下,哈哈。他说:你看起来好像从碎肉机的出口里掉下来的一样。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想露一点失容,但是我的脸肿得两边有点不平衡,一只眼皮肿得垂了下来,所以没笑成。我勉强忍痛把身子直一下,我说:天黑了,我走进厕所的时候撞上了门。 狄警官以专家眼光向我看着,像是两个回合之间,拳击教练在观察对方选手,以决定如何教导自己一方下手似的。 我看你已经被裁判数到十下了。 才只有数到九。我说。 你认为你仍在圈子里作战? 当然。 他把头向后一仰,哈哈大笑道:去你的,唐诺。从一数到十早已数完了,别赖在地上,现在你已经出局了。 我祗听见数到九。我说。 你耳朵打聋了。我告诉你,你出局了。

什么意思? 出局你懂不懂,打拳击已经一数到十。打棒球你已经三振了。出局了,完蛋了,不必再玩。 好吧。我告诉他:反正你爱怎样说,祗好由你。 你知道就好。他说:我觉得你现在才开始长大一点,懂得事情该由什么人作主。你早就该知道我们并不喜欢你们这种外行在谋杀案里鬼混的。 你想想看,要是有一天报上和电视新闻出来,说是警察还在那里大兜圈子的时候,超级小不点儿的私家侦探赖唐诺,已经把皇甫幼田的谋杀案破掉了,有多影响视听。 狄警官停下来,摇摇头继续说:在我们言来,这是坏极了的公共关系。 当你们这些私家侦探发现了什么和犯罪有关的资料,你们应该直接交给警察当局,由我们来继续侦查。 根据我给你们的资料,你们查出来的结果,会不会告诉我呢?我问:还是我必须看报才能知道?

他笑笑,好像父亲告诉儿子一样,说道:你必须看报才能知道,唐诺。现在我想,我们彼此有了一点了解了。你该从开头开始,把每一件发生的事告诉我 门打开,宓善楼匆匆进来。 嗨,善楼。狄警官说:我们这里来了一只挨揍揍惨了的金丝雀。我已经告诉过他,我们最喜欢会唱歌的金丝雀了,我们喜欢听他们唱歌。 假如他们唱对调子的话。善楼说。 对。狄警官同意。 善楼说:小不点,你一定是又皮痒了。 我什么也没有做呀。我说。 是的,你是没有做。善楼说:你已经被别人做过了。 他们两个仰首大笑。 我才告诉这家伙,他出局了,我们要把他从这一局赶出去,这一局已经数到十了。狄警官说。 嘿嘿,有意思,有意思。善楼搓着他的手,看我青肿的脸,我觉得他有一点幸灾乐祸的快感。

他转向狄警官。我告诉过你,这小杂种有这么一点脑筋,但是有太多太多的天才。唯一困扰是他根本一点点做后盾的本钱也没有,可是他老爱把头抢先伸出去,所以老被别人修理。我发誓我见过这家伙十多次,应该在医院里的原因祗有一个,都是因为某些混蛋案子,他应该交给警方,但他自己充能要伸出头来。 这小杂种学不乖的吗?狄警官问。 目前还没有学乖。善楼说。狄警官突然把脸拉下来。这次我们来教他。他冷酷地说。 不见得有用。善楼说:他有一个把自己脸凑到别人拳头上去的习惯,对不对,唐诺? 我不说话。 狄警官说:你来的时候我正在使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转向我又说:唐诺,你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吧。 是的,善楼说,拖过一张椅子,椅背放前面跨坐下来:说出来听听。

他自口袋中掏出一支雪茄,用牙齿咬着扭断雪茄屁股的一端,把咬下的一小撮雪茄尾巴吐在地下,把雪茄用火柴点着,好像作好看一场好戏的准备似的。说吧,小不点。好好的说,不可以说谎。 我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你听着。狄警官说:我们有很多方法可以叫一个人开口,对付你,我们甚至不要洗脑,不要用任何不正当手段。我们祗要给你点压力就可以了,唐诺。我们不断给你压力,没有任何一家私家侦探社在洛杉矶能立足假如警方老反对他。善楼说你聪明,你可真要识时务才行呀。 他是够聪明的。善楼说,过了一下,又加一句:但是诡计多端真他妈的诡计多端。 自从我们建交后,我对善楼说:你从来没有因为认识我而损失过一根汗毛吧。 这倒没有。善楼承认道,猛吸了两口雪茄:不过我相信,假如我坐在那里等事情照你希望的样子发展下去,一切就都不是今天的局面,只要是你小子洗过的牌,我总是不会忘记拿回来再洗一次的。

好吧,牌还在我手里,我会记得在发牌之前交给你,让你再洗一次的。 狄警官摇摇头说:不行,我们不喜欢这样做法,唐诺,也许善楼对你有信心,但是我没有,我自己是混过来的,不喜欢小混混。 我相信,善楼说:小不点,你不可能和狄守泰打哈哈,你还是识相点好。 否则呢?我问。 善楼用舌尖,顶着上颚啧啧出声。 从开头说起!狄守泰说。 我除了心里怀疑的之外,什么证据也没有 心里想的也可以。狄守泰说。 但是我不喜欢因为心里想到的,向你们打小报告。 你管你讲,采用不采用在我们。善楼说:祗要你跟别的人不要乱说就行了尤其是记者。 我说:起因是一个模特儿,她又做画画,又做摄影的光身体模特儿。 你说我们的小朋友哈雪薇吧,皇甫出事那天,他太太请来当模特儿的那位小妞?

是的,就是说她。 你看!善楼转向狄守泰说:这就是标准唐诺,他总在女人堆里晃,随便什么案子里,只要有女人,唐诺总占点便宜,我相信女人都有母爱的内在美,唐诺看起来又是需要别人保护,照顾。三弄两弄,这些女人就觉得应该给他换换尿片了。这种情况,我已经司空见惯了。 狄警官向我问:说下去,哈雪薇怎样了。 我说:她是个收赃的。 收赃的?狄说:那个小妞? 我点点头。 他疯了。狄警官转向宓善楼说。 让他说下去,守泰。让他说下去,他什么地方有他观点,我们听不听由我们。唐诺,说下去,你说她是个收赃的,何以见得? 她经常和一个老家伙在一起,一个叫齐莫谋的老头,他是个收藏家当然在恋爱方面两个人凑不到一块去老头是在替她做工作。

什么?狄警官说。 我想他是在提供给她这不过是我想像,我想他是在提供给她每件东西的价值,然后,我想雪薇弄到手,处理掉它们。 狄看向宓警官。老天,有他这样笨的人!他说。 闭嘴,守泰。善楼对他说,但是眼睛恰瞄向我:说下去,唐诺,怎么想到的,你一定是有原因的,原因是什么? 我正想告诉你。我说。 好,说下去。 我说:我沿了这条线在查下去,如此而已。我去拜访齐莫谋想小心地问他几个问题,我没机会见到这家伙,我把车停在他门口,才要出来,二个恶汉把我迫进车里,弄到那块空地上去猛揍了一顿。 这一点我们相信。狄警官道:合理,而且看得出来。 你认为齐莫谋和这两个打手之间有关联?善楼问。 绝对没有。我告诉他:老实说,我认为是哈雪薇那女人,她请这两个打手跟踪我,看我去那里。那两只牛看我去对了地方,就修理我一次,目的让我暂时活动不了。

拿了你什么东西吗?善楼问。 什么意思拿了我什么东西? 你没有什么证据,他们急着追回的吧? 假如我有什么证据,我说:我自然会牢牢藏妥,那能放在身上呢,没有,祗有怀疑,没有任何证据。 善楼和守泰交换眼神。这家伙一定有点什么东西。善楼说:否则他不会去找姓齐的。守泰,你懂我意思吗? 我懂,守泰说:值得一试。 过了一下,狄守泰用大拇指向我的方向一翘,道:把他怎么办? 带他一起走。善楼说。 姓狄的摇摇头。 你对他了解不像我那么深。善楼说:他也许又在玩很深奥的游戏,把他带到,一直带在身边。这样的话,假如他说的有不对的地方,那小妞一看见我们带这小不点儿进去就会让我们知道,她会认为他出卖了她,假如她开始抱怨他,我们就可以接手追下去。

我还觉得带着他不妥。狄说。 不带他更不妥。善楼说:他会把事情捣得乱七八糟。 他不敢。 去你的他不敢。善楼说:这家伙胆大包天,所以他才会老被人修理,他不懂得什么时候该煞车。 我们把他关起来。 他自己会在十五分钟内写好无辜被监禁,声请释放的书面文件。善楼说。 我们可以关照,不准给他纸,不准他用电话 那他会告我们,要求一百万元赔偿,他还会胜诉的。善楼说:我以前和这家伙见过无数次面,他是堆炸药。他的脚步很快,你听我的话没有错,守泰,我们带着他走。 好吧,狄警官说:你是老板,你怎么说,我们怎么做。 起来吧,小子。狄警官向我说。 我试着站起来,全身肌肉就是不起反应,我的腿不够力量把自己支持起来。

狄警官伸手到我腋下帮助我一下,支持我站起来,这时候最要紧是多动动。他说:否则就会更酸痛的。 现在已经吃不消了。我说。 他笑笑:跟我们走走对你有好处。 他们带我进电梯,下楼进入警车,开出去。 狄警官对公寓的柜台职员说:我们是警察,要上去问哈雪薇几个问题,我们要你不先通知她。 是的。职员说。 你听清楚了?狄警官又盯一句。 是的听清楚了。 假如你多事,我们会认为你和警察不合作。狄警官警告他。 我们走进电梯,上楼,来到哈雪薇公寓。 宓善楼在门上大声敲。 门打开二吋,有一条门链连着。 善楼把警章,个人服务证,从门缝里给她看。 警察。他说:我们要和妳谈谈。 我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雪薇说。 我知道,善楼说:但是我们还要和妳谈谈把门打开,我们不能站在这里和妳争一个晚上。 她把门打开,我们三个循序而入。 她向我看一眼说:唐诺,你怎么了。 我撞上一辆汽车。我告诉她。 你跟这些人怎么混在一起去的? 他们带我出来兜兜风。 由我们来说话,善楼说:雪薇,唐诺早些时候来过这里,是吗? 是的。 妳告诉了他一些什么? 没什么呀就是我告诉你们的一些话。 齐莫谋怎么回事,妳告诉他有关齐莫谋什么了? 从她惊慌的表情,善楼知道他戳到痒处了。 说呀,妳告诉他什么了? 我没有告诉他什么;一件事也没有说!她有点激动:假如他对你说齐莫谋坏话,他他是在说谎,他 慢慢来,慢慢来。善楼说:齐莫谋有什么坏事? 没有坏事。 妳和他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都没有。 妳认识他。 我我见过他。 妳没有告诉赖唐诺有关齐莫谋的事? 我没有!她生气地说:我不知道他告诉你们些什么。但不论他说了什么,都是骗人的。 善楼自己坐了下来,把二腿在前面交叉起来,掏出一支新雪茄。有意思,有意思。他说,味道好像签了一百支大家乐,得了个独赢似的。 他把雪茄屁股咬下一小段,一口吐在公寓用得快没有毛的地毯上,擦着一支火架,凑上雪茄,吹喷了三次,又说道:真的有意思。 我不喜欢雪茄。雪薇简短地说。 善楼好像耳朵里塞了油灰,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他长长,过瘾地吸了两口雪茄,每一口喷出来都是细细远远的一条线。他笑向狄警官说:好不容易上了路。 狄警官抬起眉毛向善楼看看。善楼点点头,但转向雪薇:妳认识这位齐莫谋? 我告诉过你,我见过他。 两个人一起出去过? 一起吃过饭。 其他呢? 没有其他的。 有私人关系吗? 他都可以做我爸爸了呀。 那有什么关系,很多都是这样的。善楼说:有的可以做祖父了,但是还可以勾勾搭搭。也许是一厢情愿的,但他有没有试一试呢? 不不是这样的齐莫谋不是这种人。 没有把妳当个美女来看。 我告诉你,没有,他是个绅士。 好,是个绅士。善楼笑着说:他在搞什么鬼,他要妳什么?为什么请妳吃饭? 他他喜欢我,我想,是父亲对女儿的喜欢。 喔,他带妳出去是因为喜欢妳,嗯? 大概是吧。 没有其他意图? 没有。 妳给我成熟一点好吗? 哈雪薇不吭气。 对齐莫谋,妳知道些什么底细?狄警官问。 非常少。她说。 妳怎样认识他的? 我已经忘记了,我想是什么聚会上有人介绍给我的,也许是皇甫先生的聚会。 皇甫先生的盛大宴会妳都参加? 有时候。 妳怎么能都进得去呢? 我是被正式邀请的。 是什么人请的妳? 皇甫先生或是皇甫太太。 有时候是皇甫先生邀请妳的? 是的。 也是父亲对女儿的喜欢? 他他是喜欢能把环境变生动一点的人。 妳,能把环境变生动一点,是吗? 我尽自己的力量。 于是就碰到了齐莫谋? 也许是这样碰到的,我不知道,我也记不得了。 妳记不起来;第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记不起来。 大概认识多久了? 也记不起来。 他什么时候带妳出去吃的饭? 哪一次? 喔,不止一次,是吗? 是的。 多少次? 好多次,记不起了。 好得很,我们也越来越有进步了。善楼说:妳告诉我,齐莫谋做什么的?靠什么吃饭的? 他退休了。 他作些什么消遣呢?怎样消磨光阴?排遣烦恼? 我不知道。 和妳在一起的时候,都说些什么? 说不上来,我们谈的范围很广。 谈到性? 我说过,他没有。 怎样可以弄钞票? 我想他钞票够多的。 艺术? 是的,他对艺术有兴趣。 珠宝?首饰? 他对值钱的宝石有兴趣,但是首饰倒不见得。 有没有特别对那一门艺术热衷? 没有热衷于那一门,他喜欢美。 他把妳也列在这一类里面吗?善楼问。 没,至少没有表示出来。 但是他看着妳,欣赏妳,是吗? 我怎么会知道他欣赏不欣赏? 但是,妳尽量和他合作,是吗?善楼说:妳要知道,我们照样可以因为这件事使妳下不了台。哈小姐,妳该和我们尽量合作呀。 合作什么? 从有关齐莫谋的一切开始,妳有没有给过他钞票?善楼问。 我给他钞票!我为什么要给他钞票?没有。 好,善楼说:他有没有给妳钞票? 她犹豫了。 记住。善楼说:我们是有办法查出这种事来的。我们可以用传票唤他银行 他给我一张支票,一千元。 嗯,有意思,有意思。善楼搓着他自己两只手说:我们现在有点进步了。 没有,没有什么进步。她生气地说:这祗是一笔一笔借款。 为什么? 我需要点东西。我要买衣服,我的车款还没付完。 真有意思。善楼说。 我希望你不要老说这一句话。她不高兴地说:你不会说别的话吗?你说得我神经过敏了。 善楼笑着说:雪薇,妳生气了。千万别那样。妳不会做任何丧失我们的友谊关系吧。 去你的友谊 啧,啧,善楼说:雪薇,妳会需要的。 我为什么需要笨警察的友谊? 第一,我不是个笨警察,第二,妳和妳的朋友太有意思了。妳的朋友老到可以做妳父亲;妳和他出去吃饭,讨论艺术,你们没有共同爱好,他不把妳当女人,把妳当吃饭同伴和谈论艺术同伴。妳记不起来什么时候初次见他,也不知道在那里初次见他祗是偶然见面这家伙开出张千元支票。一个女人有这样一位朋友,还有什么好怨的。 哈雪薇指向我说:这家伙在这件事里,干什么的? 那个家伙? 这个赖唐诺。 没什么。我们祗是把他带在身边,使他没机会在外面乱捣蛋。善楼说:要知道,我实在不放心放松他一步。一有机会这家伙准会乱动脑筋。 她说:假如给我知道你们来问三问四是唐诺的关系,我我会有好多话要讲。 有意思。善楼说:雪薇,好多什么话要讲? 今天要讲的都讲完了。 守泰,你有什么意见?善楼说。 我认为我们要好好查对一下。狄警官说。 我也有同感。善楼说:雪薇,把妳东西整整好,我们要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去? 兜兜风。 你不能想要我去总局问我问题就来请我。我另有约会了。 那岂不太糟了,有一个人只能空等了但是世事本来如此,聚散无常,适者生存。妳反正要跟我们兜风了。 雪薇看向我,说道:我总有一个感觉这件事是你引起来的。假如真是如此,我说好的,我要 她自动停下,威胁地看着我。 妳要怎么样?善楼问。 没怎么样。她说。 我认为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默契。狄警官说:我们该深入调查一下。 我也如此想,善楼说:我们走的方向是对的。雪薇,妳准备一下吧。 她走向卧室。 善楼站起来跟在她后面。 里面是闺房,警官。她生气地说:要我准备出去,你就得在外面等候。 妳祗要加件外套就可以了。善楼说:我这种绅士还可能帮妳披上。 你怎么能知道我要什么? 我祗要看看妳,就知道了。善楼说。 他帮她穿上外套。她选顶帽子在镜子前戴好。 走罢。善楼说。 我们一起乘电梯下去,坐进警车。 过了一阵,哈雪薇说:这不是去总局的方向呀。 什么人说去总局来着?狄警官说。 你说我们不是你们除了把我带回总局之外,没有权利把我带到任何地方去。 我们要去拜访妳的朋友齐莫谋。善楼告诉她:我们要查证一下他给妳的一千元支票。 是的,狄警官说:我们现在在调查另一件罪案。 什么罪案? 资助少年罪犯。善楼说 好笑。她说:我今年二十四岁。再说我见到齐莫谋之前十年已经脱离少年期了。 我们见得太多了。狄警官说:女人真不容易猜年龄。经常我们突击一个酒吧,十三,十四岁的女孩子在里面喝酒,她们都自称二十岁了,谁也没有权利来管她们爱做什么了。 你说得不错,善楼说:拿这位小姐来说,她也许自己说十九或超过二十岁了,但是谁知道。守泰,你看她多少岁? 喔,狄警官说:最多看她个十八岁吧,我几乎可以确定的。 但是,她自己说不止这个年龄呀。善楼说。 当然,她要说大一点,那是因为我们正在查这件事呀。男人占她们便宜,她们越来越精,所以 雪薇说:有机会,我就吐你们两个一脸口水。 善楼大笑道:怪不得大家不敢讨论女人的年龄。守泰,再过十年,你要是少看这个女人五岁,她会满脸春光,给你大大的微笑。但是小女孩就是不能提起她小来,她要做大姐。 雪薇气得说不出话来。在喉咙里咕噜了一下。 善楼说:对不起,雪薇。我没听清楚妳說什么。但是最好不是我想像中听到的那句话,那句话太粗了。 哈雪薇紧闭了嘴唇,坐着不吭气。 警官又开了五分钟左右车,慢慢靠边在齐莫谋家门口停下。 狄警官问:准备怎么样?所有人都进去吗? 一起进去。善楼做决定。 我们全离开汽车,鸭子一样无秩序地经过人行道,走向房子。 宓善楼按房子的门铃。 过不多久,齐莫谋出来开门。 警察。善楼说:我们要和你谈谈 齐莫谋经过人群看到站到后面的我,他抢着说:这把戏要玩多久?这是今天第二次这个说谎狗娘养的带警察来这里了。我说过,我一辈子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个人。 从来没有?善楼问。 一辈子,从来没有。 连第一次警察带我来,你也没见到我?我问。 你自以为聪明的小家伙,你坏蛋,你死不服气的齐莫谋自己突然停下来。 善楼说:对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人言来,你对他的认识倒是蛮多的。你看看这位年轻女士。你认识她吗? 狄警官把哈雪薇推向前面。她一直像我一样,躲在后面。 我告诉过你们,雪薇说:我祗 狄警官从后面把手臂挠过她脖子,捣住她嘴巴说:闭嘴,现在是姓齐的讲话,妳给我们休息休息。 我我想这是哈小姐。齐莫谋说。眨眨他的眼:这里我看不太清楚。好像是 没关系。善楼说:我们反正要进去,里面灯光亮得多。 善楼推开他向前进。狄警官把手移下来牢牢牵住哈雪薇的手臂。 我开始要走进门去,突然在阶梯最上一层颠踬了一下,一只膝盖跪下,试着想平衡自己,侧身倒了下来,只手抱住着地的膝盖,呻吟起来。 起来,起来,善楼回头叫道:跟我们进来,唐诺。 我用一只膝盖撑着地,爬过去依着门廊柱子上爬满的常春藤干呕起来。 齐莫谋高声说:我有权知道你们闯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起来!善楼怒声吼说:快点站起来,唐诺。你耽误一分钟,这家伙就多一分钟来想。 不行,我想吐,我控制不住。我说。 我看他是装的。狄警官说:他在制造机会让姓齐的多想一想。 姓齐的说:我为什么要机会多想一想? 善楼用力把齐莫谋拉进屋子,说道:老狄,把雪薇带进来,回头来你再来带唐诺好了。 他们匆匆都进入屋子去。我伸手找到我藏在长春藤里的玉菩萨。把玉菩萨塞进上衣口袋,我笨手笨脚的半爬进门去。 狄警官回出来,垂手伸进我腋下,帮助我站直,用膝盖向我背部脊椎骨顶了一下。进去,你这个浑蛋。他说:越是紧要关头,你偏要来这么一手。 我没办法呀。我含糊地说。 进去! 我真的想吐。 吐就吐在这家伙地毯上好了。管我们屁事。他说:走。 齐莫谋试着拖延时间。善楼决心不给他任何时间。 好了,姓齐的。善楼说:你和哈雪薇到底有什么关系? 雪薇说:莫谋,我告诉他们 又一次狄警官抓住她上臂,用一只手做着捂她嘴的动作。 由我们负责说话。善楼对雪薇说:妳再开一次口,今晚让妳睡到拘留所去。现在,姓齐的,由你来说话。我们时间不多,不会给你时间说故事。一切要老实说。 齐莫谋说:我认识这位年轻女士,如此而已。我见过她 你为什么给她一张一千元钱的支票?照你口气你们关系不过如此呀。善楼问。 齐莫谋眨眨眼睛,敌意地说:谁说我给她一千元钱的支票? 善楼上前一步,把自己脸孔凑到齐莫谋脸前六吋的地方,说道:我说你给了她一千元支票! 齐莫谋试着给雪薇做个暗示,但是善楼老隔在他们中间。说,他说:快说。 她有个朋友需要一千元。齐说:这位朋友愿意卖一件艺术品给我,我相信可以转手卖出去也赚点钱我可以确定一千元是便宜的。雪薇是中间人,她说一切由她负责,但是我告诉过她,货到手,才可以把支票付出去。 货到她手了吗? 我不认为如此。至少我没听到提起。你要问她才行。 是件什么艺术品?善楼问。 一件玉器。是玉雕艺术品。照她形容是非常精美的东方中国的精品。她说她可以一千元到手。她的朋友愿意卖掉,因为她急需钱用。 她有没有说她朋友是谁? 没有。 是不是皇甫菲丽? 她没有提,我也没有问。 你对于皇甫幼田所有的两尊玉菩萨有认识吗? 没有。 你会不会想到这可能是两尊玉菩萨当中的一尊。 我的确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因为我根本没有见到这玉器。她告诉我她朋友说这玉器在她家已很久。她朋友决心不要了。她说她朋友急需钞票;她要一千元,雪薇说可以帮她卖一千元。 你兜来兜去就是这几句话,是存心在耗时间,想找更好的故事来搪塞。善楼说:你说,雪薇把钱转交给她朋友了吗? 没有拿到玉器,她不会把钱拿出去的。当然,除非她不肯听我给她的建议。实在我对她了解也不深。假如她是在恋爱,她当然会牺牲我这个老齐莫谋而保护她男朋友。这种年龄的女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你多久之前给她的一千元支票?记住,我们会去调查的。支票是很容易追查的。 应该是三四个星期之前的事。 两位警官,四只眼睛用冷酷执法的眼神盯住了齐莫谋的脸。他们的注意力全在他脸色变化,说话声音和水汪汪谦和的眼睛上。周围发生的任何事,暂时他们都注意不到。 我溜近办公桌一步,办公桌后有一只印了浮雕花纹的皮制废纸篓,篓里有半满的废纸,我把玉菩萨自口袋摸出,轻落在废纸篓里废纸的上面。 就因为她一句话,你就付出一千元来?善楼说。 是的,我信任她的诚实。 你给她这一千元之前,认识她多久了? 不太久,我告诉过你们,我对她认识不深。 有这样件玉器,她为什么找你呢? 我正好遇见了她。 你在哪里遇见她的? 他向雪薇看去,希望得到点暗示。善楼抓住他肩头,把他转回来。 是她来找我的。她听说我对艺术品有兴趣。她问我有没有兴趣化一千元换一件好古董,很漂亮的玉雕品 这是你第一次遇到她? 这是我第一次遇到她。 你告诉她你肯花这笔钱? 是的。 你给了她这一千元? 是的。 没有再要求详细形容一下玉雕是雕的什么图案你就给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女人一千元钱算了,姓齐的,这是说不通的。我们知道你们相约外出过。你请她出去不止一次一起吃晚饭 那是一千元钱之后的事。 不是之前?善楼问:你仔细想一想,因为你马上会发现,这件事你的情况是非常不利的。 我想不出来,我给你们弄紧张了。齐莫谋说:我 出去吃饭应该在给一千元钱之前,是吗?善楼问。 是的。莫谋说。 这才像。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真的故事了。 我知道她是个艺术模特儿。齐莫谋说:我见过她一张画。我打听到她姓名,地址我去找她。我其实也没什么,我对她有兴趣。 对她有兴趣,嗯?善楼说:有进展吗? 这是很窘人的问题,莫谋回答。 雪薇半呼的声音才自喉头出来,就给狄警官的手捂上了嘴巴,声音变成野兽激怒的低吼。 我给她一千元。齐说完他的话。 为了那块玉? 为了那位愿意卖件玉器给我的朋友。她说她会把玉器负责交给我。我信任她。我也是利用这一千元交易,使我们友谊有进步。 多少进步? 很多进步我相信和玉器的成交有关联。 善楼向狄警官点点头。狄把捂在雪薇面前的手放下。 你狗娘养的骗人精!哈雪薇向齐莫谋大叫道:我又不是小孩,你想占我便宜那是门也没有。你说服我,要我从皇甫的收藏里把玉菩萨拿出来,一千元一尊。是我交给你第一尊之后,你交给我一千元钱的。我本来可以两尊一起拿来的,但是皇甫把两尊分开放,第二尊锁在保险箱里了。 我也要说有意思了。狄警官说:太家坐下来,慢慢来,舒服一点。他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 是有意思。善楼说,脸上露出笑容。 这话太虚构了。齐莫谋严肃地说:既然你们决心来诬陷人,我想我有权立即和我律师联络的。 你反对我们在这里随便看看吗? 看什么? 看看你有没有已经拿到一个玉菩萨了。 我可以保证我绝对没有这一类东西。 这保险箱如何,打开看看好吗? 这保险箱是有时间锁的。明天早上九点钟之前,我自己也无法打开。这是防止小偷用的,没别的意思。 明天早上九点钟之前我们来等着一起打开看看可以吗? 我我可以保证,里面绝对没有你讲的玉菩萨。 我们看看这里其他地方,可以吗?善楼说。 我不反对你随便看。齐莫谋说:我保证你们想歪了。随便你们搜,也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善楼移动到办公桌边上来。 我没有什么要藏匿的。齐说:但是我知道你们这样做是不合法的你们没有搜索状。 我们认为有不少收获了。守泰,是不是。善楼说:把抽屉打开,我们来看一看。 要开你自己开。齐说:我再说一次,你没有搜索状。 要搜索状还不容易。善楼告诉他:就凭刚才你对我说的,我就可以申请一张。 不见得,我不相信。 善楼看着狄警官,眉头皱在一起。 狄警官看住着雪薇。 突然,雪薇从齐莫谋那里得到了暗示,把嘴唇闭紧一声不吭。 等一下,不要乱,我们先想一想。善楼说:小不点说早些时他来过这地方,然后我们知道他被毒打一顿他是在找什么东西他找错方向了。他认为雪薇是再想一想,唐诺不会这样笨。他他是有目的来这里的。 所以才被修理。狄说。 这一点是没问题的。善楼告诉他:一切才合理。 我不知道你讲的事。这些事和我没关系。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齐莫谋说。 有两个警官把这个人带到这里来过?善楼问。 是的。 你告诉过他们,你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是的。 所以,善楼对狄警官说:他知道他免不了牵进去了。他争取到了一个到一个半小时时间。看来在这个地方,我们是找不到任何有罪证据了。 我可以向你保证不会找到什么东西的。不过不是因为你所形容的我把东西清理掉了,而是本来就没有东西。齐莫谋说。 善楼在办公室踱步看着。 齐莫谋,现在对自己立场已经清楚了,说道:没有搜索状是不行的,警官。 我可以打电话进去,请人送搜索状来。我们两个人会等在这里,不准你动任何东西。善楼说。 齐莫谋说:电话在桌子上,借给你打,免费。凭你现有的资料,我不相信你申请得到搜索状。 善楼一脚把废纸篓踢到外面来说道:呀,我最近走路真不小心,时常踢倒东西。又加一句道:噢,看来自从你知道有人在找你麻烦之后,你清理了不少档案,是吗? 他向下看这些撕碎了的信件,团皱了的信封,突然,有件东西吸引了他眼神。他伸手进废纸篓,在里面捞了一圈,抓住了玉菩萨,拿上来,他说:嗯嘿,真有意思,真有意思! 齐莫谋凝视着玉菩萨,有如见到了鬼。 栽赃!他大叫道:栽赃!是你带进来的。这是你们带进来栽在那里的!这 他的声音慢慢小成无声。 有意思,善楼说:你说这是栽赃?你可以向法官去说我敢和你打赌,这是皇甫家失窃的玉菩萨。 雪薇突然站起来。你这个骗人的浑蛋!她尖叫道:你告诉我已经处理掉了。你在电话说所有证据都消除掉了 闭嘴!齐莫谋大叫。声音里充满了狠毒,雪薇吓得突然真的闭嘴。 没有关系了。善楼向他们两个笑笑说:我们不须要你们说话了。你们在搞什么鬼,我们都知道了。 善楼拿起电话,做个谢谢刚才齐莫谋邀请免费打电话的表情,拨通总局。我是宓善楼警官。他说:我现在在卡尔顿道六二八六,一个叫齐莫谋的家里。我认为这家伙是个收赃者我们已经在他废纸篓里发现了一尊玉菩萨。是一个翡翠玉雕,额头有颗红宝石的。我相信是皇甫收藏中失窃的那一尊。 狄守泰和我在一起。我要就近的巡逻车立即来支援把这地方封起来。我自己立刻要回来。我要带回一个叫雪薇的女郎和另外一个姓赖的私家侦探。玉菩萨鉴定是赃物后我要立即申请搜索状。我要请你们通知皇甫太太,随时准备认赃你都记下来了?好,一切准备好。我要这地方完全封死,直到我拿了搜索状回来搜。我相信我们破了皇甫谋杀案,也破了皇甫失窃案。 善楼转向狄警官说:我再出去用车上无线电呼叫附近的警车,看那一辆先来。你指定个警察看住这家伙,必要时可以用手铐铐住他,也可以用持有赃物名义收押他,当然最好是等玉菩萨给皇甫太太看过再办这一手。主要是叫警察看住他,眼睛也不眨的看住他,免得他搞鬼。 齐莫谋,脸都变绿了。皇甫谋杀案。他说:老天! 善楼对雪薇说:妳跟我回去,妹子。 他把大拇指向我一翘,说道:赖,我们外面等。守泰,里面交给你。一二分钟之内支援应该会到。
按 “键盘左键←” 返回上一章  按 “键盘右键→” 进入下一章  按 “空格键” 向下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