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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越王勾践

春秋名君 宮城谷昌光 2887 2023-02-05
据《史记》中记载:越王勾践的先祖是夏王少康。 夏亡于商,西周又灭商,越国从偏远的南蛮之地崛起,期间经历了一千多年。 勾践的父亲叫允常。 也就是在允常时代越国才形成了一个国家体制,为了使国力尽快增强起来,允常开始寻求扩大领土的方法,他选择的扩展方向是北方,当时越国的北部是吴国,因此两国之间的战争常年不断。 不久,允常病逝,吴国趁机大举入侵越国,刚刚即位的勾践虽然很年轻,但却异常勇猛,不但敢于向号称当时中原地区最强的吴军挑战,而且还曾两度击败了吴军。据说越王勾践计谋也是过人的,有一次在与吴军对垒时,他把天牢中的重刑犯放了出来,并发给他们兵器,让他们充当阵头。 虽然这些罪人明知勾践的用意,但他们也非常感激越王给了自己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这样他们的子孙就不会成为贱民了。面对着如狼似虎的吴军,他们没有一丝的恐惧与退缩,领头的罪人大声地告诉吴军:我们都是些违反了军令的罪人,但我们热爱自己的国家,我们决不允许你们在我们的大王面前无礼,我们自知罪孽深重,所以决心一死以报大王!说着,他们便一起横刀自刎了。

这种举动让吴国的军臣们都吓呆了,就在他们感到毛骨悚然之际,越王勾践亲自率领着一队奇兵从吴军的背后掩杀过来,阵前的越军也大喊一声向吴军的阵地冲来,惊魂未定的吴军腹背受敌,很快便溃不成军了。在仓狂逃窜的途中,吴王阖庐也被越军用浸了毒药的兵器刺伤,死在了异国他乡。阖庐的儿子夫差亲眼目睹了父亲的惨死,对越王勾践简直是恨之入骨,回国之后昼夜训练吴国的三军,准备报仇。 在获悉此事后,越王勾践与大臣们商量:与其等他们养精蓄锐后来进攻我们,还不如趁他们立足未稳时消灭他们! 越国的重臣范蠡劝阻道:年年的战争使得生灵涂炭,本来就是不道德、非仁义的。本来我们是受侵害的国家,道理上是正义的一方,所以全国上下才能同心协力共同抗敌,而现在如果您主动去攻打吴国,就会致使本末倒置,陷自己于不义中,这样做的结果必定会导致失败!

但勾践显然没有考虑到其中的利害关系道:我已经决定了,就这么做。匆忙之间勾践挥师北上,吴王夫差获悉越军来犯,立即调集国内所有的精兵强将与越军展开激战,并且充分利用了天时地利人和等条件,大败了远道而来的越军。溃败的勾践带领着五千残兵败将逃到会稽山,追踪而至的吴军把会稽山团团包围。看着源源不断赶来增援的吴军,越王勾践不禁仰天长叹: 都怪我没有听从你的劝告才落得今天的下场啊!现在我们已经落入了吴军的包围中,该如何是好呢? 看着范蠡,勾践满脸的愧疚。范蠡没有幸灾乐祸,反过来还激励勾践: 知足常乐者可以得到天时的帮助,临危不乱者可以得到人和的帮助,懂得等待时机者可以得到地利的帮助。在这样一个危难时刻,您只有放下越王的身段,准备一份厚礼,向吴王派出使者,如果即使这样还不能让吴王感到满意,您只有亲自前往,如果有必要,除了要进献大量的财宝之外,您还要把自己献给吴王,以保越国的命脉!

这一次勾践听从了范蠡的建议,果然不出范蠡的意料,夫差留下了勾践的性命,不过吴王把他软禁在会稽山,勾践从一国之君变成了囚犯。期间勾践曾秘密与越国的大夫文种见面,看到昔日自己的大臣,满面憔悴的勾践不禁泪流满面,他有气无力地问道: 难道我的一生就在这里渡过吗? 与范蠡一样,文种也是越国的贤臣。他安慰勾践: 大王,您千万不要消沉!要知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弗乱其所为! 文种从古代的商汤王落难于夏台、周文王被囚于羑里一直说到晋文公重耳独身翟地逃亡、齐桓公公子小白亡莒,而这些人最后都成了王者或霸主。从这些事例来看,虽然越王暂时被囚禁于此,但说不定也是上天对越王的考验,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文种的话给了正在受煎熬的勾践最大的鼓励。

或许是大臣们的诚心感动了上天的缘故吧!后来勾践真的被允许返回越国的都城了。 人虽然回来了,但会稽之耻的烙印已经深深地铭刻在勾践的心中,对夫差加在自己头上的耻辱一定要报复。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这已经不是他勾践一个人的耻辱了,他觉得连生育养育自己的父辈和祖先、甚至包括家族和手下的大臣们都感到是一种耻辱,不管怎么说,自己一定要想法摆脱这个耻辱。为了不忘记夫差给自己带来的耻辱,勾践在自己的床前吊起了一个动物的苦胆,每天起床和睡觉时都会舔一下苦胆,就是在吃饭前他也会先尝一下苦胆,以此使自己不忘会稽之耻。后人称之为尝胆,意为不忘前耻,立志雪耻。 舔完苦胆后,他还会一边品味着苦味,一边提醒自己:勾践!你忘了会稽之耻了吗?

作为一国之君,勾践完全没有国君的派头,他除了自己亲自参加农耕之外,还让其夫人织布,由于国库空虚,因此他带头不沾价格昂贵的肉食,穿着也很朴素。同时他礼贤下士、厚待宾客,与国民同甘共苦。 为了早日实现报仇复国的愿望,勾践亲自管理国政,让才华出众的范蠡来管理军政,暗地里招兵买马,等待着复兴的机会。 由于吴王夫差那边有谋臣伍子胥,在政治与军事上伍子胥是个天才,只要有他在,勾践根本没有起兵反吴的机会。于是勾践充分利用了夫差与伍子胥的不和,在一边煽风点火,最后成功地让夫差逼迫伍子胥自杀身亡。勾践终于等到了攻打吴国的机会,一雪十二年前的会稽之耻。 九年后,勾践灭了吴国,夫差自杀身亡,从越兴吴灭的历史事实中,我们也可以看到君主英明与否的区别。勾践先后在位三十二年,死于周定王四年(西元前四六五年)。

︱ ︱ ︱ 附注:越国简史 春秋末期的霸国。 《史记》以为其君主是夏王少康的苗裔,为姒姓。 《世本》则以为是乃芋姓。春秋中期始见其与楚盟会,后吴、楚交兵,楚探取联越制吴的策略,越人常随楚攻吴,吴、越遂成世仇。西元前五○六年,吴王阖庐破楚入郢,越军乘虚入吴,为楚声援。越王勾践元年(西元前四九六年),吴王阖庐伐越,吴军大败,阖庐也因受伤致死,其子夫差立志报仇。勾践三年,夫差大破越军,勾践率五千残军退守会稽山,卑词厚礼,忍辱乞降。勾践卧薪尝胆,不忘会稽之耻,他着手改革内政,休养生息,以恢复实力。勾践十五年,越军终于趁吴王夫差北上争霸而国内空虚之际,袭破吴都,杀死吴国储君。夫差返国后无力报复,只得忍让言和。其后越军不断进攻,勾践二十四年,吴都被围三年后城破,夫差自杀,吴国终被越国吞并。勾践破吴后,亦北上聘问中原诸侯,宋、郑、鲁、卫等国归附,并迁都琅邪(今山东胶南南),与齐、晋诸侯会盟,经周元王正式承认为霸主。当时齐、晋内部矛盾尖锐,楚国元气未复,越国在四强中最为强盛。进入战国时期,越国势渐衰,越王翳迁都还吴(今江苏苏州),当时越国已经无力与诸强角逐。楚威王时(西元前三三九年前三二九年在位),越王无疆兴兵伐楚,大败被杀,越遂被楚吞并,其王室贵族也散逃四方,各自称王称君,皆附属于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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