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 分类 历史烟云 日本史话

第63章 家齐和松平定信的时代

日本史话 汪公紀 7248 2023-02-05
英国虽然没有觊觎到日本,但是欧洲新兴国家之一的帝俄却对日本有很大的野心。俄国先逐步吞噬周围的小岛,渐次轮到日本本土。当时帝俄的统治者是女皇凯萨琳二世。她是一个非常英明的君主,夺取了她昏庸丈夫的皇位,和普鲁士王腓特烈与奥国的玛丽亚‧特蕾西亚瓜分了波兰,是一位非常有气派有眼光的女性。她吞噬了无人岛,与日本接壤之后,派了刺克斯曼到日本去。刺克斯曼是一位二十六岁的青年将校,是由一位名叫大黑屋光太夫的渔民引导而来的。光太夫会说一点俄文,他在海上捕鱼,漂流到俄境而被捕。那时海运未通,东方人很稀奇。一个黄皮肤小个子的人在俄国看起来是一个奇特的动物。于是将他送到俄京。女皇大喜,派了她亲信人的儿子为特使,拿着她给日本君主的亲笔函乘船出发。

特使的船是从北边来,经过许多冰天雪地的地方,好不容易才到了北海道。日本官方大惊,报告了当时最掌权的松平定信。定信知道日本没有海防的力量,不能抗拒任何外来的侵略。他于是假托说北海道不是接待外宾的地方,请到长崎去。长崎离北海道还很远,刺克斯曼懒得再去,他于是把所看见的景象、山川形势、物产、风俗调查清楚,冒着风雪乘原船回去了。光太夫当然没有跟他一起走。十二年后,俄国又派一位使臣列萨诺夫乘着兵舰到来。可是长崎的官员没有定信来得圆滑,态度十分冷漠,列萨诺夫当然便不客气,大掠一顿而归。日本人如噩梦初醒,知道已大难临头,不能不研究自救之道了。于是在尊王之外,又加上了攘夷的呼声。 家齐和松平定信的合作虽然得罪了皇室,但是不能不承认是开创了一个新的中兴局面。定信继承了田沼的贪污政治之后,严惩贿赂行为,立刻耳目一新,人民有复苏之感。除此之外,还奖励武道,士气因此也高昂起来。他不光是讲究武,也没有忘记文,所以又提倡朱熹的学说,排斥异术,并且厉行节约,防备荒旱。虽然一切举措十分周密,但没有想到忽然有一个黄发绿眼的巨人出现在他面前。他不能不虚与委蛇,把这异国人先骗出境,再徐图抵抗。但是日本那时科技还很落后,无法和欧洲列强来抗衡,等列萨诺夫第二次来时,定信已去位,后继者没有他的智慧,只有听凭宰割。不过这次列萨诺夫没有蛮干,因为那时刚遇到法国大革命后,拿破仑大举进攻帝俄。帝俄自顾不暇,无力东拓领土,所以日本得到喘息。

【家齐享有了五十多年的太平盛世】 家齐官做到太政大臣,六十九岁薨,赠正一位。日本除了足利义满、丰臣秀吉、德川家康、秀忠父子外,天皇从未颁过这样高的职位。家齐可以算是福人,十七岁做了将军,享有了五十多年的太平盛世,是德川幕府最后的中兴之主。在他之后,德川幕府便进入黄昏了。 家齐六十岁的时候,身体还很健壮,冬天一件衬衣就够了。他有妾婢四十人,其中十七位为他生了五十五个子女。他六十六岁时让位给他儿子家庆,而自称大御所,但他管事管惯了闲不下来,于是一面管事一面享乐。由于大权还在他手中,就任用了几位年轻小伙子,于是出了纰漏。小伙子仗势欺人,无恶不作,把他以前的政绩全部推翻,贿赂公行,朝政大乱,世人叫这批小伙子为三佞人,因为只是三个男人。除他们以外,还有一位新宠,一个非常美丽的妇人。老百姓都说这是田沼政治的复活。所以家齐在晚年的四个年头丧尽了过去的英名,不过史家原谅他,依旧称他为中兴之主。

家齐晚年发生了一件前所未有的大事,那便是大盐平八郎之乱。天保八年二月十九日,大阪的一条巷子里忽然传出惊人的炮声,同时火头四起,有人在放火。是谁在作乱?是大盐平八郎,一个名门世族的学者。从天保四年到天保七年连年都闹大饥荒,米价昂贵,贫民到处抢米,米店弄得不敢开门,饿死的人不断出现。平八郎眼看到这种情形,心中老大不忍。他本来就是阳明学派的儒者,知行合一,不允许他对此事不管。他建议当地官宪,请他们出面,让地方上的富豪出钱出米,救济灾民。哪知他碰了个大钉子。官说不要你管,你再管就将你拘禁。官的态度一点也不友善,反而秘密地叫人到兵库县买米运到江户去。 徒惧人祸而冥是非之心,诚丈夫之耻也。吾何面目以对圣人于地下!

他于是决心除奸,在二月里把他珍藏多年的书全部卖掉,换成金钱,再将这些钱散给贫民。本来他打算在十九日的下午,官员出巡到他家对面大厅休息的时候起义的,不料被人泄漏机密,只好提前举事了。义军开始十分勇猛,但平八郎不准杀人,只准放火,大阪城五分之一被义军烧光。幕府侦知平八郎父子藏匿的地方,他知道已被包围,便和儿子切腹自杀了。他死后没有人不惋惜。虽然很多店铺被他焚毁,但是人民并不恨他,反而视他为英雄。这件事证明了幕府已经腐化,老百姓已经对这个政权十分厌恶,幕府的末日快到了。 在家齐任内世界上发生了不少大事。五十年确不能算是一个短时期。在中国,乾隆皇帝死了。他的继任人嘉庆皇帝也死了。法国大革命,杀了许多人。然后拿破仑出现,打了不少仗,最后进攻莫斯科。惨败被俘,脱走后又被俘,囚死在荒岛上。英国第一辆火车开行。马克思发表共产党宣言。鸦片战争中国大败。美国实行了门罗主义。俄皇亚历山大一世殁。总之这是一个动乱的世纪。令人兴奋的是,这五十年里在欧洲科技有了长足的进步。但亚洲的中国和日本则开始落后,可以说是亚洲人民的黑暗时代。

列萨诺夫到过日本之后,便不断有西洋的船舶侵入日本海域,锁国政策自然解消。从一七九二到一八四九年的这五十余年间,洋船停泊在日本共约四十次。有俄、英、美、法、荷等国的舰只,有的仅要求通商或来补给,也有来大掠一顿的海盗行为的船。日本虽然还没有像中国受到鸦片战争那样的大害,但也免不了外来的侵扰。攘夷思想当然免不了要高昂起来。 【日本分为无数大小藩】 那时日本分成无数大小藩,是因袭着战国时代群雄割据的旧方式,没有多大改变。德川家康虽然名义上统一了全国,但是各藩依然存在,能保有自己的臣民、自己的特产、自己的行政权、自己的财政,甚而至于外交。 藩也有大小、有强弱、有亲疏。其中最有影响力的大藩,有如下几处:

长州藩 藩主在文久年间是毛利敬亲,对公武合体的主张非常拥护,常常往来于皇室与幕府之间,任斡旋拉拢撮合的伟大工作。他和三条实美等少壮公卿十分要好,成为攘夷派的急先锋。文久三年的五月,美、法、荷兰三国的舰船想通过下关海峡,他竟不客气地开炮轰击。于是闯下大祸,酿成有名的长州征讨再征讨事件。 萨摩藩 是南日本最大的藩,藩主岛津世代相传,是一个有历史的古藩。有名的鹿儿岛在藩的境内,是藩内名胜。除此之外,并且曾经与将军家联过姻。二十五代藩主岛津重豪之女,嫁给了将军家齐为夫人,嫁奁之美,当代空前。藩内人才辈出,对明治维新贡献甚大。 水户藩 是德川嫡系御三家之一,号称天下的副将军。水户第二代的藩主光圀是一位学者,一生以修史为业,为人所敬佩。数代后,由齐昭继位,主张第一要充实军备振兴士气,以备内忧外患。第二要矫正风纪厉行俭约。到了天保三年(西历一八三二年)新设海防府,筑炮台,建反射炉,铸造枪炮。天保十二年又设弘道馆,鼓吹尊王攘夷思想。

土佐藩 这藩是藩雄之一。德川家康统一群雄,把原来占据土佐的元亲父子杀了,把这块地封给山内一丰,传数代后,竟变成反幕的中心。 以上诸藩,可以说是最能左右政局的力量。 【参勤的弊害】 德川幕府成立约两百年之后,种种破绽便发生了。最初家康翦除群雄的时候,是用招降的方法,而不是使用武力来消灭对方。他所用的策略可以算是比较温和的一种。只要对方肯听命肯投降,便放他们自由。他们依然可以领有原来的土地,收取田赋的百分之四十到六十,不过家康规定他们每年一定要定期到江户来参见一次。在江户需要有一所邸宅,自己的亲人必须住在江户。这个条件在当时觉得很轻松,很多大名还在江户很高兴地筑起豪华的高楼大厦,以夸耀自己的豪富,所以在江户有不少美轮美奂的房屋点缀市容。不过经过两百年,这一制度导致了经济上的破产。参勤制度需要很大的旅费。在江户居住,日常开支维持修缮等费用非常庞大,而每年的收入却减少。自从发明了货币之后,农民纷纷改行。他们不愿耕田而转去经营物品的交易,变成商人了。这批人由于货币易于流通和堆积,很快成为富人,而昔日靠田赋收入的地主逐渐式微,反而要向商家借贷起来。同时这些大名向来不知节俭,花用惯了,结果所有的大名都负债累累,财政困难,不能不向幕府求救了。

这时日本接到鸦片战争中国大败的消息,已经十分恐惧。恰巧美国军舰莫利逊号又在江户海湾外骚扰,放了两次炮,威力之大,使得幕府官员不知所措。而大盐平八郎又在大阪作乱。这真正是一个很堪忧虑的内忧外患时代。这时幕府的最高长官是水野忠邦。他是水野藩的藩主。十九岁就承他父亲之后,管理藩政,非常有成绩。他实行了很多改革,濒于破产的藩财政,被他挽救过来。幕府风闻他的才能,请他来幕府先任奏者番的要职。然后慢慢升上来,终于做到幕府最高官老中。他于是开始执行改革计划。在实行之前,先上书给四十八岁的将军家庆说道:今天的时势已经十分严重,有如病人已入膏盲,不用剧烈的药不能恢复健康。不过必然会有副作用。市面萧条商人离散等现象会因此而产生。但如改革能成功的话,起码能有三四十年的安泰日子。

家庆同意改革。于是忠邦第一件事就乘大御所家齐去世的机会,先把三佞人罢免了。家齐的宠妾美代也命她出府。接着开始实行节约和扫除贿赂风气,一切娱乐事业停止,连戏都不许上演。他的改革收到一时效果,但因为太过严厉,民众多有怨言,物价虽然在改革期间一度下降,但改革失败立刻又回涨了。这样的改革实行了三年,老百姓实在受不了。商人尤其苦恼,他们的情绪反映到将军,将军只好借题发挥,说忠邦开凿印幡沼失败,把他免职了。水野忠邦可以算是幕府最后一个主张改革者,可惜他的方法太激烈,不能见容于大众。过了半年幕府又起用了他,命他负责外交问题。这时正当鸦片战争之后,为了避免与洋人冲突,采取了柔软方针,因此他在忧闷之中,与世长辞了。

【培里为什么要到日本来】 培里怎么会看中日本,远涉重洋带领船舰来访呢?是因为他读到一本书,一位德国医生西博露特写的,内容很详细,将日本山川、文物、出产、人种,描写得非常清楚,不由得培里动了好奇心,亲自来探看这块处女地。 西博露特是一七九六年生,一八二二年任荷兰东印度的军医。荷兰为使这块殖民地的经济活泼繁荣起来,计划开辟和日本之间的贸易。荷兰与日本向来交好,不过对日本的国情因为锁国的关系,还须好好地调查,所以派了年轻的西博露特到长崎,以军医的名义驻长崎外出岛的地方,一面行医一面考察日本的国土、制度、国民性、地理物产。西氏的人缘很好,靠他精湛的医学知识赢得了不少日本友人,很多日本人那时已懂荷兰文,兰学已经占有了很广大的地位,而德文又与荷文极相似,所以在语言方面西氏和日本人之间,毫无隔阂。因此他不但与当地的奉行有很深的友谊,并且结交了很多朋友。由于长崎奉行的好意,特地为他造了一所茅舍,允许他招收学徒,传授各种科学。 锁国时期的日本严禁外来思想进入日本国土,只有一本《解体新书》,算是了不起的大开眼界的新知识,而这书已是半世纪前翻译出来的古老作品。所以西氏讲授的各种学问,在当时认为非常珍贵,西氏的名气也愈来愈高了。 他的学生遍及全国,大约共计五十多人,其中优秀门人的著作流传后世的有美马顺三的《日本产科问答》,高良斋的《日本疾病志》,和美马与其他学生共同译著的《灸法略说》等有关医学的书籍。但除此之外,他们还写了很多与医学无关的书,如《茶树的栽培法和茶的制法》、《制盐法》和《猎鲸记》等,西氏自己则完全集中在写一本大着《日本》。 这本书有插图,也有地图,就因为地图的原因,发生了误会。 【地图出了事】 一八○四年幕府令高桥景保绘制一张世界地图。当时没有地理情报,绘制世界地图只有凭想像,不过碰巧西氏有一张克鲁然许得仑新出的地图。高桥闻悉想借来抄袭,刚好西氏也想要虾夷、桦太两岛的地图,于是建议两方交换。哪知保有两岛地图的人间宫林藏将此事报告幕府,于是兴起大狱。西氏被长崎的奉行严鞫之后驱逐出境。高桥死于狱中。 西氏写的书《日本》是介绍日本的好书,不但是当时唯一的大作品,也是流传到今天的不朽之作。培里得见此书时出版还不太久,认为是独得之秘,要在英法两国之先,开拓这尚在锁国时期的处女地。 现在离西氏的时代快要两百年了,没有想到当时这块被人唤作处女地的日本,已经经过了强盛时代,一度濒于灭亡又复兴起来了。 水野忠邦死后不久,将军家庆也病重。他在病榻上获知美国黑船来了,培里将军率领四艘铁甲船,要求通商,竟尔不知所措,惊悸而亡。享年六十一岁。 幕府慌了手脚,暂时秘不发丧,专心研究如何对付培里。这时主持外交交涉事务的是老中阿部正弘。他不敢作主。因为是第一次对外交涉,需要慎重考量,他通告了朝廷及各藩。从此幕府所有对外交涉事宜,都不敢独断独行了。 正在不知如何应付培里时,忽然长崎的奉行又报告有俄国军舰四艘,也来要求通商。人民闻悉,惊慌得不得了。家庆死了已经一个多月,不能长远保密下去,既不能隐瞒将军已逝世,又不能安定人心,索性将将军的死讯公布出来,继任人选也一并发布。 【第十三代将军家定】 幕府在家庆诸子中推选了家定为后继人,成为第十三代将军。他是家庆第四子,生来体弱多病,不能处理政务,只好由幕府中人代行,政令不免纷歧,于是民心浮动,社会呈现了极端不安。这时培里果然不爽前约,又率领了七艘军舰来到江户,要求通商及缔结亲善条约。这是晴天霹雳。日本从来没有和外国有过类似的交涉。培里的态度非常强硬,坚决不肯接受日本政府指定的港口长崎作为通商处所。他要求神奈川。日本没有法子,只好允许以下田和函馆两个地方为开港之区。日本实行了两百多年的锁国政策,至此结束,培里认为任务达成,巡视了两个新港口后,欢天喜地的回航了。至于那四艘俄国船,也因为和土耳其开战的关系,仓皇地回去了。 美国黑船培里将军来的时候,幕府正当一个人事转换期。白白胖胖的阿部正弘,以二十六岁的青年,就坐上首席老中之位。他本来是褔山藩主伊势守,颇有政声。虽然年轻,但极老成,是一个与松平定信相比的人物。他能和死硬派的攘夷主义者德川齐昭相处得很好。在这激动的时代里,他还能一点一滴地改革幕政,真可以说是难能可贵了。他起用了攘夷论者的急先锋德川齐昭,缓和了攘夷者的激烈论调。他让位给堀田正睦,宁可做堀田的手下。这样他容易和雄藩联络感情,并且因为堀田是个有名的开国论者,恰巧和齐昭的主张不同。由他来做首席老中之后,幕府的政策跟着他走,齐昭便等于一个木偶了。阿部还很爱才。他幼时就和萨摩藩岛津齐彬相交,知道他很有才华。及至两人长大之后,都有了事业名位,齐彬有机会做藩主,但是藩里人反对时,阿部在幕府帮了他一次大忙,使他坐上藩主的宝座。其后又替他的养女作媒,让她做了将军的妾室,紧密了和幕府之间的关系,也加强了幕府的力量,便于一致对外。他还由监牢里释放了一名西洋炮术专家高岛秋帆,命他铸造大炮,成为幕府洋式大炮的教授。胜海舟也是他从贫苦中提拔起来的专家,是后来维新时代立了大功的人物。日本近代武器的发展和介绍,也是他最先开创的。江户的大炮铸造所是他创办的。胜海舟操纵的咸临丸是他由荷兰买来的。总之近代的军事装备几乎全部是他开始筹划的。 他很想知道民间才智之士还有没有退敌之术。他对于各地的藩主已经领教过,大都不出幕府的想法,唯独没有征求过知识分子的意见。日本自古以来,阶级观念很重,向来庶民不能问政。读书人对国是有特殊的看法时,只能用诗歌表示自己的意见。阿部现在打破千年来的限制,是一大改革。这一开放之后,人才辈出。阿部还做了一项前所未有的事,即录用诸侯手下家臣。他在海防局里设一处,专门聘请诸藩里有学识的人。通晓外情的兰学者、兵学者、炮术家都网罗在内。阿部这一决定,使得各藩的藩士都能一展所长。由于他的奖励,各种学术都澎湃起来,不但科学受其赐,连人文科学也一样发达起来。尤其在各藩的藩士中,产生了尊王讨幕思想,幕府的丧钟响起来了。 他的好友萨摩的齐彬也是西洋科学的崇信者。他自幼就喜欢研究物理化学,当了藩主之后,在藩的花园里,造了一所制炼所,第二年又造了一个反射炉,还到肥前藩那里去学如何造大炮。所以那时日本各藩都已经分别在铸造近代枪炮了。 在中国这时太平天国已经成立了五年。南京被他们占据做了国都。小刀会占领了上海。软弱的咸丰帝正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丁忧在乡的读书人曾国藩组织了湘勇,将太平天国攻势阻挡住,清廷才有了喘息复苏的机会。小刀会撤离了上海。北伐的长毛也被打垮,清廷偏安的局面算是稳定了,哪里再有闲工夫来和日本一样建立反射炉。所以从西历一八五○年代开始,中国模仿西方文化就已经不如日本了。 【德川齐昭态度的转变】 和培里交涉的时候,持最强硬态度的是水户藩主德川齐昭。他是光圀之后,在幕府里地位很高,平时注意武备,制造枪炮,很有不惜一战的决心。不过盱衡了当时的形势,明白了这时还是不能不屈服。他于是上了说帖给幕府的首席老中阿部正弘,举了十大理由,说明了现势非与美订交不可,最后说道:现天下太平日久,战难而和易,为今之计,宜以备战之心,作言和之实。这与幕府的意见完全一致,幕府于是免了他交涉大员。后来继嗣问题发生,幕府借机说他的属员受他影响,全是尊王攘夷人物,命他家居。齐昭年岁已老迈,又是德川族人,为朝野所仰望的贵胄,他都反幕,可知幕府的命运是有限了。
按 “键盘左键←” 返回上一章  按 “键盘右键→” 进入下一章  按 “空格键” 向下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