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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悠然此心 嚴沁 10391 2023-02-04
斯年回到香港公司,发现文珠把公司里的一切打理得有条有理,而且,她更以一副全新的面貌出现。 商界女强人嘛! 斯年打趣着。 文珠坐在他的办公桌前,正在看一些来往商业信件。 斯年!怎么不声不响就回来了?文珠跳起来。 我还以为你会和蕙心一起回来? 我爱自己打下来的江山,不能任大客户跑了!斯年笑着说。他的脸上没有丝毫长途飞行的疲倦。 哇!江山美人都要呢!文珠离开写字台。老板回来了,我可以退位了吧? 别走啦,等会儿一起去午餐,再打电话约费烈,我要好好地谢你们在这些日子的帮忙!斯年说。 谢什么呢?我在假公济私呢!文珠坐在沙发上。知道吗?我们三人公司的第一批货就快到了! 哦!是来真的?斯年不介意。

我几时跟你说笑了?文珠盯着他。你回来正好,我们要追讨股本! 没问题!只要不是买件珍宝七四七飞机,我总还付得起的!斯年笑。 我看你就要买飞机了,否则三天两头纽约,怎么划算呢?她打趣。 不再去纽约了,我们香港见!斯年挥一挥手。 蕙心好吗?文珠问。 好!我们之间的进展也好!斯年愉快地说。 自然进展会好,什么女孩子能经得住我们斯年公子的百折不挠?又雷霆万钧的攻势?冰也溶,钢也熔了,何况是人!文珠夸张的。 说得我好像一艘核子潜艇的!斯年摇头。其实我只是一厢情愿! 怎样这样妄自菲薄?文珠哇哇叫,非常不服气。你是斯年啊!而且我看得出蕙心心中是爱你的! 但愿如此!他微笑。他当然知道蕙心爱他,只是她可咒诅的事业心。

哦!忘了告诉你一件事,费烈有女朋友了!文珠神秘地说:你一定猜不到是谁! 是谁!这是斯年爱听的消息。我认识的? 当然不认识,文珠孩子气的笑。英国刚回来,学法律的,气质上和费烈很像,叫艾伦! 艾伦?英文名字中文读法?他笑笑。 姓艾,名伦,纯中国的!文珠说。 纯中国的,很好,斯年坐下来。我最怕半中不西的二转子! 二转子?是什么?文珠不懂。 我也弄不清是国语或是四川话,大概是说杂种,混血的意思,斯年望着文珠。文珠,什么时候轮到妳? 他的语气是真诚的,开心的,像哥哥问妹妹,不会令人难堪。 轮到我?做什么?文珠傻乎乎的。 妳该像费烈般找个艾伦!他含蓄的。 同性恋?她是故意这么说的。你别吓我!

文珠,正经点儿!他摇头。 文珠歪着头想一想,笑了。 你知道我最近常跟谁一起吃中午?陈家瑞,她说:我发觉这个人很特别,自尊心很强! 家瑞?斯年好意外,家瑞和文珠?可能吗? 不要误会,他只是公事上的朋友,他教我怎么做生意,我们没有恋爱!文珠得意的笑。 她捉弄了斯年。 和谁一起吃晚餐呢?斯年问。 文珠呆怔一下,斯年不可能知道啊! 谁告诉你的?费烈?文珠果然上当。 费烈那么多事吗?回来以后我没见过他! 他就会来!文珠看看表。 约好了的吗?斯年说。妳还没说晚餐的人! 文珠想一想,摇头。 告诉你也没用,你不认得!她说。 以后呢?妳不会一辈子不让我认识吧?斯年笑。 你不许笑我,斯年!文珠脸红了。

斯年皱皱眉,文珠怎么会以为他会笑她。 笑?妳怎么会想到这个字?他问。 文珠不语,好半天才说: 有些事的发生、发展实在不是在我们意料中,停一停,再说:我没有想过是他,他也没有想过是我,但是很奇怪,外表上也许我们并不适合,相处下来,我们互相觉得很好! 到底他是谁?文珠。斯年急极了。 家瑞。文珠吸一口气。 家瑞好小子,果然是他!斯年大叫一声。 怎么说?果然是他?文珠睁大眼睛。难道你早就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不过很奇怪,并不意外,他微笑。家瑞和我是老同学,妳和我是老朋友,是兄妹,哈哈!这次做了媒人! 不要这么肯定,目前我们只是朋友!文珠慢慢地说:就像你和蕙心一样,将来的事谁也不肯定!

将来的事谁也不肯定文珠这样说吗? 做人该有点信心,这次回来我比较有把握了!斯年说。 纽约四十天的收获真是这么大?她问。 正如妳說,人要相处下来才会有感情,他思索着。以前我太急切,太不讲理,我才认识她多久呢?就硬逼人家接受我,现在想起来很好笑! 她终于是接受了你!文珠有些感叹。 妳不是也和家瑞很好吗?斯年说。 文珠一怔,立刻展开笑容。 是我和家瑞在很多方面都合得来,只除了一点!她说。 那一点?他问。 很奇怪,他对别人的家庭背景很在意,他好像不喜欢我们这种家庭!她说。 或者以后会改变吧!斯年了解的。 怎能不了解呢?大学时在史丹佛相处四年,家瑞对富有的子弟并没好感。 为什么会这样?文珠问。

很难讲,也许他觉得我们这种家庭的子女都是不劳而获,他念书的成绩很好,史丹佛出来却没有再念下去,我知道他申请了哈佛,但没有念,可能是经济问题,我也不怎么明白!他说。 可是我们也不是个个蛀米大虫啊!文珠叫。 妳可以令他改变态度,斯年说:你们现在接近,妳可以让他了解,我们要得到什么也同样要经过努力,现在二世祖时代已经过去了! 我能做到吗? 文珠被鼓励了。 妳能把我的公司管得这么好,妳当然能做到,因为妳本身就是个证明!他再说。 好!我尽力试试约他午餐?文珠笑。 一句话!他说:妳打电话,我看看积在这儿的来往信件,否则连自己公司也不了解了! 好! 文珠开始打电话,打给费烈,打给家瑞。斯年看一点信,看一点档案。

怎么样?看见文珠放下电话,斯年问。 费烈和艾伦一起来,我约他们在翠园,今天不吃西餐!文珠说:家瑞也会准时! 妳的办事能力甚高!斯年说。 少来这一套,我只不过打两个八卦电话!文珠白他一眼。哦!斯年,蕙心三个月受训期满一定回来? 为什么这样问?他呆怔一下。 不为什么!文珠耸耸肩。随便问问! 不会是随便问问,妳听到些什么?斯年急了。 也没什么,可能是误传,文珠为难地说:家瑞说,公司里一些人很嫉妒蕙心! 传了些什么,告诉我!他站起来。 他对蕙心已紧张到形之于色的地步了。 家瑞说公司里有些人说蕙心可能留在总公司工作,顺便晚上念书!她不安了。我想这不会是真的! 斯年透一口气,原来是这件事。

她是曾经有这打算,而且想念哥伦比亚大学,现在已打消此意了!他放心地说。 你的影响力?她笑。 有一点啦,而且哥伦比亚今非昔比也是事实!他说:我告诉她不值得留下! 如果哈佛肯收她呢?她开玩笑的。 哈佛他又呆住了,他从来没想过这件事,可能吗?哈佛会收她?恐怕很困难! 听说她那讲师是哈佛的,有没有可能帮忙?文珠似乎知道好多。 文珠是不是已经肯定了?斯年变了脸色。 怎么昨天分手时,蕙心对这件事仍是一字不提?而此地分公司的人却知道了?这当然不会空穴来风,没有人能造谣造得这么有条理。 不肯定!文珠偷看他一眼。不过听说三个月过后可能重新委派人事经理! 斯年颓然坐下,好半天说不出话。 他在纽约的那四十天是白待了,是吗?他仍然挽不回蕙心留在那边念书的心。

难怪她对哈佛那态度傲慢的讲师那么紧张,又要求斯年教她,看来她是努力在讲师面前表现好,以争取帮助会是这样吗?会吗? 斯年,这些全部都是谣传,不能当真,文珠不忍了,她是善良的。谁比你更知道蕙心的事情呢? 是斯年振作一下。她答应过我,三个月受训结束一定回来! 那就好啦!还担心什么?文珠天真的笑。 回来也并不保证不再去!他说。 斯年,斯年,你才说要有点信心,现在怎么了?又信心全失?她摇摇头。 不,不我现在发觉,我在纽约四十天,也没有什么好进展!他叹一口气。 是我不好,是我多嘴,文珠自责的。你的心情一直都愉快的,是我说错了! 事实总是事实,迟早知道!他摇头。 桌上的电话响起来,秘书在门外叫:老板,纽约长途电话!

斯年的心一下子热起来,蕙心的电话? 喂!喂!我是斯年他喘息地说。 斯年,我算好时间你该回公司了。蕙心带笑的声音。你走了之后真不习惯,怪怪的,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好,好在就快受训结束,我们又可以见面 蕙心是这么对他说,但是传言呢?孰真孰假?或都是真的?他迷惑了! 蕙心回港那天,居然没有通知任何人,包括斯年。 她静悄悄的独自回来,叫车回家,长途飞行加上时差,使她疲倦不堪。 她整整睡了二十小时,然后,她非常准时回到公司报到。 第一件事她到老总办公室,老总非常高兴,两个人关上房门谈了十分钟,蕙心出来时显得神采飞扬。 她走回属于她的办公室。 她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独立的办公室。 虽然也是像陈家瑞一样的用巨大玻璃间隔起来,室内室外是一目了然,但总是办公室,要经理级的人才有资格坐进去。 她现在是掌握人事大权的女人事经理了! 第一天回来上班,她绝不懒散,拿出一些档案来看,她要尽力表现自己的负责,自己的能力。 她发觉纽约三个月的受训对她实在很有用处,能令她毫无困难的处理许多人事问题。 她也有了秘书,是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名叫思思,是个很可爱的名字。 大概全公司的女孩子,只有她和蕙心仍坚持用中文名字吧?她们一定合得来! 中午十二点钟,蕙心独自离开办公室。 她本来不会这么早吃午餐,却又怕斯年离开办公室。她当然是记挂斯年的,但是工作第一。 她快步走向圣佐治行,直上斯年公司。 公司里的职员一半已经去午餐,只有一半仍留在里面工作。 她直走进去,斯年的秘书先看见她,意外惊讶的要打招呼,她极快的微笑制止秘书,她要给斯年一个惊喜。 斯年正在整理桌上的文件,大概预备去午餐。他还是那样子,漂亮、潇洒、出色又能干。 哈啰!蕙心站在门边叫。 斯年猛然抬头,惊愕地张开嘴巴,他不能相信眼睛,站在那儿的真是她? 蕙心?他叫。 然后,这是真的,蕙心不是还微笑站在那儿吗?是她,当然是她! 蕙心他从桌子后面冲出来,也顾不得这儿是办公室,外面还有一大堆职员在,他一把抱住她,紧紧地抱住她。天!真是妳,蕙心?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先告诉我一声?哦!妳终于回来了! 蕙心轻轻的挣扎,推开他。她有些脸红,她并不习惯这么热情。 昨天回来的!她走进办公室。 昨天?他不满的叫。二十四小时之后才通知我?才见我?妳妳 斯年,我不愿意让你看见满面倦容的我,我要带给你我最好的印象!她说。 好的、坏的都是妳,我不在意,他固执的。妳知道我想你想得快发疯? 稚气!她摇摇头。凝视这深爱她的出色男人。 斯年也凝视着她,视线相接也许是久别重逢吧?蕙心也流露了浓浓的情。 他看见她手指上的戒指,她终于戴上了。 她终于戴上了。 蕙心谢谢妳!他抓住她的手,重重的吻一下。 她只是微笑不语。 她是聪明的,她懂得微笑往往比任何话语都能打动对方的心,也是最贴切的回答。 我们嘿!我们去吃午餐!他猛然站起来。怎么尽坐在这儿发呆? 我以为你不知道我肚子饿!她说。 看見妳我什么都忘了!他拥着她往外走。今夜为妳洗尘! 也请我们的朋友!她看看他。 当然!他点头。妳知道吗?费烈有了个艾伦,姓艾名伦,纯中国名字的女孩。文珠啊!妳一定想不到,文珠和谁在一起? 谁?蕙心眼珠一转,她的心真是玲珑剔透。陈家瑞,我以前的上司? 妳怎么知道的?家瑞告诉妳?他叫。 我还没见过他!蕙心微微一笑。文珠和家瑞,这不是你刻意安排的? 错了!我曾经想安排,但不成功,他说:有些事是不能安排的,他们俩后来才接近的。 你种下了因,才有今天的结果!她说。 或者吧!他耸耸肩。这无论如何是件好事,文珠是好女孩! 文珠和家瑞!她喃喃念着。香港的圈子真小! 谁说不是?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人!他说,握着她的手一丝也不肯放松。 但是认识你之前我从未碰见过你!她说。 那是缘分还未到!他笑。蕙心,下午别上班,我要好好的看一看妳! 你不是现在看见了我?不但看见,还捉住我,她笑。再看怕你看厌了! 永不会厌!他忍不住想吻她脸颊。 她巧妙地避开了。 不要太猖狂,这是大街!她提出警告。 走进文华,走上二楼。 我是情不自禁,忍无可忍!他咬牙切齿的。 还有没有更肉麻的话?她白他一眼。 有!我爱你!他笑。 她摇摇头,在侍者带领下坐下来。 叫了食物,斯年的视线还是离不开她的脸。 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她问。 我以为妳可能不回来了!他说。 谁说的?她皱皱眉。 妳们公司在传,家瑞听见的!他说:还说要另委人事经理! 我不是回来了吗?她摇头。 那些人造谣,害我担心了一个月!他说。 对我这么没信心?她不悦。 我患得患失,我紧张!他坦白的。 我不是答应过你,一定回来吗?她说。 这叫疑心生暗鬼!他自嘲。 她咬着唇,思索一阵。 那么,公司的人还传些什么?她问。 没有了吧!家瑞没说,他摇摇头。妳那哈佛的讲师,后来对妳怎样? 满意极了,我进步神速!她说。有点夸张。 爱上了妳?他盯着她。 这么容易吗?她笑。我是个不容易动情的人,而且有民族意识,他非我族类! 哇!大道理也来了,他小声叫。那么他真是对妳有所表示了? 没有!他不是浅薄的人!她摇头。 自然,浅薄的人能进哈佛商学院?他自负的。 谈谈费烈那个艾伦!她转开话题。 艾伦哎!不要谈人家,我们分别一个月,怎么不多谈谈自己?他不同意。 好!说说你这一个月的事给我听!她笑。 我好简单,做生意,见客,应酬一下,然后回家,生活十分正常。他说。 你妹妹小洛琳呢?她笑。 见过一次,长高了一点!他自然的。很奇怪,小丫头居然越来越像我! 你们是同父的兄妹!她笑。 说說妳,好吗?他凝视她。 还是一样,每天忙得像孙子一样!她说。 哈佛讲师真是没什么可说的?他追问。小心眼?或是敏感? 临走前他请我吃晚餐,谈了一阵,如此而已!她淡淡地说。 如此而已?他怪叫。他会把妳抢走,他为什么要请妳吃晚餐?妳为什么要去? 谢师宴啊!她笑。 不行,妳怎能跟他一起晚餐?他稚气的。 去都去了,还能怎样?她直摇头。 我嫉妒得要发疯了!他半开玩笑。但脸色的确变了,不怎么好。 斯年,我能嫉妒你的客户吗?她说。 那怎么一样?他摇头。那家伙真卑鄙,居然请妳吃晚餐他说些什么? 他说暑假可能来香港度假!她坦率的。 看!追来了呢!他拍拍桌子。 不要这么样敏感,行吗?她笑。我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女孩子而已! 但妳有平凡中之不平凡气质!他说。 那是你眼中的我,经过感情的美化!她相当诚恳。别人并不这么认为! 那么在妳眼中的我呢?他问。 出色而聪明,直到目前为止。依然是我认得男孩子中最好的一个!她说。 包括那个哈佛讲师?他不放心的。 当然,包括他!她肯定地说。 那我放心了!他笑。 你该放心,我的感情是绝对不会改变的!她说。 感情是不变,但环境会变的,是不? 斯年为蕙心设宴接风,费烈带艾伦,文珠和家瑞都来了。 艾伦斯文,好脾气,和费烈站在一起十分登对。家瑞和文珠蕙心总觉得有点怪,有点不配,但蕙心不敢说什么,因为他们看来很好。 六个人去食街吃四川菜,这是文珠建议的,在辣得他们一塌糊涂之余,她又提议去喝酒。 结果大伙儿一起到她家别墅,就是很久以前他们曾在海边烧烤的那儿。 这儿除了工人只有我们,你们可以随便做什么,说什么!文珠说。 随便说什么可以,随便做什么这话有语病!斯年笑。妳想做什么?文珠。 文珠呆怔一下,脸红了。 你心邪!她骂。蕙心,管管吧! 蕙心淡淡的笑,也不作声。 还没有做别人太太,就先学会管人?费烈打趣。 好,你们俩居然联合欺负我!文珠大叫。 怎敢?妳可知道家瑞是空手道好手?斯年说。 真的?家瑞是空手道好手?文珠意外地问。 学过一阵!家瑞始终淡淡的,并不热烈。 教我,教我,文珠嚷。自从来到别墅,她就特别吵,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学空手道! 你们俩可以慢慢商量!斯年眨眨眼。是不? 家瑞的笑容变得有点尴尬,于是不出声。 喂,不可以欺负我的旧上司!蕙心开口了,她拿着一杯酒悠闲地坐着。 欺负,这难道不是实情?斯年说。 怎么针对家瑞呢?蕙心笑。 还是蕙心好!文珠移坐蕙心旁边。 她看见蕙心手指上的钻石戒指,非常的光彩夺目,这就是斯年送的? 哇!好漂亮的戒指,定情之物?文珠抓起蕙心的手,十分夸张地说。 不要怪叫,妳也会有。 斯年立刻把蕙心的手从文珠那儿抢回来。 小气,看一看都紧张,又没人要抢!文珠说。这一说,才意识到说错了,有点讪讪。 她怎能说没人要抢呢? 蕙心默不作声的微笑,她总能在适当的时候用微笑来表示一切,应付一切。 房子这么大,一直空着,只有工人?艾伦在一边突然问。她是女孩,或者,她了解文珠的窘迫。 文珠家空着的又岂止这一幢房子?费烈说:外面花园恨好,下面还有海滩,要不要去看一看? 可以去吗?艾伦斯文地问。 我说过,可以随便做什么!文珠笑。费烈熟,让他带妳去! 艾伦看费烈,他点点头,伴着她走出客厅。 我们要不要去走走,刚才吃得太饱!斯年说。 蕙心看一眼坐着不动的文珠,摇头。 还是坐一坐,我想喝杯酒!她说。 斯年立刻到一边酒吧拿酒,非常殷勤! 我们出去走走,好吗?文珠对家瑞说。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无法接受蕙心不散步陪她的好意,蕙心不是艾伦。 好!家瑞很顺着她。 那么你们坐一坐咯,文珠笑。只剩下你们俩,可以讲点悄悄话! 斯年拿酒回来,蕙心正在把玩着手中戒指,眼中有一抹深思之色。 他们呢?他把酒递给她。 家瑞第一次来,文珠带他参观一下!蕙心说。 他以后有一辈子的时间!斯年开玩笑。 世界上的事,谁也没有一定把握,你以为对不?蕙心不以为然的摇头。 为什么说得这么没有信心?斯年坐在她旁边。 她不语,只望着那钻戒。 好半天,她才抬起头。 斯年,是不是该还给你了?她直视他。 斯年皱起眉头,脸色也变了。 为什么要这样?蕙心。他沉声问。 不是说好的吗?我没去美国之前?她轻声问。 我以为妳只是这么说说,他不开心的摇头。而且过了这么多时间的相处,妳会接受下来! 总是不大好!她有她的想法。不知道文珠他们会怎么想? 谁理会别人怎么想?斯年说:我们又不为他们活,而且我们的感情! 感情不需要形式!她固执的。 已经戴了这么久,还给我我很难堪!他神色不好。 这原是伯母的东西!她说。 我送给妳,当然已经属于妳!他说。 斯年 除非妳要离开我,像传言中一样!他脸上再无一丝笑容。 传言?什么传言?她很意外。 妳公司里的人说,妳要去美国工作和念书,他叹一口气。蕙心,我们还不能稳定? 你觉得不稳定?她反问。 也许我紧张,我实在担心!他摇头。 斯年,你怎么变成这样呢?她也叹息。你该知道,我不是那种用婚姻绑得住的人! 婚姻不行,感情呢?能否绑住妳?他盯着她。 我想暂时不行!她还是那句话。 暂时不行! 他用拳头用力一击,小几上的玻璃酒杯应声落地,破裂成碎片。蕙心,妳到底要我怎样?又要折磨我到几时? 斯年蕙心也变了脸色。 看见那些玻璃碎片,她心里很不舒服,破碎总是不好预兆。 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没有用,是吗?他胀红了脸,有些激动。妳的心怎么如此硬? 蕙心吸一口气,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我这人原本如此,我有我的原则!她没有笑容。 原则!他冷哼一声。蕙心,妳不以为这么做太过分? 我无意为任何人、任何事改变我做人的原则,这不是我的个性!她不妥协的。 妳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狠狠地说。 不要这样,这是人家的家里!她冷冷地。 他盯着她,牢牢的盯着她。 好!我们看看谁可以强硬到底!他用力摔开她的手。蕙心,妳这么对我妳会后悔! 我并没有做什么,有什么可后悔的?她说。 妳也许会失去一份真挚的感情,他严肃地望着她。妳该知道,我从没有对任何人这么认真过! 我也没拿自己真的感情开玩笑!她扬一扬头。 表面上虽强硬,心中却在想,她是不是太过分了?是不是做错了? 既然不是开玩笑,为什么总折磨我?他说。他显得痛苦。 他们之间的感情已令这出色的男孩子痛苦了? 你认为我是?她冷淡的笑。 难道不是?他怪吼起来。 她望着他,好半天。 我也许该去学学怎么讨好别人,但我伯学不来,我天生是这样的!她说。 妳要骄傲到几时呢?他叹一口气。如果看见我死掉妳会开心的话,我去死好了! 她皱眉,她不喜欢听这样的话。 我想回家了!她站起来。 蕙心他反应迅速的也站起来。 今夜的气氛很不适合我们,我不想争执!她说。一边快步走出去。 斯年站在那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有骄傲,也有自尊心,他始终没有追出去! 他始终没有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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