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言,即巧妙应对,以其出语之奇巧显示人的机智和聪慧。所谓诡辩,即表面上、形式上好像是运用正确的推理手段,实际上违反逻辑规律,做出似是而非的结论。它能够披着巧合的外衣,以假乱真。
历史上,巧言与诡辩的轶闻趣事不胜枚举。先以巧言为例。
《战国策.楚策》中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
有一位异人进宫给楚王献上不死之药。
卫士问道:
这药可以吃吗?
异人说:
可以。
于是,卫士就把药抢过来吃了。
楚王闻知此事,非常愤怒,当即叫人把卫士拉出去杀。
卫士向楚王辩解说:
我事先问了这位异人,这药可以吃吗,他回答可以,我才吃的。这说明我是无罪的,而有罪的是这位献药的异人。再说,他献的是不死之药,我吃了不死之药,如果大王杀了我,这不死之药就是假的。这样,大王杀了无罪之人,就是允许异人对大王的欺骗。
楚王一听,想了想,觉得卫士之言有理,于是就免了这个卫士一死。
从这个故事可以看出,卫士之所以免遭杀戮,就在于他高超的应对技巧。他的巧言抓住了两点要害:一是与异人的对答,其对答中的可以,是一个具有多层含义的模糊概念,既可以理解为能够、对人无害之意,也可以理解为允许、许可之意。而卫士在应对楚王问罪时,却撇开了前一层意思,取后一层意思,为自己开脱了罪责。二是异人献的既然是不死之药,卫士吃了就不会死,如果楚王杀了他,就说明药是假的,也说明楚王受了骗。即使是暴君,谁愿公开杀害无辜来证明自己受骗呢?在这样的巧言面前,楚王只得屈居下风了。
再说一个诡辩的事例。
战国时,著名的诡辩家公孙龙在他的《坚白论》中提出了白马非马的谬论,其理由和论证是:言白以名色也,言马以名形也,夫言色则形不宜从,言形则色不当与,今合以为非物也。
公孙龙这段话的意思是:说白是指颜色,说马是指形状,颜色不是形状,形状不是颜色。因此,说颜色就不应把形状一起说,说形状也不能把颜色一起说,把颜色和形状一起说明事物,就不对了。所以,世上根本就没有白马。
公孙龙这么说,显然是诡辩。因为我们所说的白马并非单纯指色,也非单纯指形,而是指色与形的同在。当然,这样的诡辩就谈不上是什么巧言了。
从上述二例可以看出:巧言的实质,是利用机智巧妙地、合乎逻辑地解答疑难。而诡辩的实质则是利用机智巧妙地掩盖自己违反逻辑规律的谬误。我们必须把巧言与诡辩分别开来,莫把巧言作诡辩,使真正的巧言在说话中发挥其特有的神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