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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煞尾

少年十五二十时 楊念慈 738 2023-02-05
故事说到这里,可以不再说下去。 当然还有些下文,不过,那是属于另一个故事了。 从那次离开家乡,算到今年秋天,已经整整的四十年,一直在外地飘泊,再也不曾回去过。四十年,可不是一段短时间,昔日翩翩年少,而今垂垂已老。每当回想起四十年前的这些前尘往事,也未尝不因而兴奋上一阵子,好像时光会倒流,空间会缩短,故事中的人与物都来在眼前,于是,心凝神驰,我又把这些琐琐细细温习了一遍。在我的记忆里,人是永远活着的,故乡的景物也还是四十年前那个老样子。事实上当然并非如此,不但人事全非,家园也已经完全破碎,逝去的不能追回,失去的不可复得,留下来的就只有这些记忆而已。 正因为这样,所以我对这些记忆才格外珍惜;虽然它们就像是一大叠贬了值、作了废的旧纸币,对别人可能是值不了几文钱的,在我,却是今生今世最宝贵、最有意义的东西,涓涓滴滴,都不忍丢弃。

现在,我把它写了出来,一大半理由是为了这样做能把它保存得更长久,当我老得头脑昏聩,记不真也说不清的时候,总还有些年轻人听过我的故事,而在你们脑海里留下些许记忆,知道若干年前有几个年轻人是这样活过来的,而不至于完全泯没消失,那样,我就算是没有浪费笔墨。 不管你身在何地,家乡,总是最让你留恋、最让你怀念的地方;不管你活了多久,八十岁、九十岁、一百岁只要你还能够回忆,每当你想起自己的少年时期,总会使你微笑频频,或是欷歔不止。家乡,是你生根的土地;少年,是你的萌芽期。 所以,年轻人,我要劝告你们:从你有了思想、有了知识的那一刻开始,你就要重视自己的根,也要爱惜那根下的土地,莫作浮萍,莫作飞絮。你就要培育自己的芽,使它壮大,莫结孽果,莫开狂花。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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