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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一章新亚特兰提斯

宇宙万年后 艾德聯.柏利 6656 2023-02-05
自从美国载人太空船登陆月球之后,人类的文明已进一步扩展到外太空了。苏俄天文学家卡达西夫认为:今日的人类文明,即将移居太阳系及银河系的其他星球了。 十七世纪,培根爵士已研究了未来的需求,并做了贵族哲学式的评价。培根的理念十分令人吃惊,然而它们都是建立和现代和未来文明之上,它们促成了科学革命,诸如工业革命等等。那是在此理念之后一个半世纪的事,也是它的直接结果。培根简单地谈及科学的一般功能,是在寻求处理和造福人群,这个理念对我们而百,是相当的普遍,但在那个时代,却是空前未闻的。在培根之前的时代,科学,或者另一种称呼自然哲学,被认为具有相当不同的目的。如果认为科学和技术是息息相关的,或者认为它们应该有所关连,那真是粗俗而荒唐的事。所有的自然哲学是学者们的事,这些拘泥小节的思想家,被看成是古典的塞尼加型、著名的斯多亚里派的哲学家、以及尤其重要的柏拉图式。

在培根之前的时代中,的确有过科学上的进展。伽利略透过自己原始的望远镜,观察到木星有其自己的卫星,它们不是环绕地球,而是环绕着木星;哥白尼也证明了太阳是大阳系真正的中心。但是这些严正的资讯,并不被受过教育的公众看成是真正的科学,许多基本问题占据了以前世纪中的许多聪慧而多疑的心灵。什么是最优秀的?痛苦是好的或是坏的?所有再件都是天定的吗?我们能够确信我们是一无所有吗?一位聪明人会不快乐吗?背离人权是应斥责的吗?数个世代的有识之士,都在争论这些问题,但始终没有能被证实的结果,而一直积存在人类知识之中。十二世纪最令人崇敬的哲学家亚比赖德,是那个时代的典型,那时他宣称辩证法是通往真理的唯一道路。萨利斯堡的约翰,他是大主教贝提特的书记,在查访一所哲学学校时,发现他们仍在争论著三十年前的老问题。这些学者始终在兜着圈子,用一位历史学家的话来说:他们以老太婆的裹脚布充塞这个世界,他们留下的如同他们发现的一样愚昧外行。

培根以前的科学理论,都被古典原理所限制,这些现念阻碍了知识的进展,将近两千年之久。凯撒时代的一位杰出作家波西多牛斯,在一篇文章中冒险地引述了拱门的原理以及金属的应用,当做人类对自然哲学的一些卑微祈求,塞尼加不接受这些陈述,把它当做一种侮辱,他认为自然哲学是和教导人们去设立横越头上的拱门、或者和金属的应用完全无关的。真正的哲学家,并不在意他的头上是否有拱门,或者是否会曝露在风雨之中,他绝不会研究金属的用法,塞尼加的哲学教导我们,要无为而活,他的一页手稿表现出培根之前的时代中对科学的态度: 在我们这时代里,也有此种透明窗子的发明,这些管道可以扩散暖空气到建筑物各部,简言之,它实现了完美性,一个作家能和最快速的发言人保持步调,但此种玩意的发明,是最卑微奴工的单调工作;哲学依赖低层,去教导人民如何使用只手,并不是她的事情,她的主要课题是塑造灵魂,否则,我们会被教导第一位鞋匠是一位哲学家哩!

这些看法,几乎说服了所有培根以前的有智之士和宗教权威人士,它强烈地受到亚里斯多德的影响,而被柏拉图和苏格拉底支持着,如同罗素所言:亚里斯多德在道德伦理上的偏见,被柏拉图发扬光大,残害了希腊的科学。甚至阿基米德,这位古代最伟大的工程师,以他的致命机械发明,在海湾内守住罗马军队达三年之久,也对此种工作感到有种罪恶感,那是高度心灵哲学的严厉所引起的。 培根在十五岁时离开剑桥三一学院,在老顽固约翰.怀基特的指引下,他满怀小心眼的辩证教诲,甚至在那个时代,他被称为具有深思熟虑的伟大哲学改革计画,而使他的名声喧噪了整个世纪。怀基特对培根的教诲,使得培根对柏拉图式和亚里斯多德式的哲学学校恨之入骨,也使他的心灵成熟。他决定模仿柏拉图写下他对乌托邦的看法。这两个乌托邦,一个是柏拉图的共和国,一个是培根的新亚特兰提斯,表现了两位伟人的理念世界,但是他们是多么的天差地别呀!柏拉图企望的是一个实质的、权威性的世界,有点像斯巴达的型式,每个公民都谨守自己的分内之地。而培根受伊丽莎白英国的进取资本主义的灵感,他想像一个商业和科学的东方社会,在那儿每个人都分享到企业成功的利益。

详细比较这两种哲学的差异之处,实在相当有趣。对柏拉图而言,现代科学走向天文方面,是厌恶之事,他宣称把天文学用在决定四季、用在农业和航海、或者用在别的实际用途、或什至用在寻找了解宇宙,实在是哲学上粗俗的举动和无价值的事。天体运动的知识对他来讲,是毫无用处的,星座的形状是一个简单的例子:我们必超越它们,我们必忽略它们,我们必能得到天文学,它就和粗绘的几何图一样天文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使生命更加粗俗,而是提升心灵到寻求真智识的地步。此种论调不为培根所认为,对培根来说,天文只在和真理与利益有关时才有用,他将柏拉图的天文学比成普罗米修斯的母牛,光洁形状好看的兽皮,相当好看,但里面充填的都是废物,没有什么可吃的。

柏拉图发现文字的发明并没多大贡献,因为它只教会人们去游手好闲、保有书籍、而不去记下它们的章节,一个人可拥有随时想要资料,此种不可称为知道任何事的人,柏拉图所有的书借,必须在阅读之前,马上抛弃,而凭自己去发展记忆,提高智慧能力。但是培根,可以想像得到,至少不能看出我们为何不需要记忆的技巧,对人类来说那是有用途的。他以走索和变戏法来比较它们,他说:这两种技艺说来都是一样的,一个是滥用心灵,另一个是滥用身体,两者都会使我们叹为观止,但都不会叫我们崇敬。 柏拉图也同样瞧不起医学。他没有病弱的伤患。靠医药来拖延生命,对他来说是一种长死,此种虚弱的健康情形应允许他死去,此种人不适于赴战场、搞政治或做研究,如果他们从事心理研究,定会头昏眼花,而阻碍了严正的讨论。柏拉图不反对向战场或意外事故的伤患施行外科手术,但对衰老疾病的病人,他就没有同情心。

培根就没有时间去管这些粗俗事,他认为应该中止病人的生命,使他安乐胜过痛苦,他自己没兴趣研究医学,他要求去研究找出衰弱疾病症候的缓和方法,由于柏拉图引述荷马的特性支持他自己的陈述,培根就以宣布基督的治伤奇迹来回敬。 柏拉图和塞尼加的严肃哲学,支配了很长的时代。在这期间,人类的有智之士都被转进错误的方向:贫穷是新奇的;奢侈就是罪恶;科学的推理只是在宽容;它的功能是在使才智定型,不是在提高物质享受、发现真理、或者在赚钱;明智的争论是最杰出的活动,而且它不可受唯物主义所玷污。甚至在中世纪,这些理念被误解成是古人的教诲,而受污染。奢侈和伪善相当活跃,除了但丁的少数观点外,这些都不被看成是大罪恶,一个人所做的远较他所说的来得不重要,这是古典哲学和旧约箴言的巧妙联姻。教会领导人能以各种奢侈和健康来排列它们,乔治.欧威尔双重思想的发现似乎应用在中世纪如同应用在我们时代一样,他嘲笑那是某人的罪过。

此种普遍的心灵状态能解释许多事情,诸如解释为何伽利略被教会人士所谴责,说他是粗俗而不敬神的人;它也解释为何马丁.路德会说哥白尼是个愚人,他的太阳系理论是反圣经且无法容忍的;却很少人反对塞尼加。他写了一本谈论美德的小册子,在写作的日子当中,他颂赞贫穷,毁谤奢侈的罪恶。 在评估一位哲学家的价值时,也要将其个人的过失考虑在内,如此我们也就可以正大的承认培根也有不干净的政治经历。他为了取悦伊丽莎白女王一世,将一位花大半生时间为朋友培根寻找赚钱岗位的朋友,费劲地送上断头台;在詹姆士一世时,他曾监督对一位非国教牧师的拷问,一六二一年,他接受贿赂,遂失去议院中的岗位,但是不像塞尼加,他对文明的贡献远较个人的缺陷为大,在一千五百年后,塞尼加的教诲留给我们的,除了尚未解决且无意义的理论争执外,什么也没有。培根时代之前的科学成就,轻视了古典哲学,而如我们所见,反被它所限制住了。但是在培根之后三百年间,由于其作品的影响所至,我们有了神奇便利的现代生活:电子、核能、电子计算机、高速公路、喷射机、太空旅行、以及丰富卓越的现代天文学与原子理论,我们可以量度最小的质点,治愈一些最严重的疾病,在数小时内横越大洋,显示出宇宙的边缘这一切,都由于三百年前一位腐败政治家的主张,他认为寻求真理和利益,远比争论其字面意义来得有效。

培根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些事,如果他被神奇地贮存在一九七○年代,仍比他的同代人来得杰出,但是他被认为是知识就是权力的创始人,他明白地看出技术如何地有所成就,而它会带给人类利益,这是他的理想国,就是描述在出版于一六二七年的新亚特兰提斯书中的观念。这是一部小说,有些部份被日后的史威夫特拿来做格列佛游记之用,这部作品包含了科学和技术如何地组织起来做有益于商业的完整叙述。培根笔下的英雄,航渡大洋,而发现了传说中的宾沙连王国。这不是对英国政治的讽刺,宾沙连不像培根时代的英国,倒有点像现代的日本。这个王国的人民相当高等,他们有飞行器和潜艇、冰箱和助听器,这是某种聪明社会和经济组织的果实。宾沙连中一个最重要的地方是所罗门宫,其作用如同一座清洁的工业和科学资料的屋子(J按:原文clearing house,此句应译为其作用如同工业和科学资料的汇集交易所),所罗门宫专门雇用称之为光之商人的人,他们扮演工业间谍的角色,机密地旅游外国,收集对宾沙连有用的资料。在这部小说中常出现有益的发明这样的字眼。宾沙连的内部政治结构是为适应此种前提而设的。一个人能做的最高贵事,就是发明一些能增益他的雇主的东西,以及发明一些能提高其顾客生活水准的东西,那是一种国家资本主义,目标是在增进个人的快乐和财产。被光之商人获得的资料,要受破坏者来试验和分析,依次考虑其对施主的实际用途,他再向商业同伴报告,这是在审核这些有用事物,考虑对人类生活与知识的实际之后的事了。但那不是统治国家者的同伴,真正的统治者是纯粹科学,就是自然的译者,他有权决定研究的新领域,他指引光之商人,命令先前的发明要以经验来提高到更大的观察、原理和格言。

我们很难想像得到培根的理念对十七世纪的心灵有多强烈的影响。它首次被体会到,人类必有一个隐藏的目的,必能履行一项长程的计画,如果研究是系统化的组织,而且免于宗教的干预,那么科学就会使工作更有利益。此种看法是相当新颖,而且此种理念会马上付之实现。在一六六○年,就是在新亚特兰提斯出版之后,几乎不超过一个世代,皇家学会就成立了,开始履行宾沙连的科学法则。这个学会在其纪录中说到它的基础是一项最古老的培根哲学事务的实际果实。诗人亚伯拉罕.柯雷写了一首颂诗给皇家学会,他说: 培根,就像摩西,带我们前往 他走过的不毛荒野, 站在那非凡的边界, 祝福这一块应许地, 而从他高贵的才智山顶上 看着自己,并向我们高展。

查理二世国王和他祖父詹姆士一世一样,热衷科学,他给这个学会特许状,并参加某些会议。牛顿爵士以他的万有引力理论,成为最出名的一位会员,以后又成为第二任总裁,他奠下了现代物理的根基,对人类的期望似乎无可限量。一七○○年代受教育的人,远比一六○○年要来得多,在一六○○年,举个例说,彗星被视为凶兆,莎士比亚的凯撒大帝剧中,就说: 当乞丐死时,看不见彗星出现; 老天爷只会对王子之死激昂发怒。 少数戏剧作家在一七○○年,或许还会写出这样的句子,但那时候,彗星不再被看成是一种兆头,而知晓它只是服从万有引力定理的小行星而已。在一七七○年,受教育人的大观相当现代,在一世纪前,甚至认为像法兰西斯.得拉克和约翰.狄这样的冒险家,是一般的中世纪风格,此种大改变似乎因培根的理论引起的。在一世纪内,产生了一连串看来是不可能的进展,或者起码认为是以后才会有的。从汤玛斯‧西丁汉在一六六六年介绍了临床医学;克利斯汀.海更斯在一六七八年揭示了光的波动理论;牛顿在一六九三年,从他的重力理论发展出微分;十八世纪产生了现代的燃烧理论,以及拉弗许的物质转变理论;爱德华.金纳的天花接种技术;新亚特兰提斯以四种成功的科技重现出来,而培根哲学中最重要的新发展,是在一七五一年,狄得罗与达连柏出版了百科全书的第一卷,这书收集了大量的已知科学事实和理论,直接影响到工业革命。这两位编者说他们是继承培根的工作:我们是在尊敬这位所有哲学家中最伟大、最随和最令心折的人物,对这位伟大的作家,我们的百科全书计画是在还欠他的债。 培根促成的革命,被看成是人类社会中从未发生过的最重要的革命,在许多散文和小说集中,他写下一连串的事件,在今日都一一发生。战争和经济萧条长久以来都无法置之不理;甚至当某种环境逼着我们去做,希望能停止所有的经济成长,但这只有回复到贫穷、疾病和都市肮脏。 然而,如果培根或者像他这样的人,不存在过,今日的世界也就不会比他们出生的时代,来得高级一点,我们仍旧处于塞尼加和柏拉图的非实验哲学的桎梏之中。这两种相反哲学的根源很容易识别。历史学家马考雷在一八三七年写了一出好笑的幻想剧,将塞尼加和培根写成相遇的两位旅者,他们来到一座天花蔓延的城市,所有房子都关着,贸易都中止了,做母亲的为孩子而担心哭泣。塞尼加做了一次论痛苦高贵性的演讲,培根找出一根刺胳针开始接种。然后他们遇到一群矿工,他们都很沮丧,因为地下开采困住了他们许多伙伴,塞尼加要他们将此种悲剧转变成他们智慧的利益,培根没有如此好的句子,他设计了一种安全灯,救出一些被困住的人。在海边上,他们遇到一个遇难的商人,双手正抱在胸前忧虑,他的值钱货品都流失了,在瞬间从富翁沦为乞丐,塞尼加劝告他在身边留下的东西上寻找快乐,培根造了一个潜水钟,找回了大半值钱的物品。像这种情节,证明了古代动口哲学和现代动手哲学的全然不同之处。 培根的革命,在今日仍是幼年期,现代科技看起来是神奇的高等但这是和一百年前的科技相比而已。从现在起数世纪,我们最复杂诡秘的电子计算机,不过是一堆废铁而已,我们最快速的飞机也会成为人类学博物馆中的吸引人的陈列品而已。本书的主题在说明经济的进展和技术,是不断地前进,不只是下一代,不只是下个世纪,而是一万年之后,地球不再提供生活空间,太空届时已开发了,环绕太阳的行星都变成可居地和工业化了。木星,这颗最大的行星,将被分解破坏,它的裂片会更有效地捕获太阳的辐射。 但这些伟大计画只是开端而已,在我们这个太阳系内最远的行星之外,还有我们这个大银河,它们才真正是一万年间人类的天地,没有一串地球上的珠宝能比得上透过大望远镜拍摄下来的银河星辰彩色照片,来得灿烂夺目。最亮的蓝巨星、和太阳差不多大的白黄星、血红的沉寂太阳,都会观测者迷惑不已。在此纱状的云,尘埃和氢气组成的橙色星云之后,一颗新星诞生了,这就是培根新亚特兰提斯的隐含真意!人类探测并移民到这些浩瀚无涯的太阳及其伴星之上,显示了人类的真正未来行动。在本书中,将证明人类会以超过物理定律想像的高速来旅行星际空间的可能性;我们要如何来想像呢?没有一种行星文明会限制在单一个世界之中,也不只是在稳定发展的太阳世界中互相交往。在无尽的星际空间中畏缩不前,就跟罗马人畏惧广阔的大西洋一样。我们必须展望银河中的一连串人类的帝国,也许会统治着数百万个行星系外的行星系。经济、社会和心理的需求,会导致我们达到这一阶段。 苏俄天文学家卡达西夫,在预测宇宙中智慧文明时,说到行星的文明可分成三种型态,按照卡达西夫的话来说,现代世界是第一类文明,它只能使用贮存在单个行星上的能源。第二类是一种太阳系文明,它的巨星会被毁灭,将其物质拿来使用,但跟第三类相比,仍是小巫见大巫。第三类文明是整个银河系都被开发利用。卡达西夫的预言似乎应用在我们自己之上,太阳已达到它本身生命的中途点,而银河的年纪将比目前要远在十倍以上,如伟大的天文学家詹姆士.金在一九三○年所说的: 我们生活在非常时期的开端,我们将进入黎明的清新荣光之中,一个无尽的日子以无法想像的成就机运展现我们面前,我们漫长时代之后的子孙,在另一端来展望遥远的时代,将看到现代只是人类史上朦胧的清晨而已,当代人物将以模糊的、英雄式的角色出现,他们经过无知,错误和迷信,而找到了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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