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 分类 随身智囊 别闹了,费曼先生

第125章 回归自我

过了一会儿,我明白他们的谈话完全把我排拒在外,便起身走开。坐在同一桌的日本大使起来跟着我。他说:费曼教授,我想告诉你一些关于外交的事情。他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提到有个日本年轻人进大学念国际关系,想要对国家有所贡献。大二的时候,他开始有些微痛苦,怀疑自己究竟在学什么。毕业后,开始在大使馆工作,更怀疑自己对外交有多少了解。最后,他终于明白,没有人懂得关于国际关系的任何事情。想通了这个道理之后,他就有资格成为大使了。所以,费曼教授,下次要举例说明每个人都在谈论大家都不懂的东西时,请把国际关系也列在名单里头! 他是个非常有趣的人,我们就谈起来。我一直对于不同国家和不同民族如何有不同的发展,十分感兴趣。我告诉这位日本大使,我一直对一件很不寻常的事情感兴趣:日本如何能这么快速地发展成这样现代化的世界强国呢?

日本人能够做到这地步,跟日本人性格或作风中的哪一面有关?我问。 大使的回答深得我心。他说:我不知道。我只能假设,但我不知道那正不正确。日本人相信他们只有一种出头的方式,就是让子女受更多的教育,比自己受的教育更多。对他们而言,脱离农夫的地位,成为知识分子是很重要的事。所以每个家庭里都勤于督促小孩,要在学校有良好的表现,努力上进,因为这种不断学习的倾向,外来的新观念会在教育体系中很快地散播,也许那是日本快速发展的原因之一。 整体而言,我的瑞典之行还算相当愉快。我没有立即回家,而到瑞士的欧洲粒子物理研究中心(CERN)去演讲。 当我在同行面前出现时,身上还穿着国王晚宴中的那套西装。过去我从来不曾西装笔挺地发表演说。我的开场白是:你知道吗?很滑稽,在瑞典的时候,我们坐在那儿讨论得了诺贝尔奖以后会不会有什么改变。事实上改变已经出现了:我还蛮喜欢这套礼服的。

大家都以嘘声回报。维斯可夫(Victor Weisskopf)跳起来把外套脱下,说:演讲的时候不要穿西装! 我把礼服外套脱掉,松松领带,说:在瑞典过了这一段时间以后,我开始喜欢这玩意儿;但现在我回到这个世界、一切又正常了。谢谢你们帮我回复本来面目!他们不要我改变,所以在欧洲粒子物理研究中心,他们很快地就把瑞典对我的影响消除殆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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