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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部分至深计划匡提科

战略情报管理中心会议结束之后,奥斯汀和威尔马上驾驶一辆调查局的汽车赶往维吉尼亚州匡提科的联邦调查局学院。那里位于华盛顿南部,开车要一个小时。马克给他波士顿的妻子打了个电话,然后独自驾驶调查局的另一辆汽车去往马里兰州贝塞斯达的国家海军医疗研究学院。他要在海军的生物防御研究计划实验室里挑选一些额外的生物传感器设备。这些实验室一直在给联邦调查局提供费利克斯基因扫描仪和伯因。 威尔去往匡提科路上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打电话。用他的话说,他是在组织小组人员。他和奥斯汀几乎一句话也没说。他看了奥斯汀一眼,她睡着了。她的头发掉在了脸上,威尔觉得这张脸虽然精致,却很疲劳。他注意到奥斯汀闭着的眼睛周围有暗淡的眼圈。

匡提科是海军陆战队的基地,联邦调查局在基地里拥有一片区域。威尔驶过九十五号州际公路,沿着向西的一条公路穿过绵延起伏的树林。他驶过联邦调查局检查站,把车停在了几栋灰砖墙面的大楼前面。这几栋大楼之间有玻璃走道连接着。这就是联邦调查局学院,调查局就在这里训练新探员。这里还保留着许多调查局的单位,其中包括威尔自己的小组危险物质反应部队。我们到了,奥斯汀博士。他说。他的声音叫醒了奥斯汀。 奥斯汀被带到学院的一个客房。她在那里换上了工作服运货裤和蓝色衬衫她与威尔在一栋巨大灰色的建筑前停了下来。这个建筑叫工程研究机构,或是E. R. F。它是联邦调查局绝密的电子设备实验室。它由光滑普通的砖块建成,有一些排烟窗户,不过从窗户外面是看不到大楼里面的。房顶上布满了各种形状和型号的无线电天线。

在工程研究机构的大厅里,威尔给奥斯汀找了一个塑胶徽章。她在一个数字键盘里输入她的社会保险号码,然后,电脑系统显示出她已经进行了国家忠诚调查马萨乔已经为她处理好了。 她跟着威尔穿过通往大楼中心的走廊。两层楼高的走廊上有许多窗户。窗户上都挂着黑色的百叶窗,这样,走廊上的人就无法看到临近房间里进行的事情了。许多房间都是用于机器加工的。威尔边走边说,我们这里什么都造得出来。我们可以把摄影机放到蛋筒冰淇淋里,或是给匪徒的扁桃腺照张照片开个玩笑。 他们来到一道十字转门和一扇安全门前,它们是由电脑控制的。两个人都需要用徽章在转门上刷卡。 工程研究机构被分成了几个安全板块儿。威尔解释说,危险物质反应部队分散在其中的两个板块儿里。我们现在还没有板块儿。我们是新来的。所以,我们还在寻找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板块儿。

他们走进一个名叫D板块的宽大室内会议室。它有五层楼高,天花板上挂着明亮的萤光灯,内部的墙面上铝箔和铜网在闪着光,地板上堆满了盒装的设备。 这就是至深计划吗?奥斯汀问道,规模可够大的。 哦,不。这里的大多数东西都是联邦调查局的其他东西。我们只占有D板块的一个小角落。 这是什么地方?奥斯汀问。 无线电寂静会议室。局里在这儿进行电子工作。 奥斯汀没有问他所说的电子工作是什么种类的,因为她觉得自己是不会得到圆满答案的。 威尔领着她穿过拥挤的临时走廊。一堆堆箱子和金属储藏架折来折去地堆放在走廊上。他们走过一辆发生故障的旧货车。它的仪表盘是开着的,里面全是通信齿轮,外面还吊着数据电缆。这是辆监测车。

他们来到一个区域的中部。那是个拥挤的地方,墙边堆满了箱子,人们在急急忙忙地工作着。 威尔!嘿,威尔来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人过来跟他们打招呼。他很健康,有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和一副宽大的肩膀。他是特别探员维兹,至深计划的战术行动长官负责武器和太空衣的人。他还是个后勤学专家。维兹知道怎样把带有齿轮的飞机快速打包。这看起来是联邦调查局一项很有价值的技能。他肩膀上的手枪皮套里塞着一把黑色大手枪。他以毫不仁慈的力量与奥斯汀紧紧地握了一下手。欢迎来到至深计划。维兹对她说。 然后,奥斯汀与其他的小组成员见了面。他们是威尔挑选来进行此项行动的。大部分挑选过程都是在电话上进行的,当时奥斯汀正在车里睡觉,威尔在开车。

小组的成像专家兼微生物学家是个讨人喜欢的女士,她叫苏珊,不到三十岁。她不是联邦调查局探员,她只是个无军职的实验室技术人员。在这之前,她一直在美国海军工作。 苏珊一直要求我们雇用她。威尔解释道,所以我们就把她从海军里偷偷转移出来了。 我该带些老鼠来吗,威尔?她问。 当然,带一些来。不过不要太多。威尔回答道。 苏珊开始忙着整理那些装有实验鼠的塑胶箱。 奥斯汀对她说:你知道怎样操作电子显微镜吗?我们现在就需要观察组织样本。 当然。苏珊说,那是我的专业。 苏珊,我们从哪弄来电子显微镜的问题解决了吗?威尔说。 陆军部正打算用卡车给我们送来一架。他们还找了个人来告诉我它的怪癖。 很好。威尔说,这些显微镜都是有怪癖的。

威尔看了看表:吉米在哪儿?我们的原料天才。 就在这儿。 一个极高的男子从一堆箱子后站了出来。特别探员吉米是一个法庭原料分析家。在行动中,他将通过影音会议与华盛顿的联邦调查局法律小组进行配合。 我不知道是否可以把这个人装进直升机里他太高了。维兹说。吉米的身高是六英尺八英寸。 你最好装下我,维兹,因为威尔离了我,这个案子他就办不了。吉米回答道。 我想要几样东西,吉米。威尔对吉米说,我想要一个红外线雷射器。一个小点儿的,桌上型的。 已经准备好了。吉米说。他用一根充满骨感的修长手指指了指一个灰色的军用运输箱。 质谱仪。威尔继续说,为了鉴定物质。 也准备好了。是个小型的。其他还有什么?

我想要一个X光衍射机。小型的。便携式的。 有了。我准备好了你需要的所有东西。 在集结地的一个角落里,六个特别探员,有男有女,在挑选他们的生物危害太空衣和身体防护装。太空衣是深黑色的,明显用于夜间作业。他们还把十毫米手枪、零式霰弹枪,Heckler&Koch十毫米MP五攻击来福枪以及弹药、照明灯和特别呼吸设备写入了物品清单。维兹把他们叫过来,把奥斯汀介绍给了他们。他们都属于驻扎在匡提科的联邦调查局人质营救小组的。他们将负责这个任务的作战行动。维兹说,如果我们需要战斗的话。 他们被称为联邦调查局的忍者。 我们轮流照管威尔。一个名叫卡洛斯.佩德纳尔的忍者说。 那是因为威尔是个科学家。他不会照管自己。维兹说。

你知道,我们不需要任何忍者。威尔边说边在武器周围走动着,看着他们,如果我需要,我会叫你们的。 现实点,威尔。维兹说,你想让行动小组向前靠。那就让他们向前吧。现在你要希望把他们带到岛上去,威尔。如果有行动的话,那可能会发展得非常迅速。 维兹转向奥斯汀说:不知威尔有没有告诉你,你们作为科学家是收集证据的。如果一个恐怖主义武器爆炸,你们必须迅速进入传染区去收集证据。你们可能需要忍者在旁来保护你们免受伤害。 奥斯汀想说她可以照顾自己,不过她什么都没说。 马克和两个调查局探员走进D板块。他们一共带来了五个哈里伯顿手提箱。马克在贝塞斯达挑选了两个费利克斯基因扫描仪机器和三个伯因。 至深计划小组已经工作了大约一小时,整理箱子,进行物品纪录。维兹和他的人开始把设备搬到D板块门外的一辆卡车里。它们会被运往直升机飞机场。

奥斯汀把马克叫到一边。她说:马克博士,我们可以私下谈谈吗?我们为什么要带上所有武器? 这是个不错的问题。嘿,威尔过来一下。我们为什么需要这些武装人员?我是在问你,威尔。 威尔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让我们希望用不着他们吧。 马克说:如果我们要去纽约搞爆破的话,我可不参加。我不进行爆破工作。在这点,奥斯汀博士和我意见一致,我想。 威尔被激怒了。他自己就带着一把手枪:听着,马克,我负责这个小组。我们要按常规来。 按常规,威尔?马克说,根本没有常规。 一个人走进来,看到这副装备感到很吃惊。他是司法部的一名美国执政官:奥斯汀博士在哪儿?我是来给她授权的。 我真的不想当执政官。奥斯汀说。

这是政府要求的。他说。 我不会用枪。 你不允许用枪。威尔说,你不具有使用武器的资格。 然后,司法部的人使奥斯汀和马克都宣誓就任了代理美国执政官。 你真不错。苏珊对奥斯汀说,我真希望他们也能为我这么做。 传染中心 直升机排成一列,以一百一十节的速度稳定地向北飞行着。行动小组的直升机跟随在科学小组的后面。 我喜欢休伊。它们很慢,不过却能把你带到目的地。维兹对驾驶员说。 我们本应该驾驶黑鹰来的。飞行员说。 在整个飞行过程中,威尔一直把一个费利克斯基因扫描仪黑箱子放在他的膝盖上。他大多数时间都在摆弄它,用它的莱泽蔓工具进行检查。他一次又一次地打开费利克斯基因扫描仪,进行测试。然后,他打开另一个费利克斯基因扫描仪检查。他一遍又一遍地测试伯因。 马克坐在威尔旁边,几乎一直没有说话。我对这件事有点疯狂了,威尔。他说。 直升机在下午的晚些时候飞过了纽约湾的韦拉扎偌大桥。之前的那天早上,当奥斯汀离开联邦调查局的飞机时,城市还被包裹在云层中。现在,云层已经变成了带有柔软灰色底部的蓬松棉花,春天的云真是多变。它们在下面的建筑群上投下了片片阴影。 这些大行动。威尔说,它们跟什么都不像。这种感觉很难形容。 奥斯汀不加掩饰地表现出害怕。她从来没有参加过空中行动,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武器。看到联邦调查局能够如此迅速地进行集结真使她感到惊讶。但是她有种感觉无论什么时候政府派人到正在发展的紧急事件中,人们都会失去控制。只有历史是在控制中的,而故事是从来不会按照计划发展的。 州长岛坐落在离布鲁克林不远的东河上。当至深计划的休伊接近它时,小组成员看到联邦政府的其他分部已经到达了。岛中央有一个起落区,那里原来是棒球场。两架陆军黑鹰直升飞机停在那里,还有一架黑鹰正在驶离起落区,好使至深计划的直升飞机先着陆下来。这几架黑鹰直升机的下面都吊着货盘。货盘里是战区医疗实验室的医院设施。至深计划的休伊一个接一个地降落下来。 州长岛长一英里。岛上有一些不同历史阶段的废弃楼房。那里有两个一八一二年战争时留下的堡垒,还有一些二十世纪七〇年代建成的楼房。在美国独立战争前,州长岛是纽约英国殖民统治者居住的地方。他们选择这个地方是因为这里与城市的喧闹和嘈杂有一段水路距离。近几十年来,这个岛一直由美国海岸警卫队拥有管理,不过现在,它已经转移了工作,把这个地方留了下来。 岛上有许多美观的大型砖造宿舍楼。它们有着白色的墙身和蓝色的房顶。其中最大一栋楼的房顶是圆形的。岛的东边与布鲁克林遥遥相望,它们的中间是巴特米尔克海峡。小岛向海峡深处伸出三个码头。海岸警卫队的几艘汽艇停泊在码头边。州长岛与曼哈顿南边的距离相当近,所以华尔街上的塔楼似乎就耸立在小岛上。 组员把他们的设备取下来,钻到直升机桨叶下把箱子拖出来。 马萨乔正和他的一组高级调查员在等候。他挨个跟组员打了招呼,并和他们握手表示欢迎。这难道不是个好地方吗?他说。他把手插进军用防水短上衣的口袋里,现在这里是你们的了。别让纽约办公室失望。我会在那儿支持你们的。 海鸥在头顶明亮的日光中盘旋,轻柔的海风吹拂着小岛。海湾中飘来了海水的味道。 沃尔特也和马萨乔在一起。战略情报管理中心会议之后,他搭乘了一趟从亚特兰大飞来的班机。沃尔特看起来非常吃惊。他与奥斯汀握了下手:我终于可以以个人的名义向你祝贺了。 我真希望你早些告诉我。 你没有进行忠诚调查。 你让我进入了联邦调查局。 你还是属于疾病管制中心。我们正派出一个流行病临时特别工作组。这个小组由一些流行病学家组成,他们会监控城市里任何深入的眼镜蛇病案,并跟踪与可能的眼镜蛇病案发生接触的人群,希望这样可以使疾病在城市里的传播得到控制。我们的实验室已经准备好做支援工作了。沃尔特对奥斯汀说,我会把样本送去。 联邦调查局的直升机已经卸下了货物。其中的两架留在岛上协助运输人员进出城市,另外一架返回了匡提科。 小岛的西边正对曼哈顿南部和自由女神像,那里靠水的地方有一家破旧的砖造医院,它是古老的海岸警卫队基地医院。那里的活动已经在进行了身着绿色劳动服的陆军士兵和军官正在前面的楼梯口忙上忙下,搬运设备和供给。他们要使这里符合生物防泄漏陆军野外医院的标准。 一个身着劳动服的陆军上校站在楼梯上。你肯定就是奥斯汀博士了。我叫埃内斯托.阿吉拉尔,是战区陆军医疗实验室的主管。他说。 医院现在怎么样了,长官?奥斯汀问他。 已经有房间了,那也就是我们所需要的。他说,几个小时以后,这里将成为一家真正的医院。 这个医院非常简单朴素,弥漫着油毡的气味。马克把四处的门都打开,开始四处闲逛。他和威尔把整栋大楼从顶部到底部巡视了一圈,了解了房间的构造、窗户以及换气口的位置。马克,小组的生物危害军官,很喜欢大楼后侧的一些房间一个各个房间相互连接的拥挤公寓。这片区域将成为至深计划实验室,生物防泄漏中心。房间都是空着的,只有几张木桌和一些金属椅子。这些房间的旁边有一个大会议室。从会议室里的一排窗户望出去可以越过海湾看到曼哈顿南部和自由女神像。会议室外面有一个带金属护栏的望平台。进行大型的调查工作需要定期召开小组会议:这是通常的惯例。至少每天一次,调查组的所有负责人进行会谈,交换共享证据和同行意见,并讨论需要实施的路线。 这真是个不错的构造,威尔。马克说。 它打败了伊拉克。威尔说。 奥斯汀在她去战略情报管理中心路上遇到的电子学专家卡罗琳特别探员,乘直升飞机带来了不同种类的通信设施。它们与维兹从匡提科带来的装置结合在一起。工作人员在会议室外的平台上竖起一排碟形卫星天线。会议室内,卡罗琳架起影音萤幕,加密手机架以及无线电机。人们在开会时可以随时与纽约办公室指挥中心或是华盛顿联邦调查局总部进行影音连系。这套装置还可与网际网路和全球资讯网进行高速卫星连接。 马克正在与威尔计划生物防泄漏中心的布局。对传染证物进行防泄漏就是他们的目标,这样工作人员就可以安全地在生物安全三级区域研究证据。他们管这个地方叫证据中心。 证据中心是带有传染性的。它包括三个相连的房间。第一个房间是原料室,用来盛放和分析基本的物理证据。它里面将放有各种各样的机器。第二个房间是生物学房间,用来培养烧瓶里的培养菌,并准备和观察一般光学显微镜下的组织样本。第三个房间是成像房间,用来在电子显微镜和电子设备下观察样本。 中心与会议室之间有一扇玻璃窗。要到达中心的房间必须穿过一个安全前厅。因而,这个前厅成了排除污染室,组员在这里更换他们的生物危害防护装备。他们会使用手压式喷雾漂白剂来净化他们的防护服装。这些服装是联邦调查局的一次性野外生物危害服。 一艘海岸警卫队的渡船开过来,停在了小岛最北角的码头边。渡船上有一辆没有标记的白色卡车。卡车里装着陆军的便携式电子显微镜。它后退到医院的进货场,陆军技术人员把显微镜分成几块儿运到中心的成像室,组装起来。苏珊在场听从着他们的指导,进行协助。 电子显微镜是个庞大的装置,高六英尺。它利用电子光束进行高倍成像。它将是放大生物样本极其重要的工具。这台显微镜里的样本是带有传染性的。因为小组成员需要实时即时接触成像,显微镜必须放置在生物防泄漏中心里。 组员住在医院旁边海岸警卫队的一个空宿舍楼里,那是其中的一栋砖楼。它的周围是榆树和悬铃树。像医院一样,从那里可以越过纽约湾看到曼哈顿南部和自由女神像。小组成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房间。房间里有一张金属床以及一些海岸警卫队的毯子和被单。这就是所有的东西。 我们要昼夜不停地进行这个法庭来调查。威尔对组员说,你需要睡觉的时候,告诉别人你在哪里。另外,尽量把睡眠时间保持在四个小时或者更少。 是,是,亚哈船长。吉米说。 至深计划的作战班维兹的忍者们也连人带设备驻扎下来,他们暂时还无事可做。所以他们擦拭了武器,并检查了两次他们的装备。他们讨厌这种等待。至深计划作战班的一些年轻成员对此向维兹抱怨。他让他们放松。他说,成功猎人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保持自身的静止。 证据中心处于在负气压下,因而它的生物安全等级将保持在三+。这样传染微粒就不会通过裂缝从那些房间里泄漏出去。马克已经计划好了怎么做。他和威尔轮流工作,用大锤在中心的一个内部墙面上砸出一个洞。然后,他们往洞里塞进一个柔软的塑胶空气管,把所有的裂缝用黏性管道带封住。他们把由陆军提供的便携式HEPA过滤机与管道连接起来。它实际上就是一个连接到中心的真空吸尘器。它把受污染的空气从证据中心抽出来,在空气经过窗户的另一个塑胶管与户外对流前先对空气进行过滤。这套系统使中心一直处于负气压下,这是三+等级的标准。空气中任何危险性的微粒都不会从中心泄漏出去,它们只会流入真空吸尘器并在那里被HEPA过滤器吸收。 威尔打开过滤器开关,它开始嗡嗡地响起来,声音不大。他们完成了空气处理系统之后打算一直把它开到晚上九点,即直升飞机到达州长岛的四个小时之后。 证据中心现在已经处于负压强下了。威尔对其他人解释道,如果我必须亲口这么说的话,这是个被机械装置处理的传染区。 每次我听到你说机械这个词时,威尔,马克说,我就知道我们有麻烦了。 至深计划小组在会议室集合。威尔对他们说:你们可以把这个实验室当成太空船。我们将会与世界失去一段时间的连系,与我们的家人,我们的朋友。我们将踏上调查罪行的征途。 去往一个没人知道自己在干嘛的地方。苏珊说。 我有一个问题,威尔。吉米说,这个行动真能起到什么效果吗? 我不知道。威尔说。 我想知道的是,我们是否真的安全?沃尔特说。他正在等待要送往亚特兰大的样本。 我们会尽量保证安全的。马克说。 在纽约的其他地方,这是春天一个平静的夜晚。格林威治的咖啡馆里,人们聚集在室外的桌子前,吃喝玩乐。报纸上还没有出现关于联邦调查局小组登陆州长岛的消息。新闻媒体并没有注意到这个新增的行动。几年来,海岸警卫队一直把这个地方作为营救行动的集结地点,居住在小岛附近布鲁克林地区的人们已经习惯了直升机的起起落落。人们没有注意到海岸警卫队已经不在那里了,取而代之的是联邦调查局以及美国陆军的直升飞机。 威尔思考着在哪里放置费利克斯基因扫描仪的问题。它们不需被放在证据中心内工作。费利克斯基因扫描仪系统由位于加利福尼亚的劳伦斯利弗莫尔国家实验室开发,是一套供军队进行未知生物物质识别的系统。供基因扫描仪观察的生物样本会在带出证据中心前被化学药品消毒。某些化学药品会在不分解病毒遗传物质的情况下杀死病毒。你可以把一个消过毒的病毒样本放进费利克斯基因扫描仪,它会成功地分析出DNA,甚至可以分析出机体的死亡时间。 威尔找到几张桌子,开始在会议室安放费利克斯基因扫描仪。他搬了几个椅子放在那些桌子旁,然后把费利克斯基因扫描仪的数据电缆与通信中心连起来。这样,威尔就把费利克斯基因扫描仪和全球资讯网连了起来。 晚上七点时,一艘海岸警卫队的渡船到达。船上装载着一辆冷冻停尸车,这是纽约市友情提供的。莱克斯也随车来到这里。对于任何属于总验尸长权限范围内的尸体解剖以及纽约市任何有关眼镜蛇事件的同类型死亡莱克斯都将在解剖现场,签署死亡证明书并封存证据。 停尸车里放着彼德、格伦以及克莱的尸体,都用三层尸体袋密封着。莱克斯和一个联邦调查局的证据专家坐在车的前部。那位证据专家带来了装有两个眼镜蛇盒子的NATO大型生物危害试管以及一个红色的塑胶生物危害鼓形圆筒,里面有吹口琴人的衣服和口琴。 马萨乔的人已经控制了凯特的卧室,马特学校的美术教室,彼德的房子以及彭妮在斯塔滕岛上的商店。这些人都是证据专家。他们在生物危害工作方面没有受过训练,但他们戴了呼吸面罩以及覆盖全身的装备,他们还具有乐观的态度,会从好的方面去设想。为了进一步取证,他们需要几天的时间查看这些地点。这是进行犯罪调查的标准工作步骤,必须这么做。 我想我们已经准备好进入传染区了。威尔说。 会议室的窗户外一直持续着直升机的轰隆声,它们送来了陆军的医院设备。至深计划小组可以听到陆军医生和医疗人员工作的声音,他们在医院的走廊上来回走动,忙着为未知病人建立病房。 小组成员穿上外科消毒装,走进证据中心前厅。他们打开一些玻璃纤维盒,取出由高密度聚乙烯合成纸制成的联邦调查局黑色生物危害服。他们穿上橡胶靴,戴上双层外科手套。所有人在前厅里一个撞一个地挤着。 我可不觉得这好玩。吉米边说边抖开一件超大的黑色外套穿上。 威尔在他的服装上挂了个尼龙带,然后把他的莱泽蔓口袋工具系在上面。他们戴上柔软有伸缩性的呼吸头盔。这是一个带有过滤空气供给的透明塑胶头罩,名叫头部防护罩。携带者的腰上系着一个电池供电的风箱,它把经过过滤的空气吸入头罩,并使头罩一直保持在正压状态。这样,空气中的传染微粒就不会钻进去了。风箱的电池可持续八个小时,提供大量的过滤空气,维持的时间足够一个人使尽全身力气。太空衣和头部防护罩不同,它本身没有加压。它是件只有中性压强的连身服装。肺部和眼睛是暴露在空气中最脆弱的薄膜,所以,它们需要加压头盔的重点保护。 威尔把一个头部防护罩戴在头上固定好,并教给其他人如何戴。头罩上有一种双层帽带,垂到了胸口和肩膀。他把太空衣的拉链拉到肩膀的帽带以上,并一直拉到脖子。我们应该在四分钟之内完全完成著装步骤。他说,迅速进入中心对我们来说将非常重要。他转向奥斯汀说:这比穿着你们疾病管制中心的那些恐龙四级太空衣可简单和容易得多。 恐龙是有作用的。奥斯汀说。 至深计划是个小型的有毛哺乳动物。他说,行走轻快,移动迅速,还有尖尖的牙齿。 进去吧,威尔?奥斯汀说。 马克推开门,小组成员进入中心,展开了他们的工作。 威尔把那个NATO滤毒罐放在一张桌子上打开。他取掉塑胶圆筒,去掉一些纸巾填充物,拽出那两个眼镜蛇盒子。它们看起来极其相似。唯一看到的不同就是黏在底部的纸标签。这两个盒子一旦暴露在空气中,中心就正式成为传染区了。 他把盒子放到桌子上,在两个证据标签上写下眼镜蛇几个字。然后,他给标签注明日期,并写下至深计划实验室的实验室控制号码。 (联邦调查局给每个证据实验室都要分配一个号码。)样本的号码是一和二。 我一直在考虑一些事情,威尔。马克说,制造这些盒子的人也会使用一个与这儿相类似的实验室。在城市的某个地方有另外一个实验室,另外一个中心。而且它也是具有传染性的,跟这儿一样。 我喜欢你的想法,马克司令官。威尔说,它是个反︱中心。反︱中心就在那儿。这些小东西他指的是眼镜蛇盒子将会把我们带到那里。 通过集合法律调查的各个组成部分,迅速进行野外部署,以及安排在附近的住宅和整装待发的作战班,威尔认为也希望可以加速调查工作的进行,并能很快得出结论。他的想法是把一个通常的法律行动压缩成一个持续、无声和秘密的高速行动,最终以加速的冲刺状态达到顶点。猎物是不应该知道猎人在哪里行动的。猎物甚至不应该知道猎人的存在。 昆虫饲养箱 曼哈顿,周日 阿基米德住在三楼有两个卧室的公寓里。他二十四小时都拉着窗帘。窗帘上是一排排的金属薄片,它既遮挡了阳光,也消除了偷窥者利用感热照相机对实验室内部进行偷拍的可能。有时,他会觉得自己正在被监视。另外一些时候,他又觉得自己太多疑了。 他必须保持公寓的阴暗。他不能允许阳光直接进入实验室,因为阳光可能会毁掉他的病毒培养菌。他现在正在厨房吃午餐。他的午餐是冷冻的蔬菜玉米馅饼和一个脱脂玉米饼。他不吃肉。他是个植物王国的寄生虫。他站起来,打开连接走廊的门。走廊就是他的生物安全二级补给区。 他在补给区里放着一个盛满水的浴盆和衣物漂白剂。那是用来清洗净化污染物的。那里还有一些装有生物安全设备的纸箱子,这是邮购来的。他把他的设备邮寄到纽泽西。然后,他开车出去,在车里挑选这些东西。 他从箱子里取出一件干净的高密度聚乙烯合成纸制服装穿上。高密度聚乙烯合成纸不是一种自然纤维,但是如果要接触大脑痘病毒,你必须穿上它,否则你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受到传染。他接触大脑痘病毒已经很长时间了,但他从未受到过传染。他很小心。他也认为,他可能是个因为某种原因而不太容易受到大脑痘病毒感染的人。他戴上双层橡胶手套和头罩,穿上外科手术靴,然后又套上一个覆盖整个脸部的呼吸器面具。整装完毕后,他打开了三级实验室的门。 他走进卧室,关上后面的门。 他的武器实验室的工作环境很舒适。有几张他从跳蚤市场买来的旧福米卡桌子。他就是在那个跳蚤市场把盒子交换给想骗他的那个女人的。他把她列入了人类试验的清单。后来,他浏览了报纸,还观看了电视新闻,可是都没有看到有关她的消息。他的实验室里有一个正在小声哼鸣的生物反应器,一些病毒干燥托盘以及一个昆虫饲养箱。 实验室在大楼的后部。他建立了一套空气过滤系统,即安装在窗口的一个安静的小风扇。它带有HEPA过滤器。它把空气从三级实验室抽出,使之通过过滤器后流到室外,此时,它已经变得既干净又安全。这也使他的实验室处于负气压下,传染微粒根本不会逃离出去。空气从另一个窗户的小通风孔进入实验室。他用胶带把窗户都密封了起来。不是很好看,不过能起到效果。 桌子上的昆虫饲养箱里全是飞蛾。他出于哲学原因才保留着它;在进行工作时他并不真正需要它。但这很有趣。昆虫饲养箱是几个透明的塑胶箱子,他的飞蛾就住在那里。他拉开一个箱盖,观察着里面的绿色毛虫。他丢进去一些莴苣。这些飞蛾以食用蔬菜为生。为了饲养它们,阿基米德在楼房旁边的花园里种植了一些苜蓿;不过似乎没人注意到。 他所培植的大脑痘病毒的自然品种就在这些飞蛾和蝴蝶身上。这些飞蛾毛虫在箱子里四处爬动着找树叶吃。它们不停地吃,直到死亡。在阿基米德昆虫品种大脑痘病毒不是人类品种的作用下,它们开始麻痹;人类大脑痘病毒是不会在昆虫体内生长的。这些飞蛾毛虫开始倦怠,但它们还在不停地进食。然后,溶解现象突然发生了。这个技术术语是描述由病毒引起的生物体溶解过程。它发生在病毒复制的最后一波高峰期,然后不到两个小时,毛虫大多数都会转变成病毒。阿基米德知道,同种的病毒扩散也会溶解人类的大脑。 他的手伸进昆虫饲养箱,把一个死去的毛虫从树叶上撕下来。它已经变成了一个充满透明奶状液体的液体袋。它脱水后的重量中有四十%是纯病毒晶体,即它的一半几乎都是病毒。阿基米德挤按了一下死去的毛虫,晶体液从毛虫体内喷了出来。这个溶解过程真是很吸引人。病毒的转换力总是使阿基米德惊讶不已,甚至是它在毛虫体内发生作用的时候。 观察病毒把一只昆虫变成一袋病毒晶体的过程是非常有趣的。病毒可以控制宿主,并使之继续存活而且仍然饥饿,仍然需要进食甚至是在它把宿主的身体几乎完全变成病毒晶体的时候。病毒阻止了昆虫的脱皮过程,因而,昆虫不再会变成成虫。它一直保持在幼虫阶段,然后不停地进食,进食,直到它完全变成晶体。人类品种的病毒可以把人脑变成一个病毒晶体包,并会使人不停地进食,进食,进食。 人类会比饥饿的昆虫更加饥饿。由于失去控制的可怕食欲,他会毁灭这个地球,阿基米德对自己说。当一个种类泛滥得超出了其自然生存环境可以承载的限度时,它就会吞食一切可以得到的资源。它会变得非常虚弱,非常容易受到传染物质的攻击。而一种致命病原体的突然出现,一个带传染性的杀手,会使这个种类的数量减少到可持续发展下去的水准。这些大规模的死亡其实是很常见的。例如,吉普赛飞蛾毛虫有时会耗尽美国东北部的森林;它们吃掉树上的叶子。最后,毛虫的数量变得如此庞大,以致它们吃掉了所有的食品供给。然后,所有的病毒开始爆发。一些病毒迟早会毁灭一定数量的毛虫,几年以后,树上也就基本没有毛虫了。病毒在自然界中起着一个重要的作用:它们控制着种群数量。 现在想想人类,阿基米德想。 看一下爱滋病病毒。当人们谈到因爱滋病引起的人口减少时,他们会说这可真是个灾难。而紧接着他们又会谈到环境怎样被过多的人口所破坏。事实上,爱滋病就是那种在人口增长失去控制时出现的疾病矫正。它很有必要。真正的问题是,爱滋病起到的效果还不明显。而且,公共健康的医生正努力发明一种防御它的疫苗。 公共健康医生是最危险的人类,他想。不可控制的人口增长正破坏着地球。对于这一点,他们应该负大部分责任。他们是最高级的环境罪犯。甚至现在,他们还在努力引起一种自然品种的消亡,即天花病毒的消亡。天花是一种美丽的白老虎,它在自然界中有一定的地位。我们为什么要消灭这只白老虎?西雅拉俱乐部和地球之友应该保护天花! 自然稀化事件是正确的。历史就印证了我的想法,阿基米德喜欢在脑中进行构想。大约在一三四八年,黑死病,一种名为鼠疫杆菌的空气传播传染性细菌体,消灭了欧洲至少三分之一的人口。这对于欧洲来说,是件非常好的事情。幸存者变得兴旺繁荣。他们继承了更多的土地和财产。黑死病过后出现了重大的经济繁荣期,它在文艺复兴时达到高潮。由于大量的死亡,生还者变得更加富裕,他们拥有了更多的粮食。拥挤在城市的穷人变少了,因为许多穷人都死了。由于穷人数量的减少,城市在黑死病之后的那些年里出现了劳力短缺。于是,人们发明出新的机器和制造工艺来弥补非技术性工种工人的短缺。这引起了自由资本的流动,引起了佛罗伦斯及其他城市出现第一批真正的投资银行,引发了大量财富、伟大艺术以及新思想的产生。人们甚至可以说,西斯廷教堂的天花板就来自于黑死病。 历史学家把黑死病描述为发生在中世纪末期的事情。他们没有进行连系:黑死病并不是仅仅发生于中世纪;这个生物事件还结束于中世纪。而现在,世界早就该出现另一个生物事件了。如果它不很快出现的话,世界上会有多少物种灭亡,有多少美丽的原始雨林永远消失?如果公共健康医生一直持续他们的工作,他们其实就是在毁灭这个世界。 因此,人类需要一个新的疾病。 大脑痘病毒很美。它是破坏中央神经系统的生物火箭。在它迅速推进的蛋白质的驱使下,病毒会很快进入头骨的神经纤维。它把大脑变成了一个病毒生物反应器。大脑开始具有传染性。大脑痘病毒会以病毒溶解昆虫的方式溶解大脑,这些病毒都以自然形式存在。 大脑生物反应器具有传染性,大脑里一直充满着病毒微粒,直到它在头骨里溶解。然后,反应者开始出现液体渗漏,撕咬,翻腾以及出血,总之就是失去控制。在此过程中,他以紊乱却有效的方法把病毒传播给了周围的宿主。大脑痘病毒肯定是会引起人类痛苦的,不过它很快就会结束。它不会像爱滋病一样拖的时间很久,不会留给公共健康医生时间来找到治愈方法。大脑痘病毒不会伤害地球上其他的生命形式,因为它只在人体间传染。它不会影响雨林的生态系统和环境。 阿基米德想像着大脑痘病毒把纽约市变成一个传染性生物反应器,一个内部混乱的病毒扩散大锅的情景。从那里,病毒会沿着无形的路线向外传播,它会跟随着航空路线传播到整个地球。纽约只是起初的生物反应器,一个引起其他城市发生传染的炊具。这并不完全是雨林的复仇;这是分子生物学的复仇。大脑痘病毒会从纽约发射到伦敦和东京,然后飞往奈及利亚首都阿布贾,最后降落在上海和新加坡。它会在加尔各答扩散,并到达圣保罗,墨西哥城,孟加拉首都达卡,印度尼西亚首都雅加达以及世界上的所有巨大都市。这些城市在一段时间内会成为传染区。不过它不会使人类灭亡,绝对不会。它只会消灭掉二分之一或可能三分之一的人口。也可能会更少。他不确切地清楚这一点。生物武器从来都不会消灭一个种群,它只会疏化。疏化程度越大,对被疏化种群所起到的效果越好。 阿基米德检查了一下生物反应器。那是个名叫占氏生物反应器的微型反应器。它正稳定地运行着,水泵发出轻柔的哼鸣声,跟鱼缸水泵的声音差不多大。它正在制造浓缩的大脑痘病毒。从反应器输出的饱和病毒液通过一个软管流到地板上的一个瓶子里。液体进入瓶子之后在瓶子底部形成一种白色的沉淀物。这个沉淀物的大部分成分是病毒。阿基米德会倒掉瓶子里的液体,留下的沉淀物就是高度浓缩的大脑痘病毒。然后,他用勺子把沉淀物刮下来。一个小小的生物反应器竟能制造出这么多病毒,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生物反应器附近有一些干燥托盘。阿基米德把病毒沉淀物和一种以液体形式存在的特殊玻璃混合在一起。这跟做糖果的过程很像。他把熔解玻璃倒入托盘中。玻璃干燥变硬,成为硬币大小的六边形病毒玻璃。 他是通过邮购的方式得到病毒玻璃混合物的。它真是一种不错的材料。价钱很低,可作用却很大。 他用手指轻轻捏起一个玻璃六边形。他喜欢用手指拿着病毒玻璃。他可以看到病毒的七彩颜色 突然,他的幻想被一声尖叫打断,一个干涩刺耳的金属声。他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然后是刺啦一声。 他把晶体放回到托盘。那些孩子又在搞破坏了。 他把金属窗帘拉开一英寸,向下看去。他的实验室下面是一块空地,周围有一圈用链条围起来的围栏。住在这个地区的人们在这里建起了一个花园,他们种植了一些鲜花和灌木丛。 (还有一些苜蓿,是他种的。)另外,人们还把一个旧秋千、一个滑梯和一个旋转木马放到了花园里。它们都是金属的。大一些的男孩儿站在旋转木马上,边推边叫。他们让木马转得太快了,所以木马又开始尖叫了。这些城市的孩子大约十或十二岁,看上去很粗野。其中的一个把一块石头扔进了围栏。然后,其他的孩子也跳起来,开始边跑边扔石头。 向着一只猫! 那是一只棕白色相间的流浪猫。人们经常会在阿基米德窗户下的小公园里给这些流浪的动物们留下罐装食物。小猫跳上围栏,但是一块石头击中了围栏,它摔在地上被打中了,然后更多的石头飞向了它。当一块石头砸中它时,它蜷成一圈,发出痛苦的叫声。然后,它穿过围栏下的一个小洞逃跑了。 这使阿基米德非常生气,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因为他正困在三级实验室里。 样本 州长岛 城市运尸车停在了海岸警卫队医院后面,车尾正对着医院的装载平台。车里有一个冷藏室,还有一个带轮子的运尸床平板。彼德、格伦以及克莱的尸体被带有生物危害标志的白色尸体袋包裹了三层。疾病管制中心的停尸房助手在袋子里和尸体周围撒了许多漂白剂,这样做是为了杀死尸体外部的传染物质。 莱克斯和奥斯汀来到补给室换装,这个房间靠近装载平台,是马克指定作为尸解除污室的。他们两只手都戴上了锁子甲手套。然后,他们进到卡车里,先取出了格伦的尸体。 他们抬着格伦的肩膀和脚,连尸体和袋子一起抬出冷藏室。这可真够费劲的。他是个高大魁梧的人,因此很重。他们把袋子包裹的尸体抬到盖尼式床上。莱克斯解开袋子,但没有移动尸体。这将会是在裹尸布里进行的最小限度的解剖。格伦的血液和体液将会淤积在裹尸袋里,而不会流到其他地方。 没人把格伦的衣服脱下来。他还穿着外科消毒装。他的头皮搭在脸前面,露出头盖骨的圆顶。格伦已经为他们准备好开颅了。 奥斯汀揭起头皮,看到了格伦的眼睛。眼睛的虹膜上已经出现了带有火焰般衍生物的黄金色圆圈。她打开格伦的嘴巴,仔细观察。她发现了六个血泡,主要是在上颚。 奥斯汀用发钝的剪刀剪开格伦的消毒装,摊开他的衬衣,解开他的裤子。 我和格伦的妻子谈过。莱克斯说,他们有三个孩子。最大的一个十五岁。我在考虑孩子们的问题。 他们知道发生的事情吗?奥斯汀问。 我认为她告诉了他们一些,不过不是全部。 莱克斯在格伦的胸部和腹部切开Y形切口,打开胸部。他用长柄剪刀剪断格伦的肋骨,取出胸板。在此过程中,莱克斯始终非常镇静。奥斯汀敬重地看着他。她看不到任何情感的外在表现。 你想要我来接手吗,莱克斯博士? 我来就行。 两名病理学者小心翼翼地工作着。莱克斯没有取出格伦的任何器官阻碍。他和奥斯汀在器官保留在体腔原位的条件下对它们进行了检查,并取了一些生物样本。移动和分解器官会导致大量的血液和体液流出,莱克斯认为安全风险不允许他进行这个步骤。 莱克斯用一个干净的塑胶袋包住格伦的头。他插上史赛克电锯的插头,把锯伸到袋子里,然后他用一根环绕格伦喉咙的线扎紧袋口。这个袋子可以阻止血液和骨屑溅入空气,它们只会喷溅在袋子里。这是打开带有生物危害大脑的标准步骤。 电锯开始嘎嘎作响,湿骨屑和血液喷溅到袋子里层。当头盖骨顶部可以取下来时,电锯停止了工作。此时,莱克斯的面罩上出现了一层汗雾。奥斯汀仔细地看着他。他似乎在紧张但却无力地控制着自己。突然,他说:现在你来接手好吗,奥斯汀博士? 奥斯汀点了点头。她剪开硬脑膜覆盖大脑的灰色坚韧薄膜。 格伦的大脑和凯特的很像:光滑、胶状、浮肿、膨胀。 我把一滴血溅到了他的眼睛里。这是我的错。 永远忘记这件事。莱克斯说。 她真正不能忘记的是见到克莱活着的最后一幕。克莱给她制造了逃跑的机会,即使他知道这么做可能会搭上自己的性命。在休士顿街的隧道里,他也一直陪伴和保护着奥斯汀。他是个城市停尸房助手,一个无名的尸体处理者,但是奥斯汀却看到了他伟大的勇气。调查曾有赖于他的协助。他留下了一个妻子和一个孩子。奥斯汀感到了一个生还者的可耻。她耳边还听得到格伦的声音:你站远点操作。 奥斯汀小心地用解剖刀切断神经,摘下格伦的大脑。大脑像一袋银色果子冻一样在切板上摊开。这种颜色使奥斯汀非常惊奇。她用指尖碰了碰它。由于锁子甲手套的保护,她的手指并没有感受到大脑质地的稀薄,可是大脑在被碰触之后几乎溶化。 奥斯汀用解剖刀从大脑底面切下几块儿,把它们放进生物样本储存罐。 我要取下他的眼睛,莱克斯博士。她说。 莱克斯点了点头。 奥斯汀用镊子夹起格伦的眼皮,把它用解剖刀切碎。她切断右眼眼眶周围的骨头。最后,她终于使眼球脱离,把它从眼窝里拿了出来。一些视觉神经悬垂在眼球上。奥斯汀把眼球放在储存罐里。 奥斯汀准备了三套样本。一套给沃尔特拿回疾病管制中心的四级传染实验室;一套送往德契克堡的陆军传染病医学研究所;而另一套是给至深计划准备的。 他们收集完样本后把尸检后的尸体连袋送回了冷藏室。两位病理学者从解剖车里出来后走进解剖除污室。他们在那儿使用手压式喷雾器在消毒装上喷了一些漂白剂。马克在监督除污过程。奥斯汀和莱克斯把消毒装放进生物危害袋。然后,莱克斯乘直升飞机返回疾病管制中心。彼德和格伦的尸检尸体要暂时留在冷冻车里。他们不能被埋葬或火葬。他们已经成为了联邦证据。凶手的武器就存在于他们的体内。 奥斯汀把一箱装有尸体组织样本瓶的箱子拿到至深计划实验室。她走进二级除污前厅,在继续工作前再一次换装。她穿上一件带有FBI标志的黑色生物危害服,一双轻便橡胶靴,戴上一副双层橡胶手套和一个头部防护罩。然后,她推开门走进证据中心。威尔和吉米正弯着腰观察桌子上两个强光照射着的眼镜蛇盒子。两个人都穿着FBI太空衣。 奥斯汀的样本罐里装着新鲜的脑组织、肝组织、脊髓液、眼睛玻璃状液以及血液。她把样本交给苏珊。苏珊会把样本拿到生物室进行培养和在电子显微镜下进行检查。奥斯汀和她一起去。 苏珊想使病毒在活细胞瓶中生长。如果她成功的话,研究会变得更加容易。她用一个简单的臼杵把格伦的大脑捣碎一些丢进几个装有活脑细胞的塑胶瓶里。这些瓶子是培养菌的生长环境。格伦脑部组织的病毒可能会感染培养皿中的细胞,直到最后整个瓶中都充满了病毒微粒。然后,苏珊会把病毒样本放在电子显微镜下进行观察。微粒的形状和结构可能有助于他们鉴定病毒。 旁边放着的是一些苏珊装试验白鼠的透明塑胶箱。她用格伦的脑组织制造了一种液体制剂,并把它注入到一些老鼠体内。这是我们的鼠类生物探测系统。她对奥斯汀解释道。老鼠在病毒实验室里的作用有点像金丝雀在煤矿里的作用。当你想鉴别病毒的时候,你可能想把它注射到老鼠体内。如果老鼠出现病态,你可以观察它们的症状,然后通过验尸对它们进行检查(即杀死老鼠,把它们解剖,并在显微镜下观察它们的组织)。我们看看它们会不会出现病态。苏珊说。 接下来,苏珊准备了一些样本用于电子显微镜观察。她想对格伦脑部的病毒微粒进行直接成像。她用解剖刀切下一小点脑组织,大小跟针头差不多。她把样本放进小试管里,然后又倒进一种快速干燥的塑胶树脂。这种树脂会渗透到脑组织样本中,使之变硬。这样,苏珊就可以制作病毒的切片了。 她还想观察一下眼镜蛇盒子里的粉末。她走进原料室,威尔和吉米仍在观察那两个盒子。她用一个小镊子从彭妮.莫兰的盒子里夹起少量粉末,放进一个小塑胶样本试管里。接着,她把快速干燥树脂倒进去。 所有的样本脑组织和粉尘都在坚硬的塑胶树脂里固定住了。现在,它们变成了几个树脂的小圆柱体。苏珊用一种带钻石切片的切片机把树脂切成块状。这种切片机名叫显微镜用薄片切片机,它有点像熟食店里的切肉机,不过这种切片机的切片是钻石制成的,而且它所制出的切片型号跟一般的蚂蚁头差不多大。她边工作边把自己正在进行的工作解释给奥斯汀。 这样的调查真让我上火。她说,我们进行大案子的时候几乎不能睡觉。 你以前经历过大案子吗?奥斯汀问她。 苏珊顿了一下说:呃也不算是。我曾梦到过,奥斯汀。那似乎是我毕生的追求。 苏珊把切片放在字母O大小的铜制样本屏上:你想和我一起看吗,奥斯汀博士? 好的。 我们先观察眼镜蛇粉尘吧。苏珊说。她把铜屏样本放进一个样本固定器,即一个钢棒上。然后,她把固定器放进电子显微镜。当固定器固定好之后,显微镜发出叮当一声。苏珊打开几个开关,调整转盘,萤幕开始发光。然后,她把成像室的光线调暗了一些,这样,她们就可以更加清楚地看到萤幕上的成像。 威尔在原料室里正在进行一个精密的工作。他用镊子和手拿式放大镜从彭妮.莫兰的盒子里夹起微量粉尘,数量少的几乎看不到。他很难看清自己在做什么他的头部防护罩阻碍了视线。他把粉尘放进一个塑胶试管里。这个试管跟马戏团花生差不多大小,它里面有几滴盐水和一种消毒剂。 原料室南边的第三个房间里,苏珊和奥斯汀正在昏暗的成像室里进行电子显微镜观察。她们的眼前是眼镜蛇盒粉尘微粒的图像。苏珊旋转了几个转盘,图像开始向一边移动。她仔细地观察着。这真奇怪。她说。这些微粒是有角的晶体,有一些稍微发圆的侧面,很像有角的足球。 这不是病毒。奥斯汀说,它根本没有病毒的特征。这些晶体太大了,不可能是病毒。 苏珊在晶体里发现了一些东西。她把那片区域放大。 看啊,奥斯汀。看这个。 晶体里有一些黑色杆状物质。它们呈分散状。在某些地方,它们形成了一束。 苏珊指着一束杆状物说:这些我打赌这些一定是病毒微粒。它们被晶体包围着。你已经得到了晶体包裹着的病毒微粒。 你认为这些晶体是用什么制成的?奥斯汀问。 我不知道。它们看起来似乎是病毒微粒的保护层如果这些晶体里的杆状物确实是病毒的话,我认为它们是。 苏珊把另一个样本放进电子显微镜。现在,我们观察的是格伦博士的脑细胞。她说。她以个体的方式谈到格伦的细胞,似乎她说的是一只手或是一个胳膊。细胞里的晶体在细胞核内形成块状物。一些晶体已经裂开了,似乎正把微粒释放到细胞内层的细胞质中。这些微粒呈杆状或棒状。苏珊发现,一些地方的脑细胞内杆状物附近没有晶体物质。 格伦博士的脑细胞真是乱七八糟。苏珊低声对奥斯汀说,它跟伊波拉病毒一样糟糕。 你见过伊波拉病毒吗?奥斯汀问。 当然。那是我们的部分训练。这不是伊波拉病毒。 你认为你知道它是什么? 我还没准备好说出来,奥斯汀。我觉得我知道。 奥斯汀站在她后面,向下盯着萤幕。她感到一阵眩晕,似乎自己掉进了无限的显微镜宇宙空间。 我在这儿必须要仔细点。苏珊继续说道,有一种病毒可以制造出像这样的晶体。它在蝴蝶和飞蛾的体内生长。 在蝴蝶体内生长? 对。苏珊说。 苏珊随身携带了参考书。当你在显微镜下观察病毒微粒,想通过外观来辨认它的话,你可以把图像与书中的照片进行对照,就好像一个在野外观察并研究野鸟的人可能会通过《奥特朋野外指导》的鸟类照片来辨认鸟类一样。 苏珊走到成像室角落的一个军用运输箱跟前,打开锁环,从里面取出一本有关病毒的教科书。然后,她合上箱子,坐在上面,把书放在大腿上翻开。奥斯汀在她旁边坐下。苏珊浏览了一下目录,然后翻到教科书大约半中央的一页。这儿。她边说边用手指指向一张照片。 她翻到的这一部分是昆虫病毒。照片上是各种晶体的照片。 这是昆虫核多面体病毒。苏珊对奥斯汀说,名字有点长,我们就叫它NPV吧,像HIV一样?这个病毒是npv,它使我感觉到地狱离我很近。 奥斯汀感到当苏珊说自己被病毒吓坏时,她并不是在开玩笑。她的呼吸头罩上出现了一层薄雾,那绝对是心烦的表现。这些晶体是一种蛋白质,我认为。说这句话的时候,苏珊的声音不是很大。她说,病毒微粒成群地生长在晶体里。这些晶体像是一种病毒周围的保护外壳。它们保护病毒免遭伤害。这是一种设计产生的武器,奥斯汀。 苏珊回到显微镜前,开始用显微镜附带的数位照相机抓拍照片。巨大的晶体一张接一张地出现在影音萤幕上。两位女士观察着从格伦虹膜上的黄金色区域取来的细胞。这些细胞里全是晶体。就是分布在虹膜周围瞳孔圈上的这些晶体使眼睛变成了金黄色。连接眼睛的视觉神经上也有晶体。病毒要么通过眼睛或是视觉神经转移到大脑,要么就是从大脑转移到眼睛。 她们看到的这种生命形式就是奥斯汀之前在格伦办公室用光学显微镜看到的,那是她第一次在显微镜下观察凯特的脑组织。那时,她只看到了模糊的形状,不太清楚。现在,清晰度是极好的,这些晶体像行星一样。 我们得告诉威尔。苏珊说。 密码 威尔并没有穿太空衣,而是穿上了一身手术服,并在会议室的一个桌子上搭起了一个工作区。当苏珊正在试图拍摄病毒颗粒的照片的时候,威尔想通过自己的仪器来观察病毒的DNA,希望能够尽快地确定病毒。 他给桌子上的那两台费利克斯基因扫描仪接通了电源,同时又配置了其他一些小型的仪器。他又拿起了一片带有奶油起司的硬面包,他喜欢边工作边吃东西。屋子里满地都是电线和电缆。 威尔有一个眼镜蛇粉末的样本,装在一个婴儿手指大小的塑胶试管内。样本中含有大量的病毒DNA,并且已经用化学消毒剂处理过,其中混有几滴水,因此已经没有任何危险性。他把试管举起来放在明亮的光线处并旋转试管。人的肉眼有时候的确是可以看到DNA的它有时会在试管中形成乳白色的结块。尽管像一碗天使发面(一种义大利面)的面汤一样,这个试管中有大量的病毒DNA,遗憾的是威尔看到的只是试管中的水。他取出一滴水(含有病毒DNA)滴进其中一台费利克斯基因扫描仪的进样口。 费利克斯基因扫描仪开始读取DNA的数据,可是萤幕上没有什么显示。肯定是仪器出现故障了,威尔想像敲打一台不能工作的电视机那样敲它一下,不过他还是忍住自己没有那么做。 此时奥斯汀和苏珊走了进来,苏珊容光焕发、脸上洋溢着笑容,而且还在试图克制着自己的高兴情绪。 我这里的基因测序出现了问题。威尔说道。 苏珊把一张照片放到了威尔面前,说:看看这个照片。 他咀嚼着面包圈盯着照片感叹道:哇! 苏珊说道:这是我们从格伦的脑部得到的病毒颗粒。 奥斯汀补充说:是中脑,就是控制原始行为的那部分大脑,例如咀嚼。 威尔,你看看这些晶体,苏珊说,看到那些块状结构了吗?它们看起来像寄生在粉蝶身上的核多角体形病毒(NPV)。可是这些病毒不应该出现在人体中啊! 威尔慢慢地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丝的惊讶:它们现在开始寄生在人体了。威尔说,我的天啊!苏珊,一种蝴蝶病毒,这太好了!他拍拍苏珊的后背说,苏珊,你太棒了! 她看起来很高兴,嘴里没有说什么。 威尔说道:好极了!好极了!之后他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把手从脸上拂过,说,伙计们,现在好了,我们下一步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告诉马萨乔我们找到了一种蝴蝶病毒?他不会相信我们的,说不定儿他还以为我们疯了呢! 在生物学上,不能通过生物体的形状来判断其生命的演化树。许多看起来相似的病毒在基因水平上却千差万别。我们需要一些基因,威尔说,我们需要一个基因指纹,费利克斯基因扫描仪正在证明这个东西是蝴蝶病毒,我正在着手扫描病毒基因,得到那些数据还没有来得及整理。 他俯下身去,手不停地挥舞着,他工作起来像疯子一样。 奥斯汀在威尔工作的时候眼睛不停地盯着他。他的手强壮有力,但是动作却十分细致、俐落,不会发抖和犹豫,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简直是完美极了。那是一双训练有素的手。我正在清洗仪器,一会儿我们再重新测试。威尔说。 他用微量取液管又取了一个DNA试样放入到了费利克斯基因扫描仪中。他站在那里,敲击着电脑键盘,萤幕上出现了下面的字母: ttggacaaacaagcacaaaatggctatcattatagtcaagta caaagaattaaaatcgagagaaaacgcgttcttgtaaatgc ctgcacgaggttttaacactttgccgcctattgtacttgacc gtttgattggcgggtcccaaattgatggcatctttggtat gttttttagaggtatc 这些是在某处发现的眼镜蛇病毒DNA的遗传密码。 DNA的分子结构类似于一个螺旋形的阶梯,阶梯的梯级是核酸的碱基。有四种类型的碱基,分别用字母a、t、c和g来表示它们(这些字母代表核酸的腺嘌呤、胸腺嘧啶、胞核嘧啶和鸟嘌呤)。生物体内DNA的长度差别很大。人类DNA有大约三十亿个碱基组成。这些信息足够装满三部大英百科全书,所有的这些信息都被记录到了人体的每一个细胞中。一些小的病毒,例如,感冒病毒,其DNA大约只有七千个碱基。威尔估计眼镜蛇的DNA比较复杂,大约有五万至二十万个碱基。 有时,小到几十个DNA密码的碱基就能提供一个特定生物体的遗传指纹信息。你可以用电脑程序将未知的密码和已知的进行比较,这种比较的过程类似于打开一本从未读过的书并从中读几行的过程,如果对这几行比较熟悉,就可以对这本书进行猜测。例如,通过下面几句话来判断这是什么书:起初神创造天地,地是空虚混沌。这本书的正确版本(也就是这些文字的真正出处)是金.詹姆斯翻译的英文版《圣经》。 这些字母在萤幕上不停地移动着,威尔渴望能早点弄清楚眼镜蛇病毒到底是什么东西。 gcaagcatttgtatttaatcaatcgaaccgtgcactgtat aagaattaaaaatggtttgtttgcgtgttgcacaaaatac acaaffctgtcgaccgacacaaaagaagtttccctatgt tgcgttgtcgtacatcaacgtgacgct 这些字母在萤幕上飞快地移动着。威尔大声说:该上网看看了。他在其中的一台费利克斯基因扫描仪便携式电脑上运行SCAPE(注:上网用的一种浏览器软体。),之后他的电脑通过院子中的卫星天线连接到了国际网际网路上。几秒钟后,进入到了一个被称为基因银行的网站,这个网站设在马里兰州的贝塞斯达市,上面有一个带有大量核酸序列的资料库。基因银行是全球遗传密码的中央基因库。 威尔点击萤幕上的一个按钮,之后基因银行的电脑开始将输入的密码与资料库中的遗传密码进行对比。萤幕上很快就显示出了下面的结果: 相关度较高的结果有: 苜蓿银纹夜蛾核型多角体病毒 苜蓿银纹夜蛾核型多角体病毒 家蚕核型多角体病毒 家蚕核型多角体病毒 萤幕上显示的是与威尔发出的密码比较接近的病毒种类,最上部的是相关度最高的。 看来我们已经可以对眼镜蛇病毒作出一个大概的判断了。威尔说,最上面的一行就是病毒的可能情形,这是与眼镜蛇最接近的一个。他用手指指着下面这一行文字。 苜蓿银纹夜蛾核型多角体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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