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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女神

复仇女神

阿嘉莎.克莉絲蒂

  • 悬疑小说

    类别
  • 2023-02-05发表
  • 143557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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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序幕

复仇女神 阿嘉莎.克莉絲蒂 6752 2023-02-05
1 序幕 翻看第二份报纸,是珍.玛波小姐每天下午的习惯。每天早上,会有两份报纸送到她家里,那么她会边啜饮早茶边看第一份如果它及时送到的话。可惜送报的孩子毫无时间观念,而且常常不是来一个新手,就是临时找个人代送。这些送报生对送报路线各有定见,或许是为了从单调之中求点变化,只是苦了那些习惯早早看报、想在搭公车火车或其他交通工具上班前就能抢先知道轰动新闻的人,迟到的报纸令他们懊恼,虽然对圣玛莉米德村那些宁静度日的中年居民和老太太们来说,她们毋宁更喜欢在早餐桌上看报纸。 这一天,玛波小姐正全神贯注地读着日报的头版和其他几个栏面。这份报纸被她谑称为大杂烩日报,这个带点讽刺意味的称号归因于一个事实:她订的这份《新闻日报》换过一次老板,结果增添了不少关于男人衣着、女人服饰、妇女心悸、儿童竞赛等方面的文章,外加女性读者大吐苦水的来函。为了把这些东西排进去,他们不惜挤掉除头版外的任何真实新闻,要不就是把这些新闻排在谁也不会发现的角落里。此举令她和她那帮朋友大为恼火。玛波小姐是守旧的人,她认为报纸就是报纸,它报导的就该是新闻。

下午,她用过午膳,在一张为了她背部风湿而特别购置的直背扶手椅上享受了二十分钟的午休后,她打开了《泰晤士报》。这份报纸是供她在更安闲的时候细读的。其实《泰晤士报》已是今非昔比。令人气恼的是,你几乎再也找不到任何值得一看的东西。过去你只消从头版看下去,轻易就能跳过不想看的版面,找到你有兴趣的文章主题。可是这种经过了时间考验的编排方式,现在受到了异乎寻常的干扰。有两版突然让位给卡普里的旅行见闻,还附上插图;体育消息出现在比从前显眼得多的地方;宫廷新闻和讣告的报导比例行专栏还要详细。有一段时期,在《泰晤士报》上占了显眼地位的出生、结婚等琐碎消息特别吸引玛波小姐的注意,可是近来玛波小姐注意到,这类消息改为固定出现在报纸左页。

玛波小姐首先把注意力放到头版的重要新闻上。不过她也不多看,因为和她早上看过的差不多,只不过笔调略微文雅些。她的眼光落在目次上:记事、评论、科学、体育;接着她按照惯例把报纸翻个面,迅速浏览了出生、婚姻和死亡等栏,之后再翻到通讯栏。在这一栏里她几乎总能找一些有趣的新闻。接下来就是宫廷公报了,在这一页还能找到当天举办的拍卖会消息。同一版面上总会刊登一则科学短论,不过她没打算去看。对她来说,那种文章毫无道理可言。 一如往常翻阅过出生、婚姻和死亡等公告后,玛波小姐又积习难改地自忖道:现在大家只对死讯感兴趣,真可悲! 人也会生小孩,但是玛波小姐无从得知那些新生父母的姓名。如果报上有一栏提及新生儿,同时附带说明是什么人的子孙辈,那么她多少有点机会快乐地认出那人是谁。她或许会这么想:真是的,玛丽.潘德葛丝竟然有三个孙女了!当然,这可能想远了点。

至于婚姻栏,她也只是蜻蜓点水瞄过一番,因为她那些老友的儿女辈多半在几年前就成家了。她的目光移到讣闻栏,这回她看得比较认真。事实上,她看得非常仔细,生怕漏掉了什么名字。阿洛韦、安古帕斯罗、阿登、巴顿、贝德萧、伯哥威瑟(老天,这德国姓氏可真怪,不过这人似乎在里兹住过)。卡品特、卡普堂、克莱格。克莱格?是她认识的克莱格家族的一员吗?不对,看来不是。珍妮特.克莱格是约克郡人。麦克唐纳、麦肯齐、尼科森。尼科森?不对,绝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尼科森。奥格、奥默罗她想,那一定是那家人的什么姨婆辈。对,很可能。琳达.奥默罗。不,她不认识。关翠儿?老天,那一定是伊丽莎白.关翠儿。享年八十五岁。天哪,真是的!她以为伊丽莎白.关翠儿好几年前就死了。她身子一直那么弱,谁料得到她能活这么久!谁也想不到她那几根老骨头居然撑了这么久。雷斯、雷德利、拉菲尔。拉菲尔?她忆起了什么,这名字好熟。拉菲尔。梅德斯东的贝尔福邸。梅德斯东的贝尔福邸。不,她不记得这个地址。敬辞花圈:贾森.拉菲尔。这是个少见的姓。她想她大概是在什么地方听过吧。罗斯︱帕金森。可不可能是不,不是。赖兰?艾密莉.赖兰,不,她从来就不认识叫做艾密莉.赖兰的人。深爱着她的丈夫和孩子敬悼。唉,这是幸运还是悲哀?随你怎么看吧。

玛波小姐放下报纸,懒懒地望着纵横字谜,心头却直纳闷,她为什么会觉得拉菲尔这个名字眼熟。 我一定会想起来的,玛波小姐说。长年的经验告诉她,老年人的记性是怎么回事。我一定会想起来的,毫无疑问。 她朝窗外的花园瞥了一眼,赶紧收回目光,努力把花园赶出心头。花园是她快乐的泉源,也是她多年来辛勤耕耘的地方。可是现在,拜医生小题大做之赐,她在花园的工作遭到了禁止。她也曾试图反抗禁令,到头来终究得到了醒悟:最好照医生的话做。她把椅子安排在一个不容易看到窗外的位置,除非她特意想看什么才挪动。她叹息一声,拿起编织袋,从中取出一件快完成的儿童毛衣外套。外套的前后都已织好,现在轮到袖子了。织袖子一向是无聊事。袖子得有两只,得一模一样。确实无聊,不过粉红色的毛线倒是很漂亮。粉红色毛线。且慢,它跟什么东西有关?啊,对了,和她刚读到的报纸上的名字有关。粉红色毛线。湛蓝的海洋。加勒比海。沙滩。阳光。她的编织和没错,拉菲尔先生。就是那趟到加勒比海岛屿的旅行(详情请参阅本系列《加勒比海疑云》)。圣哈诺岛。是侄子雷蒙招待她去的。她还记得她的侄媳妇,也就是雷蒙的妻子琼恩说:

别再让自己卷入谋杀命案了,珍姑妈。那对你没有好处。 唉,她也不希望自己卷入任何命案,可是命案就是发生了。事实如此。只因为一个装了一只玻璃眼珠的陆军老少校坚持要说几个又长又乏味的故事给她听。可怜的少校,他叫什么名字来着?她已经忘了。拉菲尔先生和他的秘书,叫做什么太太的华特丝太太,对了,依瑟.华特丝,还有他那个负责按摩的看护杰克逊。她全都想起来了。噢,可怜的拉菲尔先生,他死了。他也知道自己来日无多,事实上,他已亲口告诉过她。不过,看来他活得比医生料想的久。他是个强势又固执的人也是个很有钱的人。 玛波小姐沉浸在思绪中。织针虽然规律地动着,但她其实并没有专心在编织上。她的心思放在已故拉菲尔先生身上,回忆着关于他的一切。他确实是个不易让人忘怀的人。她可以把他的容貌在心里清楚勾勒出来。是的,他是个性格非常鲜明的人物,不可理喻、脾气暴躁,有时候还无礼得很。不过,没有人对他的无礼抱怨过,这点她也记得。大家不嫌他无礼,是因为他太有钱了。是的,他非常有钱。他有个随身秘书,还有个身兼贴身男仆的看护,一个合格的按摩师。有那么一段时间,没人照料他,他就起不了床。

玛波小姐想到,那个随身看护的品德颇有些可疑之处。拉菲尔先生有时候对他非常无礼,而他似乎从不放在心上。当然,原因依旧是:拉菲尔先生太有钱了。 别人付他的薪水绝对不到我付他的一半,拉菲尔先生说。这他自己也知道。不过,他倒是很胜任这份工作。 玛波小姐不知道那个看护(他叫杰克逊还是詹森?)后来是不是还继续伺候拉菲尔先生。他陪在拉菲尔先生身边起码一年了吧?一年零三、四个月。恐怕也没有。拉菲尔先生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他很容易对身边的人感到厌倦,厌倦他们的行为举止、他们的相貌、他们的声音 玛波小姐对这点很是理解。有时候她也会这样。看看她自己过去的那个女伴护,那个和气、殷勤、说话轻柔可是令人抓狂的女人。

玛波小姐说: 啊,日子好过多了,自从 噢,老天,她已经忘了那女人的名字。是毕晓普小姐?不,不是毕晓普小姐。噢,老天,那段日子可真难熬。 她的思路又回到拉菲尔先生身上,还有不,那人不叫詹森。是杰克逊,亚瑟.杰克逊。 噢,天哪,玛波小姐又说。我老是把名字弄错。我刚才想到的是奈特小姐,不是毕晓普小姐。我怎么会把她的名字错想成毕晓普小姐呢?她想到答案了。当然,是因为西洋棋。两者都是棋子名。一个叫奈特(knights,骑士之意),一个叫毕晓普(Bishop,主教)。 我想,下回我再想起她,说不定会以为她叫卡莎(Castle,堡垒)或是鲁珂(Rook,城将,亦有敲诈之意)吧,虽然她不是那种会敲诈别人的人。她确实不是。那么,拉菲尔先生那位亲切的秘书叫什么名字呢?噢,想到了,她叫依瑟.华特丝。没错。不知道依瑟.华特丝怎么样了?她该继承了一笔钱吧?现在她可能已经拿到她那份遗产了。

她记得拉菲尔先生告诉过她一些遗产处理之事,要不然就是她曾经噢,老天,你越是想把事情回想清楚,它可就越糊涂。依瑟.华特丝加勒比海那个事件让她深受打击,不过她会忘掉的。她是个寡妇,对吧?玛波小姐希望依瑟.华特丝已经找到第二春,嫁给了一个温柔、善良、可靠的男人。这似乎不太可能。她想,依瑟.华特丝就是有本事爱上嫁不得的男人。 玛波小姐又回头想到拉菲尔先生。敬辞花圈,讣闻上这么写。这倒不是说她想要送花圈给拉菲尔先生。如果他愿意,他有能力把英国所有的花房都买下来。再说,他们没有那样的交情。他们并不是朋友,也不曾亲密过。他们是她该用什么形容词好呢?盟友。没错,他们曾经做过短暂的盟友。那段时光真令人兴奋,而他也不愧是个好盟友。这点她早就知道了;在那个加勒比海岛屿上,当她在那个一片漆黑的热带夜晚跑去找他的时候,她就知道了。是的,她记起来了。那时候她头上套着粉红色毛线围巾她年轻的时候这种东西叫什么?叫做迷幻披巾。她把那条漂亮的粉红色毛围巾围在头上,他直盯着她笑,后来她开口说出四个字她一面回忆一面微笑那四个字惹得他大笑,不过后来他就不再笑了。他没笑,还照她的要求做了,然后

噢!玛波小姐叹了口气。她必须承认,那时候可真令人兴奋。她从来没把这件事告诉侄儿或是亲爱的琼恩,因为他们殷殷嘱咐过她不要这么做,不是吗?玛波小姐点点头,接着喃喃自语道:可怜的拉菲尔先生,我希望他没受什么罪。 大概不会。他可能被重金请来的医生用镇静药镇住了,直到最后一刻都很安详。在加勒比海岛屿的那几个星期当中,他可是受了不少罪,病痛几乎不断。他真是个勇者。 他是个勇者。他死了,她觉得很遗憾,因为她认为他虽然年老多病,但这个世界少了他就失去了某些东西。她不知道他在做生意时是什么模样。她想,可能很寡情、无礼、霸道、颐气指使;他很善于挑衅。可是可是他是个很好的朋友,她想。他有一股深沉的仁善气质,而他一直很小心,从来不让这股仁善显露于外。他是个令她尊敬佩服的人。唉,她很遗憾他已不在人世。她希望他别太放不下,也希望他死得安详。现在他无疑已经烧成了灰,骨灰放在一个又大又漂亮的大理石墓窖里。她甚至不知道他是否结过婚。他从未提过有妻子,也没提过有小孩。他是个寂寞的人吗?还是他的生活太丰富,所以根本不会感到寂寞?她不知道。

那天下午她呆坐了许久,想着有关拉菲尔先生的一切。自从回到英国,她从没想过要和他再见面,事实上也不曾再见过。而奇怪的是,她觉得自己无时无刻都和他有所联系。要是他能感受到他们因那段日子或是某种原因而产生的情感牵连,而跑来找她或是向她提议再见面就好了。那种牵连 真是的,玛波小姐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口中说道:我们之间不可能只是一种无情的关联吧?难道她珍.玛波,是个寡情的人吗?你知道,玛波小姐自言自语道。真奇怪,我以前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你知道,我相信我也可以是很无情的 房门打开,一个黝黑、鬈发的脑袋伸了进来。是雀莉,她是毕晓普小姐噢,是奈特小姐之后一位很受欢迎的继位者。 你是不是说了什么?雀莉问。 我在跟自己说话,玛波小姐说。我只是在想,我这人可不可能很无情。 什么,你?雀莉说。绝无可能!你太善良了。 善良也无妨,玛波小姐说。我相信若有正当理由,我也可以很无情。 你所谓的正当理由是什么呢? 为了伸张正义,玛波小姐说。 我必须说,你对小贾利.霍普金斯确实表现出你的无情,雀莉说,那天他虐待小猫被你逮到,我从没见过你对任何人那么火冒三丈!你把他吓得呆若木鸡。他一辈子一定忘不了。 希望他后来没再虐待小猫。 噢,就算他有,他也一定会确定你当时不在附近,雀莉说。事实上,我也不敢确定,因为我没见过其他小孩怕过你。看到你拿着毛线团编织什么的,任何人都会以为你一定温柔得像头绵羊。不过我敢说,哪一天要是你被激怒,你会表现得像头狮子。 玛波小姐似乎有点怀疑。她不太清楚自己在雀莉心目中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她是否一曾经她默默反思,想着过去曾有的不同心情。她曾经对毕晓普小姐奈特小姐(真是的,她不能再这样了,这么容易忘记别人姓名)颇为不耐。不过她的不耐多半会说些讽刺的话来表达。而狮子,照理说不会说讽刺的话。狮子根本用不着讽刺人。它会跳跃、咆哮、善用它的利爪,还会对它的猎物大口撕咬吞下肚去。 真是的,玛波小姐说。我不认为我曾表现得像只狮子。 那天傍晚,玛波小姐沿着花园散步,心里又升起一股常有的烦恼。或许是那盆金鱼草勾起了她的回忆。真是的,她一再告诉老乔治,她只要硫磺色的金鱼草,不要园丁都喜爱的那种难看而略带紫色的金鱼草。 硫磺色的!玛波小姐大声说。 在她房门口的小径竖着一道围栏。这时围栏外正好有人经过,那女人回过头来问: 对不起,你刚说了什么吗? 对不起,我在跟自己说话,玛波小姐一面回答,一面转身向围栏外望去。 圣玛莉米德村的人她多半都认识,就算不认识也很面熟。可是她不认识这女人。她是个矮胖的女人,穿着老旧但结实的苏格兰粗呢裙,脚踏一双质地坚实的乡村便鞋,身穿一件翡翠色罩头衫和手工编织的毛围巾。 恐怕人到了我这把年纪都会这样,玛波小姐补上一句。 你的花园很漂亮,女人说。 现在还不算漂亮,玛波小姐说。想当初我自己照顾的时候 噢,我知道。我了解你的感受。我想你也雇用了一个所谓的我知道那些人的许多称号,多半都很粗俗老家伙,自称非常懂得园艺。有些确实很懂,有些则是一窍不通。他们过来,茶喝了一杯又一杯,却只除了一点草。他们很和气,有些确实和蔼可亲,可是仍然令人忍不住要发火,她又说。我自己就热爱园艺。 你住在本地吗?玛波小姐带着好奇问道。 噢,我和一个叫哈斯汀的太太住在一起。我听她提过你,你是玛波小姐,对不对? 没错。 我是以一个伴护兼园丁的身份来到此地的。对了,我姓巴利特,巴利特小姐。我要做的事其实不多,巴利特小姐说。她种的尽是一些年生作物类的东西,我根本插不上手,说到这里,她张开嘴露齿一笑。当然,我也得做些杂事,比方说去买东西。无论如何,任何时间你这里需要我,我都可以挪出一两个小时为你效劳。我敢说我比你现在雇用的任何花匠都好。 那太好了,玛波小姐说。我最喜欢花,不怎么喜欢种蔬菜。 我替哈斯汀太太种蔬菜。很无聊,可是非做不可。噢,我该走了。 她的目光在玛波小姐身上从头扫到脚,仿佛要把她牢牢记住似的,接着她又开心地一点头,踱着步子走远了。 哈斯汀太太?玛波小姐不记得任何叫做哈斯汀太太的人。这位哈斯汀太太一定不是她的老朋友,也一定不是个园艺高手。噢,对了,她很可能是直布罗陀路末端那几栋新屋的住户,去年有好几家人搬进去。玛波小姐一面叹息,一面苦恼地望着那些金鱼草。见到几根杂草时,她多想连根拔掉,看到一两根吸枝,她更想用剪枝刀把它们剪除。最后,她叹息着,毅然抗拒了诱惑,沿着小径回到她的住屋。她又想起了拉菲尔先生。他们曾经,他和她年轻的时候大家常引用一本书,那本书的名字是什么? 《暗夜行船》。现在想来,这个书名还真贴切。喑夜行船。在那个暗夜里,她去请求他不,是要求他帮忙,她坚称没有时间可耽误了,而他竟然同意了,还立刻着手安排一切!或许那一回她表现得就像狮子?不,不对,完全不对。她当时并没有感到一丝火气,而是坚持要立刻去做一件迫在眉睫的事。而他非常了解。 可怜的拉菲尔先生。那艘在黑夜行过的船是一艘非常有意思的船。一旦你习惯了他的无礼,他该是个讨人喜欢的人吧?不!她摇摇头。拉菲尔先生绝不是个讨人喜欢的人。唉,她必须把拉菲尔先生赶出脑海。 船只在夜晚行过,相遇时互道问候; 黑暗中只能打个信号,传送遥远的声音。 她大概再也不会想到他了。她可能会注意一下,看他的讣闻有没有刊登在《泰晤士报》上。不过她认为这不大可能。他并非赫赫名流,他没有知名度,只不过很有钱。当然,许多在报上登出讣闻的人也是因为非常有钱,不过她认为拉菲尔先生不是那种有钱人。他不是杰出的实业家,不是著名的金融家,也不是显赫的银行家。他只是个毕生赚了天文数字财产的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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