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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五章

曲线美与痴情郎 賈德諾 10983 2023-02-05
开车到达苏三镇,已是快到黄昏了。我找了一个汽车旅馆,用真名住入,地址写了我们侦探社办公地址。 我去公立殡仪馆。 你们这里有个死人,姓聂的?我问。 办公桌后的男人瞄着我,很仔细地,立即假装着找找记录。 是,有的。 请问能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吗? 缺土,命中缺土的缺土。 知道这个人背景吗?任何有关这个人的事? 这是验尸官的事,他说:公路上车祸受伤。 什么时候开吊?我问。 只有家祭。 我知道只有家祭。是问什么时候。 还没有决定。 我能看看尸体吗? 是个闭柩棺材。你是什么人? 我姓赖,赖唐诺。从洛杉矶来的。 亲戚? 不是,我只是有兴趣而已。 你有什么兴趣? 只是查一查。聂缺土住在柑橘林,为什么在这里开吊?

问我没有用。 验尸官管这件事? 是的。 我去问问验尸官看。 这是个办法。 那家伙的衣服呢?我问:我想他一定有身分证明。我能看一下他的驾照吗? 我一定先要有批准才行。 批准要多久呢? 一下下就好。 那人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说道:这里有一位从洛杉矶来的赖唐诺,他在问聂缺土的事,想看那家伙的驾照和其他遗物。我应该怎么办? 那人注意听了一会,对电话说:好。 他挂上电话对我说:验尸官办公室有一位代表马上会到这里来。只要你有理由,他会给你看你要求的东西。 我会给他理由的。我说。 我等了大概二分半钟。我试着和那男人闲聊,但他已不再开口。他做作着忙于文书工作。 门打开,三位男士进入。虽穿便衣,但全身都像有警察的印章。办公桌后的男人用大拇指向我指指。

三个人向我走近。 好了,三个人中一个向我稍稍亮了一下警章:我是这里的警长。你对聂缺土这件案子有那一方面的兴趣? 我在做一些调查工作。 为什么? 我是个侦探。 你还是个侦探? 是的。 看看你执照。 我把我私家侦探执照拿给他看。 警长看看另外两位高个子,自己说:赖,这是我们在这件案子中第二次和你交手了。这位先生是本郡的警长。 您好,我说:很高兴见到您。 奥兰基郡郡警长草率地点一下头,一点没有伸出他手来的意思:你昨天在柑橘林报馆查什么鬼?也是查狄科尔的案子? 我是看一下发生的实情。 好,当地的警长说:我看你最好跟我们走。 他们过来,每边各站一个人,带我到一辆汽车去。

他们直接把我带到一个民宅,我想是当地警长的家。 郡警长是发号司令人。他人倒是顶好的。但是他已先入为主,而且他在生气。 你不要想可以在我们面前打马虎眼,他说:你是一个领有执照的私家侦探。这是件谋杀案。 当然,我知道是谋杀案。我说。 好,老实说,你到柑橘林的报馆去乱混,目的就是为了这件谋杀案,是吗? 不是。 不要向我说谎,我们有消息来源,说你 假如你的消息来源正确,你会发现我是去查狄科尔的结婚。 这三个人彼此交换眼神。 不信你打个长途电话给报馆,我告诉他:电话费我愿意付。你会发现我初去的时候根本没谈到谋杀案这件事。我是去看结婚这件事的。 警长把这问题抛向一边。好,不必打电话了,我们相信你了。你去看那件结婚的事。为什么?

因为有关谋杀的一切我都已经知道了。 你承认这一点? 当然我承认这一点。 有关谋杀的事,你调查过了。 当然,有关谋杀的事我都调查过了。 这才像话,这才真的像话。告诉我们,你为什么调查这件谋杀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这件案子你知道些什么我们不知道的? 警察为这件案子给报馆记者的每一小节我都知道。我说:姓聂的死亡,使这件案子产生一个特别的情况。我自己在作有系统的调查,调查所有在我国西南部没有破的谋杀案。我将来要出一本报导的书。也许我会把这本书叫作西南法网漏洞,或再好一点的书名:天网不恢恢如何? 不要以为我们会信你那一套。警长说。 为什么?这工作很赚钞票的。你可以卖给专以犯罪为报导对象的刊物。你也可以给书店出书。

假如你们各位有兴趣,我可以给你们看,昨天和今天化了多少时间,我在研究上官泰的凶杀案。那才真棒! 嘿!这故事少说点写过十万八千次了。郡警长说。 没有人像我这样写过。 你会怎样写? 我当然在写成之前不能告诉你。说出来定有人抢先。 你做过什么写作工作吗? 没有。 不要叫人笑掉牙了。当地警长说。 人总有开始的时候。 郡警长说:你的开始很特别,一开始就花大量的旅行经费。你一定估计你的书将是百万巨著。 你的开始不是也特别吗? 什么意思? 你在一本真实刑案杂志中对狄家的谋杀案也写了一篇报导。你以前做过什么写作工作吗? 我没有写,他说:有人用我的名乱扯的。 我认为,我说:我有写作的天才。因为我是私家侦探,我认为我可以挖一点真正引人兴趣的内幕消息。

我把手提箱拿起说道:你自己看看这些东西。我可以给你看看我对上官泰谋杀案收集的资料。我不会告诉你我会着重那个方向。我会怎样去写。但是我不反对你们参观我的笔记。 他们三个仔细,好好地看这些笔记。他们把手提箱中每本记事本都看了。他们互换眼神,难解地生着气。 第三个人可能是当地的副警长,他说:你到苏三镇来有什么贵干? 来查聂缺土。 为什么? 我认为聂缺土一死,你们再也找不到杀狄科尔的凶手了。 那倒不见得。奥兰基郡郡警长说。 我说:除非他良心发现,自首了。否则绝对没希望。 你为什么要看尸体?苏三镇警长说。 我想看看有没有机会照一张死人在棺材中的独家照片。 那不行。 不行就不行。照几张车祸现场照,他最后死亡地点的照片总可以吗。我自己也喜欢收集这一类资料。

警长摇摇头。 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我们说不可以。 你们为什么说不可以? 郡警长说:因为我们是放个钩子在钓鱼因为我们不要你来这里把水搞混,怕影响我们钓鱼。 当地警长说:这件案子我们没有放弃。我们还在调查。我们不要外人来捣乱。 我求你们给我看一下意外报告,照一张撞坏了的车子。我说:这对我的书会有很多帮助的。 不行,想都不要想。报纸目前都和我们合作。你也一定要合作。 我暴躁地说:我到这里来是要化掉不少钞票的。目的只是几张照片。 你的相机呢? 我自会去租一架的。我还不太懂照相。照得好了,对照相机认识多了,我会买架合适的。目前我还没有决定买那个厂牌。你们说过开始的时候不能太化钱太特别。

苏三镇的警长突然说:我们几个私下谈谈。 他们三个站起来,走向一个门。你在这里不要动,赖唐诺。他说。 我等了大概五分钟。 他们走回来。那警长问:你在洛杉矶住? 是的。 警察局,你认识什么人? 凶杀组,宓善楼警官。 留在这里,副警长说:我们打个电话问问。 他向电话总机说要找什么人。把电话挂上。 他们三个在等电话时互相观望着。从他们态度,我知道他们不会饶了我。 电话突然响起,打破寂静。 警长说:一定是善楼。拿起电话说:哈啰。突然,从他脸上表情的变化,我知道有什么特别事发生了。 姓什么?他问电话:怎么写?怎么会事,再说一遍。 他拿起支铅笔,在一叠备忘纸上记着,又说:好,她叫什么名字?她自己的车子。好,牌照号码说一下加州的?

想办法留住她一下。噢,十分钟好,我们会尽量的快我们在等一个洛杉矶的长途电话好,你要尽量拖延那样可以,但除非不得已。必要时再打电话来。 他挂上电话,向其他两位交换一个眼光,好像说是好戏上场的味道。把那叠备忘纸上写过字的第一页撕下,折叠了一下,放入上衣口袋,看一下表,想要开始说话。 电话铃响。 他拿起听筒说:哈啰。自他表情我知道对方是宓善楼在说话。 他报了自己身分,说道:我们这里有个腿子,自己说是赖唐诺。你知道有这个人吗? 电话里传来叽嘎声。 他在我们一个案子里乱捣乱捣。但说他的兴趣只是要写篇报导文章。这是一件目前我们不希望漏出消息的案子。我们把他怎么办? 电话对面又叽嘎了好久。

再给我一点资料。警长说。 宓善楼警官一讲讲足了三分钟。 知道了。警长说。 他挂上电话,转向我。他的语音已十分和善。善楼说你是非常聪明的一个侦探。说你为了客户,可以吊死自己祖母,保护到底。善楼说你的话一句也不可相信。 他真会损人。我告诉他。 善楼也对你有好批评。说你讲过的话,绝对守信。 那也要我讲过才算。 大家不吭声一段时间。 你怎么来这里的? 我在雷诺租了辆车。 好了。赖,我们放你自由回去。 我不要回去。 善楼叫我转告你,买他个面子你回洛杉矶去吧。善楼说假如你不肯回去,就表示你是为一个客户在办案。善楼强调你假如不为客户,你会买他面子立即回洛杉矶。 我移动身体,移向桌子角上坐下,电话就在我边上,假装我要做个决定,回去还是不回去。我把右手放到身后,把全身力量压在右手上。当我确定我身体已经完全遮住他们视线,他们看不到我右手后,我把右手移到装那叠备忘纸的浅匣子里,把最上面一张备忘纸撕了下来。也就是警长写过字,撕去一张,下面的那一张。 我一只手把这张纸对折,又对折,藏在手掌中。我站起身来,把右手向西裤口袋一插。 他们三个人都在注意我脸部的变化,没有人注意到我其他小动作。 怎么样?警长问。 再想想。 你已经想过了。 善楼是个好人,我真不想使他失望。 他说你太聪明,狡猾。不能相信你。 真是知心朋友。 我想是的。 不过他说得很对,我不是真有客户,我会回去的。 善楼是这样说的。 算数,我告诉他,把笔记本都放回手提箱:我虽然贴了不少本。但我听劝,马上回家。 郡警长说:我对他这件事还认为不那末简单。 第三个人也说:我也认为另有原因。 我突然装出急急地说:哪你们留我在这里一天或两天。也许到时我会告诉你们一个不同的故事。 不要,郡警长说:我想过了,我要你现在就滚,滚得越远越好。我们限你一小时离境。到时不走我们给你看看我们是怎样对付不欢迎的客人的。我们会开道送你上公路。 找出去的公路,没有什么困难。 就怕你有困难,才说的。 我实在不喜欢你们赶我走的味道。 因为你是善楼朋友,我们不是赶,是送你走。除非,你是为了客户来办案的。 我向他们告别,走出去,坐进汽车,从口袋中掏出那张纸。纸上有很浅的划痕。我把铅笔拿出来,极轻的在纸上划着平行的线条。警长在上一张纸所写的字就重现了出来:高黛丽,洛杉矶,莫山街六八二五号。驾照JYH三二八。 我回到我的汽车旅社,经理说警长已打过电话来,叫把我的东西都从我房中拿出来。付的钱也回给我。 我表达意见谢谢警长设想周到。 我把车开到出城第二个交叉路口。把车停在路边,等着。天已很黑,我找的地方有路灯看得到经过我向前所有车子的车号。 一小时过去。 我正想放弃再等。预备发动引擎,但看到一辆福特经过我,牌号JYH三二八。 一位年轻女郎在驾那辆车。我发动引擎跟进,才知道她根本没有概念,公路上开车还有各种规定的。我努力勉强跟进。 突然,前车尾部红色煞车灯亮起。女郎把车泊向路肩停下。驾驶座旁车门打开。我看到一条美腿伸出,而后是裙子,另一条美腿。回过意来时她站在公路上,在我正前方。 我猛踩煞车,把车停下。她没有移动一下。 我从车中出来。 你想你要干什么?她生气地说。 我?我说:我想去雷诺。 是呀!我知道你向雷诺走,但是你怕迷路,你要有辆车在前面替你开路。你跟了我足足二十哩了。现在请你先走,请你到雷诺之前不要回头看我和我的车子。 事实上,假如我没有想错,你是当地警察,你们想确定我是回雷诺去了。你大可放心回去告诉他们,我一点也不喜欢苏三镇,你们用轿子来抬我,我也不会再回去。 我说:我和苏三镇警方一点关系没有。我一个人在赶路。假如妳接受我忠告的话,像妳这样漂亮的女人,为了要知道什么人跟了妳廿哩,在公路上停下来,会碰到很危险的情况的。 没错,她生气地说:我会记住这一点。谢谢你提醒我。现在你请吧,一直走,别回头。你们车里几个人呀? 我一个人。 她走向我车子,向里看了一下。 好吧,走吧。 我也许有些妳需要的消息。我说:我的名字是赖唐诺。 管你叫什么名字。我看来你走得越远越好。 我爬上车,把车开到她车前面。我开了大概五哩路,来到一个交叉路口,把车停下,退到横路,关闭引擎和灯光,开始等候。 车头灯自直路上过来。我能听到轮胎在公路上沙沙的声音。一轿车像火箭一样过去。不是女郎驾的车。 这里已经是相当远离任何一个市镇了,车辆少,车和车间距离远。我再坐在驾驶盘后耐心地等。 另一辆车也飞快过去,仍不是我要的车。 五分钟后,才有另一辆车,车速不是太快。是那女郎开的福特。 我让她先行五分钟。然后猛力加油。我超过她的车,沿路在她车前走了一段,把车慢下来,几乎全部停下。等我在后望镜中看到她车靠近才又向前开。我在她车前又走了二十哩左右,她才发现。她把车灯改为远光,直照我后望镜,照得我眼睛也张不开。一下她向我超车,把我逼到路肩。我停下,她也停下。 她走出车来,走到我的车窗边。 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赖唐诺。 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一个私家侦探。 有趣,有趣。你有卡片吗? 我给他一张我的卡片。 我能看一下你的驾照吗?只是对一对。 我把驾照拿给她看。 她把卡片放进她皮包。好!她说:现在我已经知道你是什么人,要是你再在路上骚扰我,我到了雷诺就会叫你给关起来。 用什么名义关起来? 不断对女性骚扰和其他的行为不检。 我笑着说:这是一条公用的道路。我走一辆车,妳走一辆车。我怎能骚扰妳? 你认为我办不到?她问。 我要不调戏妳,妳就毫无办法,而我又没有调戏妳。我也没有骚扰妳。我开车去雷诺,一路规规矩矩,我 她把左手抬起,一把抓住她自己上衣的领子,用力向下一拉。 上衣撕裂了。她又把裙子下摆用一只手翻起,一只手抓住裙子的布,二边一撕。开始时没有撕动,但一下子裙子裂开,一直裂到腰上。 有没有听到过意图强暴?她问。 我点点头。 好,那就是你已经犯的罪。你有没有概念要判多少年吗? 我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她说:不过听说过卡逊市的监狱办得很好。这也是你马上要去的地方。你活该,赖先生。我第一次饶了你,你又一定要再送上来,怪不了我。 我没说话,她继续告诉我:你一路用车跟着我。我停车抗议。你抓住我,把我推倒在路边。我挣扎逃不开。正好有辆车车头灯照过来,我拼命叫喊。你放开我,我跑回我车去,想办法比你先到雷诺。 妳还没有到内华达州,我告诉她:妳现在还在加州。 她没有回答这句话,只是转身,奔跑到她车旁,跳进驾驶座,把门一下关上,飞快地把车开走。 我想开车赶过她,但是没能成功。她开车拼命,而且每次我要超车,她就把车开到路当中。 我们时速超过八十哩时,红色闪光和警笛自车后接近。警员挥手指挥我靠边。 我除了听话外,还能做什么。 交通警察把车靠过来。跟在我后面,他命令着:但不准太快,我现在去捉前面那辆车。 他一下向前冲出。我把车死赶活赶跟在后面。我远远地可以看到女郎车的红色尾灯。警车在追她,距离开我越来越远,警笛声渐渐变轻。 女郎可不含糊,真的在逃。我油门踩到底跟在他们二车之后。警车终于在我们快过州界前,把她的车逼到路肩,离开雷诺,只有十五哩了。 警员火冒三丈。 我自后赶到,把车停下,走出车来,走到警察身旁。 我把声音提得很高:你应该给我一个机会,刚才听我解释一下。我一直在提请你注意。 他向我喊道:你滚回你车去坐到。我叫你不准快。我用九十哩在追这辆车,你竟盯着我屁股跑! 我当然盯着你跑!我也对他喊道:我想叫你停住。你以为我干什么? 我说话的态度,使他重新对我看看,对现况又作了新估计。干脆看我搞什么鬼。 有人想强奸这个女郎,我说:我们开快车想去报警。你假如刚才肯停下来听我解释,说不定你已经捉住一车向苏三镇去的不良少年了。但是你不肯停车。你只懂发命令,你就不肯听别人说话。 他把头倾向一侧,看看我。 你在说什么?他问。 一车不良少年,把这位小姐逼到路边,要污辱她。天知道要不是我正好经过会变成什么样!你看看她,看看她的衣服。 警员说:你扯什么?当我没看见?她一定喝醉了。把整条马路都当成她一个人的。你想超她车,她二面在晃。你在追她,我看 她情绪受创太大,我说:她有点歇斯底里。她要我电话报警。 我的警笛一直在叫着。他说:她啥也不理。 我走向她的车:小姐,妳听到这位警员先生警笛吗? 她开始哭泣:我想我是听到的。但是我怕得不敢停车。我以为是那些男孩回来了。 我用解释的语气向警员说:那些阿飞本来就是用这种方法使她停车的。一个阿飞做出警笛的声音。学得很像。她把车靠到路边,停车,他们就把她拖出车来。 那时你在那里?他问。 我想我大概在五哩之后,我说:他们超过我的时候,也把我逼出过路面。 什么样子的车子? 五三年别克,四门轿车。 几个人? 四个。我说:都是小孩。其中一个穿T恤,黑皮衣。另一个皱面布鲜艳图案运动衣。第三个穿前面扣钮的唐装,第四个衬衫,运动上装,没有领带,衬衫领翻出上装外面。 车号看到了吗? 我看是看到了。我惭愧地承认:但是一阵大乱,我又忘了。我没有机会记下来。我一脑子希望这位年轻女士不受伤害就好了。 警员踌躇着。慢慢地说:照你说来是一帮人。里面有没有个高个子,金头发? 有,我说:那穿鲜艳运动衣的。有点像打篮球的。 十九,廿岁?超过六呎?他问。 有没有超过六呎我不知道。我说:我的车一停,他们溜得很快。 只有你一个人,你想对付他们四个人?他问。 他们不知道我只有一个人。我说:我有一支枪,必要时我也会用。 你有一支枪? 是呀。 有枪照吗?看一下。 我给他看枪照。 他看了一下,又想想。转身向女郎:看下妳驾照。 她把驾照给他看。 高黛丽,嗯?他说:准备怎么办,要告他们吗? 她说:我想,但是不要。我不要我名字在报上乱登,反正我伤害不大。 警员说:高小姐,这样他们还是会在路上欺负其他的女孩子。 我说:高小姐,万一有人问妳。对于这位警员没有去追那一车小流氓而猛追妳的事,最好不要提。 他的眼睛眯着说:一九五二别克车,你说? 嗯哼。 黑轿车? 也许黑的,也许深得晚上看起来像黑色。我看起来,他们先超她车看一下,而后让她开前面,跟着她。又超一次车看清楚。第三次才做出警笛的声音把她拦下来。她停下来,他们就拉她出车,他们 好了,好了。警员说:可惜你没记住车号。 刚才我向你大叫的时候,假如你肯听我的话,我告诉他:你还有时间可以捉到那辆车子。 也许,他低低地说:但还不能作为她猛逃的借口。 她情绪上受到了损伤。 好,他说:我去前面检查站打电话请他们把路封住。这些阿飞也许跑掉了。但也许我们还可以捉住他们。这一帮人最近闹了很多事。赖,要是见到车,你能指认吗? 车子我没有见到什么特别记号。只知道是五二别克四门轿车,深色,里面一起四个混蛋。我只能告诉你这一些。另外我想我能够指认那高个子金头发,或者那个头发长得低低的矮胖子。其他我都看不太清楚。 好,我先走去打电话。 警员走向他警车,进去,一下把车开走。 我站在高黛丽的车窗边。 她突然大笑出声。她说:唐诺,你真认为我会去告你吗? 妳撕掉了妳不少好衣服。 我不要你在我调查的事里乱搅和。我这个办法可以阻止任何骚扰不停的男士。通常我都会把他们吓呆了。现在,我要拿出我箱子,换上一二件好看一点的衣服。 最好等过了州界再换,我说:前面就是州界了。 好,你带路。 我告诉她:好的,到了雷诺请妳吃晚饭压压惊如何? 她笑道:你真是得理不饶人,你在玩什么把戏? 我在调查聂缺土那个计程司机,我说:被他们从镇里赶了出来。 她眼睛睁大起来:你在查聂缺土? 我点点头。 晚餐的事答应你了,她说:知道什么好的汽车旅社吗? 我点点头。 带路。 我们通过州界检查站时,那交通警察在打电话。我向他挥手示意,他随便的点点头。我想他和我们一样,不想对这件事多加宣传。我也怕他事后会再多想想,想出对我不太有利的结论来。 我们过了州界,在进城前五哩左右,我又把车靠边。 高黛丽把车在我后面停住。拿出箱子,带了箱子走到汽车远离公路的一侧。 不到一分钟,她已经把撕破的上衣,裙子脱下,换上了别的衣服。她绕过汽车,过来看我。 你是当真的,还是开玩笑的? 那一点? 你在调查聂缺土。 当真的。 为什么? 为了我不能告诉当地警方,也不能告诉妳的理由。他们把我赶出镇来。 你有什么看法?她问。 对妳? 别傻了,对聂缺土。 目前我不能给你任何看法。 为什么? 原因众多。 到底是你没有结论,还是有结论不能告诉我? 我不能告诉你。 嘿!她说:你真是帮我忙。 我是在办事。我告诉她。 很好,她说:你希望能请我吃顿饭。我答应你。我要从你身上把这答案挖出来。 怎么挖法?我问。 诡计,她说:用点女色,也许一点酒。 妳对聂缺土为什么发生兴趣?我问。 我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不要笑死我了。 她说:你带路找汽车旅社。登记的时候不许搞名堂。你要一个单人房子,我要一个单人的房子。两个房子越远越好。我只要二十分钟就可以准备好,到时你像个绅士样来敲门,我们就去吃饭。你请吃饭可以报开支吗? 是。 好的,她说:你付帐。 我请客。我说。 我爬进车,领先进雷诺。看到一个好的汽车旅社。是客满的。又看到一个,也客满的。我走向高黛丽的车子。 我们可能不容易找到住的地方。我说。 只好尽可能再找找看。她告诉我。 假如找不到二个分开的房间,我们能不能 不能。她插嘴道。 能不能,我问:同一屋檐下的二间房间。 她笑道:我把你想左了,唐诺。可以。 好,我说:我们再来找。 下一家汽车旅社,有两个单人房子。 经理有意思地看看我们,把二支钥匙交给我。 她向我说:二十分钟。 要打电话?我问她。 她笑笑:可能要打。你呢? 我用电报。 好,她说:二十分钟。 我回自己房子,起了个电文给白莎: 曾访作家协会及不少作家。看了部剧本,只是另一种布局。不必为此冲动,我们客户不应收集这种普通布局的资料。祝好,唐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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