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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财色之间 賈德諾 8833 2023-02-05
十点钟,我离开卜爱茜的公寓。我感到一切已有不少好转。双氧水在抓破的地方除去了一阵阵的刺痛。一天紧张,现在好过了好多。世界到底是美好的,人也不全是坏的。 当我走向我停在路边的公司车去的时候,我看到一点红光。一个男人坐在驾驶盘后在吸烟。 我犹豫了一下。 嗨,姓赖的。他说:坐进来,我们有个地方要去。 你是什么人? 警察。 我今天一天都和警察在打交道。 那可好,你可以说今天一天一夜都在和警察打交道。 可不可以不去? 那就大家不太好看。 警官移开一点,说道:我让你自己来开车,别耍花样。 朋友,我告诉他:下午我和宓警官在一起,我知道的都告诉他了,我 好了,警官打岔说:姓赖的,我已经帮了你不少忙了。我十五分钟之前到达这里,我可以立即把你逮出来,但是我决定多给你半个小时。宓警官说,他要你和柯白莎在十点三十分到他办公室,我可以先带你进去请你坐一下冷板凳。你看到了吗?是我给你机会。你不能再要求什么了。

可以,我说:我谢谢你。 这才像话。 我开车,直接来到总局,时间是十点二十五分。 柯白莎坐在宓善楼办公室中,善楼已经和她仔细谈过,她在害怕。 警官把我带进去。 哈啰,小不点。善楼说。 真巧,真巧,我告诉他,一脸惊奇。想不到又见面了。 善楼不理我,他对白莎说:还是小捣乱的老样子。是他使妳失去了执照。不知道他以后到什么地方去做小丑,我也许会买他一张票去看看的。 善楼转向警官:他身上有家伙吗?他问。 我没搜。 搜这忘八蛋的。 赖,手举起来! 等一下,我说:你们没有权力 我知道,我知道。善楼说:但是我们可以把你当证人先暂时收押一下,你身上每件东西就得放在一个信封里,先由我们保管一下。一个小时之后,我可以释放你、把东西还你。你要吃敬酒还是罚酒。

我把双手举起。 警察用手自上至下搜我身,在上衣口袋口他停住了手动,这里有东西!他把我一包指纹都拿了出来。 什么东西?善楼问。 不管你事。我说:这又不是武器,再说 拿过来。 警官把东西递过去。 善楼粗鲁地把信封撕开,看到里面的指纹拓印,嘿,嘿!还真有这东西。他说。 宓善楼转向白莎:我说对了吗?我告诉你这家伙又骗了我、也骗了妳。那是典型的唐诺式玩法,他要取得我信任,告诉我有这样一件东西存在。把我带到爱奇蒙旅社,翻开电视机又说东西丢了。其实,东西一直在他手上,这叫备而不用。 东西并不是一直在我手上,我说:我也是才弄回来。 善楼狞笑道:你可以替电视台写剧本了。你是我见到最能吹牛不打草稿,无中生有的人了。你给我坐下来,慢慢告诉我,你是怎么弄回来的?

我说:我可以老实告诉你。不会有什么好处,但是我可以老实告诉你。 说呀。善楼说:不要打哈哈。你以前说故事不必先拖时间的。 我没有拖时间。 那就说呀! 我说:敲诈的事,完全是别人设计好的陷阱,诬害我的主角是希嘉露。她有个朋友自我办公室拿到一张信纸,撕下上半段放我抽屉中,把下半段带回给她。 希嘉露或是他的男朋友陆哈登自报纸上剪下字来,凑成一封敲诈信贴在半截信纸上。他们请了一个私家侦探,私家侦探利用了一个他熟悉的警官。 计划周全了,他们来到爱奇蒙大旅社。希嘉露一个人进来,装成对我非常好。她抱住我,把我抱得很紧,塞了一千元现钞进我裤子后面口袋。 她进门之前,先很小心地把长裙撕了一条裂缝,把裂缝握着不使我看见。她在我脸上抓破一条伤痕,把衣服脱下,自己把奶罩弄断,拉了嘴大叫。

我知道,我知道。善楼说:每次我们抓到敲诈意图强奸的犯人,都是如此这般说的。女孩子有性暴力,要强奸男孩子。他拼命反抗,女孩子把自己衣服撕破。 这并不表示我身上发生的不是那个样。 没有错。善楼说:不过这表示我们对你说的没有什么兴趣。这等于是太太和丈夫吵架了,突然她什么都不知道了,第二天醒来,她丈夫死在地上,手枪在她手中,她大叫,约翰,约翰,但是约翰不会回答她,约翰死了。 不必举那么多见识,柯白莎对善楼说:我早已过了上床时间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又转向着我:我招谁惹谁了,我?她说:你可以找律师和我算清楚,我们拆伙,但是,你不可以用这种鬼办法使我的名誉受损,整个公司垮掉呀! 善楼说:白莎,这件事中假如妳是无辜的,我会还妳公道的。所以我把妳请到这里来一起听一听小不点,他到底有些什么话要讲。小不点,现在由你继续讲,不过要讲些新的,不可再用陈年老调搪塞。

我说:由于这封信的确不是我送给希嘉露的,所以我知道她一定得托一个她信得过的人去偷信纸,和把信头放在我办公室抽屉里去。 我问我秘书卜爱茜有没有什么人在我们办公室逗留过,她告诉我有个女孩子,她十分想见我,在我们办公室等了又等,等了很久。 我带了爱茜,我们去报馆资料室,我们一张张看有希嘉露的档案照片。我们找到了普伊莲正是我们在找的人。我们找到普伊莲的单独照片,更确定她就是来我办公室猛等的人。 所以我到普伊莲家去,问她急着找我有什么大事。我正在快要问出结果来的时候,陆哈登进来了。 宓善楼有起兴趣来了,陆哈登来要什么?他问。 我不知道他来要什么。我说:我不知道他来要什么,但是我知道他来不要什么。他见到我在里面,把我赶出来,同时他一定把伊莲的嘴封闭起来,今后谁也别想自她口中得到实际发生的状况。

善楼一份份地在他桌上审视我所拓下来的指纹。 懂了,懂了。他心不在焉地说:你的秘书指出在你办公室逗留的人是普伊莲? 对的。 这些指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一直留在身边?为什么逗得我团团转? 我告诉过你这些曾经在我手中,也告诉过你这些从我暗藏的地方又被人拿走过。 又来了。善楼说:我就为这种事不喜欢你。唐诺,柯白莎愿意和这办公室合作,你总是在当中作梗。只要有孔,你都乱钻。 我说:我没有给你说谎过,每次我钻出来的孔,还不是让你们警察可以循线得到功劳。你不肯听,我又有什么办法? 好了,好了,善楼说:你喜欢指导我们怎样做个好警察,我们喜欢由我们自己来做。现在,你给我好好交待这些指纹的事,唐诺。

我说:陆哈登把我赶出普小姐的公寓。他开一辆折篷跑车,我决定冒一点险。 为什么? 因为,一定是有人回到爱奇蒙旅社我的房间理,才会把我藏起的指纹偷跑了。不可能是希嘉露,因为她也在总局做记绿,我是如何欺负她又想强奸她云云的。也不可能是那私家侦探,因为他们不会希望他知道太多内情的。更不可能是警官,否则你早知道有这件事了。既然在场只有这四个人,陆哈登一定是那个回去找这东西的人。我只是伸手进那篷车的手套箱,这东西可不就在里面。 善楼用他手指尖轮流敲着桌面,看看他的手表,拿出一支雪茄,塞进嘴里,没有点火,两只眼睛眯了起来。 最有兴趣的事,就是你每次编故事总是编得那么活龙活现,不知道你老习惯的人,被你骗死了还不知道怎么死的这一次有一点不同,我知道假如这件事是假的,你不会把你的女秘书爱茜也拖进来。我问你一句话,有关普伊莲的事,和你怎么找到她地址这件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我说:一路都有人证。 陆哈登,嗯?善楼问。 我什么也不说。 这些你弄下来的指纹,善楼说:你都记有姓名的,看得出是你手笔。这里有姓龙的,这里有个ⅩⅩ,ⅩⅩ是什么人? 我们当事人。 告诉他,我们当事人是谁?白莎说:这是件谋杀案,我们混在里面已经不对了。我们保护我们的当事人也够 善楼把一只手抬起,把手掌对向白莎。等一下,等一下,白莎。 白莎话被打断,生气地看着他。 我不要你们做好人。善楼说:你们不必告诉我当事人的名字。我们早就知道了。 你知道是因为你早就把白莎摆平了。我说:她不过是做个样子,以后可以说是我讲出来的。 房门打开,一个警官带进来的人是:脸都吓白了的任加同。

善楼向我笑笑,你继续,你继续,不要让杂务中止了你的报告。 我坐回到椅子里,什么也不说。 任加同看看善楼,看向白莎,又看向我。你们出卖了我,你们 闭上你的嘴。我说:你再说话就是出卖自己了。 善楼向任加同说:如此说来,你是认识这两个人的啰? 加同考虑了一下。他说:是的,我认识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你不能不给我一个罪名把我拉到这里来。 我们不能?嗯?善楼说。 是的,你们不可以。 你不是来了吗? 任加同不开口。 现在,让我先来告诉你,为什么你会被我们带来这里。善楼说:然后由你来开口下半部戏。 善楼自口袋中拿出一只信封,自信封中又拿出那张我写给任加同的字条。 善楼说:你可以看到,这张字条已经团成一团,而且抛掉过了。我们找到,把它铺平。

任加同,这字条是你抛掉的,是你把它塞在电梯前高高的烟灰缸顶层的沙里的。地点是白莎办公室楼上一层的电梯口。 那天早上,白莎楼上那所得税问题专家的会客登记册上,只有你一个名字。 显然,你对这一类突发事件的处理还嫩得很,所以你登记的是自己真的姓名,问了一些不痛不痒的所得税问题,付了二十元大洋,自以为是,就溜之大吉了。 现在,请你来说,你这一方的故事是怎么回事? 任加同用舌尖把嘴唇润一润,无助地自善楼看向白莎,又从白莎看向我。 我不舒服地在椅子中扭动一下,调整一下位置,以肩膀挡住一下善楼的眼睛,轻咳一下,把一双手指竖起来竖在我嘴唇当中,示意任加同要保持静默。 他心不在焉,他没有看到我的指示。 怎么样?善楼问。 好吧。任加同说:我遇到了一件可能引起丑闻的状况,偏偏我的情况又不能让丑闻发生。星期六晚上,我和一位小姐在亲亲汽车旅馆。一切不很顺利,我又喝多了酒,醉过去了。事后我知道警方在找星期六所有在那里待过的住客,我实在又不便曝光,我雇用唐诺星期一去那同一房间,假装是我回来了。 他去了,星期二早上我打电话去他们公司,恭喜他们完成任务。我说好要去公司付清欠款,并且给些奖金,在大厅遇到唐诺,他塞了这张纸条给我。我在电梯中读了这张纸条,上楼到那税政问题专家办公室,问了几个问题就回家去了。 星期六晚上,你在汽车旅馆里? 是的。 有一个女的? 是的。 什么名字? 贝夏浓,她是蓟花酒廊的女侍应生。 你是有太太的? 有。 喜欢鬼混? 没有这件事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发生的。我和这个女人有过两三次的闲聊,这一次她很有意,我又是自由著。女的一加油,我就有意反正阴错阳差就如此而已。 进了旅馆又如何? 一切不如想像那么有劲。 她怎么样? 放我鸽子走了。 你怎么样办? 喝醉了,醉过去了,醒回来头痛如裂,开车回家。 什么时候? 你问我到家? 是的。 正好天亮之前。天边有一点亮光的时候,我正好到家。 用你自己的车? 是的。 然后如何? 然后什么事也没有,直到我听说警方准备一个一个客人住过那旅馆的,要查对一下身分,我就慌了。我找到夏浓,问她能不能替我阻挡一下,她要知道我的计划。我告诉她我要找一个人使警方相信他就是我们登记的那个名字。由她来回答警方的问题。 她同意了? 有一个条件的。她说,我要是要请私家侦探来顶我这个角色,一定得请赖唐诺。她见过唐诺,喜欢唐诺。她说由唐诺做主角,她肯和他在一起相处一晚,其他一身是肌肉的私家侦探,她都不喜欢。这当然使我有点困难,我一定得求唐诺,不能随便去找一个别的私家侦探。 善楼说:你看唐诺,要是你早告诉我这些,我会保护你的当事人,我也会保护你的。现在你自己弄得混身是鸟屎。假如柯白莎肯和你划清界线,和你拆伙,我应该保护她今后开业的执照。至于你,你私家侦探的事业到此为止了。你比一只兔子更不可能有申请执照的资格。 善楼拿起那些指纹,对我问道:这些指纹怎么说? 我说:里面有贝夏浓的指纹。里面有龙飞孝的指纹。里面有指纹,我认为是希嘉露的。我尚没有时间对照。 整个事件很可能是安排好的。善楼说:但是,假如龙飞孝的指纹会在那房子里找到,对龙飞孝的案子真是太大的一个突破。 他不在那房子里。任加同说:除了我和贝夏浓之外,里面不可能会有任何别人。 宓善楼思索地看向我。他说:这个小忘八蛋伪造证据是有可能的 善楼转头向那另外一位警官,把这家伙弄出去印一套指纹出来。他说,一面把头扭向任加同:把指纹带回来,我先查一下这一部份唐诺是不是在吹牛。 他拿起电话说:把龙飞孝的指纹拿进来。我立即就要,我们龙飞孝档案里有一套的。 我反对你们取我的指纹。任加同说:这根本是太 善楼把头向门的方向扭一扭。 警官把手抓住任加同的手臂,他说:走吧。和我们合作没有错,你总不想你的照片上报纸吧。 老天,不行。任加同说。 与我们合作就不会有这些困扰。 任加同没有再发表意见,跟了他就走出去。 白莎对善楼说:善楼,你等一下。假如唐诺说的都是实况,你为什么一定要取消我们的执照呢? 鬼才说我不可以。善楼说:侦查谋杀案是警方的事,绝对不是私家侦探的工作。当唐诺在那房子里弄到龙先生的指印时,他应该立即跑到警方来向我报告。 我打过好几道电话回办公室,留话我要立即找你。 没错,白莎说:他有如此做。 但是你没有打电话总局,说是要找我说话。善楼说。 是没有。 为什么?善楼问我,一面咬那没点火的雪茄。 因为,我说:我想你一定自己要这件功劳。我知道你们单位办事的方法。像龙飞孝那件案子,至少有一打的人在你后面,想戳你一刀,自己破案,争个功劳。 善楼的眼睛眯起来。他看向我,在思索着。那么多的做作,为的是我们的友谊?他讥讽地说。 那么多的做作为的是我们的友谊。我告诉他:我知道你常帮我们忙,这次我要帮你一个忙。 现在,我们再来讨论。他说:这些指纹都是你在那房子里拓起来的,除了你,没有任何人可以证明这些指纹来自那房子里面。假如不私自动手,由警方派人来工作、照相,就成为证据。但是,现在,你不但破坏了证据,而且在被告律师诘问下,连一毛钱也不值。 我说:当时我怎么可能想得到里面有龙飞孝的指纹,我只不过是小心一点,把指纹留下,必要时保护我自己用的。 什么时候发现龙飞孝的指纹也在里面? 当我从验尸官那里拿到他的指纹之后。 你为什么要去找验尸官拿龙飞孝的指纹? 我的目的,是想证明当时在房里的人,没有一个和龙飞孝这件案子有关联。为了如此,我一定要拿到他的指纹,证明房子里没有他的指纹。我觉得十分震惊,竟然发现我收集到的指纹中有一枚是他的。 你在说谎,你一定有消息。 好吧,我是在说谎,我是有消息。 当时你就该通知我。 当时告诉你,正好你可以笑我。我说:叫我去跳湖。 善楼咬他的雪茄。 一位警官进来,带进来一套指纹。善楼拿出一枚放大镜开始比对。 他尽可能保持脸部没有表情,但是咬雪茄咬得越来越用力。雪茄不在嘴里的一头翘起落下有如钟锤。 他直起背来,放下放大镜,看向我说:你这小忘八蛋。你在玩什么把戏,我不太清楚。不过姓龙的指纹的确是符合的。 我说过符合的。 我知道你说过。善楼说:你也说过其他很多事。有的我相信,有的我不相信。除非我一步步亲自证明,否则我宁可保持怀疑。 你以为我要骗你什么? 老实说,我不知道。善楼说:不过我听到太多次,白莎说你是有脑筋的小忘八蛋,连你自己也相信了。这一次你在冒险,你想占点便宜。我不知道目的是什么。不过我不准备入你的圈套。而且我还要找种种的预防,不能叫你得逞。 带任加同出去的警官也带了一套指纹进来。 善楼拿到那指纹,选了几个我拓下来的用放大镜来研究,突然他皱起眉头。他放下放大镜,看向我,把雪茄自嘴中拿出来,右手两只指头夹住了雪茄指向我,好像这样可以加强他语气似地说:小不点,你忘八蛋。这下我们逮住你了。整个指纹的事是你伪造的。你造出一个故事希望我们放过你! 你说什么呀? 那些任加同的指纹,他说:根本不相同。 不相同,我叫出声来。 就是。 我说: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弄错的。 我开始也认为你不会弄错的。善楼说:现在知道你没有弄错,你在弄鬼。你弄出这样一个弥天大谎,希望自己能脱钩。你在伪造证 里面还有不少个指纹我取是取下了,可是不知道是什么人的。看看是不是会是任加同的。也许我在什么地方弄错了。 善楼想了一下,把湿兮兮的雪茄放回嘴里,又开始对指纹。 我来帮忙,我说:我 去你的。善楼看都不看我,你不可以接近这些证据。你不准摸这里任何的东西。 十分钟后善楼抬起头来,摇摇头。没有一个对的。他说:这里面没有任加同的指纹。 白莎说:但是任加同自己说他在那里。他 他当然在那里。善楼说:所以,这可以证明唐诺交出来整套的指纹根本是骗人的玩意儿。是一套伪造以期自己脱钩的同花假顺。 善楼看向我,小不点。他说:这一切都你自找的,我看你会自作自受。 等一下,白莎说:善楼,你等一下。这件事有点不对劲。唐诺不会做这种事的。 我以为妳和他已经划清界线,要拆伙了呀。善楼说。 我是讲究公正的人。白莎说:我希望我们对他公正。 我告诉妳,唐诺会得到什么公正待遇。善楼说:妳可知道什么叫醉猫窝? 白莎的表情一定是没有听懂善楼的意思。 我来告诉妳什么叫醉猫窝。善楼说:他们把街上烂醉的人带回来抛在窝里。他们都醉了,吐得一身一地,也吐在别人身上,自己身上。他们叫、吐、打呼、乱吵,他们诅咒、打架。 现在,妳喜欢的唐诺将被我们放到那个窝去。到明天早上,假如他能证明自己没有醉,我们就再说。目前我觉得他醉了。要不然他怎么会说任加同的指纹在里面呢?要不是他醉了,他不会说这些指纹是从亲亲旅馆第二十七号房里取来的。 也许唐诺要在那窝里留上两三夜,使他自己清醒过来。到时候,他也许会记取一个我可以相信的故事,我就放他出来。 白莎道:善楼,你不能这样对他! 看我能不能,妳看着好了。 好,白莎发狠道:看你逃得过公道吗? 什么叫公道?公道能阻止我这样做吗?善楼咆哮地问白莎。 我就是公道,我要阻止你这样做。白莎咆哮回去。 善楼说:柯白莎,妳听我说。妳和他这小忘八蛋合伙,其实自从他参加妳公司之后,妳一直被抛在刀山上油锅里。他的毛病就是有孔就钻。这次他把你们公司的执照快要变成废纸一张了。是我在给妳机会,让妳自救。为了老朋友,我抛了一个救生圈给妳。妳要聪明的话,应该感激我,紧紧抓住它,我自然会给妳护航。妳也回妳的正当、受尊敬、平静的私家侦探业务。其实妳根本不适合这种小丑跳墙一样的生活。 白莎说:这件事我越想其中越有问题,你要把唐诺抛进醉猫窝,我就不要你的救生圈。 宓善楼说:柯太太,妳已经不再有妳的执照了。 宓善楼,你去你的,你这个狗娘养的!白莎大喊道:你也许不知道,你也快被开除了。 善楼对警官说:把她弄出去。把这小不点送到下面窝里去,让他去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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