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十、两人会议

这句大胆而简单的提问使他俩大惊失色好一阵子。法兰琪和巴比立刻同时开口说话。 那不可能 巴比开口说，而法兰琪同时也说：绝对不可以那样做。 接着他俩突然住口，思考这个主意是否可行。 其实呀，茉拉热切地说，我完全明白你们说的事。尽管罗杰拿走了照片看来确实如此，但我目前还不相信是他把艾伦推下悬崖的。他们仅仅是在这儿吃午餐时见过一面，别的场合从来没碰到过。所以这事完全缺乏动机。 那么到底是谁把艾伦推下去的呢？法兰琪直截了当地问。 一阵阴影掠上茉拉的面孔，我不知道。她的声音很不自然。 对了，巴比说，你介意我把你对我说的话全告诉法兰琪吗？就是你害怕的那些事。 茉拉把头扭开。 你想说就说，不过那些事说起来太像戏剧，太歇斯底里了。有时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

这番赤裸的冷漠表白，在寂静的英格兰乡村空气中飘荡，感觉怪异得缺乏现实感。 茉拉忽然站起来。 我真的觉得自己傻透了，她嘴唇颤抖，请别把我说的当回事，琼斯先生。我只不过有点神经过敏罢了。好了，我得走了，再见。 她快步离去。 巴比一跃而起跟在她身后，但法兰琪使劲把他往后推。留在这儿，白痴，交给我来处理吧。 她迅速尾随茉拉而去，几分钟后返回。 怎么样？巴比着急地询问。 一切正常。我使她镇定下来了。当着自己的面让人把私人的恐惧告诉第三者，她当然难以忍受。我向她承诺，我们会再次见面，就我们三人。现在既然你不受她在场的妨碍了，把事情全说出来吧。 巴比把所见所闻说了。 法兰琪全神贯注地听着。后来她说：

这就符合两件事了。第一，我刚回来时发现尼克森握着希薇雅的双手，而且他猛瞪着我呢！如果盯着人看可以置人于死地的话，我确信他早当场使我成为一具尸体了。 第二桩呢？ 哦，只是桩偶然的小事。希薇雅讲到某个到她家的客人，对茉拉的照片印象极深。据此可知，那个客人就是卡斯泰。他认出了照片，希薇雅对他说是尼克森夫人的照片，这就说明了他怎么会找到她住的地方。不过你要知道，巴比，我还看不出尼克森如何涉及这件事。他为什么要干掉艾伦．卡斯泰呢？ 你认为是他干的而不是巴辛顿范奇？如果他和巴辛顿范奇同一天都在马奇波，那就巧了。 得了，巧合确实会发生。但如果是尼克森干的，我还看不出动机何在。难道卡斯泰认为尼克森是贩毒集团首脑，正在追踪他？要不就是你新结识的这位女性朋友是他的目标所在？

两种可能都有，巴比说，尼克森或许知道他妻子和卡斯泰见过一次面，他或许认为他的妻子出于某种原因背叛了他。 啊，这是一种可能，法兰琪说，但首要的事是要查清楚罗杰的情况。唯一对他不利的事就是照片。如果他能令人满意地澄清这件事 你打算在这个问题上揪住他不放吗？法兰琪，这明智吗？如果他是我们断定的那种坏蛋，那就意味着我们准备向他摊牌。 不完全我不会那样做的。毕竟他在各方面都相当直率，光明正大。我们把这视作极端诡诈，但说不定那是清白无辜的表现呢。如果他能把照片的事说清楚他真这么做时我会审视他，只要他流露一丝罪恶感，我会看得出来。如我所说，如果他能讲清楚照片的事，那么他也许是一个极有价值的伙伴。

你这话怎么说呢，法兰琪？ 亲爱的，你那位女性朋友，说不定是个喜欢夸大其辞、声色俱佳的谣言散布者，但假设她不是，假设她所说的千真万确即她丈夫想除掉她和希薇雅结婚你难道不明白，在这种情况下，亨利．巴辛顿范奇也处于致命的危险之中？我们要竭尽全力阻止他去关吉楼。目前，罗杰站在尼克森这一边。 干得好，法兰琪，巴比神色平静，继续执行你的计划吧。 法兰琪起身要走，离去之前她站立了一会。 事情不是很怪吗？她说，不知怎么的，我们像是被放进一本书的封面当中。我们进入了别人的故事。这种感觉非常古怪。 我懂你的意思，巴比说，这事颇有些令人毛骨悚然，与其称之为一本书，倒不如说是一部戏。我们像是在第二幕的中间才上台，我们在剧中根本没有担任角色，但我们又不得不装模作样一样。之所以弄得这么尴尬，是我们一点也不知道第一幕演的是什么内容。

法兰琪热切地点点头说： 我什至不能确信戏已演到了第二幕，我看更像第三幕。巴比，我猜我们还得往回走老远一段路而且我们得快一点，因为我觉得这部戏正可怕地接近尾声。 尸体遍地，巴比说，带我们进入这出戏的是一句普普通通的提示词，十个字，而且就我们目前所知毫无意义。 他们为什么不找伊文斯？这不是很怪吗，巴比？尽管我们已经发现了许许多多线索，而且有越来越多的人物扯进这件事，但我们对这位神秘的伊文斯却是一点进展也没有。 对伊文斯我倒有个想法。我觉得伊文斯根本无关紧要，虽然他可以算是起点，但他本身大概并不重要。这就像威尔斯有部小说所说的，一个王子在他爱人的坟墓周围建造了一座辉煌的宫殿还是一座寺庙。完工后只有一处小景观与环境极不协调，于是王子说：把它拆掉。实际上那个景观就是坟墓。

有时候，法兰琪说，我实在怀疑有伊文斯这个人。 说罢，她朝巴比点点头，重新走向那幢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