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九、三人议事
茉拉几分钟后就回来了。
我找到她了，她说，我请她到河边的避暑小屋来与我见面。她一定认为这事很怪，但她说她会来。
好极了，巴比说，那么，那栋屋子在什么地方？
茉拉仔细描述了一番，并说明如何抵达。
好吧，巴比说，你先去，我接着就到。
他们讲定后，巴比留下来跟艾西丘先生讲句话。
真巧，他随口说道，这位女士，尼克森夫人，我过去为她的一个叔叔工作过，她叔叔是个加拿大绅士。
巴比觉得，茉拉的来访可能会引起闲言闲语，他最不乐意的就是这种闲言闲语四处传开，因为那有可能会传到尼克森医师的耳中。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艾西丘先生说，我刚才还挺纳闷的呢。
是呀，巴比说，她认出了我，就来打听现在我在干什么。她是一个漂亮、言谈悦人的女士。
的确。居住在关吉楼那种地方，她不可能过得很好。
看来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想像。巴比赞同道。
巴比觉得自己达到了目的，便做出一副东游西逛的模样，走进村子，朝茉拉指示的方向走去。
他顺利抵达约定地点，发现茉拉已在那儿等他。法兰琪尚未露面。
茉拉明白地流露出询问的眼神，巴比感到自己必须完成把事情解释清楚的艰巨任务。
我得告诉你一些可怕的事。他说罢便为难地住了口。
怎么了？
首先，巴比滔滔不绝地说起来，说真的，我不是司机，尽管我确实在伦敦一家车行工作。我的名字不是霍金斯，我叫琼斯巴比．琼斯，住在威尔斯的马奇波。
茉拉全神贯注地倾听着，但很显然，提到马奇波对她并无任何影响。巴比咬紧牙关，勇气十足地把话直接切入要害。
注意了，我恐怕会使你大吃一惊。你的朋友艾伦．卡斯泰，他呃，是这样，他死了。
他觉察到她的惊讶，连忙从她脸上移开目光。她非常在意吗？她曾经该死，喜欢过这个人吗？
她好一阵没吭气，然后才以一种低沉而又思绪重重的语气说：
这么说，这就是他没回来的原因？我一直感到奇怪。
巴比冒险地偷偷瞟了她一眼。他的精神为之一振。她似乎很悲哀，一副沉思冥想的样子，但仅此而已。
告诉我这件事吧。她说。
巴比就按她的要求说了。
他从马奇波的悬崖上摔下去，就是我住的那个地方。我和一位医师碰巧发现了他。他停了片刻又说，他的衣袋里有张你的照片。
是吗？她露出一个甜蜜却略带凄楚的微笑，亲爱的艾伦，他非常忠实。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后来茉拉问：
这事发生在什么时候？
大约一个月前。准确地说是十月三号。
那正好是他来这儿以后的事。
对。他提起过要去威尔斯吗？
茉拉摇摇头。
你不认识叫伊文斯的什么人吧？巴比问。
伊文斯？茉拉皱着眉头竭力想了想，不，我想我不认识，这个名字很普通。我实在想不起来，他是什么人？
我们也不知道。哦！你看，法兰琪来了。
法兰琪正沿着小路匆匆走来。她看到巴比与尼克森夫人坐在一起聊天，脸上露出一种矛盾的表情。
你好，法兰琪，巴比说，你来了我真高兴。我们得来次狂欢。先说这个吧，尼克森夫人就是那张照片上的人。
哦！法兰琪漠然地应道。
她看着茉拉，突然大笑起来。
亲爱的，她对巴比说，现在我明白你为什么在验尸审讯上看到凯曼夫人时会吓一跳了！
对极了。巴比说。
他当时真蠢。竟然认为岁月能把一个茉拉．尼克森变成一个艾蜜莉．凯曼。
老天爷，我真蠢！他叹道。
茉拉被弄得莫名其妙。
有许多惊人的事要说，巴比说，我简直不知道怎么开头才好。
他描述了凯曼夫妇以及他们认尸的过程。
但我不懂，茉拉不解其意，那究竟是谁的尸体呢，是她的弟弟还是艾伦．卡斯泰的？
那正是让人棘手的地方。巴比说。
随后，法兰琪接着说，巴比被人下了毒。
八粒吗啡。巴比提醒道。
别又开始了，法兰琪说，这个话题你可以讲好几个钟头，讲的叫人心烦。让我来解释吧。
她长长地吸了口气。
事情是这样的，她说，那两个叫凯曼的人，在验尸审讯之后来看巴比，并问他弟弟（假设是实情的话）死前说过什么，巴比说没有。可是后来他回忆起死者说过有关伊文斯的话，所以他就写信告诉他们了。几天之后，他又收到一封来自秘鲁或什么地方的来信，提供他一份工作。他不想接受这份工作，于是接踵而来的就是有人把大量的吗啡
八粒。巴比又说。
放进他的啤酒里。只是，因为具有极其神奇的肠胃，他才没被杀死。于是我们马上明白那位普里查或叫卡斯泰的人，必定是被人推下悬崖的。
为了什么呢？茉拉问。
你还不明白吗？我们认为事情一清二楚。我想我话说得不够明白。总之，我们断定他被推下悬崖，而且罗杰．巴辛顿范奇大概就是推他的人。
罗杰？茉拉的语调带着兴趣。
这是我们推断出来的结果。你知道，他当时在场，你的照片又不翼而飞，所以他似乎是唯一可以拿走照片的人。
我明白了。茉拉若有所思。
后来，法兰琪往下说，我在这儿碰巧遇上了意外事故。惊人的巧合，不是吗？她以警告的眼神严厉注视巴比，于是我打电话给巴比，提议他装作我的司机来这儿，然后我们着手调查这件事。
所以现在你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巴比领会了法兰琪聪明的谎话，最后的高潮是昨天晚上，我逛进关吉楼的庭院时正好碰上了你那张神秘照片上的人物。
你很快就认出了我。茉拉略露微笑。
没错，巴比说，到哪儿我都认得出照片上的那个人。
没什么特殊原因，茉拉的脸一下子红了。
接着好像有种念头触动了她，她目光锐利地一一打量他们。
你说的是实话吗？她问，你到这儿来是因为车祸，是真的吗？或许你来是因为因为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怀疑我丈夫？
巴比和法兰琪对视了一眼。然后巴比说：
我以名誉向你发誓，我们到这儿来之前，从来没听说过你丈夫。
哦，我明白了，她转向法兰琪，很抱歉，法兰琪小姐，不过，你知道，我想起我们来吃晚饭的那天晚上。贾斯珀一直不停地冲着你问车祸的事。我当时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但我现在认为，他那样做也许是怀疑车祸是假的。
好吧，如果你真想知道，车祸是假的没错。法兰琪说，呼！我现在感觉好多了！车祸从头到尾伪装得十分仔细，但这事与你丈夫一点关系也没有。演这出戏是因为我们想怎么说呢？打探一下罗杰．巴辛顿范奇的底细。
罗杰？茉拉皱皱眉头，困惑地笑笑，然后坦率地说：这似乎太荒唐。
事实终归是事实。巴比说。
罗杰哦，不会的。茉拉摇摇头，他可能性格脆弱或者行为放荡，他可能负债累累，或者涉及丑闻，但把人推下悬崖不可能，我简直不能想像他会这样做。
其实呢，法兰琪说，我也同样不能想像。
但一定是他拿走了那张照片，巴比执意说道，尼克森夫人，请听我叙述事实。
他详细地娓娓道来。他说完后，茉拉领悟地点点头。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事很怪。她稍停片刻又出人意料地问道，你为什么不去问问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