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 分类 悬疑小说 为什么不找伊文斯?

第9章 九、巴辛顿范奇

法兰琪分秒必争地着手进行计划。当天晚上,她就向父亲进攻。爸爸,她说,你认识任何叫巴辛顿范奇的人吗? 马钦顿伯爵正在读一篇政论文章,没有完全听清楚问话。 这不关法国人和美国人的事,他激动地说,这些个愚蠢透顶的会议,浪费国民的时间和金钱 伯爵的话语犹如一辆沿着习惯线路奔驰的列车般一泻千里,而且也是一路如列车到站后才停了下来,此时法兰琪的思绪才转过来。 我问的是巴辛顿范奇家族。法兰琪重覆了一遍。 问他们什么事?伯爵问。 法兰琪也不知道该问什么。她相当了解父亲喜欢辩论,便先做了说明: 他们是约克郡的一个家族,不是吗? 胡说,是汉普郡。还有什洛普郡有一支分支,当然,到后来爱尔兰也有一些。你朋友是哪个地方的?

我不确定。 法兰琪含糊地和几个不相识的人做了朋友。 不确定?你是什么意思?你一定要确定。 现在的人都居无定所啊。法兰琪说。 漂泊呀,漂泊,那就是他们。在我们那个年代我们会开口问人,然后你就知道对方是哪里人。假如某人说他是汉普郡支系的,很好,那表示你的祖母嫁给了我的堂侄,这就攀上了关系。 那一定很温馨了,法兰琪说,不过当前并不是进行家谱和地理探讨的时代。 的确不是,你们现在做什么都没时间,就是有时间喝那些有毒的鸡尾酒。 马钦顿伯爵挪动他那只患痛风的脚时,突然痛苦地哀叫了一声,显然喝了大量的家酿葡萄酒也无济于事。 他们富裕吗?法兰琪问。 巴辛顿范奇家族?说不上。什洛普郡这一系挺艰难的,我看是由于遗产税,还有各方面的事。汉普郡支系中有一个人娶了个女继承人,是个美国女人。

他们有一位子孙来过这儿,法兰琪说,依我看是来找房子的。 滑稽。怎么会有人到这儿来找房子呢? 法兰琪想,这正是问题所在。 第二天,法兰琪走进房屋仲介商惠勒和奥恩先生的办公室。 奥恩先生起身相迎,法兰琪向他亲切一笑,坐进椅中。 有幸为你做点什么呢,法兰琪小姐?我看,你不是想出卖你们的城堡吧?哈哈!奥恩先生自做聪明地大笑起来。 我倒巴不得我们能卖呢,法兰琪说,不是为这件事。是这样的,我相信我的一个朋友前几天来过这儿,一个叫巴辛顿范奇的先生,他是来找房子的。 噢!确实有过。我清楚记得这个名字,名字里面有两个小写的f。 对。法兰琪说。 他打算买房子,针对各种小型房屋询问一番。由于他第二天必须回城去,所以没办法看很多房子,但我看得出他根本不急着要。因为他走了以后,有一两家适合的房子进来,我详详细细写信寄给他,但他根本没有回覆。

你是寄到伦敦,还是寄到他乡下的地址?法兰琪问。 让我查查,他给下面的职员打电话,法兰克,请查巴辛顿范奇先生的地址。 罗杰.巴辛顿范奇先生,住汉茨镇史太佛利村,梅罗韦庄。那位职员流利地报出了地址。 哦!法兰琪说,那不是我要找的巴辛顿范奇先生。这位一定是他的堂哥。我才觉得奇怪,怎么他到了这儿没来找我。 是呀,是呀。奥恩先生反应灵敏地说。 我想想,他应该是星期三来你这里的。 没错。六点半之前。我们六点半关门。就是发生了悲惨事件那天,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有个男子从悬崖上摔了下去。巴辛顿范奇在警方到达之前一直待在死者身边。他进来时看起来非常不安。太惨了,那条路早该采取一些措施了。我可以告诉你,法兰琪小姐,市议会被批评得满头包。太危险了。我想不透那里为什么没出更多的意外事故。

说得太对了。法兰琪说。 她思绪重重地离开了办公室。正如巴比先前说过的那样,巴辛顿范奇先生的所有行为似乎清白无疑、光明正大。他是汉普郡巴辛顿范奇家族的成员,留下了正确的地址,还向房屋仲介商提到自己在悬崖惨案中的角色。难道巴辛顿范奇真的是个完全清白的人吗? 法兰琪产生了怀疑,接着她又摒弃了这种怀疑。 不对,她自言自语地说,一个想买房子的人会早一点到这儿来,要不也会逗留到第二天。他不会在傍晚六点半跨进房屋仲介商的大门,而且第二天就上伦敦去。他到底为了什么跑这一趟呢?为什么不写封信来就算了呢? 不是这么回事,她断定巴辛顿范奇是有罪的一造。 接着,她走访了警察局。 威廉斯警官是位熟朋友,他曾经成功追捕了一个伪装成女仆席卷法兰琪的珠宝而后潜逃的窃贼。

午安,警官。 午安,大小姐。但愿没出什么事吧。 还没有,但我正考虑去抢劫一家银行,因为我太缺钱用了。 这句俏皮话引发警官一阵大笑。 其实,我是出于好奇心来问点事。 是这样吗,法兰琪小姐? 请告诉我一件事,警官,那个摔下悬崖的人,他的名字叫普里查或是 对,就叫普里查。 他身上只有一张照片,是不是?有人告诉我他身上有三张! 一张才是对的。警官说,那是她姐姐的照片,她来这里证实了他的身份。 哦,说有三张照片简直太荒唐! 唉!这很好解释,大小姐。那些新闻记者毫不在乎夸大其辞,这往往破坏了整个事情。 我明白,法兰琪说,我还听了一个最荒唐的传说。她停了片刻,然后凭想像力随意说起来,我听说他的口袋里塞满了证件,证实他是布尔什维克的间谍;另一种说法说他口袋里满是毒品,又有人说他口袋里全是伪钞。

警官开心地大笑起来。 真有意思。 我想,他口袋里应该是一些普通的东西吧? 而且很少。一块没有标记的手帕、一些零钱、一包香烟、两张债券,全是零零星星的,没装在皮夹里。没有证件。如果没有那张照片,我们还得进行证实身份的工作。这你也许可以称为天意。 我不相信。法兰琪说。 出于她个人的认知,她认为天意是极落后的一个词语。她改变了话题。 我昨天去探望了琼斯先生就是牧师的儿子。他中了毒,这事真稀奇。 噢!警官说,如果你喜欢那么想,那倒真是稀奇。以前从没有听说这种事。你可以说,他是个在世间没有仇人的好青年。你要明白,法兰琪小姐,现在常有些个怪人在游荡。然而,我从来没听说过杀人狂采用这种方式。

是谁干的,有什么线索吗?法兰琪睁大双眼问道。接着又说:听这些事实在太有趣了。 警官乐不可支,他很乐于与伯爵的女儿轻松地聊聊。法兰琪小姐没有一点架子,又不势利。 现场附近有人看到了一辆车,警官说,一辆深蓝色的塔博特轿车。洛克角一个人报告说,那辆车牌为GG8282的深蓝色塔博特朝圣博托夫方向驶去。 你看呢? GG8282是博托夫大主教的车牌号码。 一个杀人成性的主教拿牧师的儿子做祭品法兰琪玩味了这种念头一两分钟,但又以一声叹息否定了这种想法。 你不是怀疑主教大人吧? 我们已经查清楚主教的车那天下午没离开邸宅的车房。 这么说,是个假牌号? 对。我们得继续查下去。 法兰琪怀着钦慕之情道别了。她虽然没说什么丧气话,但心中暗忖:英格兰境内必定有无数的深蓝色塔博特轿车。

她回家后,从书房的书桌上拿了本马奇波的姓名地址录,带回自己的房间,查阅了好几个小时。 结果令人失望。 马奇波有四百八十二个叫伊文斯的人。 见鬼!法兰琪骂道。 她开始做下一步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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