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 分类 悬疑小说 死亡终有时

第18章 十六、夏季第二个月第一天

庙里的讨论会结束。请愿书已经起草修改完成。侯里和庙里的两个书记一直都在忙着。现在第一步骤终于完成了。 祭司示意把请愿书念出来。 亚莎伊特之灵在上: 此信来自你的情人和丈夫。做妻子的忘记她丈夫了吗?做母亲的忘记她亲生的儿女了吗?高高在上的亚莎伊特知道有个恶灵威胁到她儿女的生命吗?她的儿子索巴卡已经中毒死去,到阴府里去了。 我在你生前对你最为尊敬。我给你珠宝衣服,香膏香水,给你滋润你的肢体。我们一起享受美食,宁静地坐在一起,面前是满桌的上好食物。你生病时,我不惜任何代价,帮你找最好的医师。你死后葬礼备极尊荣,一切按照礼俗,一切你在另一个世界需要的东西,我都供应给你。仆人、牛群、食物、饮料、珠宝和衣裳。我替你守了好几年丧,而且在过了好几年之后,我才找了个小妾,好过过适合一个还未老去的男人的生活。

现在这个小妾对你的儿女做出邪恶的事。你不知道这件事吗?或许你并不知道。当然如果亚莎伊特知道,她会很快的帮助她亲生的儿子。 是不是亚莎伊特知道了,但是因为那个小妾的法力高强,所以邪恶力量仍然得逞?南翡儿的法力高强吗?然而,这当然是非你所愿的,高高在上的亚莎伊特。因此,想想你在阴府里有一些伟大的亲戚和有力的帮手。伟大的伊彼,底比斯大臣的主仆。请求他协助!还有你的舅舅,伟大、有势力的梅瑞普大县官。把这可耻的事实呈给他!请他开庭审理。把证人都找来。让他们作证指控南翡儿的恶行,让正义伸张,将南翡儿定罪,让她不再对这屋子里的人做出任何邪恶的事。 噢,可敬的亚莎伊特,如果你气你的丈夫英贺铁听信这个女人的谗言,威胁要对你亲生的孩子做出不公正的事,那么你想一想,现在受苦的不只是他一个人,你的孩子也跟着受苦。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你的丈夫英贺铁。

主书记念完之后,莫朱赞同地点点头。表达得很好。我想,没有什么遗漏之处。 英贺铁站起来。 谢谢你,可敬的祭司。牛只、油脂和亚麻布等等的牲礼,明天太阳下山之前会送到你这里来。我们就把仪式订在后天。后天把铭钵放到坟墓的供桌上去好吗? 订在大后天好了。请愿书要刻在钵上,还有一些必要的准备工作。 依你的。我迫不及待的想阻止这一切灾难。 我能了解你的焦虑,英贺铁。不过你不用怕。亚莎伊特之灵一定会应验的,她的亲戚有权有势,可以帮我们主持公道。 愿伊西斯神保佑!谢谢你,莫朱,还有谢谢你对我儿子叶玛西的照顾。来吧,侯里,我们有很多事必须处理。我们回屋子里去。啊,这份请愿书的确减轻了我心头的负担。亚莎伊特不会让他忧心的丈夫失望的。

侯里带着几张草纸走进院子里时,莲梨桑正远远望着他。她从湖边快步跑过来。 侯里! 什么事,莲梨桑? 你跟我去见伊莎好吗?她一直等着想见你。 好。让我看看英贺铁是否 英贺铁被艾匹缠住,父子俩正热切地交谈着。 我先把这些东西放下来就跟你去,莲梨桑。 伊莎在莲梨桑和侯里来到时显得很高兴。 侯里来了,祖母。我一见到他,就立刻带他来了。 好。外头的空气好吗? 我我想是的。莲梨桑有点吃惊。 那么把我的拐杖拿来。我到院子里去走走。 伊莎很少离开屋子,所以莲梨桑感到很惊讶。她一手搀扶着老妇人,穿过中厅,走出门口到大门边。 在这里坐下来好吗,祖母? 不,孩子,我要走到湖边去。 伊莎的步履缓慢,不过,尽管她跛脚,脚力却很强,没有疲累的迹象。她向四周看看,选了湖边有个小花床的地点,在无花果树荫下坐下来。

她一坐下来,就满意地说: 这就是了!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谈话,没有人听得到。 你真聪明,伊莎,侯里赞许地说。 我们要说的话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我信任你,侯里。你打从小时候开始就跟我们在一起。你一向忠实、谨慎而且聪明。莲梨桑是我最亲爱的孙女儿。她不能受到任何伤害,侯里。 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伊莎。 侯里并没有提高声音,然而他的声调,他脸上的表情,都令老妇人非常满意。说得好,侯里,平静不激情,不过却是内心话。现在,告诉我,你们今天安排了些什么? 侯里把起草请愿书的事和请愿书内容要点告诉了她。伊莎仔细听着。现在,听我说,侯里,同时看看这个。她从衣服里取出那条狮子项链,同时递给他。她加上一句话:告诉他,莲梨桑,你是在什么地方发现这个的。

莲梨桑照做。 然后伊莎说: 怎么样,侯里,你认为怎么样? 侯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 你年纪大,而且聪明,伊莎。你认为呢? 伊莎说: 侯里,你是那些没有事实根据绝不轻易出口的人。你一开始就知道南翡儿是怎么死的,不是吗? 我怀疑过,伊莎,仅仅是怀疑而已。 没错,我们现在也只能存疑而已。然而,在这湖边,只有我们三个人,可以把怀疑说出来,事后不再提起。在我看来,这些发生过的惨剧有三种解释。第一种是,那个牧童说的是实话,他看到的果真是从死人王国里回来的南翡儿的鬼魂,而她决心继续采取报复行动,制造我家人的痛苦悲伤。可能是这样,祭司和其他人都说这有可能,而且我们知道疾病是由恶灵所造成的。但是在我这老太婆看来,在不愿相信祭司和其他人说法的我看来,好像还有其他的可能性。

比如侯里问道。 我们姑且承认南翡儿是被沙蒂琵杀害的,后来过了一段时间,沙蒂琵在同一地点起了幻觉,看到南翡儿,在恐惧、心虚的情况之下,她掉下来跌死了。这一切够明显的了。但是让我们来看看另一个假设。那就是,在那次意外之后,某一个人,为了一个尚待我们去找出来的理由,想要造成英贺铁两个儿子的死亡。那个人假借迷信,把罪过推到南翡儿的鬼魂身上非常便利的方法。 谁会想要杀害叶玛西和索巴卡?莲梨桑叫了起来。 不是仆人,伊莎说:他们不敢。这么一来所剩就不多了。 我们之中的一个?可是,祖母,这不可能! 问问侯里,伊莎冷淡地说。你看他并没有反驳。 莲梨桑转身面对他。 侯里当然 侯里严肃地摇摇头。

莲梨桑,你还年轻,容易信任别人。你认为你所认识、所爱的每一个人就像他们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你不懂人心,还有人心里可能包含的悲痛是的,还有邪恶。 可是,谁是哪一个? 伊莎敏捷地插进来说: 让我们再回头看看那个牧童所说的。他看到一个女人穿着南翡儿的染色亚麻布衣服,戴着南翡儿的项链。如果没有鬼魂,那么他确实是看到他说的事。这就是说,他看到一个故意打扮成像南翡儿一样的女人。她有可能是凯伊达,可能是喜妮,也可能是你,莲梨桑!从那个距离看,她可能是穿上女人衣服、戴上假发的任何一个人。嘘让我说下去。他说的话是人家教他说的。他听命于某一个有权命令他的人,而他可能太笨了,甚至不了解人家贿赂他、哄他说那些话的重要性。我们如今无从得知,因为那个小男孩已经死了。这件事本身就值得玩味。这使我相信那个小男孩所说的是别人教他的。如果他今天再被紧紧追问下去,那个故事就会站不住脚。只要有点耐心,很容易就可以查出一个小孩子有没有说谎。

这么说,你认为我们之中有个下毒者?侯里问道。 我是这样认为,伊莎说:你呢? 我也这样认为,侯里说。 莲梨桑沮丧地看着他们。 侯里继续说下去: 但是在我看来,动机很不明显。 我同意,伊莎说:这就是我感到不安的原因。我不知道下一个受到威胁的人会是谁。 莲梨桑插进来说: 是我们之中的一个?她的语气仍然显得难以置信。 伊莎坚定地说: 是的,莲梨桑,是我们之中的一个。喜妮、凯伊达、艾匹或是卡梅尼、英贺铁本人是的,或是伊莎、侯里甚至她微微一笑,莲梨桑。 你说的对,伊莎,侯里说:我们必须把我们自己包括在内。 可是,为什么?莲梨桑的声音带着不明的恐惧。为什么? 如果我们知道,那么我们就差不多全知道了,伊莎说:我们只能从谁受到攻击着手。记住,索巴卡在叶玛西已经开始喝酒之后不期然的加入他。因此,可以确定的是,不管是谁下的手,他想要害死的是叶玛西;比较不确定的是,那个人也想害死索巴卡。

可是,有谁会想要害死叶玛西呢?莲梨桑怀疑地问道。叶玛西当然是最不可能有仇人的人。他一向安安静静、和和气气的。 因此,显然动机并不是私人的仇恨,侯里说:如同莲梨桑所说的,叶玛西不是那种会跟人家结仇的人。 不,伊莎说:动机比那更暧昧。我们可以说那个人的恨是冲着我们全家人来的,要不然就是在这一切事情之后,有一种巴达贺特的格言所警示的贪婪妄羡。他说,该责怪的是各种形形色色的邪恶! 我明白你所想的方向,伊莎,侯里说:不过要想得到任何结论,我们得对未来做个预测。 伊莎猛点着头,她的一顶大假发往一旁倾斜。尽管这令她的外表显得古怪可笑,却没有人想笑。 你预测吧,侯里,她说。 侯里沉默了一阵子,他的眼睛充满深思的神色。两个女人等待着。然后,他终于开口。

如果叶玛西之死是算计好的,那么主要的受益人便是英贺铁剩下来的儿子,索巴卡和艾匹。无疑的有一部份财产会保留给叶玛西的孩子,但是控制权会在他们手上,尤其是在索巴卡的手上。索巴卡无疑是收获最大的一个。他想必会在英贺铁出外时代理祭祀业主的职务,而且在英贺铁死后继承产业。但是,索巴卡虽然受益,索巴卡却不可能是凶手,因为是他自己那么开心地猛喝那壶毒酒而死掉的。因此,就我所能看出来的,这两个人死去只能让一个人受益也就是说,就目前来说,那个人就是艾匹。 我同意,伊莎说:我就知道你有先见之明,侯里,我很欣赏你的看法。我们就来考虑一下艾匹。他年轻,没有耐心;他各方面品性都不好;他正处在只求达成本身欲望的年龄。他对他的两个哥哥感到气愤不满,认为他被排除在合伙人之外是不公平的。看来卡梅尼对他说的那些蠢话也 卡梅尼? 打断她的话的人是莲梨桑。她话一出口随即脸红起来,咬着嘴唇。侯里转过头来看她。他那深长、温柔、透视的眼光,莫名所以地伤到了她。伊莎伸长脖子凝视着她。 是的,她说:是卡梅尼说的,是不是喜妮煽动的,那是另一回事。事实仍在艾匹野心勃勃、高傲自负,对他哥哥的高高在上感到愤愤不平,他确实自认为他具有全家人当中最高的统治才智,如同他先前告诉我的。 伊莎的语气冷淡。侯里问道: 他对你那样说? 他好心的认定我跟他一样具有某种程度的才智。 莲梨桑难以置信地问道: 你认为艾匹蓄意毒害了叶玛西和索巴卡? 我认为这是个可能,如此而已。我们现在谈的是怀疑,一切尚未加以证实。男人打从混沌初始就杀害他们的兄弟,他们知道上帝不喜欢这种杀戮,却又受到贪婪和嫉恨的邪念驱使。如果艾匹干下这种事,我们可不容易找出证据证实是他干的,因为艾匹,我衷心承认,他相当聪明。 侯里点点头。 不过如同我所说的,我们在这无花果树下谈的是怀疑。我们现在就继续就这个观点来考虑一下家里的每一份子。如同我所说的,我把仆人排除在外,因为我一点也不相信他们有人敢做这种事。但是我并没有把喜妮排除在外。 喜妮?莲梨桑叫了起来。可是喜妮对我们大家都忠心奉献。她一向都这样说。 要把谎话说得像真的一样是件容易的事。我认识喜妮好几年了,当她跟你母亲一起来这里还是个年轻妇女时,我就认识她了。她是她的亲戚,可怜而不幸。她丈夫不喜欢她喜妮的确是平庸、缺乏吸引力跟她离了婚,她生的一个孩子夭折,她来这里到处宣称她热爱你母亲,但是我看过她望着你母亲的眼神我告诉你,莲梨桑,她那种眼神当中根本没有爱没有,说是尖酸的嫉妒还差不多。至于她自称对你们忠诚奉献,我根本就不相信。 告诉我,莲梨桑,侯里说:你自己对喜妮有感情吗? 没没有,莲梨桑不情愿地说:我无法对她产生好感,我常常因为我不喜欢她而感到自责。 你不认为那是因为在直觉上你知道她说的话是假的?她曾经把挂在嘴上的爱化成实际行动吗?她不是老在你们之间挑动争端、散布一些可能引起伤害、愤恨的话吗? 是是的,这倒是事实。 伊莎咯咯干笑几声。 你真是耳聪目明!了不起的侯里。 莲梨桑辩说: 可是我父亲相信她,而且喜欢她。 我儿子是个傻瓜,而且一向如此,伊莎说:所有的男人都喜欢人家阿谀奉承,喜妮最擅长利用这一点!她也许真的对他忠心奉献我想她对他是真的不过她确实没有对这屋子里的其他任何一个人忠实过。 可是她不会不会杀人,莲梨桑抗辩。为什么她想要毒害我们?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没有任何好处,是没有任何好处,至于为什么我不知道喜妮的脑袋瓜里想的是什么。她想什么,有什么感受,我不知道。不过我想在那奉承阿谀、摇尾乞怜的态度背后,其实酝酿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如果真是这样,她的理由是一些我们你、我和侯里所不能了解的理由。 侯里点点头。 有一种腐化是从内部开始的,我曾经跟莲梨桑说过。 而我当时并不了解你的意思,莲梨桑说,不过我现在比较了解了。是从南翡儿来到时开始的。那时我明白,我们之中没有一个人是我所认为的那样。那令我害怕。而如今她双手做了个无助的手势。一切都令人感到恐惧 恐惧是因为不完全了解而产生的,侯里说当我们了解之后,莲梨桑,就不会再恐惧了。 再来,当然啦,还有凯伊达,伊莎继续她的主题。 不会是凯伊达,莲梨桑抗议。凯伊达不会企图杀害叶玛西,这不可信。 没有什么是不可信的,伊莎说:我这一辈子至少还学到了这一点。凯伊达是个彻头彻尾的笨女人,而我一向不信任笨女人,她们有危险性,她们只看到眼前的东西,而且每次只看到一样,凯伊达活在一个狭小的世界里,在她的世界里只有她自己、她的孩子和孩子的父亲索巴卡。她可能只是单纯地想到,除掉叶玛西会保障她的孩子一生富裕。在英贺铁的眼里,索巴卡向来就不令他满意,他急躁、不耐受控制、不顺从。英贺铁信任的儿子是叶玛西,但是一旦叶玛西死了,英贺铁就不得不信任索巴卡。我想,她会有这样单纯的看法。 莲梨桑颤抖起来,她不自禁地认清了凯伊达真正的生活态度。她的温柔,她的体贴,她平静的爱,一切都指向她的孩子。除了她自己、她的孩子和索巴卡,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并不存在,她对这个世界毫不好奇,毫无兴趣。 莲梨桑缓缓说道: 可是,她当然会想到索巴卡可能回来,口渴,也喝下那壶酒。这是相当可能的事,不是吗? 不,伊莎说:我不认为她会想到,如同我所说的,凯伊达是个笨女人。她只看得到她想看到的叶玛西喝下酒,死掉,而事情推到我们邪恶美丽的南翡儿身上,大家都会认为是她的鬼魂在做祟。她只会看到单纯的一件事,而看不到其他各种可能性,而且由于她不想要索巴卡死,她绝不会想到他可能出其不意的回来。 而如今正是索巴卡死了,叶玛西却还活着!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这对她来说,一定是件十分可怕的事。 头脑不清楚,这种事便会发生在你头上,伊莎说:事情的进展跟你原先的计划完全背道而驰。她暂停一下然后继续:再来我们谈到卡梅尼。 卡梅尼? 莲梨桑觉得有必要把这个名字说得平平静静、毫无抗议意味,她再度意识到侯里的眼睛在看着她,她感到不自在。 是的,我们不能把卡梅尼排除在外,就我们所知,他没有动机要伤害我们。然而我们对他真正又有什么了解?他来自北地,跟南翡儿来自同一地区,他帮过她自愿或非自愿的,谁晓得帮她促使英贺铁把心一横,转而跟他亲生的孩子作对。我曾注意过他,说真的,我对他的了解少之又少。在我看来,大体上他是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头脑有某些精明之处,而且,除了人长得英俊之外,还有某些吸引女人目光的东西。是的,女人会喜欢卡梅尼,然而我想我可能错了他不是个对自己的心智有真正掌握能力的人。他看起来总是一副欢乐、无忧无虑的样子,而且在南翡儿死掉的时候,他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悲伤。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外在的表现,谁看得出人心里的想法?一个意志坚决的人想扮演某个角色可说是易如反掌卡梅尼是不是为南翡儿之死感到非常愤慨,他会不会想要寻求手段为她复仇?由于沙蒂琵杀害了南翡儿,她的丈夫叶玛西是不是也非死不可?是的,还有索巴卡,他恫吓过她或许还有凯伊达,她用各种小把戏迫害过她;还有艾匹,他也恨她?这看来好像是捕风捉影,但是谁知道? 伊莎停顿下来,她看着侯里。 谁知道,伊莎? 伊莎以精明的眼光凝视着他。或许你知道吧,侯里?你认为你知道,不是吗? 侯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 是的,对于是谁在酒里下毒,还有动机是为什么,我有我自己的看法,不过轮廓还不太明朗。而且说真的,我不明白他停顿了一分钟,皱着眉头,然后摇摇头。不,我无法确切指控任何人。 我们只是在谈我们的怀疑。说出来吧,侯里。 侯里摇摇头。 不,伊莎,那只是个模糊的想法而且如果那想法是真的,那么,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知道了可能有危险,莲梨桑也一样。 对你来说不也是危险的吗,侯里? 是的,是危险我想,伊莎,我们全都处在危险中,尽管莲梨桑或许是受到危险程度最低的一个。 伊莎一言不发地看了他一会儿。 如果能知道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她终于说,事情一定可以清楚很多。 侯里没有直接回答,在一阵思考之后,他说: 要知道一个人心里所想的事,唯一的线索是他们的行为。如果一个人行为古怪,不像平日的他 那么你怀疑他?莲梨桑问道。 不,侯里说,我的意思就只是那样。一个心存邪恶、意图邪恶的男人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知道他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把心中的邪恶意图掩藏起来。因此,他不敢有任何不寻常的行为表现,他负担不起后果 一个男人?伊莎问道。 男人或者女人,都一样。 我明白,伊莎以锐利的眼光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那么我们呢?我们三个有什么嫌疑? , 这也是我们必须面对的,侯里说:我受到十足的信任,契约的订定,谷物的分配都操控在我的手上。做为一个管事,我处理一切帐目。我可能做假帐如同卡梅尼在北地所揭发的事一样。叶玛西可能感到困惑,开始起疑,因此我有必要封住叶玛西的嘴。他说着微微一笑。 噢,侯里,莲梨桑说,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了解你的人没有一个会相信。 莲梨桑,没有任何人真正了解别人,让我再告诉你一次。 我呢?伊莎说:我有什么嫌疑?哦,我老了。人老了,有时候头脑会出毛病。以前所爱的会变成恨,我可能厌倦了我的孙子女,想办法要毁灭自己的亲骨肉。有时候人老了,是会受到一些邪念的困扰。 那我呢?莲梨桑问道。为什么我会想要杀害我所爱的亲哥哥? 侯里说: 如果叶玛西、索巴卡和艾匹都死了,那么你便是英贺铁仅存的一个孩子。他会帮你找个丈夫,而这里的一切便都是你的,而且你和你丈夫便是叶玛西和索巴卡的孩子的监护人。他微微一笑。不过,我指着这无花果树发誓,我们并不怀疑你,莲梨桑。 不管发不发誓,我们都爱你。伊莎说。
按 “键盘左键←” 返回上一章  按 “键盘右键→” 进入下一章  按 “空格键” 向下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