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派警官在哈利大街上急匆匆地走着，然后停在一户人家门前。他问布赖恩医生在不在。
你来看病吗，先生？
不，让我写几个字。
他在名片上写道：如蒙抽空接见，不胜感激。不会耽搁你很久。
他把名片放在信封里，交给管家。不久，杰派被领进候诊室。那儿已经坐着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杰派坐下，翻开一期旧的《谤趣》周刊。一会儿，管家回来，低声说：如果你愿意稍等一等，先生，医生待会儿就能见你，今天他很忙。
杰派点了点头。他一点也不在意等候；恰恰相反，他巴不得等一等。两个女人开始闲聊她们极为赞赏布赖恩医生的医术。接着又来了几个患者。显然，布赖恩医生的事业兴隆。
钱赚得不少，杰派想道，他不像是需要借贷的人；可是，也许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不管怎样，他的生意不错，一丝丝的丑闻就会让他毁于一旦。这是身为医生最悲哀的地方。
过了约十五分钟，管家就来了：请吧，先生。医生可以见你啦。
杰派走进布赖恩的诊疗室这是在房子后部有一扇大窗子的房间。医生正坐在工作桌后。他站起来，跟这警探握了握手。他那线条明显的面庞上，略有倦容，可是，对于警官的来访，他并未露出不耐。
有何贵干，探长？医生问了一声，重新坐下，并且以手示意杰派坐在对面的一把椅子上。
我首先应当说声抱歉，在看诊的时间来打扰你，不过，我不会耽搁太久，医生。
不要紧。我想，你是为了飞机上的谋杀案来的吧？
正是，医生，我们仍在调查中。
有任何进展吗？
不如我们所预期。我今天其实是来请教你几个技术性的问题。就是蛇毒那叫人头痛的毒物。
你得知道，我不是毒物学家。布赖恩医生说着微微一笑。这些事我不在行。你们应该去找温特斯庞嘛。
是这样的，医生，温特斯庞是专家没错；但你也知道那些专家，他们的解释不是一般人听得懂的。就我所知，蛇毒曾被用在医学研究。它真的可以用来治疗癫痫病吗？
我不是癫痫病专家，布赖恩医生回答。但我知道，注射眼镜蛇毒在治疗癫痫上可以产生很好的效果。但我已经说过，这真的不是我的专长。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我觉得你在飞机上时，对这件事情表现得很关心。因此我以为你可能有某些想法可以提供给我们。如果我不明白自己应当向专家问些什么，那何必去呢！
布赖恩医生微笑一下。
你的话有些道理，探长。在这世界上，大概没有一个人能碰见了谋杀案而完全无动于衷我确实是很关心，我自己也私下思索，多方推测。
那你有什么高见？
布赖恩摇摇头。
这件事太不可思议，简直像是骗人的不知道可不可以这样说：凶手犯案的手法太惊人了，凶手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避过别人的目光。这人一定是个胆大妄为的家伙。
说得没错。
选用的毒物也很令人讶异。一个起意杀人的凶手，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拿到这种东西。
是呀，一切都是那么令人不解。我想一千个人之中，未必能找到一个听过树蛇的人，更别说去处理蛇毒了。就拿你来说，你本身是一个医生，但我不相信你处理过这种毒物。
当然机会是不多，我有一个从事热带丛林研究的朋友。在他的实验室里，有许多蛇毒的样本，比如，眼镜蛇毒，但我记不得那儿有过树蛇。
你也许可以帮我的忙杰派从衣袋里掏出一小张纸来，递给医生。温特斯庞在这儿写了几个人名，说我可以去请教他们。你认识他们当中的哪一个吗？
我略微知道甘乃迪教授。海德勒我是很熟的，你提到我，他就会尽力协助你。我跟卡迈克不熟，他是爱丁堡人。我相信他们都是成就卓著的专家学者。
谢谢你，医生，非常感激你。我不敢再多耽搁了。
走到哈利大街上，杰派满意地笑了笑。
机智战胜一切！他对自己说。机智万能！我打赌他绝看不出我在调查什么。好，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