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说着话走过来的,是一位穿着工作服、身材娇小的女性。
对不起。
亚由美说。请问这里有一位雨宫先生
又来了。
那位女性生气地说。这里不接受任何采访。
不是,我不是记者。
不用骗人,反正就是要来打听消息。
真的不是,我是大学生。妳看。
亚由美拿出学生证给对方看。那位女性看到学生证上的名字时,吓了一跳的样子。
那么是妳吗?
唔?
和雨宫先生交往的女大学生
这个法律事务所的入口空间非常窄小,连站着说话都不方便。
我想我们能找个地方说话吗?
亚由美说。妳是楠木里佳小姐吧?
听到亚由美这么一说,那位女性的表情迅速地僵硬了一下。时间虽然非常短暂,但是逃不过亚由美的观察。
是的。妳是听雨宫先生说的吗?
楠木里佳误以为亚由美就是幸枝了。这么说来,她知道雨宫有一个读大学的女朋友,并且知道读哪一所大学。不过,似乎并不知道雨宫的女朋友的名字。
亚由美决定将错就错,继续让楠木里佳认为她是雨宫的女朋友。
附近有一家咖啡厅。妳等一下,我去留个纸条。
楠木里佳说完,便走进办公室里。
看起来是个非常细腻周到的女性正如幸枝说的。而幸枝则是听雨宫形容的。
对不起,让妳等了。
再度从办公室走出来的楠木里佳,显得非常亲切而温和。
亚由美来此,并非受了殿永的拜托。
殿永大概会斥责又做了危险的事了。但是,亚由美实在担心幸枝的事,所以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来了。
幸枝从医院失踪,已经整整两天了,完全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不过,因为新闻媒体并不知道幸枝和雨宫公寓房间的命案有关,所以幸枝从医院失踪的事,并没有被播报出来。
雨宫的失踪,到目前仍然一无所知。以一般人的看法,大概都会认定:山本有里是雨宫杀死的。
对不起,在上班的时间来打扰。
在咖啡厅坐下后,亚由美尽可能的让楠木里佳继续认为她就是雨宫的女朋友,因此言行异于平常地温柔起来。
没关系,发生了那么严重的事呀。
楠木里佳此刻的表情很温和。但是,刚才亚由美叫她的名字时,她的脸上曾经出现带着接近敌意的表情。
所以,尽管亚由美对爱情的事总是慢半拍,也能了解到:楠木里佳对雨宫有好感。
我也是从电视和报纸上知道的,还没有找到雨宫先生吗?
是呀!
亚由美愁眉苦脸地点点头。我想他没有和妳联络吗?
他为什么会和我联络?
因为雨宫常提起妳,說妳是很好的人。
楠木里佳的脸上,出现了微妙的表情,看起来是有点幽怨的。
我们经常谈话,但是
楠木里佳慢慢喝着红茶,又说:那都是工作上的事,不是妳能明白的
那样吗?
亚由美故做垂头丧气的样子,大口喝光了杯中的咖啡。
但实在无法相信呀。
楠木里佳停顿了一下,说:雨宫先生是很老实、善良的人。不是吗?就算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至于会杀人呀。
我认为他不会做那种事。
嗯,我也认为。
楠木里佳点头说。
那他有没有对妳提过那个女人的事?
唔。警察也这样问过,当时我回答:什么也没有听说过。但是
怎么样?亚由美探身问。
大概是命案发生前三天吧!雨宫显得非常闷闷不乐。我就问他:怎么了?他叹了一口气,说唉!被人喜欢也很麻烦。我笑着对他说:很好嘛。或许那时他正夹在妳和那个叫做山本有里的女人之间,而烦恼得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如果真是那样的,那么雨宫就有可能杀人了。
是呀。但我不相信他会杀人的。
楠木里佳表情复杂地说。
楠木小姐!有一位楠木小姐吗?
此时,女服务生突然对坐在咖啡厅内的客人问。
谁呢?我是楠木。
楠木里佳站起来。
有您的电话。
谢谢,一定是老板在找我了。
她对亚由美笑了一下,便跑到柜台去接电话。亚由美看着她的背影。
喂,我是楠木。喂?唔?
虽然只是看到背影,但是,亚由美知道楠木里佳此刻一定是大吃一惊的表情。
为什么呢?因为楠木里佳很快地压低声调。亚由美完全听不见她的声音了。
过了四、五分钟,楠木里佳才回到座位。
对不起,是一个老朋友打来的
今天打扰妳了,真是抱歉。我该走了。
亚由美站起来。
一走出咖啡厅,两人分手后,亚由美便悄悄地躲在隐蔽处,观察楠木里佳的行动。
楠木里佳没有看到亚由美后,便以为亚由美已经走了。于是赶忙跑进公共电话亭。
奇怪呀。
亚由美感觉到,刚才那通电话,对楠木里佳一定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对了。或许那是雨宫打来的。
聪子,妳也实在太好管闲事了。
亚由美说。
谁好管闲事呀!唐璜,你说呢?
聪子立刻还以颜色。
汪!
唐璜表示同意。
要看命案现场的话,就必须在尸体还在时,才有意义。
亚由美装腔作势地摆出专家的态度。
我看呀!那只是个人的低级趣味。
聪子反驳道。
两个人不对,加上没有把他当人看,他就生气的唐璜,一共是三个人,正走向雨宫的公寓。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因为明天要交报告,聪子便到亚由美家一起读书,听了亚由美的话以后,聪子便说:
那么奇怪的房间,我一定要去看看。
熬不过聪子的坚持,两个人便快快地完成报告(只要愿意的话,随时都可以完成),然后就出门了。
不过,要进那个房间,必须得到殿永的许可才行,因此,她们也把殿永叫来这里。
当刑警真辛苦呀!亚由美还任性地在心里这么嘀咕着。
|就是这栋公寓吗?
聪子站在公寓外面抬头看。
嗯。
好破旧哟。
是呀!不过,妳如果对住在这里的人这么老实地说,一定会让人不高兴。
也不知道谁的话比较恶毒。
殿永先生好像还没有到。聪子说。
如果他迟到了,就罚他钱。
真是过分的话。
就是那扇窗户,现在暗暗的。
亚由美伸出手,指着说。
唔。看起来像是凶宅。
聪子的话也很过分。亚由美,我去打个电话回家。
嗯,去呀。
殿永先生如果来了,要等我唷。
知道啦。
那边就有电话吧。
聪子跑过黑夜的道路。
亚由美和唐璜站在黑夜的路上,等殿永来。
雨宫的房间现在一定是锁着的,殿永如果不拿钥匙来开门的话,她们当然进不去。
呵呵
亚由美打了哈欠。
等一下殿永来了,要告诉他关于楠木里佳和那通打到咖啡厅的电话的事。或许那和命案无关,但是,只要有一点点的可能性。
还有,如果照幸枝的说法,雨宫应该是一个并不起眼的平庸男子;但是现在看来,竟然至少有幸枝、楠木里佳、梦幻新娘等,三个女人倾心于他。
或许还要加上被杀死的山本有里,那么就是四个人了。
如此说来,这个雨宫应该是非常有异性缘的男人。或许雨宫并不是如外表所见的那样;他不是老实型的男人。亚由美想着。
汪!
干什么?好吵呢!
汪!
喂!虽然常叫你要像个狗,但是也不是要你这样乱叫呀!在这种地方
唐璜抬头看公寓那边。于是亚由美也抬头看那边,结果却愣住了。
那个窗户没错!那是雨宫房间的窗户。
灯亮着,而且窗户上出现了一个人影。是女人。女人的影子。
到底是谁?
唐璜,我们快过去看。
亚由美正要跨步出去时,想到聪子还没有回来。
但是,那个女人一定一下子就不见了,不趁着现在过去抓的话。
亚由美下定决心,爬上楼梯,她尽量蹑着脚歩,不要发出声音。然而这老旧的楼梯,偏偏很容易就吱吱作响,实在令人无可奈何。
不过,现在还不是晚到没有人会出入公寓的时间,所以应该不要紧吧。
来到雨宫房间的门前了。光线从门下的缝隙透出来。
里面确实有人。亚由美做了一个深呼吸,在冲进屋子前,先低头看一下脚旁的唐璜。
亚由美用眼睛示意唐璜:喂,全靠你了。
唐璜用力地张开嘴巴,打了个哈欠。
没用的家伙!亚由美在内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伸手握住门把。她想啪地一下子就把门打开,但是门锁着。
可想而知的,在房间里的人,一定会从里面把门锁上的。而自己在转动门把时,一定惊动了在房间里的女人。
大失败!
喀哒喀哒!亚由美听到声音了。是窗户。
对方想从窗户跳下去!
快来!
亚由美边对唐璜喊着,边跑下楼梯。
就在要绕到窗户那边时,聪子回来了。
啊!亚由美,妳也要去打电话吗?
不是的!那个女人要从窗户
说着,抬头看窗户,但是。
窗户没有打开呀。
聪子觉得奇怪地说。
我们上当了!唐璜,赶快再上楼,到门口去。
亚由美!等我!
聪子也慌慌张张地跟在亚由美后面跑。
两个人咚咚地跑上楼(后来有三个住户为此发牢骚),来到雨宫房间的门前。
开了!
一进里面,灯已熄了,四周一片黑暗。
开关。开关呢?
摸来摸去,终于找到开关。灯亮后,就看到正面的窗户已经敞开着了。
亚由美
又上当了。
对方把亚由美和聪子引上来,然后才真的从窗户逃走了。
气死人了!把人家当笨蛋嘛!
亚由美气得双手乱挥。
请问
有一个声音说。
亚由美回头看,池畑绿站在那里。
啊,小绿。
妳在做有氧体操吗?小绿问。
不。是呀,我在做体操。
亚由美随便搪塞着。
这位是谁呢?
另一个声音说。
妈妈,这位就是我上次说过的那一位大学生,很有精神的那一位。
只说那样没说别的吗?亚由美心里想着。不过,她自我安慰着:小绿那样说,也算是一种夸奖吧!
您好,我是冢川。
我是池畑厚子。
小绿的母亲池畑厚子,看起来比小绿可亲,而且态度温和,给人好感。
妈妈今天难得地早回家了。小绿说。
太好了。
亚由美露出笑容说。
此时又传来脚步声。
啊!已经在里面了?
是殿永刑警到了。
殿永先生,你来晚了。那个梦幻新娘已经逃走了。
亚由美说。
殿永眨巴着眼,唐璜则:
汪地,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