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姿以为舒纬会来探班,昨夜在餐厅碰到时她要求过的,但他没有来。
她觉得奇怪,莫非又是那个琴姨?
趁着拍戏空档打电话,舒纬不在家,接电话的是他那十分潇洒的父亲。
阿纬没有回来,他说:是否有重要事?
没有。不过我约他来电视台,一直等到现在。她觉得有点委屈。
这个时候快十一点了,我相信他不会再去妳那儿,舒纬父亲说:太晚了。如果他回来,我叫他覆妳电话,妳拍到几点?
半夜二、三点。她吸一口气。如果他太累就算了,明天再说。
好。过了一阵,他说:最近你们之间没有什么磨擦吧?
没有。而且从来没有,她好意外。最近比较少见面,我在赶戏
这就奇怪,他神情不对,舒纬父亲说:问他,他又什么都不肯说。
昨夜我碰到他和琴姨一起在中环晚餐,逸姿说:不过我们没什么机会讲话。
电话里有一阵沉默。
很抱歉,逸姿,在这件事上我帮不了妳忙,他说:阿琴是阿纬的亲阿姨。
我知道。我明白这关系
请忍耐,他非常慈祥的。我知道阿纬很爱妳,只是他个性比较软弱,而且目前有些困难,这困难我也没有能力
舒伯伯,你放心。所有的事我都了解,我不会怪阿纬的,她立刻说:我相信了一天他会靠自己站起来,不再需要别人的帮忙。
希望有这么一天。他轻轻叹口气。逸姿,我知道妳是好女孩,这事委屈妳?
不,我不觉得委屈,真的!她叫。
再委屈她也会忍,因为她爱舒纬。
那就好。如果阿纬回来等一等,有人在开门,是,是他回来了,妳等一等。
她当然等在那儿,她要跟舒纬讲话。
喂!是我。舒纬的声音有点不耐烦。
阿纬,怎么你不来电视台?我一直在等你。她说。我有事,没空。他说。
除了不耐烦,他还显得冷淡。
怎么了?阿纬。她听出不妥。你不高兴?你不舒服?怎么回事?
没有事。我很累,想休息。他说。
阿纬,她的声音严肃起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让我替分担
有什么事呢?不要疑神疑鬼,他没好气的。十一点多了,我真的好累。
不行,你不能就这么收线,她在电话里叫。我一定要弄清楚是什么事,否则我不罢休。
妳怎么蛮不讲理呢?他的不耐更盛。为什么一定要认定了有事?我一定要有事妳才开心?
舒纬,讲点道理
我当然讲道理,是妳不肯放过我,他说:我真的累,明天再谈。
不行︱你说出原因,否则我立刻来。她是绝对认真的。
她怎能让这样的事发生在他们之间呢?
逸姿,让我休息好不好?他不耐烦极了。妳习惯了晚上不睡,我不行!她深深的吸一口气,问:
是不是因为昨夜见到我和亚伦?她是聪明剔透的,她立刻想到原因了。
怎么会呢?你们原本就是朋友,他夸张的。别把我看得这么小气。
但是没有其它原因。她说。
真是没有原因,他也叹一口气。让我休息,明天我一定要找妳,好不好。
你可真心说这句话?你明天真会来?
逸姿他有点难堪,被看穿了。
有什么事,我们为什么不能开诚布公的呢?她说:我重视我们的感情。
他又沉默了。过了好一阵子。
妳几点钟收工?
起码三点。她说。
还是明天再谈吧!
不,我可以向编导请假,她很果决。我们的事比拍戏重要。
不必。根本没有事。他还是不肯承认。
没有事你不会如此对我,她不笨。昨夜和亚伦只是吃一餐饭,什么也没有。
我不在意他。他犹疑一下。如果妳喜欢他,根本不会轮到我。
不可以这么说,她不同意。他只是个好朋友,甚至大哥哥,但你不同
不要讨论这件事,他制止她。我要睡了。
整个晚上你在那里?她问。
琴姨家。
去她那儿做什么?她不高兴了。
她是阿姨,也是公司老板。
你明知她心理不正常。她说。
但是她帮我,她对我好。他说。
他可是故意这么说的?他想做什么?气逸姿?
你
我和妳跟我和她是两种不同的感情,他继续说:不能因为妳就要撇开她。
我没有说撇开她。她心中极不舒服。
舒纬今夜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妳知道,这一阵子我就是被妳们这些事烦透了,他说:我不想再烦,我还得做生意的!
但是烦你的不是我,她叫。你要公平一点,到底是谁在烦你呢?你要弄清楚!
以前一直没有这样的烦恼。他说。
她呆怔半晌,她没听错吗?
你是在怪我?她忍不住叫。
他没出声,是默认吗。
舒纬,你说,你说,你可是在怪我?她情急的。她重视这份第一次付出的感情。你告诉我?
我只是在想,或者我现在还不该交女朋友,不该谈恋爱,他慢慢的说:我该专心事业,我连基础都没有
舒纬,你等我,我十分钟赶来,她不顾一切的。感情的事不能说断就断,他们是人,不是动物。我知道发生了些事情,我马上来
妳别来,他打断她的话。我马上休息,而且这么晚不方便。
阿纬,你可是真心如此对我?她的声音婉转温柔。为什么不让我把误会说清楚呢?
没有误会。
还说没有,你简直变了一个人,她痛心的。我自问没有做错事,真的问心无愧,阿纬,你要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一定要问原因,或者我还没有资格谈恋爱,和妳在一起是我不自置力。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我们在一起不是一直很开心了很快乐?她问。
是他不再说下去。
而且,阿纬,这是我第一份感情,我十分珍惜,我希望你也一样。她说。
他不出声,不置可否。
你也承认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不是?她再说:你不想继续。
他还是不响,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阿纬,我告诉你,无论如何我不放弃,她肯定的说:我爱了就会是一辈子的事。
但是会有麻烦,会痛苦。
我不怕。她无与伦比的坚定。爱情原本就没有一帆风顺的。
他不讲话,却深深的,深深的吸着气,好矛盾,好犹豫,好痛苦似的。
阿纬,我不会掉头走的,她放柔了声音。不理什么原因,我爱你爱定了。我马上来,你等我!
不明天,明天我们见面。
为什么一定要明天?现在为什么不行呢?她问。
妳要工作,我不想打乱妳的工作程序。
没有关系,我请假
不要。努力工作我现在才知道重要,他自责之意。以前我太散慢了。
但是我若不来,你还是怪怪的心里有事
不,我现在没事,好多了。他的语气好了很多。妳别来,好好拍戏。
你这样子我怎能安心拍戏呢?
我真的没事了。
阿纬,我告诉你,下次不许再这么怪里怪气了,她说:你忍心不理我吗?
他不语。
就算你不理我,我也每天缠你二十四小时,她笑起来。谁叫我爱你。
逸姿,其实妳不必对我这么好。他叹气。
对你多好是不受控制的,她娇悄的笑着。你能叫自己喜欢多一点或少一点吗?
我不值得。
值不值得该我来说,不是你。她笑。现在还说不说累?要不要马上休息?
要实在很累,琴姨不好应付,我觉得已经筋疲力尽了。他苦笑。
跟她摊牌,可以不应付她的!
不行。她一直对我好,无条件借那么多钱给我,我不能没有良心。他说。
这不是良心的问题,她说:钱以后赚到了可以还,为什么要忍受她的无理取闹呢!
我硬不起心肠。
对我却硬得起心肠?她说。
我只是这么说,其实我心里也痛苦。
下次不许这样,折磨人又折磨自己,她又在笑。你该知道,世界上没有任何力量分开真心相爱的两个人。
我会记住。他说。
明天一起午餐,你等我。她说。
逸姿到舒纬公司去找他时,他正坐在那儿发呆。
阿纬,她夸张着愉快。我来陪你午餐了!
他看她一眼,勉强的笑一笑。昨夜几点钟睡的?
四点半,一直睡到十一点。她说。
六个半小时,不够,他摇摇头。妳脸色不好。
没关系,今天没有通告,晚上回家可以休息,她不以为意。我精神很好。
他还是望着她,满腹心事似的。
她没有说,但心里在想,现在的他和刚认识时的他相差简直不能以道理计。
出去吃午餐吗?
等一会儿,他看看电话。我等一个电话。
谁的?客人的?她问。
不一个朋友。他摇摇头。他答应一点以前给我电话。
好,好,我陪你一起等。她说。
他们之间有一阵子沉默。
昨夜睡得好不好?她问。关心的。
还不错,他淡淡的。事情太多,反而不想它了!
你好像什么心情都没有,怎能这样呢?她说。
还不打电话来,他又看看表。快一点了!
那一个朋友?我认识吗?
不认识。
很重要的事?她望住他。
他点点头,又看看表,很焦急的。
但是电话铃没有响,始终没有响,一直到两点钟。
现在他站起来,表情是夸张的。我们可以出去午餐了。
不再等待你朋友的电话?
我相信他不会打来。他的神情有点冷酷。其实,我根本一早知道他不会打来。
明知不打还等?她不解。
他摇头苦笑,领先走了出来。
他们就在附近的餐厅叫简单的食物,看得出来,舒纬食不下咽,有很大的难题似的。逸姿一直逗他说话,他说很沉默。
回到公司,她再也忍不住了。
阿纬,到底有什么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她问。
没有只是些生意上的事。他说。
我能帮得上手吗?
不能。他摇头。不能。
讲给我听总行吧?或者我可以帮忙呢?她说。
他凝望她半晌,豁出去似的。
我有几张支票到期,明天就得付款,但是我银行里存款不到一万元。他苦笑。
几张支票一共多少钱?
十多万。他说。
他收一口气。果真是她帮不上忙的,即使她父亲,恐怕也无法一下拿这么多现款出来。
那怎么办?她焦急的。
我等那朋友电话,他答应我想办法周转。他说。
周转?她突然想起了亚伦,十几万在亚伦眼中算不得什么,可不可以向他周转?
是。明天一定要,否则可能吃官司。
她咬着唇,考虑半晌。
我倒有个办法,可以向
我不同意。他立刻说。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她问。
他点点头,再点点头。
我宁愿吃官司,也不能在他面前丢这个脸。他正色说。十分肯定。
我出面,也不算丢脸,做生意总是周转的。她说。
向他不行。
他和你又没有仇。她说。
但是他是妳的朋友。他摇头。
阿纬,你这牛脾气要不得,难道坐牢也愿意?她没好气的。事情要分轻重。
不行。我宁可坐牢。
你
如果真的接受他的帮助,我这一辈子别抬头了!
这么严重?
他思索着,半晌才说:
妳感觉不出他喜欢妳?
不会,我们是兄妹感情。她敏感得很。
无论如何妳向他求助,我会受不了。他说。
我也只是想想。她笑。不喜欢就算了。
明天我大概真的过不了关,他叹口气。如果真出事,妳会怎样?
无论什么事也不会影响我们感情。她说得极好。
这么肯定?
我知道自己的事,她定定的凝视他,黑眸中一遍倔强,一遍执着。我不会变!
他十分动容,好半天,才能平复心中的激动。为什么我的运气这么好,会让我遇到妳?他真心真意的说。
怎么说运气?那么我也是运气好了?她笑。
妳运气不好,我只带给妳麻烦。他说。
不许这么说,她制止他。再这么说我会不高兴。
这是事实。
还是让我们来想想明天的事吧!她说:你可曾跟琴姨说过?
不,我不能再求她,否则我会永远陷下去,脱不了身,他立刻说。
你
她对妳有成见,我不想再和他多拉关系,他颓然摇头。否则我在她面前不起头。
她是你阿姨。她说。
心中她也是极不愿意求琴姨帮忙的,但总不能眼光光看着他的支票退票,看着他出事。
她的心情也极矛盾。
他摇头,再摇头。
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他说。
那明天你有方法应付吗?她问。
没有。他长叹一声。等着退票,然后我什么面子,声誉都没有了,债主也一个一个的找上来,然后坐牢,大概是这样。
讲得这么轻松,怎么行呢?她吓坏了。你真是:这不是开玩笑的事。
当然不是开玩笑,他惨烈的。但我有什么办法?
舒伯伯呢?他能帮忙吗?她急问。
他摇摇头,再摇摇头。
爸爸已经帮了我太多次,他的钱也都变成我的货了,他说:现在是爸爸养我,我这么大一个人了,还得靠爸爸吃饭。
别这么说,只是你运气不好,你并不想如此的,是不是?你也一直在努力。她说。
是。我运气实在不好,他长叹。几乎做那一样都失败,都亏本。
运气不会永远不好,总有一天转运。她说。
我怕等不到那一天了,他摇头。明天就过不了。
她望着他,心中满是怜悯。真的不能怪他,不是吗?他也想生意好,也想赚钱,可是事与愿违。
她当然不能让他真的退票,真的坐牢,她一定要想出什么帮他的方法。
你要不要去找找你朋友,总比坐在这儿等好,主动一点,积极一点嘛。她说。
我怕找不到他。他信心尽失。
为什么不试试?她鼓励着。我替守在公司,有电话我会接。
他望着她,心中犹豫。
去吧!去吧!她推着他。说不定成功呢?再尽一次力,坐在这儿等是没有用的。
他站起来,又思索一阵。
妳替我听电话。他说。
当然。你快走吧!
他吸一口气,大步走了出去。
等了一阵,她肯定他已离开了,这才抓起电话,毫不犹豫的拨了亚伦公司的号码。而且立刻,她找到了亚伦。
是我,逸姿,她笑。声音很甜,很柔。今天休息。
我知道。还以为妳在睡觉,预备晚上试试接妳吃晚餐。亚伦心平气和的。
晚餐︱不必了,她鼓足了全身的勇气。亚伦,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怎么这样说?妳的事不等于我的事吧?他是诚恳的,真心的。说吧!
这亚伦那么爽快,她反而犹豫了。
怎么不说呢?他在笑。我在听着。
亚伦,如果你有困难,不妨直说,她考虑措词。而且事情也不是我的。
电话里有一阵沉默,亚伦可是猜到了?亚伦清楚舒纬情形的,他可是拒绝?
好的。他竟什么事也不问的就答应了。是不是妳都不要紧,只要妳开口。
这亚伦她忽然有点后悔。
亚伦答应得太快,太简单,她反而失措。
我明白的。他和煦的。逸姿,妳說吧!只要说一个数目就行了!
数目不小,如果
不会有问题,亚伦慷慨得很。说数目,我立刻叫人送支票来。
我来拿好了!她心中的感激简直不能用言语来形容,她没有#错,亚伦是最好,最真的朋友。
公司大把人,叫他们送,妳何必跑一赵?他笑。我可以等妳下次休息才見妳。
那十五万,会不会太多?她心中有怯意。
半小时送到。他笑。只是这件事?
你帮了我太大的忙,她欣喜若狂。她替舒纬解决了明天的困难,他们的爱情该顺利了吧?亚伦,总有一天我要好好的回报你。
不要说得那么严重,我们是好朋友。他笑。再见,我有客人在。
再见亚伦,真的谢谢你。她诚心说。
他默然收线。
她坐在那儿,觉得混身都轻松了。
再一次觉得,有亚伦这样的朋友实在太幸福了!
舒纬回公司时仍是垂头丧气的了,显然,他找不到任何可以帮他的朋友。
逸姿傲微笑的望着他,扬一扬手中支票。
看看,这是什么?她说。
他急步上前,抢过支票,只看一眼,脸色就变了。我说过不要求他。
不要这样,事情总要解决!她高声说:意气用事帮不了妳。
不行,他胀红了脸。退还给他。
阿纬,想一想事情的严重性,要坐牢的。她叫起来。你不能拿自己开玩笑。
但是我不想欠他人情债。他说。
不是你欠,是我,她说:开口的是我,他帮的也是我,你不必有心理负担。
是妳更不好。
别傻,亚伦不是这样的人,她说:他问都没问,我说十五万,他说立刻叫人送来。
他咬着唇,在和自己内心争战。
他说什么时候还吗?他问。
提都没提,她立刻说:我只说了个数目,他已连声答应,真的。
他凝视她好一阵子。
妳真的要我接受他的帮忙?
为什么不?
如果我接受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还呢?又或者我根本还不了呢?他说。
她呆怔半晌,她可没想到这问题。
这是很严重的问题,妳想得太天真了,他冷冷的笑。妳只想到目前。
但是这是我唯一的路子可以帮你,我没有别的办法,她说:明天的事真的严重。
我知道严重,但若还不了亚伦的钱更严重,因为里面牵扯到妳。他说。
她心中流过一抹暖意,舒纬是真心爱她的,在这个时候还想到要维护她。
你先拿去用,她吸一口气,她是被他感动了。若真的万一还不了,最多以后我多拍点一戏,我分期还!
没有妳还的道理。他摇摇头。而且明天的事也未必全无希望。
你还有别的路子?
没有。他摇头苦笑。除非琴姨,但我不会这么做。
那不就是了?她柔声说:这十五万拿来应急,明天的事过了后我们再努力,我不相信我们不能成功,我也不相信运气永远不好。
他沉默着不置可否。
你在想什么?
没有。我还是不同意借亚伦的钱!
太固执了没有用!她叹息。我已经保证了,亚伦是诚意惜了,而且这十五万对他根本是小意思!
妳真要我接受?他凝视她。
当然。她肯定的。
妳不怕任何后果?他再问。
我怕什么呢?她反问。阿纬,我只要你渡过明天的难关。
妳真对我有信心?他再问。
为什么还要问?你怀疑什么?她忍不住叫。趁现在还来得及,先把支票,送给银行。
他拿着支票,凝望了半晌,转身大步往外冲。
妳等我,我就回来。他说。
随着反弹回来的门,逸姿也松了一口气。
他终于肯接受亚伦的帮助了。
刚才她也想过,万一他真还不出钱来时怎么办?但念头一闪而逝,她觉得并不严重。真的,她可以多接几部电影来拍,她自己也可以有办法还。
她是这么想,真的。
明天舒纬的事解决了,她真的觉得轻松,晚上他们俩可以好好的吃一餐饭了。
闲着没事,她帮他整理一下办公桌,档案柜什么的,他一定什么心情也没有,乱得一团糟。
正理得兴致勃勃,房门响了。她以为是舒纬从银行回来,抬头一看,进来的却是琴姨。
两个互有成见的女人见面,谁的神色都不好。
是妳?琴姨冷冷的。谁让妳在这儿的?
逸姿不理她,这是什么口气?
阿纬呢?
不知道。逸姿是故意不说。
不知道?谁开门让妳进来的?琴姨尖声说:这是我的公司。
自然是阿纬让我进来。逸姿坐下来。
那么他人呢?
都说过不知道了!
妳琴姨脸色难看。
如果你要找他,最好明天来,逸姿冷笑。因为今夜他没空。
我不相信阿纬敢跟我说没空!琴姨叫。
那妳就试试。逸姿坐着不动。
琴姨也不让步,在另一张椅子坐下。
甬个女人价在那儿,火药味迷漫其间。
十分钟过去,谁也不说一句话。就在这个时候,吹着口哨,心情极好的舒纬推门进来。
逸姿他叫。
突然间看见琴姨,人就呆了。
琴姨他讪讪的叫。
到那儿去了?心情这么好?中了六合彩?琴姨脸色很不好看。
我到银行去,他伦看逸姿。不知道妳要来。
我要来还得预约吗?琴姨说:听说你银行有几张支票没钱付,是不是?
不不,已经弄好了,他急忙否认。真的,已经弄好了,数目不大。
数目不大?琴姨冷笑。十几万说数目不大?我看你口气不小才是真的!
我
谁帮你弄好的?你有办法弄到钱?琴姨很不屑,看死了舒纬似的。
是逸姿。他透一口气。
当然,他也极不满琴姨的口气,只是不敢表示。
她? !琴姨的眼光斜斜的飘过去,一副瞧不起状。真看不出啊!初出道的小明星这么有办法,那个冤大头上了当?嗯!
妳逸姿拍案而起。
琴姨,妳說什么我都听,但妳不能侮辱逸姿,舒纬是鼓足了勇气。他极严肃的。她是正正经经的好女孩,妳不能乱说。
我乱说? !琴姨跳起来,她不能允许舒纬帮逸姿而反她,即使只是一句话。我那一句不是真的?你不是没有看见,她偷偷摸摸的跟别的男人
那不是别的男人,是逸姿以前做秘书时公司老板,也是这次帮我忙的人!舒纬说。
琴姨呆怔一下,但她绝不认输。
好!现在有毛有翼了,是不是?有人帮忙就一脚踢开琴姨了,她根本完全不讲道理。既然如此,琴姨的钱就都还来吧!
妳舒纬变了脸色。
妳不讲道理,逸姿忍无可忍。妳明知阿纬不可能有钱还妳,分明是强人所难。
我强人所难关妳什么事?妳是什么人?琴姨根本己失去控制,疯狂乱咬人般。妳少管闲事!
阿纬逸姿叫。
琴姨,这几年来我深深感激妳一直在经济上支持我,舒纬认真的说:怪我没有用也好,运气不好也好,总之我生意失败,辜负了妳的期望。现在我是没有办法,妳随便怎样好了!
琴姨惊异的望着他,想不到他会这么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撒赖?她问。
不,妳知道我不会撒赖,他沉痛的。我的情形妳全清楚,要我还钱就是逼我,我只能任妳处置。
我逼你?琴姨怪叫。是你逼我这么做的!
我没有。我对妳甚至不敢说No,即使是没有道理的事,他大概豁了出去。这些年其实很多生意我根本不想做,我知道不会赚钱,是妳鼓励的,妳一直说钱不是问题,一直要我投下去以致有今天的田地。
你是在怪我?
我不敢,但我说的是事实。他吸一口气。我知道妳想我快乐,想我成功,但我并不,这是真的!
你你琴姨的脸色变得苍白。原来你心里面是这样想的,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说句真话,是妳纵容了我,他摇头苦笑。当然,最大的错在我,当初我该听爸爸话,别自己做生意!
你爸爸是这么说的?琴姨的声音也抖起来。
是。爸爸说人要凭自己力量做事,成功的机会才大,他痛苦的。可惜我急功近利,好高骛远,我以为只要有钱做生意就一定成功,我错了!
你的意思是我害了你?琴姨快气昏了。
不,我害自己,他用双手扶着头。这几年我从来没有快乐过,我极后悔!
好,好,你们父子好琴姨一掌打开门,旋风似的卷走了。
舒纬颓然坐下来,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过了好久,好久,逸姿才过来,轻轻拍他。
振作一点,事情已朝好的方向转,你要振作,她说:你这么对琴姨说,很好,至少令她明白,钱是不可控制你的!
我得罪了她。
迟早要如此的,否则她会烦你一辈了。她说。
但以后我不知道她会怎样。他担心。
会怎样呢?你刚才说得很清楚,她说:还钱是不可能,只能慢慢做生意,有的时候一定还!
琴姨不是普通人,她不讲理的!
我们也可以不讲理,她不担心。自己人,难道她还真去告你欠债?
说起债,他又皱眉,十分敏感。
我们还是离开这儿吧!他说:本来以为好好的,可以轻松一下,谁知
仍然可以轻松,她挽住他的手。我当她疯子,不把她的事放在心上。
能吗?他苦笑。
努力试试吧!她鼓励。
一个星期左右,逸姿和舒纬过了很愉快的时光。
她要拍戏,他去陪她。她休息,就去陪他,两个人的情绪都很好。
舒纬再也没有提生意,提钱,提债的事!
仿佛,他也忘了琴姨。
是不是琴姨真的不再去烦他了?她没问,他也不说,那么,就让这个人消失吧!
一星期后,逸姿的电视剧拍完了,新工作还没有派下来,她就无事一身轻。
约好了舒纬中午来接她的,她在租来的斗室里右等左等也没有他的电话。
他说好了到了楼下从管理处打电话上来的。
忍不住打去他公司,没人听,大概出了门,路上可能塞车吧!
又等了半小时,还是没有消息。
再打电话去他家,工人说他没回来过。
真是怪事!他去了那里?
逸姿不敢离开斗室,怕他电话随时会来,只好站在窗前张望,但那儿有他的影子?
无聊的拿出纸牌来玩,左排右排都不通,今天的运气一定不怎么好。
肚子又饿十一点起床到现在快两点了,只饮了一杯茶,饿得快昏了。
舒纬去了那里?
平日他从来不迟到,更不可能失约,昨夜分手时还说得好好的,十二点来接她!
再看表,两点二十。
打开饼干盒,胡乱的吃几块,再这么饿了去,她一定又会发胃病了。
吃了饼干又不舒服,好像胃酸过多去§倒杯水,电话铃就响了。
抓起电话她已是一肚了。
喂!你怎么回事?现在几点了?知不知道我快饿昏?现在口里直冒酸水?她怪叫。
电话里一阵沉默,然后传出亚伦的声音。
对不起,我不知道,他说:现在我有什么可以为妳做的?
亚伦? !她笑起来,自己太冒失了。对不起,骂错了人,我以为是阿纬。
他约了妳却又没出现,是不是?亚伦问。
是。迟了两小时,她对亚伦总是讲真话。我等他电话,又不敢离开,简直惨了!
口冒酸水是不行的,亚伦说:这样吧!我立刻来,带食物给妳吃,十分钟。
十分钟?你在那里?她问。在妳附近的酒楼喝茶,他温柔的。想吃什么?
不必送来,我过来好了。她说。她不敢接受亚伦的好意,他实在太好了!
妳不在房里等他电话了?
还等什么?过一阵都可以吃晚餐了!她说。
那么我等妳。他愉快的。
她收线。拿了皮包就走,衣服是早就换好了的!
叫车去酒楼也不过两分钟,车停时,看见亚伦已等在酒楼门口。
不必等我,我会上去找你。她说。
和亚伦一起,有强烈的被尊重感觉。
应该的。他陪着她进去。
电视台附近的酒楼中午多数是电视台的人来午餐,逸姿遇到很多熟人。
最特别的是林颖光,他走了过来。
嗨!来喝茶。他问。又和他们打招呼。我和一些同事就走了!
赶回去开新剧会议?她问。
是。林颖光黑眸亮晶晶的。再见。有空约你们一起喝茶。
然后他和同事们一起走了。
很难得看见电视台这么纯净形象的男人,亚伦说:他很正派。
听说是的,逸姿笑。有不少女艺员追他,他都无动于衷,很有原则。
真的难得。亚伦若有所思的微笑。妳拍的两部剧集都是他监制的。
我是他找回来的艺员。她说:他当然要照顾。
有没有人讲闲话?
有吧!没有闲话就不是电视台。她笑。
是不是真的?他望着她。
不知道啊!她甜甜的,俏俏的笑。他约过我几次,也不外吃饭,喝茶。
也约其它人?
没有,只是我们俩。她摇头。
他点点头,没有再讲下去,却叫了许多她喜欢吃的东西,很细心。
叫这么多,我怎么吃得下?
吃不下看也好,他笑。我喜欢桌上放很多东西,看起来很舒服。
太浪费不好。她摇头。
那就打包带回去,他说:今天回家看伯母吗?
本没打算回去,你提起好吧!她愉快的。你陪我回去。
当然。只要妳开口。他说:多叫些东西,伯母喜欢吃什么?
别叫了,带太多回去也没人吃!她制止他。
有一阵短暂的沉默,她抬起头,说:
上次的事真的很感谢,停一停。现在还没有办法还你,但我会负责。
提来做什么?只是小事,他淡然。只要能帮到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真是我最好,最知心的朋友。她由衷说。
现在舒纬没什么事了吧?他说。
应该没事,她说:昨天以前一直很好,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失约。
相信一定有重要的事情,他说:妳知道做生意的人有时时间不受自己控制。
你呢?
我是半个生意人,他笑。我不热衷赚钱。
越是赚钱多的人越说不热衷,生意也越做得潇洒,她说:就像你!
可以说运气吗?他笑。
我祷告希望自己也有你的好运气。
你一定会有的,可能比我的更好!他说。
即使不是,听你这么说已经很开心了!她笑。
她笑起来十分美丽,十分有吸引力。
能够常常陪着妳,看着妳的笑容,也是开心事。
她斜睨他一眼,非常有风情。
或者电视台令人成熟得快吧!她已开始有风情。
吃完午餐,她又打一次电话回公司,仍找不到舒纬。
我们走吧!她说得有点负气。
他当然看得出来,只是他能容忍,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能容忍。
容忍,对一个男人来说是极难得的。
他开车过海,送她回家。
逸姿的母亲对亚伦很好,也许他比较沉稳,诚恳,看得出来,比对舒纬好多了。虽然母亲知道他是结婚又离婚的男人,但母亲喜欢一个愿意陪女儿回家的男人。舒纬就不会这样做,也许太年轻。
他们并没有坐多久,就告辞出来。
现在想去那儿?他坐在车里问。
我再打次电话。她不死心的下车借电话打。
但是,她的脸告诉人,她找不到舒纬。
真是奇怪,不在公司不在家,舒伯伯已经回家了,也不知他去向。她说。
香港有太多去处,甚至他可能在街上,也可能正在找妳。他大方。
不,他没有找过我。她摇头。我问过我的房东太太,我房中电话没有响过。
他一定有重要事,放心,迟些会出现。他说。
常常无故失踪,很烦人的。
常常,以前试过吗?他问。
上次就是为支票的事避不见我,这次她呆怔一下,坏预感涌了上来。
他知道她想什么,立刻安慰她。
不要胡思乱想,不会发生什么事的。
会不会又有支票问题?她不安了。
不应该吧?他不能肯定。我们在一边担心是帮不了忙的,主要的是先找到他。
但他不在家又不在公司。她无奈的。
再试试,到我公司去,他当机立断。他总要出现,总会回家。
也好。她点头。
有亚伦陪着当然比她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好,于是他们回到中环。
她再打电话去舒纬家,那么巧,接电话的正是他。
阿纬,你到那里去了?等我找你整个下午。她叫。你去了那里?
我有很重要的事,他含糊的。刚才回来。
有事为什么不先通知我,要我白等?她问。
忘了也没有心情。他说。
这是什么话? !忘了?没心情?是他说出的吗?
那么到底什么重要事?她倒吸一口凉气。
妳还是不知道好些。他说得有点冷酷。
阿纬她心痛的。
怎么每次他一有麻烦就是这种态度呢?难道是她错?
对不起,我正在等电话,妳可不可以收线?他问。
她的脸色一定变了,她控制不了,舒纬当她什么人?
你你
有空我再找妳。他先收线。
他竟这样绝情?昨天和天的态度相差何其大?他们之间的爱情呢?怎么这样令人怀疑?怎么说变就变?就算心情再不好,也不可能这样,也不该这样!
怎么?亚伦小心的问。
我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她声音里有了哭意,她是委屈。他他
他轻轻拍着她,无言的安慰。
别难过,他一定有了大难题,他说:要不要试试,或者我们再帮他?
不她努力把眼泪收回去。我不管他的题题,我只在意他的态度,他伤我心!
那妳将怎么做?他说。
我立刻去他家,我要弄清一切!她说。
亚伦真是立刻驱车送逸姿去舒纬家,只是,当她进门时,舒伯伯说舒纬已离开。
他接了妳电话后就走了,没有说去那里。
他是不是心情很坏?她问。
他不出声,问他什么事也不肯讲,舒伯伯说:这一阵子他总是这样。
但昨天以前的一星期他和我在一起,心情很好,很开朗。她说。
也许是与妳在一起,舒伯伯摇头。回到家来他就:一不响的躲在房里,有时连饭都不吃。
真是这样?逸姿变了脸色。
当初他不肯听我的话,以致弄到今天这样泥足深陷,舒伯伯痛心的。我曾一再问他,但他不肯把真实情形告诉我。这个孩子人不坏,但太好高惊远了。
今天的事他完全没讲?
舒伯伯摇摇头。
你知不知道他可能去那里,她问。
不知道,也许阿琴那儿,逸姿考虑一秒钟,说:
我去找他,再见,舒伯伯。她转身欲走。
逸姿舒伯伯叫住她,欲言又止。我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请说,舒伯伯。
阿纬可能会拖累妳,趁现在一切还不迟,妳最好及时抽身。他认真的。
舒伯伯她呆住了。
没有听错吗?叫她及时抽身?
这是我肺腑之言,舒伯伯叹口气。原本我不该劝你们分开,但我怕拖累妳。
不,我不怕,她被感动了,他是好父亲。这么好的父亲生的儿子,一定不会坏。我会尽一切办法帮他,我还有一个朋友也可以帮他。
还有一个朋友?
我以前工作那间公司的老板。她说:他现在可能还在楼下等我。
那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逸姿,阿纬能遇到妳是他天大的福气。
我走了,再见。她走出去。
楼下,亚伦还坐在车上等她。
怎样?
他不在,接了我的电话就走,可能故意避开我。她说:他可能在琴姨那儿。
我们怎么做?他问。
亚伦,你可以送我去琴姨那儿吗?她望着他。
当然,我不是在等着吗?无论你去那儿都行。
她焉然一笑,整个车厢都光亮起来。
她知道,大多数的时候她的笑容比任何话语都有用,她很能在适当的时候利用自己的工具。
工具?笑容的工具?她自己也觉得可笑。
她指着路,亚伦一直送她到清水湾琴姨的小别墅前。
要我陪妳一起进去?他关心的。
不我自己进去,你等我,她咬着唇,思索半晌。你一定等我!
我一定等你!他拍拍她的手。不用担心,妳只是找舒纬,他不在就算了,不一定要和那女人噜苏。
我知道。她握一握他的手,推门下车。
看不见舒纬的聿,琴姨的屋了里也静悄悄的。
她犹豫一下,伸手按铃。
过了一阵,一个穿白衣黑裤的女工人来应门,她和琴姨居然有相同的嘴脸。找谁?她冷然问。
琴姨或舒纬在吗?逸姿问。
不在。还没回来,女工人的神色稍好。又伸头看看停在外面亚伦漂亮的跑车,妳要不要进来等。
不了,逸姿很失望。妳知不知舒纬会不会来?
会吧!小姐叫我预备两份餐。女工人说。
谢谢!逸姿退出来。
回到车上,亚伦的关怀并未稍灭。
怎样?他不在?
他现在不在,但等会儿会回来。
我们就在这儿等?他问。
她点一点头再点一点一头。
两个人沉默的坐在车里是很闷的,他打开了收了机,让音乐调济一下气氛。
不要没有心情,等会儿就可以见到他了!亚伦说。
不是见不见到他的问题,我今天要彻底弄清楚所有的事。她说。
弄清楚又怎样?他摇头。感情的事不等于一加一,不是这么简单。
她沉默一阵,突然说:刚才舒纬的父亲要我离开他。
什么! ?亚伦以为听错了。
要我离开阿纬,说他会拖累我,她又说。
他的眉心渐渐聚拢。
妳的意思呢?他问。
正如你所说,感情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怎能说离开就离开呢?她叹一口气。我想帮阿纬,可惜没有能力。
还有我呢?
不能要你再帮他,你没有这义务,她说。
我自然不是帮他,我帮妳。他坦白的。
上次要阿纬接受你那张支票,已费了我九牛二虎之力,她苦笑。他有自尊心。
亚伦点点头,再点点头,他是明白人。
也许这方面我命中注定要吃些苦头。她说。
妳很爱他?亚伦问。
她坦然点头。
爱是光明正大的,她当然承认。
那么我有一句话,妳一定要劝他永远躲开那女人,否则你们没有幸福。他说。
我不知道劝了多少次,但没有用,她说:琴姨用债,用长辈之情拖着他。
他一定要决绝一点,否则是会拖一辈子。
谁都知道,他自己也明白,她说:我想他内心善良,自认欠了琴姨的恩和情。
也许是这样,但我真的担心。他摇头。
要你陪着我担心,真不好意思。
我早就把你的事当成自己的。他真心说:我对妳并没有任何要求,但
但什么?她凝望他。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困难的。和美心离婚后,我已决定不会再娶,除非
她仍足望着他,等他说下去。
除非是妳。他终于说:但我不勉强妳,妳愛舒纬,很好,我在一边看着,需要我的时候招呼一声就行了,我的感情只是我自己单方面的。
亚伦她大大意外,永远想不到他会这么说。他有什么理由对她这么好呢?不必这样,我会不妥,我我
妳不必不妥,我的感情是我自己的事,妳不一定要接受。他和平的。我觉得能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已是件很好的事,得到与否并不重要。
但是
我已经有过一次婚姻,而且失败了,所以不会再想结婚。他微笑。目前这样真的很好。
我觉得对不起你。
怎么会呢?我们仍是朋友已经很好了,他拍拍她,像个兄长。妳不能接受每一个喜欢妳的人。
她轻轻叹息,这件事怎么说呢?
没有任何事为难,我们不像以前一样?他说: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但是你说了,我不能假装听不到。
那么我道歉。他说。
不她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她看见琴姨的保时捷跑车驶了过来。她回来了。
保时捷停下来,琴姨的旁边果然坐了舒纬,他看来垂头丧气,没有表情。
阿纬逸姿下车叫。
他愕然转头,看见逸姿和亚伦,脸色极难看。
妳来做什么?他冷冷的。
当然是找你。她说:我是想把事情弄清楚。
有什么事不清楚呢?舒纬颇不耐。妳回家吧!有空我会找妳。
现在你没空?
是。我和琴姨有点事,他说:妳快走。
不,我一定要现在弄清楚,她固执的。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突然变了?什么天大的事令你失约也不来一个电话?
不要烦我,好不好?他的不耐更甚,也许还有点怕琴姨。我说过我有事。
是我烦你?她气坏了。当着琴姨,他不给她面子。舒纬,你凭点良心。
现在不讲这些,总之妳先回去,我以后会跟妳_清楚
有什么不清楚的?琴姨依在保时捷上。除了那笔十五万的钱。
阿纬逸姿努力忍耐。我再说最后一次,你只要抽十分钟时间,我们可以讲清楚
琴姨在手袋拿出笔,拿出支票簿,很快的签了一张,扔给舒纬。
别再不清楚的拖下去,还给她,琴姨永远是盛气凌人。
叫她快走。舒纬和逸姿都呆了一下,琴姨已大步走回家。
快些叫她走,你快些进来。她扔下这句话。
舒纬了着手上的支票,过了好一阵子。
今天的事对不起,他把支票交给逸姿。这是十五万,妳替我交给亚伦,并谢谢他。
说完他转身也行进去。
阿纬,逸姿逼得提出警告。你这么一走了之,你负责一切后果。舒纬凝望了她好久,好久。
对不起,妳回去吧!我真的有事。他竟头也不回的大步走进别墅。
逸姿站在那儿,心中一遍冰冷。这就是她第一次付出感情的结果?
逸姿,我们回去吧!亚伦走过来。他永远令人觉得温暖。
这十五万还给你,她强忍泪水。我们回去,我碰上一件莫名其妙的事!
亚伦不语,只是陪伴。她需要的只是陪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