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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智斗狡敌

江汉屠龙 雲中岳 12716 2023-02-05
三霸天的神龙常宏,是年羹尧的门下。年羹尧一代名将,盖世的枭雄,门下士都是武功盖世、足智多谋的铁汉。比起祖籍汉军旗人的狂龙来,常宏或许在武功上稍逊一筹,在经验与智谋上,却高出多多。 那么,真正的收获,该是巧取豪夺得来的许多金银财宝了。但付出的代价,却空前惨重。不但降伏不了三只鹰,却损失了百余名高手和爪牙,连副统领飞夜叉也失了踪,助拳的侠义道群雄也死伤枕藉,一哄而散。 疑犯都逃掉了,必须另找线索。下一站是武昌,可能雷霆剑与山东逆犯柳家余孽,以及最顽强的高文玮,定然还潜伏在湖广。 搜山的爪牙与民壮西勇都撤回来了,毫无线索。 又过了两天,警觉心松懈下来了。 城守营宾馆中,贵宾们正准备行装,一些不愿拘束在宾馆的人,纷纷迁到城内的豪华旅舍住宿。

玉树公子的伤势,这两天才控制住。高烧渐退,但神智一直不曾恢复清明。那一抓皮开肉绽,背部的肉本来就少而薄,创口自骨裂开,只有一层骨膜护住肺部,要想创口愈合,是极为困难的事,虽有最好的郎中,和最好的药物。能把一个伤势如此沉重,本来已经进了枉死城的人拉回阳世,已经是极为卓越的成就了。 狂龙不愿将爱子留在九江治疗,反正自已有官船,人带在船上治疗十分方便,所以准备随船前往武昌。 五爪蛟一群城狐社鼠,仍然被逼到处打听消息,一个个叫苦连天,吃尽了苦头。 城东庆阳坊靠近府前街的一座民宅内,幽暗的厢房门窗紧闭。 房中设备简朴,一床一桌和一只小妆台。床脚靠壁一面,两张长凳铺上木板,加设了一张临时床。

桌上点了一技大烛,光度比灯要亮些。真如姑娘正在灯下做女红,一旁的国华一面喝茶,一面检查桌上的零碎:二十六片铁鳞。 说是女红却又名不副实,姑娘缝的不是衣裙,而是一件皮背心。 二十六片铁鳞,必须分别以活铰链互相串合,分别嵌穿在背心前后,外面再加一层稍厚的牛皮,两层皮将铁鳞夹在中层。 这就是所谓龟甲,前后各十三片,每片大小不同,保护的部位有一定的位置,不能弄错。 哥,你认为这护身甲真有用吗?姑娘一面缝一面问,对国华的称呼亲昵极了,柔柔地、绵缩地,也像是唱歌,声调美而具挑逗性。 当然有用,十神十魔中,歹毒的暗器极为霸道,不得不防。国华信口说:真可惜,上次毙了神龙常宏,我就没想到剥下他的防身金犀甲夺为已有。

哥,你会骗人了。姑娘白了他一眼。 胡说!你这坏丫头 胡说?我好像听你说过,这副甲是专门用来对付凌云燕的。 这我说了吗?他装傻。 你说过的,你说,你必须放弃飞的绝学,不与凌云燕比轻功,那太危险。 这怎么牵扯到甲上了?你在栽贜嘛! 哥,凌云燕真有那么可怕吗?姑娘怯生生地偎近他,眉梢眼角有忧虑的神情。 也没有什么,她的天魔爪火候,没有我的天狐爪精纯,我只担心她利用龙蜕功近身,用什么不为世人所知的歹毒玩意贴身攻击。国华拍拍姑娘的肩膀:如果我所料不差,我的天狐爪除了可以抓破她的衣裙之外,不易抓伤她的肌肤。 龙蜕功有那么神奥? 是的,柔韧腻滑,力及即散,胀缩自如,随力变形。你想想看,她像个变形虫,用钝物打击。她会胀缩自如化去引走所加的劲道;用兵刃刺劈,她会滑开或随劲弹开,你伤不了她,她却可以贴身伤你。结果如何?

本来,我和沈伯伯商量好了的,要找机会悄悄接近她行刺,出其不意给她一刀 不要做傻事,没有人能近得了她的身行刺,她那些侍女绝不容许陌生人接近。就算近得了身,她也会对近身的人加强戒备。她不会在行人拥挤的大街上出现,如何近身行刺? 你可以攻击她的五官 五官是最难击中的地方,傻丫头。 那你没有胜算了。 很难说,我会找出她的弱点的。至少,我已经知道该如何防止她近身下毒手了。国华的语气是乐观的:我知道你的忧虑。 是吗?姑娘伸手抚摸他的脸颊、鼻子、嘴唇。 你是担心我不忍心下手对付她。 难道我不该担心吗? 玉树公子不死,我心中已没有负担,你担心什么呢?你该担心我是否能对付得了她。 我也为了这件事担心呀!我希望那一天我也在场,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我郑重地警告你。他拧了拧姑娘的鼻尖:在我与她交手生死一决的时候,任何人妄自加入,活的机会绝不会超过两成。所以你不但不可以加入,而且得设法阻止其他的人插手。好啦!你好好赶工,我到处走走。 他扶正姑娘的娇驱,启门走了。 要找出敌人的弱点,你必须与敌人保持接触。 凌云燕仍然住在浔阳老店,仍然带着她的心腹死党。她对于丈夫的死活,从不放在心上;玉树公子也从不关心她的死活。 这两个人,真是绝配。 名义上,他们是夫妻,却不住在一起,见面就吵。玉树公子拥有许多心爱的美女,凌云燕也拥有许多心爱的男人,名不相涉,各行其是。 凌云燕是两天前才迁出城守营宾馆的,住旅舍比住宾馆方便得多,离开夫家的人,逍遥自在写意已极。

她是什么都不怕的,她所住的旅舍有最好的独院,警戒也不怎么森严。 傍晚时分,二进上房住进了四名男女旅客,是两对夫妇,分住对间的两间上房。 正东一间的一对夫妇刚膳罢,店伙送来一壶茶,将餐具取走,刚到达房门口,虚掩的房门自行推开了。 店伙一怔,房内的一双夫妇更是一惊而起。 香风入鼻,一身黑的凌云燕领着两位侍女,笑吟吟地跨入房门。 你走。一名侍女向愕然的店伙挥手。 咦!你们是那位中年文士打扮的人讶然问。 凌云燕妙目四盼片刻,方在侍女端过来的凳了落坐,脸上笑容相当动人,年青美丽的少妇,笑容都有很大的魅力,令异性怦然心动。 箱笼行囊故在床头脚下,仍未打开。 打扰打扰。她嫣然一笑:我不认识阁下,却知道这位打扮得雍容华贵的雍大姐,她是尊夫人吧?好像没听说过她有了如意郎君呢!

那位神韵娴雅、雍容华贵的雍大姐脸色微变。 门外,勿匆又进入一名侍女。 启禀少夫人。侍女不安地行礼说:那两个人十分机警,已先一步逃掉了。 逃掉了?凌云燕的笑容消失了:是不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可能是被他们早一步看出破绽,因为监视的人说,他们一直就不曾出房。小婶几个人进入时,房中已不见有人,是从后窗逃掉的,而且是小菊姐上屋埋伏之前逃掉的。 去找五爪蛟的人讨消息;他们应该在附近派有眼线,快去。 侍女告退走了,房中气氛一紧。 你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雍大姐不悦地问。 事到如今,雍大姐,你还装什么佯?凌云燕脸一沉:你天香仙子雍玉香一下船,就被咱们的眼线发现了。哼!你不否认你是纤云小筑虚云姑娘的朋友吧?

这有关系吗? 冷云幻云与虚云会合了?她两人能逃离九江,确是神通广大。 我不否认与虚云小妹是朋友,但却不知道她师姐冷云幻云的事。我从江宁来,沿途不曾下船,到底九江发生了些什么事,毫无所知。请教姑娘贵姓劳名,到底为了何事惹得劳驾气势汹汹入房问罪,可否明示? 你还在装,未免不够名门侠女风度了。 你 不要说你不知道我凌云燕。 魅剑三绝的 的嫂嫂。 唔!幸会幸会。 天香仙子,你倒是沉得住气,可惜你的男伴已经心虚,要有所举动了。 文士打扮的人冷冷一笑,并未有所举动。 姑娘如此咄咄逼人,委实令人莫测高深。文士背着手镇定地说:看来,诸位不是来讲理的。 我承认我不是打算来讲理的。凌云燕沉声说:不管纤云小筑的姑娘们,对你们讲了些什么一面之词。而她们在先接受外子厚礼答应助拳,后则反脸成仇杀死咱们不少人,重伤外子逃出九江,却是尽人皆知的事实。你是老三虚云姑娘的密友,来得未免太巧了,显然意在接近本姑娘,觅机用你的太虚天香暗算。雍大姐,不管你来意若何,在没仔细查明底细之前,我是不会轻易罢手的。这是有关生死的大事,你明白吗?

你有何打算? 我要你从实招供。 可恶!你 你如果不愿意,可以施放你的太虚天香了。 你好像吃定我们了。 大概是的。 你认为你一定可以抗拒得了太虚天香? 如无把握,我会来吗? 好,我天香仙子不信邪。 天香仙子的纤手刚抬起,突然身形一晃,手颓然下垂,接着嗯了一声,向下挫倒。 文士打扮的人也嗯了一声,蓦地发出一声有如午夜狼嗥的怪号,身形疾转,双袖飞旋,黑雾突然涌发,狂风乍起,灯火倏灭。 小心妖术!传出凌云燕的惊叫,双爪连续抓出,劲气破风声刺耳,家具崩裂声连续急响。 黑气逸出,堵在房门口的一名侍女突然仆倒。 不远处有四名侍女担任警戒,闻声急掠而来。 凌云燕到了房外,剑已在手。

快掌灯来!她大叫。 灯掌来了,十余名侍女都赶来戒备。 房中空空,文士打扮的人与天香仙子留失去踪迹,大滴的血迹自房中滴至房外,延伸至天井方行消失。 我已击伤了他,伤得不轻,快搜附近,他支持不了多久。凌云燕恨恨地下令:非擒住他不可,他一定是九灵仙客平元化,一个妖术惊人的妖孽,留他不得。 白费工夫,人早已远走高飞。血迹在瓦面被发现,但黑夜中无法循血迹追踪。 九灵仙客平元化,正是江湖十杰之一,是一位据说道力通玄的怪杰。在官方的档案中,道术被改称为妖术,这是极为正常的事;官方对不明事物,以及对不合乎常情的现象,一概称之为妖。 在国华与真如姑娘藏匿的小房邻室中。八灵仙客和天香仙子,皆被安置在简陋的木板床上。 本来在外面担任警戒的无影刀,升上屋顶在瓦垄中戒备。 九灵仙客的左肩被抓伤,鲜血染湿了胸襟,由国华小心地拭净创口,上药裹伤。 真如姑娘细心地检查昏迷不醒的天香仙子,背着两个男人,脱衣卸裙检查。 要不是在屋顶恰好碰上老弟援手,在下死定了。九灵仙客咬牙切齿说:妖妇说得大仁大义,在下真以为她不怕太虚天香,有意炫露让雍姑娘施展,没料到她竟然食言,先下手为强,不知用什么玩意暗算了雍姑娘。 狂龙那些人,以办案专使身分肆虐天下,借官方公人身分,滥施各种卑鄙手段以达到目的。国华一面包扎创巾一面说:食言背信。只是其中之一。纤云小筑的姑娘,难道没将她们上当受骗的事告诉你们? 冷云姑娘只说出玉树公子的事,谁知道凌云燕也来这么一手? 他们所有的人,都会来这么一手。哦!平前辈,纤云小筑的姑娘,不该派你们来冒险的,她已到达指定的地方了? 这都得怪我自命不凡。九灵仙客苦笑:我妄想斗斗狂龙,没想到连一个小女人都斗不过。冷云姑娘已和三师妹会合,百灵婆婆也赶到愿为她们尽力,已经秘密抵达你指定的埋伏区,鹄候你的消息。 快了,平前辈。国华说:你和雍姑娘与另两位朋友潜来九江,几乎误了大事,如果有一个人落在他们手中,所有的努力尽付流水。 我抱歉,老弟。 总算侥天之幸,我一时心血来潮,前往侦查妖妇的动静,恰好及时救应。你好好歇息,等片刻我送你出城,火速离开九江,去与冷云姑娘会合。 在下希望与老弟一同行动 不行,平前辈,计画更改恐有难以控制的情况发生。而且你受了伤,他们必定认为你一定还在城中潜藏,很可能明早挨户搜索,你不走将万分危险。 好吧!我走,但雍姑娘 床后,真如姑娘突然发出喜悦的欢呼。 我找到了!真如站娘叫:哥,快来看。 她将棉被盖住天香仙子的下身和裸露的酥胸,露出右面的高耸玉乳,国华便已过来了。 你看,这是什么?她的手掌张开的烛光下,掌心有一颗绿豆大的半透明小怪丸,丸有六只小小的洞孔。丸内中空,丸外沾了血迹。 唔!是内盛毒物,入体即溶化沁出,制造得好精巧。国华一面说,一面拭掉血丝放在鼻端轻嗅:在何处部位找到的。 乳孔,右乳。真如指指露出的玉乳:我从乳珠旁贯入,偏了些,未能自乳孔射入,但已经准确得不可思议了。 入体多深? 五分左右。 国华不避嫌地察看创口,片刻施棉被掩住玉乳。 是弹入的,小丸可以预先藏在指中内。国华说:小妹,我知道妖女贴身攻击的可怕武器了。 这种小丸? 是的。 可能吗?贯入肉仅五分左右,练了几天气功的人,也不会受到伤害哪! 用天魔爪的爪功发出,结果如何? 这 我赶制龟甲,没错吧? 如果他射你的四肢五官 知道了就不怕啦!傻小妹。 丸内的毒 是一种溶化很快、循血而流的昏神药物,试用阎婆的蚀骨毒雾解药吞服,可能有效。如果我所料不差,雍姑娘被击中,绝不是妖女让她施放太虚天香的前一刹那,而是早片刻便被击中了。 怎见得? 这种毒药,不可能入体即昏。 天香仙子一代高手,被击中居然毫无所知? 这种丸的外表,涂了一种入体可令人无痛无痒无感觉的药物。你说,蚊子叮你,你能发觉吗?蚊子的尖嘴吸管中,就有一种可以令人感觉不出的毒汁。射入的劲道速度到了某一种程度也是不易发觉的。 算你有理,但必须等将雍大姐救醒才算数。 上次国华痛惩要命阎婆,曾经没收了老阎婆的解药,正好派上了用场。 凌云燕出动了所有的人手,穷搜附近的街巷,直搜至二更末三更初,这才恨恨地撤回人手,回房安歇。 城守营有人出动,而且是大举出动。 玉树公子受伤濒死的原因未明,所属的二十余名高手没留下一个活口,最后所获的消息是玉树公子扑灭纤云小筑众女,擒住幻云,以后便消息中断。要追查,必须从最后所接触的人着手,那就是纤云小筑的人。 天香仙子的与九灵仙客,以及先一步逃走了的两男女,正是纤云小筑众女的人,也正是狂龙一群人追查的目标。因此,城守营的人接到凌云燕传来的消息,倾巢而出搜索是正常的反应。 凌云燕所住的独院,仍然与往昔一样,警戒甚少,只派了一内一外两名侍女。 凌云燕喜穿黑,但她的侍女和带在身边的男人,却严禁穿黑,甚至连与黑相近的深青色也在禁止之列。因此侍女们穿得花花绿绿,与主人完全不同,远远地就可以分辨得一清二楚。 在院口担任警戒的侍女,穿的就是水湖绿劲装,外面加了一件狐裘马甲。廊下虽有两盏迎风摇曳的气死风灯笼,但光线膜陇,在三丈外的人,五官也不易看清。 这位侍女相当托大,剑不撤在手中,而且不隐起身形,在设了不少盆栽的大院子里,不时背着手往复走动。有时,甚至走近院上侧方的院墙。院墙高仅八尺,随时都可能有人出现在墙头向下突袭。 已经是四更时分,夜行人活动的时间已近尾声,所以这位侍女似乎没有多少戒心。 当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院子的暗影中,侍女却漫不经心地向门阶下缓缓迈步。 终于,到了阶下,背部暴露在黑影眼前,相距已在三丈五六,轻功高明的人一闪可达。 果然,黑影自暗影中暴起,无声无息地到了侍女身后,大手伸出了,即将扑上了。 侍女突然以令人难觉的快速身法转身,顺势一爪后抓,劲气丝丝锐啸。 在侍女身后不足三尺的黑影,巨手已伸出,掌轻拍侍女的后脑。 变生须臾,双方的举动皆出乎意料之外,竟然在这种已经决定了的接触中,突然发生了电光火石似的快速变化,化不可能为可能。 像一部大车冲到了下倾的山崖口,不可能刹住,却又不可思议的刹住了。 黑影突然收手,身形陡止、下沉,人似狂风掠地,斜掠出丈外。 侍女的旋身出爪,爪劲间不不容发地掠过黑影的顶门,一抓落空,黑影的一掌也劳而无功。 双方变化之快,已到了超乎神意控制之外了。 小燕子,你这一抓好厉害。黑影是国华,有点悚然地说:人人都以为鹰爪最厉害。其实,燕爪比鹰爪厉害十倍。燕子体积小,如果与鹰同重,鹰有如小巫见大巫,难怪你的绰号取燕而不取鹰。 原来是你。侍女是凌云燕,语气含有惊讶。 你以为是王一鸣呢,抑或是花拳张奎? 你还有一个假名,王寄。 哦!你只知道这一点? 这一点已经够了。 国华恍然,飞天夜叉并没有将话传到,难怪没听到捉拿飞天狐的风声。 还有许多事你不知道。国华笑笑说:不过,魅剑三绝的遭遇,你应该知道了。 你到剑峰楼找她,据说几乎把她剥光了。凌云燕说起男女的事毫不在乎,百无禁忌:在她的绝技沧海龙旋的雷霆一击下,你居然逃出剑锋楼,我把你估错了,你比我估计的花拳张奎强一百倍。可是,你对女人的欣赏力,却差了十倍。 你这话有何意思? 放着我这个风情万种艳媚无双的女人不找,却去找陈紫凤那种未经人道的生涩青梅。你如果不是男人的自大暴虐狂在作怪,就是根本不知道欣赏女人享受女人,与我那位宝贝丈夫一样。 与你那位宝贝丈夫玉树公子一样?我不明白。 我那位宝贝丈夫,宁可花许多工夫在处女身上穷神气,辛辛苦苦地报效,在哭哭啼啼鸡猫狗叫中寻乐,觉得这样才能满足他的男人自大狂,居然自以为风流倜傥,下乘得根本不配做男人 算了算了,你再说下去,我觉得浑身绽起鸡皮疙瘩啦!这种经验之谈,应该出自男人口中,出在你这种风华绝代美艳绝伦的女人口中,未免倒尽胃口。 好,不说,你也是一个自大的、听不得老实话的不值钱男人。凌云燕轻蔑地说: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身上的幽香。国华说:风对我不利,所以不能早些嗅出。不过,你也太狡猾,我真没想到你会扮侍女亲自担任警戒,几乎被你抓破了吃饭家伙,好险! 天气太冷,门窗紧闭,进入不易。凌云燕得意地说:唯一的办法是先制住警卫,才有希望悄然撬破门窗进入。所以我扮成警戒,我一定要捉住不断袭击我们的凶手。没想到第一个碰上的人,竟然是你。 你还没捉住我呢。 快了。 真的呀? 不久便知。哦!我那位公公传下话,要招你做乘龙快婿,要你做副统领,既往不咎,你有兴趣吗? 副统领?不是飞天夜叉吗? 她失了踪,可能死在三只鹰手中了,她带在身边的人全死了,尸体已经加以掩埋,但她的尸体迄今仍未发现。不说这些题外话,我向你对做快婿的意见。 你认为如何? 我建议你接受,更希望你接受。这样,你我就用不着像上次一样,在床上你张牙我舞爪煞风景了,是不是!凌云燕说很大方极了:凭良心说,陈紫凤是一位好姑娘,她对得到江湖三大女剑客之一的荣衔非常满意,不再奢求其他了。她目下最需要的是,找一个能帮助她老爹保持权势的女婿,她对你十分满意呢。 你呢?我听得出,你的语气中有醋味。 我是一个敢说敢做的人。 我领教过了,你甚至比极大多数的男人更敢作敢为。陈紫凤比起你来,差得太远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 做乘龙快婿呀! 那是你们一厢情愿的想法,我一点胃口都没有,我回答得不够清楚吗? 清楚了,我一点也不感到惊讶,你就是这种让女人恨得牙痒痒,却又难以割舍的男人。你上偷偷溜走,当时幸而没被我捉回,我那时恨你恨得要死。 现在你要捉回了? 对,你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啦 一声轻笑,凌云燕突然向他飞扑而上。 他不退反进,伸手相接,就在四只手即将你抓找扣的前一刹那,他像灵蛇般一极即远出丈外去了。 他在凌云燕的小腰肢上扣了一把,果然不出所料,所抓处肌肉收缩滑动,毫无着力处,像是抓了一把浓度极高的乳脂,肌肉从指侧挤滑而流走了。 这一抓的刹那间,凌云燕的手爪也掠过他的右外侧,强劲的气旋一掠而过,护体真气出现浮动的现象。 天狐爪对天魔爪,双方各用了两成劲,各怀戒心,作试探性的攻击。 看谁能获得先及体的机会,这需要丰富的经验才能抢制机先,而且及体必须及要害,以免浪费精力。 凌云燕显然吃了一惊,不再冒失地扑击了。 难怪你能在沧海龙旋绝学中脱身,果然我估错你了。凌云燕一面移位接近一面说,双手十指如钩,一张一扣徐徐在身前活动,随时皆可能发起猛烈的攻击。 我曾经抓掉她的衣裙,但我并不否认我怕她的沧海龙旋。国华沉静地说,他的双爪功架有点不同,一在上一在下,十指半屈半伸,看不了用劲的现象,与凌云燕的双爪劲道溢于表面不同。 这一次,国华抢先发起攻击,斜身探入双爪连续抓出在双方急剧闪动中,刹那间攻了九爪之多。 凌云燕也攻了七爪,双方的劲道在四爪挥舞中四散而消,彼此功力相当,攻出的劲道皆被对方所震散,无法钻隙而入。 当然,谁也不敢全力发挥多耗精力。 第三次攻击,凌云燕攻了十三爪。 第四次攻击,国华攻了十七爪之多。 半斤八两,棋逢敌手。 国华吃亏的是,不敢长驱直入近身攻击,一沾即走,全凭快速的身法和搏斗的经验周旋,不能全力发挥,以免出现空门被对方钻隙而入贴身下毒手。 两人愈斗愈快,罡风厉啸,劲气四荡,躲闪娜移快逾电闪,全凭本能反应出招化招。 最后一次攻击,双方都掏出了真才实学,一阵可怕的撕裂声传出,人影倏然分开。 国华的右肩人友后胯,衣裤各被抓脱了掌大的布帛,肌肤外露。 凌云燕的狐裘马甲,被抓裂成两片。 你可恶!凌云燕怒叫,人化狂风疾扑而上。 国华一声怪笑,斜飞而起。 凌云燕中途扭娇躯向上飞升,下扑时用的是乳燕穿帘身法,紧缩的双臂突然伸张,双爪齐下。 国华来一记半空中的狂鹰振翼,下沉的身形一振而再起,半空中避过两爪,扭身前空翻两匝大翻腾,登上了瓦面,真像一头大鹰。 棋差一着,凌云燕毕竟不是真的燕子,无法折向再升,缩手缩脚向下沉落。 黑影从屋脊的另一面飞掠而来,向脊顶纵上。 国华也恰好向屋脊飞跃,双方恰好在屋脊的两面碰头,相距丈余,中间是屋脊。 等于是狭路相逢,双方的升势都奇急无比,想闪避已经来不及了。 一声沉喝,黑影一拳攻出,身形仍向屋脊冲落。 黑夜中猝然相逢,出手攻击必定是你死我活的硬拼,本能地全力相搏。 天狐爪终于全力发挥,是时候了。 一声奇异的怪响传出,爪功接住了拳劲。立即向上下左右爆散,屋脊瓦裂爆飞,屋梁在砰然大震中折断下沉,声势惊人。 黑影无法落实,向下疾沉。 国华却向前飞翻,飞越屋脊,落下时向下一滑,一闪不见。 凌云燕在震响中跃登瓦面,还弄不清是怎么一回事,刚看到屋脊坍下出现一个丈大的漏斗形洞孔,便看到黑影从洞孔中向上飞升。 她已经看出不是国华,身形轮廓却熟悉得很。 是公公吗?她惊呼。 该死的!刚才那家伙是谁?狂龙飘落在她身侧怪叫:他居然硬接了我一记撼山拳而无恙,依然能快速的逃掉了,是谁? 王一鸣。她袖口凉气:他他不可能硬接公公的撼山拳,他的爪功比媳妇还差两分火候。 真是他? 是他,没错。 他可能逃不出百步,快搜 搜个屁!狂龙粗野地怪叫:上次他背部挨了我一拳,仍然逃掉了。 公公没伤到他? 劲道已散,你看,屋脊坍了,当然没击中他。传话下去,以后碰上这个人,千万小心,不可鲁莽出手。这混蛋一身奇学,令人莫测高深,必须集中全力对付他,三两个人找他,不过肉包子打狗。我问你,九灵仙客与天香仙子的事,到底真相如何? 他们 下去再说,我要知道详细的经过。狂龙说完,飞身而下:好像你这里出了不少事,真是奇怪。 龙开河码头以停泊货船为主,间或有些自用的小客船系缆其间,代步的小艇通常散布各处停泊,这种小艇很少在大江航行。 天亮后不久,码头上逐渐忙碌。吃水饭的朋友,将这里称作湓浦港,距城根不过两里左右,中间另有一条小河,叫小港。 以往,这里是客货船停泊的最大港埠,但自从钞关建了海天堤之后。大型的长程客货舱,规定仅许在钞关码头停泊,湓浦港便逐渐失去往昔的光采。当年白居易送客湓浦口,夜闻邻舟琵琶声,写出了千古绝唱琵琶行,就是这处地方。 河口的江岸上,目下仍有琵琶亭。但目下的湓浦港,已非昔日风貌,繁华已逝,港口亦日渐淤浅,钞关码头已取而代之。 码头南端靠近龙开河浮桥,船夫们正在吃早餐。一些挑夫挤在货舱内聊天,舱面上,两个船夫在整理船具。 码头出现了三个人,一位明眸皓齿的村姑,扶着气色甚差的年轻人,慢慢走下码头。 前面,一位瘦小的老村夫,背了一只大包裹,手点一根竹杖,一面向下走,一面回头招呼村姑走路要小心。 码头,不但是城狐社鼠鬼混的地方,也是江湖朋友的猎食场,更是官方眼线的活动地区,捉逃犯的重要场合,什么人都有。 这里,本来是雷霆剑范大鹏的地盘。现在,由五爪蛟解兴隆取而代之。 五爪蛟的爪牙们,在这里具有无上的权威。 可想而知,狂龙不会忽略这处地方,当然派有眼线坐镇。 坐镇的人自以为隐藏得很好,不可能被五爪蛟发现。他把五爪蛟看成笨驴,其实他自己比笨驴还要笨。三个陌生人,立即引起船夫们的注意。尤其是那位小村姑,虽则荆钗布裙,但丽质天生,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也会看直了眼,看得心中痒痒地。 老村夫站在一艘小货船的跳板口,放下了巨大的包裹,向小村姑打手势。 小村姑将年轻人扶住坐下,年轻人不住揉着胸口呻吟,脸色苍白失血,像个病虚的病鬼。 喂!船家。老村夫向在舱面好奇张望的两个船夫大叫。 老头,你叫我?一名船夫问。 是呀。 干什么? 贵船的货卸完了没有? 卸完了,怎样? 很好,老汉要租你的船! 租船?开玩笑,明早船就要上货,运瓷器到湖广,货已经在栈仓里。 老汉愿意付双倍船资,我们也要到湖广。 一旁过来一位泼皮,拍拍老村夫的肩膀。 老头,要找客船,到钞关码头去找。泼皮好意地说:这里的货船不载客,除非是熟人。 可是老汉急着要走 要不,我带你们去找船。泼皮一双色眼,狠瞟着小村姑:保证你们船资便宜,往来平安。 这 走啦!我来掺你两步,小娘子。泼皮流里流气地说,伸手便挽姑娘的小蛮腰。 噼啦!耳光声暴起。 哎唷泼皮踉跄倒退。 姑娘得理不让人,逼上一脚扫出,把泼皮扫得倒地狂叫。 瞎了你的狗眼。小村姑双手叉腰,杏眼睁圆:姑奶奶岂是好欺侮的?看我打断你的狗腿。 立即涌来几个泼皮,几个船夫,喊打声大起。 老村夫大怒,一声怒叫,竹杖左挑右拂,五六个大汉倒了一地,狂叫声大起,码头大乱。 上船!老村夫急叫,拾起大包裹。一跃上船,包裹往舱面上一丢。 小村姑掺了年轻病人,抢下跳板。 喂!你们不能两个船夫怪叫,伸手阻拦。 小村姑在大包裹中抽出一把剑,拔剑出鞘。 开船,不然宰了你们。小村姑怒叫:宰光了我们再找另一艘。 船后人声鼎沸,七八名健壮的船夫,提钩带棍咒骂着向前舱抢来。 老村夫一根竹杖,快得不可思议,三两下就敲翻了四个人。 小村姑挺剑抢出,迎着第五名船夫一剑扎出。 船夫一棍横拨,剑没拨开,剑尖已抵在咽喉下。 饶命船夫丢掉棍,脸无人色狂叫。 岸上人声鼎沸,不少人光喝打,却不敢上船。 那是逆犯王一鸣,无影刀。人丛中有人叫:你们如果活得不耐烦,上去送死好了。 不叫倒好,这一叫出逆犯两个字,登时吓跑了一半人,喝打声倏止。 你开不开船?小村姑厉声向船夫问:不开,宰光你们。 好,好好,小的开开船。船夫心胆惧寒,急急应允。 快!小村姑收剑沉叱。 船是一百石小货船,单桅单舱,可以走大江,是相当快速的货船,偶或可以附搭三五名旅客。所以货舱的前面铺有舱扳,可能睡几个人。 一阵忙碌,船缓缓驶离码头。 码头上,有人沿码头往北走,监视着船的去向,一直目送船驶出江口,驶向大江上游,升起风帆冉冉而去。 船驶离码头后片刻,三个穿皮袄佩了剑的人赶到了,堵住了被打得头青脸肿的泼皮。 怎么一回事?为首的中年人沉声问。 挨挨了揍。泼皮掩着青肿的脸颊诅咒:天杀的小贱人,他娘的打打得好重。 是什么人? 鬼才知道是什么人 啪!中年人给了泼皮一耳光。 你敢不说?中年人厉声问。 哎唷!你你这贼王八也打人泼皮厉叫。 闭嘴!你和五爪蛟怎么称呼? 这 说!不然要你生死两难。 你们是 京都专使的人。 哎呀!这这这 你说不说? 是是王一鸣和和无影刀,还还有一个小小村姑 真的? 小的不认识他们,只听到有人是这样说而已。 好,将经过说来听听。 泼皮怎敢隐瞒?乖乖将经过详细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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