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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身安琪儿

化身安琪儿

芭芭拉.卡德蘭

  • 言情小说

    类别
  • 2023-02-04发表
  • 92031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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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部第一章

化身安琪儿 芭芭拉.卡德蘭 11657 2023-02-04
一八一八年 英国伦敦 说真的,费彼思,查尔斯.柯林顿队长评论著,这可是你请过最好喝的葡萄酒了。 很高兴你喜欢。洛克莱侯爵回应道。 从光亮桌面上两个银制装饰烛台所投射出的光芒,正投映在费彼思.亚历山大第五任洛克莱侯爵的脸上,照亮了他英俊优雅的面庞,及有着严厉且冷峻线条的下巴。 是我父亲够聪明,侯爵接着道,贮藏了一大桶这么特别的酒,恰好现在拿出来喝最棒。 查尔斯.柯林顿队长笑出声来道:想当年随军队驻扎于葡萄牙,在喝过那些无法形容的垃圾东西后,曾一度想只要有酒,管它是什么都好呢! 那时如果能随便找到一瓶酒就觉得满足了,侯爵语气干涩地回答,我一直相信是那些农夫们把酒给藏了起来。 那当然,柯林顿队长同意,如果一个外国兵团正准备喝干你的家乡,难道你不会这么做吗?

还记得那年夏天,我们驻扎在那些尘土飞扬的平原上;光是回想过去在宴会里牛饮至牙齿打战的情景,就让我感到该死地渴望。侯爵回忆地评论著。 那就好比我想到英格兰绅士们正睡在床上一样。 侯爵再为自己斟满酒杯。还是一样,查尔斯,我常遗憾战争过去了。 天哪!这是什么论调呀?柯林顿队长大叫。不妨老实告诉你,在服役八年后,我已经受够了! 准备把自己弄出来了? 可能,柯林顿队长谨慎地回覆。但目前没有足够的钱什么也做不成。 你是说就只好把所有的积蓄,都花在饮酒赌博上吗?侯爵问道。但没有任何事比成天这般无所事事还来得昂贵! 我正是这么想。柯林顿队长同意。 我也是,不过并不是我负担不起,而是因为这样实在无聊透顶了!

真的,费彼思,听来有点不知足喔!柯林顿队长反驳道,你已拥有大笔的产业、为数不少的顶级赛马,甚至是四马马车俱乐部的骄傲及英格兰有名的枪击好手,你还想要什么? 沉默了一下,侯爵才道:我不确定是什么,但就是感到不满足。 你该不会是恋爱了?柯林顿队长小心地问。 天哪!不!侯爵大喊。你所谓的爱最不可能令我烦恼。 那可不定喔!你实在是太英俊了,这就是你的问题所在,费彼思。你只要稍稍对女性微笑一下,她就马上准备倒在你怀里,或者是把你诱进礼堂了。 侯爵不语地皱起眉头,瞪视着手中的雕花玻璃酒杯。 身为社交围内最佳乘龙快婿人选的他,丝毫不令人惊讶地,确实有一大群女性,正如柯林顿队长所形容般,只要他看向她们,便已随时准备好投人他怀中。

不过,侯爵的眼高于顶却也是众所周知的。 自战争结束后,侯爵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伦敦,且曾涉入几桩感情风波中,而为社交圈中的人们评论不已。不过,却从未有丑闻被公开过;其原因若不是在于侯爵特别谨慎,就是那些涉嫌的淑女们都有着非常柔顺的丈夫。 此外,侯爵也不落潮流地供养着情妇,且在许多特别的夜生活场所亦可看到他熟悉的身影。 话虽如此,侯爵的态度却总是有所保留;或者更正确的说法是冷漠,那是指他对所有女性都表现出高高在上的一贯态度,而因此被那些深受所有宫廷贵公子喜爱的芭蕾女伶们,在背后称他为傲慢爵爷。 令人玩味的是,朋友之中却无人有足够的勇气把这个绰号告诉他。 此刻越过桌子端详着他,柯林顿队长不得不承认,在军队时的侯爵要比现在看起来快乐多了!

费彼思,你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吗?柯林顿队长突然打破沉默。你该结婚了! 结婚?侯爵大叫,完全被这看法给吓了一跳。 你已经二十七岁了,我俩同年且都开始上了年纪。年轻的一代渐渐赶上我们,抢夺那些有钱的女继承人,并争先恐后地自认为是流行的领导者。 而大部分的他们,一旦听到愤怒的子弹声,却只会跑得老远。侯爵嘲讽着。 这并非全是事实,不过我也必须承认,他们许多人看起来是稍显不成熟。毫无疑问的,费彼思,战争令人老啊! 微笑出现在侯爵脸上,使他看起来有一种未曾有过的轻浮感觉。 所以你认为婚姻可以治愈我们的病啰? 我可没有这样说,只是建议这会是解决你无聊的唯一方法。 侯爵大笑。我想这种治疗法要比生病还糟上好几倍。你能想像无限期地厌倦一个女人会是怎样的情景吗?

还是一样,费彼思,你必须要有一个继承人。 侯爵突然严肃起来。你是在暗示杰洛吗? 没错,我想你知道他正严重负债,且一心指望你会死于战争吧? 是的,如果要说有什么事能让我坚持自己不能死于拿破仑军队之手,那便是想到杰洛会因此成为第六任洛克莱侯爵。 我承认这想法确实令人作呕。柯林顿队长将杯中的葡萄酒饮尽,接着道:不过,也不能整晚坐在这里,担心你那令人讨厌的表弟,或是烦恼该如何解决你的无聊吧?我们何不替自己找点娱乐呢? 侯爵瞥了一眼置于壁炉架上的钟。我想我们可以在表演结束后抵达歌剧院,我打算请一位相当迷人的红发姑娘外出晚餐。 我知道你指的是谁。柯林顿队长道,来自维也纳的她,显然可将你今晚的消沉一扫而光。

她或许可以吧!其实和这些美丽的小白鸽聊天也挺乏味的,尤其是那些国外来的,简直让人度日如年。所以啰,最好你也能加入我们。难道没有一位合你意吗? 我似乎已对大部分漂亮女性感到疲乏了。我赞成你的说法,费彼思,跟她们实在无话可说。 侯爵叹了一口气,接着改用不流利的外国腔调模仿着,你认为我漂亮是吗?你要送我漂亮的胸针?要负担这些租金对我而言好难喔噢!天啊!这些全都听过! 我想她们误以为你很好骗!柯林顿队长笑着说,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今天会有怎样的表演,会不会比昨晚的上流人的淫荡更有趣呢? 查尔斯,我看你的问题是,你已成为十足的浪荡子了!侯爵评论著,还说我该安定下来,那你自己呢?你的口袋也够温饱了,至少在你父亲死后会是如此。

六十五岁的他还健朗得很呢!况且我也不想在还承受不起的现在,就负担一个昂贵的娇妻及家庭。那会是你所提的另一种困境。 问题不是在于负担他们,而是要忍受他们太难了,查尔斯。说着便站了起来。走吧,希望今晚可以抛开这些自己已老得不会享受的沮丧想法。 这会儿我看你的问题是出在酒喝的还不够多!柯林顿队长亦跟着站了起来。 我知道,也许这又是另一点证明我老了的地方吧,因为我已不喜欢早上醒来感觉头痛欲裂! 我们是从多数人正努力忘掉的一场战争中,退下来的两个生锈老兵,查尔斯一本正经地说,或许在去歌剧院前,我们可以先到白氏,看看是否还有其他跟我们一样从威灵顿的部队中退伍的老兵。 嗯,这主意不错。侯爵同意道。

在位于柏克莱广场的侯爵宅郎前厅内,有一位仆役长与四位男仆正服侍着侯爵穿戴。 侯爵穿好剪裁合身的燕尾服,并从男仆手中接过高高的礼帽戴上后,随即率先向外走去。 此时,屋外已备好一辆马车,侯爵一出现在门口,侍者便立即将车门打开。 侯爵才踏上铺有红毯的走道,突然想起尚未交代仆役长隔日要早点叫他起床,因为他计画要到温布敦广场的磨坊去,最迟必须在八点半以前出门。 于是,他转身回去,开口道:我希望能在七点起来 就在说话的同时,他背后突然传来轰隆巨响。 硕大的水泥块从房子的高处快速落下,震耳欲聋地撞击在他前一秒所站的地面上,破裂的碎片四散且反弹到侯爵腿上,激起的尘烟弄脏了他洁净的晚礼服。 这是什么鬼东西?柯林顿队长大叫道。

男仆们全跳了起来,仆役长极为关切地问:你没受伤吧,爵爷? 没有。侯爵冷静地回答。不过若非我转身回来对你说话,巴顿,就必定会被这落石给重重击中。 是的,爵爷,你非常幸运地避开了! 房子的顶端必定是松垮了才会被风吹落。柯林顿队长推断道。 我并不这么认为,先生。仆役长回答。因为一个月前,爵爷才下令检修屋顶,如果有问题,负责的人定会报告。 的确如此。侯爵说着低头看向地上带有不祥预兆的碎石块。 柯林顿队长向前走到侯爵的身旁道:费彼思,刚才你若是被砸到了,绝对必死无疑。 我也是这么想。 耐心地等待男仆将他衣服上的灰尘清理干净后,侯爵随即跨过碎片,走向马车。 他舒适地坐在车厢内,将双脚架在对面的座位上。

他们所乘的这辆活动顶篷马车,是最流行的款式,非常舒服且适合快速奔驰。负责拉载的两匹马非常优良,为侯爵馬廄内的精心搜集做了最佳的证明。 你很幸运地逃过了一劫,费彼思。马车开始行驶后,柯林顿队长说道。 然而,侯爵并未做任何回答,似乎已陷入沉思中。 位于圣詹姆斯街的白氏俱乐部距离侯爵的宅邸不远,正门旁有着一个别具特色的弓形窗,是由前任负责人鲍.布梅尔所改造。他不但使这俱乐部成为贵族子弟最热爱的聚集地、引导着上流社会的流行趋势外,更让那扇窗户成为至圣之所,因为凡是得以在那窗边座位上一坐之人,很快地便能在由贵族所组成的上议院内获得议长席位。然而,不幸的是,两年前鲍.布梅尔因为与他的赞助者兼朋友摄政王的关系破裂,而被迫离开了英国。不过,每当侯爵及柯林顿队长来到俱乐部的大厅内,总是不免想起他。 这时,许多鲍.布梅尔过去的朋友们已经聚集在屋内,好像他的灵魂仍优雅、大胆且诙谐地穿梭在他们之间。侯爵注意到欧文莱爵爷、伊斯特王子及务司特爵爷,正在聆听欧吉纳.吉朋自大的声音。而后者在看到侯爵之后眼神突然一亮。 快来帮我,洛克莱,他说,我们正在争论,我相信你一定会站在我这边。 你怎能那么肯定?侯爵漫步走向环绕在壁炉边的人群。 欧吉纳.吉明先生,正如大家所知地,正企图取代鲍.布梅尔的位置,成为时尚与行为的公断人。事实上,他是颇具此资格,因为其对家具及衣服都有相当不错的品味,并且已替代鲍.布梅尔成为摄政王的密友兼伙伴。然而,他却既没有敏锐的观察力也欠缺那种让鲍.布梅尔能如此独特的自信,给人的感觉反而倾向于自以为是,以至于纵使他对自己所谈论的题确实了解不少,所换来的却总是同伴们的嘲笑而非认同。 我正在说,他对侯爵道,没有高贵血统的人是不可能假扮成贵族的。 而我则认为,欧文莱爵爷打断道,如果有位特殊的女性经过良好的教导,便很容易伪装成贵妇。 她不可能说服得了我。欧吉纳先生固执地表示。 事情是这样的,务司特爵爷对侯爵解释,有位非常漂亮的法国小女子,发誓自己是流亡在外的皇族,她展示给仰慕者们看的那张家谱,足以使查理曼国王的家谱如同废纸一般,但伊斯特王子对她的来历表示怀疑! 这全是捏造的!伊斯特王子大叫。 绝对是!欧吉纳先生同意。任何敏感有品味的人都能一眼辨别出真假。 你认为呢,洛克莱?欧文莱爵爷问。 我同意你的看法,候爵回答。我确信,如果这位女士够精明,便可以很轻易地说服一般人相信她所扮演的角色。我想这只是演技的问题吧? 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欧吉纳先生得意地说,没有任何女人或男人可以瞒骗过我,我可以在一英哩之外便嗅出一位暴发户的身分。 你敢打赌吗?欧文莱爵爷怀疑。 当然。欧吉纳先生回答。 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来骗吉朋,让他自认失盲,因为他实在太过自夸了。务司特爵爷说。 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欧吉纳也欣然地接受了。 好吧,我以一千基尼比一百,赌你们绝不可能找到任何一个人,可以欺骗我他是贵族出身但事实上却不是。 (译者注:基尼是英国的旧计算单位,一基尼相当于现今的二十一先令。) 周围的人更加大笑起来。 好啊,吉朋!务司特爵爷大叫,我最欣赏用现金来支持自己看法的男人! 外国人可以吗?伊斯特王子询问。 任何人都行!欧吉纳声明,但是如果你们骗不过我,男士们,那么每一次失败,都要付我五十基尼!这下保证在年底以前我的荷包就会满满。 我不认为他没有把握。柯林顿队长低声地对侯爵说。 于是,欧吉纳要求侍者将打赌录拿来。那是一本有着皮制封面的册子,记录了自一七四三年以来的各项打赌,其种类真的是无奇不有呢! 现在,有多少人要跟我赌呢?欧吉纳问道。 他边说着边坐下来将打赌录放在面前的桌上,一个接一个地记下他们的名字,结果是所有在场的人都下注了。 你们有一年的时间来向我挑战,如果一年内未能成功地从我这里赢得一千基尼,那么,我会请所有人吃一顿本俱乐部中最好的晚餐。 用不着担心,伊斯特王子道,早在那之前,我就会把你的金子转移到我的口袋内。 错了,欧文莱爵爷道,是我会拔得头筹,因为我急需用钱且无法再等了。 于是众绅士们便开始互相调侃。 柯林顿队长将打赌录接过来翻阅。 你知道吗,他对侯爵说道。将来任何人读到这本册子,都会认为俱乐部中的大部分会员都很愚蠢。随即任意念出几笔记录做为引证,并不时与爵爷加以评论一番。 好啦,查尔斯,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改朝歌剧院前进了吧?侯爵说道。 但令他惊讶的是好友并未回答他,过了一会儿柯林顿队长才用奇怪的语气说道:看这个,费彼思。 他将册子递过来,而侯爵则顺着他手指落处缓慢地念道:杰洛.洛克先生与詹姆斯.考里先生打赌,会在一八一八年底以前获得头衔与财富。 侯爵转头看向好友。 那表示你只剩下八个月可活了。柯林顿队长低语。 你真的认为你不可能相信 别呆了,费彼思,这已经很明显了。我告诉过你杰洛一直期望你死,而我很肯定今晚他已不只是祈祷,而是有所行动了! 我想你是对的。侯爵承认。 那你该怎么办? 侯爵耸了耸肩。能怎么办?除非握有证据,否则很难控告他在屋顶向我推落水泥制造意外。 但是老天,费彼思,你总不能坐以待毙吧!他迟早会逮到你的。 那可真其挑战性,不是吗? 这种时候就别再故作潇洒了,柯林顿队长告诫着,你知道我一直非常讨厌你的表弟,也始终了解他是极端下流之人,对于他计画谋杀你,可是一点也不惊讶。而唯一的想法是我无法忍受他可能会成功。 我也不喜欢。 那你就得有所行动。柯林顿队长急切地说。 你可有建议? 还不知道,但总会有办法的! 确实是有。侯爵慢慢地道出。但尽管好友非常好奇,他并不准备现在说明。 第二天下午,沃登夫人在她位于赫特福郡的房子内,意外地接见了一位访客。 费彼思!当侯爵被通报出来时,她惊讶地叫了出来。我以为现在正是伦敦社交旺季,你不可能会回到乡下。 我来看妳。 真是受宠若惊。沃登夫人微笑。但不巧我明天就要离开,因为我不想错过得文郡公爵夫人将于星期四举行的宴会屯阱。 我想也是。 不过,今天你专程而来还是令我感到荣幸,费彼思。美眸中仍带着些许惊讶。 夏绿蒂.沃登自六年前离开学校后,便一直是英国宫廷的名人,她有着迷人的个性及符合社会标准的美丽外貌,金发蓝眼、曲线曼妙的身材及温柔的气质,使她仿佛彗星般地风靡于社交界。而如今,无论是她的美貌或是财富,都已随着岁月而增长,使得她更具吸引力。 夏绿蒂是在十七岁时嫁给富有、狂野且迷人的葆夫.沃登先生,后者却在战争结束前一个月被杀,留下巨额财富。一年之后,夏绿蒂的父亲也跟着过世,使她再继承到另一份遗产,其中包括这块达一千英亩的领地,且正好与洛克莱侯爵的产业毗邻。 事实上,夏绿蒂与侯爵自童年时期便已相互认识,双方父亲也都有意藉由他俩的婚姻合彼此的领土,不过,夏绿蒂却在侯爵服役于葡萄牙期间结婚了。虽然侯爵的父亲很难接受这样的结局,但侯爵本身并不特别觉得有何损失。 所以,如今侯爵坐在夏绿蒂客厅中高雅的玫瑰色沙发上,用着专注的表情凝视着她,反倒让她感到困惑。 怎么了,费彼思?你看起来好像有烦恼的样子。 纵使脑中正困惑于他为何突然来访,她却也很欣慰自己正穿着最漂亮的一件袍子。因为,虽然她个人对这位童年旧识并不十分有兴趣,却也注意到她大部分女性朋友都渴望他的追求,所以说,若能引起侯爵的注意也是件值得骄傲且令人嫉妒的事。 我有话想对妳說,夏绿蒂。 你说过了。 我知道,但我实在不知该如何解释为何来这里。 如此慎吉不太像你喔!她揶揄道。 我来是要说,侯爵以慎重的口气接道,我们应该完成父亲们的心愿。 什么?夏绿蒂的口气惊讶,很难相信侯爵话中的真正含意,以至于双层不自觉地颤抖。 我认为我们应该结婚。 你是认真的吗? 非常认真。他回答。妳和我都很清楚,我们的父亲自妳生下来后,便一直如此计画着。他们是很要好的朋友,且期望有一天妳能成为我的妻子,好让两家的产业合而为一。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夏绿蒂不赞成。况且他们都已过世了。 但是我们却还活着,我不自禁地觉得这是非常合理的计画。 也许合理,但并不十分浪漫。 如果我表达得不好的话,我很抱歉,侯爵展现出一个多数女性无法抵挡的笑容。我非常喜欢妳且一直如此,夏绿蒂,妳应该非常清楚。 胡说!夏绿蒂无礼地反驳。当你还是小男孩时便非常讨厌我。 我肯定不是如此。 你是!你总是表示自己讨厌女孩子,还曾经在许多宴会中拉扯我的头发,更有一次,当我把你的板球推开时,你竟然真的打我。 天哪,夏绿蒂!侯爵大叫。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妳竟然还拿这些事来对付我。 为何不能?反正,我们长大后你也从未对我表示过兴趣。 我有机会吗?我还在葡萄牙时妳就结婚了。 但之后我们见面时,你也未曾表示过遗憾。 在妳结婚后,我才见過妳大概一次或两次,况且,葆夫是我的朋友,妳怎能期待我当着他的面向妳示爱? 其实你根本不爱我,也从未爱过,如今又为何要我嫁给你? 因为我自觉该是结婚的时候了。另外,我十分肯定这样对妳我都好,我可以照顾妳,夏绿蒂,而妳也不能永远让人蜚短流长地谈论妳。 谈论什么?又有谁在排谤而我应该知道的? 确实是有!侯爵大声说道,声音中带有一点嘲弄的意味。妳非常明白自妳成为寡妇之后,丑闻就不曾断过。而且如果妳不知道,那我告诉妳,现在整个伦敦都在谈论妳和赛门。 停顿了片刻,夏绿蒂垂下了眼睑说道:也许真是这样。 老天!妳该不会是说公爵已经公开承认了吧? 我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夏绿蒂威严地表示。 那么就是他并没有啰!侯爵恶意地说。 你没有权利到此来盘问我。 侯爵站起身来。 现在我都了解了。我就觉得奇怪妳会在社交季中途回到这里,那是因为妳相信他会随妳而来。如何,他有吗? 我告诉你,费彼思,这丝毫不关你的事!夏绿蒂叫喊着。走开,不要烦我! 我来是要问妳是否愿嫁给我,侯爵坚持,妳还没给我答案。 我需要时间考虑。 他思索般的目光冷硬地看着她。 换句话说叫,他缓慢地说,妳在等待赛门提供妳更好的条件,如果有,妳就接受他,若是没有,一个侯爵也是不错。 告诉你,有数以打计的人想要跟我结婚。夏绿蒂挑衅道,宛如小女孩在跟人吵架般。 我很清楚!但是除了我跟赛门之外,其余那些为情所苦的情郎们,除了会写写诗赞美妳的双唇,或是每天早上在妳门阶上留下情书外,我怀疑还能提供妳什么? 他讽刺的话语令她跳脚。 你胆敢那样说我!费彼思,你总是这么令人厌恶,我恨你!懂吗?我恨你! 无论如何妳还是会嫁给我。侯爵评断道。 绝不会,我不希望嫁给任何人,除非她突然顿住。 除非他们可以提供妳想在社交圈中拥有的地位。侯爵替她接下去。妳已拥有足够的钱,夏绿蒂,而我们都清楚,妳还想要获得地位声望。成为权威的女主人,一直是妳的抱负。 她没有回答,稍停之后他继续说道:正中目标了,不是吗?事实上,正如我说过的,赛门是第一人选而我则紧随在后,除此之外再没有人够资格。 不予置评。夏绿蒂厉声道。 侯爵发现她已愤怒得几近颤抖。 好吧,我希望能很快有回音,事实上最好是这两、三天,因为这件事非常紧急。 什么意思?夏绿蒂好奇地问,你为什么突然这么急着结婚? 接着她恍然大悟地叫出声来。 我知道原因了!我不是傻子,费彼思,是因为杰洛,对不对? 现在换我不愿回答妳的问题了。 我却可以替你回答。全世界的人都明白杰洛正等待取代你的位置,他甚至打了赌。他原本非常肯定你会像可怜的葆夫一样死于战争中,但是你没有,而他已经夸下了海口。也许当时他喝醉了,事实上他常常如此。他会想办法除去你。她停顿了一会。是真的,不是吗? 或许。侯爵大声说道。 所以你才想要有个妻子与子嗣。夏绿蒂忍着气说。 那又如何?侯爵问。 我想如果我说不,你也会找别人结婚。任何妻子,不论长相如何,都要比让杰格进驻洛克莱,成为上议院的一分子来得好。 口才不错,但我还在等妳答覆呢,夏绿蒂。 此刻或无法给你答案。 那么我们必须等赛门啰? 也许。 他已经给妳任何暗示他对妳是认真的吗? 我不想跟你讨论。事实上此刻我已无话可对你说,费彼思。我会考虑你的结婚条件,而这还真是令人受宠若惊啊!她挖苦地说道。 非常突然地,侯爵笑了。这样的提议方式,并非我本意。 不是吗? 我原计画带着系有蓝色锻带的玫瑰花盛装前来,然而我却不太擅长这类事情。 我已经听很多曾受你恩宠的淑女们提过了。 但那是不同的。 兼顾到爱与婚姻是不可能的吗?夏绿蒂低声询问。 并非不可能,而是无法实行。妳我都明白,夏绿蒂,生活并不像浪漫小说。 但我却爱葆夫!且疯狂地爱着他! 那也许只是公理之外的特例。侯爵同意。但妳认为妳的爱、妳的迷恋,或者不管是什么,有可能永远持续吗?我们也都知道葆夫是个怎样的人。 夏绿蒂沉默了,她正回想着那个她所嫁的狂野放荡的男人。那时他们都还小,他们在一起的生活就是不断地对彼此恶作剧。接着因为渴望更刺激的生活,葆夫.沃登便加人了骑兵队,且不到六个月便被杀了。 妳看,侯爵仿佛猜到她的心思般静静地说:一个合理的婚姻可以提供妳保障,而丈夫则可以看顾及保护妳,且我可以做到,夏绿蒂。 我相信你会,她非常严肃地说,但是,费彼思,难道你从不曾爱上任何人,强烈到期望与她结婚吗? 答案是没有。 但你却有很多的风流韵事? 没有传言中那么多,夏绿蒂,但也足够让我了解到人们所谓的爱,是一种不容易持久的短暂感觉。 真的吗? 她从侯爵的身边走开,望着外面阳光普照的花园,及大树和灌木丛下正绽放的水仙花。在深绿色树木的剪影衬托下,她看起来非常地迷人。当侯爵的目光停留在她黄金般的发丝,及轮廓分明的面容上时,突然了解到夏绿蒂永远不会满足于只拥有良好的地位,无论它是多么重要,正如所有女性一样,她渴望有爱,一种甚于激情与欲望的爱,一种永远不可能给予她的爱。 似乎是有了些许决定,夏绿蒂从窗边转身回来。 你是对的,费彼思,我是需要保护,而我准备听公爵今晚会对我说什么。 今晚? 他将过来晚餐。 这么说我必须等到明天了? 即使到那时,我可能也无法给你答案。费彼思,问题就在于我并不想嫁给你。如果我不能成为公爵夫人,也希望能拥有爱。夏绿蒂说。 妳是在追求遥不可及的事。 我该如何才能证明你是错的呢?你固执得令人无法忍受。 侯爵笑了出来。 我知道该是离开的时候了,何况为了今晚,妳还想要特别打扮得妩媚一些。他说话的方式已接近讽刺,所以夏绿蒂把头一扬,走向房门。 我不会说服你留下来。她说,也许下次再到这里或伦敦拜访我时,你会有一个比较能让人接受的理由。 或许可能是更好色吧!侯爵道。可以给我一个道别的吻吗? 这是我最不愿意做的事。她顶回去,并在他能有所行动前将门打开。 再见,费彼思,你骚扰到我了,且向来如此。我只希望有一天你会找到一个人,让你也尝尝这些如地狱般的考验,那绝对会大快人心! 妳的想法伤害了我!侯爵回道,接着便步出屋外,跳上马车离去。 侯爵此次外出,随身只带着位小男仆,所以是由他亲自驾驶马车。事实上,他操纵马车的技术非常出名,即使是最野、最难驾驭的马,他都能操控得当。 突然间,他对今天所发生的事感到一阵心惊有生以来第一吹求婚,而对方却十分坦白地表示不喜欢自己。然而,就在昨晚甚至是今晨,邀请夏绿蒂做他的妻子,看来都还那么的理所当然,且再好也不过了,既能完成父亲愿望又尊重他的判断。 但如今,他却对这一切感到反感。 和夏绿蒂生活必定是艰涩难熬的,因为她老是嘲弄他,渴望他不能给予的情感,更会为了他的冷淡而生气、不断利用机会刺激他。 他很清楚女人只要感觉到被忽略,或是付出的情感不能获得同等对待,就很可能将生活弄得非常难过,毕竟他的许多风流韵事,就是在这般不愉快的情形下结束的。但另一方面,他却对这些女性想套牢他的诡计与把戏早就免疫了。 一个人不可能因要求而爱!侯爵几乎绝望地想。 就在这么想时,也突然了解到自己多傻,竟天真地以为夏绿蒂不会立刻明白他只是想要利用她。况且,因为自己无法假装爱她,而把自己的第一次求婚给弄拧了! 接着,他又想到夏绿蒂极可能在无法获得公爵之后,才转而接受他的建议,不禁愤怒起来,因此加快马车的速度,渴望尽快赶回洛克莱庄园。 盛怒不堪的他,驱使马车快速地奔驰在介于两家土地间的道路上。 马匹飞驰过洛克莱庄园的大门,沿着植有橡树的林荫大道前进,仿佛飞腾在空中。接着,他们奔上一个短坡,在那之后有一个险峻的下坡直达洛克莱庄园所在的溪谷。 侯爵登上坡顶,正欲向下俯冲时,突然发现前方出现一个修长身影,一位女子正背向着他。 速度是如此之快,侯爵已来不及拉住马匹,只有尽力将马头转向路边,同时出声警告这位女子。 就在女子转身之际,马蹄以惊险之势闪了过去,但车身却未能及时避开地撞击到女子的身侧。 侯爵赶紧勒住马车,转身回望,只见一其躯体瘫倒在地。 噢!天啊!他大叫,我一定杀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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