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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最后的容颜

冬季恋歌 金銀熙、尹恩慶 9108 2023-02-04
(1) 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是很顺利的。如果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如自己所愿地顺利发展的话。那世界上的人会不知道痛苦的滋味,就没有所谓顺利的感觉,但每一个人都有追求享受幸福的权利。那有珍也不例外。 有珍冲出家门,因为她必须去证实从朴智英口中听到她和俊祥是兄妹的这件荒唐事,她必须去证实这是不可能的事。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有珍,朝俊祥家的方向狂奔。 眼睛已朦胧模糊的有珍上楼梯时,不小心扭到了脚跌坐在地上,有珍还是咬紧牙再次站了起来。虽然心里希望相信那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全身却还是像白杨树似地颤抖。焦急地用拳头敲了门。 过了有一会儿之后,江美熙把门打开了。 是真的吗?俊祥真的是我父亲的儿子吗?进到屋子里以后,有珍直直地看着不理睬她的江美熙,全身颤抖着。

不是,对不对?不是对不对?他不是我父亲的儿子,对不对?有珍对着仍旧不理睬自己的江美熙哭喊。说不是,不会是真的。江美熙却冷酷无情地要求哭闹的有珍放弃俊祥,告诉她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有珍只好再次冲出俊祥的家门。在街上徘徊的有珍,脚步是颤抖的,就仿佛是做了一场很可怕的噩梦一样,如果不是做梦的话,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一再发生。有珍有十年的时间以为俊祥已经死掉了,把他深植在心里地活下去。好不容易见到了还活着的俊祥,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这么多大大小小的误会以后,总算确定他就是俊祥了,而他却又说他对于过去的事已经没有记忆了,想从自己的身边离开。即使他说记不起来跟她在一起的那些时间,她还是放不下他。

后来俊祥发生车祸,奇迹似地回复意识时,也慢慢地一点一点找回原本失去的记忆,但由于父母亲的反对,让两人的交往倍感辛苦。这些都还不够,现在又说彼此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是兄妹,真的是受到诅咒了吗? 现在我还没有做好要接受处罚的心理准备老天爷对我们的处罚真的太严酷了。比生命还重要地深爱着他时,却要接受老天爷的处罚,这是多么无法想像的事情啊! 拜托,求求您如果这只是一场梦 有珍颤抖的双腿在马尔雪公司前停下脚步。虽然像快瘫痪一样,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还是用尽所有的力气上楼梯,无视秘书说监理不在的话,有珍把俊祥的门打开了。 他原本憔悴地深陷在椅子里坐着和金次长讲话,看到有珍后突然站起来。把金次长送离开后,对着死盯着自己的有珍冷冷地说道:

来这里有什么事吗?你没听到我要翔赫转告你的话吗?所以你不要再一直来找我了。俊祥认为除了这么说好像已经没有其他方法了。 俊祥便停顿一下,做了深呼吸后,把话接着往下说。 还有,我要去美国了。 有珍太了解俊祥是多么辛苦地把这些话说完,因此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是不可能的,你不要再挣扎了。 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我不爱你。 这不是个恰当的理由。但是俊祥转过身不看有珍,好像找不出比那句更合适的理由似地说道。 你说谎! 我没有说谎!俊祥心想该不会有珍已经知道事实,而转过来把视线定在她脸上。 你明明就是说谎你爱我不是吗?你明明就爱我,我们什么都不要管就这样相爱也不行吗? 有珍,你 是真的吗?

不忍心说出口的俊祥点点头,同时忍了很久的泪水,从俊祥脸上溃堤而出。看着俊祥的有珍好像连最后一丝力气也失去似地跌坐到椅子上。 俊祥想走过去从位子上站起来,但是他无法过去,因为他和全身发着抖叫他不要离去的有珍之间,仿佛有着像千里般远的距离。 好不容易爆发出来的泪水是不易止住的,因为这好像是被陷在一个又长又漆黑的隧道里一样,不是简简单单就可以停止的泪水。俊祥只是一直重复同样的话。 求求你不要再哭了 有珍有一种感觉,不管她再怎么走,还是一直停留在只有沙子的沙漠上一样。没有风,没有树,也没有人的沙漠。站在这样的沙漠上,一个人被害怕紧紧包围地发着抖,尽力去理解令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随着自己的脚步,有珍的身体带着她往春川的家走去。她一打开门走进去,原本带着不安表情在院子里洗衣服的母亲,表情马上明朗了起来。实在是令她非常担心的有珍回家了,让她放了不少心。

有珍哗一声地哭出来,虽然有珍没说她为什么哭,妈妈还是很清楚地知道。妈妈的脸上有着会等她尽情哭个痛快的满满的爱。 妈妈把她抱进自己温暖的怀抱,要让有珍可以像雪地里尽情下的大雪一样,尽情地哭个痛快。其他人也不会问有珍原由地抱着她,直到她停止哭泣。 有珍妈妈也知道她跟俊祥分手是因为父母的关系,只有一件事她不知道,就是俊祥是郑贤秀的儿子这件事。 有珍没办法告诉妈她所知道的事实,因为当问她是否还爱着爸爸时,妈妈回答说爸爸以及有珍,是她生命的全部。有珍埋怨起父亲来,怎么可以不知道只爱着他的妈妈的心,在做出这么荒唐的事后,自己离开这个世界? 把有珍丢在海边独自回来后的俊祥,过了好几天的流浪生活。酒也喝不醉,想睡觉却又更清醒,完全失眠了,因为她是俊祥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爱过的女人,更让他不得安眠。

他以为只要回来闭上眼睛就可以忘记,但在黑暗里,有珍的身影却更清楚鲜明。俊祥知道眼睛看不到,心里也就会看不到的这句话是骗人的。 但是该怎么办呢?原本俊祥以为自己赶快整理就绪后,赶快地回到美国去,有珍就不会知道她和自己是兄妹的事实。但是这个方法也失败了,俊祥还是看到有珍知道了这个事实后那种禁不起打击,心痛的模样,但是俊祥能做的只是远远地看着跌坐在椅子上哭泣的有珍。 从此之后俊祥再也不能把有珍紧紧地拥入怀里,也不能亲密地闻着有珍的气息,他只能转过身来看着有珍离去的背影。 他最爱的女人的最后一面。 回到家的俊祥不愿意看到说对不起的江美熙,不理会他母亲地躺到床上,他不想再把眼睛张开,因为活着呼吸这件事,实在是太痛苦了。

睡了个非常深沉的觉。被不断响起的铃声吵起来,俊祥看了看时间,整整睡了一整天,起身开门的脚步非常不稳定,他全身都冒着冷汗,好像一下子就要昏倒似的,非常的吃力。 好不容易把门打开了。金真佑却站在门前。吃了一惊的俊祥停顿了一下,跟着金真佑要坐到椅子上时,突然失去意识地倒下去。 俊祥被救护车送到医院后,马上移到病房。担心的金真佑问医生俊祥要不要紧。一到预约好的病房前,有一个医生转过来问道: 请问您是病人父亲吗? 在听到父亲这两个字的瞬间,金真佑的呼吸好像停止了一样。即使医生不问,这也是原本也一直悬挂在心里,正想要去问俊祥的事。 金真佑进到病房里后,主治医生告诉他这好像是车祸的后遗症,不过确切的情况还是得做进一步的检查才能知道。金真佑无法同意,因为他知道当初车祸时已经做过一样的检查了,出来的结果是说没有任何异常。

所谓的车祸后遗症并没有想像中的简单。 听了主治医生了话,金真佑吓了一大跳。 病人的父亲,请您不要太担心。好像是因为金真佑的表情很沉重,医生为了要安慰他似的又说道。无心地说出父亲这两个字的主治医生,无论如何也不会了解金真佑的心情有多复杂。但是因为那一句话而生出了勇气说道: 我,想再多做一件检查。亲子血液检查。 翔赫开启On Air的灯后,正在跟刘前辈吵嘴时,有人来找他。原来是因公去日本回来的彩琳。她从真淑那里听到俊祥跟有珍分手的消息,好奇地来要一探究竟。翔赫因为彩琳的话而感到困惑不安时,手机突然响起来。 什么?俊祥现在在医院? 接到金真佑电话的两人大吃一惊后,急忙赶往医院,当金真佑想帮俊祥拭去额上的汗时,翔赫跟彩琳一起跑进病房。

把俊祥交给两人后,金真佑走出病房,翔赫跟在后面走出来叫住他,因为他觉得父亲为了俊祥的事很费心。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慢慢在解决了,俊祥跟有珍也已经分手了,请父亲不要再担心了。 金真佑的表情变得很复杂,因为他心想事情已经演变成这样了吗?彩琳敏感地问送走金真佑之后,回来问翔赫,这段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翔赫跟在金真佑身后走出去时,彩琳一直在帮俊祥擦汗,听到俊祥不断边呻吟,边焦急地叫着有珍的名字,如果照翔赫告诉她,两人是因为不相爱才分手的话,在这么微弱的意识时,有珍不应该是被记得的名字才对。但却正好相反。 他们是兄妹。走出病房的翔赫这么对彩琳说。 看到因为惊吓而合不上嘴的彩琳,翔赫再次清楚地重复说他们两个是同一个父亲所生的。俊祥是江美熙跟有珍的父亲所生的小孩。

虽然非常令人无法置信,不过却都是眼睁睁的事实。不论彩琳有多讨厌俊祥跟有珍在一起,也不该是这样的。最起码彩琳并不是这么期望的。为什么连这么荒唐,令人无法想像的事也会在两人身上发生呢?彩琳为他们感到很心痛。 隔天,彩琳去医院帮俊祥办理出院。俊祥一直向替他整理行李,又送他回家的彩琳道谢。突然间,彩琳的眼眶充满了泪水说道: 宁愿你是直接对有珍说这样才是。和她一起私奔吧!什么都不管的私奔吧!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了?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吗? 听完彩琳的话,俊祥脸上闪过一丝虚脱的微笑,心想所有的人都已经知道了,我们还能逃到哪里去呢? 俊祥啊,那样做不行吗?你去试试看啊!傻瓜。 从彩琳口中听到俊祥这个名字,他又再度闪过一丝虚脱的苦笑,因为一向叫他民亨的彩琳,突然叫他俊祥,好像让他重新找到一个老朋友,似乎重新接受她这个朋友也没关系了。但是即使把朋友全部找到,还是有一个永远都找不到的人。俊祥悄悄地闭上双眼,看到独自站在那儿的有珍。 爸爸爸爸! 坐在坟墓边的有珍呼喊着沉默不语的父亲。因为她想告诉他做梦般的事。和俊祥一起去找父亲,也喝一点小酒,让父亲看两人殷实生活的模样。 虽然现在不应该再做这种梦了,还是很想问父亲。一开始就那么喜欢他的原因,是因为同一血脉的关系吗? 有珍久久地看着依旧沉默不语的父亲。就像远远的江水悄悄地流过数千年一样,如果一定要熬过岁月流逝才可以的话,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了。现在无法改变的事实,也惟有那样做了。 俊祥再见 回到汉城的有珍过着一段没日没夜的忙碌生活,虽然也是拖了很久的事情,但如果不把自己全部投入工作中的话,一定会熬不下去。但是有珍知道这样对工作没有太大的帮助。突然醒悟到她需要时间,好好休息一阵子,想想自己能做什么,该做什么才对。在那之前有一件她必须做的事,于是她去广播电台找翔赫。 因为这件事需要翔赫的帮忙。看到有珍到电台找自己时,翔赫的表情明亮了起来。有珍无法忘记即使受了很多伤,还是想尽办法隐瞒俊祥身份的翔赫。 能让我跟俊祥见面吗? 再次从有珍口中听到俊祥的名字,翔赫的脸马上困惑地垮下来。有珍有一定得见到俊祥最后一次面要对他说的话,可是完全联络不到他。 不要。我讨厌你再跟俊祥见面。翔赫讨厌有珍在见到俊祥后,又要受伤。 翔赫拜托 有珍走后,翔赫烦恼了起来。因为翔赫知道说着最后一次拜托的有珍是认真的。她知道俊祥在躲她。但如果下定决心,要见到俊祥也不是一件那么困难的事。即使这样,有珍还是找上自己帮忙,一定有她的理由。 可以说这意味着她要告诉俊祥或翔赫,她已经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了,不然就是她想让俊祥能安心地离去。再次仔细地想想,好像也不全然是坏事。于是翔赫打电话给俊祥。 当时俊祥正在和金次长讨论要卖掉公司的事,金次长觉得如果就这样把公司让给别人的话,会损失很多,所以金次长承揽了所有的事情。 (2) 金次长整理好资料站起来后,看了正在整理东西的俊祥一会儿,遗憾地说:两个人到底得难过到什么程度才是终点呢? 金次长走了之后,从位子上站起身要去窗边时,俊祥的手机响了。他确定来电号码后接了起来,是翔赫。 有珍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好,移到角落。仔细地看着以前设计到一半觉得太花钱而觉得不可能,所以中断设计房子的模型。静雅吃惊地跑下楼来时,有珍马上故意装出开朗的表情说道: 反正早晚会被炒鱿鱼,不如早点打包行李。 难过地看着有珍的静雅,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静雅姐,你记得这个吗?我现在决定放弃这件不可能的事 有珍接受什么话都讲不出来的静雅替自己送行,手上拿着房子的模型走出公司。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有珍走向附近的一个公园。 她把房子模型放在旁边,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玩得兴高采烈的小孩们。坐了好一会儿之后,有珍从椅子上站起来环视四周时,看到俊祥站在那儿。 过得好吗? 有珍微笑地看着走向自己的俊祥,两个人坐在椅子上,有好长一段时间只是盯着彼此看。俊祥偶尔用手摸摸放在旁边的房子模型。 你要不要带走它?因为它是不可能的房子。可笑吧? 笑着说话的有珍,眼角有小小的泪珠。 俊祥点点头表示回答,不知何时他的眼角也挂了泪珠。 有珍,对不起。原本不想让你知道的,都是我没有把你保护好。 你还好吗?喉咙哽咽的俊祥问有珍。 你呢? 两人都知道对方过得一点都不好,还是互相询问对方。这样的两人,视线一直落到地上去。 俊祥,我爱你。 没有擦拭滑落的泪珠,有珍无力地仰头看着俊祥突然说出的话,让他吓了一大跳。 这是事实,不管是过去、现在或以后,她永远都爱俊祥,不管别人说什么,和俊祥的相爱一点都不令有珍觉得羞耻或丢脸。之前的心情是多么的忐忑不安,多么辛苦又遗憾,还有,这又是一个多么珍贵的回忆 希望你记得,我真的很爱你。 喉咙哽咽的俊祥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回忆是我的,我会一点都不漏掉地全部记得牢牢的,你可以记得我吗?只要记住我就好了,因为直到死都会好好地珍藏我们的回忆。所以可以答应我吗? 嗯,我答应你,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忘了你。 真的很谢谢你。 我也谢谢你。 两人流着眼泪把那段期间乱成一团的事情解开,连以后的事情都做了一个完结,两人都会好好地珍藏回忆的。两人从椅子上站起来背对背站着,俊祥手里拿着有珍给的房子模型。 俊祥,再答应我一件事。就是上次我们分手的时候搞得乱七八糟的,我不希望那是我们最后的模样,所以我们不要将背影当我们最后的模样,不然真的很讨厌,我们两个都绝对不要回头! 嗯 转过身后的两人都流下眼泪,但是都没有回头看,直到觉得那是最后一次的那一瞬间。 这是真的吗?金真佑脸色苍白地看着医生问道。 医生说亲子血液检查虽然不是百分之百吻合的东西,但是金真佑的检查结果,几乎已经接近百分之一百的肯定了。 这对金真佑的冲击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原本怀着不安与怀疑俊祥是否真的是郑贤秀的小孩才做的检查,结果居然是那么大的冲击。 金真佑去找江美熙,狠力地把门敲开。原本在练钢琴的江美熙盖上琴盖后站起来说道: 你来做什么?还有事吗? 金真佑用有点敏感的声音问说。 真的吗? 江美熙像是不懂金真佑在说什么似的冷冷地看着他。 我问你那是不是真的?俊祥是我们的小孩? 在金真佑什么都已经知道的表情下,江美熙无法再隐瞒下去了,于是自暴自弃地承认所有的事情。 没错俊祥是你儿子 连江美熙都承认了,金真佑因为无法承受这么大的打击而脚步颤抖。 和有珍分手回到办公室后,俊祥把拿回来的房子模型放到桌上,走到窗边无目标地看着外面,没有明确的目标,他的视线在虚空里飘渺。 再次回到桌上看着房子模型,俊祥悲伤的两眼中萦绕着各种感情。好不容易不再流泪的俊祥脚步突然不稳,虽然曾努力尝试抓住重心,还是呯的一声昏倒在办公室地板上。 被用救护车送到医院后的俊祥,马上被移到病房里,没多久他就恢复意识了。主治医师说为了要跟他说检查结果,曾经打了很多通电话,但一直联络不上。一会儿,俊祥走进了诊疗室。 主治医师把他MRI的检查结果拿给他看,特别指出一块黑黑的地方说道: 这叫慢性硬脑膜血肿这里就是血积在一起以后凝固的地方。因为这种血肿是在事故之后,血慢慢凝固产生的,所以不会在事故之后马上出现,也就是说跟当初的检查结果是没有关联,这种 很危险吗?原本沉默听着的俊祥问道。 快点进行手术比较好。 如果进行手术会完全康复吗? 再怎么说都是很危险的手术,有可能损伤脑部的机能,也有可能危及生命,但是如果就这么放任不管的话,血块会压迫眼球而造成失明。除了手术之外,没有其他方法了。 我会考虑看看。 时间很急迫,得快点决定。 俊祥离开医院之后,没有目标地在街上徘徊。到现在为止所经历的痛苦还不够,现在又多了一样车祸后遗症。 俊祥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他问突然掠过的风,没有得到回答。低飞过的风也有它低飞的理由,但是自己却连自己要活着的最小理由都找不到。痛苦就像又长又深的隧道一样,看不到它的结束。 从医院出来之后一直在街上徘徊的俊祥,看到在自家门口不安地踱来踱去的金真佑而停下脚步。走近向他打招呼,看出他的眼神似乎很沉重似的。 (3) 进到屋子里还是一样,有种和以前不一样的感觉,突然金真佑擦擦眼角的泪水。俊祥赶紧拿一条手帕给他,他反覆不断不停地一直道谢再道谢,一直默默观察金真佑脸色的俊祥开口说: 教授,请问您怎么了? 从俊祥口中听到他叫自己教授,金真佑本能反应地猛盯着他的脸。 教授? 看着一直叫自己教授的金真佑,喉咙开始哽咽。之前不知道这个事实时,一直觉得很奇怪,俊祥怎么会长得跟已经过世的父亲这么像?所以只是一直对他很关心,却愚蠢到没有认出他是自己的儿子,白白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俊祥你是我儿子。金真佑用发抖的声音做了这么大冲击的告白。 看着金真佑的俊祥有种好像被摆了一道似的呆呆看着他。 昨天在医院知道的。已去向你妈妈证实过了,你不是贤秀的小孩,是我的。 俊祥好像不相信他似的,无可奈何地看着,把眼镜拿下放在手上,抽泣着的金真佑。到底哪时才有结束的一天?为什么会这么复杂又吃力?以一种赎罪的心情留着眼泪的金真佑,大概是因为实在太了解俊祥曾经历过的苦痛吧! 妈!您为什么要对我说谎?好不容易勉强把自己的愤怒强压下来,俊祥走进江美熙的练习室里大吼道。 江美熙这个人实在令人无法理解她到底在想什么。从一开始直到最后,一直都在说谎,从这中间她到底得到了什么?真的真的是无法理解。 俊祥对不起。 只不过是一句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可以让一切重来吗?明明比任何人都还要清楚知道所有事情 现在才来跟我说对不起?你把我和有珍逼到这个地步,最后还害我们分手只是一句对不起吗? 江美熙无话可说,因为这不但是一件羞耻的事,也是一件无耻的事。长长的沉默过去了。如果可以把心掏出来给俊祥看的话,她真的想这么做,那一颗惟有相信他是贤秀的小孩,才活得下去的心,只有那样,她才能不放弃俊祥地活到现在 因为自己的固执,才会和一个自己一点都不爱的人有过一夜情,假使这个事实真的清楚呈现的话,她就找不到自己该继续活下去的理由,这就是江美熙不能放弃俊祥,继续活下去的理由。虽然身为母亲来说,这是非常羞耻自私的。 江美熙慢慢走向俊祥,很艰难地对俊祥开口说道: 俊祥我知道我错了。 想用一句话来安慰因为痛苦而拼命摇晃着身体的俊祥,看来也是很难的。 翔赫拿起话筒后,犹豫了一下,因为他一直很在意有珍白天到广播电台找自己,说她已经决定好留学的地点时,自己对她说的那些根本不是自己心里的话。他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跟她说太好了,恭喜她这种话。翔赫在看到自己手上仍然戴着订婚戒指的瞬间,感觉到一股原本已经遗忘的感情在心里蠕动着,必须要让有珍就这么离开的事实在他原本平静的心里掀起了波纹。翔赫直到现在还是忘不了有珍。 抖了抖肩膀,干咽一口后,翔赫按下了电话号码并想去见她。在有珍家前面等她的时间,好像是比自己活到现在还要多好几倍长的时间。 什么事? 看着明朗笑着的有珍,翔赫的眼里有着火花似的闪耀着。 他什么话都没说地盯着有珍看。原本等着的有珍正要开口时,翔赫突然开口道: 我们可不可以重新来过? 有珍因为惊吓而圆睁双眼。同时远远地站在树后像定住的影子,不知是否也因为惊讶,也轻轻地颤抖着。那是俊祥。 他和江美熙分开后就赶快冲来有珍家。因为他已经知道自己和有珍不是兄妹,可以重新和有珍再来过也没关系,于是好一段时间站在开着灯的有珍家前不安地踱步。 但是也不舍地想到以后可能又会让有珍过得很辛苦。自己问医生如果接受手术能不能痊愈,医生也只能说他会尽力。这些话一直在俊祥脑海里反覆萦绕着,也稳住了他的理智。 他无法再让有珍伤心。在做决定的瞬间,从翔赫口中听到的话让他的理智完全清醒了。世界上一定会有以人类的力量无法对抗的事。俊祥跟有珍就是例子。之后俊祥带着沉重的脚步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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