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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二十三、再说造假

吾写又写④ 倪匡 649 2023-02-05
造假行为,当然不能列入人类好行为之中,可是也有例外,若当事人有了极高的身份,就可以成为逸事,被当成是趣谈,非但不会遭到非议,而且当事人自己,也津津乐道。 例如,国画超级大师张大千,年轻时,造了不少石涛假画,在成大名后,就从不讳言,且看到有人将假作真,还觉有趣,收藏者皆知有这种情形,都说张大师仿得好,没听到什么责难,都当画坛逸趣来说。 曾写了一篇短文,刊于《大成》(或《大人》)杂志,提议张大师做一项工作:所有藏有石涛作品者,都可以携画请他看一下,是不是他所画的。自以为这提议很好,因为若不由他来鉴定,旁人根本分不出真假来。短文发表之后不久,遇主编沈惠苍(苇窗)先生,沉先生一把抓住,道:你害我吃了大师一顿排头!

沉先生早年爱着长衫,很是儒雅,年逾古稀,望之若四十许人。一口略带苏州口音的沪白,十分动听。他并没有怪我替他得罪了人,但可知他这排头,吃得不轻。 (吃排头,是上海话,意即被责备,被骂了。) 当时没敢问为何会如此,一直到现在也不知道这提议有何不对之处。 造假古董,可以当逸事来说,一笑置之,但若是造假造到了药品、食物,尤其是奶粉之类和人命攸关的物品上,那就是极之严重的罪行了,此所以全国药检负责人涉及此类事,就犯了死罪;食品质量监管者涉及此类事,就非跳楼不可了。 若说造什么假最不碍事,我的回答是假宝石假玉石。青春美女,手上一颗假宝石,看起来,一定比皱肤上的真宝石好看。皮相尚且不值重视,何况装饰皮相的东西,管它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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