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二、愚人

对牛弹琴的人才是真正的愚人。 一个青年和一个智者在愚人国相遇。他们相邀同游愚人国。 出人意外的是，他们所到之处，处处山明水秀，他们所遇之人，个个容貌端庄，才华出众。 他们来到一片绿草丛生的山坡草地，那儿，一个容貌俊美的青年正在轻抚瑶琴，弹奏着一支支动人的曲子。那曲子时而像行云流水，令人心旷神怡；时而像疾雨狂风，让人心颤神惊；时而如窃窃私语，时而似柳浪闻莺。他的周围，是一群寻草觅食的黄牛。 他的曲子弹得如此美妙，怎会是愚人国中人呢？青年问智者。 聪明人把优美的曲子弹给知音，愚蠢的人把优美的曲子弹给聋子。他只顾弹琴，却不顾对方是何物，知己而不知彼，怎么不是愚人呢？智者答。 二人又来到一处殿堂，里面人声嘈杂，灯光闪烁。

一个身材健美的男子，正在跳着优美的舞蹈。他时而像孤雁展翅欲飞，时而似孔雀振羽开屏；时而像鱼翔浅底，时而像鹰击长空；摇摇摆摆，如春风扶柳，跌扑腾挪，似波浪翻腾。 太美了！能跳出如此优美舞蹈的人，怎么会是一个愚人呢？青年问。 他的舞蹈虽然优美，然而你瞧下面的观众，全是一堆瞎子！对瞎子跳舞者，与对牛弹琴者，又有什么不同呢？ 二人又来到一处花坛。一个男子手捧一束鲜花，正在向一个女子求爱：你在我心中，像这束鲜花一样美丽，而我对你的爱，则像天空的明月一样皎洁可鉴。让我们永远相爱吧，让我们永生永世花好月圆 男子用他最纯真的感情，最优美的语言，喋喋不休地向女子表达着他的爱。而那女子呢，则东张西望，心不在焉，不时露出鄙夷的一笑。

能说出如此动人情话的人，怎么会是一个愚人呢？青年问智者。 他虽然情感丰富，语言动人，然而，他却不看对方的表情，不明白自己在对方心中根本没有地位。这与对牛弹琴又有何异呢？ 我明白了。愚人国里的人，并非天性愚笨，思维不清，而在于做事不看对象，白白浪费了自己的才智和情感。青年说。 对。到什么山唱什么歌，对什么人说什么话。不是任何话都可以对任何人说，不是任何事都可以为任何人做的。智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