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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水恋月 席娟 8959 2023-02-05
朱水恋认为自己受够了。 为什么她得忍受小金狼指控又哀怨的眼光?她又没做什么杀人放火的坏事,干嘛用那种就是妳这祸源的眼神三不五时往她身上瞄来? 第一百次。 够了!玉掌用力拍击茶几以壮自己磅礡的气势。可是噢,真痛! 什么够了?发生什么事了?正在写作业的于悠吓了一跳,一时不能理解此刻发生了什么事。 呼着自己的红烧凤爪,无碍于她指控的动作笨狼,你已经瞄了我一百次了!有什么不爽就说出来,畏畏缩缩的像条受虐狗,有没有狼格呀你?亏你还是狼王子咧! 佑佑,你怎么了?于悠将小金狼抱入怀中亲热厮磨一番,轻声问着。 星期天的一大清早,客厅冷清得紧,只有两个女子与一匹狼。早餐都还没吃完呢,天晓得哪来的兴致发火?又是哪来的力气啊?真匪夷所思。于悠自己就没这么旺盛的精力,不免对朱水恋佩服不已。

殷佑再瞄了朱水恋一眼,哼声道:都是她啦!害我舅回白狼族去了。 他是送妹妹回家好不好! ?改天就回来了,干嘛讲得像是被我害得将会一去不复返! ?朱水恋大声道。 本来莞姨可以自己回去的,要不是因为妳,他干嘛也走了?我感觉得出来他心情很复杂,气息也不若平常的沉稳。 请问我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我是奸了他、还是蹂躏了他?很忍耐、很忍耐的声音。 殷佑不甘示弱道:妳对他告白!妳对他性骚扰! 喝!原来告白等于性骚扰! ? 你当我的感情是什么?瘟疫还是霍乱?是不值分文的俗烂品吗?爱上他就会污了他似的!什么东西啊你!简直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佑佑,你不是这样想的吧?于悠难得沉下俏脸,严肃的问着。 殷佑叹气的叫:每个人的感情都很珍贵没有错,我没有污蔑水恋的意思。但是妳们无法否认水恋一开始看中的就是我舅的美色吧?她那个叫迷恋,不叫真感情。何况我早就提醒过她了,我舅不适合她,她该从人类里去找寻她理想中的斯文英俊王子。别说我舅承受不起再一次的情感折磨,我就不相信水恋可以忍受五十年后让爱人看到她成为老人的样子。想想看,人家把你们当祖孙看的情景,多可怕啊!妳会在我年轻英俊的舅舅面前逐渐老去、死去

朱水恋忍无可忍的打断他:前提是,他得爱上我!但他没有,他根本不会爱上我!我不强求爱情上的回馈,但谁也没资格阻止我攫取每一个珍贵回忆的片段! 妳当我舅铁石心肠啊?他又不是死人,妳对他大发花痴他会感受不到?他终究会感动,也许还会爱上妳咧。妳有没有想过这一点?到时怎么办?妳们女人 对不起,我打断一下。于悠截口问道:佑佑,水恋是真正爱上白先生的,不能说她先从外表来倾心就表示她的感情不诚恳、充满瑕疵。白先生是那么好的人,倘若只靠那一张脸,水恋才不会放下感情。你也说过,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好性强悍得吓死人,我们很难去对一张好看而没内涵的面孔死心塌地的钟爱。 那又如何?重点是不能共同白头偕老就是一个悲剧。我绝不相信妳们女人能承受自己的爱人永远年轻,而妳们在爱人面前又老又丑。到时是谁折磨谁呀?妳可不要告诉我什么刹那即永恒,那是没承受过生离死别的人所创造出来的风凉话!

朱水恋差点又拍打桌子抗议,但手实在很痛,她最后决定以脚来代替。砰地一声,穿着拖鞋的玉足在茶几上踩下第一枚脚印。 那你要我怎么啦?你们全怕他受伤,有没有想过我的心情?我只是爱他,就这么千该万死吗?我真受够了你们这些狼人!我难道是死人吗?感受不到痛苦吗? 恕我目光浅短,遥想不到自己鸡皮鹤发那一刻。眼前现下我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你就在幻想白逢朗痛苦的未来。神经病!王八蛋!被脑震荡的猪猡所附身的笨狗! 双重悲惨到最高点,没救了!自己去安乐死比较快! 小金狼瞠大眼,大声指控:妳人身攻击! 你更厉害!把我的心口锯得血肉模糊! 汪汪!呜汪汪气到最高点,狼王子再度语无伦次的以犬吠声咆哮出无人能懂的愤怒。

来福,安静!朱水恋捂耳叫着。 狂狂吠得欲罢不能。 来,接住管于悠不愧是神奇美少女,就见她拿起一个飞盘,往右方空旷处丢去,就见吠得方兴未艾的小金狼尾巴猛摇,止住汪叫,咻地迅捷一跃,牢牢的咬住飞盘,快乐的叼回来邀功。 这样也行! ?朱水恋目瞪口呆,连自己正在盛恕中都忘了。 还要玩吗?管于悠接过飞盘,笑得好温柔惑人。 要要!哈哈哈小金狼猛点头,吐着舌头哈声直叫。然后,几科之后,才发现不对劲不对!现在不是玩的时候! 来!看飞盘!才不管呢,再丢! 哈哈哈很神气的叼回来。啊!不对!不可以 再来!又丢。 勇猛精准、绝不漏接。悠悠,不可以 这次飞左边!力道很够哦。 呜狗狗永世摆脱不了的宿命!天哪,它到底做错了什?我不理妳喽!

它恫吓。 变化球!管你呢。你一定接不住。 才怪!我接住了。冤孽呀有谁看过猛摇尾巴却死皱眉头的狼或狗吗? 这家伙早晚会被悠悠逗出感觉统合不良症,要不然也至少是肢体行为失调症。 朱水恋决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们谈论的事没谈完哩。 飞盘再次飞起,这次不小心偏了方位,直向朱水恋这方掷来。她想也没想的伸手接住,同时,一张狼嘴也咬住了盘子的另一端高高拎着盘子,小金狼自然是在下方,以坚毅不拔的狼牙咬住盘子,即使被荡成钟摆也不松口。 这是悠悠买给它的玩具,它的耶,绝不容人抢走。 小笨蛋,如果你已经冷静下来了,可不可以接着谈正事了? 水恋,不要这样吊着它啦,佑佑会不舒服。于悠走过来连狼带盘的抱入怀中。

妳还没骂过瘾呀?我可没兴趣找妳开骂了。殷佑声明着。 笨狗,你怕我缠上白逢朗,怕他终会有不小心爱上我的一天,那你就该找个方法杜绝这桩悲剧发生的机会,逞口舌之快有什么用?连奸狡如狐狸的曼曼都没能斗败我,你以为你有多少能耐找我耍嘴皮? 殷佑不服气志问:那妳到底札说什么啦? 朱水恋睨着它,没有开玩笑的表情。 你应该有转移白逢朗身上的情咒到我身上的能力。我要求你这么做。 不可以。放悠反对。 我舅不会允许的!殷佑大呼。 这女人简直疯了。 你有能力这么做吧? 我没有。它叫着。拜托!它现下只是一只被锁住法力的普通小狼,就算还记得咒语,也施不出力道。何况它哪来的资格经手别人的事呀?这可是犯了狼界的律法耶。

你一定有。什么叫没有?它狼王子是当假的啊? 没有啦!这女人很看得起它哦。强人所难嘛。 朱水恋一把揪起它颈背与她平视。 别忘了你们殷族还巴望着你去拯救,转移情咒这种事,可不只是私人的居心,还为了你的狼王令。你有权利与义务全力去达成任务。你再给我说一次没有看看! 千万别去惹一个抓狂中的女人。殷佑扭着小狼躯,吞了吞口水,最后决定以善意的谎言来度过眼下这个险恶的处境。 好好啦。我答应妳。 立刻做!朱水恋要求着。 不行 嗯?好恐怖的鼻音。 我的力量不够,把其他护令使者都找来吧,我需要妳们的辅助。它无奈的屈服于淫威之下。 很好。悠悠,妳看住它,我立刻上楼挖人下寸。一阵风似的,朱水恋已不见踪影。

若行得通,未尝不可。韩璿缓缓开口,在众人的瞠目下,投出同意票。 璿,妳疯啦?我不知道水恋的疯狂病毒这么恐怖,连妳也被感染了。季曼曼拿着丝帕在身边挥动,像在驱赶无形的传染源,并且挑了个离朱水恋最远的位置坐下。为爱情伤风感冒失常的女人最恐怖,她不得不自保。 韩璿,我还希望妳来劝退她别这么做,妳的理智到哪去了?殷佑不敢相信韩璿竟然同意。 朱水恋哼道:谁来劝都没用,我是打定主意要这么做了! 妳不怕我舅会生气、会讨厌妳吗?殷佑仍件垂死的挣扎,想教她打消主意。 朱水恋不理会心口的刺疼,颤声道:我管不了那么多。 妳太自以为是了,什么都自己说了算。被这种强势的女人爱上肯定很不幸。殷佑深深这么认为。

你不知道这是单恋者的特权吗? 管于悠轻道:我不赞成妳这么做。妳会失去爱人的能力的。错过了白先生,妳还有其他的选择呀。 如果失去爱人的能力可以立即使我心口不痛,不用在渴望与绝望间挣扎,那么我需要它。朱水恋直视小金狼。保护你心爱表舅的最好方法就是让我对他没感觉,你该做的。 我没有权利 你是没有。但你早就发表过多对别人爱情的看法。既然涉入了这么多,何妨做得更彻底。杀人只杀一半是不道德的,何况我又没要你杀人,只要你把情咒从他身上转来给我而已,还婆婆妈妈的做什么?有担当点好不好! 被朱水恋这么一说,再加上其他人似乎也没极力反对,小金狼只得硬着头皮道:我我不保证会成功。你们知道的,我所有的能力都被封印住了。

试试看了。韩璿点头。 季曼曼打了个呵欠问:是不是一旦狼王令出现了,就代表情咒转移成功? 嗯。那是当然,不过那根本不可能。 我们该怎么帮助你?韩璿问道。 你们各自盘腿坐在东西南北四个正方位。用指南针测一下比较好。悠悠坐正东方,她是伺令主,有召唤狼王令的能力,与我面对面,妳们其他人就随便安排了。她不甘不愿的指示着动作。 一分钟后,四人已坐定。 殷佑看西方的落地窗,深深叹了口气。它多希望舅舅及时赶回来啊。有表舅在,朱水恋什么也不敢做的,因为她只听他的话。 呜可是白逢朗终究没戏剧性的出现,害它失望得想跑到山巅对着月亮狼一番。 喂!你还等什么,快开始啦!朱水恋恶声恶气地催促着。 含着被胁迫的泪水,殷佑叫唤着体内的三分之一狼王令,不久后,狼王令由眉宇间幻化而出,一道渐亮的金光闪现,凝聚成一块小令牌。 转移咒术慎重念出,结局却是难以乐观怀想的。谁知道半吊子的施咒者济得了多少事? 就算起不了半分作用也是正常的。 至少,小金狼本人就是这么认为。 不会有异象出现的啦! 胸口突来的一阵灼烫,让白逢朗身形一顿,止住了飞行。足下的白云在没有法力的驭聚之下,四下各自散开成轻烟,他的身体仿若没有重量的棉絮,轻飘飘的向地面靠近。 随着胸口的灼烫度加剧,他只能臣服于风的吹向带他去任何一方,不能施法。 因为一施法就会令这灼烫消失。似有什么正被艰难的召唤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正在对他施法,可不应有人能对他这么做才是呀是谁?而即将出来的又是什么? 哥哥!一道白练由地面窜向半空中,犹如一条灵活的白龙奔窜,勾旋住棉絮一般的身影,在白逢朗跌落河中之前将他拉回。 白逢朗双足点地之后,立即双手结印,决定助这召唤之力,让胸口的翻搅足以强烈到让什么东西出来哥哥,你怎样了?发生什么事了?白莞担心的站在他身边急问着。 隐隐约约的,他知道这可能是狼王令五百年前被他封印住的狼王令,就是藏在心口,以命相护。若不是被情咒牢牢约束住,他早唤出来了。 是谁在召唤狼王令?谁能越过情咒的封锁召唤? 他曾试过无数次,就是破解不了若棠的咒术。这非关法力高低深浅,而在于下咒当时,他对她有情,那她便能织就出他化解不去的情咒。 除非移转到别人身上,不然就是他心中有了别人不会吧! ? 他倏然一惊!那个正在召唤狼王令的人是用什么方式化解他身上的情咒? 是小佑吗?莫非它竟允了水恋的要求,真替她转移情咒了! ?它该知道他不会允许它这么做的,它更该知道狼界的律法明定不许在中咒者未同意的情况下,替人移咒或解咒,它怎能他紧闭双眼,努力平定下思绪的纷杂。若不能保持思绪的空白,便无法分办出此刻狼王令被召唤出来是因为被转移抑或是其它! 他爱上朱水恋了吗? 莞儿那日这么问他时,他并不认为爱情正发生在他与她之间,但又无法立即回应否定的言词。万分诧异的,他发现自己并不想说出对水恋没有感觉之类的话。在爱与不爱之间,似乎有个模糊的暧昧地带他只是觉得她热情得炙人,天真又怪异,精明又迷糊,性情急躁,却又当迷惘不定;大起大落的情绪总勾动他的注意力,不时探向她所处的方位,盯着银铃咒释出的白气,猜测着她又怎么了还不算爱吧?他想。只是会在意她,情不自禁的被这个罕见的女子所吸引。 他们同时也算是朋友,朋友间互相关心是正常的吧?距离上一段感情已太久远,他早已忘了为一名女子心动是什么感觉。加上他生性淡然,许多感情的酝酿至少要上百年才会感觉到。爱情这东西对他来说并非人生的必需品。遇过、错过、怀念过,已太足够。 不预期发展另大段感情,即使他听到了水恋的告白。她的热情令他动容,心口震荡起伏。但他难以理解一见钟情的来由。以他的经验来说,若没有长久的相处,互相了解对方的优缺点,并渐渐滋生出好感,似乎无法轻言说出喜爱之情。 她打从甫见面那一刻就明白的青现出钟意之情(这是他后来才理解的),连考虑也没有的就喜欢上他,甚至不了解他这人是善是恶,也没想过两人也许不适合的问题。 只是迷恋吧?他想。 那种一时半刻中邪也似的迷恋,将会在时间的流逝下清醒,并悔不当初。 她活力十足,生活多采多姿;映照于他的平淡乏味,她早晚会明白两人的差距。怎能把她的告白当真呢?即使她说爱他的那一刻,他其实欣喜多于惊吓痛冷汗浸透他白袍,一道金光由胸口射出哥哥!白莞吓得哭了,知道兄长正承受某种咒术的折磨,不敢乱动他,最后终于想到可以找长老求救。你忍着点,我去找白长老,我去请他们来!撑住啊! 雪白的身影化为一缕轻风,转瞬间已不见。 金光不断扩大它的范围,并呈圆形的包覆,圈住了白逢朗整个人,绝成屏障千万不要是情咒被转移不可以是朱水恋她该去恋爱,轰轰烈烈爱上足以匹配她的好男人她耀眼的热情不该被情咒消灭成一摊死水她的笑、她的怒、她的嗔、她的一切可恶复可爱的,固执又优柔的,坦率又莽撞的她说:我爱你! 轰! 金光狂卷成飓风,摧残了四周的银铃叶随之狂舞,天地一瞬间变色,极目望去,全是无止境的金芒,直冲九霄。 小金狼吁了口气,难掩得意地道:妳们看,我说行不通就是行不通的啦。以我现在三脚猫的法力,无三小路用啦。请节哀顺变,我尽力了。施法了十五分钟,几乎要累瘫了它。 朱水恋不满的跳起来! 你一定没尽力去做!搞不好你念的咒语都是假的,你这样很差哦,才来人界多久,就学会神棍敛财的招式,简直丢你列祖列宗的脸! 对啊,我们又不是捧着钞票供奉你的信徒,你学神棍给谁看啊。季曼曼也同意。 之前的十五分钟,就见殷佑煞有其事的对狼王令喃喃念着没人听得懂的语言,不时的摇头晃脑两下,要不是双眼偶尔还会张开几次,她们几乎要认为它趁机打瞌睡哩。 而,没有半点成效的结果令她们全部质疑起它到底有没有安分的施法?会不会只是念那个什么恁啊公呀麦死呀冇交代的师公专用语来充数,骗她们不懂咒术就胡搞瞎搞一番? 什么神棍?我可是堂堂的狼王子,才不耍下流招式,我没事骗妳们做什么? 小金狼喊冤。 悠悠同意道:妳们放心,刚才我确实是感应到召唤的力量。但佑佑的力气不够,所以没能成功,妳们别怪它。 对嘛,我也有我尊贵的狼格好不好?还是悠悠了解我。好感动的偎向小佳人香软的胸怀里。 韩璿点头表示理解。 看来只能等白先生自己同意施这种咒术才有机会成功。殷佑,你必须达成说服他的任何,取得狼王令的任务不能再拖延下去。现在已经农历四月底,距离八月十五中秋节只剩不到四个月,更别说星尚未出现,还得在茫茫人海里寻找他。 我舅不会同意 他早晚要妥协。韩璿的表情显得冷漠。水恋同意承受情咒,他就无须去想太多公不公平的事。事关你殷族的存亡,他必须以大局为重。这也是我四个家族坚持五百年的原因。 我先警告你哪,殷佑小王子。曼曼笑得好邪恶。我们家韩璿对这桩持续了五百年的任务,有着毁天灭地也务必要达成的使命感,倘若在结尾的一刻,你们敢败在私人性格的心慈手软下,那么在你下冥府陪父母作伴之前,韩璿绝对有办法伺候你满清十大酷刑,凌迟得你后悔来世上一遭。 算我一份。朱恋阴恻的冷笑。 小金狼在六道冰箭般的眼光下,觉得非常的透心凉,由脚底板一路冰到头顶心,连忙吞咽口水,嘿嘿直笑,很小心、很谦卑、很客气地保证道:我怎会置我们的任务于不顾呢?对不对?放心吧,说服我舅屈于淫威哦不,是舍小爱、完成大爱,是大家义不容辞的使命,嘿嘿嘿一切就咳!交给我吧。呜欺负弱小,虐待小动物。 被金芒包覆的白逢朗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他知道狼王令被召唤出来了,因此他一点也不意外的以双掌承接住令牌。而令牌当然也躺在他掌心,唯一的不可思议是白若棠的影像由令牌中浮起。 半透明的身影在金光的烘托下迷离而虚幻,立体得像是本人站在他面前,漆黑的秀发微扬,像正被柔风轻轻吹拂;她碧绿的晶眸水盈盈的犹如枝头第一抹新绿,更似凝碧池里起出的绿宝石般无与伦比绝难想像这只是五百年前施咒留下的幻影,她是那么栩栩如生、亭亭玉立在眼前呈现半透明的身影证明她的虚幻,而他震动的心臆无法平复。五百年的死别她是他的表妹、他第一次倾心的女子、他共同成长的玩伴朋友,代表着他某一段岁月的珍贵记忆,亲情友情爱情的夹杂,让他无法自己更别说她早在五百年前死去。仿佛只一瞬间,联邦互解,友人尽散,天地全化成残破的碎片,世界撕去了和平的面貌,由狰狞战乱取代谁与谁都没来得及告别哈啰,表哥。我希望当你看到这留影时,不是一千年以后,那表示你一直独自活着,没遇到春天。 白若棠的幻影轻柔诉说着,那唇畔一贯的柔婉浅笑,不因嫁人生子而失去那天真单纯的笑容。 可我已经出来了,那表示你找到了。你一定会怪我找你麻烦吧?连狼王令这么重要的东西也用来下咒,简直强人所难。请你原谅我。美丽的幻影深深鞠了个躬。 你说过,感情上没有谁亏久谁,每一对两情相悦结合的眷侣都该被慎重的祝福,所以我从不对你说抱歉之类的话。但你阻止不了我们夫妻渴望你寻得真爱的念头。我们不说遗憾,却深切盼望你快乐幸福。所以别怪我一个,殷祈也是共犯。有机会再见时,要连他也一起骂哦。吐了吐小舌,白若棠脸上是少见的顽皮。 你们夫妻真是白逢朗哭笑不得的低语。 表哥,你喜欢的女孩是什么样子呢?我好希望有一天能看到。一定是与你性子截然不同的人吧?你的心像波澜不兴的古井水,没有人来撩动,你根本无法动情。 是吗?我是古井水?死板无趣得很?他当然知道自己乏善可陈,但古井水?似乎不恰当吧? 我们夫妻对你下情咒,是怕你哪天就算对人动了心,也不自觉,任由缘分错过。其实感情滋生向来没道理可言,你以为培养一、两百年的感情才能称为爱情,但别忘了,我与殷佑相识第一眼,就互许终生了。爱情是最不可预期的东西,而我相信如果发生在你身上,你绝对会适应不良。毕竟那种惊涛骇浪、无所适从的感觉对我们白狼族而言太陌生、太有碍健康了,是不是? 他想到水恋的吻,她说爱他时义无反顾的表情是的,那时他震惊、不信,他以迷恋做解释,否定她的真心他是不是伤害了她,却以为自己做了最恰当的处理? 白若棠仍在说着:我们这个情咒可是与众不同的哦。你该知道殷祈研究出一大堆稀奇古怪的咒术没有公开。他在情咒上动了一些手脚,使得它不能被移转。哈!你们一定想不到,若你曾经试过移转的方式,就会发现那行不通。 他知道殷祈法力高强又擅长自创咒术,只是,没想到咒术里竟藏有这些机关咦?那若棠的意思是说,现下这狼王令之所以出现是因为情咒解开了,而非转移到别人身上?他对水恋是钟情而不自知的? 是这样吗? 虽然狠心对你下了情咒,但我们还是保留了一些为人君主与为人父母的私心,所以只要你心动了,而对方深深爱着你,那么一旦你们召唤狼王令,情咒就可以轻易解开,与原先我们所认知的咒术不同。要让你去爱一个人爱到发狂是强人所难的事。我们白狼族人的性情向来温和,没有大悲大喜的烈情,所以这个情咒很好解,因为我们还巴望着狼王令来拯救殷族呢。 能量似乎快要用尽,因为白若棠的幻影愈来愈淡,几乎要融入金光中,不大能看清她的表情了。 有个女孩正发狂的爱着你,而你也动心了,多棒的美事啊。去爱她吧,表哥,当你幸福,就会快乐,就会身心都有栖息处,不再寂寞。如果我们有机会再见,希望看到你身边有她相伴 余音飘渺,芳踪已杳,金光散去,留下深受感撼的白逢朗对着狼王令山神,理不清心中是何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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