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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28

妖术师 傑佛瑞.迪佛 8451 2023-02-05
妳知道他的名字?塞利托问:他是谁? 我想,这个人的名字叫做艾力克.威尔。 怎么拼?莱姆问。 W︱E︱I︱R。她又把更多糖加进咖啡,然后说:他是艺人,几年前还是一名幻术师。我打电话给巴尔札克先生,因为魔术界没人懂得比他多。我把那个人的侧写资料告诉他,也告诉他那个人今晚对林肯说的一些事。他变得有点古怪,发顿脾气就更别提了,她瞄了莎克斯一眼。就像他今天早上一样,一开始他不想帮忙,不过最后他还是冷静下来,告诉我这个人很像是威尔。 为什么?莎克斯问。 这个嘛,因为他差不多是那年纪,五十出头。而且威尔向来以从事极危险的表演闻名,熟练利刃和刀具的手部戏法。此外,他还是少数做过燃烧的镜子表演的幻术师之一。记得我不是说过幻术师都有学有专精之处吗?很难找到一个能精通各种不同种类戏法的艺人这个人不但要会幻术、逃脱术、变装术和巧手戏法,而且还懂得腹语术和心理学。结果,这些威尔正好全都学过。他还特别熟悉胡迪尼的戏法,这个周末他犯下的案件,有些手法正是根源或改良自胡迪尼的一些表演。

然后,他还提到一件事提到那位巫师。这个人是十九世纪的魔术师,名叫约翰.亨利.安德森。北方巫师是他替自己取的外号。这个人是个天才,但玩火的运气却不好。他的表演有几次差点被火摧毁。大卫告诉我,那个叫威尔的人也曾经在一场马戏团大火中受过伤。 他身上的疤痕,莱姆说:正是被火烧过的痕迹。 还有,他说话的声音也许不是气喘,莎克斯推测说那场火说不定也造成他肺部损伤。 那场意外是何时发生的?塞利托问。 三年前。威尔在排演时出事,马戏团的帐篷被烧毁,他的妻子也死于那场大火。那时他们才刚结婚不久。除了他们两人,其他人的伤势都不严重。 这是条好线索。梅尔!莱姆突然高喊,忘了这样可能伤及他想小心保护的肺脏。梅尔!梅尔.柯柏匆匆踏进客房。你的状况好多了,我听得出来。

你马上搜寻电脑资料库,去重罪犯追捕系统、全国犯罪资料中心和州政府的资料库查询。要查的人是艾力克.威尔,他是艺人、幻术师、魔术师。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嫌犯。 你找出他的名字了?柯柏大为惊讶地问。 莱姆比向卡拉。是她查出来的。 哇! 几分钟后,柯柏捧了一叠列印文件回来。他一边对众人说话,一边翻阅这些文件。资料不算很多,柯柏说:看来他似乎把生活的一切都刻意隐藏起来了。他的全名是艾力克.亚伯特.威尔,一九五〇年十月生于拉斯维加斯。早年没有任何纪录。他是蓝道夫.施莱格尔的徒弟,此人的艺名是撒旦尼 这个人很有名,卡拉说:他做过好多种黑色幻术演出。我猜,他应该就是燃烧的镜子的创造人。 他还在演出吗?

不,几年前就过世了。 柯柏继续说:威尔先在好几家马戏团、睹场和娱乐公司当表演助手,后来才独立表演,成为幻术师和快速变装家。三年前,他和玛丽.寇斯葛夫结婚,婚后在克利夫兰的汤玛斯.豪斯伯和克勒兄弟马戏团中演出。有次在排演中,马戏团发生一场大火。帐篷全被烧毁,他也严重烧伤灼伤达到第三级而他的妻子也在这次意外中罹难。此后就没有任何他的资料了。 追查一下威尔的家人。 塞利托说这件事交给他。由于贝迪和索尔目前都还有要务分不了身,因此他便打电话回总部找重案组的一些警探,要他们投入调查工作。 这里还有一点资料,柯柏说,一边翻阅着手中的列印文件。在那场火灾发生的前几年,威尔曾在纽泽西州因为公共危险罪而遭到逮捕,并且入狱了三十天。那次好像是舞台上出了差错,造成台下许多观众严重灼伤。随后剧团经理便遭民事诉讼缠身,被人控告必须赔偿剧院毁损和工作人员受伤所造成的损失;威尔本人也因为没遵守合约内容而吃上官司。那个事件过后,有次剧团经理发现威尔在表演中使用真枪和真子弹;他不理会经理的劝告,于是便遭到开除的下场。柯柏又翻看了几页内容,然后继续说:这里有份文件,上面记载那场大火中的两个助手的名字。一个人住在雷诺市,另一个在拉斯维加斯。我已透过内华达州警局取得他们的电话。

现在那边的时间是晚上九点,莱姆瞄了时钟一眼说。把电话扩音器接上,汤玛浙。 不行,今晚发生太多事了,现在你需要的是休息。 我们只打两通电话,然后就乖乖睡觉,我保证。 这位看护犹豫起来了。 麻烦你,多谢了。 汤玛斯点点头,随后走出客房。再回来时,他已搬来了电话,把线路接好,然后把控制器放在莱姆床边的桌子上。十分钟后,我就会把总电路关掉。看护语带威胁地说,口气严肃得让莱姆相信他真的会这么做。 很公平。 塞利托吃掉了第二个三明治,然后开始拨电话。电话传出的是亚瑟.罗塞的妻子的电话答录机留言,说他们家人此时都不在,请来电者留言。塞利托照做了,接着又拨了另一位助手的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声,约翰.济丁便接起电话。塞利托向他解释说目前正在调查一件刑案,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他。那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小小的扩音器中传出那个男人紧张的声音。呃,你们是哪个单位?是纽约市警局吗?

没错。 好,我想应该可以。 塞利托问:你曾经为一个名叫艾力克.威尔的人工作,是不是? 沉默了一会儿,电话那端的声音又断断续续说:威尔先生?嗯,嗯哼。我有。为什么问这个?他的声音既尖又高,听起来像刚喝过十几杯咖啡的样子。 你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为什么你要问我他的事? 我说过了,这是刑案调查,而他可能涉有重嫌。 我的天啊什么刑案?你想知道他什么事? 只是几个很普通的问题,塞利托说:你最近和他联络过吗? 电话那端又没声音了。莱姆知道,此时这紧张兮兮的男人一定在考量该全盘吐实还是漫天扯谎。 先生?塞利托说。 好的,这实在好笑极了,你居然会问我他的事。他把话说得劈哩啪啦飞快,像一大把玻璃珠落在金属板上。我的答案是,我老实告诉你,我已经好几年没听过威尔先生的消息了。我以为他已经死了。我最后一次替他工作的时候发生了一场大火,那是在俄亥俄州的事。他被烧伤了,烧得很严重。他从那次之后就没有任何消息,我们都以为他死了。不过,在六、七个星期之前,他竟然打了一通电话给我。

从哪里打的?莱姆问。 不知道,他没说,我也没问。不是每个接到电话的人都会问你从哪打来的?至少一开始不会。这点我想都没想到。你们每次都会这么问吗? 莱姆再问:他这通电话的目的是? 好的、好的。他打电话来是想知道,我还有没有跟发生火灾意外的那个马戏团的人联络。那是豪斯伯马戏团,不过它在俄亥俄州,而且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豪斯伯后来就没再经营马戏团了,那场火灾让他垮了台,现在马戏团已转手,改为别种类型的表演。我住在雷诺市,怎么可能和那边的人联络?所以我告诉他说我没有,而他就马上那个那个啦,你知道的。 莱姆皱起眉头。 莎克斯猜:是发脾气吗? 喔,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继续说吧,莱姆说,努力忍住不耐烦的情绪。告诉我们他还说了什么。

就这个,就只这个而已。我正要告诉你,我的意思是,只有这么一点小事。是这样的,他说话的方式就和过去一样,还是那副老样子你知道他打电话来都怎么说吗? 怎么说?莱姆接话。 他第一句话总是说:我是艾力克,而不是哈啰或约翰,最近好吗?还记得我吧?他绝不会,而总是说:我是艾力克。从那次火灾后我就再也没和他说过话,而他打电话来怎么说?还是:我是艾力克。事情过了那么多年了,我离开了他,拼命努力工作而他打电话来的态度就像我还在替他工作。我知道我没有做错任何事,但那时他的口气好像有些事情是我的责任一样。就像你接受顾客点了菜,然后当你把食物端上去时,他们却说那不是他们点的东西。但大家都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是他们自己改变主意,然后把事情弄得好像是你搞错了一样。一切都是你的错,你就是那个故意惹麻烦的人。

没别的了吗?他没提到任何事吗? 回答塞利托询问的只是一声叹息。 莎克斯又说:你能告诉我们有关他的事吗?例如他还有哪些朋友?常去什么地方?或有哪些嗜好习惯? 没问题,那劈哩啪啦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全部只有一点:幻术。 什么?莱姆问。 幻术就是他的朋友,他常去的地方和他的嗜好。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没别的了,他那个人老早就一心一意投入他的职业里了。 莎克斯问:那么,他的思考方式呢?你知道他怎么想事情吗? 一阵长长的沉默后:三年了,从那场大火发生后,我每星期用两次五十分钟的时间去想清楚这个人,但我无法办到。他还是在伤害我。我济丁突然发出一阵刺耳又怪异的笑声。你们听懂了吗?我刚才说伤害,其实我真正的意思是阴影,他就像个鬼魂般一直纠缠我不放。佛洛伊德学派的人会怎么说?下星期一上午九点我该再把这些事情和心理医生分享,对不对?

莱姆看见所有人都因这个人的胡说八道而生气地皱起眉头,于是他说:我们听说他的妻子死于那场大火。你知道任何和她家庭有关的事吗? 玛丽?我不清楚。火灾意外发生那时,他们才结完婚一、两个星期而已。他们是真心相爱的。我们以为她会使他沉静下来,让他少来纠缠我们。我们都是这么想的,不过,我们倒是一点也不了解她。 你知道还有谁认识他吗?能不能给我们几个名字? 亚瑟.罗塞是他的第一个助手,我是第二个。我们都是他的小鬼。他们叫我们艾力克的小鬼,每个人都这么叫。 莱姆说:我们已经打电话给亚瑟了。还有别人吗? 我只想到一个人,他那时候是豪斯伯马戏团的经理。他的名字是爱德华.卡德斯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现在应该是在芝加哥当制作人。

塞利托抄下这个人名字的拼法,然后问:威尔打过电话找他吗? 没有。但他有需要的话就会这么做。连我他都打电话来了,伸来魔爪伤害我、纠缠我不放。 □□□ 我是艾力克 □□□ 哎呀,我不能再说下去了。我还得去熨制服,星期天一早要值班,实在忙得很。 对方挂断电话后,莎克斯慢慢走到电话扩音器前,压下断线按钮。真是够了。她咕哝说。 他需要多吃点药。塞利托也说。 不过,至少我们找到一条线索了,莱姆说:马上追查卡德斯基这个人。 梅尔.柯柏再度离开客房,几分钟后回来时,他已列印出一些剧院公司的资料,并查出卡德斯基目前是风城芝加哥南华尔街上的一位制作人。塞利托马上拨了电话。不出所料,在这星期六的晚上会接电话的只有答录机。于是,他录下了留言。 塞利托说:他让助手的生活陷于不安,他的情绪不稳定,是受过伤的人。可是,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变得如此惹人厌? 这句话让莎克斯抬起头来。我们打电话去问泰瑞。 泰瑞.杜拜林是纽约市警局的心理学专家。尽管那里的专家不只他一人,但他却是唯一擅长行为侧写分析的专家,这是他在维吉尼亚州昆迪可的联邦调查局学习和磨练出来的特长。多亏媒体和一些通俗小说的帮忙,使得大众对心理侧写一词耳熟能详,而且知道它的价值所在。但对莱姆来说,他觉得这种方式仅适用于类型有限的犯罪。大致说来,一般罪犯的心理层面根本没什么神秘可言。不过,碰上这次既不明白歹徒犯罪动机、也无法预料谁是下一个受害者的案件时,行为侧写确实可以帮上很大的忙。它能让侦查员获得一些线索,或找出对嫌犯有一些认识的人,能预估他的下一个动作,安排诱饵在适当的地点,执行跟监,或回头参考过去一些相似的犯罪。 塞利托马上翻开电话簿纽约市警局那栏,直接打电话到杜拜林的住处。 泰瑞。 隆恩,你那里有麦克风回音,我猜林肯一定在那里。 没错。莱姆发出声音。他向来喜欢杜拜林这个人,当年在他发生脊椎受伤意外后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人便是他。莱姆记得,这个人对足球、歌剧和奥秘难解的人类心理三者的研究可说无分轩轾,而且同等热情。 抱歉,这么晚打搅你,塞利托说,但口气一点也没抱歉的意思。可是我们需要你帮忙分析一位难缠的嫌犯。 是新闻上说的那个人吗?他今天早上在音乐学校杀害一名学生?又可能杀掉了一位巡警? 没错。他还杀死了一名化妆师,也差点让一名骑马的女士丧了命。由于这些被害人差异很大,两名女性,一名同性恋男性,没有任何性侵害行为,这让我们无法从中判断出任何线索。而且,歹徒还亲口告诉林肯,说他明天中午就要进行下一次谋杀行动。 他亲口告诉林肯?用电话?还是写信? 是当面说的。莱姆说。 嗯,肯定是一段很精采的对谈。 详细情况你还不知道。 塞利托和莱姆开始对杜拜林讲述这次案件的情节,尽可能把知道的一切都对他说。 杜拜林在提了好几个问题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说:我看出有两种力量在驱使他,不过这两种力量会彼此强化,最后达到同样的结果他还在从事表演工作吗? 没了,卡拉说:从那场大火后,他就没登台了,至少没有人听说过。 公开表演是一种很强烈的经验,杜拜林说:它具有很大的驱使性,因此当一个曾经成功过的人在表演上遭到挫败时,他所感到的失落感也会相对变大。演员和音乐家我猜,魔术师可能也一样,都会尽其所能延长他们的职业生涯。所以刚才说的结果是:那场大火基本上已完全毁掉这个人的一切。 消失者,莱姆想到了这个名词。 因此,他现在的动机已不只是成功的野心、不只是想取悦他的观众,也不只是把自己全心献身给他的职业,除了这些,他还添加上了愤怒。这是由于第二种力量所激起的:那场火让他身体有了残缺,伤了他的肺部,对身为公众人物的他,会特别对这些缺陷敏感。这会使得愤怒成倍数放大。我想,我们可以称之为歌剧魅影症候群。他会把自己视为怪物。 所以,他是想要报复啰? 没错,但这不一定像字面意思那么简单:那场火可说谋杀了他谋杀掉他旧有的自我如此他在谋杀某人时,或许会觉得舒服些;如此可以减少愤怒累积在他心中的焦虑感。 那么,为什么挑选这些人呢? 目前还无法知道。你再说一遍他们的职业? 一位音乐学校学生,一位化妆师和一位律师。不过,歹徒是用骑马者来指那位律师。 在他的愤怒之中,必然有一些附带的东西。我不知道那会是什么目前资讯不够多,还无法判断。但是,根据文献教科书上的说法,这些愤怒情绪的附带物,都涉及过去生活中的坩埚时刻极重要、改变命运的时刻。也许他的妻子是音乐家,或他们是在音乐会上认识的。至于化妆师也许是一种母型。例如说,他可能觉得和她在一起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坐在浴室里像个小男生一样看着她对着镜子化妆。至于马的部分?谁会知道呢?也许他和他父亲曾一起骑过马,而他觉得开心极了。像这样的快乐时光,如今都由于那场大火而不复存在了,因此他才可能把目标锁定在会勾起他回忆的那些人。要不,理由也可能完全相反:那些被害人所代表的,正好是他最不愉快的经验。你们不是说他的妻子是在排演的时候遇难吗?也许当时现场有音乐在演奏。 可是,他不是不嫌麻烦精心设计犯案过程,跟监这些人,找出他们并加以杀害吗?莱姆问:这一定是经过好几个月的思考计画。 思想是可以止痒的。杜拜林说。 还有一件事,泰瑞,他会对想像中的观众说话等等,我一直以为他是说可贵的观众,但我现在想起来了,他是用可敬这个字眼。他和他们说话的样子,就像真的有人在现场一样。现在,可敬的观众们,我们即将进行这进行那。 可敬,这位心理学家说:这是很重要的。在他失去职业舞台、失去最爱的人之后,他转变了他敬爱的对象,把他的爱转至观众身上一种不具人格的多量化对象。对于只喜爱群体或大众的人来说,他们可能会漠视单独的个体,甚至对他们造成危险。这并不单指陌生的人,即使是他们的父母、伴侣、孩子、家庭成员都一样。 莱姆突然想到,约翰.济丁说话的样子,就像一个被父亲虐待的孩子。 杜拜林继续说:而在威尔的案例中,这种思绪模式更加危险。他并非对真正的观众说话,而是对想像中的人,这让我想到:真实的人们对他来说已不具任何意义。即使他要大开杀戒,也不会因为遭屠杀的对象太多而心软。这家伙会成为相当麻烦的人物。 谢谢你,泰瑞。 如果你们逮到他,请通知我一下,我想要花点时间研究他的心理。 挂断电话后,塞利托马上说:也许我们可以 去睡觉吧。汤玛斯说。 啥?这位警探问。 我这个问题不是可不可以,而是非得这样。林肯,你马上睡觉去,而其他人都给我离开。你看起来既苍白又疲倦,在我的看护之下,绝对不容许有人发生心血管或神经系统方面的问题。如果你没忘记的话,我早在几小时前就要你去睡觉了。 好吧、好吧。莱姆妥协了。但老实说,他也真的累了。此外,尽管他没对任何人讲,但先前那场火确实把他吓坏了。 于是,专案小组成员开始各自回家。当卡拉穿上夹克时,莱姆发觉她看起来一副沮丧的样子。妳没事吧?莎克斯问。 她耸了一下肩。为了要向巴尔札克先生打听威尔的事,我已把实情告诉他了。他非常不高兴,看来我回去之后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 我们会写一张字条给他,莎克斯开了个小玩笑说:替妳写张假单。 但这女孩只微微笑了一下。 莱姆叫了起来。写什么假单?如果不是妳的话,我们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个嫌犯是什么人。妳回去叫他打一通电话给我,我来替他修修脑袋。 卡拉更笑不出来了。谢谢你。 妳不打算直接回店里吧,对不对?莎克斯问。 我必须回去一下。巴尔札克先生对店里的事一窍不通,我得去把帐单收据整理一下,并且告诉他我明天计画要表演的节目。 莱姆一点也不意外她会如此敬畏巴尔札克先生;从这件案子中,他已经知道在魔术这个行业中,师傅对徒弟的权力是极大的。他注意到她老是说巴尔札克先生,偶尔才叫他的名字大卫,而且绝不是在现在这种时候。他回想起,尽管妖术师几乎已毁掉了约翰.济丁的生活,但那位助手在称呼这名凶手时,也同样是使用最尊敬的称谓。 妳还是回家去吧,莎克斯坚持说:看在老天的分上,妳今天已经被杀死一次了。 卡拉又微微笑了一下,然后耸了个肩。我不会在店里停留太久的。她走到门边,又停下来说:我明天下午有场表演,但如果你们有需要的话,明天上午我还是可以过来这里。 先谢谢妳了,莱姆说:不过我们会努力在中午以前逮住他,不会让妳在这里待太久。 汤玛斯带领卡拉走出房门,走过长廊从大门离开。 莎克斯也踏出客房门外,吸了一口仍带有烟味的空气。呼!她马上吐了出来,然后快速奔上楼去。我洗澡去了。她喊道。 十分钟后,莱姆听见她走下楼梯的声音,但她并没有马上到客房来。屋子的另一边传来砰磅吱嘎声,又传来汤玛斯刻意放轻的说话声。好一会儿后,她才回到客房。她身上穿着黑色T恤和丝绸内裤,这是她最喜欢的睡衣。但除此之外,还多了两样平常睡觉时不会带在身边的装备:她的葛拉克手枪和警用的制式长管手电筒。 她把这两样东西放在身旁的桌子上。 那家伙想进来太容易了,她边爬上他隔壁的床铺边说:我检查过屋里的每一个角落,用椅子抵住所有房门,又告诉汤玛斯,只要他一听见任何声音就放声大叫,但不要轻举妄动我现在很有开枪射击的心情,但可不希望被我射中的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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