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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5

隐字书 馬修.史坎頓 7575 2023-02-05
那个人考虑半晌,没有说话。接着,为了填补那份沉默,布雷克将先前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您是约翰.古腾堡吗? 头一个反应的是妲可,你是问真的吗?她咯咯笑,想也知道他不是古腾堡!古腾堡死了五百多年了,你这笨蛋! 布雷克脸红了。说也奇怪,那人的嘴倒是松开露出一个微笑。这个转变令布雷克感到惊讶。好像有人将一张皱皱的纸摊平,露出隐藏在里面的问候。陌生人的眼睛看起来不再那么疏远或恍惚,露出了活力再现的迹象,不像那堆火。陌生人又用他的棍子拨了拨那堆火。 那人张口欲言,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布雷克仔细听,但那人的嗓子似乎哑了,只听得出隐隐约约的呼吸声。那人再度闭上嘴巴,不再出声。 布雷克皱皱眉,您是想说?他以为自己可能听错了,陌生人却只是摇摇头,竖起一根指头压在唇上。他的眼睛倒是带着笑意。

布雷克转向妹妹,你想他是不是饿了? 别傻了,妲可说,他可能好几年没跟人讲过话。也许他已经失声了。 布雷克仔细考虑了一会儿。人真的会忘了怎么说话吗?那八成糟透了。他咬咬嘴唇。此人显然预期布雷克知道从何说起、如何展开讨论,可是布雷克的心中塞满太多的问题,不知道从哪一个先问起,更别说要如何表达了。 谢谢你给的那条龙。他总算说了。 那个人脱掉帽子,搔搔底下那头浓密的乱发。 什么龙?妲可问。 布雷克忘了妲可不晓得这回事。昨天早上他在我们家门口丢下一条龙。布雷克答道。 什么?妲可脱口而出,真可笑!一条龙是什么意思?根本没有龙这种东西!他怎么会丢下一条 我是说他用特别的纸折出来的龙,布雷克说,就像我发现的那本书所用的纸。

你怎么没告诉我?妲可觉得不是滋味,大喊,我可以帮你的忙! 我不需要你帮忙。何况,我自己摸清楚了它所代表的意义。 是吗?那么爱因斯坦,这条龙代表什么意思? 它代表我们我是说,我应该找他问那本无字天书。 那人点点头,可是布雷克和妲可都没在注意。两人怒目相瞪,开始争执起来。 那你究竟要提出什么问题呢? 我不知道,他回答得软弱无力,只要你不打岔,我自然会想到。 是哦。就算他帮你把问题写下来,你也不晓得要怎么说。真厉害,白痴。 听好,无字天书不是妳找到的,妳也没收到那条纸折的龙,所以妳管好自己的事就好。这跟你无关。 他的手伸进牛仔裤的口袋,掏出那条狗狗的大手帕,开始缠在自己的指头上,就像拳击手在缠指关节一样。妳不过嫉妒罢了。他低声嘀咕,给妹妹一个斜眼。

是吗?嫉妒什么? 嫉妒我找到那本书。 你是指你掉的书吧,妲可提醒他,还是你已经忘了这回事? 我当然没有忘记。 妲可知道自己占上风,那本书可能意识到它犯了错,她奚落布雷克,跑回去躲起来,等待别人来发现它。 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笨得无法独力解开这个谜。她说。 那是妳以为。 没错,而我比你聪明。 哈,妳没妳自以为的那么聪明,布雷克气嘟嘟说,从圆木上起身,妳不过是个蠢女孩,穿一件蠢雨衣,还以为只要妳继续穿着那件雨衣,爸跟妈就会在一起。可是他们不会在一起的,妳等着瞧!他们会离婚,然后分居两岸。然后妳就开心了,对不对,因为妳再也不用看到我!怎样,恩狄米翁.史普林找上我,没找上妳,妳算了吧。

布雷克晓得自己彻底攻击了妲可,但是他并没有料到她的反应。妲可看来像是要打喷嚏,她的脸皱出泪来。当下布雷克就伸手去抱她,但是妲可甩开他笨拙的道歉方式,双手遮住脸。她身体摇摇摆摆,一个劲儿呜咽。 布雷克没见过她哭成这样,至少那次父母亲大吵一架以后就没见过。他的话划开一道深而危险的伤口。 那个人一直温和地看着两个孩子,仿佛知道那本书会引起痛苦和折磨。直到恩狄米翁.史普林被提起,他才站起来靠近他们。那个名字像是一把钥匙合适地插进锁里,将他从静止状态解放出来。 那人仍然不吭声,但是坐到这两个孩子之间,手伸进那些多得数不清的口袋。他从一只口袋里掏出一本破旧的书,他在书店外面读的那本。书并不是空白的,不是妲可要布雷克相信的那样,而是密密麻麻布满了字:旧式的字体,黑色的字母勾来勾去,还有天使、骷髅和恶魔的小插图,更别提还有人在印刷机前面工作,就像昨天卓里昂教授给他们看的那些图。有几页被撕掉了,还有几页上面覆着脏脏的褐色污渍。那本书快要解体了。

妲可不再哭泣,抬起头来看。 那游民最后将书翻到一连串的空白页,他把它们插在靠近封底处。比起前面那几页褐色的纸,这几页新得像新雪:品质精良的薄纸,上面密布银色的纹路。 布雷克倒抽一口气。他顿时明白自己看到的是恩狄米翁.史普林的一部分,于是问:你是怎么拿到的? 那人指着其中一页空白当作回应,布雷克看到有什么东西在成形。那情形就好像有人在镜子上呵了一口气,在雾雾的玻璃上留下讯息。一行行字出现了,先是模模糊糊的,随着影像的揭露,字迹越来越深。好像皮肤被针划到,血涌出来一样。布雷克大吃一惊,眼睛睁得大大的。 它说什么?妲可尖声说,告诉我! 你看不到吗?他惊讶地问。 看不到。我看得见印刷字,但看不到这个,说着,她坐到圆木边上,就像我跟你说的,这是本无字天书。

妲可听起来很沮丧,岂只是有点嫉妒而已。她被自己的好奇心打败了。 布雷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的幻象。那是一棵古老的树,有一只怪兽盘住在其间。他看得很清楚,伸手向前去摸它。那头动物似乎感觉得到布雷克的存在,神经质地把头摆来摆去,一溜烟从他好奇的指下溜走。 也许是因为被他那么一摸,怪兽抖一抖就消失了。那棵树就成了页面上的记忆,一个灰白的轮廓,越变越淡,直到完全消失。 布雷克屏着气。那是什么?他终于问,暗自觉得它就像昨晚看到的那条在树上的龙。 什么是什么?妲可大声嚷嚷。 一条龙,我猜的,他不是很有把握地说,在树上。有事发生了。我不懂。它根本就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妲可也不明白那个影像的意义,不过她答应晚一点到图书馆查一查。她说,布雷克或许能够看到这本魔法书,但至少她可以去从真正的书上获取资讯。

然而,布雷克根本没有听进去。他抬起头来看着游民。你是怎么那本书是怎么办到的? 他问。可是那人虽瞪著书,心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仿佛他看得到别的东西。 布雷克瞄瞄那本书,是空白的。 你是谁?他再问一次,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仿佛做了一场白日梦醒来。他耸耸肩甩掉一段记忆,把书翻到前面,用污秽的指甲在有点模糊不清的字下面划线。 布雷克皱皱眉头。那些音节有如鱼刺梗在他的喉头。他要怎么念呢?他说他的名字叫他开口。 这个我看得到,笨蛋。妲可打断他,暴躁地说。 她推开布雷克的头,将那人的名字研究了半晌。然后她抬起头来,面带笑容。 很高兴认识你,撒玛纳札。 布雷克惊愕得脸都皱起来。撒玛纳札?这是哪一国的名字?它让他想到天使或神灵。你是巫师之类的吗?他终于问。

撒玛纳札露出笑容,但摇摇头。 那你怎么知道要如何跟我联络?布雷克抢在妲可打岔之前先问。 撒玛纳札翻到书末,上面有几个字在等着布雷克,墨色淡如灰。即使是这个讯息也没有多大意义。 他默念那些字,无法理解它们的意义。 快点,妲可缠着他。上面说什么?他大声念出那几行字: (沉默即将终结阳光将临) (记住我说的话阴影会蚀) 好诡异,布雷克补充说,另外一则谜语也出现太阳。好像是一种指示或警告之类的。 还有阴影,妲可的口气很不祥,别忘了那个。 布雷克打了个寒颤,想起卓里昂赤裸裸提出的警告,说到一个影中人不计一切代价要找到终极之书的人。 他正要开口,却注意到接下去那一页整整齐齐被撕掉,或许是被撒玛纳札拿去折成那条龙吧。

他突发奇想,问:前几天我们在书店外面看到你,那时候这则讯息就出现在书上吗? 那人看起来很高兴,点点头。 这就对了!不知怎么的,那张纸恩狄米翁.史普林的纸一定是告诉他去书里查。但是原因何在呢? 布雷克重新将那道谜看过。它暗示了影中人可能是卓里昂警告他们要小心的那个人潜伏在书店外面,这令他感到胆颤心惊,疑神疑鬼四下一看。只有附近树上的几片叶子簌簌抖动。 妲可感觉到布雷克犹疑不决,不耐烦地说:问问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她伸出手拍拍那条狗,狗狗用鼻子轻推她的手,要她继续摸。狗耳朵摸起来像温暖的丝质手套,妲可爱怜地摸着。 好吧,但是我们要快点。他瞄瞄手表说。 撒玛纳札把书摊开,布雷克重复妲可的问题: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他盯着那一页似乎好长一段时间,却不见新的讯息或指示出现。那一页依然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布雷克说,放弃希望,那里面什么也没有。我没什么本事看出来。 也许这本书无法预测未来,妲可说,也许我们必须靠自己想出来 不过,这么说是不对的。这本书已经做了许多预言。再怎么说,卓里昂已经告诉他们恩狄米翁.史普林的纸里面包含一切的解答。只是目前这本书不想帮他们而已。 布雷克意识到这点,颇为失望。有这么多问题需要解答,这么多事情需要知道,偏偏这本书却沉默了,令人灰心。 对了,他的手指头一弹,突然说,有时候知道问题比找到答案更难。 嘎?妲可觉得莫名其妙。 这话是卓里昂教授告诉我的,布雷克说,我不能问未来会发生什么事?这种模糊的问题,这样问太笼统了。我必须问得具体一点。说不定这么一来,书就能帮我们的忙。 他花了一会儿时间在心里头措词,然后用比较清楚且自信的声音问:星期二下午我在图书馆发现的那本书,现在在哪里? 妲可抬起头来,充满好奇。撒玛纳札抓紧那本书。他的指关节发出微光,在一层层污垢之间显得净白如骨瓷。是什么原因造成改变?布雷克斜看他一眼,那人的脸定定地对著书,莫测高深。 男孩随着他的视线往下看那一页。 我看到有东西出现了,他轻声细语,可是墨色太淡了。我无法辨别。 布雷克靠近一点细看。他觉得嘴巴发干。太好了,又是一道谜。终于看清楚字的时候,他感到绝望。 快点,念给我听,妲可说,我最擅长这些。我可以帮你的忙。 布雷克停顿半晌,凭他自己无法理解其中的意义,于是大声念出那几行。讯息看似如此简单,却又如此复杂: (当下已经消失过去已经不见) (未来即将降临一旦两者合一) 布雷克抱怨:这首诗比我看到的第一首更教人困惑。 妲可则是一遍又一遍反覆念道,把它背下来。她两片嘴唇在动,鼻子抽动,酷似兔子嗅着空气。布雷克瞪着她看,又瞪著书看,但愿自己能够看透那些字,然而却不能。 我不明白。他终于说,一绺深色的头发垂到眼前。 妲可举起一只手,示意他安静,我想我懂。 她是如此轻声细语,布雷克差点就听不到。 什么? 嗯,我不是完全懂。这时候布雷克不可置信地转向她,她更正道,不过我了解它的大意。至少,我认为我知道我们要如何找出那本终极之书。 嘎?布雷克大吃一惊,怎么找? 把那首诗再读一遍,她说,这回你边念要边想。 布雷克摇摇头,有什么差别? 全看你是怎么解读过去,妲可说,一副神秘莫测,结果可大大不同。 她又摸摸那条狗。你去读就是了。她命令。 布雷克照她说的做。即使有妲可的忠告在先,那些字还是没什么意义。当下、过去与未来无望地纠缠在一起,像是打了一个结。他已经尽力试过了,就是无法爬梳出任何意义。 我还是不懂。布雷克说。 嗳,我们目前在看的这本书正在解体。妲可指出,更多的纸片从撒玛纳札的指间飘下,落到地上,像一只只粉碎的蛾。所以它的用处已经消失了,或者说就在我们谈话之际正在消失。这解释了第一句:当下已经消失。 布雷克怀疑地盯着她。 而你又失去在图书馆找到的那本书,那就是第二句,妲可继续说,过去已经不见。它给的讯息就只有这样了。这么一来就剩下终极之书,卓里昂教授告诉我们的,最有影响力的那本书。还在等我们的就是那本一旦我们把另外两本凑在一起! 妲可抬起头来,预期听到赞美,不料布雷克却皱皱眉。 可是我们要怎么做呢?他发牢骚,我们连第一本书在哪里都不知道。毫无意义!他踢踢地面,踢得一根细枝离地而起,像骨折一样发出啪的一声。 我知道,他的妹妹含糊道,不过我有把握我们很快就会找到的。 布雷克觉得难以置信,他看看表,快点,我们最好快点走。妈会气炸了。 先问问谁是影中人。妲可说。 布雷克脸色刷的变白,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他不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转身面向妲可,一脸惊骇。 问啊,她说,这是最明显可以做的事。她继续用指头梳理狗毛,假装她并不害怕。 布雷克点点头,却不吭声。在他周遭的树似乎越靠越近,以稀疏的枝桠相拥。残余在树上的叶子抖啊抖的。 布雷克咬咬嘴唇,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朝那本空白的书走近一点。撒玛纳札用手指按住那本书,让它保持开开的。有一页的页角在微微扑动。 布雷克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出他最恐惧的一句话:给我看看影中人的脸。 说完,他连忙闭上眼睛,深怕一睁开眼所看到的影像。那情形就好像吹熄生日蛋糕上的蜡烛许愿,但愿事情不要成真。他稍待片刻,然后慢慢睁开眼睛。 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勇气像消融的冰柱,从脊柱一路滴下去。 他胆颤心惊,看着一团黑黑的墨水在页面上打转,就像染料在一瓶水里渲染开来。墨水和白色的纸张交战,这场战役似乎永无止境,一场光与影之间的拔河赛,到了最后一页已是完全一片黑,酷似日蚀。接着,从一片混沌之中开始出现一个人影,形状越来越大,却没有越来越清楚。就像一张面具或是一个轮廓,隐藏在其中的比显现出来的还要多。 尽管害怕,布雷克仍靠近一点看。 他意识到自己正在观察恶魔的脸,却说不出那是谁,或者那是什么东西。那个影子似乎从书上伸出手将他吸进去。他感到一阵寒意直透心肺。他的瞳孔扩张,有如薄冰上的洞,目光无法从书上移开。 突然,那只狗一嗥,书从撒玛纳札的手上掉下去就在布雷克觉得他认得出那张脸的时候。书掉到地上,跌成一堆纸。魔咒解除了。 怎么回事?布雷克吓得一愣一愣地低声问。 那只狗的低吼变成咆哮,颈毛倒竖,暗中挪到妲可前面,用它的身体那身瘦排骨保护妲可。 布雷克听到从背后传来活动的声音,转身看到慢跑的人和蹓狗的人过桥循着河岸的牵道而来。生活如常在进行。 我不明白,他怯怯地说,出了什么错? 是你啦,妲可总算出声,她的声音在颤抖,有什么东西抓住你。你突然变得一脸苍白,眼睛里有闪光。那本书让你看到什么? 布雷克无助地转向撒玛纳札,撒玛纳札却拒绝对视。他凝视着远方,仿佛迫不及待要离开。 有一张脸,布雷克软趴趴地说,出现在阴影之中。只是我不晓得那个人是谁。任何人都有可能。 布雷克没有勇气再说下去。他打起冷颤,仿佛一片浮云蔽日,大地笼罩在阴影下。空气中透出一股冬天的气息。 好一会儿,他们三人都站着不动,最后是妲可打破沉默:我想回家了。 布雷克点点头,等不及尽快远离这块空地。他依然吓得麻木,弯下腰伸手捡起撒玛纳札那本书的残纸。刚刚书这么一掉,更是严重破损。书脊已经断裂,有几页散落在地上。拿在手上的封面感觉空空的,毫无生气,仿佛他抓的是一本书的记忆,或是书的魂? 噢,撒玛纳札,我干了什么好事?布雷克发觉那张神奇的纸也掉了之后,更是绝望。他仓皇失措,迅速转身。 然后他就看到了。就在树上,有一张大大的白纸,像风筝一样卡在枝桠之间。布雷克跑过去把它取下。 再次摸到恩狄米翁.史普林的纸,他感到全身上下涌起一股希望。那张纸原本大而无当,此时却自然折成一连小小的几页,好像一本袖珍书,正好放在掌心。 布雷克急忙朝撒玛纳札走过去。那人却拒绝收下书,反而轻轻将布雷克的指头一拗包住书。这个动作摆明了:布雷克注定要保管它。 布雷克被搞糊涂了,但还是把小书塞进自己的口袋。唔,谢了。他喃喃道,不知说什么才好。 他觉得自己好像继承一项重责大任。他的心跳很快,血流的信号声错不了。布雷克将大手帕还给那人作为交换,撒玛纳札连忙将它绑在狗儿的花白脖子上。 正要离开的时候,妲可抓住哥哥的手臂。有一件事我们忘了问那本书,她说,撒玛纳札的狗叫什么名字? 布雷克很想笑,可是一个微弱而颤抖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它叫爱丽丝。 两个孩子大吃一惊,转过身去。 撒玛纳札羞怯地对着他们笑,显然刚刚失而复得的声音令他不太自在。当时她正在挖一个兔子洞,撒玛纳札继续说,感觉喉咙生硬且痛,不知怎的,就觉得这名字很合适。 妲可和布雷克怀疑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敢相信他们耳朵里所听到的。直到再也没有声音传过来,他们才转身,走上漫长的回程路。 他们俩默默地走完全程,心里想的是同一件事:撒玛纳札的声音听起来异常耳熟,很像以前听过,是来自旧日的回音。但是他们并没有将自己心中的怀疑告诉对方。撒玛纳札的沉默感染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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