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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六章

电眼怪客 倪匡 7631 2023-02-05
看冯乐安命令木兰花上机的情形,冯乐安是要木兰花驾驶飞机,掩护他逃走,以防止空军飞机对他的截击的了。 然而,当他和木兰花一齐上了飞机之后,他的优势便消失了。本来,他的优势是在于巨型的手枪,但在飞机上,是不能用枪的。 他若是在飞机上用枪的话,唯一的结果,就是同归于尽,冯乐安绝不会不知道这一点,而在那样情形下,木兰花就有机可乘了。 所以木兰花在机舱上停了一停,道:我坐在什么位置上? 由你驾驶飞机。 好。木兰花坐到了驾驶位上。冯乐安立时爬上来,手中仍然持着那柄枪,他仍然拿枪对准了木兰花,命令木兰花发动引擎。 那架飞机的性能十分好,木兰花轻而易举地便把飞机在跑道上向前滑去,而在两分钟之后,飞机已开始向上升了起来。

由于天气的恶劣,飞机在一升空时,便如同在巨浪上的小舟一样,颠簸了起来,冯乐安坐在木兰花的旁边,但是他尽量离得木兰花远些。 他手中的枪,还对着木兰花。 先生,在飞机已升高了七百尺之际,木兰花微微一笑,你的手枪可以收起来了,它徒然令你精神紧张,是不是? 不错,手枪是没有什么用了,但是你又怎么能设法对付我呢? 可是那却也使我有将飞机驶往任何地方的权力。 是的,但你别忘记,只要飞机着陆,我手中的枪,便又可以使你就范的了。冯乐安冷冷地说着,神色十分得意。 的确是一个厉害的家伙!木兰花心中道。 那么,请问飞机飞向何方? 向南,向公海飞去,留意海面上的信号。 海面上的信号?那是什么意思?木兰花的心中十分奇怪,因为她一直当作冯乐安的逃亡,是仓卒决定下来的事。

可是,如果海面上竟有什么在等着他的话,那么他的行动,竟是完全有计划的了。木兰花想到了这一点,便不能不吃惊了。 她从刚才和冯乐安针锋相对的对话之中,已经知道冯乐安是一个极其厉害的人,眼前他的手枪,虽然没有用,但是却然不失镇定,只从这一点上,便可以看出他是与众不同的了。如果他还有接应的话,自己岂不是更要处于下风? 木兰花迅速地转着念,道:这架不是水上飞机,就算有信号,那又怎样?难道我们的飞机,还可以在海上降落么? 这个不用你担心,你看!他一面说,一面迅速地解开雨衣的钮子,木兰花看到了他胸前交叉地绑着两条皮带! 即使是绝无航空知识的人,也可以知道那是降落伞的带!冯乐安果然是有备而来的,他竟早已算好了事情发展的每一个步骤!

一等到信号出现,他自然立即向下跳去! 木兰花甚至可以断定,飞机是一定不够回程的燃料的! 木兰花立即向指示燃料的仪表看去,指钉距离零字已经十分接近了,就算现在立即飞回去,只怕燃料也不会够了! 大家在飞机上,看来是处境一样的,但实际上却是大不相同,冯乐安有降落伞,有在海面上接应他的人,而木兰花却什么也没有! 向下面看去,大雨使得海面如同一片云海一样,什么东西都着不清楚,望下去,只是灰蒙蒙的一片,木兰花只不过考虑了两秒钟,便有了决定。 她紧抱住驾驶舵的双手,猛地一松,这类飞机,是绝没有自动驾驶系统的,而需要驾驶人小心谨慎的操纵来飞行的,木兰花早已料到了这一点,这也是她为什么突然松手的原因,她一松手,飞机的头部,突然向上,翘了起来。

飞机的不平衡来得极其突然,木兰花和冯乐安的身子,猛地向上一仰,而在这时候,木兰花踏下了脚掣,飞机机舱的穹顶,打了开来。 在那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所发生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穹顶一打开,劲风狂雨,挟着极强的力道,迎面扑了过来。 飞机是在约莫八百尺的上空,以极高的速度在向前飞,在那一刹间,飞机失去了控制,本已使人要把持不住的了,更何况暴风骤雨,在骤然之间,一齐袭到! 冯乐安怪叫了一声,然而他那一声怪叫,全被风雨逼了回去,听来只像是一声闷哼,不等木兰花夺他手中的枪,他便抛弃了枪,一手提着珠宝现钞,一手却紧紧地握住了椅子的边缘,他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他一定会被高度飞行的飞机,抛出舱外去了。 同样的,木兰花也必需以一只手抓住了椅子,她的脚踏下去,穹顶阖上,木兰花的左手,也握住了操纵杆,上翘的机首,忽地又向下俯,令得冯乐安的身子,陡地向前撞去。飞机的机首,由上翘而变得下沉,木兰花的身子,也不免要向前撞去的。

但是木兰花早有准备,她用力稳住了身子,所以她的头虽然撞在机舱上,却只是一阵剧痛,而并没有立时昏过去。 但是冯乐安却不同了。 这一切变化,全是木兰花操纵发动的。木兰花自己可以预防,但是冯乐安却是没有法子预防的,他只能凭机智来应变。 当机首突然上昂,穹顶打开,风雨交加,仿佛到了地球末日之际,冯乐安能够立时将手枪抛去,抓住了椅子的边缘,那已经算不容易了! 但是,紧接着机首向下,他却来不及应变了。 他的身子,猛地向前撞去,砰地一声响,头部撞在机舱上,那一撞令得他立时昏了过去,木兰花一手勉力操纵着飞机,一面将他的身子,翻了过来。 当木兰花将他的身子翻过来之际,有一件事情,令得她陡地一呆,只见冯乐安左眼的眼珠,竟然整个地跌了出来,而且,那只假眼珠的背面,连接着许多小得不能再小的电子仪器的零件,又有一条极细的线,通到冯乐安的胁下。

这是什么意思? 木兰花立即自己问自己。 但是,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之下,她却没有办法可以去寻求答案了,冯乐安随时可以醒来,而飞机上的汽油也不多了。 她一手操纵着飞机,一只手将冯乐安身上的降落伞,除了下来,绑在自己的身上,这费了她大约三分钟左右的时间。 当她绑好了降落伞之后,她看到冯乐安已在扬手了。木兰花不再等候,一手提起了冯乐安不肯离手的那只旅行箱,踏下穹顶的开关。 也就在这时候,她看到海面之上,有强烈的黄光,在一闪一闪,那便是冯乐安所等待着的信号了。而穹顶一打开,骤雨泼了进来,冯乐安立时醒了过来,他一伸手,便抓到了那枝枪,但这时候,木兰花已经向机舱之外,跃出去了! 木兰花一跃出舱,便听到了一下枪响。

木兰花并没有回头去看,事实上,高空的骤雨,打得她睁不开眼来,除了向下看去,勉强可以看到海面上闪耀的黄光,就在自己的脚下之外,几乎什么也看不到了,而算来,这时候正应该是上午十一时左右,如果是黑夜,那更不知怎样了。 木兰花虽然未能看到冯乐安怎样,但是她只听到了一阵飞机声,向外传了开去。飞机声有过极短暂的时间不正常,但立即恢复了正常。 这说明在木兰花跃出了机舱之后,冯乐安立即向木兰花开了一枪,枪弹是从打开了的穹顶中射出的,并未曾损及飞机。 当然,这一枪也未曾射中木兰花。 而冯乐安在射了一枪之后,他立即便操纵了飞机,使得飞机继续向前飞去,这就是机声为什么立时恢复正常的原因。 木兰花不敢立刻打开降落伞,因为她立时打开了降落伞的话,目标太大了,冯乐安若是掉转机头,向她撞来的话,她是有死无生的。

木兰花的身子一直向下落着,她在跳出机舱的时候,曾看过仪表上飞机的高度,而一跳下去之后,她便在心中数着数字,计算时间。 所以,她可以知道快要接近海面的时间。 她在估计离海面一百尺时,打开了降落伞。 她下降的速度,立时减低,不一会,她便已落在海中了。 大雨中的海面,简直是一个奇观,雨点打在海面上,又溅了起来,形成了无数小而密的水柱,但是看来虽然好看,对浮在海面上的人来说,却不怎么舒服了。 木兰花解开了降落伞,她看到了前面的黄光,同时也听到了一艘摩托艇的声音,在迅速地向自己,传了过来,她还未曾看到那艘向她驶来的摩托艇,便听得一声巨响,海面猛地震荡了一下,一架飞机,直插进了海水之中,看不见了。

木兰花吸了一口气,冯乐安葬身海底了。 这旅行箱在自己的手中,赃物已经追了回来。 可是自己如何回去呢? 摩托艇的声音越来越近了,木兰花已可以看到一艘摩托艇,冒着风雨,向自己驶了过来。木兰花的心中,不禁十分踌躇起来。 摩托艇当然是来接冯乐安的。 海面上的接应人员,自然无法知道空中发生的变故,那么,自己应不应该上这艘摩托艇呢?木兰花踌躇的,就是这一点。 不上这艘摩托艇,要躲起来,那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海水茫茫,在海面上飘流,生存的希望,是微乎其微的。 如果上这艘摩托艇的话 木兰花想到这里,只觉得心中,陡地一亮! 她突然想到,冯乐安在水晶宫赌场中活动时的伙伴,已经全死了,而在海面上的那批人,可能是冯乐安临时约定的助手。

那么这一批人未必认得自己。 当然,他们看到了自己之后,会觉得十分讶异的,但是自己可以说,是冯乐安派自己来的,地点、时间、飞机,什么都好,这些人只知道飞机堕了海,又怎知冯乐安在飞机之内?自己的身份,他们当然不容易戳穿,那么,自己就可以回去。 木兰花在极短的时间之内,便有了决定,她立时扬起了手,高叫起来,摩托艇辨正了偏向,对着她直驶了过来,在她的身边减慢了速度,抛下了救生圈,当木兰花被拉上摩托艇的时候,艇上两个肤色黝黑,难明国籍的人,奇怪地望着她。 快回大船去,木兰花大声叫着:望着我做什么?我还没有浸够么? 小姐,你是一个人犹豫地问。 我是他的代表!木兰花含糊地回答。 她甚至不提冯乐安还个名字,因为冯乐安在和他们约定时,可能是用另一个假名的:如果她说错了,反倒有破绽了。 那两人噢地一声,不再多问。 摩托艇向前疾驶而出。不到十分钟,便看到了一艘炮艇,那的的确确,是一艘小型的炮艇,这个发现,令得木兰花十分吃惊。 在她想来,接应冯乐安的,应该是一艘大型的游艇,但如今却是炮艇!灰色的艇身,在雨雾中看来,像是一个丑陋的怪物! 摩托艇迅速地靠近炮艇,到了这时候,木兰花已没有考虑的余地了,她不等人扶,便一步跳了上去,刚在甲板上站定,一个人便从舱中,走了出来,道:欢迎,欢迎,你终于可是那人讲到了一半,便陡地呆了,不讲下去了。 那人当然要呆住的! 他一心想来迎接冯乐安的,可是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却是一个年轻的小姐!这种出乎意料的事情,怎能令他不发呆? 水兰花这时,也已看清那个人了。 那是一个中年人,满面横肉,鹰钩鼻,浓眉。这是一个凶残而机灵,像鹰一样的人,他穿着一件粗布的水手服装,看来十分粗豪。 这人第一眼,便给人以他是首领的感觉,木兰花知道他一定是这艘旧炮艇中的首脑了,她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纤手,交到那人的大手之中,道:好了,总算到了,请你快吩咐手下,让出一个地方来,给我将身上的湿衣服换去对了,我还要向你借一套衣服哩! 小姐那人犹豫了一下。 我是他的代表。木兰花仍以那句说话来搪塞。 可是,我和他的最后联络,他说是他亲自来的。 在最后一秒钟,发生了变故,喂,你是不是不肯替我服务?木兰花装出极其不耐烦的情形来,用美丽的眼睛瞪着那人。 当然不是,那人有礼貌地弯下了腰,卡登船长,愿在航程之中,听候你的指挥,小姐的称呼是 我姓王。木兰花顺口道。 王小姐请进来,船正在驶向马尼剌的途中,王小姐请放心,一切将是极其顺利的。卡登船长一面说,一面引导木兰花,进了一个小小船舱。 他又吩咐一个水手,拿来了一套干衣服。 那自然是粗布的水手服。木兰花关上了舱门,将湿衣服全换下来,穿上了干衣服,那套衣服十分大,她要卷好几折衣袖和裤脚,才勉强合身。 她在换衣服的时候,心中在思忖着:船原来是要驶往马尼剌去的,那很好,自己也不必更换这个决定了,到了马尼剌,自己便有办法了。 这艘旧炮艇,这个卡登船长,都透着一股邪气,他们大概是走私客,说不定还有更大的罪恶活动,总之不会是正经人就是了。 木兰花换好了衣服,仍然提着那旅行箱,开门走了出去,她走出了那个小舱房,便发现几个人,以十分奇异的一种眼光望着她。 木兰花一接触到这种眼光,心中便是一凛。 她是个警觉性十分高的人,立时之间,她已知道事情又有什么不对了。她停了一停,道:卡登船长呢?在什么地方? 其中一个水手,突然向着她一笑,道:卡登船长正和一个客人在一起另一个大声叱道:闭上你的臭嘴! 那两个人的话,更令得木兰花极之疑惑! 这是什么意思?除了自己之外,卡登船长何以还有客人?那客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船上的水手,都对自己不怀好意?突然间,木兰花心中一亮,她想起了,那飞机有蹊跷的了。 然而,她此际已经想起,那架飞机,并不是油尽落海的,因为燃料还可以支持十分钟左右,而飞机落海,却是在她一落到了海面就发生的事! 那只说明了一个问题,冯乐安是将飞机降低到接近海面的程度,然后才跃入海中的,他已经幸运地被艇上的人救了起来这一切,大概都是在自己换衣服时所发生的事情,这时候,卡登船长当然是和冯乐安在一起了,除了是冯乐安之外,还有什么客人? 木兰花极之慎密,极其机灵的推理能力,使她在危急的情形之下,可以正确地判断情况,以应付突然其来的变化。甚至于在变化还未曾发生的时候,便已经有了应付的办法,这便是她时时能够在极其危急的情形之下安然无恙的缘故。 她并不是神通广大,打不死的奇人,而只是一个有着极其精密头脑,因之可以应付一切大小事变的一个聪明女子! 她知道卡登船长和冯乐安两人立时要来对付她了(冯乐安可能还要休息一会),炮艇上全是他们的人,自己首先需要一柄枪! 她向那几个水手望去,她脸上带着若无其事的神色,她的那种微笑,甚至使得已明知她身份的那几个水手,也略略减少了戒备之色。 那几个水手都没有枪,她想抢夺也无从抢夺起。 而就在这时候,卡登船长已向她走过来了。 卡登船长满面笑容,一面走过来,一面道:王小姐,委屈你了,令你那么美丽的人,穿着那么粗陋的水手衣服! 卡登才一出现,木兰花便已看到,他的腰际有枪。 而木兰花也可以在卡登的眼色中看出,他的笑容,完全是假装的。然而她却不动声色,迎了上去,道:是么?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到马尼剌啊? 很快就可以了!卡登船长到了木兰花的身前,佯作亲热地在木兰花的肩头上一拍,他拍了一下,扬起手来,又准备拍第二下。 木兰花几乎可以断定,他第二下,一定是伸手向自己抓到,要将自己摔倒的了。木兰花当然不会允许他抓住自己的。 她先下手了,就在卡登扬起手来之际,木兰花猛地一扬手,已抓住了卡登的手腕,同时,她左手的旅行箱,向卡登的面上砸去。 那旅行箱是铁铸的,十分沉重,当它砸中了卡登面部的时候,发出了一下极其难听的骨裂之声,木兰花紧接着一个转身,手臂猛地一抖,已将卡登船长摔得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木兰花一俯身,已将他腰际的枪,抢到了手中。 卡登船长一倒地,五六个水手,便一齐向前围来。 但木兰花掣枪在手,毫不犹豫地便放了一枪。 枪声令得他们一齐向后退去,木兰花一个箭步,跃开了几尺,靠住了舱壁,以防有人自背后来攻,她喝道:卡登,快起来! 卡登船长面上血肉模糊,呻吟着站了起来。 冯乐安来了,是不是?快叫他出来!木兰花下令。 可是她的话才讲完,卡登还没有回答,便已经听得冯乐安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不必了,我已经在你面前了! 木兰花陡地抬起头来。 她只来得及看清冯乐安的手中,握着一柄手提机枪,就那么一瞥之间,手提机枪的枪口,便已冒出了火舌,惊心动魄的枪声,震撼着整个炮艇! 木兰花在一看到了手提机枪之际,便立即一个打滚,向旁滚了开去,她刚才站立的地方,舱壁立时成了一窝蜂巢。 木兰花滚开之后,恰好到一个门口,她已没有多考虑的余地了,一侧身,便滚了进去,立时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木兰花滚进了炮艇中的那一个舱房,还曾来得及打量那是什么地方,便听得身后有人惊惶地问:什么事?什么事? 木兰花回头一看,才看到那是一间颇大的房间,放着许多三层床,看来是水手的卧舱,有一个水手,从床上探起头来问她,舱中只有他一个人。 木兰花迅速地拴好门,向后退去。 那个水手显然也觉出不妙了,他手在铺上一按,跳了下来,落在木兰花的身后,举起手来,狠狠地向木兰花的头顶,劈了下去! 但是,木兰花早已有了准备,她甚至不转过身来,左臂猛地向后一缩,左肘撞在那水手的腹际。那水手受了这一击,惨嗥一声,双手按住了腹部,弯下腰来,木兰花倏地转身,枪柄已向着那人的后脑,陡地敲下,那人连声都未出,便倒了下去。 木兰花身子一纵,便跳上了双层床的上铺。 她的动作,果然有先见之明,她才一跳上上铺,门口便响起了一阵惊心动魄的枪声来,枪弹撼摇着舱房的门,将舱房的门,猛地弹了开来。 然后,手提机枪的子弹,如同豪雨也似地向前洒来。 几乎舱房之中任何角落的东西,在半分钟之内,都遭到了破坏。但是木兰花由于已经跳到了上铺,在接近舱房的顶部。 她所在的高度,是在人的身高之外的。 扫射进舱房来的子弹,最高也未过七尺,那是开枪的人想不到木兰花会躲在那么高的原故。木兰花才暂时未曾遭受到什么危险。 然而她又知道,自己的安全,也是暂时的,所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射出了一枪,她这一枪,并不是射向持枪的人。 她那一枪,射向正在喷火的机枪! 在震耳欲声,惊心动魄的机枪声中,木兰花射枪的那一下声响,几乎听不到。但随着子弹的飞出,只听得一下异样的爆裂之声,陡地传了过来。 而紧接着那一下爆裂之声的,乃是死一般的寂静。 然后,又是惊人的呼叫声,等到呼叫声停止了之后,木兰花仔细向外看去,连她自己,看到了门外的情形,也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她看到有半个人躺在血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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