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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秘密任务

新版寻秦记一 黃易 29713 2023-02-05
当晚乌家城堡张灯结彩,人人喜气洋洋,歌舞狂欢。 唯一失意的人就是武黑,乌氏倮大骂他一顿后,逐出家门,手下全移交给推荐项少龙有功的陶方,使他笑逐颜开。内宅里乌氏倮的夫人宠姬,十七个儿子和他们的家眷全体出席庆功宴,加上二十多个女儿和她们夫家的人,其他的亲族,过千人齐聚一堂,热闹非常。喜翻心儿的乌廷芳拉着夫婿,见过亲娘后,逐一引见亲戚朋友,弄得项少龙眼花撩乱,晕头转向。正如陶方所言,除了乌应元外,其他无一是能成器的人材,尽是于逸乐之辈。 谈笑间,陶方过来唤了他去,来到后宅一间小书斋,乌氏倮和乌应元已在等候着。 四人围坐地席。乌氏倮拍拍他肩头道:应元告诉了我整件事,少龙你不但剑术盖世,且智计过人,否则现在的局面会是截然相反。

项少龙听他语气亲切,显已正式视他为孙女婿,忙表示感激。 乌氏倮脸上现出阴霾,沉声道:应元告诉我少龙有秦人血统,换了以前,我必然非常不高兴,可是今天我却感到和你更接近。接着激动起来道:无论我为赵国立了多么大的功劳,赵人对我仍是猜忌甚深,此次连晋的事便是明证。 扫视众人一眼喟然道:想当年卫国商鞅入秦之前,秦人仍未脱戎狄之俗,父兄子弟和姑媳妯娌同寝一室,全赖商鞅改革变法,使秦一跃而成头等强国。可是看他这外国人得到什么遭遇,孝公一死,继位者立即把他五马分尸。唉!现在我愈来愈相信应元所言,迟早我们都会遭同一命运。 陶方道:幸好现在少龙出头了,应可暂时消解对我们不利的形势。 乌应元道:只怕赵穆一计不成,再来一计,他定会设法把少龙陷害,少原君那家伙亦不可不防。

乌氏倮冷哼一声道:他们想谋的是我乌族家业和财货女人。哼!我乌氏倮岂是引颈就戮之辈,现在赵人已露出了对付我的姿态,又有郭纵在旁推波助澜,我们要未雨绸缪,免得到时措手不及。 乌应元道:有了少龙,我们如虎添翼,赵人应不敢轻举妄动,何况近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利用往外之便,布置后路,现在已有点眉目,很快可把完整计划奉上,让爹考虑。 乌氏倮称赞儿子几句后,对项少龙道: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这几天择个良日吉辰,立即给你和芳儿成亲,你可放心休息享乐,其他事暂搁一旁。 接着微微一笑道:现在陶方会带你去见一个人,那是你应得的奖赏。 项少龙大喜,急行谢礼。 陶方和他往城堡后的宅院走去,感慨道:假若不是遇上少龙,今天被赶出去的,不会是武黑而是我陶方。

项少龙道:陶公究竟是不是赵人,为何乌家父子这么信任你? 陶方回答:事实上我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若非上一代主人把我收养,恐怕我早饿死街头,所以对乌家纵使肝脑涂地,我陶方没有半句怨言。 项少龙恍然大悟。 两人来到靠着后山的独立平房,里面隐见灯火透出。 陶方道:由今晚开始,这房子是你的寓所,孙小姐成了你的人后,会搬到这里。 项少龙见房子四周园林环绕,甚是欢喜。 陶方领他步进前院,笑道:好好享受!不过若孙小姐要来找你,主人都挡她不住。说完自行去了。 项少龙足踏碎石径,还未到大门,春盈、夏盈、秋盈、冬盈四位婢女一拥而出,跪在两旁,娇声齐道:小婢向公子请安。 项少龙心中一痛,想起命薄的舒儿和素女,现在连晋授首剑下,剩下的还有少原君和赵穆。四名婢女善解人意,看他神色黯然,陪他垂泪。项少龙强露欢颜,唤四婢起来,踏进屋里,只见布置典雅,温馨舒适。

夏盈生得娇巧玲珑,年纪在十六、七间,但样子最是俏丽甜美,凑到他耳边道:有人在房中等候公子。 项少龙心中一热,朝房内走去。刚推开门,一团热火冲入怀里,娇体发颤,喜极痛泣,不是久别了的婷芳氏还有谁人。久蓄的情火烈焰般高燃起来,说话被灼热湿润的吻代替,这对饱尝相思之苦的男女疯狂地爱抚对方,为对方脱掉阻隔两人的衣物。灯影摇晃下,他们以最炽烈的动作向对方表示出心中的爱恋,以男女所能做到最亲密的形式合为一体。在这一刻,每一寸肌肤全属对方,没有任何的保留。性感迷人的婷芳氏把美丽的肉体完全开放,承受令她梦萦魂牵的情郎最狂暴和醉人的冲击。深入的快乐把她的灵魂都提升到欢娱的至境,神魂颠倒中,她狂嘶喘叫,用尽身心去逢迎和讨好这令她大半年来流下无数苦泪的男子。一切都在此刻得到回报。

次日天还未亮,陶方来把他吵醒,要他立即到皇宫去见赵王,接受新职。项少龙暗咒在这没有闹钟的时代,仍免不了清晨起床之苦,匆匆在四女服侍下梳洗更衣,和陶方策骑上路。到邯郸后,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早起床,原来很多人比他们更早起来,除了赶集的农民和牧人外,还不时遇到一队队晨操的赵兵,队形整齐喊着口令急步走过,为早晨的大城平添紧张的气氛。 陶方和他并骑而进,睡眼惺忪道:昨晚多喝两杯,又和两名歌舞姬胡混,现在头还有点疼痛,想不认老也不行,以前我试过连御七女仍脸不改色。 项少龙失声道:七个?心想他不是记忆有问题,就一定是吹牛皮,自己昨晚只应付一个婷芳氏,现在腰骨挺直时仍有问题,七个的话,恐怕爬不上马背。

男人说起这类事,没有人肯认输,陶方逞强地道:不信可以问大少爷,那晚他就在我隔壁,说整晚听到她们的娇吟,唉!若有返老还童的仙丹就好哩。 项少龙暗忖难道我真的去找岳丈问他,陶公是否某年某月某晚在你隔壁干得七个女人叫足一晚?不禁为之莞尔。 两人经过雅夫人的巨宅,转上邯郸大道,朝皇城出发,天色渐明。 陶方看到夫人府,有感而发:我还以为赵雅昨晚定会来缠你,想不到竟猜错。 项少龙有点失落的感觉。因为他亦以为赵雅昨晚不会放过她,那他可羞辱她一番,以出她服从赵穆这口鸟气,谁知天不从人愿,不过现在气早过了,想起她昨晚不顾一切地反对赵穆比剑不受限制的提议,显然真的爱自己多过赵穆,不由有点想她。 经过宫门,众禁卫对项少龙肃然敬礼,使他感到了自己的身份地位,同时想到若以后每天要这么早上班,岂非什么夜夜欢娱均被迫戒掉。两人来到赵王接见百官的朝阳殿外的广场,只见殿外的台阶上下满是穿上冕服的文官武将,三三两两在聊天,气氛在严肃中透出写意和轻松。

赵穆正和几名武将说话,见到两人走过来施礼,像个没事人似的亲切道:陶公请回府,少龙可交给本侯,我自会为他打点一切。 陶方和项少龙打个眼色后,无奈离去。项少龙恨不得立即把他撕作十块八块,表面还要堆出笑容,作出恭顺的样子。 赵穆笑道:少龙初来乍到,定不习惯宫廷的规矩,不过现在大家是自己人,本侯自会看顾你。 项少龙暗骂一声老狐狸,他先前投注错误,现在改对自己采取笼络手段,惟有虚与委蛇,感激地道:多谢侯爷赏识,卑职对侯爷非常感激,若非侯爷提议,乌家怎肯将女儿许我。 赵穆虽听得心似中箭淌血,但当然不晓得项少龙那晚在车内偷听到他对乌廷芳的狼子野心,还以为对方真的感激他,连忙道:那里那里。 钟声敲响,众官将纷纷入殿。

赵穆亲切地道:少龙今晚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办? 项少龙心中暗叹,知道推辞不得,且须贯彻昨晚与乌家定下的拖延策略,唯有道:侯爷尽管吩咐,其他一切事我可搁在一旁。 赵穆大感满意,暗忖你这家伙投靠乌家,想的无非是权位美人,只要我略施手段,教你看到谁是真命主人,还不乖乖为我所用,笑道:黄昏时我派人到乌府接少龙往我侯府吃顿晚饭,衣着随随便便就可以,当是回家那样最好。大笑一阵,与项少龙往大殿走去。 赵穆亦是枭雄人物,对项少龙这难得之材确有笼络之意,又想打击乌家,所以暂时搁下私人恩怨,改对项少龙展开怀柔手段,哪想得到他会是个情义重于一切的人。舒儿之死,使他们之间结下不可解的深仇,只有血才能洗刷这个仇恨。

殿内大臣依照身份地位在殿内左右排开,项少龙则留在殿门处,到赵王登上皇座,在处理朝政前,破例招他入殿,正式任命,然后使内臣带他到宫内衣监处度身制造官服,又有专人指点他的职责和礼仪。那内臣叫吉光,对他非常巴结,不厌其详解释一切,项少龙始知道带兵卫乃禁卫统领下的十个副手之一,专责保护赵王的安全,每月有五天到宫内当值,贴身保护赵王,暗忖以前自己常被派往保护政要,想不到来到二千年前的世界又当回老本行。 矮胖的吉光谀笑道:大王对你不知多么恩宠,给了你三天假期,那时造妥官服,兵卫你穿起来定是威风凛凛,没有人比你更好看。 项少龙打量他扁平得有点滑稽的圆脸,问道: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吉光脸上闪过异色,笑道:还要到一个地方去,兵卫请随小臣来。

领着他在皇宫内兜兜转转,穿廊过园,最后抵达后宫一座别致的小楼前,神秘地道:兵卫请进,小臣在此恭候。 项少龙摸不着头脑,但看他表情,知道问是白问,索性大步朝小楼走去。甫入厅内,正凭窗而立的丽人转过身来,正是今早想过的雅夫人。她完全回复初见时的神采和艳光,一身雪白,骄傲自信,笑意盈盈来到他身前,朱唇轻念:项少龙!项少龙! 项少龙见她笑靥如花,责怪的话说不出来,唯有冷冷地擦身而过,来到她刚才站立的位置,望往窗外的园林,隐见小桥流水,景色幽深雅致。 雅夫人袅袅娜娜,移到他身旁,柔声道:项少龙!我们作个交易好吗? 此着奇兵使项少龙有点难以招架,愕然望向她。 雅夫人抿嘴一笑,垂下螓首,幽幽地道:首先赵雅请你大人有大量,原谅她惨中赵穆这奸贼的毒计,差点害了你,也害了自己。 项少龙知她必是事后回想起来,知道他没有吃下那颗春药,所以先行坦白说出,以示对他不敢有任何隐瞒。 雅夫人再抬起头来,朱唇轻启:赵雅还要多谢你,若非有你的出现,我可能永远脱不开赵穆,但由昨晚开始,想起他只令我作呕,从今以后,我绝不容他再沾我半根指头。接着赧然道:也不容任何男人碰我,当然,唯一的例外是项少龙,他怎样碰都可以。 项少龙中心一荡,差点把这艳色比得上乌廷芳的美女搂入怀里,旋又咬牙压下冲动,平静地道:夫人尚未说出你的交易条件。 阳光树影,由窗外洒落到她雪白罗裳上,令她看似披上了一身璀璨的朝霞,浮凸的酥胸,刀削般纤巧娇柔的香肩,不盈一握的小蛮腰,美腿修长,是如许地绰约动人,使项少龙没法把她和淫贱这两个字连在一起,可是她偏又曾为荡女,这种微妙的矛盾,使她特别具有诱惑力。 雅夫人比任何人更清楚自己的魔力,所以满有把握教项少龙接受她的投降。此时秀眉轻蹙,微嗔道:我知少龙你故意吓人家,根本你再不恼我,还要装模作样。 项少龙拿她没法,叹一口气,探手抄起她的腰,搂贴过来,在两寸的距离内看她的粉脸道:真的以后不碰别的男人? 雅夫人瞟他一眼道:当然是真的,不信把人家的心掏出来看吧! 项少龙本就是风流浪子,愈荡的女人,对他来说就愈精采,为此那吃得消雅夫人妖女式的攻势,叹道:我昨晚虽曾狂欢一夜,可是现在仍给你逗得心痒,只想看看你这交易里面最精采的那件货色。 雅夫人媚笑道:那件货色早是你的,现在赵雅来只是要求你好心接收。我要付出的是雅夫人灵通的耳目,作你的哨兵和探子。 项少龙愕然道:你是否暗示我会遇到很大的危险? 雅夫人用尽所有气力拥抱他,轻轻的献上了一个短吻,叹道:一山怎能容二虎,这个道理多么简单,总有一天你会和赵穆正面冲突,赵雅这么有用的小兵,少龙怎可不欣然笑纳。 项少龙失声道:原来脱离赵穆后,赵雅可变得如此厉害,本人决定将就点,收了你这件正货。 雅夫人高兴地道:记着是正而不是偏,离开邯郸后我要成为你的正妻之一。 项少龙愕然问道:离开邯郸? 雅夫人离开他的怀抱,凄然望往窗外,点头道:那是我们唯一的活路,否则不出一年,你和乌家将无一人能活命。 项少龙心神震荡,抓着她的香肩,柔声道:雅儿你可否说清楚点?他终被赵雅感动,因为她为他背叛赵国和家族,爱得义无反顾。 雅夫人深情地道:只要你肯一生一世都疼爱人家,雅儿什么都听你的。 项少龙看她在说话时不断起伏的胸口,知她内心情火激荡,叹道:雅儿的酥胸呼吸时真美。 雅夫人听得情郎赞美她的酥胸,喜孜孜转过身道:继续赞美我吧!雅儿最爱给项郎逗哄。 项少龙暗叫厉害,真想和她立即欢好,可是这处绝非适宜的地方,拉起她道:去你处还是我处? 雅夫人紧搂他,叹道:唉!雅儿比你更想哩!只是正事要紧,你和乌家正处于生死关头。 项少龙像给冷水照头淋下,欲火消失得无影无踪,凝神看她。 雅夫人纵体入怀,凑在他耳下道:昨天我被赵穆带回府中淫辱,我趁他熟睡偷看他锁起来的秘密卷宗,发现一张名单,都是乌家的人,列出了名单上的人何时收取酬金,何时提供情报等所有有关细节,刚才我把这些人的名字默写出来,已放入你怀里去。 项少龙一震问道:你懂开锁吗? 雅夫人悄声道:人家自幼受偷窃和刺探情报的训练,加上我的身份和肉体,所以雅儿常出使国外,收集情报。此事除王兄和赵穆外,无人晓得,现在人家什么都向你揭露,你应知道人家的心意吧! 项少龙正容道:我项少龙一诺千金,绝不会负你这可人儿。至此明白为何她能得到赵王的重视,同时想起另一个问题,问道:现在谁都知道你爱上我,他们不会怀疑你吗? 雅夫人道:放心吧!他们认定我不会对任何男人长期迷恋,是天生的荡妇。何况我也姓赵,怎会助外姓人来对付自己血浓于水的家族? 项少龙忍不住问道:你真狠得起心来对付你们赵家的人吗? 雅夫人幽幽叹道:我对赵家已完全失望,他们不但排斥非赵国的人,更排斥外姓的赵人。这就是全无资历的赵括可以替代大将廉颇的原因,以致招来长平的大惨剧,令赵国由盛转衰,现在我只想随你远走高飞,不想成亡国之奴,被贬作贱妓。 项少龙恍然大悟,开始有些儿明白为何她自丈夫赵括死后,沉迷于醉生梦死的生活,因为她对前途感到绝望,所以要借放荡的生活麻醉自己。 雅夫人声音转细,又急又快道:乌应元在国外的活动,王兄等早有耳闻,还怀疑他曾与秦人接触,只不过乌氏倮控制我国近半的畜牧业,在赵国声望又高,家将以万计,故王兄不敢轻举妄动,怕为此动摇根基,被他国乘虚而入。 项少龙听得头皮发麻,原来赵王真的密谋诛除乌家。 雅夫人道:昨晚王兄和赵穆等在你战胜连晋后,举行秘密会议,决定把你招纳过来,利用你对付乌家。后来王兄又召了我去,要我以美色迷惑你,教你不能自拔,而雅儿心里明白,被迷惑的只是雅儿吧! 项少龙想起赵穆今晚的约会,暗抹一把冷汗,想不到竟有赵王在幕后参与此事。 雅夫人道:暂时你还可拖延时间,因为赵穆的人这两天便会出发到桑林村查探你的来历底细,肯定你没有问题时才会重用你。 项少龙此回真的心生寒意,若美蚕娘给他们抓着,那就糟透。 雅夫人温柔地吻他道:雅儿知你不但剑术盖世,智计更是厉害,现在人家把终身托付给你,祸福与共,你绝不可舍弃雅儿啊! 项少龙紧搂着她低声道:现在我们来做一场戏,扮作我们刚刚欢好过,明白吗? 雅夫人俏脸一红,点头答应。 项少龙立即付诸行动,把她弄得钗横发乱,衣衫不整,然后匆匆离开。 名单摊在几上,乌氏倮、乌应元和陶方无不神色凝重。上面赫然有连晋、李善和武黑的名字。除陶方外,李善可说在众武士中与项少龙最投缘的,岂知竟是赵王的奸细。难怪少原君来要素女的时间这么巧,因为整件事根本是个阴谋。项少龙感到被好友出卖的痛心。 乌氏倮沉声道:虽说赵雅可信性极高,但我们仍须以种种手法查证名单的真伪,这事交由应元负责。接着向陶方道:你立即派人兼程赶往桑林村,把美蚕娘迁往他方,再以重金收买那里的人,要他们为少龙说谎,掩饰他秦人之后的秘密。 项少龙有苦自己知,因为那里根本没有人认识他,唯有硬着头皮道:我一向在深山打猎维生,到最近才到桑林去,一直住在偏僻的山谷里 陶方拍胸道:这个没有问题,我会使人假扮村民,应付查询,保证不会被人识破。 项少龙放下心来。 乌氏倮叹道:此次全仗少龙,我们终于清楚形势险恶到如此地步,若非少龙昨晚获胜,教连晋娶得芳儿就糟糕了。由现在起,我乌氏倮再不视自己为赵国人,幸好我们和各国的权贵向有交往,逃到那里都有人接纳我们,问题是怎样避过赵人的追杀? 项少龙心中奇怪,为何乌氏倮好像很有把握把庞大的家族撤出城外呢? 乌氏倮显示他处变不惊的大将之风,冷静地道:秋收结账的时间已到,趁各地牧场主管来邯郸之际,我会趁机布置一下,准备好应变的措施,他不仁我不义,孝成王想对付我,我就顺势把他拖垮。 乌应元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现在应是召乌卓和他训练的死士来邯郸的紧急时刻。 乌氏倮爽快答应,这一向对赵国忠心耿耿的畜牧大王终动真怒。 陶方向项少龙解释道:乌卓是主人的义子,专在各地收养无父无母的孤儿,加以严格的训练,作为我们的核心主力,人数在千人间,平时分散在邯郸附近各牧场,知道此事的人就只我们几个人。 乌应元道:有他们来助少龙,更是如虎添翼,就算赵王派人来攻打我们乌家城堡,我们也可以守他十天半月。 乌氏倮道:我们把少龙和芳儿的婚礼推迟到一个月后,如此我们可借筹备婚礼,掩饰各种各样的行动。 陶方接着道:老仆亦可以假借重组武黑的手下为名,作出调动,把大部份内奸调离,不教赵人起疑。 乌氏倮定夺:就这么办。转向项少龙道:少龙要扮作利欲薰心的样子,接受赵穆的笼络,更要扮作沉迷于赵雅的美色,教赵人不起疑心。我们会把一些资料让你泄露给赵人,使他们更信任你。 项少龙诚恳地答应。 乌氏倮伸手拍拍他的肩头,微笑道:去见芳儿吧!她刚来向我们要人呢。 项少龙很想报以一笑,却已失去那心情。 在二十一世纪里,每天离家,很少想到自己会没命回家。可是在这战国时代,不但担心回不了家,还要担心祸从天降,累及整个亲族的人。为了生存,每一个人都要使自己成为强者,又或依附强者而生存。 项少龙在练武场找到正在练习骑射的乌廷芳,和她比射一轮箭后,返回幽静的住所,见到门外挂上隐龙居的木牌,原来是乌廷芳的杰作。婷芳氏和四名婢女兴致勃勃在修剪花草,哼唱小曲,见他回来,欣喜不已,拥着他和乌廷芳进入屋内。还未坐定,大批仆人搬来大大小小百多个箱子家俬,项少龙瞠目结舌时,乌廷芳笑语道:有什么好奇怪的,廷芳早是你的人,爹和娘又不反对,我自然要搬来与你同住。 项少龙想不到当时代亦有婚前同居的事发生,旋又恍然大悟,对乌家来说:什么忠孝节义都是不可靠的空言,唯有用乌家最动人的美女来缚住自己的人和心,才最实在。 不过他对乌廷芳确是非常疼爱迷恋,笑道:有权利就有义务,每晚我都要你付足床笫税才准睡觉。 乌廷芳俏脸一红,妩媚地横他一眼,欢天喜地的去指挥下人如何摆放东西,布置空出来给她的东厢那两个房间和偏厅。 婷芳氏在他旁边笑道:孙小姐说西厢八间房,头房是我的,其他留给你将来纳回来的女人,若不够用,还可教人加盖一座。 项少龙搂她的腰肢道:开心吗? 婷芳氏娇羞地点头,神情欢悦。 能够令所爱的女人快乐,实是男人的最大的成就,他想起一事,问道:和你一起到邯郸来的美女,知道她们到那里去了吗? 婷芳氏茫然摇头道:听说她们有些被送去当营妓,除我之外没有人留在乌府。 项少龙解开心中疑问,难怪要到乡间搜罗这么多美女,原来是要用来慰藉离乡背井,驻守或出征外地的军旅。不禁大起同情之心。只有统一各国,建立新的国度法制,始可打破这种漠视妇女的情况。唉!就算统一天下,还要再走二千多年的长路,然后才能文明一点,不过也是值得的。这是多么遥远艰难的路途。 午饭后,他睡了个午觉,申时初醒过来。乌廷芳仍兴高采烈布置她的闺房。项少龙梳洗后,来到她的房间,饶有兴趣地旁观春盈等四女在她指挥下工作。虽名之为房,但比之寸金尺土的现代人的厅子还要大。最触目是那宽大的床榻,占去房子的四分之一,七八个人睡上去仍有很多活动的空间,本身像个房间。床榻的四角有四根雕花镂空的圆木柱,用木格子连接屋顶,悬垂宽大的帷帐。想到这美人儿每晚乖乖的在这铺了几层褥垫和棉被,放满角枕的小天地里等他爱抚时,他的心立即灼热起来。房内还有铜镜台,盛衣的箱柜及衣架,地上是柔软的地席,房子一角的小几上有个铜香炉,燃烧醉人的香料。这种情调,项少龙还是第一次尝到。在这融洽香艳的浪漫天地里,真不愿想起外面虎狼当道的世界。唉!今晚不用去见赵穆就好了。 有乌廷芳在,婢女正经起来,不敢和他像平时般调笑。 乌廷芳香汗淋漓来到他旁,邀功地道:芳儿的寝室布置舒服吗? 项少龙微笑道:我最欣赏是那张大床。 乌廷芳瞅他一眼,媚笑道:今晚你宴罢归来,记得爬上来啊!人家不睡觉来等你。 项少龙哈哈一笑,拉她往外走去,笑道:来!让我服侍你这美人入浴。 乌廷芳霞烧玉颊,口说不依,蹬着专在屋内穿的小布鞋,那双纤足却乖乖地跟他去了。 当日黄昏,赵穆派马车来把他接到城北的侯府,出奇地并没有脂粉盈殿、狂欢热舞的欢迎场面。赵穆见他的地方是位于后园内的雅轩,一边全是大窗,卷起的朱帘外是美不胜收的亭园景色。两人靠在软垫上,席地而坐,中间隔一张大方几,放满酒菜,气氛亲切,下人退出后,只留下他们两人。 赵穆一边殷勤劝饮,随口问起他的出身。项少龙忙把编好的故事奉上,说到与陶方相遇的经过,想起李善这内奸,更是如实直说,不敢有半句隐瞒。 赵穆自然知道他没有说谎,大感满意道:少龙剑法显得明师指点,不知令师何人? 项少龙本想说是学自隐居山林的隐士,但与他眼神一触,感觉到对方眼中的期待。心念一转,暗忖自己以木剑克敌,说不定已暴露自己与墨门的关系。元宗曾说过邯郸是赵墨的根据地,若赵墨的领袖严平要求取功名富贵,自然投靠赵王,所以大有可能赵穆猜到他与元宗的关系,忙改口把落泊武安,遇上元宗的经过有选择地说出来,特别强调自己为求取富贵,不肯加入元宗的组织一事,与元宗只是朋友关系。 赵穆听罢欣然一笑,当的一声敲响身旁唤人的铜钟。项少龙暗叫好险,心里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却故作不解地瞪着他。果然一名麻衣赤脚的高瘦汉子走进轩来,项少龙见这人气度沉凝,脸目阴鸷,两眼锐利如鹰隼,一派高手风范,心中凛然,暗忖难怪以元宗这种高手,仍要仓皇逃命。那人来到两人前略一施礼,席地跪坐,腰背挺得笔直,却没有丝毫拘束的感觉。 赵穆笑道:这就是现在邯郸墨者行馆的巨子严平先生,是我王的客卿,他刚才坐在隔壁,少龙的话他一字不漏地听到了。 严平冷冷地凝视项少龙道:兵卫大人能击败连晋,显已得我墨门叛徒元宗的真传,只不知他的巨子令是否一并传给你? 项少龙心中一痛,推想出元宗已被他们杀死,搜身后找不到巨子令,故有此问,诈作不解道:什么巨子令? 严平打量他半晌,平静地向赵穆道:我相信元宗不会把巨子令交给一个外人。不过对于他为何将剑术传给兵卫大人,我仍是想不通。 赵穆问道:巨子凭何认定少龙不是巨子令的传人? 严平淡淡地道:我们墨者身体力行的是节约和刻苦之道,居室茅茨不剪,用的是土簋土碗,饮的是藜藿的羹,吃的是粗糙的高粱饭,穿的是葛布鹿皮。若元宗肯传他巨子令,自因他成为墨者。可是兵卫大人不戒女色饮食,显然尚非我墨门之人。 项少龙和赵穆一起恍然大悟。 赵穆对项少龙更无怀疑,欣然道:本侯非常欣赏少龙这种坦诚无私的态度。压低声音道:假若刚才少龙说的是谎言,现在怕已溅血此轩。 项少龙装作惶恐道:多谢侯爷信任。心中当然连他的祖宗都操了。 严平沉默起来。 项少龙客气地问道:元宗先生对卑职有传艺之恩,不知他现在去向如何?当日他忽然要我离开武安,又不肯与我同行。卑职便觉得有点不妥,那时我还不知他与墨门有关系。 严平冷冷地道:不知道最好,兵卫以后勿要过问我们墨者的事。话毕,向赵穆告辞后,起身便走。 待他离去后,赵穆笑道:巨子身份尊崇,手下三百死士,人人剑术高明,可以一当百,巨子本身更是高手里的高手。见到大王不用执君臣之礼,对少龙算是客气哩。 项少龙当然只有表示不胜崇慕,心中却在思索如何为元宗报仇雪恨。 赵穆微微一笑,牵得斜跨脸颊的剑疤跳动,份外令人觉得他的笑容森冷无情,两眼掠过一抹精光,若无其事地道:少龙的表现令本侯非常满意,所以本侯再不见外,坦白和少龙说出心中的想法。 项少龙知道好戏上演了,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不过无可否认,赵穆确有种慑人的魅力气度,难怪赵雅迷恋他多年。 赵穆盯视着他道:对本侯来说,这世上的人是敌则非友,是友则非敌。假设你是我的人,我可保你金银美女、权势地位,享之不尽。但若成我的敌人,本侯将不择手段,把你毁掉。 项少龙心想你这人真够霸道,口中却恭敬地道:少龙明白! 赵穆道:少龙莫怪我看走眼,拣了连晋,因而使出手段对付你。哪知仍低估你。到现在本侯仍不明白为何你被喂下烈性春药,神智竟不受控制,故能反败为胜? 项少龙当然不能告诉他自己偷听到他的毒计,故作不好意思地道:我这人最是好色,加上什受女性欢迎,有时应付不来,只好借助春药,开始时一两粒即立竿见影,用多了,非大量服食不可,所以不大怕这类东西。 赵穆拍几失笑道:原来如此,不过你确是天赋异禀,如此鬼混仍有这么好的体魄。灼灼的目光在他身上游走。 项少龙心中叫糟,若给这同性恋看上自己就大大不妙。 幸好赵穆很快收回那种目光,语重心长地道:少龙以前是乌氏家臣,可以不论。现在成大王的贴身兵卫,自须公私分明,事事以我大赵为重,少龙明白本侯的意思吗? 项少龙肃容应道:少龙自然懂得分辨谁是应该尽忠的对象,侯爷请放心。 赵穆欣然道:我会找几件事来试试你,只要证实你的忠诚,本侯会向大王竭力推荐,保证你前途无限,建爵封侯,亦非妄想。 项少龙装作大喜,爬了起来,叩头谢恩。心中却暗暗叫苦,若他要借乌廷芳去玩两晚,自己怎办才好呢? 赵穆呵呵笑道:快起来,今晚的公事至此为止,现在该是享乐的时光。 当!当! 这次项少龙睁大眼睛,看看进来的会是什么人。赵穆乃赵国的第二号人物,拿得出来见人的东西肯定不会太差。赵穆看见他的神情,暗想此子既肯为五十个铜元向陶方折腰,又好渔色,在自己名利与女色诱惑下,哪会不为我所用。 环珮声响,一对丽人,捧着一个长形锦包,盈盈步入轩内。一式云状的发髻高高耸起,薄如蝉翼的裹体轻纱内,雪肌若现若隐,身段优美,如花玉容更是一模一样,赫是对双生女。她们的眼神秀丽明澈,俏脸没擦半点粉油,不施些许脂粉,但白里透红的冰肌玉肤却比任何化妆更炫人眼目。修长的眉毛下,明亮的眼睛顾盼生妍,颊边的两个迷人酒窝,未笑已教人迷醉。姿色绝美,体态婀娜。容貌更胜舒儿,比之乌廷芳和赵雅只略逊半分。两女莲步轻移地来到两人旁跪下,低头献上长囊齐道:越国女子田贞、田凤拜见项兵卫。 项少龙至此灵魂归窍,见到赵穆正盯着自己,不好意思地尴尬一笑。 赵穆取过长锦囊,任由两人跪伏身前,解开锦囊,取出一把连鞘古剑,哈哈一笑道:说到铸剑,没有人能胜过越国的剑匠,第一把铁剑便是由他们铸成,经他们淬火后多番炼打而成的剑,性能远超前代体短质脆的青铜剑。我手上这把越剑名飞虹。本侯因看你的木剑沉重非常,不便携带,所谓宝剑赠侠士,今夜把此剑送你。 项少龙暗叫厉害。赵穆确懂得收买人心,若非自己来自二十一世纪,有自己的原则和对恩怨的态度,说不定真会向他归降。扮作感激零涕地恭敬接过长剑。入手虽沉重,但比之重木剑自是轻了很多。 两女仍驯伏地跪在两人一侧,雪白的粉颈,紧束的纤腰,起伏的线条,足教任何人想入非非。她们的顺从,使人觉得可任意攀折,更添遐想。 赵穆见他捧剑呆看两女,调笑地道:宝剑美人,我看少龙还是钟意后者居多。但不若先看剑吧! 项少龙忙拔剑出鞘。寒气光芒随剑而出,如明月之破云而来。 飞虹长达四尺,剑身隐见细密的菱形暗纹,剑脊处用鎏金法嵌了一排七个凤眼形图案,剑格镶嵌蓝色琉璃,刃沿平直,便于砍劈,锋口的夹角长而锐,锋快非常,连项少龙这不大识货之人,亦知手中握着的是异宝。 他正用神察看,忽闻赵穆道:少龙拣姊姊还是妹妹? 项少龙呆了一呆,望着他道:不会有什么分别吧!暗叹自己既表明好色,自然做戏要做到迫真,幸好并非苦差。 赵穆眼光落到这对越国姊妹花的娇体上,淫笑道:平时没有半点分别,但到了榻上,分别就出现了。低喝道:给我站起来,脱掉衣服。 这对越国的孪生姊妹花,闻言站起来赧然微泛红霞,乖乖的脱掉轻纱,卸下内衣,露出全裸的雪白胴体,皮肤像凝脂白玉般柔润光滑,在墙灯下闪闪生辉。尤其脸上那欲拒还迎,似喜还羞的神情,哪个男人能看得不血液沸腾,胸内的心儿霍霍剧跳。 项少龙的感觉像世上最华丽高贵的妓院,享受帝皇式的招待。风流阵仗他见得多了,但这样一对高矮肥瘦、神态相貌完全相同的美女,还是首次遇上,难怪赵穆连雅夫人都无暇理会,因为他实在太多选择,何况还要应付赵王。正因如此,才会生出变态行为,虐杀他钟爱的舒儿,现在又以美色笼络自己,利用他去摧毁乌家。 赵穆的目光在两女身上游移,赞叹道:你看,只有越女的身体才会像她们这样,像随风飘摇的嫩草一样袅娜多姿,我们的赵女稍嫌胖一点,只有乌廷芳和赵雅等几个是罕有的例外。 项少龙听他在这种情况下提起乌廷芳和雅夫人,心中大怒。唯有默然不语。 赵穆再叹一口气,正要说话,项少龙怕他提出对乌廷芳的要求,站起来道:嘿!侯爷,卑职想去方便一下。喝得太多酒哩。除假借尿遁外,他想不出其他方法。 赵穆笑道:姊姊陪少龙去吧! 田贞答应一声,领着项少龙往围起轩内一角的屏风走去。 项少龙跟随这全裸的美女,看她诱人的肉体,既尴尬又好笑,暗忖以前常给人说自己荒唐任性,但比起古代这些侯爷贵胄,只是小巫见大巫。不过亦只有这时代的女性肯如此服侍男人。在二十一世纪要初相识的靓女服侍上厕所,不给你一个耳光才怪。若自己能重返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去,只要把这情况透露点出来,保证排队坐时空机来这里的男人,可以绕上地球几个转。 到了屏风后,动人的越国美女跪下来,捧起置于屏风后的夜壶,恭候他放尿。瞧着俏脸通红的她,项少龙啼笑皆非,暗忖这样如何可尿出来呢?屏风外忽然传来田凤的娇吟,不看可知赵穆正侵犯美丽的妹子。田贞俏脸更红了,偷偷瞅他一眼,咬着唇嘴,也不知她是心动还是感到屈辱。 项少龙本就没有方便的意思,只是为避开赵穆的说话,低声道:放下它! 田贞微感愕然,仍依言放下夜壶。 项少龙将她拉起来,暗叹一口气,自己无论如何荒淫无道,仍不愿在此情况下采摘这朵鲜花,问题是他别无选择,否则赵穆会怀疑他的诚意。 项少龙坐车回乌府时,仍在回味刚才的滋味。 他们曾在有意无意间,隔着一道屏风,以这对越国姊妹花美人儿作竞赛,最后项少龙故意让他一马,提早鸣金收兵。果然当他抱着姊姊田贞出来时,赵穆和田凤均有若半死之人,当然更不能向他提出对乌廷芳的要求。项少龙立知赵穆剑术虽高,体能却不及自己这特种战士,忙乘机告辞。 华丽的马车驶出侯府,在寂静暗黑的长街疾行。四名卫士在前挑灯策马引路,车后另有四名卫士护送。项少龙心事重重,思潮起伏,现在他已完全投入到这时代里,若可选择的话,亦不愿意返回现代,因为有太多放不下的人和事。胡思乱想间,忽给一阵急骤的马蹄声惊醒过来。项少龙提高警觉,往车后望去。四名卫士正扭头回望。 黑暗的长街,一骑由远而近,催马而来,到看得清楚时,竟是一名全身连头带脸均罩黑布和黑衣的骑士,手持长剑,杀气腾腾追来,一看便知不是好路数。四卫士纷纷叱喝,拔出配剑,回马迎敌。 刺客加速冲刺,旋风般赶至,一扬手,由马侧抽起一团黑忽忽的东西,冲天而上,高过头顶,变成一张满挂尖钩的大网,照头照面罩往四卫士。四卫士武功虽好,可是对方有备而来,手法巧妙,欺他们猝不及防,竟一下子把四人罩个正着。惊呼声中,待要挣开缠网,网内的倒钩立时陷进肉内,惨叫声中,四人滚下马去,缠作一团。 那刺客此时来到马车旁,剑光一绞,竹帘粉碎,吓得项少龙忙缩往一角,就在这时那人把一件长条形的物体抛入车厢,落到车厢的地板上,一阵摆动,往项少龙窜来。项少龙定睛一看,暗叫声我的妈呀,一个翻身穿窗滚跌街上,原来掷向他的竟是条昂首吐舌的毒蛇,若非他反应超人一等,定给这条毒蛇咬上一口。 当项少龙仍在街上翻滚,那刺客劈倒御者,迎上正掉头来援的四名卫士,一连发出四枝袖箭,四名卫士急忙间看不真切,纷纷中箭倒地。刺客回马向倒在地上的项少龙奔来。 这么厉害的人物,项少龙还是初次遇上,正要借腰力弹起来,那刺客又向他发出袖箭,又准又狠。项少龙无奈,横滚开去,连避对方三箭,才有机会跳起来。那刺客可能用罄袖箭,改以长剑砍劈。 项少龙尚未有机会拔剑,又要借滚地避过,不过这次滚往对方马后,当他再跳起来,拔出赵穆赠的飞虹剑时,对方才掉过马头来。两人打个照面。 那刺客呆了一呆,喝道:你不是赵穆? 项少龙听她莺声呖呖,竟是个女子,为之愕然。蒙脸女子一声娇叱,挽起一团剑花,策马冲来,到了五步许外,剑光鲜花般盛开,变成漫天剑点,暴风雨般往他吹打过来。 项少龙见她要杀的是自己的大仇人赵穆,那肯伤她。但见她剑法精妙绝伦,手痒起来,展开墨子剑法,以拙破巧,一剑斜挑,眼看挑中对方的剑,岂知剑锋一空,竟挑斜了,而对方的剑乘虚而入,直奔面门。项少龙想不到她如此厉害,骇然下横移开去。 女子并不追击,策马冲往远处,冷言骂道:为虎作伥。蹄声远去,没入暗黑的长街去。 八名卫士,全部阵亡,可见箭钩上淬的毒物如何厉害,壮健如牛的人竟挺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街上布满赵兵,搜索刺客留下的痕迹。 赵穆神色凝重道:那人放入车内的毒蛇,叫作封喉金,窜动迅若闪电,剧毒无比,见血封喉,少龙能及时逃出车外,真是福大命大。 项少龙吐出一口凉气,当时全凭训练多年的本能反应,兼之毒蛇要咬的是他的脚,才能及时缩脚翻出车外,确是危险非常。 赵穆拍拍他肩头道:幸好你给我挡此祸,若换作我,说不定会被她得手。接着冷哼一声说:我看她能逃到那里去。 此时一名骑士奔来,下马后到赵穆耳旁说几句话。 赵穆一听大喜,向项少龙道:我有急事要立即见大王,迟些再和你研究刺客的事。上马而去,百多名卫士忙追随去了。 项少龙心中大惊,赵穆究竟接到什么消息,变得如此兴奋呢?想之无益,项少龙骑上一匹骏马,在十二名卫士簇拥下,回到乌府。 甫进大门,守门的家将立即把他带到乌氏倮的书斋,乌应元和陶方都在那里,脸色凝重,显然发生严重的事。 项少龙坐下后,乌氏倮道:秦昭王死了! 项少龙茫然看向他,心想秦昭王又不是你老爹,死了有什么打紧。 陶方知道他并不明白其中的关键,道:继位的是孝文王,大丧期间,秦国会有一段时间不动干戈。所以各国会利用这段空隙去进行各种先前因惧秦而搁下的计划,包括扩张和蚕食其他小国。 项少龙恍然大悟,道:所以要担心赵王会加速对付我们。 乌应元叹道:这还不是我们最担心的事。是我一直和秦国的吕不韦有联系,此人家财既厚,又有手段,本为我们的大靠山,但现在新继位的秦孝文王,表面虽对这救回他儿子的大贾执礼甚恭,始终忌他是韩人,只看吕不韦到秦后,不过是食邑千户的客卿,毫无实权,便知是孝文从中弄鬼,现在他登上王位,吕不韦可能权势不保,断我们与秦人的关系。 项少龙恍然大悟,低声问道:吕不韦是否想通过我们把嬴政弄回咸阳? 三人一起脸露惊容,呆瞪着他,像首次认识他的样子。 三人交换一个眼色,乌氏倮的胖躯抖动一下,深吸一口气道:少龙识见过人,一语中的。此事千万不可泄漏半点出去,否则明天乌家城堡留不下一块完整的瓦片。 项少龙心想我还知道嬴政根本就是赵姬为吕不韦生的儿子,吕不韦把赵姬送与始皇嬴政名义上的父亲异人之前已怀身孕。不过有些史学家指出后来秦始皇对吕不韦手段残忍,看来吕不韦又不太像是嬴政的生父,这笔糊涂账,谁也弄不清楚。总之吕不韦想把嬴政弄回咸阳,是眼前铁般的事实。 乌应元道:四大公子里,赵国平原君已死,楚国的春申君黄歇一介庸才,可以不论;齐国孟尝君则称病薛邑,现在只余魏国信陵君无忌,此人精通兵法,手下谋臣勇将,不胜计算。往日念在平原君夫人为其胞姊之情,所以对赵国颇为眷顾,现在平原君已死,变化难免。 乌氏倮点头道:秦王之死,确使本已复杂的形势更趋复杂,但对我们却是有利无害,因为赵国势必借强秦息兵之机,大事扩张,无暇对付我们,致动摇根本,我们亦可偷得喘息之机,从容布置,真是天助我也。 陶方笑道:燕人惨矣! 乌应元摇头叹息:他们这叫自作孽,不可活,赵王必乘势拿他们来开刀,好扩张领土。不过听说燕国的太子丹是个人材,最好能拖上赵国几年,让我们有更充裕的时间。 各人仔细商研,定下暂不再与吕不韦联络,更不要碰刻下正在邯郸作质子的嬴政,采取静观其变的策略,各自散去。 项少龙回到他的隐龙居,除冬盈仍撑着眼皮等他外,众女均酣然进入梦乡。项少龙问道:你们来了乌家多久? 冬盈低声回答:我们四个是自幼卖入乌家。接着以更小的声音吐露:现在只求少主不嫌弃我们,让我们四姊妹毕生在旁侍候,就是最大的恩宠。我们从未遇过像少主般随和的人。 项少龙暗忖当时代还有谁比自己更尊重女性,涌起怜意,把她搂入怀里亲热,却是适可而止,这些天来终日周旋于众女之间,过足古代贵族夜夜欢宴,醇酒美人的颓废生活,其放纵是从未有之。坦白说,过犹不及,他对这种生活方式已有点倦意。 沐浴后,项少龙先去看婷芳氏,为她盖好被子,然后进入乌廷芳的闺房,爬入帐幔垂地的床榻。乌廷芳竟是身无寸缕,幸好她这年岁的女孩最是贪睡,项少龙暗叫好险,搂着她东想西想,想到那厉害的女刺客时,疲极入睡,一觉天明。 隐龙居内,项少龙如处众香之国,差点忘掉自己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享尽温柔滋味,回复体力思想又起变化,暗忖这样的假期,过一世都不会厌倦,大叹这时代的男人真幸福,赵王却召他立即进宫觐见。众女顿时怨艾连声,项少龙暗在心中操赵王的祖宗,可是大老板有命,唯有收拾色心,匆匆赶赴皇宫。 赵王在主殿旁的小偏殿接见他。赵穆当然是座上客,出奇地竟还有雅夫人和郭纵,另外还有两人,经引见后,一个竟然是大名鼎鼎,刚由与燕国交战的前线赶返来的大将兼相国廉颇。 他身材不高,但相当结实,气势慑人,年纪在五十上下,脸骨阔大,带着难掩的风尘之色,虽神态疲倦,一对深邃的眼神仍是顾盼生光,不怒而威,让人感到他是位值得敬重的长者。 另一人是名传千古的将军李牧,身形挺拔高瘦,只比项少龙矮一寸,在那时来说是相当高的了,年不过四十,貌相威严,有种军人的硬朗和风采。 廉颇和李牧都很留心地打量他。 赵王吩咐他不必多礼,赐他就坐。 赵穆正容道:少龙你不知自己多么幸运,尚未上任,立即有一至关紧要的任务要交由你负责。 项少龙心中诅咒,口上却谢恩。 赵王微笑道:没有比你更适合的人选了,因此人不但要勇武盖世,胆色过人,还要机警聪敏,能随机应付突发事件,假设你能完成这项任务,回来后不但重重有赏,还升你为将。 项少龙忙应道:大王尽管吩咐,小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在场者六双眼睛,全盯在他身上。 赵王向廉颇恭敬地问道:相国看他是否可用之材? 廉颇两眼闪着光芒道:少龙以区区一个带兵卫,进来见到我们后仍保持冷静自若的心境,显是有胆有识的人。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剑手风范,毫无缺点可寻,更是难得。但我最欣赏的还是他明知任务不易,仍没有露出怯意,闻报酬不露喜色,能得如此人才,实我大赵之福。 雅夫人闻得德高望重的廉颇盛讚愛郎,芳心窃喜,偷望赵穆,只见他眼内掠过杀机,显是对项少龙生出妒意。项少龙心想人的名儿树的影子,廉颇眼光如此厉害,难怪能成为战国名将,连忙谦让。郭纵心中却想赵穆和连晋都扳你不倒,我赵国还有什么人比这小子更适合此一任务。 赵王开怀大笑,道:天佑我国,天佑我国。转向赵穆道:巨鹿侯请把此次任务向少龙解说。 赵穆装出笑容,温和地道:此次的任务,表面看来非常简单,就是由少龙率领五百骑兵,护送平原夫人母子和雅夫人到魏国探亲和进行友好活动,当然内里另有玄虚,不若由郭先生亲自说明。 项少龙心中一惊,平原夫人之子不就是少原君吗?他和自己势成水火,为何要去护送他呢?而雅夫人又为什么理由到魏国去? 郭纵压低声音道:最近魏国的信陵君得到一套帛书,上面尽录鲁国一代巧匠公输般对各种攻防武器的详细制法,共录大小巧器一百零八件,其中一篇流落出来,落到我手里,说的是攻城云梯的制作方法,已远超过现在各国云梯的水平,假设能得此《鲁公秘录》,我大赵将有望成为霸主,更教魏国不能借此称雄。 一直没有发言的李牧道:我曾风闻此事,听说其中有一篇说及兵器的铸制,能透过新的配方和淬火的过程,把铁变成更坚硬的精钢,若能得此秘笈,我们可拥有最优良的武器。 赵王有点担心地道:信陵君为人精明,手下能人众多,幸好王妹和他有一段情,曾不断修书求王妹赴魏,所以我们现在才有这么好的借口,派你把王妹送去。 项少龙暗忖原来如此,愕然向雅夫人望去,记起她是偷窃情报的高手。雅夫人怕他知道自己和信陵君也有一手后会不高兴,芳心忐忑垂下脸去。廉颇和李牧交换个眼色,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赵穆再掠过嫉恨之色。对他这有强烈占有欲的人来说,就算是他舍弃的女人,亦不希望她被另外的男人沾手。 廉颇淡淡道:巨鹿侯曾提议过很多人,均被我否决。因他们的底细被信陵君摸得一清二楚,难有作为。推荐少龙的是雅夫人,少龙该感激她给你这个表现的机会。 项少龙一听,心中大乐。立刻知道廉颇和赵穆关系不佳,所以当面呕他,他不敢望向赵穆,问道:什么时候起程? 赵王道:我们已派出快马去知会信陵君,应该在五日内可以起程,李将军会派先头部队,为你们沿途打点出境前的一切事宜。 赵穆插入道:五天内少龙不可以回乌府,要留在宫内直至起程。我自会派人通知乌家,他们可派人带东西来给你或来探望你,明白吗? 项少龙心中叫苦,无奈答应后道:我心中有一些对此行任务有点作用的小玩意儿,只不知可否由工匠打造出来。 众人齐感讶异,郭纵笑道:这个容易,我派个专人来服侍你,无论怎样困难,务要在这五天内给你完成。 项少龙心中大喜,自认随便拣几件以前在特种部队的轻巧工具,包保远胜鲁班的所谓巧器。但他会分件教郭纵的人打制,再由自己到魏国后装配,那便不虞被对方学会超越二千多年的技术。 赵王最后命各人退下,只留下廉颇商量对付燕国的事。 出殿后赵雅欣然扯着项少龙往后宫走去,笑道:不要因见不到你的乌家美女愁眉苦脸,有雅儿陪你呢? 项少龙苦笑道:究竟有那些权贵人物和你没有过香火缘呢?可以说几个来听听吗? 雅夫人低声道:人家早求你原谅嘛,嘻!你嫉妒哩。言罢睨他千娇百媚的一眼。 项少龙知道计较不了那么多,话题一转问道:平原夫人和少原君到魏国只是探亲那么简单? 雅夫人待远离两个拜倒路旁的宫女,耳语道:他们去了便不会回来。 项少龙失声道:什么? 雅夫人幽幽一叹道:还不是长平之战累事。我们本来人口比别国少,现在又死掉四十多万壮年的男丁,这九年来,虽不断鼓励生育,规定凡女子满二十尚未有夫家者,由地保分配,违命者充为公娼营妓,可是除非再有一个十年,否则仍难回复以前的国力。现在谁都不看好我们,否则燕王喜绝不敢来攻打邯郸。 项少龙道:我们是胜利者啊! 雅夫人领他转入一个美丽的大花园,树木掩映间,隐见一座别致宫室。无奈地说:一时的胜利有什么用,除燕国外,谁不虎视眈眈我们这东邻燕、西接秦、南错韩、魏,北连胡貊的肥肉。别人亏蚀得起,我们却是少一个弱一分,谁知什么时候会再跌一跤。王兄又不争气,宠信赵穆这不能容物,言而无信的奸徒。说到最后,咬牙切齿起来,对骗她弃她的赵穆恨之入骨。 项少龙清楚感到大难临头各纷飞的味儿,乌应元不也是为此而起异心吗? 秦将白起可说是战国最著名的杀人狂魔,长平一役坑杀赵卒四十万前,又曾经把魏兵数十万人斩首。这招的确非常毒辣,非常有效。 两人登上台阶,早有俏丽宫女跪地相迎,看到项少龙,眼睛亮起来。 雅夫人把他直挽入寝宫,笑道:这是雅儿在这里的行宫,侍女是我的人,少龙若看中谁,随便召她们侍寝,对你嘛!没有女人会不乐意逢迎的。 雅夫人要宫女关上门后,毫不客气为他宽衣解带,自己亦来个大解脱,到两人袒裎相对,拥卧榻上时,她幽幽叹道:三十八年前,自韩国的宛先和邓这两个冶铁业的重镇落入秦人手内,他们的武器装备逐渐凌驾各国之上,所以王兄此次这么重视《鲁公秘录》。 接着轻轻道:少龙,为了获得秘录,雅儿或再要牺牲肉体色相,你肯让人家这么做吗? 项少龙苦笑道:有没有我的同意,事情会有分别吗?你的武器就是美丽的身体,不用美色难道还有别的可代替? 雅夫人叹道:假若代价是失去你,我宁愿取不到鲁公秘录。雅儿对战争早厌倦得要命。只想和少龙找个安乐居所,避开你争我夺的仇杀环境,终老山林。 项少龙道:要不要陪人上榻,这事迟些再说。是了!为何我从未听妳說起自己的孩子? 雅夫人神色一黯道:我是个不能生育的女人,若有孩子,我的生活或者不会那么不检点。少龙!你会否因我的缺陷而不疼人家呢? 项少龙立即以行动回答。这次雅夫人比之以往任何一次更热烈和驯服,令项少龙享尽温柔之福,明白到为何以信陵君这种可随手招来千万美女的人物,对这尤物仍不能忘情。 事后两人相拥睡半晌,郭纵派的工匠来了,项少龙费了两个多时辰向他说清楚要造些什么东西。拿着项少龙画的图样,那工匠一头雾水去了。 雅夫人见他缯图时头头是道,追问他时,项少龙只是微笑不语。他并不想制造出什么厉害的现代兵器,只是希望拥有一些方便做间谍和逃走的装备和工具。这几天他还要好好在宫内练习骑术,那是他最弱的一环。要在这时代好好活下去,保护自己所爱的人,唯一方法是比别人更强横,更狠辣,再没有别的方法。 如果是以前的项少龙,遇上美女,那还不千方百计弄上手来。但现在美女俯拾即是,个个千依百顺,却物极必反,太多女人反变成他的负担和烦恼,试问一个人如何应付得来。见到俏侍女们饥渴炽热的眼神,他只想找个无人的地方独处,可是这个上厕所也有美女在旁侍候的年代,要找个见不到女人的地方,真是难比登天。 他逐渐明白到这里的女人为何如此容易一拍即合。关键在于通讯的问题。在现代,只要交换电话,随时联络得上。而在这远古时代,送信靠的是人力,那只是有身份的人的玩意。一面之缘后,往往再无相见之日,所以白夷女见到他后追在后面,找寻欢好的机会。否则可能就此缘尽。这些宫女亦有同样的情况。项少龙不是不想满足她们,可是只一个雅夫人已教他应接不暇,还怎能去抚慰其他女孩子。 在华丽的浴殿洗澡时,雅夫人行宫内的八名侍女全体出动到池内侍候他,又为他遍体按摩。以项少龙这么风流的人,亦不敢稍有逾越,怕惹来不可收拾的局面。 侍女不断把滚热的水注入池内,蒸气腾升,把浴殿弄得像个焗蒸气的封闭空间。春盈等四名婢女常服侍他沐浴。但身上总留有亵衣一类东西,绝不像这些宫女一般全无掩遮,可见宫廷的生活远比民间的富室更淫秽荒唐。但无可否认,项少龙此刻也感到非常松弛享受。令他放心的是没有他主动,这八位漂亮的热女郎,都不敢对他做出过份的挑逗。浴罢,项少龙伏在池旁一张榻上,由八对玉手为他擦上香油,仔细推拿,舒服得他不愿张开眼睛。 脚步声响起,雅夫人来到榻旁挨着他坐下,伸出纤手抚弄他长可及肩的浓黑头发,笑道:她们是我特别由府内挑选出来的女侍,既乖巧又美丽,旅程中由她们和我侍候你。给点甜头满足她们吧!她们会更尽心尽力呢! 八女俏脸均红起来,低头羞笑,谁都看出她们是千肯万肯,求之不得。项少龙差点想痛打雅夫人的屁股。或者放纵情欲是宫廷内最普遍和正常的行为,可是他受的那种军训,却使他知道节制的重要和必须。含糊应一声,装睡去了。他还能做什么呢? 雅夫人俯下头来,在他耳边道:你只要躺着享受便成,指头也不用稍动一下。 项少龙暗忖那岂非反成八女的泄欲工具,怎能接受,没有答她,不久沉沉睡去。醒来时,静悄悄的。浴殿内燃起油灯,一片宁和。 他还以为众女离开了,刚爬起来,立刻听到女子莺声娇呼道:公子醒哩! 两名穿回罗衣的俏侍女立即过来侍候他穿衣服。 项少龙见两女一脸期待和渴想之色,问道:两位姐姐唤什么名字。 其中一个吃吃笑道:公子折煞小婢,我叫小昭,她叫小美,是夫人的贴身小丫头。 小美赞叹道:公子的体格真好,我们从未侍候过比公子更强壮的男人。 小昭来到他身前为他缚上襟头复杂的钮扣,胸脯耸伏有致。 小昭忽然身子一软伏在他身,娇声道:公子! 小美亦把身体紧贴他的后背,体温火般灼热。 项少龙淡淡道:夫人在那里? 两女吓了一跳,忙继续为他穿衣。 小昭惶恐地道:奴婢该死,夫人吩咐你醒来要领你去见她的。 项少龙大喜,知道暂时不用怕给她们缠着,随她们出去。雅夫人娴静地在餐几旁等候他,见他驾到,跪在席上,以甜甜的笑容,妻子侍候丈夫般的礼节,恭迎他入座。两人并肩坐在几子的一边,侍女们流水般奉上酒菜。 雅夫人为他斟酒,笑语道:活了这么多年,雅儿还是第一次感到身有所属的快乐,刚才坐在这里等你,一点不觉得时间难过,没有半分空虚或沉闷,因为人家知道有你在身旁。 小昭等八名婢女分两组跪在入门处的两旁,八对俏目不时溜到项少龙身上。 雅夫人扫视八女后,含笑道:雅儿是你的人哪!她们亦变成你的私产,若有兴致,可和她们戏耍取乐。又抿嘴笑道:项郎一点不像其他男人,若换过其他人,当是另一番情况。 项少龙心中苦笑,说到荒唐放纵,他这受惯责任和纪律约束的现代人实自愧不如。不过若多喝两杯,酒性发作,自己也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 雅夫人挥退八名婢女,倒入他怀内道:王兄和廉颇很看得起你,这事必招来赵穆妒恨。尤其他刚才派人来召我,给我严词拒绝。必会更添恨意。虽说他现在因你有利用价值,不会随便翻脸,但始终会布局害你,真要出了事情,王兄会帮他而不帮你的。 项少龙心想,我又肯放过他吗?想起舒儿之死,怎能释怀。 雅夫人见他神色一黯,还以为他担心赵穆,道:赵穆下面有两条走狗,一是大夫郭开,另一是将军乐乘,一文一武,都是满肚子坏水的厉害人物,此刻他们不在邯郸,将来遇上,切要小心应付。 项少龙记起秦始皇,忙问道:秦国的质子嬴政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雅夫人脸现不屑之色,冷冷道:这人长得相貌堂堂,比一般秦人更高大魁梧,人却胆小如鼠,畏首畏尾,难成大事,终日只知在脂粉丛中打滚。 项少龙失声叫道:什么?他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雅夫人坐直娇躯,奇道:为何你好像对他很感兴趣似的? 项少龙心内乱成一片,秦始皇一直是他心中的期待和梦想。说到底,他仍是一个对国家忠心的军人,很自然对这个一手缔造出中国的伟大君主生出尽忠之心。但假若秦始皇只是个沉迷女色,难成大器的人,那他岂非失去唯一的希望和目标。历史该不会错得这么离谱的。或是秦始皇为蒙骗赵人,故意装成那样子。唔!一定是这样。想到这解释,轻松起来,应道:秦国现在这么强大,所以我对他份外感兴趣吧! 雅夫人没有起疑,道:秦人最野蛮,只有他们才可下手屠杀数以万计的降卒,对女人更粗暴淫虐,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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