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这边了。
品川圭子走着,并且尽可能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遇到了认识的附近太太们,当然也不好闪躲。
平常上市场购物时,在路上遇到的太太们,总会顺口邀:一起去喝杯咖啡吧!但是,今天见到了圭子,却露出一副不认识的样子。
在超级市场里也好,在市场附近也好,圭子明显地感觉到别人的好奇眼光。
所有的悄悄话、窃笑,好像比任何声音,更容易进入圭子的耳朵里。
听说她的老公想强暴年轻的女孩子。
是呀!真受不了了。不只那样哦,说不定还杀了人了
看上部下的未婚妻,所以。本来就觉得那个人怪怪的
可不是吗?他们夫妻两个人都很奇怪。
事实上,圭子当然听不见那些耳语,但是,却大体上可以知道耳语的内容。
并不是圭子有迫害妄想症。
在这样的新兴住宅社区里,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团体,几乎每一个家庭主妇,都至少加入了其中之一。但是,原本就不善交际的圭子,并没有加入任何团体,并且还拒绝了别人的邀请。
如果有孩子的话,或许会在幼稚园或小学里,和孩子的同学的母亲们有所来往,但是,品川夫妇膝下尚无子女。
于是,这样的夫妻难免就会被贴上怪人的标签。
尽管如此。
圭子一看到自己的家,便松了一口气,而且加快了脚步。
但是,家门前停了一辆车子,里面坐着刑警。这辆车子已经在门前停放好久了,是在等待丈夫的出现。
尽管如此圭子又叹了一口气。
想非礼部下的未婚妻。竟然做出那样的事!
最近和丈夫之间的感情很冷淡,这半年来,丈夫连圭子的手都没碰一下。
圭子想过:是不是丈夫在外面有女人?但是,丈夫应该没有金屋藏娇的钱。所以,大概只是偶尔和外面的女人逢场作戏吧!圭子忍耐着丈夫偶尔偷腥的行为,没想到竟发生了这种想强暴年轻女孩子的事件。
圭子并不认为丈夫会杀死那个叫八代的部下,因为他不是有那种胆量的人。
开了玄关的锁后,圭子进入屋中。
到底躲到哪里去了呢?
说是不担心,那是骗人的。虽然心里也暗骂着,是他自作自受活该,但毕竟是自己的丈夫呀!
她把买回来的东西放在玄关的阶梯上,正想锁门时,听到跶、跶、跶的脚步声,然后,门开了。
一个染着红色头发、身材高大的女人走了进来。
妳是谁?突然
那个女人一下子便摘下头上的头发。
是你!
圭子张大双眼,瞪着打扮成女人模样的丈夫。
外面有刑警,很难进来。这身衣服,是潜入附近人家的家里偷来的。
品川虚脱似地蹲坐在玄关的阶梯上。
你
先别说什么!给我什么东西吃吧!我快饿死了
品川可怜兮兮的说着。
圭子犹豫了一下,然后把玄关的门锁好,又上了安全链。
真是的。
看着丈夫一下子就将一整碗的饭吃得光光的,圭子低声地念着。
又活过来了!喂,还有饭吗?
必须再煮才有。
那样吗?哎唷,好痛。
品川按着肚子呻吟着。
吃得太急的关系吧!圭子耸耸肩膀说。被狗咬到的伤呢?怎么样了?
很痛呀!但是怕去医院,被发现就糟了。
我看看,很严重呢!
用来包扎伤口的手帕,已经布满血渍,而且脏了。
这样不行,一定要先消毒一下。
我想洗澡,然后好好睡一觉。圭子,我
品川一脸疲惫地说:对不起
你做了那样的事了吧!圭子紧握着双手说:你真的做了吗?
在车里想非礼八代的未婚妻这件事,我承认确实想这么做。
没有用的人!
但是,我并没有杀八代。真的!
圭子盯着一头乱发,满脸胡子,和流浪汉几乎没有分别的丈夫。
总之,先消毒伤口再说吧!
圭子说着,就站起来。然后用塑胶布包起来,再去洗澡。其他的事以后再说了。
哎,我怎么会这样!
品川深深地叹了气。
总是事后才会发现错误呀!来不及了。圭子说。
拉上窗帘后,圭子开始为品川的伤口消毒。剧烈的刺痛,让品川真想大叫出声,但是他不得不忍住,而忍得满面通红。
基本上,品川并不是什么勇敢的男人。
当品川进入浴室洗澡时,天色已经暗了。
圭子并不想把丈夫交给警方,但她也知道,警方迟早找得到丈夫的。既然如此,还不如明天陪着他去自首比较好。今天晚上看他那惨状,就让他在家好好睡一个晚上吧。
怎么样?
圭子站在浴室外,隔着玻璃门,问浴室里的丈夫。
嗯,很舒服。
品川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觉得好像要睡着了。
别淹死了。
圭子笑着说,然后走回厨房。
当她正在收拾东西时,突然听到玄关那边有敲门声。
圭子的表情僵硬起来。或许是。
哪一位?
她隔着门板问。
警察。
果然来了,不开门又不行。
开了门一看,是那位白天曾经来过的胖刑警。
我是殿永,又来打扰了。
没错,就是这个名字。
请问有什么事吗?
妳先生在洗澡吗?
虽然是若无其事地发问,但是圭子感觉到,对方已经知道丈夫在家里了。
是。但是,他非常疲倦了,能不能明天再。今天晚上不能让他在家里好好睡一觉吗?
我了解妳的心情。
那个叫殿永的刑警说。但是,我们有非常重要的事必须立刻问他,而且,这也是为了他好。以后可以保释的。他只是犯了强暴未遂的罪。
是,那么我去叫他。
拜托了。
圭子走到浴室的玻璃门前面。
老公。圭子叫道。警察来了。我想你就和他们去一趟比较好,老公。
没有听到回答的声音。圭子轻轻打开门。
怎么了?睡着了吗?
因为浴室里弥漫着水气,所以一时看不清楚。水气渐渐散去了,但圭子呆立在原地不动。
品川整个人沉在水槽里。他的脖子上被利器切割出一道明显的伤口,水槽里的水也都变成红色的了。
圭子突然惨叫出来。
殿永在十秒钟之内就跑了过来,但是,圭子的叫声仍然没有停止。
圭子的身体抖个不停,并且持续尖叫着。她看着殿永刑警穿着衣服跳入浴槽之中,将丈夫的身体抱出来。
就是这里!
殿永看着浴室内的窗户,锁已经松开了。
殿永全身湿淋淋地冲往走廊。
真是糟糕,事情发展成这样。
殿永叹着气说。
嗨,冷静一点。趁着热,把汤喝掉吧。清美说。我想你的衣服很快就会干了。
谢谢
这里是冢川家的餐厅。殿永穿着浴袍,频频打着哈啾。声音还真不小。
不要紧吗?
亚由美走进来说。要不要再盖一件毯子?
不。只是一点点伤风,没什么要紧的。
说着,便慢慢喝着热汤。啊!真好喝呀,冢川太太的手艺真好。
哎呀,太夸奖了。
清美微笑着,一边手擦着身上的围裙,一边说:最近在超级市场买的速食汤,味道都很可口。
妈妈,这句话就可以不用说了。
唔?为什么?我只是说实话呀!清美说。
我也肚子饿了,晚餐呢?
妳要吃饭吗?那就得去买菜才行了。
不用吧!家里有吃的东西呀!
亚由美只得死心地说。也还有唐璜的份吧!
嗯。
这种妈妈!
亚由美自己从冰箱拿出冷冻食品,放入微波炉中解涷。
真是打扰了。殿永说。
感冒是因为在品川家时,跳入浴槽而引起的。但是不知为了什么,此刻又跑到亚由美的家里了。
这个房子总是让人很想来。
这句话比说让人不想离开好听呢!
清美微笑地说。殿永先生也要吃点东西吧?有冷冻虾、冷冻奶汁烤菜,什么都有。
都是冷冻食品,不必说得这么大声。亚由美说。
就吃虾子吧!
殿永不客气地说。
真的被杀了呀!亚由美说。
因为品川经过乔装打扮才回家的,所以。如果派去监视的刑警经验老到一点就好了。
凶手从浴室的窗户进去杀人?
窗户就在浴槽的上方。凶手大概是从房子的后面,绕到那个窗户外,然后敲那个窗户。躺在浴槽中的品川听到声音,起身察看是什么声音时,打开了窗户,结果就被凶手的利刃割破了脖子。情况大概是这样。
这么说,凶手没有进入浴室里,就把品川杀死了?
是的,目前正在搜查足迹。但是,那里并没有可以留下脚印的软质泥土地,恐怕很难找到脚印。
亚由美点点头表示了解,又问:
那两个人呢?
妳說真田和宇野吗?还没有找到他们两个。
不知道他们会去哪里?
是呀。真田是自由业吧!也不知道做的是哪一种工作。不过,他原本就是靠父母留下的财产在过日子,所以即使到处晃荡,没有正经工作,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但是,宇野是公务员,没去上班的话
为了那一点事就想杀人,实在令人无法了解。
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种人。
殿永摇着头说。
殿永先生。清美叫道:你的电话。
啊,谢谢。
殿永匆忙跑去接电话。喂。什么?
殿永皱着眉头,接着又深深吸了一口气。
好,我知道了。是的,我马上过去。
殿永有气无力地说着,然后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亚由美说。
刚刚发现真田租借的车子,在河里发现的。
噢,那真田呢?
好像不在车子里。因为水流很急,或许被水冲走了。我必须立刻过去看看。
但是,你的衣服还没有干呀。清美说。
即使只是半干,也比全湿的穿起来舒服了。
要不要穿我的衣服去?
亚由美非常体贴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