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稀月冷。
时正子亥之交。
天心谷外峰脚之下,土地庙前一株高大的古松之下,一个剑眉星目,玉面朱唇,左鼻翅旁生有一粒黑痣的青衫少年,正负手来回地在雪地上踌躇着。
他,不时昂首上空,观察星斗的位置,口中发出喃喃的语声道:是时候了,怎么还没来?难道难道他不敢来了吗?
这青衫少年是谁呢?
他,就是裘克心的师伯已故巫山双侠之一及时雨文敬塘的长子,也就是普渡教教主杜四娘的得意弟子文人俊。
他,继续徘徊了约盏茶时间之后,忽然若有所觉地停住身形,嘴唇一撇,冷冷地说道:裘克心,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哩!
五丈之外的疏林中白影一闪,发出裘克心的诧讶而清朗的语声道:原来是你!
文人俊微微一哂道:想不到吧!
的确是不曾想到!
你不曾想到的事情还多著哩!
裘克心洗耳恭听!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看情形,还得有交换条件?
你并不太笨!
那么,开出价钱来吧!
文人俊微一沉吟道:你除了想要知道的生身父母之外,是否还有别的要求?
裘克心一声冷笑道:这就得问你了!难道你巴巴地将裘克心引来,就仅仅是为了要告诉裘某的生身父母吗?
可以这么说。
那么,为何不开出价钱来?
我想,你应该还有点旁的要求,比方说你所中千年火龟丹毒之事,一并说出来,文某也好将价钱一次开出来。
免了!裘克心身中火龟丹毒之事,毋劳关心!
你情愿受那每日子午二时火毒攻心之苦?
这是裘克心自己的事!
文人俊微微地冷笑道:裘克心,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文人俊此来虽然是奉命行事,对你而言,却完全是有益无害,你自己也该明白,千年火龟丹毒,除了千年寒蛟内丹能够化解之外,普天之下,只有本门的冰魄寒煞神功和万年寒玉可以化解,别以为你找上了潘淑贞那老怪物,就可以借她的力量
裘克心冷然打断对方的话道:住口!你再不说出正经事,裘某可要少陪了!
文人俊竟不以为忤地继续说道:文某说的本来就是正经事,你纵然不爱听,也该为你自己火毒攻心的后果着想呀!
裘克心怒声叱道:这与你何干?
文人俊自我解嘲地一笑道:好,文某奉令所传的话总算已经传过,你既不愿提出请求,文某只好自动先将价钱一并开出了!
裘克心冷冷地道:早点如此识相多好!
文人俊微微一哂道:裘克心,听好了!咱们教主的意思,只要你肯投入本教,不但可以给你化除千年火龟丹毒,而且可以使你骨肉团聚,并定为本教教主的继承人!文某再告诉你本教教主的功力,已不在潘淑贞那老怪物之下,至于你所倚为靠山那些和尚与什么天下第一美男子,更是不堪本教主一击的了!同时,本教还有一位功力高不可测的太上教主,太上教主身边更有一位功参造化已成半仙之体的前辈异人,这位前辈异人的名字一经公布
裘克心微微一哂,厉声打断对方的话道:你啰嗦了一大堆,归根结底,就是为了要我加入普渡教,是吗?
文人俊继续说道:别打岔,话还没说完,你冷静地想想,你最大的一个靠山就是潘老怪物,在彼此实力悬殊之下,纵然有法子化解所中的千年火龟丹毒,又有什么前途可言!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裘克心再度冷然打断对方的话道:任凭你舌粲莲花,也休想动摇裘某的决心!
文人俊竟反而慰然地一笑道:我知道你不会接受,而且说实在话,我更不希望你接受,因为如果你接受了,你就是未来的教主,我还有什么想头?
裘克心怒声叱道:那你为何费时费事,作此违心之论?
文人俊淡然笑道:奉令传话不得然耳!
那么,现在话已传完,你可以回去交差了!
不!还有
有屁快放!
文人俊这小子,见裘克心不肯接受他们教主的邀请,竟感到十分轻松愉快似的,连裘克心的那种疾言厉色也不生气了,反而微微一笑道:四天之前的深夜,文某曾伤在你的手下,还记得吗?
裘克心俊眉双挑,冷然地道:是否想在今宵找回场面?
文人俊双手连摇道:不!你别误会!今宵真要交手,文某固然不能找回场面,但你也未必能再伤得了我!
不妨试试看!
不必试了!昨天午后在天心谷口,我所使的六合传声功夫,比你如何?
至少不会比我高明!
裘克心口中漫应着,心中却有点在嘀咕了:这小子四天之前还伤在自己手中,四天之后,怎会又有如此高深的功力
文人俊微笑地道:四天之前,你给我的创伤程度如何?
裘克心随口应道:总不致太轻!
文人俊朗声笑道:这就是了,四天之前,我不但伤在你的手下,而且伤得很重,可是四天之后,不但我的内伤痊愈,而且功力增进到足以与你分庭抗礼,这足以证明一些什么呢?
裘克心微微一哂道:足以证明普渡教中的确有非常的人物,是吗?
对了!也足以证明文某方才的话并未夸张!
但更好的证明,还是立刻较量一下!
不必了,信不信在你。
裘克心一声冷嗤道:这足以证明一些什么呢?
你认为这足以证明我胆怯?
你也并不太笨啊!
文人俊朗声说道:裘克心,你错了!文人俊如果没有以自保的信心,胆敢单身闯虎穴吗?
裘克心分明已看出文人俊说话那种掩藏不住的色厉内荏的神色,但他本性善良,对这误入歧途的同门师兄,口头上虽不饶人,实际上却不愿使其过分难堪,乘机话锋一转道:好了!就算是我胆怯吧!你的话既已传完,也该走了!
文人俊微一沉吟道:你不想知道,你的生身父母是谁了?
裘克心淡然地道:裘克心没理由要相信你的话!
文人俊冷冷一笑道:也好!本来我已决定,纵然你不肯接受邀请,拼着受罚也要将你的生身父母告诉你,让你难过难过,现在改变主意了,让你被蒙在鼓里,还是一样难过啊!哈哈哈哈
裘克心目射威光地沉声叱道:文人俊!你还舍不得走,难道要我裘克心恭送你一番吗?
文人俊立刻脸色微变,连声说道:不必送了!不敢当!不敢当!
话声与人影俱杳
裘克心心头百感交集,五昧杂陈,仰首夜空默然不语。
他,果然是一个路边拾来的孤儿吗?
普渡教主杜四娘真会知道他的生身父母吗?
他唯一的亲人就是一个师傅周少峰,如今,周少峰神秘地失踪了,想找一个问一问的人也不可能
这些苦衷,他能够向谁相诉呢?
虽然还有一个对自己痴心相爱的宋文英,但宋文英自鸡鸣寺分别之后,也是下落不明
又一双脉脉含情的明眸出现在他的脑际,那是近在咫尺的柯秀琴
他,深深她吸进一口冷气,排除心头的幻影,但另一个念头立刻又补了上来。
普渡教的势力,果然如文人俊所说的那么强大吗?如果不幸而属实,则眼前这一场浩劫,将如何收拾呢?
还有,自己所中的千年火龟丹毒,能有祛除的一天吗?
由千年火龟丹毒,又联想到那对自己关怀备至的天下第一美男子,他是什么人?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关心?
还有?
?
一连串的同题,像一串难解的死结,越解越紧越多,也像一团无法清理的乱丝,越理越乱
他,像一尊塑像似地,屹立夜风中,寒冷刺骨的夜风,吹乱了他的头发,吹动他的衣衫,可是却吹不去他心头无限的烦恼和惆怅。
良久,良久之后,他发出一声深长的叹息。
但他的叹息才落,另一声幽幽长叹,却起自左侧的疏林之中。
裘克心悚然一惊,不加思索地长身而起,径朝发声之处扑去
裘少侠,是我!
一个娇柔甜润的语声使裘克心激射的身形半途卸落,他,怔怔地望着缓步而出的柯秀琴,讷讷地道:琴姑娘,你你竟然没有回去?
柯秀琴轻柔地答道:太君她老人家怕你中人暗算,所以吩咐奴家来此暗中接应,以防万一。
裘克心虽然已看出百草仙姑潘淑贞是一个面冷心慈的怪人,但却不曾想到这怪人竟对自己也如此关注,闻言之后,不由感激地答道:琴姑娘,我真不知该怎样谢你才好!
柯秀琴伸手一掠鬓边被夜风吹乱的秀发,妙目含情地漫声说道:要谢嘛,你得先谢我们太君啊!
裘克心连声应道:是的,我方才说错了一句话,应该先谢谢你师傅的。
这两人相处的时间还不到一个对时,但因心灵中互相暗中钦佩,连带使外在的生份和客套也自然地消除,此刻谈话之间,竟简捷地称起你我来了。
柯秀琴微微一笑,缓缓前移三步,深情款款地注视裘克心俊脸之上,柔和而关切地问道:少侠,你心中好像有太多的烦恼是吗?
裘克心轻轻一叹道:方才我跟文人俊的对话,你都听到了?
柯秀琴轻柔地嗯了一声,接着显得殊为关切地道:你还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谁!
是的!
那姓文说的可是真话吗?
有此可能。
唉!说起来你还是比我幸运多了!
裘克心在茫然地注视她那深邃的双眸,发出轻轻一叹,柯秀琴也跟着一声幽幽长叹道:世间有什么比失去父母的抚爱更惨痛的事呢?
裘克心茫然地道:你也是?
柯秀琴幽幽地接下去道:是的!我也是失去父母的孤儿!
姑娘的双亲是?
当我五岁时,将死于虎口之下,我就是太君她老人家由死亡边缘抢回来的。
唉!这真是不幸的事!
所以,我说你比我幸运多了,你目前虽然还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但你的父母毕竟还活在人间,将来总还有骨肉团聚的一天,可是,我我呢?
说着,说着,柯秀莲的语声由轻柔甜润而幽怨,而凄惋,而哽咽,终至语不成声而泪光荧荧
裘克心本是满腹愁思,此刻,他感染上了对方的凄凉哀怨,更是不由地鼻中酸酸发出一声深长的叹息。
他,很想安慰对方一下,可是,他自己本就憋着一肚皮烦恼无处发泄,此刻,更是心烦意乱而无法措辞了。
但他毕竟是一个大男人,眼看一个姑娘家如此凄惨欲绝的神态,无论如何也不能效金人之三缄其口呀!
终于,他勉强而词不违意地道:姑娘,已经过去的事就不要想它吧,好在,好在你还有一位情如母亲的太君不是也也
他,一时之间,竟无法将话说得动听一点,也了半天还没也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不过,由潘淑贞那老怪物身上却触发了他的灵感,不由话锋一转道:姑娘,对于令师的来历,我还一无所知,能否请概略示知一下?
他存心改变目前的尴尬气氛,才将话题故意的岔开。
此时,柯秀琴也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不由强抑悲怀,凄然一笑道:对不起!少侠,本来想宽慰你几句,想不到反而反而她觉得实在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只得话锋一转,接下对方方才的话题道:噫!少侠,你对太君她老人家的来历竟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裘克心淡淡地一笑道:如果知道还会问你吗?
柯秀琴不由讶然地道:她老人家在武林中的名气和辈分,都大的很哩!
语意之间,无异是说,凭她老人家的名气和辈分,你身为武林中人,竟然一点都不知道,那不是咄咄怪事吗!
裘克心尴尬地一笑道:反正现在没事,姑娘不妨说说,让我增长一点见闻也好。
这一阵子,两个人谈话间信步而行,不知不觉已走过一个山坳,而且,话题一经岔开,片刻之间的那种无名烦恼和惆怅也无形之中被冲淡了。
两人并肩而行,阵阵夜风,扬起柯秀琴的如云秀发,几乎披拂到裘克心的脸上,一股似兰似麝的淡淡幽香,沁的他有点飘飘然的感觉。
柯秀琴侧脸瞟了裘克心一眼,漫应道:你听说过乾坤四怪这名称吗?
裘克心茫然地道:没有,当今武林人物,我只听说过一奇、双侠、三魔、四怪等十大高人和五大门派的掌门人。
柯秀琴嫣然地一笑道:当今武林十大高人与各派掌门人如与乾坤四怪比起来,真是不值一提哩啊!对不起,你也是十大高人中巫山双侠的门下,我这样说,实在太不礼貌了!
裘克心方自尴尬地一笑,柯秀琴却又立即接着说道:不过,严格起来,也不算唐突令师,因为你自己就是乾坤四怪之一的嫡系传人啊!
我?裘克心几乎惊讶得跳起来。
柯秀琴也是惑然地道:难道你对自己的师门竟也不清楚吗?
是的!除我师傅之外,我只知道师祖叫黄衫客白晓岚,师祖以上的人物,恩师他老人家可不曾提过。
哦!原来如此!
姑娘,你对我的来历,怎会如此清楚?
我也是不久之前,才由太君她老人家告诉我的。
裘克心恍然地道:如此说来,太君她老人家就是四怪中人了?
柯秀琴点首答道:是的!乾坤四怪以儒、酒、病、医顺序排列,儒怪就是令师曾祖丁二先生,太君她老人家就是最末的医怪,至于酒病二怪,我也只知道有这么一个名称,详情则不清楚,总之,四怪中人,每人都有一个怪得不可思议的脾气就是。
裘克心微微一笑道:其实,以太君她老人家来说,除了表情冷漠之外,也并不太怪呀!
柯秀琴道:是的!她老人家就是喜欢自行其是,不虚伪,不矫情,不做作,不受拘束,其实这也正是武林人物的可爱之处,比方说,她老人家与晚辈人物互相呼名道姓,不以为忤,在她老人家说来是率真,是免俗,可是一般人却目之为怪,于是久而久之,她老人家自己也就承认是怪物了!
裘克心赞许地道:你这解释,很有道理!
柯秀琴嫣然一笑道:其实,这也是太君她老人家的见解啊!
一阵微风送过来一阵闻之非常受用的花香。
裘克心不由地深深闻了几下,柯秀琴讶然道:这是什么花香啊?
是梅花吗?
不!梅花香味我一闻就知。
那么这寒冬时节除了梅花之外还有什么花会开放呢?
这奇异的花香,越来越浓郁,也越发使人心醉。
女孩子哪有不爱花的道理!柯秀琴在爱好心与好奇心的双重驱使之下,竟循着花香一路疾奔而去,一面并兴奋地娇唤道:快走啊!咱们瞧瞧去!
裘克心自然是跟着疾追,一阵急奔,来至一个悬岩下的天然石洞之前,那浓郁的花香就由石洞中涌出。
残月清辉斜照之下,石洞仅约七八尺见方,并未藏有什么恶兽。
柯秀琴略一打量当先一头钻入洞中,一声欢呼道:在这里了!啊!多大多美啊!
那是一朵形如牡丹的红花,大如海碗,红如渥丹,可是没有枝叶,就像是一般由地面冒出来的菌类一样,它是贴地生长的,就生在那天然石洞右边的岩壁下。
它虽然外表像牡丹,但决不是牡丹。
寒冬季节也不可能有牡丹。
所以,它应该算是一朵奇异的花,尤其是它所散发出的香气,更是香得很邪门,如兰似麝,这具有一股令人心醉的酒香。
现在,柯秀琴就像是喝了过多的醇酒似地,快要醉倒了。
不但柯秀琴就要醉倒了,裘克心也不例外。
瞧!裘克心的双手已搭上柯秀琴的香肩,柯秀琴不但不以为忤,而且嘤咛一声,自动投入裘克心的怀抱中。
石洞内虽然很暗,但借着洞外残月清辉的照映,却可以隐约地看到他们两人互相拥着就地倒了下去。
一阵手忙脚乱,两人的衣服都卸除了,就地一滚,滚进了洞内最黑暗的一角。
现在,连那隐约的影子也看不到了。
但可以听到柯秀琴那强忍着的婉啭娇啼,和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以及裘克心所发出的重浊的喘息声。
良久、良久之后,那令人闻之悠然神往的奇异乐章停止了。
代之的是啪地一声脆响,并传出裘克心的自责语声道:琴姊我我该死
很显然,裘克心是自己揍了自己一记耳光。
柯秀琴的语声轻轻一叹,道:这是孽,心弟,我不怪你。
裘克心的语声苦笑道:我怎会那么糊涂。
我也还不是一样。柯秀琴的语气接道:啊!我想起来了。
你想起什么来了?
我想,方才方才完全是那一朵鬼花害人!
哦
唉!这鬼花简直是魔鬼的化身。
心弟,你别难过,我一点也不后悔,只是只是这事情如果给太君她老人家知道了受责倒不怕,说起来却是羞煞人
琴姊,这总是怪我不好!
事情已经发生,也不必自责了,我不会怪你的,只是此身已属于心弟,今后你可不能变心啊!
琴姊
一声惊咦,打断了裘克心的话,跟着是柯秀琴惊喜激动的语声道:心弟,我脸上的毛脱下来了哩!你瞧!
裘克心的语声欢呼道:真的啊!琴姊!你真美啊!
柯秀琴似乎是白了他一眼道:人家急都急坏了,你还好意思寻人家开心!
裘克心讶然道: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呀!你还急什么?
傻瓜!你想想看,这样一来,太君她老人家面前如何交代,追问起来不是立刻现相了吗?
嗯!我不管,你得给我想办法!
行!我想办法,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回谷之后就由我向她老人家解说吧!
唉!真是冤家
语声停止了,少顷之后,又响起裘克心的语声道:这花我得包起来带回谷去。
柯秀琴似乎微嗔地道:这鬼花你还带着它干嘛!
裘克心似乎是扮了一个鬼脸道:它啰!是向太君面前证明你我无罪的证物,同时也是我们两人的大媒呀!
油嘴滑舌,讨打!
恐怕你不忍心下手啊!
你再说说看!
不敢了!好琴姊!
还不起来,时间不早了,该回去啦!
再休息一会嘛
你累了?柯秀琴的语声充满了关切。
裘克心轻轻嗯了一声,柯秀琴温声说道:好,你好好休息一会吧!
半晌之后,裘克心似乎不甘寂寞地又开口了:琴姊!
嗯
乾坤四怪中的另外三怪是否都还健在?
叫你好好休息,干嘛又问这些不相干的事?
我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好姊姊快点告诉我吧!
难道你对令师曾祖的存亡也不知道?
方才我已说过,对我那位师曾祖,压根儿就不曾听说过啊!
嗯!其实,对你那问题,我也没法回答,不过,由于老太君她老人家仍然健在并看来还那么年轻一事上推断,其余三怪的健在应该是不容置疑的。
裘克心的语声道:乾坤四怪的武功,以谁最高,你知道吗?
柯秀琴的语声道:据太君她老人家说,一甲子之前,乾坤四怪相约于昆仑绝顶互相印证,历三天三夜,结果是儒、酒、病三怪不分轩轾,而太君她老人家却稍逊一筹,但其余三怪以太君她老人家的医术与奇门阵法称绝武林,可以弥补功力的缺陷,应该算为平。接着柯秀琴又道:
不过,她老人家并未承情,一直到现在,她老人家始终认为武林中只有三个半人,而她老人家就是三个半人中的半个。
裘克心哦了一声道:那么,目前武林中是否还有功力高于乾坤四怪的人物呢?
柯秀琴似乎微一沉吟道:这问题颇难说,不过,以天地之大,武林中奇人之多,功力上高过他们四人的也并非不可能。
裘克心道:琴姊,那酒、病二怪为人是正还是邪呢?
酒、病二怪是正是邪,我倒投听说过。
柯秀琴的话声顿了顿,接着咦了一声道:你究竟还有多少问题?
裘克心轻轻一叹道:问题本来还有,但暂不问了,此刻,我是在想昨宵文人俊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