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 分类 悬疑小说 破案之神:FBI特级重犯追缉实录

第17章 第十六章上帝要你和夏丽.费依作伴

夏丽.费依.史密斯(Shari Faye Smith)是一个活泼美丽的高三学生,家住南卡罗莱纳州哥伦比亚市附近。一天她在附近一处购物中心和男友理查见过面后回家,停在家门口的信箱前时遭人绑架。时间是一九八五年五月三十一日下午三点三十八分。那是个晴朗而温暖的日子。再过两天,夏丽就要在莱克辛顿高中的毕业典礼上演唱国歌了。 几分钟之后,她的父亲罗勃发现她的车停在通向她家的车道前方,车门开着,引擎还在运转,夏丽的皮包放在座位上。他大惊失色,立刻打电话给莱克辛顿郡警局。 哥伦比亚市不曾发生过这种事,这里是个平静的社区,居民颇引以为傲,也具体表现出家庭价值的观念。这么一个漂亮外向的金发女郎怎么会在自己家门口失踪?什么样的人会去牵扯到这种事情中?警长吉姆.麦兹(Jim Metts)并不知道。但是他感觉得到手头上有一个危机。他首先做的事是组织一项南卡罗莱纳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寻人行动。州立机关及附近几个郡的执法人员都前往协助,更有一千名以上的百姓自愿帮忙。麦兹所做的第二件事是悄悄排除罗勃.史密斯涉嫌的可能。罗勃曾公开恳求歹徒让他女儿回来。在这样一个低风险被害人失踪或可能受害的任何例子当中,警方都必须先考虑其配偶、父母及家人。

心焦的史密斯一家人等候歹徒的片纸只字,即使是赎金的要求也好。他们接到一通电话。一个怪异变声的男人说夏丽被他抓走了。 我让你们知道这不是在唬人:夏丽的衬衫短裤里面穿的是一件黄黑色的游泳衣。 夏丽的母亲希尔妲恳求他,又告诉他说夏丽有糖尿病,需要定时的补充营养、喝水和服药。对方并没有要求赎金,只说:今天晚一点的时候你们会收到一封信。这话使家人和执法人员更为警觉。 麦兹随后的行动显示出他的背景和训练。他和副警长都毕业于联邦调查局的国家学院,和局里的关系非常好。麦兹毫不犹豫就打电话给南卡罗莱纳州哥伦比亚市的调查站主管罗柏.艾维(Robert Ivey)和我在匡提科的小组。我当时人不在,不过吉姆.瑞特和隆.沃克两位探员却迅速给予回应。他们分析了绑架的情况、现场照片、歹徒电话的报告之后,一致认为他们要对付的是个手法老练且极为危险的人,而且夏丽的生命十分危险。他们恐怕这个少女已经死亡,歹徒很快会感觉到一种强迫性,使他必须再去犯下一桩这样的罪行。他们推测,绑架者看到夏丽和男友理查在当地购物中心接吻,然后就跟踪她回家。她运气不好,在信箱前面停下。如果她没有停下来,或是如果那时候街上有车子驶过,这件案子就不会发生。于是警方在史密斯家中装置录音设备,希望歹徒有进一步的连系。

接着出现了一份重要而更令人悲痛的证物。在我执法的这么多年中,见过多少可怕、几乎可说难以相信的事,但是我却必须说这大概算是最最教人痛心的了。那是两张夏丽写给家人的信。信的左缘用大写字母直写着上帝是爱。 虽然再看到这信仍然会使人痛苦,但是它却是这个少女人格与勇气绝佳的印证,所以我愿意完完整整的记录下来。 一九八五年六月一日凌晨三点十分我爱你们大家 遗嘱 我爱你们,妈妈、爸爸、罗勃、唐安和理查和其他所有的朋友以及亲戚。我现在要和我父亲在一起了,所以请你们、千万请你们不要担心!只要记住我机智明快的个性和我们共处的特别时光。请不要让这件事破坏你们的生活,只要为耶稣把日子一天一天的过下去。将会有一些美好的事情因此而生。我的思念将永远和你们在一起。我爱你们大家,该死的好爱好爱。对不起,爸,我非要咒骂一次!耶稣原谅我吧。理查亲爱的,我真的爱你,也会永远爱你并珍惜我俩共度的特别时光。不过我要要求你一件事,接纳耶稣做你自己的教世主。我的家人是我生命中最大的影响力。航行的钱就说声抱歉了。改天你替我去吧。

如果我曾经让你们失望过,那我很抱歉,我只是想要你们以我为荣,因为我一向以我的家人为荣。妈、爸、罗勃和唐安,我有好多话想说,这些话是我早就应该说了的。我爱你们! 我知道你们都爱我,也会非常想念我,但是如果你们能够彼此团结,像我们一向的那样你们全都可以做到的! 请不要愤怒或难过。每件事对于敬爱主的人都能有善果。 我永远爱你们。 我衷心爱你们全部。 夏伦(夏丽).史密斯 又:娜娜!我好爱你。我常觉得我是你最喜欢的人。你也是我最喜欢的人!我好爱你。 麦兹警长将两张信纸送往SLED(南卡罗莱纳执法局)的犯罪实验室做纸张及指纹分析。我们在匡提科看信的副本时,心里已经相当确定绑架已经变成了凶杀案。然而十分紧密相连的史密斯一家其宗教信仰在夏丽的信中十分动人的反映出来却仍然满怀希望。六月三日下午,希尔妲.史密斯接到一通简短的电话,问信有没有寄到。

你现在相信我了吗? 嗯,我不确定我相不相信你,因为我没有收到夏丽的任何话,我需要知道夏丽人还安然无恙。 再过两三天你就知道了。对方语气十分不祥地说。 但是当天晚上他又打来了,说夏丽还活着,并暗示他很快就会放了她。但是对方一些话里告诉我们的,却非如此: 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夏丽已经成为我的一部分了。身体上、心灵上、情绪上、精神上。我们的灵魂已经合而为一。 当史密斯太太要他保证女儿安然无恙时,他说:夏丽受到保护,而且她现在是我的一部分了,而上帝会照顾我们全部的人。 对方所打的电话,经追查都是在这一带的公共电话打的。但是在那个时代,电话追踪需要拖延对方在电话上至少十五分钟,而这从来也不可能做到。不过录音系统已装设好,所以录音带都由联邦调查局的调查站送过来给我们。当我和瑞特及沃克听每一卷电话录音之时,我们都为史密斯太太对这个怪物说话时的力量与自制动容。夏丽的力量与自制从何而来,已经十分明显了。

麦兹希望对方还会打来电话,所以他问我们该怎么教这家人应付这些电话。吉姆.瑞特告诉他说,他们应该尽量表现得像是警方协调人员在处理人质的情况。也就是说,仔细倾听,并且重述对方所说可能具有重要性的话,以确定他们明白对方的讯息;试图让对方有反应,让他显露出更多关于他的一切,以及他的行程。这么做有几点好处:一是拖延打电话时间,让电话追踪成功。二是可以向对方再次保证别人是以同情的态度倾听,鼓励他再次接触。 毋庸赘言,要有这种程度的克制表现,对于惊骇且哀伤的家人是很难做到的。但史密斯家人却以惊人的能力做到了这一点,为我们获得重要消息。 第二天晚间,绑架者又打电话来。这一次他是跟夏丽二十一岁的姊姊唐安说话。夏丽已经失踪四天。他告诉唐安绑架的细节,说他看到她在信箱旁边就停下他的车,显得友善的样子,又为她拍了几张照片,才用枪逼她进入他车内。在这次的谈话和其他谈话当中,他的态度不时会改变,有时候友善,有时候实际的残酷,有时候还有淡淡的悔意,会说懊悔整件事失去控制。

他继续他的叙述:好,上午四点四十八分,不对,抱歉。等一等。哦,六月一日星期六,她写了那封你们收到的信。六月一日星期六,上午四点五十八分,我们的灵魂合而为一。 灵魂合而为一。唐安重复说道。 那是什么意思?希尔妲在后头问。 现在不得发问。对方说。 但是我们知道他的意思,虽说他一再保证好事已经近了,夏丽第二天晚上就会回来。他甚至还要唐安准备一辆救护车在旁边待命。 你会接到指示去什么地方找我们。 对在匡提科的我们来说,这段谈话录音最有意义的部分,是他先说到上午四点五十八分,然后再回头说到三点十分。第二天中午希尔妲所接到的一通残酷电话,证实了我们的看法: 仔细听好了。走圆环西边的三七八号公路,在普若斯派瑞提出口下公路,往前开一哩半路,看到一○三号麋鹿小屋的牌子右转,再走四分之一哩,看到白色外框的建筑左转,到那里后院进去六呎的地方,我们在那里等着。上帝选中了我们。而后他挂断电话。

麦兹警长播出录音带,这段录音让他直接找到夏丽.史密斯的尸体,距离附近的撒鲁达郡十八哩的地方。她穿着最后一次露面时穿着的黄色上衣白色短裤,但是身体腐烂的情形却告诉警长和法医,她已经死亡几天了六月一日清晨四点五十八分死的,这一点我们相当有把握。事实上从尸体的状况看来,要断定凶手杀人的手法或是夏丽有否遭到性攻击,都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我、吉姆.瑞特及隆.沃克却相信凶手用她会返家的希望欺骗她的家人,骗到重要的法医证据都消灭了为止。夏丽的脸上和头发上仍有管线胶带黏手的残余物,但是胶带却已撕去更进一步的指出了此事系经策划和组织。杀人凶手一般都不会一开始就有这么周详的组织,显示凶手是个聪明、年龄稍长的人,他会回到弃尸地点,达成某种类型的性满足。一直到尸体已经腐烂到这种关系已经不再可能了,他才不再回去。

光天化日下在市郊住宅区进行绑架,需要某种程度的技巧和熟练。我们认定他的年龄在二十八九到三十出头之间,我更确定他是三十多岁。从他和死者家人大玩心理游戏的自在残忍看来,我们也一致认为他很可能早婚婚姻短暂而且不成功。目前他非独居即是和父母住在一起。我们猜测他会有前科攻击妇女,或至少是打过猥亵电话。如果他曾经杀过人,死者应该是儿童或少女。和许多连续杀人犯不同的是,这个家伙不会加害妓女,因为她们使他害怕。 凶手的明确指示和对时间的自我更正,给了我们其他重要的意见。那些指示都经仔细思考并且写下。他曾回到现场数次,做了精确的测量。他打电话给死者家属的时候,还是照着稿子念出来的呢!他知道他必须把他的讯息说出来,并且尽快挂断电话。好几次在电话上,因为他被对方打断,使他不知道念到哪里,而必须从头念起。不论此人是谁,他是个严峻而有条理的人,凡事不厌其烦,又整洁得病态。他会强迫性地记笔记,每样事物都会列表纪录,如果他忘掉笔记所记的位置,他的整个思绪也会乱掉。我们知道他必定在夏丽家门口的绑架地点来回驾车许多次。我从他的个性猜测他的车一定是十分干净、保养良好,车龄三年或是更新。总而言之,此人是混合了外在的自负和对这个愚蠢世界的鄙夷,及深植在内心的不安全感和不合时宜感,二者不断的冲突,而且显现于外。

在这种类型的案件中,犯罪现场也是凶杀的心理上的一部分。犯罪的地理环境也暗示了凶手是本地人,可能一辈子或大半生都住在这里。为了他想要和夏丽做的事及后来要用她尸体做的事,他需要在一个不会被打扰的隐密地点独自一人一段时间。只有本地人才会知道这种地方在哪里。 联邦调查局工程部的讯号分析小组告诉我们说,打电话的人会变声,是用一种他们称之为可变速度控制器的装置。于是我们向全国各地的调查站拍发电传,要求协助追查这种产品的制造商和零售店。我们从这份报告中断定凶嫌具有电子学的背景,很可能受雇于房屋建筑或改建业。 第二天,罗勃.史密斯正在和殡仪馆的人为小女儿的葬礼作最后的安排,凶手又打电话来了,这次是打对方付费的电话,而且他要求要和唐安说话。他说第二天早上他要去自首,而他为夏丽在信箱前拍的照片都在寄给史密斯家的邮件中。他又自怜地要唐安代表全家原谅他,且为他祈祷。他还暗示说他不要自首,他打算自杀,并且他又哀叹说这件事如何的失去控制,我不过是想和唐安做爱。我已经监视她好多

和谁?唐安打断他的话。 和对不起,是夏丽,他自己做了修正。而我注意她好几个礼拜了,而,唉,情况就是失去控制了。 这是他把两姐妹混为一谈的多次情况中的第一次,混为一谈并不难,因为姐妹俩都是美丽外向的金发女郎,长相酷似。唐安的照片出现在报纸和电视上,而夏丽吸引他之处,唐安也都具备。在听这些录音的时候,不厌恶这种虐待狂式又极度放纵的行为,简直是不可能。但是在那时候我知道也许这听起来太冷酷也太会算计了我们可以用唐安作诱饵,抓住这个凶手。 凶手在同一天打电话给当地电视台一位新闻播报员查理.凯斯(Charlie Keyes),重申自首的意图,又说要颇受欢迎的凯斯担任中间人,还答应他接受独家专访。凯斯听是听,但很聪明的置身事外,没有答应对方任何事。 我在电话里对路易.麦卡提说,首先,凶手根本不打算投降,而他也不会自杀。他告诉唐安说他是他们家的朋友,他根本是神经病,才会希望史密斯家的人了解并且体谅他。我们不相信他认识他们家人,这只是他认为和夏丽很亲密、又被夏丽所爱的幻想的一部分。他是个彻底的自恋狂,我告诉麦卡提,这个事情拖得愈久,对方家人给他的反应愈多,他就会愈加自在,且乐在其中,而且他还会再杀人,找得到像夏丽的,他就会杀对方;找不到的话,谁倒楣碰上他谁就会被害。他所做的每件事,最基本的主题是权力、操纵、宰制,和控制。 夏丽下葬当晚他又打电话来,并和唐安谈话。尤其恶毒的是,他竟要接线生告诉唐安说是夏丽打来的对方付费电话。这次他又说要去自首,然后他用一种轻松自在的语气将她的死亡作了一番平淡的描述。 所以,从她真正知道了的清晨大约两点钟起,直到四点四十八分她死的时候为止,我们无所不谈,而时间也是由她挑的。她说她已经准备好了,上帝已经准备接纳她为天使。 他描述和她发生关系的情形,还说他让她选择死亡方式:枪杀、服药过量,或是窒息而死。她说她选择最后一项,于是他用管线胶布贴住她的嘴和鼻子。 你为什么非要杀了她?唐安流着泪质问他。 情况无法控制了。我很害怕,因为,啊,只有上帝才知道,唐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上帝原谅我做这件事。我希望能把这件事理出个头绪,不然祂会要我下地狱,我就得一辈子待在那里了,可是我不要进监牢,也不要坐电椅。 唐安和母亲恳求他将自己交给上帝,而不要自杀。但是我们小组的人却很清楚,这两件事他都不打算要做。 夏丽.史密斯被绑架的两星期后,黛博拉.梅.海米克(Debra May Helmick)在里其兰郡他父母的拖车家门前被人绑架,这里距离史密斯家二十四哩远。当时她父亲正在二十呎外的家里。一个邻居看见有人停车下来,和黛博拉说话,然后突然抓住她就往车里推,迅速开走。这个邻居和海米克先生立刻去追那辆车,却没有追上。和夏丽一样,黛博拉是个美丽的蓝眼金发女孩;和夏丽不一样的地方是,她只有九岁。 麦兹警长展开另一次强力的搜索行动。在这同时,这件事也开始影响到我。如果你像我们一样干这一行,你必须和案情资料及罪犯的事情保持一段距离和客观性,否则你会疯掉。在史密斯案件中,这一点已经相当困难,现在这最新的骇人发展更使得保持客观变得不可能。黛博拉.海米克才只有九岁跟我女儿爱丽卡同年,爱丽卡也是蓝眼金发。而我的二女儿罗兰才刚五岁。除了有这也可能发生在我孩子身上的恐怖、挂心的感觉外,更有一种可想而知的念头,就是把你的孩子绑在身上,要他们一刻也不离你的视线。如果你见到我所见过的事,却没有真正去做这件事给你的孩子他们生活所需的空间和自由这经常是一种情感的挣扎。 虽然史密斯和海米克年龄不同,但是作案的时间掌握、情境以及手法都告诉我们:我们面对的很可能是同一名罪犯。我知道警方和我们小组在这一点上看法是一致的。警方终于正视目前他们手上正式有了一名连续杀人犯的可能性,路易.麦卡提携带所有的案情资料飞到匡提科来。 沃克和瑞特检视所有导出案情的决定及他们所提出的建议,加上新犯的罪行资料,他们觉得没有理由改变他们的评估。 虽然声音经过伪装,这位不明行凶者几乎可以确定是个白人。两件案子都是性犯罪,犯者是个没有安全感而不适应社会的人。两名受害人都是白人,我们也发现如果认为这种案件会超越种族界线,也是极不寻常的。此人外表会是害羞而且有礼貌,自我形象不高,可能是个大块头或是大胖子,对女性没有吸引力。我们对麦卡提说,我们猜想这人现在会表现出更为强迫性的行为。和他比较亲近的同事或伙伴会注意到他的体重减轻,或是喝太多酒、不再定时刮胡子,他也会急切地想要谈论这桩凶案。像这样一个小地方不会放过的人,他会起劲地追踪电视报导,收集报纸剪报。他也有收集色情书刊的习惯,尤其是强调绳索束缚及施虐受虐狂的部分。此刻他正彻底享受他的知名度、他对于他的被害人和社区的权力感、他操纵哀伤的史密斯家人的能力。正如我所害怕的,当他无法找到一个符合他幻想和欲念的被害人时,他会随机去找那最脆弱的对象。由于夏丽的年龄,她可以接近的程度至少还算合理。但是如果他仔细想过,可能不会对黛博拉.海米克的死感到自在,所以我们不期望海米克家人会接到任何电话。 麦卡提带着一份列有二十二点结论和嫌犯特征的表回去了。他说他回去后告诉麦兹说:我已经知道这个人了。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只是找出他的名字来。 虽然他对我们的信心使我们很快慰,事情却鲜少如此简单。州执法单位和哥伦比亚调查站联合搜索该地区,寻找任何黛博拉的踪迹。但歹徒没有一点连系、没有要求,案子也没有新的证据。我们在匡提科等候音讯,准备迎接发生的任何事。对于失踪孩童家人感同身受,这种心情简直令人无法忍受。在主管及麦兹警长二人要求下,我收拾行李南下飞往哥伦比亚,给予现场协助。我带着隆.沃克一起前往。这是自从他和布雷恩.麦韦恩在西雅图救了我的命之后我们头一次一起出差。 麦卡提在机场接我们。我们一点时间也不浪费,立刻先熟悉各个不同现场。麦卡提载我们到每个绑架地点。天气又湿又热,即使以我们维吉尼亚的标准看来也是一样。在两家门口都没有明显的挣扎迹象。史密斯尸体弃置地点也就是那样,明显可以看出歹徒是在别处杀人。看到这些地点,我更相信这个凶手一定非常熟悉这一带,虽然有些打到史密斯家的电话是长途的,歹徒一定是当地人。 侦办此案的主要人员在警局开会。麦兹警长有一间大而使人印象深刻的办公室长约三十呎,天花板高十二呎,墙面上满是匾额、证书和纪念物品,他一生中做过的每件事都在这些墙上,从侦破谋杀案的奖状到女童军的感谢状。他坐在那张大办公桌后头,我们其他人我和隆、罗柏.艾维,路易.麦卡提围着他成半圆形。 他不打电话到史密斯家了。麦兹惋惜地说。 我会要他再打电话。我说。 我告诉他们说,罪犯剖绘应当可以在警方侦讯中提供宝贵的帮助,但是我认为我们需要把他逼出面,而我也解释了一些我心里所想的防制技巧。我问他们有没有一个当地的报纸记者肯和我们合作。这不是新闻检查或是要记者照我们命令去写的问题,而是此人要能同情我们想要做的事,而且也不会过度急切到使我们承受不了的地步,像许多新闻人员一样。 麦兹提议找《哥伦比亚州报》的玛格丽特.欧西亚(Margaret O'Shea)。她同意来到办公室,然后我和隆教她一些关于这个罪犯人格的情形和他可能会有的反应。 我们告诉她说,他会密切注意新闻,尤其是以唐安为专题的报导。我们从研究中得知,这类罪犯通常会回到犯罪现场或他们受害人的墓地。我告诉她说,只要我们写对了报导类型,就可能把他引出来,将他捕获。至少我们也希望能让他再开始打电话。我告诉她说,在泰乐诺下毒案(Tylenol poisoning)中,我们就曾获得新闻界成员的合作,从此那也成为我们希望的方式典范。 欧西亚同意写出我们想要的那种报导。然后麦卡提带我去见史密斯家人,向他们解释我希望他们做的事。我的想法主要是要找唐安作诱饵,引蛇出洞。罗勃.史密斯对这件事极为紧张,他不希望让他仅存的女儿置身危险的处境。我虽然也很担心这个策略,但是也感觉到它是我们的一记绝招,所以一直向史密斯先生保证,夏丽的凶手是个懦夫,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付唐安。研究了电话录音之后,我相信唐安既聪明又勇敢,足以胜任我要她做的事。 唐安带我到夏丽的房间,从她死后,房间一直未曾更动过。你或许也料想得到,在骤然且悲惨的丧子家庭中,这是相当普遍的。让我注目的第一件事,就是夏丽所收集的无尾熊填充玩具有各种形状、大小和颜色。唐安说这些收集品对夏丽非常重要,她朋友全都知道。 我在房间待了许久,想要产生夏丽会有的感觉。她的凶手是绝对抓得到的。我们只是必须做出正确的选择。过了一段时间,我拿起一只小无尾熊,是那种你捏它肩膀、它的手臂会又开又合的。我向这家人解释说,再过几天时间刚好够让报纸作完完整的报导我们要在莱克辛顿纪念公墓夏丽的坟前举行一个纪念仪式,在仪式当中,唐安要把这只填充动物系在花环上。我认为我们很有可能把凶手吸引到仪式中,更可能使他在仪式结束后回到现场拿走无尾熊,当作对夏丽的纪念物。 玛格丽特.欧西亚明白我们需要的是什么样的新闻,因此派了一位摄影记者来参加仪式。因为墓碑还没有建好,我们就在那里建了一个白色的木质演讲台,正面贴着夏丽的照片。家人站在墓边,轮流为夏丽与黛博拉献上祈祷。接着唐安举起夏丽的小无尾熊,将它的手臂夹在一把花束中的玫瑰花茎上。整个仪式是一次充满感情且动人的经验。当史密斯家人致词、一群当地报纸的摄影记者在拍照的时候,麦兹的人正悄悄记下所有驶经该处的车辆车牌号码。让我担心的一件事是墓地离马路太近了。我想这样一个不隐密的地点可能会把罪犯吓得不敢走近,却又让他可以从马路上就看到他想看的。但这一点我们却无能为力。 第二天报上登出了照片。杀害夏丽的凶手并未如我们所愿的当晚去拿那只无尾熊。我想是那里离马路太近,的确吓到他了。但是他倒是再度打电话了。午夜过后不久,唐安又接到一通夏丽.费依.史密斯打来的对方付费电话。对方确定接电话的是唐安,也确定你知道这不是在唬人,对吧?以后,发出了迄今为止最令人毛骨悚然的宣布: 好,你知道,上帝要你和夏丽.费依作伴。这只是时间问题,这个月、下个月、今年、明年。你不可能永远受到保护。接着他问她有没有听说过黛博拉.梅.海米克。 嗯,没有。 那个十岁的孩子?海米克? 嗯,里其兰郡那个? 对呀。 呃呃。 好,仔细听着。走一号公路往北呃,一号公路往西,在桃子节路或是比尔烤肉店左转,往前走三哩半,经过吉伯特,右转,最后一段泥土路,然后你会看到在双谷路上的一个停车再开的交通标志,穿过吊桥,经过禁止入内的标志,往前五十码,往左走十码。黛博拉.梅在那里等着。上帝宽恕我们所有人。 他愈来愈大胆而且狂妄,不再使用改变声音的装置。唐安不顾他对她生命的明显威胁,极力拖延他讲电话的时间,沉着机警,并且向他索讨她妹妹的照片,那是他答应要寄过来却一直没有寄来的。 那显然一定是被联邦调查局拿走了。他为自己辩解,也表示他明白我们在这个案件中的角色。 才不是哩。唐安反驳道。如果他们拿到了什么,我们也会有,你知道。你会把照片寄过来吗? 嗯,好啦。他含糊地回答。 我认为你在耍我,因为你说过要寄来,我却没收到。 我们已经逐渐接近,不过我们使唐安置身更大危险中,这种责任也使我十分沉重。我和隆在协助当地警方时,哥伦比亚SLED实验室中的技师也正把唯一一项证物夏丽的遗嘱作各种想像得到的检测。遗嘱是写在有画线的大型拍纸簿上,一位分析人员灵机一动。 有一种机器叫做Esta机,它可以侦测出隔着许多张纸书写所留下的极细微的凹痕。运用这个机器,这位分析人员侦测出部分购买杂货的清单,以及似乎是一串数字的东西。最后他终于辨识出十个数目字当中的九个:二○五︱八三七︱一三?八。 阿拉巴马的区号是二○五,而八三七是杭次维尔的交换局号。 SLED和贝尔公司安全部门的南方分部合作,查对杭次维尔的十个可能的电话号码,再加以核对,看看有否任一号码和哥伦比亚︱莱克辛顿郡地区有过关连,其中有一个号码在夏丽被绑架之前几星期曾接过自一个住家打出的多通电话,这个人家距史密斯家只有十五哩远。这是至今为止最大的线索。根据市府纪录,这栋房子属于一对中年夫妻,艾力斯与夏仑.谢柏(Ellis and Sharon Sheppard)。 得知这项消息后,麦卡提立刻率领几名副警长赶往谢柏家。这家人诚恳友善,但是五十几岁的艾力斯除了是个电匠以外,没有一点符合对嫌犯的描述。谢柏夫妇结婚多年,婚姻幸福,和我们预测凶手的背景无一处吻合。他们承认打过电话到杭次维尔,那里是他们从军的儿子派驻的地方,但是他们说,两次恐怖的凶杀案发生的时候,他们都在外地。好不容易有了如此具有希望的线索,如今却得到这种结果,自是令人失望。 不过麦卡提与我们一起工作了相当久,他相信这剖绘是正确的。他向谢柏夫妇描述了这份资料,并问他们有没有认识这样的人。 两人彼此互望,立刻认出来了。那应该是赖利.吉恩.贝尔(Larry Gene Bell)。 在麦卡提的仔细询问下,他们把对贝尔的了解尽其所知的告诉了这位副警长,他三十岁出头,离婚、有一个儿子和他前妻住在一起,害羞、大块头。他为艾力斯做事,负责家庭接线配线的工作,也做些零星工作。他做事一丝不苟,条理分明,跟父母住在一起。在他们到外地的六个星期中替他们看家,他们回来以后,他才回去。夏仑.谢柏记起自己曾在一本便条纸上写下她儿子的电话给吉恩他们都是这么称呼他的以备万一吉恩在家里而家中刚好有什么事情时可以打电话通知。如今回想起来,当他到机场去接他们的时候,他一直在说史密斯家女孩的绑架和凶杀案。他们看到他的时候也被他的外表吓了一跳:他的体重减轻、胡子未刮,看起来情绪十分激动。 麦卡提问谢柏先生是否拥有枪枝,艾力斯说他有一把点三八的上膛手枪在家里,供自卫用。麦卡提想要看一看,艾力斯很乐意的带他去到放枪的地方,但是枪却不见了。两人在房里到处搜寻,终于找到了在吉恩曾睡过的床垫下。枪已被发射过,此时是卡住了。床垫下还有一本《哈骚客》(Hustler)杂志,上面有一个美丽的金发女郎被捆缚成十字架状。当麦卡提播放打给唐安的电话录音时,艾力斯也肯定那是赖利.吉恩.贝尔的声音:毫无疑问。 大约清晨两点的时候,隆.沃克敲我的房间门,把我从床上叫起来。他刚刚接到麦卡提的电话,麦卡提告诉他赖利.吉恩.贝尔的事,并且要我们立刻到他办公室。证据和我们的剖绘完全相符。嫌犯正确符合,简直令人不可思议。可以说是正中靶心。警长的照片显示有一辆登记在贝尔名下的车在墓地附近的路上,不过驾驶人并没有下车。 麦兹计划在第二天早上贝尔出门工作的时候将他逮捕,他想要我提供如何侦讯的意见。在他办公室后面有一辆旅行拖车,是警方在一次突击毒贩行动中截获的,警方一向用来作为副办公室。在我的建议下,他们迅速将它变成此案的专案总部。他们在墙上挂起这个案子的照片和犯罪现场的地图,办公桌上也都是堆得老高的卷宗和资料。我要他们在拖车里安置许多状极忙碌的警察,做出已经有许多对凶手不利的证据的样子。 我们警告他们说,要他认罪会是件很困难的事。南卡罗莱纳州是个有死刑判决的州,而最起码这家伙也会在狱中服刑很久,以他骚扰儿童和杀人凶手的罪名,他在狱里不会有好日子过的如果一个人珍视自己生命和身体的无损,这可不是最有利的情况。最有可能的办法,我认为,是一些保留面子的说词不是把一部分罪推给受害人,而使侦讯者非常不快,就是想办法以精神异常来解释。无法开脱自己罪名的被告,经常会用这一招,虽然从统计数子上看来,陪审团很少会相信。 警方人员在第二天早上赖利.吉恩.贝尔离开父母家去工作的时候将他逮捕。他被带进专案总部时,吉姆.麦兹仔细观察他的脸。就像他脸上突然刷了一片白粉一样,这位警长说道。使他有了适当的心理状况。警方告知他的权利后,他自愿放弃,同意直接与侦讯人员说话。 警方几乎花了一整天对付他,我则和隆在麦兹的办公室等候,一方面接受侦讯进展的通知,一方面教导他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在此同时,持有搜索状的警方人员正在检查贝尔的家。果然如我们所料,他的鞋子在床底下排得整整齐齐,他的书桌整理得井然有序,就连他那辆开了三年、保养得相当好的汽车车厢里的工具,也都规规矩矩的摆放着。他们在他书桌上发现有手写的往他父母家的路线说明,写的方式和他指出史密斯与海米克弃尸地的路线说明完全相同。他们也找到更多的关于捆缚及性变态的色情图文,如我们所料。专家在他的床上找到一些毛发,与夏丽的毛发相符,寄出她遗书所用的纪念邮票,和他书桌抽屉里的一张大全张邮票也相符。当他的照片随后出现在电视新闻后,黛博拉.海米克被绑架时的目击证人立刻认出是他。 他的背景很快就清楚了。果然和我们所预测的一样,他从孩童时期就涉及不同的性事件,终于在二十六岁的时候失控,以刀胁迫一名十九岁已婚女性上他的车。为了避免进监牢,他同意接受心理辅导,但去了两次以后就不去了。五个月后,他又企图以枪枝胁迫一名大学女生上他的车。这次他被判刑五年,而在二十一个月后获假释出狱。缓刑期间,他对一个十岁大的女孩打了八十多通猥亵电话。他认罪后只获得更多的缓刑。 但是在拖车里的贝尔却没有说什么话。他否认和罪行有任何牵连,只承认对两件案子很有兴趣。即使他们播放录音带给他听,他也毫无反应。过了大约六个钟头,他说他想私下和麦兹警长说话。麦兹进去后又把他的权利告诉他一遍,但是他依然什么也不承认。 因此在下午稍晚的时候,我和隆还在警长办公室,麦兹和检察官唐.梅耶斯(Don Meyers)带着贝尔走了进来。此人肥胖温和。我和隆都相当吃惊。梅耶斯用他那南卡罗来纳州口音说:你知道这些人是谁吗?他们是联邦调查局的人。你知道,他们对嫌犯做了一个罪犯剖绘,跟你完全符合!现在他们要和你谈一谈。他们要他坐在靠墙的这张白色沙发上,两人走了出去,留下我们和贝尔在一起。 我坐在咖啡桌边缘,面对着贝尔。隆站在我后面。我仍然穿着那身半夜离开旅馆时所穿着的衣服,也就是白衬衫和几乎是相配的白长裤。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在白色的房里,加上白色的沙发,我看起来有点像是医院的味道,几乎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我先对贝尔说明我们对连续杀人犯的研究背景,并且明白告诉他说,从我们的研究当中,我们非常明白要为这些凶杀案负责的个人犯罪动机。我告诉他说,他或许会一直否认他犯过这些罪,因为他一直在压抑令他觉得不舒服的念头。 我说:我们进到许多监狱,访问了所有这些人犯之后,发现其中一件事是,个人背景的真相几乎从来不见公布。通常像这样一个罪行发生的时候,它对犯下此罪的人而言就像是一场恶梦。他们经历许多生活中突如其来的压力来源财务问题、婚姻问题,或是和女朋友的问题。我说这些的时候,他也在点头,就像这些问题他全有。 接着我说:我们的问题是,赖利,当你去法院的时候,你的律师可能不希望你上证人席,于是你永远也没有机会为自己解释。他们知道的你,全都是不好的一面,没有一件你的好处,只知道你是个冷血的杀人犯。我说过,我们发现通常有人做这种事情的时候,那就像是一场恶梦,当他们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他们都不敢相信他们真的犯下这种罪。 我在说话的时候,贝尔一直点头表示同意。 在这种时候,我并没有直接问他有没有犯案,因为我知道如果我这样问,一定会得到否定的答覆。所以我凑上前问他:你什么时候对这个罪行第一次开始感到不舒服,赖利? 他说:当我看到照片,又看到报上一篇讲到死者家属在墓地祈祷的文章的时候。 然后我说:既然你现在坐在这里,不妨说说你有没有做这件事?你可不可能做了呢?在这一类型的背景中,我们尽量避免使用像杀死、罪行、凶杀等指责或会激怒人的字眼。 他抬头看着我,满眶泪水的说:我只知道坐在这里的赖利.吉恩.贝尔不可能做这件事,但是那个坏的赖利.吉恩.贝尔可能有做。 我知道这已经是我们能得到最接近认罪的话了。但是唐.梅耶斯希望我们再试一件事,而我也赞同他的看法。他认为如果让贝尔和夏丽的母亲与妹妹面对面,我们或许能够看到他当下的即时反应。 希尔妲和唐安同意做这件事,于是我告诉她们该怎么说和怎么做。接着我们到了麦兹的办公室。他坐在那张大办公桌后面,我和隆.沃克分坐在房间两侧,三人形成一个三角形。他们把贝尔带进来,要他坐在中间,面对着门。然后他们带希尔妲和唐安进来,并要贝尔说话。他一直低着头,像是不敢正视她们。 唐安照着我所教的直盯着他的眼睛,并说:就是你!我知道是你。我认得出你的声音。 他没有否认,不过也没有承认。只开始把我为了让他说话而跟他说的那些话对着她们说了起来。他说坐在这里的赖利.吉恩.贝尔不可能做了那些事,还说了其他一些狗屁话。我依然希望他能利用精神异常的辩解理由,把一切都对她们说出来。 如此持续了一段时间。史密斯太太一直问他问题,希望他说出真相。我相信房间里每个人都为了必须听这些东西而作呕到了极点。 突然间我有一种想法,不知道希尔妲或是唐安有没有携带武器。她们有没有接受检查,确定没有带枪?因为我不确定有人这么做过。所以这段时间当中,我一直坐在椅子边缘踞着脚,准备随时在她们有人伸手到皮包里的时候抓把枪,解除她们的武器。我知道如果死者是我的孩子,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会做出什么事,其他许多父母也会做出同样的事。现在正是杀掉这个家伙的大好时机,而且全世界没有一个陪审团会定她们罪。 幸好唐安和希尔妲并没有偷带武器进来。她们比我要有克制力,也比我对这个制度有信心,不过隆事后检查过,她们没有被搜身。 翌年一月底,赖利.吉恩.贝尔因杀害夏丽.史密斯受审。由于这件案子远近知名,审判地点改在查士敦附近的柏克莱郡。唐.梅耶斯请我以专家证人的身分为罪犯剖绘及其如何发展作证,同时也提出我侦讯被告的证词。 贝尔没有上证人席,也再没有承认任何罪名。他在麦兹警长办公室里对我说的话,算是最接近认罪的一次了。审判时间他大多在和夏丽.史密斯写遗书的纸相同的那种便条纸上写下详尽、强迫式的笔记。不过检方的论据十分令人信服。在几乎一个月的提出证词之后,陪审团只讨论了四十七分钟,就提出他们的判决:被告有罪,罪名是绑架案及一级谋杀罪。四天后,在陪审团进一步的商议和建议下,他被判处电刑。他又因绑架及杀害黛博拉.梅.海米克而另案受审,陪审团这次用不了多少时间就得出相同的判决与判刑。 自我的观点而言,赖利.吉恩.贝尔的案子是法律执行发挥到极致的一个例子。这个案子当中,许多郡、州、联邦机构、敏感而活力充沛的地方领袖、两个英勇的家庭紧密合作;剖绘和犯罪分析及传统警力与法医技术之间的绝佳结合。集结这些因素,才使得一个危险性日增的连续杀人犯及早被遏制住。我很希望它能成为未来调查的一个典范。 唐安.史密斯日后生活颇为多姿多采。审判后一年,她当选南卡罗莱纳州小姐,并且入围美国小姐选美赛的决选。她后来结了婚,并追寻自己的音乐志向,成为一个乡村及福音歌手。我不时会看到她出现在电视上。 在我写这部分的时候,贝尔仍在南卡罗莱纳中央惩戒所的死囚牢里,他把牢房保持得异常整洁俐落。警方相信南北卡罗莱纳州其他多起女孩和年轻妇女被害的案件,也应由他负责。就我而言,根据我的研究和经验来看,这种类型的个人毫无恢复正常的可能。如果放他出来,他还会再去杀人。对于那些声称让囚犯长期待在死牢中是残酷且不寻常惩罚的人而言,我或许会同意他们的看法到某种程度。延迟最终的惩罚,的确是残酷且不寻常的对史密斯与海米克两家人、对认识并且喜爱这两个女孩的人,以及对我们其他希望见到正义伸张的人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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