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
狩矢探长绕至舞台后。
救护车已到，但，两位救护人员看了看倒地的模特儿，摇摇头。
狩矢出示了警员证，问：已经死了？
死了。
这么说，接下来是警方的工作？
我们会立刻联络。
拜托你们了。狩矢说。
这时，大西快步自舞台退下：没救了？
已经死亡。你是？狩矢问。
大西递上印有工作职称的名片，然后问：你是警察？
他外表约五十岁，态度稳重沉着，充满站在大企业业务第一线的管理阶层人员之自信。
我是京都府警的狩矢，本来是想请教死于南禅寺渠沟中的水木理沙子之事，没想到却又撞上死亡事件。
我也完全摸不清头绪，简直是一场噩梦！
这位模特儿的名字是？
史卡蕾特，是东京ＪＭＧ的专属模特儿。
死于南禅寺的模特儿也是来自东京？
是的。大西颔首，然后担心的看着会场：观众尚未完全离去。如果现在警方人员一涌而入，会造成会场的混乱。何况，其中有许多各界名流，也有不少和外国使馆有关的人，所以，希望你们能稍微慎重行事。
大约还要几分钟，所有人才能全部离去？狩矢神情严肃地问。
十五、六分钟吧！
我希望能够尽快，毕竟有人死亡。
不太可能。由于时装发表会成功闭幕，人们一定会提出关于夏绿蒂的各种问题，由敝公司的技术人员负责回答，这必须花相当时间。我也想要改变地点，可是，却无适当地点
反正，能提早多少时间算多少，而且，今天的来宾名单，你们都有吧？
那倒是没问题。
舞台和休息室请保持原状，尤其是死者之物，绝对不可碰触。
不可能是被人杀害吧？
这还很难说，但，她是服下毒物致死，这点倒是能够肯定。
狩矢说到这儿，府警总部的刑事们和鉴定课员鱼贯走入。因此他立刻下令：这位模特儿在舞台上出事，不过，现在尚有宾客，各位先从休息室开始调查。
说完，他自己当先走进模特儿们更衣和化妆所利用的休息室。
房里约有二十几座梳妆台，墙上挂满今天的时装发表会所穿着的展示衣裳。到处弥漫着不知是年轻女性体香，抑或化妆品香的甜美香气！
模特儿们不安的站在入口，朝里边窥看。
什么人最了解死者史卡蕾特？狩矢问她们。
其中一位日籍模特儿回答：在东京，我和她住同一间公寓。
她是用哪个梳妆台？
这个。那位模特儿指着贴二号标签的梳妆台。
镜前摆满化妆品，其中还混有手表和两个手镯。座垫旁放有手提包，大概也是史卡蕾特的东西。
将这些化妆品全部带回去调查。狩矢吩咐鉴定人员，然后打开鸵鸟毛制成的手提包，查看里面的东西。
手提包中有一个放了八万五千元的皮夹子、小钱包、镶蕾丝边的手帕、内放五把钥匙的钥匙包，信用卡、用罗马字写上姓名的地址手册、仁丹盒等等。
验查尸体的法医进来了，对狩矢说：已经大致验查过，可以运走尸体了吗？
是氰酸中毒？
不错，是氰酸中毒致死。但，无法判断是自杀或他杀。
这一来就连续有两具死尸了。
今天可真是模特儿的大凶日！法医开玩笑似的说着，走出休息室，准备将尸体送至大学附设医院。
狩矢再度面向和死者较亲近的那位模特儿，问：你的姓名？
岛田馨。
岛田小姐，你能说明史卡蕾特小姐在舞台上突然倒地时的情形吗？那时候，你在她附近吧？
是的，在她左边。
她倒下时，有说些什么吗？譬如，被灌下毒药？或是被谁所杀？
没有。她只说，啊，我的上帝。当时，我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怔怔站着，然后，业务经理大西先生上台来，带人将她扶入后台。听他说，好像是心脏病发作。
你相信？
嗯，因为经理这么说
你和史卡蕾特小姐先前都是穿夏绿蒂裁制成的结婚礼服？
是的。
之后，为准备谢幕，一起回这休息室更换衣服？
嗯。
换衣服时，有重新补妆吗？
有的。
当时，你们谈些什么话还记得吗？
谈些什么嘛啊，对了，我们打算工作结束后一块去袛园吃饭。由于经常会到京都来，有一家餐厅我们很熟，老板娘同样是我们模特儿出身的。一些演员、歌星也常去她那儿。
你们打算去吃饭？狩矢觉得更摸不着头绪了：她是否害怕着什么？或者有什么烦恼之事？
岛田馨很坚定的摇头：完全没有！只是，水木小姐和她感情相当不错，因此，对于水木小姐之死，她一直无法释然。
狩矢从史卡蕾特的手提包拿出地址小手册，问：里面写了近五十个男人的姓名，这些都是她的男友吗？
岛田馨笑了：她已有固定的男友，不过目前在美国。手册里的只是工作上有来往的人之姓名和地址，每年，她都依此名单寄送圣诞卡，如果到各地表演，她也会购买当地土产分送这些人，因此，人们对她的评语极高。不过，我是没这么做
原来如此！狩矢失望透了。他一直认为，如果名册上的都是和被害者有关系之人，或许其中有毒杀她的人物存在！
水木小姐果真是被人杀死？
她是被勒死的。我想，没有人会勒死自己之后再跳入沟渠里吧！
我什么都不知道。今天一早，没见到水木小姐，大家议论纷纷的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想到，过了中午，就听说她死了。我很惊讶！看过电视新闻的人说她是被人杀害，可是，业务经理却说她是不慎跌落沟渠溺死！
这可能是大西怕模特儿们心慌意乱，影响今夜的时装发表会，才故意这样说的吧！
狩矢接着问：你们是什么时候来到京都的？
昨天傍晚。
住进这家饭店的时间呢？
应该是下午四时左右。
每个人一间房？
嗯，因为是单人房，所以每人一间。
水木小姐很可能是昨夜被人叫去南禅寺，对此，你能提供意见吗？
我？根本想不出什么。昨晚我很早就上床了。
狩矢所得的资料，和时装发表会之前，警员们查问的内容相差不多，对案情毫无帮助。
今天死在舞台上的史卡蕾特不像被人憎恨的样子，平常的举止行动也很正常。另外，也没人见到死于南禅寺的水木理沙子离开饭店
狩矢觉得自己面前像是堵了一道墙。另外，对于其他模特儿们毫不因死了两位同伴而悲伤的事实，他也觉得非常震惊。难道是模特儿之间彼此没有连带感？或者是，彼此竞争意识太强，导致不会因同伴之死而感伤？
终究，模特儿的世界并非狩矢所能了解！
（凶手是否混在剩下的模特儿之中？）
【２】
关于新人造皮夏绿蒂的询问，即使在十五分钟过后，仍旧持续进行。大西不得已和饭店方面洽商，请对方拨出一间可容纳二十人左右的小会议室，才转换阵地。只看这点，或许就能说这次时装发表会是成功了！
美国、加拿大、西德、中国大陆都针对夏绿蒂提出询问，五百本印就的有关夏绿蒂之宣传手册也不敷使用。
鉴定人员进入已无人的会场，拍摄史卡蕾特倒地位置的舞台。狩矢则和桥口刑事组长一起调查两位已死的模特儿所住的房间。
那是七楼的单人房！向柜台借了钥匙，首先进入死在南禅寺的水木理沙子之七○一二号房。
这个房间，白天狩矢的手下已经调查过，而且要求饭店方面保持原状。
床铺仍盖着床罩，没有丝毫凌乱。依模特儿们的话，水木理沙子也是昨天下午四时左右住进此房间，但，因为昨夜她去了南禅寺，所以并未使用过床铺。
房间角落放着白色行李箱。桥口将行李箱拿至桌上，撬开锁。
里边有替换的衣物，但，另外还有五本银行存款簿，以及珠宝箱。似乎她随身携带着自己所有的财产，而且，其合计的存款金额超过一千万元！
依此看来，水木理沙子的遇害，似乎和劫财无关。桥口说。
不错！现场找到的手提包中，现款也是原封不动，连手表都未被拿走。
可以认为是凶手叫她去南禅寺吗？
这点，等解剖过后，知道推定死亡的时刻时再做推断！狩矢慎重的说。
话虽如此，当然被害者被谁诱往南禅寺，仍是很重要的问题。为此，电话机旁的饭店专用备忘纸被仔细调查着，但，并未有任何发现。原子笔套仍是套好着，备忘用纸没记下任何内容，甚至，也没有被撕过的痕迹，因为，如果前一页有人写过字，即使撕下，下一页仍会留有笔压的痕迹！
被害者可能和南禅寺有地缘关系！狩矢说。
你怎会知道？
南禅寺的正门虽然距此饭店步行只有约莫二十分钟，但是，第一次前往之人很难认得出路。如果有人以电话找她外出，她若是没去过，应该会边听电话，边在备忘纸上记下，那么，就算她把那一页撕掉，下一页也会留下痕迹。可是，什么痕迹都没有。
照这样看来，找她出去的人，一定和她关系很亲近了？
有可能！如果从他们会在深夜前往南禅寺这点来判断，关系人物应该如你所说的，和死者相当亲近。
杀害史卡蕾特的也是同一凶手？
或许吧！但，贸然断定总是太危险了。毕竟，她俩的死法不同，地点也不一样！
是否可能因模特儿彼此间的嫉妒和竞争，导致连续行凶呢？
你的推断可真简单明快！狩矢笑了。
不可能吗？
那也需要慎重考虑！至少，我们目前尚不知史卡蕾特是如何中毒。是被迫？抑或在什么东西上被下毒？我们完全一无所知。
狩矢说完，两人一起前往史卡蕾特所住的七○一五号房调查。
这房间的床铺也是整整齐齐的，但是枕畔留有一张字条：房间已经打扫过了服务生，井田。
由此看来，大概昨夜床铺已经使用过，早上才由服务人员重新铺理整齐吧！
房间有个路易．比顿牌的旅行袋，里面只有随身衣物，并没像水木理沙子般的带着全部财产。听说史卡蕾特做事情一向持重，也许，她是把存款簿之类的有价值之物，暂时存入银行的保险箱吧！
电话机旁的备忘纸上也未留下任何痕迹。
没有任何征兆可以有利于案情进展。依方才那位模特儿的话，死去的两人感情较好，难道她们有同性恋关系？桥口郁郁的问。
就算是这样，也只有她俩自己知道，不可能被其他人察觉的。狩矢望着窗外。
底下正好是庭院，中央有游泳池。夏天夜里，游泳池仍开放，在明亮的夜间照明下，有三位外籍少女正在悠闲的游泳。
古铜色皮肤的救生员不停地看着表。因为，到了晚上九点钟，游泳池就关门了。
狩矢对桥口说：你去告诉有关人员，这两天内不可离开饭店！
【３】
翌晨，两份报告送至专案小组总部的狩矢探长面前。第一份是死在南禅寺的水木理沙子之解剖结果，死因为勒死，正确说乃是颈部受压迫而窒息死亡，凶器似乎是细边的皮带。推定死亡时间为八月二日晚上九时半至十时半之间。
第二份是在时装发表会的表演中死亡的史卡蕾特之解剖结果及鉴定报告。
不必解剖也已知死亡时刻是八月三日晚上七时三十九分，这一点，狩矢当时已经看了表就确定！她是七时三十五分倒地，四分钟后死亡。
解剖结果，死因如所预料的是氰酸中毒致死，特别是嘴唇有明显的氰酸反应。
让狩矢最感到兴趣的是，死者史卡蕾特所使用的口红上涂有氰酸液体。毕竟，不会有人故意在自己的口红上涂着氰酸，再擦在自己嘴唇上自杀吧！那么，一定是有人暗地里在她的口红上涂氰酸，甚至是事先准备好涂有氰酸的口红，再伺机偷偷换掉，这样反而较为简单。
在休息室里，她所使用的梳妆台是固定的，化妆品也摆放在镜前。其中也有好几条口红，但是，她穿白色服装时，经常使用的是Ｎ化妆品，这种品牌，在化妆品店要买多少就有多少。
凶手在时装发表会成功的进行至即将谢幕之前，偷偷以涂有氰酸的口红换掉史卡蕾特的口红。史卡蕾特毫不知情，她一同到休息室，就和其他模特儿同样的换上谢幕用的服装，重新补妆。由于大家行动都很匆促，只要妆梳台上的口红是同样厂牌、同样颜色，应该不会刻意的再去辨认是否是自己的口红。
狩矢以前也会因某件案子而进去过时装发表会的休息室，亲眼目睹模特儿们在有三十几个梳妆台的狭窄空间内匆忙的更衣、补妆。
【４】
狩矢带着桥口再次前往雅饭店。
虽然才只上午十时刚过，然而盛夏的太阳已酷热逼人。气象厅的长期预报会说今年会有一个凉爽的夏天，但，这项预报可能错误了！
下车后，走进冷气开得很强的大厅，刚一坐下，正和客户谈话的日进化纤的业务经理大西便走过来。
查出什么了没？大西问。
桥口至柜台上打听调查。
狩矢回答：是查出不少事实，但是，仍旧还不知道嫌犯是谁。
嫌犯？那么，这两件都是杀人命案？大西表情相当困惑地问。
除了杀人命案之外，实在没有其他解释了。你应该看过报纸或电视的新闻报导了吧？警方判断这是谋杀案！
为何会有两位模特儿遇害呢？
我们也很希望知道。是谁？为了何种原因而连续杀害两位模特儿？凶手是同一人？或是不同的人？这些都是我们亟需了解的。
以日进化纤的立场来说，在此最重要的关键时刻，都发生这种事，可说困惑莫名。说不定是有人嫉妒新人造皮夏绿蒂的开发成功，故意弄出来的事端。大西非常不安地说。
狩矢心想：这也可以算是动机之一！
大西接着说：八月七日，我们计划在大阪举行时装发表会，同样的设计师，同样的模特儿。当然，必须再补充两名新模特儿，不过，只要找ＪＭＧ联络就行了。现在，夏绿蒂的优秀特性也获得客户认同，所以，我们还预定至中国大陆举行时装发表会，如果不能尽快解决，将会影响到我们的作业进度，特别是中国大陆的时装发表会，更可说是和国家的经济有关！
狩矢知道，对方是在暗示希望提早解除不准离开饭店的禁令。他问：设计师石野真理子小姐和模特儿们，现在情况如何？
石野小姐在房里。她一向非常努力，每天研究着新的设计款式。模特儿们方才也见到了，她们说要去游泳池游泳，散散心。
贵公司为何会起用石野真理子这样年轻的设计师呢？当然，她可能很有才华，但是，起用几近无名的设计师，不是相当冒险吗？
是的。大西微笑，然后，露出稍显得意的眼光说：在业务会议上，对于用哪位设计师，也经过一番争议。不论是自荐或他荐的，都有好几人，其中还包括号称全日本第一的设计师。我见过他们每个人，最后才决定了石野小姐。确实，她没有名气，但，却有卓越的才华，而且年轻、构思新颖。在新人造皮夏绿蒂的宣传上，虽然比采用著名的设计师较具冒险性，可是，我坚持对她的才华下赌注。果然如我所料的，她成功了。
假定是这样，在起用石野真理子小姐方面，一定有过不少干扰吧？
你所谓的干扰是？
可能招致设计师同行的嫉妒，也可能遭受日进化纤内部人士的反对。
没错，但，公司内部的反对已被我说服，再加上这次发表会的成功，应该不会存在了。至于设计师同行方面，那就非我所知了。
石野真理子小姐究竟是怎么样的女性？
她究竟怎么样，我也无法说明。不过，年纪应该是二十九岁，曾留学法国三年，经过这次发表会的成功，相信她马上会一举成名了！
以后贵公司仍打算继续请她设计？
那当然，她已和我们订下专属契约对了，若无其他事，我想继续和客户商谈了。大西说着，望望刚刚的那几位外国人。
【５】
狩矢站起身，正好至柜台打听的桥口也回来了。
柜台的服务人员似乎没人见到水木理沙子离开饭店外出。
但是，客人外出时，不是必须将房门钥匙交给柜台保管吗？
是的。不过，八月二日是星期二，在晚上九时半至十时之间，正好有一批团体客人搭观光巴士回来，服务人员忙于应付，把钥匙全部放在盒内由客人自己拿，所以，并未见到是什么样的人拿走七○一二号房的钥匙。
意思就是没有目击者了？
目前似乎是没有。
也没关系。反正，凯萨琳小姐证明她是于晚上九时半和水木理沙子在酒吧分手，而推定死亡时刻为九时半至十时半之间，所以，死者应该是九时半以后的一小时之间前往南禅寺没错。
那位美国女孩的话能相信吗？
以前，她也帮忙侦破过案子，至少比日本人的证词更可相信！狩矢很认真的说。我们去游泳池见见模特儿们！
雅饭店的花园游泳池内部和外面都能通达，狩矢因为自己并非投宿饭店的客人，所以先离开饭店，再和桥口一块爬上通往游泳池的坡道。坡道两侧的松树之间，蝉声不绝于耳。
或许，到了下午，放暑假的孩子们会赶来凑热闹，但，此刻的游泳池里却没有多少人。
模特儿们正躺在遮阳伞下休息。
真不愧是模特儿身材，每个人穿起比基尼泳装来都是那么匀称！
在这种气氛下办案可真特别！桥口说。
狩矢大步走向她们，问：史卡蕾特小姐的死因已经查明，是有人在她的口红上涂了氰酸，她因为不知情，以口红擦唇，而导致中毒致死。
听狩矢这一说，一位正在遮阳伞下准备擦口红的模特儿惊叫出声，慌忙停止动作。
是Ｎ公司出品的口红。
我也是使用同样的产品。两、三位模特儿异口同声的回答。
除了你们之外，还有谁能进入休息室？
设计师石野小姐、两位帮忙穿衣的助手、日进化纤的大西经理有时也会至休息室戴着墨镜的模特儿说。
两位助手是女性吗？
是的。如果有男人在休息室徘徊，会令我们分心！她们都是石野小姐的学生。
此外，还有谁进入过休息室呢？狩矢问。
模特儿们互望一眼，其中一人说：中岛千花小姐曾进来过，好像是在找石野小姐还有，记者们也进来过但是，没有人进入到休息室内部。不过，我们在舞台上表演时，就不知道了。
各位不会全部都上台吧？
是的。但，在谢幕时，所有人都一齐上台。
亦即是：模特儿们、石野、大西、中岛、记者们都有机会偷换被害者的口红！
依你们看来，石野真理子小姐是位什么样的设计师？狩矢问。
最初，模特儿们都非常称赞石野真理子的才华，但，不久，一位模特儿说：我听说她相当阴险！
怎么样的阴险呢？
如果公开了我的姓名，那就
当然，我们绝对不会公开你的姓名！狩矢保证。
这位有点娇小的模特儿带狩矢至一旁的草坪，说：有很多谣传呢！譬如，这次在决定日进化纤的专属设计师时，她利用各种手段挤掉竞争对手！
是怎么个情形呢？
以女设计师来说，中岛千花小姐最有名，是吧？
她的名字我也听过。而且，今天的发表会她也前来参加了
我听人说，最初原本是决定中岛千花小姐，但是，有人谣传她和日进化纤的竞争对手东西纤维的副董事长田原有关系。这种情形下，她当然不可能再成为日进化纤的专属设计师了！
这谣言是石野真理子小姐放出的？
其他还有谁会这么做呢？模特儿冷笑。
看来，她对石野似乎印象很不好！
其他还有什么？
很少人知道她的过去！当她被日进化纤选上时，某报曾特别介绍，说她是Ｓ美术大学毕业，目前担任时装设计师。
简介上的经历介绍也是这样写的，难道不对吗？
我认识一位Ｓ美术大学毕业的人，正好和石野小姐同年，他却不认识石野小姐。另外，报上还说石野小姐毕业后至巴黎学了三年的服装设计，但，是否事实，那可就很难说了。
为什么？
你想想，在巴黎三年，法语应该讲得很流利吧！但，昨天的时装发表会之后，法国的新闻记者也来采访，可是，她几乎一句话也没说。
这位模特儿本来还打算继续说，但，似乎看到狩矢背后的什么东西，忽然沉默了。
狩矢回头，发现饭店八楼的某房间窗户开了，有位女人正望向游泳池这边。
她是石野真理子！
【６】
狩矢将参加表演的近二十位模特儿交给桥口负责查问，自己则上了八楼见石野真理子。
八楼是皇家套房。内侧是床铺，中间隔着印度木雕的屏风，入口附近成为客厅，摆置着纯白的皮沙发。石野正在对两名年轻助手指示着即将在大阪举行的时装发表会事宜。
狩矢一进入，石野立即让两名助手各自回房。
她问：查出凶手了吗？
狩矢并未立即回答：这房间真不错。
石野一直凝视狩矢面孔，看来，她似乎是个意志极坚定的女人！
很遗憾，还未查出。
那么，在查出凶手之前，我们必须留在这儿？
找出解决的疑点之前，我是希望你们留在此地。刚才那两位，是你的助手？
是的，她们干得很不错。就因为有她们的帮忙，这次的时装发表会才能获得成功！
她们以后也会像你一样成为设计师？
嗯。像我，也曾当过千花小姐的助手。石野笑了。
听说最初是决定千花小姐为日进化纤的专属设计师，但是因为有人谣传她和东西纤维的田原副董事长有关系，所以才选上你。这是事实吗？
这种毫无实据的谣传我是常听到。石野在沙发上坐下，用细柔的手点燃一支烟。
听说这种谣传是你放出的
我？石野皱眉：是为了成为日进化纤的专属设计师吗？
是的。
这未免太可笑了。业务经理大西先生是位冷静人物，他不可能因这种无谓的谣传就决定一件事。何况
何况什么？
千花小姐目前是东西纤维的专属设计师。
真的吗？
你去问一问马上就知道了。东西纤维也开发出对抗夏绿蒂的人造皮，委托千花小姐负责设计工作。如果谣传属实，东西纤维不会让她当专属设计师吧？石野讽刺的注视着狩矢。
对于她的反击，狩矢有点狼狈：你自Ｓ美术大学毕业后，曾留学巴黎三年，学习时装设计？
她盯视着狩矢，静静问：那和这次的案情有关？
或许有，也或许没有。只是，我希望知道那是否事实！
为什么？
有人认为那是假的。所以我想确定一下。
当然是真的。石野回答，然后，突然以捉弄的眼神望着狩矢，道：我这么说，你能相信吗？
这
如果不信，你可以去调查。石野的眼神又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或许因为她那美丽的脸庞之故，更衬托出挑衅味道的强烈。狩矢心想：这位年轻的设计师可能随时皆以挑战的心情来面对一切吧！
而，好不容易坐上了日进化纤这种大厂商的专属设计师宝座，为了不再失去，即使杀人都在所不惜了。
能谈谈刚刚在此的两名助手吗？狩矢改变话题。
她们两人都是二十五岁，姓名是八田治子和小林百合，都是毕业于东京的设计学校之有才华女性。
也长得很漂亮呀！
不错。小林百合还当过模特儿。
她们是做些什么样的工作？有没有帮忙你设计？
有的，我提示基本的构想，由她们负责一贯完成。如果要当我的助手，这点能力必须具备。
昨天举行的时装发表会中，两位助手在休息室？
是的，帮忙模特儿换穿衣服。
模特儿全部属于东京的ＪＭＧ？
是的，ＪＭＧ的所属模特儿最优秀，一旦有了重要的发表会，总是找ＪＭＧ帮忙。
二十位模特儿都是由你挑选的？
较有名的五位是我指定的，其他则由对方挑选。死去的那两位，就在我挑选的五位之中。石野说着，将烟蒂在烟灰缸里捺熄。如果没有其他问题，我想失陪了。有些事，我还需要和助手们讨论一下！
【７】
得到了对方并非易于应付的女人之印象，狩矢搭电梯下到一楼大厅，刚好碰到桥口自游泳池畔回来。
被年轻貌美的女性包围，感想如何？狩矢问。
桥口摸摸头，苦笑：滋味是很不错，她们也说出不少事情，但，与案情有关的只有：水木理沙子在模特儿们之中似乎是带头人物，以及另外一点。
那是什么？
水木理沙子似乎有了男人！
年轻的少女，又具有魅力，有男人也是很正常。
话是这样没错，但：水木理沙子却不让任何人知道那男人是谁，而且，抵达饭店后，就显得心神不宁，亦即，似乎已经和人约好了要见面。
那么，是住在京都之人，或者一起前来京都之人了？
从她那欣喜的神情看来，似乎对那男人相当着迷。这是好几位模特儿说的。
所以，她才会深夜前往南禅寺了。不过，约会地点选在南禅寺，未免太不罗曼蒂克了。
凶手可能是选南禅寺为下手的地方，而非利用它来幽会！桥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