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 分类 悬疑小说 同学会的缺席者

第36章 32

电话簿里有很多姓哈佛坎普的,我来邮局是打算一个一个打,不过第三个就找到了。 艾莲恩.哈佛坎普。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说。 午安,我是莎宾.柯霍希。妳不认识我,但我知道我们有共同的朋友,欧拉夫.范奥修。 一阵沉默随之降临。 妳还在吗?随着沉默拉长,我又问。 在,欧拉夫怎么样? 没什么,只是我目前和他交往中,然后 妳要小心!她打断我。 抱歉? 他没有表面上那么温柔,这是我的经验谈。 我就是为了这点打电话给妳的,我可以过去一下吗? 现在? 很重要。 我住在斯科田,这附近妳熟吗? 很熟,我十五分钟后就到。 我挂上电话,抄下电话簿上的地址,没多久就开车向斯科田而去。这是丹海尔德镇的郊区,我记得蜜丽安以前住在这里。

艾莲恩.哈佛坎普住的那条街不难找,也有很多停车位。我把车子停在门口后下车,锁车时一扇大门打开,一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微笑地看着我。我走上前院的小径,我们在门口坚定地握手打招呼。 请进,艾莲恩说,别被一箱箱的东西袢倒了,我刚从超市回来。 看起来可以吃一整个星期。我笑着跨过那些箱子。 平常要上班,只好这样。咖啡可以吗? 不用了,谢谢,我刚喝了一杯。我想吃点东西,但不能这么说。我们坐在狭小的客厅里,艾莲恩的品味和我类似,很多白色木头,有一整面墙都是书架。 妳要小心欧拉夫.范奥修,艾莲恩点起一根香烟说,我和他交往了一年,但顺利的情况只维持六个月。 为什么? 她耸耸肩,他的支配欲很强,占有欲也很强。我们一开始交往的时候,他就把我当成自己的财产一样,每一分钟空闲的时间都得和他在一起,根本没有机会见其他的朋友,去哪里他也都跟着我。如果我有别的计画,他就像小孩子一样闹脾气。他会完全不讲道理,挑起争端、和好、又重新开始。只有做他想做的事的时候,他才会对妳很好。她打量着我,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只有几个礼拜,但我们认识很久了。 妳叫什么名字? 莎宾.柯霍希。 我认识一个罗宾.柯霍希,他是欧拉夫的朋友。 罗宾是我哥哥,我就是这样认识欧拉夫的。前一阵子我们又遇到,马上就很谈得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有着混杂的情绪。 我知道,艾莲恩用力吸一口香烟,欧拉夫.范奥修是典型一被拒绝就变成暴君的英俊男子。 有这么糟吗? 可以这么糟。你们在一起越久,他就越是紧紧咬住不放。妳记得要在他的暴力行为开始之前就赶快离开。 暴力行为? 他打我,艾莲恩说,并不是很用力,但还是一样打女朋友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第一次发生之后我就想分手,但并不容易。他跟踪我、不断打电话、骚扰我的朋友,就为了找到我。后来我只好找警察,最后闹上法院,他收到禁制令不得接近我,可是还是打了好几个礼拜的电话,寄恐吓信,后来才终于停了。我想他应该是看上了别人。

我靠在沙发柔软的抱枕上,结果我还是不介意喝杯咖啡。我承认,点起一根香烟。艾莲恩谅解地笑了笑,进厨房泡咖啡。这两个房间是开放空间,她靠在分隔两个房间的吧台上,我吓到妳了吗? 没有,妳只是确认了我所怀疑的事。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他跟伊莎贝儿.哈曼交往了一段时间,这个名字妳有印象吗? 谁不知道?咖啡在煮的时候,艾莲恩还是靠在吧台上,她的海报在火车站贴了好久一段时间,欧拉夫有和她交往过吗? 他没有告诉妳吗? 没有,真奇怪。 尤其你们两个都来自丹海尔德镇。 艾莲恩在盆栽里按熄香烟。 我和欧拉夫同班,她说,所以我也认识罗宾。莎宾,所以我们全都同校,真奇怪,我完全不记得妳。 我不太引人注意,我微笑道,而且我比妳低几年级。

的确,妳也和伊莎贝儿同班吗? 对。 不知道为什么,欧拉夫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原来他和她这么熟,我们甚至一起看了一集报导伊莎贝儿的失踪节目。 他也没有告诉我,根据他妈妈的说法,她失踪的时候他很难过。他妈妈说,他当天完全没有见到她,但我知道不是事实,他们约好在黑暗沙丘森林见面,就在她失踪之前。艾莲恩突然转身,瞪着我一会儿,接着从柜子里拿出两个马克杯,倒了咖啡。她手里端着两杯滚烫的咖啡回到客厅,放在桌上。 妳认为欧拉夫和她的失踪有关吗? 他是最后一个见到她活着的人,可是他完全否认这一点。 妳怎么这么肯定他就是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 因为伊莎贝儿在日记里写下她和人约在黑暗沙丘森林碰面,我在学校听她提到,但不知道她要见面的对象是谁,直到我看到她那一天的日记,她在旁边写下IO,伊莎贝儿、欧拉夫。我解释。

不可思议艾莲恩说。 我们看着对方。 也许他们并没有碰面。艾莲恩说。 伊莎贝儿以为他们要依照约定见面,放学后我见到她往那个方向去,她朝着黑暗沙丘森林的方向骑去。 艾莲恩对着她的咖啡吹气,那不表示她就是去见欧拉夫,也许他忘了去。 对,有可能,但也有可能不是。伊莎贝儿有事要跟他谈,从她和朋友的谈话里,我想她并不期待那场见面,我想她打算甩掉欧拉夫。我捻熄香烟,喝着咖啡。 对他这样的人,不能这么做,艾莲恩说,从杯缘看着我,我想,妳应该去找警方。 为了给自己时间整理一下思绪,我把车开到母校旁的公园。我时常口袋里揣着一包面包在这里散步,安静的池塘、小径和草地给人安定的感觉。 夏日的绿色公园以宁静的安详迎接我。我选择一条小径,看一眼红砖校舍,感觉好像刚跷课。

只是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少女了,二十四岁的我有一份工作、残缺的记忆、一个不信任的男友,九年后的自己不能算有什么长进。我该怎么办?去找警方?发现了伊莎贝儿日记里的那些缩写之后,我有责任去找警方。但谁说所指的一定是欧拉夫?的确,我想不到其他男生名字的第一个字母是O,但我并不认识所有的人,而且谁说一定是个男孩? 小径分岔,一条走到公园较暗的区域,另一条走到晴朗的草坪上。我选择明亮的那一条,抬头享受温暖的阳光。 一名男子牵着一只小狗沿着池塘走,他们一起玩,狗主人丢棍子,小狗吠叫追着。棍子掉到水里时,小狗不假思索地跳进莲花之间。狗主人的笑声在草地上回荡着,那笑声听起来很熟悉。 那狗主人看起来和我年纪相当,可是距离太远,我看不清楚。他继续走,我起身跟着他。他的肩膀很宽,但没有很高,有着浓密、深色的头发。他双手放在口袋里,以一脚前一脚后的姿势站着,非常熟悉的身影,但我仍然认不出他是谁。直到他停在路中间,转身面向正在嗅着草丛的狗。

我的心怦怦跳着,他变老了,以前遮住眼睛的黑发如今剪短,但我不需要再看一次也知道那是谁。他时常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如今就站在我的眼前:巴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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